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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伺候王爷用药!”崔锦儿说着便剪开李璟的衣服。 衣服和伤口粘连在一起,她剪得很小心,因为伤口周围还算干净,所以只用艾草水擦洗,烧苍术消毒。 李璟心惊胆战地扭头瞧崔锦儿的动作,唯恐她把燃烧的苍术丢在自己身上。好在崔锦儿还算克制,不过等看到全身的伤口,她又发了一次脾气。 “我就奇怪怎么楚王殿下急急地差人过来,借了你的大氅,原来是知道你要挨打,帮你挡着。挡着还伤这么重,如果没有挡,殿下这会儿……” 崔锦儿抽泣起来,李璟看她心痛悲伤,内疚道:“我知道错了,你别哭,也就破个皮……” 话音未落,崔锦儿已经把一瓶子金疮药都倒在他身上。药粉接触伤口,李璟低嚎一声道:“你这是泄愤吗?” 崔锦儿动作粗糙地摊匀金疮药,骂道:“整个长安城,人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就算没有心眼,起码该知道躲着坏事儿吧?怎么只有你,哪里着火往哪里跳,是要烧死自己吗?” 一句话浇灭李璟的气焰,他哼声道:“我这不是,担心母后和二哥吗?” “那你能不能……”崔锦儿的泪水成串落下来,她抓住李璟的手,按在自己腹部,哭道,“也担心担心我们?” “你们有什么好……”李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把头扭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手指轻轻按下去,问道,“你们?你,你们?” “你要当爹了,”崔锦儿打掉李璟的手道,“午后我才知道,原本想今晚再告诉你。” “怎么可能?”李璟说着扒拉崔锦儿,把她拉得离自己脑袋近一些,他盯着崔锦儿的肚子,疑惑道,“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这个月就……” 崔锦儿顿时火冒三丈。 “李老五你什么意思?”她站起身,甩开衣袖就要往外走。李璟连忙拉住她,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是高兴!高兴得难以置信。一定是小九,是小九给咱们请的太医管用。叫什么来着?明日我去给他封个大红包!”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情绪激动,声音高昂,惊动屏风外的李策和叶娇,他们纷纷走进来贺喜。 “我要当爹了!”李璟扬眉吐气道,“不用你们帮我生孩子了。眼下你们只需要准备满月礼,准备给我儿子生个兄弟,长大了让他们一起玩。好,好,我儿子大,以后我儿子护着你儿子。他还得管我儿子叫哥。” 崔锦儿已经拉严床榻的帐帘,只露出李璟的一颗脑袋。 李璟高兴得恨不得出去跑两圈,无奈后背疼痛难忍,就算是笑,都笑得有些扭曲。 他安排李策道:“明日你帮我去答谢太医。” “不去。”李策干脆利落地拒绝。 他站在灯光下,眼眸却深邃漆黑,只留一点亮光,又亮得像锋利的刀刃,冷声道:“不准让任何人知道,王妃有孕。” 李璟脸上的笑还没有散去。“为什么?”他问道。 崔锦儿却明白过来。 “楚王殿下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有孩子?” “怎么会?”李璟反驳着,神情却渐渐不安。 “今日是谁诊出王妃有孕?”叶娇也道。 “府医。”崔锦儿看向李策,露出求助般的目光,“怎么办?” “府医没事,”李策道,“我出去说一声。” 他说着便转身离开,玄青色的衣袍没入黑夜,很快就消失不见。 叶娇还留在原地,问:“还有旁人知道吗?” 崔锦儿摇了摇头:“虽然开心,但我还没来得及说。怎么办?我这会儿觉得毛骨悚然,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别担心,”叶娇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有赵王在,有楚王在,你又不常出门,好好在家养着。五六个月才显怀,到那个时候,胎儿就稳定了,不怕人使坏。” 虽然这么说,但崔锦儿还是有些担忧。 叶娇索性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塞给她。 “虽说刀兵不祥,但你拿着防身。” “我会射箭。”崔锦儿推过去,“你忘了,还是你教的。” 看她们提心吊胆,李璟伸出手,抓紧崔锦儿的手臂。 “你放心,”他的眼神从未像今日这般沉静,声音也静得像一潭藏着凶兽的水,“我倒要看看,谁敢?” “对,不用怕,”叶娇也道,“你就安心养着,外面有我们。” 外面有他们,可长安城正云谲波诡,稍不留神,便会被卷入其中,难以抽身。 李策去不多时,便走回来。 他的脚步比去的时候匆忙,脸色也有些不好。 “父皇病重。”李策迈入门栏,便道,“中宫宣召在京皇子侍疾。” “父皇怎么突然病了?”李璟想要起身,却连翻个身都没有力气,他急得指挥王妃,“快让人把门板抬回来,本王还要进宫。” “你就不用去了,”李策道,“李琛也不用去,听说他肋骨断了。” 李璟下意识看向叶娇,叶娇又看回去,他缩了缩脖子,颤悠悠地,伸出大拇指夸叶娇:“厉害。” 叶娇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我进宫去,”李策道,“恐怕宰相和几位重臣也会进宫,你不要急,有了消息,我会送出来。” “好,”李璟呻吟一声,问道,“不会是被我气的吧?” “你还没有那个能耐。”李策毫不留情地奚落他,转身离开时,李璟唤道:“消息属实吗?你知不知道,前朝曾经有一个太子,因为皇妃假传圣旨需要救驾,他带兵进宫,皇帝大怒,赐死。” 李策扭头看他,神情有些宽慰。 总算啊,他懂得提防别人了。 “你放心,”李策道,“消息属实。父皇身体一直康健,不会有事的。” 他是在安慰李璟,也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当他走进紫宸殿,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竟有些不敢再向前一步。 …… 第150章 朝臣已来了许多,三公俱在。 皇子中除了被幽禁的肃王李珑、受伤的李琛李璟,其余也都到了。他们跪在正殿,窃窃私语,时不时起身,去询问穿梭来往的太医和内侍。 高福正端着一盆热水出来,那盆水里放着白手巾,散开红色的血污。 禁军守卫在内寝外,他们佩刀肃立,阴沉警惕。 人人神色肃重担忧,仿佛下一刻,便能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 不是李璟怀疑的阴谋,是皇帝真的病了。 父皇…… 李策在心中默默地念,刹那间五味杂陈。 或许吧,他恨过皇帝。 在皇陵孤苦长大时,在掉入陵墓时,在回京后发现,皇帝会过问其他兄弟的学业时。当他刚刚读懂《四书》,其他人已经在读太宗皇帝亲笔撰写的《帝范》了。 不解、委屈、自惭形秽。 但是当李策也读到《帝范》,看懂治国之道,明白君王的责任,他心中逐渐生出一丝理解,继而对皇帝愈发敬重。 至于儿时失去的父子天伦之乐,他想着只要留在京都,侍奉在皇帝左右,就不算晚。 可是今日,看他们的模样,难道皇帝…… 李策抬步向前走去,心脏缩成一团,原本稳健从容的步伐,有些僵硬迟缓。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无论是从臣子还是儿子的角度,他都希望父亲长命百岁。 禁军副统领严从铮拦住了李策的路。 “楚王殿下,请留步。” “本王要面见父皇。”李策道。 “恐怕不能,”严从铮语气生硬,“皇后娘娘口谕,圣上病重,皇子朝臣和宗室在紫宸殿等候消息,不准闯殿惊扰。” “那么……”李策环视一圈,问道,“晋王呢?” “晋王在里面,”严从铮意味深长道,“只有他和宰相能进去。” “为什么?” 其实也不必问为什么。 他是嫡长子,若皇帝弥留之际传位,他要在身边听旨。 果然,严从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指着地上的蒲团道:“请殿下在此等候消息。” 李策却没有立刻便走。 “禁军副统领能进吗?”他直面严从铮的脸,问道。 紫宸殿内有低微的嘈杂声,几个注意到他们对话的皇子看过来,只见内寝和前殿之间,一身禁军服饰的副统领眉心微蹙,肃然而立。他的对面,楚王李策紧抿唇角,幽深的眼眸莫名有一种压迫感,看向严从铮,等待回答。 他们没有说太多话,可是又像说了很多。 李策要干什么? 闯进去吗? 那些皇子就要起身劝李策回去,便见严从铮开口道:“能进。” “那便请副统领进去。”李策道。 严从铮有些犹豫。皇后命他在此看守殿门,他若进去,算不算违命? “就说圣上交代过,要你寸步不离守卫。”李策又道。 严从铮看一眼厚重的帐帘,眼中掠过一丝无畏,转过身掀帘而入。 李策同样转过身。他跪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等待消息。 时间像豺狗在拖拽大象的尸体,缓慢中透着将要力竭的暴躁。李策一直盯着内寝的门帘,许久后,一个眼熟的太医走出来。 那是首席太医,林奉御。 “圣上怎么样?” “父皇好些了吗?” 许多人围上去,林奉御躬身施礼,示意他们安静。缓了缓,才道:“圣上急火攻心,一个时辰前突然昏厥,经过诊治已无大碍。微臣还要去熬药,不能给大家解释了。” 人群连忙让出道路,林奉御背着药箱离去,经过李策时,对他微微点头。 仿佛有一块巨石从李策胸口移开,他深吸一口气,僵硬的肩头松弛下来。门帘开了。 内侍总管高福走出来。 “圣上有旨,除楚王外,其余臣子尽皆离宫。” 口谕很短,也没有交代皇帝的病情。但既然圣上传出口谕,想必已然大好。 大家放下心,叩首后跟随内侍离去。 从紫宸殿到御街,红色的宫灯再次相连。困倦疲惫又心中宽慰的朝臣偷摸打着哈欠,相互看一眼,窃窃私语。 “谁把圣上气病了啊?” “听说是赵王李璟,打了二十板子呢。” “赵王?还是那么不成器啊?” …… 李策上前一步,跟随高福进入内寝。龙床上的皇帝正阖目养神,额头扎满银针,手指放在床侧,指尖渗出血,想必是昏厥时,太医针刺手部十二井穴,进行了放血疗法。 所以水盆里会有血。 晋王李璋跪在床前,正亲自点燃什么药草,一根根地点,让气味不至于太浓,又能不断呼吸到。他的脸上有两道泪痕,时不时看向皇帝,关切又紧张。 “儿臣恭请圣安。”李策跪地叩首,再抬起头时,见皇帝仍旧闭着眼。 他静静等待,跪姿笔直,不再焦躁难安。 只要看到父皇好好的,他可以一直等下去。 终于,一声悠长的叹息从皇帝口中呼出。他不方便转头,只是抬手对李策示意道:“你起来听命。” 李策站起身,坐在床尾的皇后看向他,说道:“圣上气息短浅,楚王走近一步。” 李策连忙走近。 大病之后,皇帝中气不足,说话断断续续。 “朕病了,”他睁眼道,“为免耽搁朝政、有负先帝所托,朕决意立晋王为太子,监国理政,由宰相和你共同辅佐,如何?” 李策尚未回禀,李璋便已丢掉药草,叩头嚎哭起来。 “父皇春秋鼎盛、尧鼓舜木、至圣至明,儿臣愚昧不堪,求父皇收回成命。” 他“咚咚”叩头,额头很快磕出一片红。 皇帝没有阻止,等他磕完了,才淡淡道:“朕的儿子里,就没有愚昧不堪的。你聪明睿智、孝顺知礼,又乃宗室首嗣,天意所属。此后更要戒骄戒躁、为江山计,友爱兄弟、体恤百姓。监国理政是锻炼,也是考验。你且记得,太子可立,亦可废,莫行乖张之事。” 李璋又推拒了好几次,直到皇后和宰相都开口劝说,他才哭着应了。 皇帝头上的银针此时已被太医慢慢拔去,得以扭头看向李策。 李策连忙应道:“儿臣遵旨。” 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你们都出去歇着吧,”他温和道,“小九留下,朕有话说。” 殿内顿时走得干净。 高福没有出去,他给皇帝多垫了个引枕,让他靠在上面。 “你难受吗?”皇帝问。 “儿臣听说父皇病了,难受至极。”李策老老实实地回答。 “朕是问你,”皇帝的目光中充满审视,“你听说朕立李璋为太子,难受吗?” 李策不假思索道:“儿臣谨遵圣命,无论父皇立谁为太子,都会尽心竭力,匡扶社稷。” 皇帝笑了。 李策这个回答很讨巧,没有对李璋的私人情绪,只有对皇帝的忠心。 “朕听说你跟李璟肝胆相照,朕就有点后悔。当时你们两个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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