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官咧开?贪婪的笑容,挥退了周围人。 “今天算你走运,把那颗珍珠拽下来给我,我就大发?慈悲放你走。” 那颗白蒲绒似的脑袋微微颤了下,缓缓抬起头。 搜查官以为他会满脸惶恐,却表情一滞,正好对上一双血孽缠丝,恍如刚从地狱恶池里捞出来的眼睛。 “……你要我的什么??” 搜查官:“珍珠。” 下一秒,搜查官的视线斜飞了起来。 他脑袋狠狠撞到墙上,痛得无以复加,下意识要掏枪对小白毛扫射,却看见自己的身?体原原本本坐在椅子上,大动脉喷出的血柱飘上了天花板。 白翎无声擦拭手?中的刀。 接着,他拿回终端,重新联系上[大蓝尾巴]。 “您好。我这里出了些喷溅性的问题,屋里有监控,您有没有渠道帮我遮掩过去??” “喷溅”是一句黑话。 郁沉听着他机械播报式的声音,沉默两秒,问到:“知道回家的路吗?” “知道。” 郁沉:“稍候,我转接负责人给你。接下来,每一步听它的指挥。” “是。” 听着干脆利落的回答,郁沉心头一动。 这还是他俩第一次如此公事公办地对话,也是白翎第一次主动找他解决事端。 他与白翎在外事上的行动轨迹,似乎在这一刻交叉了。 一个不错的开?头。 与此同时,白翎的终端“滴”声一响,话路被切进其他轨道。 白翎沉下心,准备和这位“负责人”客套两句,然而新话路里传出的声音却是—— “机械小鸟?谁欺负了你,速速报给我坐标!” 您的护短AI强势上线。开?始入侵监控,修改录像内容,高调潜伏网线,并亲自护送机芯过载的机械小鸟回窝。 · 白翎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去?,随便扒了两口饭,洗干净身?体,便把自己裹进被窝,脑袋昏沉地睡去?。 浑浑噩噩中,有人摸上他的额头,指尖染着暖调的藻香,似红潮泛滥过的海水。 白翎迷茫地睁开?眼,隐约看见一抹俊挺的身?形,温柔深沉,静静坐在床边,仿佛凝固在时间里。 脑海里迟钝地漂浮着碎片,一会是D先生的黑色头像,一会是人鱼灿烂辉煌的容?*? 颜,两者截然不同,却奇异地糅合出相似的气质。 ……谁来着? 白翎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来,无意识往那边蹭了蹭,不清楚是谁,便试着撞上去?。 那边果然收拢手?臂,将他整个揽过去?,毫不过问地照盘接受,一点不带犹豫。 是人鱼。 脑子立刻清醒多了,想想也是,D先生那么?持节有礼的人,怎么?能和这条探不到下限的人鱼混为一谈。 “又跑出去?打?架。”是那类家长式的责怪语气。 “嗯哼,打?赢了。”白翎打?了个哈欠,伸展身?体往里窝了窝。 忽然有手?探进衣服,直闯闯摸了把他的后脊梁,让他刺激地一缩,顿时蹙起眉,声音不由得带了埋怨: “大半夜摸我是要负责的。” 郁沉早已摸清他的套路,此刻也不接话,只用俯瞰的姿态问:“他们伤着你了?” 白翎踯躅着:“没有……” “那怎么?会生那么?大气?” 白翎脸色瞬时冷下来,眸底透着锋色:“他们想抢我脖子上的东西?,我要是还能给好脸色,那就真枉费我的恶名了。” 郁沉捕捉到关键字,掀起眼皮:“什么?恶名?你没告诉过我。” 白翎懒懒抓了那只正往下探索的手?,抱到怀里,当成枕头枕上去?,敷衍着说: “我是星际海盗,专门霸占你这样的空巢老鱼……的巢。” 嘴硬得很,身?体却相当诚实?。郁沉低笑着:“你不知道我的巢穴也写?着四个字吗?” 白翎抬头望他:“哪四个字?” “欢迎光临。” 白翎紧抿一会唇,最终没忍住,舒坦地笑了。 老东西?就是会说话,想哄他的时候,每个字都能点在他心窝里。不由自主摸摸窝在锁骨里的珍珠,他状似不经意地喊: “小珍珠供应商……” 郁沉轻轻“嗯”了声,算作承认。 白翎眼角沾染了暖色,“你们厂还有多少货,我想全包了。” “财大气粗啊。”郁沉少见地打?趣他,接着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不过我得提醒船长先生,我这条人鱼产量极低,百年来也不过攒了六颗珍珠。包圆了也串不成一串。” 六颗珍珠,对应六滴眼泪。 白翎想起从前听到的轶闻,据说人鱼只有在情绪剧烈激动,身?体里的碳酸钙和碳酸镁陡然升高,才会产出圆形类珍珠物质。 伊苏帕莱索一辈子哭过六次,倒符合不讲人性的特?质。 “我听说纯血人鱼会给珍珠编号,还有起名字的,我这颗也有吗?” 郁沉无奈地笑:“有,它是No.2。至于名字,或许可以叫‘嫉妒’。” “嫉妒……”白翎念着这个词,“那其他几颗是不是贪婪傲慢之类的,七大罪?诶,也不对,您只有六颗,那还缺了一颗。” 白翎忽然兴致大开?,眼睛明亮地凑上去?,“缺的是哪一颗,说不定?我能给你补上。” 郁沉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发?,“怎么?补?” 白翎胜券在握:“引诱你犯罪。” “光引我犯罪,可太便宜我了。至少也得让我歇斯底里流个泪。” 白翎马上焉了,撇撇嘴唇,“那还是不要了。流泪伤肝,老鱼肝要不行了。” 握着鸟热烫的手?腕子,郁沉弯腰欺身?迫近,唇边微勾:“再?说一个不行?” 白翎顺势一个手?臂倒挂,把他勾倒在皮草堆里,翻着打?了半边滚,胆大包天地挑了监护人峻峭的下巴: “说真的,要是我有朝一日?集齐七颗小珍珠,您能给我施个魔法不?” 郁沉乐意惯孩子,连这么?不着调的话也能往下接,“看情况,你想要什么?样的魔法效果?” “唔,还没想好,时光倒流70年?” 白翎随口说了一个,郁沉却身?躯一僵,一抹幽深似有若无漫开?眼底,他说: “时光倒流可是会打?开?地狱之门,放出魔鬼的。” 往前倒70年,正是伊苏帕莱索执政的壮年。 “那更好,”白翎把头埋在人鱼胸膛,感冒的鼻音还没消,听着有些软乎,“反正跟着魔鬼有奶喝。” 赤诚甜蜜的小鸟。 郁沉把人按回枕头,不由分说地哄睡着,轻手?轻脚带上卧室门,回神又想起珍珠的故事。 或许,他真的有七颗珍珠。 缺的那颗丢在了梦里,雨水滂沱,珍珠落入下水道,转眼便不见了。 遗失的珍珠,名为…… 冷漠。 · 无端地,郁沉今夜心绪不明。 他想找些东西?填补空洞,想了想便去?到客厅,吩咐AI打?开?极少使用的幕布。 AI:“您想听什么?频道?现在是深夜,一般只有直播回放。” 郁沉怠惰地撑着脸颊,“那就看回放。” 没有人比AI更清楚他的心思。AI直接将画面转到了白翎的比赛录播。 既然买下了平台,戈尔贡设计局当然要在视频前后加注广告。播音员吐字清晰,风度正派,和戈尔贡公司的严谨老派的风格,配合得相当契合。 郁沉没有跳过广告,反而倾耳细听,在心底跟着念了一遍。 这是他放空自我的方法之一。 念到后面时,播音员语调一转,变得些微轻快:“除了以上独家冠名,本频道还想寻找一位擅长下棋的D先生。” “……D先生……”郁沉不知不觉念出声。 “这位id开?头为字母D的先生,如果您收看到这则消息,那么?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您的朋友没有逝世,他开?设了新账户,号码是你们第十次下棋时的走位编码。” 话音未落,郁沉脑海中已自动换算报数,3486091……手?指快过大脑地输入这枚账号,跳出的第一条是好友申请。 点击通过,纷纷扬扬的消息雪绒花似的漫布屏幕,让人不禁瞳孔微涨。 [新·指北灯]:我想和您见面。 [新·指北灯]:如果您愿意的话,那么?明天下午六点,中央客运站门口的公交站台,我在那里等您。 郁沉的心脏杂乱跳动起来,他第一反应不是回复,而是眼神复杂,转头朝向卧室的方向。 他已经停药快一天了。 视线模模糊糊,勉强能看清门框的形状,卧室门没有关,客厅灯光斜切着泼在卧室门里,在地板上制造出一道明暗分明的界线。 似乎预示着某种抉择。 抬起的手?指缓缓落下,最终没有落在输入框。郁沉揉了揉眉心,淡漠吩咐AI: “去?查查发?寻人启事的是谁。” 他端起一杯猩红色的酒液,缓缓抿着,感受那发?酵酸涩的味道在喉间洇开?一抹血液似的甜。 木桩鸟…… “是机械小鸟啊。”AI查看数据,几乎是瞬间报出了答案。 苍白的指骨微松,水晶杯蓦然坠落,碎裂成无数细小晶莹的碎片。 第61章 心底的冻土 人鱼觉得,小朋友应该缺一…… 郁沉从未刻意?比较过?木桩鸟和白翎的异同。 在他看来, 这两个人?虽然有着相似的经历,性情却截然不同。 或许是梦境的细节受限,他对木桩鸟的印象只?停留在暮霭昏昏的气息, 和沉默寡言之下狼狈遮挡的手臂。 那是一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人?。 像覆满灰尘的毛玻璃映出的影子,如此灰败,麻痹, 沉甸甸压在人?心头, 叫人?想起?来就呼吸疼痛。 而白翎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他是骄傲不屈的小鹰, 有着残破的躯体, 却能爆发?出强有力的韧劲。 他鲜活,坦然,摔倒之后总能迅速站起?来, 他的身上有一股野蛮生长的生命力, 引人?着迷。 昏暗的培育室里,郁沉靠在架子旁, 幽深凝视着面前一盆正?在抽枝的玫瑰。 荒野中?生长的玫瑰, 叶片粗糙,长满倒刺, 却时常因为缺乏营养和水分?无法开花。 在这个追求快享受的时代, 很少有人?能耐下心来,花费多年时间,精心侍养,等待一次花开。 这成为野玫瑰为世人?诟病的点, 也造就了它的珍贵。 可郁沉隐约记得, 自己在梦里送出去的那盆花,并没有得到精养。 它一直放在架子角落,默默在土壤里扎根, 努力伸展枝条,想蹭到水雾器喷出的营养剂。它粗犷的叶子混在万紫千红的花朵中?,是那么倔强、疏离而不起?眼。 在一次造访中?,郁沉偶然瞥见它快要伸出架子的枝条。 仿佛将死之人?伸出的双手。 郁沉将那盆不肯开花的野玫瑰抱出来,它却恩将仇报似的,扎破了他的手。 人?鱼的血滴滴答答落进花盆里。 再一次过?来时,它见到他,就不顾一切长出了重瓣的花朵。 如此迫不及待,仿佛想向他证明什么。 人?鱼听?不懂花的语言,他大致猜测着,觉得那应该是一句傲骨的冷哼。 ——有了营养,我也能开花的。 人?鱼心底的冻土被那荆棘的枝条拱得松动起?来。 他笑了一笑,不着痕迹表露出一丝欣赏。多么可爱又不屈的东西,它应该生长在灿烂的阳光下,享受着自然的露水,而不该关?在狭小紧窄的培育室,湮没于花丛。 人?鱼记得,下棋的小朋友说,自己的屋里很潮湿,总有难闻的霉味。 小朋友应该缺一盆花。 人?鱼手指点了点野玫瑰的叶片,俯下身体,对花呢喃着:“希望你?们俩相处友好。” 之后,他用透明的玻璃纸,将它包装起?来,拎在手上。 在那场梦里,郁沉便是这么去赴约的。 思绪回?转,郁沉轻轻抚摸过?野玫瑰的枝条。尖刺细密划过?掌心,引起?一连串末梢神经的颤栗,让人?情不自禁想起?木桩鸟的手。 粗砺、刺痛、且长满茧子的手。如果?紧紧攥住,上面裂开的伤口会把人?刺得血流成河。 可他当时并没有这么做。 郁沉气息微乱,突然握紧野玫瑰的茎杆,任凭手心鲜血蜿蜒流下,落入花盆。 他轻声?低语,声?音在狭小的培育室震动,宛如赎罪者的祭祷: “这一次,一定?会抓住你?。” · 在秘密警察所的事,还是给白翎造成了影响。夜深后,他被拖入泥沼中?的梦境,挣扎而不得解脱。 很快,他意?识到,那应该是一段回?忆。 就在死前不久。 天色灰蒙蒙的,阴雨绵绵密密坠下来。他站在积水里,脚下是堵塞的窨井盖,正?在往上浸漫的水弄湿了鞋子。 还好没穿袜子。 这是他第一道念头。接着,他回?想起?更多细节,不对……自己为了省钱,根本没买袜子。 抬起?头,身旁的行人?神色麻木,行迹匆匆,撑着雨伞尽力想赶在天完全黑透前回?家。奇怪的是,目之所及的所有景物都是黑白色的。 仿佛误入了老电影。 他看向商店橱窗,映出来自己的脸也是灰白模糊的,特别是那头枯草似的白发?,褪了色一般的难看。 显得更老了。 有行人?不经意?抬起?伞,嘀咕一声?:“老木桩腿,让开。” 木桩鸟敲着地,往后倒退两步。一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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