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精光。 众人均抬头看去,一道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来,透明淅沥的林雨中,青年的脸庞瘦削又轻薄,他微微抬着头,两只眼睛漆黑无比,嘴角自然带着笑,给人一种吊儿郎当、刻薄轻浮之感。对方瞧着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衣着打扮与他们差不多,腰间的胡扣腰带扣了一半,另外一边自然搭落下来,甚至还斜插了朵沾水的花。 霍亮开口道:“十九叔?”青年肩上的鹰隼直着脖子,囫囵两口吞了麋鹿的眼睛,神采奕奕地盯着霍亮看,霍亮下意识往兄长身后躲了下,一旁的堂兄霍观直接厉声喝了一声,“霍玄!”警告让对方管好自己的畜生。霍耀护住霍亮,盯着那名叫“霍玄”的青年看,名义上对方是他的叔叔,实际上年纪却只比他大两岁。 青年扫了眼地上的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去的麋鹿,“可惜了。”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意指什么,说完便悠然自得地转身走了。 霍家这群小辈摆明对他这副流氓做派厌恶至极,有人低低骂了一句“傩鬼!”,霍玄肩上的黑色鹰隼回头,身体全然不动,脖颈忽的机械扭转半圈,幽绿的眼睛盯着人看,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却永远都能惊得人心头一跳。 “小心!” 在一片充满警戒的惊呼声中,青年侧过脸笑了笑,继续冒雨往前走了。 在幽州方言中,“傩鬼”一般用来形容重病缠身、外表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对身体健康的霍玄骂“傩鬼”并不恰当,但鉴于这词和霍玄这身阴不阴、阳不阳的气质实在太过于相符,又带有诅咒之意,便意料之中的成了这个青年的外号。 霍观对着扬长而去的霍玄气得不行,想要冲上去打一架,却被霍耀伸手拦下,“算了算了,别跟他置气,由他去吧。” 霍耀安抚住气愤的堂弟,重新看向那道远去的背影,内心也是一阵无语。 霍家人信奉多子多福,老并侯一生有二十多个儿子、三十多个留赘的女儿,霍玄作为霍荀的第十九个儿子、霍燕的弟弟,母亲只是个出身卑微的继室,他在这个俊杰辈出的大家族排行垫底,二十五岁还没有娶妻生子,整日跟狐朋狗友鬼混,家中数次给他安排职务,但架不住他好吃懒做,一大把年纪仍是一事无成。 霍燕作为长兄,抱有一种长兄如父的博爱心态,认为自己对家中所有的兄弟姊妹都负有责任,为了提携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帮他改掉这些纨绔毛病,此番他特意将他带入京城中,想要他见见世面,也有激励他奋发图强之意,但霍玄显然不是他能够扶上墙的烂泥,别人一进盛京城都兴高采烈,唯有他整天问何时回幽州。 霍家的孩子们瞧不起霍玄再正常不过了,家中的父兄个个都是英雄豪杰,唯有这个人整日东倒西歪的拎着只鹰隼,好像得了软骨病,见到谁有出息就冒出一句“我看也不过如此”,这种阴阳怪气的人谁能瞧得上他呢?几个少年打猎的兴致全都没了,背地里痛骂了一阵霍玄,扛起麋鹿回去了。 神出鬼没的霍玄唬完几个小辈后,一个人登高远眺,巨大的鹰隼在暴雨中盘旋了一周,猝然落回到他的肩上,他低声道:“确实是块好地方,可惜没有你的立锥之地啊。”碧眼的鹰隼提溜着眼珠子瞧他,听懂了人话似的,他丢了块肉给他,“还是幽州好。” 傍晚山脚下,麋鹿挂在架子上,霍家的少年们正聚在山边的野亭中避雨,他们在等待着暴雨后天空重新放晴。 忽然有侍者来通报,“小公子们,将军派人来传话,说我们将要在盛京小住两月,待会儿将猎物都带回武安府去。” “太好了!”几个年纪偏小的少年蹭一下窜起来,兴奋道:“我还正说今天没有尽兴,想要到处再转转呢!” 年纪稍长的如霍耀等人要稳重许多,听见这则消息时眼睛一亮,互相对视一眼,笑了起来,顺手摸摸弟弟的脑袋。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时,一道不合群的声音懒懒地响起来,“我要回幽州。” 众人全都顺着看去,却是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霍玄。 霍观一脸晦气,拧眉道:“又是你?你又要干嘛?” 霍玄拍拍自己的鹰隼,“回幽州。” 霍观不耐烦道:“你刚没听啊?伯父说我们要在盛京多住一阵子。” 霍玄想了想,还是说:“我要回幽州。” 霍耀立刻拦住暴躁的霍观,对霍玄道:“我们在盛京多住两个月,到时再回去。” 霍玄听懂了,一拍手,转身往外走,霍耀立刻喊道:“你干什么去?” 霍玄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回幽州。” 众人目瞪口呆地瞧着他的背影,霍耀还想阻止,却被霍观一把拽回来,“别管他!让他自己走!幽州幽州,永远待在幽州才好,他这辈子我看也就这点出息了!” 霍玄好似没听见背后的说话声,仍是带着鹰顾自往前去了,一路走了很久,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停下来,转而望着一个方向。 人生东西南北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大哥,权力这条路,自古艰苦卓绝啊,各自珍重吧。 他重新看向肩上的鹰隼,“走吧,就我们两个回家。” 第93章 身世逐渐解开 麓山狩猎结束后,李稚一直有意避免再见到谢珩,像是做了一场颠三倒四的梦,不敢回头细想。夜间睡不着,李稚起身来到侧居,坐在窗前吹了一整晚的风,屋中没有点灯,外面反倒更加亮些,夜光荧荧照着他的脸,雨中不时夹杂着几道遥远晦涩的更鼓声,听着莫名寂寞。 李稚闭上眼睛,心中隐隐感到后悔,却又无话可说。 霍燕心向士族一事已经板上钉钉,但李稚思索再三,仍想要再争取一下。霍燕不愿见他,于是李稚找上长公主赵颂,希望借对方的名义举办一场夜宴,邀请霍家人参加。赵颂看起来已经得了些消息,对此并不热切,“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此事变数不大。”她暗示李稚道,“有消息传来,并侯病得愈发糊涂,恐怕是很难捱过这个冬日了。” 李稚立刻懂了,霍家最看重家庭与孝道,并侯如今病重,霍燕作为长子本该服侍病榻,可他却在此刻远道来了盛京,显然这并非是他自己能拿的主意,这只能是他父亲的意思。霍荀意识到自己恐不久于人世,为子孙后代考虑,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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