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_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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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了…… “小张哥？” 可更奇怪的就是，这人穿着张敬阳很是标志性的那件花格子衬衫，就连背影都很像！王德发叫了一声，李向南的手都来不及拽他，这小子就走了过去。 “……” 李向南抽了抽嘴角，索性也站了起来。既然找到了张敬阳，那么出来相认，问一问他什么情况，也是应该的。可此时他心里仍旧很是疑惑。张敬阳是个画家，天生烂漫，身上有像诗人一般的气质，热情开朗，是个很乐观的人。可这处宅子，给人的感觉，却很阴郁，很森凉。这与张敬阳的个性是十分相悖的。李向南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可他没走两步，就撞到了王德发的背，发现他整个人脊背弓直，身子在微微的发颤。擦，这小子看到什么了，竟然还打起了哆嗦？ “你小子神经啊，张哥，你看看胖子……”李向南乐了，正要调侃他两句，胳膊却被胖子猛地一拽，他正要骂这死胖子两句，却发现对方朝自己猛猛的摇头，一个劲的递眼色。 “你搞什么……” 李向南刚要问问，发现他疯狂的朝张敬阳的方向努嘴，握着自己胳膊的手都在颤抖，甚至还退后了两步。 “？？？” 他心中顿时起疑，迅速扭头去看…… 接着人蹭蹭蹭的便朝后退开了两步，与王德发并排而站，脑门上渗出了汗珠，心脏突突突的狂跳起来，张着大口剧烈的喘息着，以压制心头的震动。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心脏受到冲击最为强烈的时刻，也是头一次感觉到惊慌失措的这一刹那。李向南几乎把眼睛瞪的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大，去努力分辨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就见‘张敬阳’早已听到了动静，本来坐在长椅上，看着前院的身子，此刻已经彻底转过了脑袋，看向了他们两人的方向。在他的模糊不清的面孔上，赫然有两个大洞镶嵌在其上，让人乍一看真的忍不住汗毛倒竖！ “那是……那是，眼眶？”王德发吞咽着口水打着哆嗦问。 “胖子，手电！快，手电！” 李向南不想承认对方没有眼睛，但此刻他是主心骨，可不能乱了手脚，在确定对方是不是张敬阳之前，他要尽力的压制住心里的惊愕。 “哦哦哦！”王德发的后腰上塞了一支手电，闻言赶紧拔了出来，囫囵就塞到了李向南手里，见他要开灯，终于是提振了一下自己的士气，往前迈了一步，默默的把小李保护了起来。啪嗒！李向南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手电，照射了过去。橙黄的束光全数打在对方身上，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嘶！” 可李向南王德发两人却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敬阳’茫然的侧耳听着什么，一张惨白的脸上，原本眼球的位置，赫然便是两个大洞，黑漆漆的，看的人瘆得慌。夜色之下，深沉大院，孤独身影，没有眼球…… 两个大男人都被吓的出了一身汗，脚板底直冒凉气。王德发的胆子还算大的，此刻都忍不住默默撤回了一步，铁青着脸喘着粗气。 “你是谁？” 那人说话了，声音沙哑晦涩，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 “小张哥，是我啊，胖子……”王德发震撼之余，眼睛已经湿润，情难自己的往前走去。李向南一把将他拦住，皱着眉头道：“德发，不是小张哥！” “啊？”王德发一愣，抬头再仔细一瞧，越看越是心惊，“还真不是……” 说完这话，他的心情似乎忽然好了起来，“那咱小张哥在哪儿呢？” 李向南用胳膊碰了碰他，示意先别打岔，自己则迈步走了两步，试探道：“你好，我们是张敬阳的朋友，很久没见到他的踪影，就按照地址过来找一找，请问能不能告诉我们，他在哪里？” 本来已经摸到了长椅旁的盲棍的男人，此刻闻言脸上一松，“真是敬阳的朋友？敢问是不是一个姓李一个姓王？” 李向南转头和王德发对视了一眼，顿时点了点头，可马上又明白过来，对方好像看不到，便出声道：“是……” 可一个的字还没说完，就听到哗啦啦一阵瓦片落地的碎裂声。后院的方向响起扑通两下惨叫声，很是轻微，但在这空寂的院落里却格外清晰。李向南：“？？？” 王德发：“……” 无眼男人：“……” 第344章 “什么情况？小李，咱……” “去看看！” 听到后院传来的两声动静，王德发刚有些犹豫，李向南便提步打着手电快速地往后院跑去。他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刚才那两声轻微的动静中还有点呻吟，很是熟悉。奔到后院一看，果然瞧见两道倩丽的身影坐在墙头之下，听到脚步声和手电光，那两人也是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做好了防御准备。 “若白？” 李向南把手电光往一边打了打，忍住惊讶，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向南？你真的进来了？” 来人正是秦若白，瞧见李向南时，脸上的忌惮和紧张瞬间了然无形，把身旁的小丫头拉了拉，笑道：“这是我同事，徐七洛！” “你好！”李向南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徐七洛年纪看上去不大，好像顶多只有十八九岁，瘦瘦小小的，整个人却很精神，眼睛亮亮的，全是好奇神色，她也赶紧跟李向南打招呼，“你们好！” “嗨哟喂，小秦，你跟小李可真是默契！你们咋来了啊？”跟着过来的王德发看到她带着个小丫头，站在一片瓦砾当中，又看到院子墙头上缺了一块儿，很是诧异，“你们俩翻墙进来的啊？” “你还说呢！”秦若白悄默默地揉了揉屁股，又去给徐七洛拍身上的灰尘，“这几天局里没什么事情，我就把张敬阳失踪这事儿报上去了，领着小徐在调查这事儿！” “今天这丫头跟我在街角蹲守呢，说看到有人往巷子里走，还上了墙，鬼鬼祟祟的，我一琢磨不能坐以待毙，领着她便跳进了院墙……” “那倒是跟咱们想一块儿去了！”李向南咧嘴笑了笑。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秦若白瞧他两人来的光明正大，有些疑惑，“这院子没人吗？张敬阳没找到？” “……”李向南抿抿唇，跟王德发对视了一眼，都没作声。 “有情况？”秦若白的声音立即降了好几个度，喊了一声，“小徐！” “明白师父！”徐七洛从裤带上立马卸下来一条警棍。师父？这是秦若白的徒弟？看到这一幕，李向南还真有点佩服公安的训练有素，不过这会儿前头中院还有个事情没问清楚的男人，想起对方的骇人模样，他还是劝道： “若白，待会儿无论你们俩看到什么，答应我，一定不要太过惊讶！一定把情绪稳定住！” “？？？”秦若白抬头看着他，琢磨着这句话，微微凝眉，猜测他可能发现了什么，不过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带路吧！” 其实听到这话，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张敬阳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很可能遭遇了不测。他是李向南很好的朋友，如果对方出了事情，她难以想象李向南此刻的心情该多么的糟糕。徐七洛在后头，感受到师父抓着自己的手掌心在冒汗，小声道：“师父，你怎么了？” “嘘！做任务的时候，不要带个人情绪！师父告诉过你吧？一定要冷静！”秦若白顿住脚瞧了她一眼，又继续跟出去。 “哦！好！”徐七洛不敢再发问，悄默默的跟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是她刚刚被师父拉着来到中院，就发现师父的手掌霎时一紧，抓的自己整个人一惊，她侧头看去，发现师父脸上满脸的难以置信，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循着目光看过去，徐七洛的整个人差点三魂掉了七魄，正要惊呼出声，嘴巴就被一双玉手捂住了。 “不要出声！” 师父的嘱托轻轻响在耳畔，徐七洛的眼泪已经飙了出来。她看到师父的瞳孔正在放大，蓦然又骤然一缩，显然在极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她闭了闭眼睛，任由眼泪滑落在师父的手背上，一寸一寸的转过头，看向那两道刚毅的背影，和手持盲棍神色复杂面对着众人的那个男人。 “小哥！”这时李向南朝秦若白递了一个眼神，看到她轻轻的点头，便朝男人说道：“我就是李向南，这位是王德发，我们是张敬阳的朋友！这两位也是担心他的安危过来看看的！我们一直在敲门，却没人应门，冒昧闯进来，实在是抱歉……” “敬阳的朋友，他跟我说过，你们肯定会找过来的！所以我在院里，一直在等你们！”男人平静的说着。几人对视了一眼，更加一头雾水。李向南朝他走了两步，疑惑道：“小哥，您能告诉我张敬阳在哪儿吗？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他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这个问题此刻萦绕在众人心头，比看到这男人还要让人纠结。 “是我害了敬阳……”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这话，王德发顿时激动起来，一张脸上满是悲恸。 “胖子！”李向南把他的肩膀按住，摇摇头，“听他说完！” “我瞎了！”男人仰头笑了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握住盲棍的手掐的发白又发紫，“是我害了敬阳啊！他为了我，去外地寻药，被派出所的人抓了！” “你特娘的，说话不说清楚！老子以为他被你害死了！” 王德发破口大骂，可刚刚松下来的脸陡然又是一愣，“我擦，被派出所的人抓了？这特么也不是好事儿啊！” 说完就蹲了下去，抓起了脑袋，“这特么都是啥事儿啊！你你你，你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小张哥咋被抓的？” 李向南拍了拍他，“胖子，别急！” 他朝着秦若白看了看，小声道：“别怕！” “嗯！”秦若白大概明白他想干什么了，快速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称呼？”李向南走了过去，把对方重新搀回长椅上坐着。 “我姓张，名之胜！”张之胜把盲杖放下，空洞的眼神朝他望了望，语气难过道：“敬阳是我师弟！” 李向南点了点头，“张师兄不介意我去周围寻几个凳子吧？” “你们随意！”张之胜摇摇头。王德发拦住了要进屋去的秦若白和徐七洛，在没锁的正屋里寻了几张板凳出来，囫囵摆在张之胜四周，一屁股坐了上去。 “张师兄你赶紧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小张哥被哪个派出所抓走了？你说你天天在这里等我们，又是什么情况？你眼睛又是怎么搞的？” 张之胜苦涩一笑，伸了伸手，“有烟吗？” “你……”王德发真想骂人，却被李向南按了按肩头。滋啦！从兜里掏出烟塞到张之胜嘴里，又划着了一根火柴给他点上，李向南这才给德发和自己也来了一根，两人就坐在张之胜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敬阳半月前离开的时候，说你们两位肯定会来这里找他！” “于是我没日没夜的等在院子里，等你们来……” 第345章 “奶奶的，张师兄，你耳朵聋了？我们在外头叫了一个礼拜，你不会开门啊？在院子里等？你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王德发顿时生气不已，语气骤然严厉起来。可李向南却碰了碰他膝盖，朝对方的耳朵示了示意。王德发白了他一眼，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人便是一愣。只见张之胜的其中一只耳朵底下，有深黄色的脓液淌出的痕迹，而另外一只耳朵则完好无损。诧异无比的王德发悄默默站起身走了两步，来到张之胜的身侧打量了几眼，越看越是心惊，再一看对方的眼眶，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秦若白瞧他这副模样，等他过来心绪不宁的坐下，便低声问道：“怎么了胖子？” 王德发沉吟数秒，摇头猜测道：“应该是跟眼睛一起坏的，他的耳朵只有一只是好的，可能不能很好的辨别声音方位……” 像是回答他似的，张之胜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来过了吗？敲的是大门？我怎么听着像是隔壁的？” 李向南朝他笑了笑，回过神来察觉对方看不到，便说道：“没事，张师兄，你继续说！你说敬阳是出去给你寻药的？寻的莫非是治眼睛的药？你眼睛到底怎么了？” 出于尊重，没有直接上手，也没靠近，李向南一直在观察对方的面部，心里也一直在分析张之胜的眼睛状况。 “是的，敬阳出去给我找眼药了！一个月前，我记得是有天早晨，敬阳一早就出去买早饭了！他不太擅长做饭，我自己也不在意这些吃喝细节，但那天，我起来的很早，因为那天国子监那边举办画展，我们在里头申请到了一个展位！” 李向南几人对视了一眼，把心头那份疑惑，死死压制住。 “我们的展位是最大的，我和师弟准备了好久，把家父的一些拙作也整理了出来作为头部作品，我和敬阳的画就作为陪衬，一起展出！” “这次画展如果影响够好，我们的名气肯定会大幅度的提升，也能顺利加入美术家协会，这样我们就可以拿到介绍信，获得敲门砖，能去全国各地办画展了！” “但是那天早晨，就在我和敬阳满心欢喜的敞开对未来的憧憬时，却出事了！” “我洗脸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脸盆里有什么异样，就那么一瞬间，我将脸扑进了水里，那些水瞬间就浸入了眼里，疼的我撕心裂肺的难受，我的一双眼睛在那一霎那好像被一把剑刺入一样，疼的我几乎晕厥过去……” “啊？”徐七洛整个人都缩在了自己师父后头，被这番经历惊的很是不安。 “那水有问题！” 可秦若白的敏感却让她蹭的站起了身，一双秀眸里满是怒气。 “不错！”张之胜捂着脸，擦着从黑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又似乎很疼很疼，不停的吸着凉气，喘息了好半天，才把情绪压制住，“那盆水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等我被人摇醒的时候，发现师弟已经回来了，可我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人，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我知道，我瞎了！” “画展我肯定是参加不了了，而且我……我，我看不见了，我再也不能作画了，我的艺术之路，我的将来……” 张之胜说到这里，情难自已，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那份难过，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李向南几乎可以预见。当那天张敬阳兴高采烈的买了早饭回来，却看到自己的师兄躺在一片狼藉之中，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就连最亲近的自己也视而不见了。敬阳的心里该有多难受啊！生活的美好，马上就要来临！可是一切却又在那一天戛然而止。张之胜的艺术生涯从此遇到永远过不去的天堑。那一天，绝对是张敬阳这个师弟，人生最为晦暗的时刻。想到这里，李向南又掏出烟，狠狠的抽了一口，藏在烟雾里的表情无比沉重。他理解了张敬阳急切想要出去找药的心情，没人会在亲人出事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事情有轻重缓急，张哥没有及时联系自己，跟张之胜这件事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特码的！是谁做的手脚？！” 王德发僵滞住的神情已经回过神来了，他踢开凳子，义愤填膺的站起来，“张师兄，是不是你最近的对头？” 秦若白和徐七洛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警惕。这件事情，的确发生的蹊跷。 “我也不知道！”张之胜摇摇头，神情悲恸，好像一直以来撑着他到现在的精神气，在跟李向南他们说完这些经历之后，忽然就泄气了，整个人萎靡的不行，无比的绝望。秦若白走过来，轻轻捏了捏李向南的肩头，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李向南没说话，而是轻轻的摇摇头，“我没事！” 点点头之后，秦若白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没有去阻止他静静的抽烟。 “小徐！”秦若白又回头朝同事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掏出手电，“张师兄，你出事的地点在哪里？” 没有回头，张之胜按照记忆，随后一指，动都没动。 “我先去看看！”秦若白轻声跟李向南说了句，转身就带着徐七洛进了一间起居室，那是东厢房的位置。王德发跑到李向南身边要了根烟，自己狠狠的抽了起来，来回踱步好半天，才蹲在他面前，幽幽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但他的意思，李向南一目了然。直接摇了摇头。 “……”王德发脸上僵了僵，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把手举起来，猛猛的嘬了一大口。他知道李向南摇头的意思。张之胜的眼睛，已经没救了。他刚才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干，而是在观察在打量。尤其是张之胜的那双眼睛，眼球的整个晶体早已被溶蚀了，只留下了两个黑黢黢的大洞。如果救不回来，真的只能意味着张之胜这辈子将与他最爱的画作无缘了！想到这里，王德发心里难受到想哭！张之胜是敬阳的师兄，他很难想象，如果那天是小张哥用了那盆水洗脸，会发生怎样的情景！瞎了的人，就会是张敬阳啊！ “李小哥！” 这时张之胜抬起那张空洞、了无生气的脸，试探道：“听说你是医生？” 李向南浑身一震。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不是医生，这样就不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那么让人绝望的话。他该如何回答张之胜呢？！第346章张之胜这句话说出来，王德发知道是什么意思，李向南更知道。见他的烟早就没了，李向南轻轻掏出烟点燃了一根，帮他塞到嘴里，见他抽起来。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张师兄，那天你眼……出现状况后，去医院了吗？” “……”似乎也明白了李向南的顾虑，张之胜点了点头，随即又把头摇了摇。 “去了，去了安定门医院！”张之胜苦笑的吐了两口烟气，“医生们都吓坏了，给我处理了一下伤口，三天后就把让我出院了，在那里待着也没有意义……” “出这么大事儿，派出所上门没有？”王德发问道。 “来了！敬阳见我在医院稳定下来，也觉得这件事情蹊跷，马上就找派出所去了！接我回来的时候，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