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时成了上好的姑爷人选。 会元未必能进一甲三鼎,但必定出不了二甲前七,这是妥妥的京官,没得跑。 前来打探的人家不少,门第都不低,都被林氏含蓄地推辞了。 林氏开始忙碌起来,少淮定亲一事该提上日程了。 这日,勇国公府里有场茶会,不少高门大户的贵女们都去了,杨时月也在此列。 既是未出阁贵女的茶会,难免会聊些姻缘的话题,时值杏榜公布,那几位上榜的京中才俊成了焦点。 有的小姐听得了些风声,不时试探杨时月,言道:“伯爵府的裴大少爷出身勋贵,如今又得了会元,进士及第大有可为,听闻还是个长得极俊朗的翩翩公子……不知哪门哪户能说上这门亲事。” 谁料杨时月只顾着喝茶,同身边人闲谈,根本没有望过来。 反倒是好几个旁的小姐聚了过来,纷纷打听。 杨时月仍是神情淡淡,置若罔闻。 有的小姐直接一些,干脆来到杨时月身边,拉着她手说悄悄话,问道:“时月妹妹,听闻你说了一门好婚事,对方是个有功名的?” 杨时月一惊,说道:“这风声从哪来的,叫我也一起听听。” 对方哪还敢乱说,怕不是嫌自己名声太好了,只得讪讪糊弄过去了。 原以为这么一个出风头的机会,杨时月怎么都会显露一二,叫别人羡慕她,或是宣誓一下主权。 谁料她如此沉得住气。 茶会散后,马车上,丫鬟忍不住问自家小姐,道:“小姐,夫人不是说马上就要换红帖了吗?为何还要守口如瓶?” “他清清正正考来的功名,不是叫我拿来出风头的。” 虽是定好的婚事,但考前定下的,还是考后定下的,外人能做的文章可不一样。 第94章 不管是会试还是乡试,诸位考官对中式学子有赏识提携之恩,学子为门生,唤主考官一声“座师”,唤举其卷子的同考官一声“房师”。 沈阁老还要会同礼部继续操持接下来的殿试,自不可能这个时候应见他们,故学子们只是投个拜帖,以尽礼节。 转而去拜见房师。 裴少淮的房师是翰林院刘编修。大姐夫徐瞻亦是翰林院编修,裴少淮少不得先向姐夫了解一番。 徐瞻说道:“刘编修是癸酉正科的二甲进士,后经馆选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年满转编修,今年恰恰是他满九的年份。”一句话简要说明了刘编修的官路。 裴少淮了然,心中推算。 今年是乙酉科,癸酉到乙酉,整好差了十二年。一朝中进士,三年庶吉士,九年编修,一晃十二载,这位刘大人的官路按部就班,“冷板凳”坐得有点长,从中间可以窥出翰林官升迁的一二规律。 若问入翰林为官好不好,那自然是好的——负责编纂书籍、记注起居、典掌选举,凡编纂完成必有赏赐,属于朝中近侍清贵的官职。且其升迁由圣上亲自任命,几番升迁后胜任各部侍郎、尚书之职,屡见不鲜。又常与内阁相接触,即便不能入六部,也多的是去处。 不过,若是长久不得赏识,未被特别提拔,便只能守着年岁,满九升秩,九年又九年,淹滞词馆,俸禄微薄。 这位刘编修正好赶上第一次“满九”,由编修升为侍读、侍讲,得一机会进入圣上视野。 徐瞻笑笑,认真言道:“刘编修恐怕比内弟更加盼着状元能落入伯爵府。”言辞稍显夸张,却也不假。 届时,慧眼识卷,为天子选才,也是一份功劳,与“满九”相叠,刘编修的机会兴许就来了。 这是一件门生和房师间相互成就的事。 裴少淮道:“谢姐夫提点。”回到家便写了帖子,叫人送去刘府。 两日后,裴少淮提着一方好砚台和书卷,来到城南一隅,登门拜谢房师。这是一处有些偏的官宅,院子不大但还是建了三进。 裴少淮先是依规向刘编修行门生礼,诚挚表达了感激之意。 裴少淮的到来,刘编修很是高兴,说道:“裴会元无须多礼,你有大才,文章自见慧气,此卷无论落入哪位房官手中,都必当被举荐上去,归到它原属的位置上。”又道,“兴许过不了许久,你我便以同仁相称了。” 刘编修的话说得漂亮,多将功劳归于裴少淮自身的本事,但裴少淮心里明白,刘编修将他的卷子举为首卷,是费了许多心思的,否则卷面岂会有足足九条青笔评词呢? 裴少淮言语间更加恭敬。 房师门生间本应聊些学问的,只是裴少淮接下来还有殿试,刘编修担心自己的见解会误导到裴少淮,故并未多言。 …… 城内依旧满天拜帖漫飞。 新晋贡士们除了拜见房师以外,还忙着向朝中六部九卿各衙门投帖自荐,开始为殿试后馆选作准备。 毕竟馆选七分在才华才干,三分在运转。 三月十八这一日,几经编排后,贡院向外发行了今年的《会试录》,上卷记载了本次会试的诸多事务、人员职务、题目,下卷极厚,选刊了中式者的好文,并将考官评语附于其后。 裴少淮的论语制艺、春秋制艺和三篇策问被选中,拢共刊了五篇,平了往年选刊的最高数目。纸张毕竟有限,不可能篇篇刊印。 裴少淮作为会元,刊登得又最多,自然而然成了学子们闲余的研讨对象,将他的文章读了又读,多数人是佩服的,这个会元确有实才。 不过发生了些小插曲。 众学子里头不乏钟爱北客文章者,平日里就曾钻研北客的策问,将其誊抄下来装订成册收藏。 此番读了裴会元的策问文章,越读越觉得熟悉、喜爱,几番比对之后,确定裴少淮的文章颇有北客之风,于是有人怀疑道:“莫非这位裴会元也是北客的拜读者?” “我瞧着像是。”有人应和道,“这遣词造句和驳论笔法,确实是仿了北客的文风,仿得如此相像,倒也是一番能耐。” “是矣,这倒也合规合矩,只不过叫人唏嘘。”另一名学子站出来道,“北客的一身才华,最终却成就了他人,惋惜可惜矣。” 此话题愈演俞烈,更多学子参与进来,纷纷比对两者文风。 忽有人站出来,轻声提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裴会元就是北客?”毕竟北客到现在也没透露过半分真实身份,为何裴会元就非得是仿北客而不能是真北客呢? 大堂内鸦雀无声。 这个说法远比前面的猜忌更加合理。 又有人翻出旧的《崇文文卷》,言道:“连南居士都曾说过裴少淮的文章颇有北客之风。” 说法近乎得到证实,除非北客亲自站出来,说他不是裴少淮。 那些北客拜读者瞬时倒戈,转而为裴会元摇旗呐喊,以振名声,几日间,裴少淮在京都城里名声大盛。 学子们最佩服的一点是,裴少淮本身要参加春闱,却肯将自己的策问见解刊印出来,与众人分享。要知晓,考策问时七分见解三分文章,学子们悟出独到见解往往私藏着,以备考场所用。 几日后,北客和裴少淮皆没有站出来反驳,此事成了定论。 “本以为兄弟接连夺了秋闱解元,已是极致,谁料如今兄长又得了会元,想来三年后的春闱,届时弟弟也会不逞多让。”有学子感慨。 “我怀疑裴家是故意的。” “故意甚么?” 那学子应道:“故意让两兄弟岔开分科参加春闱,这样就可得两个会元。” 众人嘁了一声,转而又哄堂而笑,这样的猜想倒也有趣。 知晓裴少淮是北客后,又有人传出裴少淮南下游学了两年,融合南北文章之长,始得文章圆润。于是乎,促成了南北学子间结识交流、探讨学问,刮起了一股南北盛交的风气。 各会馆间往往来来。 …… 是日,裴少淮与江子匀约于茶馆吃茶闲叙,一场聊下来,裴少淮才知晓江子匀此番能够上榜,实乃不易。 原来,江子匀的卷子原本是被房官罢黜了的,批注的落卷原由是“见识有所短”,因为他的策问文章谈得不够深,见世面不够广。后来,沈阁老在点验落卷时,与副考官逐一再翻看,江子匀的经义文章入了沈阁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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