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杭锦书自忖也不是大夫,无法给他治疗,一回头,她看到军医翻箱倒柜了很久,终于在药箱最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剪刀和纱布。 她心有疑惑,慢慢地退后了几步,将床头的位置腾给老军医。 老军医不愧是行医多年的外科圣手,当下便熟练地操作起止血的步骤来,一团团沾染了鲜血的纱布和絮团被扔到地上。 杭锦书站在人圈之外,往里张望,但只能看到一条条如枝干横生的粗壮手臂,它们遮掩了灯光和视线,荀野的状况她什么都看不清。 治了很久,老军医终于直起了佝偻的脊背,一擦额头上滚烫的汗珠,长松口气:“血止住了,将军大伤,要静养,我们先出去吧。” 杭锦书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那治好了伤的老军医,连同四个抬担架的校尉,来向自己告退,老军医向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宜,便在她的困惑之中,带着人陆陆续续退离了帐篷。 出了帐子,几个校尉一对眼,彼此眼瞳中都是心照不宣的神秘微笑。 杭锦书脚步轻捷,向行军床靠近,望向榻上伤得厉害,到此时仍没有睁开眼的男人,嗓音仍是很轻,对荀野而言,就像一个轻柔的梦境。 “夫君,你伤了哪儿?” 那人还是不睁眼,一只胳膊艰难地抬了起来,朝着受伤的肩膀虚虚指了一下。 “就这儿?” 杭锦书问他。 荀野一下子心态崩塌了,就这儿?这居然还不够? 他霍地一下睁开眼来,瞧见夫人远远地站在灯影里,分明一点过来关心的意思都没有,他扯紧了嘴唇,苍白的脸上露出脆弱的神情:“夫人,我疼……” 又疼了? 有完没完。杭锦书想,她的手快要磨破了皮,这回,总要换个地儿了吧。 第11章 刀山火海,枪林箭雨,也定赶赴来见你。 荀野嘟囔着疼,但久不见夫人上前,也不闻夫人关怀,心直直地往下沉。 杭锦书轻轻睨着他,觉得他这惨白的脸色真是装得像模像样。 坐上床榻一侧,担架往下轻轻陷落少许。 这一次并非是她决意推辞了,她实在是顾忌他的身体。 杭锦书凝睇着担架上的男子,耐心地规劝:“夫君已经受了伤,这些事情,当放则放,不能因噎废食。服侍夫君,固妾所愿,但妾绝非不分场合,不识大体的人。” 见荀野目露惊讶,她收敛了神色,平声道:“总之,夫君当以此为诫勉。” 荀野又不是个傻子,他一愣,又一愣,听明白了,苦笑了一下:“夫人,我当真是受伤了,伤口疼得厉害。” 这个人,无伤化有,小伤化大,也不是没有过。 杭锦书语调温婉:“夫君为擒获成聂,荡平鹤鸣山,受累了。既然受了伤,还请夫君一切以身体为重,这段时日就安心养伤,等痊愈之后再论别的。” 荀野深知自己的夫人,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只怕还以为他又是在诈伤骗她,当下急得他一打挺猛坐起来,在杭锦书惊讶地就着床沿后退半步时,荀野居然低头解起了自己束胸缠伤的绷带。 一层层雪白的绷带被他像抽丝似的往外脱,杭锦书心头惊惧,劝说他不要这样,荀野这次偏偏像头倔驴,非但不肯听,反倒解得更快。 绷带被拉开,露出最后一重,荀野也毫不迟疑地将之拽落。 杭锦书清楚地看到他扯掉绷带之后,露出的那刚刚止血完的血肉模糊的洞穿伤。 霎时,一股铺天盖地的腥味直冲鼻骨,刺激得杭锦书眉梢不觉皱起,不敢近前。 荀野有特制的盔甲,竟还能被伤得这样,这鹤鸣山之险,的确不容小觑。 倘若不是他命大,这一击要是命中心脏,恐怕有性命之虞。 杭锦书清楚自己和荀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见到这伤也不禁暗暗心怀余悸。 后怕时分,又为方才对荀野的猜疑感到万分愧疚。 荀野呢,本来想让夫人心疼一下的,大张旗鼓地教人把自己抬回来,就是为了让夫人皱眉头,刚才还为她的云淡风轻又气又痛,看到她真担心自己了,他又于心不忍了。 高大健壮的男子,也不顾绷带扯开,伤口还没有愈合,居然顺势从担架上一溜下来,慌乱地展示自己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耐力,眉都不皱一下地对夫人道:“夫人莫惊,我这外伤并无大碍,只是看着可怖些,等上了金疮药,裹上绷带,又是一条好汉。” 杭锦书连忙话赶话:“夫君还是快把绷带缠上吧!” 这伤口外露,只怕又要增加患病的风险,他这个人跟铁铸的似的,这会儿还和没事人一样,也不知让人瞧得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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