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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很奇怪,结果现在……” “方教授,您看这样行不行?” 沈青云想了想,对方文心说道:“您儿子失踪的时间有点短,暂时不构成立案侦查的条件,但我个人可以去帮您看看,实地考察一下他的住处,看看有没有线索,您觉得可以么?” 虽然这位方教授算是省公安厅的关系户,但沈青云可不会为她打破规矩,让下面的人直接立案侦查,那样自己没办法交待。 程序正义的问题,他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越是到了沈青云现在的位置,就越要注意影响。 第2047章 现场勘查 对于沈青云的提议,方文心自然没有意见,白乐天是她的亲儿子,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沈青云一个常务副厅长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很快,方文心就把白乐天的地址告诉了沈青云。 暮色中的筒子楼像具斑驳的棺材,墙皮大片脱落,楼道里堆满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和发霉的纸箱。 房东举着生锈的钥匙,在前面絮絮叨叨:“我就说这小子不是正经人,三天两头带不同的女娃回来,半夜还叮叮当当折腾。” 听到他的话,方文心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反倒是沈青云的表情略微有点变化, 铁门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烟味、腐肉和毒品特有的酸臭扑面而来。 周文通下意识捂住口鼻,沈青云却径直走进昏暗的房间。 窗帘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唯一的光源是床头摇晃的白炽灯泡。 “厅长,快看这个。” 周文通蹲在墙角,从垃圾堆里拎出个粉色发圈,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发,对沈青云说道:“还有这个,针头和锡纸,是吸毒的工具。” 听到他的话,沈青云微微点头,随即在四处搜索了起来。 “吸毒?” 方文心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无比难看,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学坏了。 沈青云用镊子夹起半张撕碎的快递单,上面依稀能辨认出“南山汽修厂”的字样。 他的目光扫过床底,突然瞳孔微缩,墙角的编织袋渗出暗红液体,苍蝇在周围盘旋。 “联系省厅刑侦技术总队马上派人过来,提取所有生物样本。” 沈青云声音冷得像冰,对周文通说道:“告诉禁毒总队那边,重点查一下最近三个月内,涉及南山汽修厂的涉毒案件。” 周文通正要拨打电话,方文心突然踉跄着扶住门框,脸色煞白:“南山……我见过他,在白乐天的生日宴上,他叫他山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 很显然。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沈青云叹了一口气,让周文通出去打电话。 转身的时候,看见方文心正对着墙上泛黄的全家福发呆。 照片里的小男孩戴着红领巾,笑得灿烂,而站在他身旁的年轻女人穿着白大褂,眼神却看向别处。 “方教授。” 沈青云罕见地放缓语气,对方文心认真的说道:“我们会找到他。” 这句话既是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提醒,在寻找真相的路上,他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失望。 ……………… 省公安厅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烟草味,像一团解不开的浓雾。 沈青云推开会议室的门时,日光灯管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惨白的光线打在他疲惫的脸上,映得眼底的青黑愈发浓重。 他将一沓照片拍在白板上,每张照片都被透明胶带绷得笔直,仿佛要将照片里的罪恶永远封存。 照片上,凌乱的吸毒工具铺满桌面,沾着锡纸碎屑的塑料瓶歪倒在一旁,瓶口还残留着褐色的污渍,布满针孔的止血带缠绕成团,像条死去的蛇,透明塑料袋里的白色粉末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沈青云的喉结上下滚动,那些画面勾起了他在筒子楼里的记忆——腐臭的气味钻进鼻腔,潮湿的墙壁上爬满霉斑,床底那根沾血的棒球棍,指尖触碰到的瞬间,黏腻的触感仿佛还在皮肤上蔓延。 “沈厅。”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周文通喘着粗气冲进来,警服领口歪斜,肩章上还沾着几片枯叶。他的额角渗着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进衣领。 “物证科出结果了,白乐天出租屋的血迹和上个月那起贩毒案死者的基因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 他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水杯里的茶叶剧烈跳动,褐色的茶水溅出来,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这小子,恐怕不只是失踪那么简单。” 听到他的话,沈青云摘下眼镜,用衣角反复擦拭镜片,这是他思考时改不掉的老毛病。 金属镜框在指间冰凉,他的思绪却滚烫混乱。 “从南山汽修厂的线索来看。”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磨过金属,缓缓说道:“白乐天很可能参与了毒品分销。” 说着话,他将一张照片钉在白板中央,照片里的男人咧嘴笑着,眼神却透着阴鸷:“这个人叫肖南山,是南山汽修厂的老板。白乐天突然失踪,要么是黑吃黑,要么……” 沈青云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白板上方文心的名字:“就是有人想让他永远闭嘴。” 周文通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划出几道粗线,黑色的墨迹在光滑的板面拉出长长的尾痕,开始说道:“方文心的反应也不对劲。” 他模仿着方文心当时躲闪的眼神,肩膀微微颤抖:“她明明在儿子生日宴上见过肖南山,却在我们追问时眼神躲闪。” 说到这里,他的笔尖重重戳在方文心的照片上:“身为母亲,她真的对儿子的事一无所知?一个能办起服刑人员子女学校的女人,不该连自己儿子吸毒都察觉不到。” 很显然。 对于方文心的表现,不管是沈青云还是周文通其实都是不太相信的。 虽然她已经尽量掩盖自己的情绪了,但对于真正的刑警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沈青云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愈发冷峻。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混着周文通的话语,在狭小的会议室里回荡。“明天我去她的学校一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板边缘,那里残留的胶痕硌得指尖生疼:“那些孩子或许知道些什么,学校里说不定藏着更多秘密。”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 沈青云站在“向阳特殊教育学校”的铁门前,锈迹斑斑的校名招牌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墙内传来孩子们稚嫩的朗读声,断断续续地飘出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门卫大叔从传达室探出半个身子,上下打量着他的警服,对讲机里传出沙沙的电流声:“方校长,有警察找。” 穿过种满向日葵的小院,沈青云注意到有些花盘低垂着脑袋,像是被昨夜的雨水压弯了腰。三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抬手敲门时,听见里面传来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请进。” 温柔的女声传来。 推开门,沈青云看见方文心穿着素色旗袍,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批改作文。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她身上,在旗袍的褶皱里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一支白玉簪斜插其间,镜片后的眼睛清澈明亮,却让沈青云莫名想起筒子楼里那些浑浊的注射器。 “沈厅,找到乐天了吗?” 方文心起身时太过仓促,袖口扫落了桌上的红墨水瓶。 玻璃瓶在木质桌面上骨碌碌滚动,红色的墨水在作文本上洇开,像极了犯罪现场的血迹。 她慌忙去捡,却又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腕上,她却像没知觉般,继续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沈青云从公文包里取出照片,一张张推到她面前。 方文心的手指悬在照片上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就像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照片里,白乐天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清晰可见,皮肤溃烂结痂;床头柜上摆着成包的白色粉末,旁边散落着打火机和吸管。 “这不可能......” 方文心猛地将照片扫落在地,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书架,书本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 “乐天从小就很乖,他不会......” 她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目光死死盯着照片角落。 那里露出半张泛黄的全家福,方文心穿着白大褂站在最边上,眼神却看向别处,年幼的白乐天踮着脚,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角。 沈青云弯腰捡起照片,声音低沉而冰冷:“方校长,我们在他的出租屋发现了大量毒品交易记录,还有与南山汽修厂的往来短信。” 他故意停顿,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缓缓说道:“肖南山您应该有印象吧?” 方文心的后背瞬间绷紧,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她转身拉开抽屉,动作慌乱得几乎将里面的东西都扯了出来。 沈青云注意到她指甲缝里沾着红墨水,像是某种慌乱的掩饰。 “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沈青云解释道:“我每天忙着照顾这些孩子,根本没注意到乐天......” “您知道他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吗?” 沈青云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她的耳畔:“我们调查过,白乐天初中就开始逃课,高中辍学后频繁出入酒吧。而那段时间,您正在筹备这所学校。” 方文心的动作戛然而止,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 她缓缓转身,泪水终于决堤。 “我以为……我以为只要帮助这些没有父母的孩子,就能弥补对乐天的亏欠。” 她突然抓住沈青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对沈青云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总是对他说再等等,等学校稳定了就陪他,可我……” 她的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身体剧烈颤抖着。 沈青云轻轻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方文心接过纸巾,却只是攥在手里,任由泪水滴在旗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室内的光线暗了下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极了她破碎的人生。 “方校长,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白乐天。” 沈青云将笔记本推到她面前,笔帽已经被他捏得温热:“他有没有说过最近要去的地方,或者和什么人来往密切,任何细节都可能是关键。” 作为母亲,方文心毫无疑问是失败的,但沈青云还是希望她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方文心盯着笔记本上的空白页,许久,她颤抖着写下一个地址。 “南山游乐园?” 沈青云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地址他在白乐天和肖南山的短信里见过,那是一条写着“老地方见”的神秘信息。 “他十五岁生日那天……” 方文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缓缓说道:“我答应陪他去游乐园,却因为学校的事爽约了。后来他再也没提过生日,也不再叫我妈妈。有次我半夜回家,看见他蹲在门口,面前摆着个吃了一半的蛋糕,奶油都化了……” 说到这里,她捂着脸,泣不成声。 看样子,这位“伟大”的母亲,终于知道后悔了。 沈青云合上笔记本,起身时瞥见办公桌上的学生作文。 一个孩子写道:“我希望妈妈能来接我放学,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无尽的渴望。 他突然想起周文通的话,那些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秘密,或许正是悲剧的根源。 白乐天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母亲一门心思扑在别的事情上面,忽略了自己。 “我们会尽力找到他。” 沈青云临走前,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名片边缘被他的体温焐得有些发软,对方文心说道:“方教授您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了这里,身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混着孩子们清脆的笑声,在走廊里久久回荡。 走出学校大门时,天空乌云密布,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 沈青云知道,这场暴雨不仅是天气的转变,更是揭开真相的开始。 不管白乐天有什么原因,都不足以成为他作恶的理由,如果穷就可以犯罪,就可以无法无天,那这个世界早就应该毁灭无数次了。 第2048章 追踪 沈青云其实没有欺骗方文心。 在警方的角度来看,这个白乐天,肯定是有问题的,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回到省公安厅的办公室,沈青云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这个节奏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他的目光扫过窗外,雨丝开始零星飘落,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走吧,去那个肖南山的汽修厂看看。” 沈青云站起身,对刚刚走进来的周文通吩咐道:“叫上禁毒总队的人。” “是。” 周文通连忙点头。 跟在沈青云身后,他小声说道:“厅长,您说方教授知道这些事么,她那么着急找儿子,会不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沈青云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那是在警告他不要随意猜测。 毕竟方文心的身份特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哪怕是沈青云也不能动她的。 “南山汽修”位于城市边缘的老工业区,生锈的招牌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四周是废弃的厂房和杂草丛生的空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和铁锈的腥气。 卷帘门半开着,露出里面昏暗而杂乱的景象,几台破旧的汽车随意停放,地上散落着扳手、螺丝等工具,油腻的地面上布满了轮胎印,角落里还堆着几个沾满油污的油桶。 沈青云和周文通推开卷帘门,金属滑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动了正在修车的工人。 一个满身油污的男人直起腰,沈青云的眉头皱了皱,如果自己没记错,他就是肖南山。 肖南山的眼神在看到警察的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用脏兮兮的抹布擦了擦手,皮笑肉不笑地说:“两位警官,这是修车还是查案啊,我这儿可都是正经生意。” “是么?” 沈青云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肖南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白乐天你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肖南山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白乐天?” 他强装镇定地耸耸肩,干笑两声对沈青云道:“名字有点耳熟,可能是来修过车的客人吧,每天人太多,我哪能个个都记得清楚。这年头,客人来了又走,谁还能把每个名字都刻在脑子里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拿工具,试图用这个动作掩饰内心的不安,扳手在他手里被捏得嘎吱作响。 沈青云看了一眼肖南山,却没有马上说话。 一旁的周文通走到肖南山的身边拿起一个扳手把玩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肖南山,我们可不是来听你打马虎眼的,白乐天的出租屋里有大量证据指向你,你最好老实交代。” 说着话,他冷冷的说道:“那些转账记录、通讯信息,还有你送给他的那个棒球棍,上面可还有血迹呢。你说这该怎么解释?” “什么?” 听到周文通的话,肖南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嘴硬道:“什么证据,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和那个白乐天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可别冤枉好人,这汽修店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谁知道那些东西怎么跑到他屋里去的。” 说着话,他把扳手重重地摔在工作台上,溅起一片油污。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沈青云转过头,却看到了方文心从后面走来。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手帕。 沈青云注意到方文心的出现让肖南山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两人对视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沈青云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方文心,语气中带着疑惑和审视:“方教授,您怎么来这里了,您不是说在家等消息吗?” 方文心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她避开沈青云的目光,低声说道:“我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我在家里实在待不住,总想着能帮上点忙。” 说到这里,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关节都泛白了,手帕被她揉得不成样子。 听到她的话,沈青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沈青云决定改变策略,他放缓语气看着肖南山问道:“肖先生,你和白乐天平时都聊些什么?” 顿了顿。 他补充道:“你对他这个人怎么看,我听说你们关系可不一般,经常一起喝酒聊天?” 肖南山刚要开口,方文心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用手捂住嘴,眼神却一直盯着南山,那眼神里似乎在传递着某种警告。 肖南山的话卡在喉咙里,他和方文心的眼神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秘密在两人之间流转。 周文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凑近沈青云耳边低声说:“厅长,他们肯定有问题。这一来一往的,眼神里全是事儿。方教授这反应,摆明了是想阻止肖南山说什么。” 沈青云微微点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想了想,他没有点破这个问题,而是再次看向方文心,语气严肃的说道:“方教授,如果您知道什么,希望您能如实相告。这不仅关系到案件的进展,也关系到您儿子的安危。您真的忍心看着他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 方文心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不停地摇头。 沈青云见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肖南山,淡淡地说道:“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个笔录,把你的个人情况都说一下。” “好的。” 肖南山连忙点头答应着。 沈青云招招手,外面等候多时的警察走进来,开始给肖南山做笔录。 很快。 笔录做完了之后,沈青云一行人便离开了这里。 而方文心,不知道跟肖南山说了什么,片刻之后也离开了。 ……………… 回到省公安厅,沈青云直接对周文通吩咐道:“马上派人调查肖南山的背景,包括他之前提到的女儿和前妻,还有他的女朋友。” “是。” 周文通连忙点头,随即问道:“您怀疑他在说谎?” “这个不好讲。” 沈青云摇摇头道:“肖南山很显然是隐藏了什么秘密,刚刚在他提起自己女儿肖菲菲的时候,方教授的表情变了,我估计白乐天和肖菲菲应该是认识的。” “好的。” 周文通点点头答应下来。 很快。 不到两天的时间,警方这边就调查清楚了肖南山的社会背景。 “沈厅。” 周文通把一沓材料递给沈青云,认真的说道:“肖菲菲跟白乐天果然是认识的,她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我们派人调查了,有人看到过她男朋友,就是白乐天。” “呵呵。” 沈青云闻言顿时冷笑起来,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方文心跟肖南山会认识了。 看样子,两个人应该是见过家长了。 等等! 沈青云的眼睛突然瞪大,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看向周文通,沉声说道:“马上叫人,去白乐天的出租屋再仔细找找,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如果肖菲菲和白乐天真的有关系,那这案子的复杂性恐怕远超我们想象。” 很快。 他们一行人重新走进那间狭小杂乱的出租屋。 发霉的气味更加浓烈,但如果仔细闻一下,里面居然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警察们仔细翻找着每一个角落,终于在床底的一个铁盒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白乐天和一个女孩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女孩正是肖南山的女儿肖菲菲,照片背后还写着一行小字:“永远爱你,小菲。” “厅长。” 周文通对沈青云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肖菲菲已经半个月没上班了,会不会出事了?” 沈青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种种线索交织在一起,让他越发觉得这起失踪案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白乐天和肖菲菲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方文心和南山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清江市那边的案子阴影还未散去,这起失踪案又像是一团乱麻,将他卷入更深的迷雾之中。 周文通看着沈青云凝重的表情,轻声问道:“厅长,接下来怎么办,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感觉背后还有更大的问题啊。” 沈青云握紧了拳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缓缓说道:“继续查,不管有多少阻碍,我们都要把真相挖出来。通知下去,密切关注肖南山和方文心的动向,同时查找肖菲菲的下落。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原本的报案人方文心,在沈青云这里已经没有信誉了。 原本他还以为这位方教授是个爱心人士,对她很是信任。 但是现在看来,方文心有不少秘密在瞒着自己和警方,不管是什么原因,沈青云都已经不再相信她了。 “是。” 周文通连忙点头答应着,他自然明白沈青云的意思,看样子沈青云是打算一查到底了。 第2049章 真相大白 事实上。 当省公安厅这个庞然大物开始全力运转之后,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调查。 很快。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沈青云就收到了消息。 就在泉城附近的一条河流里,有村民发现了一具女尸。 “经过基因对比,是肖菲菲。” 周文通站在沈青云的面前,对他汇报道。 “确定吗?” 沈青云开口问道。 毕竟这个很重要,万一搞错了,绝对非常的麻烦。 “可以确定。” 周文通说道:“开始的时候,那具尸体因为在水里泡太久,并没有被辨认出来,但我们采集了尸体的基因,跟肖南山做了对比,确定了这件事。” “知道了。” 沈青云眉头皱了皱,随后说道:“通知一下家属吧。” “好。” 周文通连忙点头答应着。 等周文通刚刚离开,孙国栋便敲门走了进来。 “常务。” 孙国栋对沈青云说道:“我们发现了一件事,白乐天不仅仅有一个出租屋,他在其他的地方,还租了一个房子。” “是么?” 沈青云眉头皱了皱:“那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随后。 他叫上周文通,让孙国栋陪同自己,带着刑侦总队的人便赶往了白乐天租住的地方。 ……………… 潮湿的霉味裹挟着铁锈腥气扑面而来,沈青云推开白乐天另一处出租屋的瞬间,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在斑驳墙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墙面剥落的墙皮下,暗红血迹如蛛网般蔓延,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某种巨兽干涸的伤口。 “这,这也太渗人了。” 周文通握紧配枪的手微微颤抖,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他的光束扫过墙角,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声响,生锈的手铐半开着,仿佛还残留着挣扎的痕迹,地上散落着沾血的抹布和医用酒精瓶,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里,都仿佛凝结着恐惧。 说实话,身为警察他按理说不应该害怕,可这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影视剧里面的恐怖屋似的,很难让人不心生畏惧。 沈青云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干涸的血迹,触感粗糙而冰冷。 记忆突然闪回南山汽修店的对峙画面。 方文心欲言又止的眼神,肖南山慌乱中紧握的扳手,此刻都与眼前的刑具重叠成可怕的真相。“通知法医,血迹采样要重点比对最近三个月的失踪人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沈青云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却不敢相信,因为如果那是真的,简直就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技术人员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时,沈青云的目光被天花板吸引。 那里悬挂着用红绳串起的照片,十几张年轻女孩的面容被胶带歪歪扭扭地贴在墙上,每张照片下方都用记号笔标注着日期和数字。 他伸手扯下其中一张,照片背面用儿童蜡笔写着:“第七个,不听话的小猫。” “沈厅,楼下发现冷冻箱。” 有警察的喊声在楼道炸开。 沈青云冲下楼时,腐肉的恶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打开锈迹斑斑的箱门,刺鼻的冷气中,几个黑色塑料袋蜷缩着,血水正顺着箱角缓缓滴落,在地面汇成暗红色的小溪。 “立刻封锁现场。” 沈青云扯下领带捂住口鼻,脸色愈发难看不已。 很快。 这个消息传到了方文心耳中时,她正在给学生分发晚餐。 不锈钢餐盘坠地的声响惊动了整个教室,番茄鸡蛋的汤汁溅在她的白布鞋上,殷红如血。 她死死抓住课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木质纹理里。 “不可能,乐天不会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会变成一个恶魔。 深夜的警局审讯室,方文心蜷缩在金属椅上,头顶的白炽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青云推过来一摞照片,每张都记录着出租屋里的惨状。 “您儿子的指纹遍布整个现场。”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看着方文心说道:“那些失踪的女孩,都和肖菲菲年龄相仿。” 方文心突然扑到桌前,抓起照片撕成碎片。 纸片纷飞中,她的泪水决堤:“是我害了他,从他十五岁生日那天开始……” 她哽咽着讲述,那天本该带他去游乐园,却因为学校的紧急事务爽约。 后来白乐天开始彻夜不归,她总说“等忙完这阵”,却再也没能等到儿子回头的那一天。 “我知道他可能在哪里。” 方文心突然抬头,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执念,看着沈青云说道:“城西的废弃纺织厂,他小时候总爱躲在那里看火车。”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滴落:“求你们,让我一起去。我要亲口问他,为什么……” 沈青云眉头皱了皱,他原本想要拒绝方文心,但想到这位方教授救了一辈子的人,结果儿子却变成了一个魔鬼,心中叹了一口气,便没有再说什么。 ……………… 凌晨一点,暴雨倾盆而下。 警车的车灯穿透雨幕,在泥泞的土路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废弃纺织厂的轮廓如巨兽般伫立在黑暗中,破碎的玻璃窗像空洞的眼眶,无声地凝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方文心浑身湿透地站在警戒线外,雨水混着泪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 “行动!” 沈青云的指令划破雨夜。 特警队员踹开锈蚀的铁门,潮湿的空气裹挟着灰尘扑面而来。 厂房内,机器零件散落一地,蜘蛛在残破的纺织机上结满蛛网。 手电筒的光束交错间,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 “在二楼!” 警察们举枪冲上楼,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跳上。 二楼的仓库门虚掩着,腐臭的气息从门缝中渗出,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味道。 冲在最前面的警察刚触到门把手,里面突然传来女孩的尖叫,他猛地踹开门,目光扫过满地杂物,只见一个女孩被铁链锁在柱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迹。 “乐天!” 方文心的哭喊穿透雨声,她踉踉跄跄的冲上了二楼,站在了门口。 白乐天的动作僵住,随后,他缓缓转身。 消瘦的胳膊上布满针孔,眼神浑浊而疯狂,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妈,你终于来看我了。” 说着话。 他蓦然间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你只知道忙你的工作,忙你的学校,你有没有想过我需要什么?”方文心听着儿子的指责,心如刀绞,她不断地说着“对不起”,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 然而,白乐天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他心中的怨恨和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法熄灭。 “白乐天,你已经被包围了!” 警察大声的喊着。 白乐天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方文心。 方文心这个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恍惚了,她颤颤巍巍的朝着儿子所在是方向走去。 沈青云这时候也上了楼,看到方文心和白乐天对峙的场景,立即意识到情况的危急。 他刚想要开口劝说白乐天冷静下来,但白乐天却突然拿起地上的一把水果刀,架在了方文心的脖子上。 “白乐天,你要干什么?” 沈青云脸色一变,张口喝道。 方文心看着眼前疯狂的儿子,心中充满了绝望。 在这一瞬间,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只见她猛地一低头,将脖子朝着水果刀撞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白乐天被母亲的举动惊呆了,他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 警察这边见状,立即冲上前去将白乐天制服。 方文心躺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对儿子的不舍和愧疚。 “妈……” 白乐天被按倒在地上,可眼睛却还看着躺在那里渐渐失去意识的方文心。 周文通连忙喊医生,但等医生赶到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方文心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现场这边,因为孙国栋也跟来了,他带着人处理就行,沈青云自然是要离开的。 看着被抬走的方文心,还有被押着上了警车的白乐天,沈青云的脸色愈发阴沉不已。 “厅长,这……” 周文通跟在沈青云的身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可悲了。” 许久之后,沈青云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方教授平时能够多注意一些儿子的情况,不是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事情也许不会变成这样。” “是啊。” 周文通陪着沈青云朝着他们的车走去,闻言微微点头道。 他明白沈青云的意思。 现在很多人动不动就讲奉献,说舍小家顾大家,可问题在于,如果一个人连血脉亲情都放弃了,连自己的家里人都不管不顾,你指望他能对别人掏心掏肺的奉献么? 第2050章 官匪勾结 白乐天的这个案子,完全是一个插曲。 哪怕沈青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回到省公安厅这边之后,他甚至还有点唏嘘。 毕竟说起来,方文心教授确实帮助过很多人,也挽救了很多生命。 可自己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这一瞬间简直让人怀疑这世界上是不是好人没好报。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青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 摇摇头,他径直回到了家里,直接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来到省公安厅,沈青云找到林忠,简单的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还有这样的事情?” 林忠听完了沈青云的汇报,也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色有点严肃。 他很显然也是认识方文心的。 “是啊。” 沈青云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都说舍小家为大家,但您说,如果为了大家的事情,连小家都没了,是不是太过了?” 听到沈青云的话,林忠默然不语起来。 其实他明白,沈青云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时代不同,舍小家顾大家的这种宣传方式,多少要注意一些了。 当然,并非是不提倡“舍小家顾大家”的忘我奉献,而是随着时代发展,社会对奉献精神的认知与倡导更趋理性与全面。 在国家建设的特殊历史时期,“舍小家顾大家”是时代的必然选择。 上世纪六十年代,无数科研工作者隐姓埋名扎根荒漠,为“两弹一星”事业奉献青春,他们远离家人,在艰苦环境中默默耕耘,将个人与家庭的情感需求深埋心底,正是这种无私奉献推动了国家国防科技的跨越发展。 还有抢险救灾,那些救援人员争分夺秒奔赴灾区,顾不上家中安危,全力抢救生命,他们用行动诠释了集体利益高于一切的奉献精神,这些奉献行为在特定历史阶段,对国家和社会的发展意义重大,值得永远铭记与敬仰。 但是,如今这个时代,社会发展更加注重以人为本,追求个人、家庭与集体利益的平衡。 现代社会强调个人的全面发展,意识到个体与家庭的健康发展是社会稳定繁荣的基石。 心理学研究表明,长期忽视家庭责任会导致家庭成员情感疏离,给个人和家庭带来难以弥补的创伤。 例如一些基层工作者因长期超负荷工作,缺席孩子成长、忽视老人赡养,引发家庭矛盾,这类现象引发社会反思:过度牺牲家庭的奉献方式,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人性,甚至产生负面社会效应。 同时,随着社会分工细化与治理能力提升,集体事务的解决不再单纯依赖个人极端的自我牺牲,借助现代化治理手段,集体事务能够在减少个体过度牺牲的情况下高效完成。 换而言之,人们完全可以在履行社会责任进行奉献的同时,兼顾家庭责任。 沈青云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林忠是真的当作一回事了。 沉默许久之后,他抬起头看向沈青云说道:“我看这样吧,咱们在全省公安战线,提出一个要求,今后的工作当中,不仅仅要舍小家为大家,更要保证弹性工作制,不允许出现什么放着家里孩子发高烧,自己却还要抓捕犯人这种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我同意。” 沈青云直接点头道:“您说的没错,有些事情确实要注意了。” 林忠笑了笑,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略微有点意外,随即接起了电话。 “我是林忠。” 拿着话筒,这位省公安厅的一把手,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可下一秒。 林忠的脸色大变,拿着话筒的手一紧:“什么?” 片刻之后。 他放下电话,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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