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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随口道:“你不是从什么星星上来的么,还是千年后的星星,我敢说,你若和二爷一般用功,将来只怕是要超越他呢。” 慕锦成歪头想了想,自个这个穿越者真是窝囊极了,除了前世记忆,啥金手指也没有,和古人比拼生存技能,着实难了点,他一直期盼着回去,可二十年过去了,那张床跟个死物似的,八成是启动不了了。 如今,他娶了真心喜欢的媳妇,有了牵绊,就得好好为她谋幸福,再者,顾青竹不是个愿意被困在高墙大院的女子,既然她这么喜欢做茶,他不如就用前世的记忆,帮她在茶叶上做出更多的成就,妇唱夫随也是美事一桩。 “青竹,之前的事,咱们翻篇吧,从此以后,我会一直陪你做你喜欢的事。”慕锦成突然握她的手。 “这可是你说的,别一遇着事,就往那销金窟,温柔乡里钻,这样的男人,我看不上,哪怕是善意地骗我也不行!”这些日子,顾青竹心里一直挣扎,到底舍不下,但警告却是不能少的,“若有下回,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要合离的。” 闻言,慕锦成简直如蒙大赦,跳起来,举着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没下次!” “我今儿记下你的话了,你可别忘了。”顾青竹白了他眼。 这般闹腾,若让爹和弟妹看见了,像什么样子,还当她怎么欺负他呢。 说完,顾青竹端了碗要走,慕锦成却拉着她不放,小声哀求:“你亲我一下呗,这里又没人,当是晚安吻,好不好嘛。” 第三百一十一章 慕绍台登门 “什么?”顾青竹眉头微拧。 慕锦成想到顾青竹不懂,遂厚脸皮哄她:“旁人家都是这样的,临睡要亲亲,是礼仪。” 一张涂满药汁的脸,虽比昨日的青面兽好些了,可哪里能下得了口,顾青竹一脸嫌弃,可他跟扭股糖似的缠,她只得在他唯一没有药汁的唇上碰了下。 微凉软滑的触感转瞬即逝,慕锦成的心狂跳不止,面上更是热了起来,只是被药汁覆盖着,看不出来罢了。 顾青竹闻了一鼻子药味,她本是敷衍他的,蜻蜓点水一般,自是没啥感觉,见他傻愣着,转身离开。 她亲他了啊!还亲的是唇,这让慕锦成激动地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睡着。 第二日,慕锦成一早起床,劈柴打水练功,顾青竹在厨房做早饭,顾世同起来洗漱的时候,忽然发觉家里沉闷的气息消失不见,女儿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 昨日,他好似做对了什么事,他这样暗暗想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慕锦成依旧跟顾青竹去茶园采茶炒茶,大丫也来了,今儿茶芽少,不到中午就全都炒好了,大丫回家继续挖笋。 他们两人正商议中午吃什么,青松却突然跑来说,家里来客人了。 三人急急地赶回去,却见如风旁边另拴了几匹马,慕锦成一眼认出乌云,那是慕绍台的坐骑,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 “二叔怎么来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声。 金家还有两日才会来,就算他爹派人来催,最多是东府管家熊永年,怎么可能让一个长辈亲自来呢。 顾青竹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是一怔,难道慕家出了什么事? 及到家里,就见顾世同正陪着慕绍台,在堂屋里热烈地说话,显然是半道碰上了,一并回来的,下首陪坐着熊永年和薛宁,另有几个府兵站在院子里,慕绍台此行阵仗不大,但很明显是代表两府来的。 堂屋靠墙摆着一溜箱笼,足有七八个,想来是慕绍台带来的礼物,可这也太多了些。 “父亲。”慕锦成和顾青竹上前恭敬行礼,又与熊永年薛宁两人见礼。 “正说你俩呢。”慕绍台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年轻人。 两人显然是从一处回来了的,目光偶尔交汇,温暖平和,瞧着并不像吵架闹别扭,苦大仇深的样子,看来,家里女眷的担心是多余的。 “父亲今儿怎么有空来?”慕锦成坐下问。 慕绍台啜了口茶道:“你们不在家,你祖母嫌冷清,念叨过几次,我没放在心上,今儿早上恹恹的,不肯吃饭,我想她约莫想你们了。” 慕锦成有些紧张道:“祖母没事吧,婉成和允湘怎没陪着?” “她们怎么能和你们比?”慕绍台摇头。 “你今儿随父亲回去看看祖母吧。”顾青竹拉了拉慕锦成的衣袖,低声道。 慕锦成拧眉道:“那怎么行!我说过要陪你的。” “你俩一道回吧。”顾世同心软,见不得旁人为难,帮着劝道。 “爹,茶园的春茶正到了采摘的时候,我这会儿怎么能离开!”顾青竹瞅了瞅他,咬唇道。 慕锦成转而望向慕绍台:“请父亲转告祖母,我们在这里一切都好,等忙完了春茶,我们就回去了。” “说到茶,你爹有一事让我转告,茶马司的斗茶大会清明后一日就要开了,可是……”慕绍台掩唇轻咳了一声:“可是你二哥伤了,茶马司的丁副使另外指派了人。” “谁,允湘吗?”慕锦成不经意地问。 慕家茶艺最好的当数慕明成,其次就是宋允湘了,慕锦成这么说,也是情理之中。 慕绍台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道:“你爹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可丁副使说允湘只是客居,代表慕家出战会让宋家不服,故而改了旁人。” “总不至于是我吧?”慕锦成狐疑地抬眼。 他喝茶如牛饮,连茶味都懒得品,如何表演茶艺? “不是你,是……”慕绍台的目光转向顾青竹。 “丁副使只怕是疯了吧,青竹怎么会呢!”慕锦成一听就急了。 能把茶艺茶道做到极致完美的,没有十年指尖流转,水火浸润,根本不能成事! 慕绍台剑眉紧拧:“你爹十分看重这次贡茶之选,这几日上下打点,曾想亲自上阵,奈何丁永道这回油盐不进,黄白珍宝都不收,只咬定要慕家媳妇上场,这事只怕难有回旋之地。” 慕锦成气愤道:“这……这明摆着难为人!以往斗茶大会都是二哥出战,每每还有不如意之处,这次居然指定青竹,南苍县谁人不知她是山里来的,这岂不是要在明面上看慕家笑话!与其到擂台上丢人,还不如索性找个由头不参加,反倒能保全慕家名声!” “我要参加!”相较于慕锦成的急躁,顾青竹语气平和道。 “青竹,你……你不懂!”慕锦成凤目飞挑,斟酌了下,缓和了语气道,“这事不能意气用事,咱不能做自个做不了的事。” “我喝过表小姐煮的茶,想那斗茶大会,斗的不过是茶的色泽、口感、香气,这有何难!”顾青竹淡淡地说。 “话虽这么说,可烹茶的工夫不是一息半刻能做到的。”慕锦成仍旧耐心劝道。 顾青竹想了想道:“离清明还有两日,我多多练习,总能有所收获,若我们连试一下都不敢,坊间只怕不会比我们落败少了非议,更何况,爹筹划这么久,若因我的胆怯又浪费一年,咱们做小辈的如何心安呢。” “既如此,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和我一起回去吧,你爹这几日急得头发又白了几许,若听你这样讲,只怕该高兴了。”慕绍台面色欣慰道。 顾世同看着女儿,慈爱道:“去吧,青竹,你一向喜欢茶,若这次能拿下贡茶之选,以后有慕家千亩茶山可供使用,你又何必拘在顾家坳的两亩茶园里捣鼓,退一步说,就算没有成功,但咱也尽力了,无愧本心,再有,咱家家门对你永远敞开, 你以后想回来做什么都行。” “爹!”顾青竹低唤了一声,只觉喉头哽住了。 “不急,不急,这都到了饭点,再忙也要吃饭,我家里已经备下了些粗茶淡饭,各位若是不嫌弃,就请吃一点,也算没有白到顾家坳走一遭。”顾世福背着手走进来。 “是是是,将军难得来一趟,正好尝尝咱们山里的野味。”顾世同起身附和道。 “既然村长相邀,恭敬不如从命,咱们就叨扰了。”慕绍台拱手道。 众人又行礼客套一番,一起去了。 “青竹……”慕锦成追着顾青竹进屋。 “你昨儿刚说的话,不会今日就不做数吧。”顾青竹猛地回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怎么会!”慕锦成焦急道,“我只是……只是怕你太辛苦。” “你说过,会陪我做我喜欢的事,现在,你要做的,是想尽办法帮我,而不是试图阻止,况且,你阻止也阻止不了,爹怎么可能放弃今年的机会!” 顾青竹仰头看他,顿了顿,又道,“再说,我也有私心,若是咱们夺得了贡茶的名号,炒青在茶市面世就会多一份认可,若是爹同意慕家茶园都改做炒青,你想想,那时慕家茶将是怎样的盛况和荣光!” 她的眼里有渴望和期待,像燃着跳跃的火焰,慕锦成将心爱的女孩拥进怀里:“好,你既愿意,我自然奉陪到底!” 慕绍台虽不是慕锦成亲生的父亲,但他却是顾世同正儿八经的亲家,又是威名远播的大将军,他头一次上门,整个顾家坳十多户人家,几乎家家都收到了他带来的礼物,衣料粮食和一小袋钱。 顾世福收罗了全村最好的吃食,郑长林新捞的几条鱼,顾世贵家的腊肉,青水娘和方奎娘刚挖的野菜,其他人家送来了鸡蛋和自家酿的酒,他还让孙氏把家里的一只正下蛋的肥母鸡宰了煨汤。 丰盛的饭食端上来,顾世福请了村里几个老成持重,又有些酒量的的长辈作陪,慕绍台是豪爽性子,今儿不负所托,终于要将慕锦成小夫妻带回去,心里高兴,自然多饮了几杯。 熊永年和薛宁陪着小酌,慕锦成是晚辈,又担心顾青竹的茶艺,几乎没怎么喝酒,只给桌上吃酒的人添酒盛汤。 顾青竹和顾大丫在厨房里吃,顾大丫一边啃鸡脚,一边说:“你今儿就要走啊?这也太突然了。” “斗茶大会对慕家很重要,对炒青也很重要,只是我走了,炒茶的事,就得靠你,村里想学的人,你尽量教,倘若炒青能在今年茶市上占了一席之地,咱们顾家坳的茶,就再不用贱卖鲜叶,一季赚的钱能比三季多,何愁往后的日子不好过!”顾青竹吃了一筷子香喷喷的香椿芽炒蛋,憧憬道。 “嗯,我家里的茶,约莫还有一两日就要上了,我到时再按你的法子练练。”顾大丫低头扒了一口饭。 顾青竹却道:“你明日就开始吧,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我家这季茶就留给你们练手吧,反正我爹也管不了茶园,白让茶叶长老了,怪可惜的。” 顾大丫爽快地答应:“行,若是炒青真卖出大价钱,村里人有了活路,我让我爹管那些学炒茶的人家收点学费,约莫也不难的。” “这个不强求,我爹是个医痴,常得你们照顾,我心里明白着呢。”顾青竹摆摆手。 两人说妥,顾青竹吃了饭,便回家收拾东西,等前头男人们吃过饭,就要准备走了。 顾世同嘴上虽催顾青竹回去,心里到底是不舍的,他拉着青松和青英,眼睛红红的,叮嘱的话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天天这样 “爹,我晓得了,您保重身子,遇着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别出门了。”顾青竹背着包袱,站在他们面前,接着又半蹲下身子,搂着弟妹说,“青松,阿姐在南苍县等你,还有青英,要听大人的话,别淘气。” “嗯,阿姐,大姐夫说我是大姑娘了,我没哭。”顾青英用力抹去眼泪。 “去吧,别让他们久等。”顾世同望了眼院外整装待发的几人。 “嗯。”顾青竹起身。 当她往院外走去的时候,顾青松突然说:“阿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姐信你!”顾青竹不敢回头,她的泪已经下来了。 慕锦成悄悄将他的棉帕子递给她,又将她扶上如风,而后翻身上马。 慕绍台又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众人骑马离开了顾家坳。 因着之前,熊永年已经遣人回来报了信,慕府上下一片忙碌,及到未时末,慕锦成带着顾青竹回来时,就看见门口的婆子丫头站了一堆,都伸头焦急地等着。 他们两人回府,最忙的自然是蕤华院的右玉,院里虽每日打扫,她仍不满意,又让小丫头们将各处又擦拭一遍,就连角角落落也不放过,屋里更是换了个遍,到处都是簇新的,她还特意到风园花圃向二巧要了十多盆火红的茶花摆在院中,红彤彤一片,显得十分喜庆。 春莺早早带了小丫头在大门处候着,见着两个主子,立时打发小丫头回去报信。 “少夫人。”春莺迎上去行礼。 顾青竹扶住她:“春莺,你手怎么这么凉,在这里等久了吧。” “少夫人回来了,奴婢等多久都不算久。”春莺说着,眼中有了水汽。 “别在这里站着了,咱们回去吧,奔波了一路,让你们少夫人歇会儿。”慕锦成微微扶着顾青竹的腰。 他还记得她上次学骑马,时间长了,走不了道,如风是匹高大的马,这次路上又赶得急,颠簸了一路,只怕牵动旧伤不舒服。 主仆三人回到蕤华院,右玉领着丫头婆子跪了一院子。 “这是怎么了,搞这么大阵仗,好似我们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慕锦成一脸淡然的笑。 右玉在蕤华院年头最长,又是持重的大丫头,这会儿却有些忍不住,颤着声道:“奴婢恭迎爷和少夫人归家!” 顾青竹上前搀扶:“右玉,你快起来,都是我不好,当初我负气离开,老夫人夫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右玉起身道:“都是奴婢未尽心,纵有责罚,也不敢有怨,所幸今日少夫人回来了,还容奴婢将功补过。” 慕锦成打断她们主仆:“快去准备热水吧,让少夫人去去乏,我们一会儿还得去给祖母母亲请安。” “是,奴婢这就去。”右玉领着众人退下,自去忙碌。 顾青竹放下简单的包袱,坐在铜镜前,春莺帮她拆了头发,重新回到这里,顾青竹陡然发觉,屋里的窗纱窗帘应季改了鲜嫩清爽的颜色,就连床上厚重的帐幔也换成了轻盈飘逸的纱绢,床上铺盖虽仍是大红色的,却另选了鸳鸯戏水的被面。 只是这屋里流转的气息仍是她熟悉的,墙上的莲花灯,书橱里堆着的书,以及那个粗陶罐子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原位。 顾青竹散了头发,脱去外裳,春莺将月白里衣递给她。 浴桶里特意搁了玫瑰香露,泡着解乏又舒适,顾青竹微微眯了眼睛,一路颠簸的酸痛,这会儿松快了些。 待顾青竹在外间擦头发的时候,慕锦成去冲了个澡,转眼就出来了,自个换了外裳,由右玉帮他束发,春莺则忙着给顾青竹梳妆更衣。 及到傍晚,两人由右玉春莺陪着到松芝院给寇氏请安,隔了会儿,寇氏带着慕婉成来了,各自行礼说话,今儿,罗霜降难得丢下酒楼生意,陪着慕绍台同来,斗茶大会在即,慕绍堂最近十分忙,却也赶在天黑前回来了。 一家子团团坐,寇氏看看身边围绕的子孙,问慕绍堂:“明成如今怎样了?” “谢母亲关心,明成伤口大好了,只是还没有痊愈,尚不能出行。”慕绍堂恭敬地回答。 寇氏点点头:“过会儿,将我收着的老参送一棵给他补补,这孩子吃苦遭罪了。” 慕绍堂赶忙站起来说:“老参,娘留着自用,年轻人用不上,你上次给他那些足够了。” “你既这样说,我就让琳琅另寻些送他,你坐吧,难得家里人这么全,咱们开饭。”寇氏挥挥手。 琳琅带着几个大丫头上来布菜盛汤,一家子其乐融融地吃饭,对之前的事半句都不说,仿佛从未发生过,顾青竹心里讶然,寇氏记挂伤了的慕明成,却只字未提往日十分宠爱的宋允湘,今日家宴也没请她,想来是真的寒了心。 吃了饭,众人陪着寇氏说了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便告辞了。 出了松芝院,慕绍堂叫住慕锦成夫妇:“今日,你们且歇一日,明日一早到书房来。” “是。”慕锦成规规矩矩应了,顾青竹跟在后面行礼。 慕锦成如今虽打定主意和顾青竹一起做事,但二十年来,藏在骨子里对慕绍堂的畏惧却半点不曾消散,故而,对他的话十分怵。 两人回了蕤华院,顾青竹卸妆更衣,慕锦成半倚在桌边喝茶看她。 他的眼神脉脉含情,连春莺都感觉到了,她很快退了出去,顺手关了门。 “晚间别喝茶了,一会儿夜里睡不着,耽误明早的事。”顾青竹散着头发,穿着月白里衣,走到他跟前道。 “嗯。”慕锦成果然推了茶盏,站起来脱外裳。 顾青竹弯腰铺了两个被筒,她先上了床,在里头半倚着,抬眼看他:“这往后一日日热了,右玉只怕要收起一床被子,这可怎么办?” 慕锦成想了想道:“我隔日想个法子将软榻要回来,咱们仍旧分开来睡。” “祖母和母亲只怕是不肯的。”顾青竹躺下,摇头道。 “青竹,这次若是能在斗茶大会上拔了头筹,我求爹让你专管茶行,你想做蒸青还是炒青都行,咱们是成了亲的,以后要一辈子在一起,总要生孩子……”慕锦成侧身看着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 两人近在咫尺,声音再小,顾青竹也听得清楚,一张俏脸瞬间红透了。 “晚安!”她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就想缩到自个的被子里。 慕锦成愣了一下,想起自个昨儿为讨一个吻说的话,居然被她当真了,心里热流一动,快速伸手揽过她,薄唇覆上去,一点一点品尝美好。 他之前喝醉用强亲过顾青竹,她那时拼命反抗,远没有今日这般温顺甜美,她身上一直有淡淡的茶香青草的清新味道,唇间亦是,让人贪恋不已,舍不得放开。 慕锦成的手依随本心,隔着薄薄的里衣抚摸顾青竹的背脊,她太瘦了,紧致的肌肤下能感受到一根根肋骨,这让他很心疼,之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被这些日子又折腾没了。 他的吻愈发温柔体贴,顾青竹从没感受过这般奇妙的感觉,天旋地转又意乱神昏,她软软地偎在他宽广的怀抱里,像一条干涸了的河里的鱼,紧紧攀附着他的臂膀。 慕锦成感觉到怀里人好似不会呼吸了,他赶忙松开她,抵着她的头,笑道:“傻丫头,吸气!”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顾青竹眨了眨水眸,犹有些怔怔地看他。 “笨蛋!”慕锦成在她唇上又吻了一下,牙齿一碰,轻轻噬咬那片柔软。 顾青竹被他磨疼了,神思回笼,低呼:“痛!” 慕锦成忍了忍心中火热,这丫头在这上面太迟钝了,也许是早早失去母亲的缘故,对床笫之事完全一窍不通,这还得他慢慢引导,以免日后生惧,反倒不美了。 “睡吧。”慕锦成给她掖掖被角。 顾青竹有些羞赧地问:“我们要天天这样吗?” “那当然了!”慕锦成毫不犹豫道。 以后,还不止这些。这半句,他留在心里说。 “可我们之前……”顾青竹揪着被子,不好意思说。 慕锦成顺了顺她的头发:“你以前总说要走,我若像今天这般,岂不是强人所难,禽兽不如,如今,咱们要做长长久久的夫妻,自然要亲密些。” 闻言,顾青竹缩了脑袋埋在被子里,慕锦成将她整个抱入怀,呢喃低语。 外间月影移动,有低低的虫鸣,微风穿过窗棂缝隙,轻轻吹拂低垂的轻薄纱幔,淡淡的赤金珠的光晕映进来,穿着月白里衣的两人相拥而眠,乌黑的头发交缠披散在枕上,一时没法分清是谁的,大红被面上,一对鸳鸯活灵活现,戏水荷叶间。 第二日,慕锦成很早就醒了,窝在他怀里的顾青竹睡颜恬淡,呼吸绵长,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抽身起床,隔了会儿,蕤华院的小园子里传来舞剑练功的声音。 顾青竹的睫毛微颤,她的手在身旁下意识地摸了摸,没有人,她一下睁开了眼! 瞪着绣着繁复花样的帐顶,顾青竹有一瞬间的愣神,隔了三五息,方才想起,他们昨儿回了慕府。 昨儿晚上的亲密,突然蹦进她的脑子里,她拍拍又有些起热的双颊,掀开被子起床。 “春莺,爷呢?”顾青竹隔着门问。 第三百一十三章 烹茶 “爷怕吵着少夫人睡觉,在小园子里练功呢。”春莺笑着进来服侍。 “哦。”顾青竹面上又红了。 春莺只当他们夫妻恩爱,心里也跟着高兴,一边帮她梳头,一边低声道:“如今的爷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再世为人,这可都是少夫人的功劳。” 顾青竹连连摆手:“快别这样说,他本就是个好人,原本只是不屑做一些事,如今年岁渐长,明白事理,懂得父辈辛苦,自然知道分担。” “咱们这位爷,终究遇着懂他的人了。”春莺拿了一根镶宝点翠的步摇插在顾青竹的发髻上,看着铜镜里美丽的女子道。 “你俩说我什么呢?”慕锦成提着剑进来,笑着问。 顾青竹转头看他,入眼是他昨日吻她的唇,微薄,水润,饱满,她耳垂一下子红了,低声道:“你快去洗漱,一会儿还要去爹那里呢。” 春莺帮她收拾妥当,便出去了,左云送进来早饭,慕锦成冲了澡很快回来,见她正盛粥,遂从她身后抱住她,咬了下她仍旧红的耳朵,低喃:“这儿怎么这么红?” 顾青竹手上一颤,心里酥酥麻麻的,轻轻推他:“别闹,吃饭吧。” “多吃点,你太瘦了。”慕锦成松了手,挨着她坐下,将剥好的鸡蛋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顾青竹正喝粥,听他这样讲,想起他昨晚摸她,必定硌手了, 一时走神,呛了一口,猛烈咳嗽起来。 慕锦成赶忙帮她抚背,内疚道:“都是我不好,吃饭时不该说话的。” “我没事了。”顾青竹埋头吃饭。 她发觉自个突然不敢看他,一看,就想起昨儿的亲密来,羞死人了。 见她一直低着头,慕锦成觉得怪怪的,小心问:“你怎么了?” 顾青竹飞快地睨了他一眼,强装蛮横道:“都说没事了!你快点,磨磨叽叽!” “还为昨儿羞呢,慕家少夫人这点出息!”慕锦成盯着她红透的耳朵笑。 “你还说!”顾青竹被揭穿了,举手就要打。 慕锦成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附在她耳边无耻低语:“以后多亲几次,习惯就好了。” “你……”顾青竹又羞又恼,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可他肌骨结实,根本掐不动,反倒像温柔的抚摸。 “晚上咱们再闹,我肯定让你随便摸。”慕锦成声音低沉,暧昧地朝她眨眼。 闻言,顾青竹像被蜂子蜇了似的,一下子跳起来,整理衣裳头发,把碗里剩的粥吃了,慕锦成三下两下也喝了,顺手拿了两块松子蒸糕,一路走一路吃。 书房里,慕绍堂正和坐在轮车上的慕明成低声说话,他因中毒和失血,导致面色苍白,身形也瘦了些,藏蓝的衣袍穿在身上,直显得空落落的,只是精神很好,眼眸清亮。 慕锦成夫妇经庆丰通报,进来行礼问安,慕绍堂摆摆手,让他们坐,外头伺候的小丫头进来倒了茶,无声地退出去了。 “眼下斗茶大会迫在眉睫,金家的事暂且放一放。”慕绍堂望了眼小儿子,转头对顾青竹道,“我听永年说,你愿意参加斗茶大会,勇气着实可嘉,我亦感到很欣慰,但烹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此时现学,虽能得其形,却难获其魂。” 顾青竹站起曲身行礼:“爹,事情我都听说了,二爷尚在养伤,茶马司又卡住不允换人,若事有回旋,父亲就不会亲自到顾家坳去,我虽拙笨,但愿意竭力一试,若成,皆大欢喜,若不成,还望爹勿怪。” 慕绍堂有些沮丧,捏捏额角道:“这个时候,不说成与不成,只要将斗茶大会撑下来就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慕明成的目光在他鬓角的银发上逗留片刻:“爹切莫气馁,弟妹并不是一窍不通之人,她虽不会烹茶,但家里是种茶的,对制茶又极有天赋,我想她对茶的色泽,香气,口感的理解必然要比寻常人来得敏锐,只要假以时日,必然进步神速,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把握。” “对对对,二哥说的极是,青竹肯吃苦,现在差的不过是一个好的教导先生。”慕锦成连声附和道。 “先生?这会儿到哪儿找一个懂茶的女西席?”慕绍堂摩挲茶盏,抬头望面前的三人。 慕锦成抬手一指慕明成:“爹何需另找,眼巴前不是有二哥嘛,他年年都参加斗茶大会,堪称茶艺一绝,茶汁清澈,茶味甘醇,茶香悠远,连风雅集都这样赞过。” 慕明成见他这般说,偏头看他,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之前,他不过单纯好意送一个旧的算盘给顾青竹练珠算,为此,慕锦成还巴巴地出去寻摸个新的,执意将旧的还他。 这会儿,倒不忌讳顾青竹跟他学茶艺了? “这……”慕绍堂犹豫了会儿,旋即道,“事急从权,眼下一时难以找到旁人,先这么办吧。” 他们仿佛一起把宋允湘给忘了。 慕锦成感觉到兄长审视的目光,淡然笑道:“只是不知二哥身子可否允许?” “让三弟笑话了,我不过伤了腿,再有几日就恢复了,手还是能动的。”慕明成嘴角微扬,笑答。 顾青竹矮身福了福:“劳烦二爷了!” “既如此,你们抓紧时间,我出去看看茶行工坊,今儿头批莲心蒸青茶饼该成了,也不知品质如何,斗茶大会上等着用,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慕绍堂看了眼屋角水钟,急急站起来道。 “是。”三人俱都应道。 慕锦成很自然地上前推着慕明成的轮车,三人往他的玉兰院去。 此时,院外的白玉兰,花谢叶生,茂盛葳蕤,大片新生的叶子油润光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三人在书房中落座,安溪搬来茶桌,一应物件依次摆好。 慕明成从最简单的茶盏茶匙说起,他为了实现慕绍堂的愿望,在茶道里浸淫多年,几乎每一个细微之处都能说出真知灼见来。 顾青竹用心聆听,就连惯是懒散的慕锦成也正襟危坐,将慕明成说的话细细记下。 说完一件件茶具用品,慕明成准备碾茶,因他用的是去岁的秋茶茶饼,故而需要在小火上炙烤,去除水分,激发茶香。 他极有耐心地慢慢两面翻烤,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慕明成指着炭火道:“烤茶烹茶的炭极讲究,茶枝最好,其次是桑、槐、桐,最忌松柏等含油脂的炭料,那样的,烟大味重,极容易坏了茶的香气。” 顾青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弟妹莫要紧张,这是去岁你家的茶,搁了一冬天,难免受了潮气,待到斗茶大会,必定用今春新茶,那时可以不烤的。”慕明成的话虽是对顾青竹说的,眼睛却看向慕锦成。 慕锦成面含微笑,淡然道:“这倒巧了,我这几日在顾家坳喝的也是去年的茶,今儿,倒要看二哥烹出什么神仙美味来。” 慕明成心里颇有些纳闷,那个目中无人,任性胡为,恣意怪诞的慕锦成,竟然几夕之间长成沉稳理性的大人了! 他微笑不语,低头敲茶碾茶。 茶叶在茶碾中发出咯吱咯吱清脆的声音,转眼间,片片齑粉,而后,他又拿出茶箩,细细筛动,只留下粉状的茶末。 慕明成挑了一点在手指上,轻轻捻动: “这个一定要细,否则会导致茶汤浑浊,饮时口感不佳,很影响评分。” 顾青竹盯着他指尖一点深绿,无声地点头。 旁边的风炉上,陶罐冒出袅袅的轻烟,三人静默片刻,只觉屋中茶香渐盈。 慕明成揭开盖子看了一眼道:“这煮茶的水十分讲究,纯净的山泉水最佳,其次是流动的江河水,万般不得已才用井水,总之活水为上。” 在他说话的时候,罐中渐沸,咕咕的水珠如同鱼目,慕明成挑了些许盐入内,炉中炭火旺,二沸紧跟而来,慕明成先舀出一茶盏水,再用竹夹在罐中搅绕,而后将茶末倒入,待到再次沸腾,倒入二沸之水止沸,至此,茶汤即成。 屋中水汽漂浮,茶香蒸腾,闻之让人心情愉悦。 慕明成用抹布包了罐柄,将茶汤倒出,分在三个茶盏内。 他低声道:“这叫分茶,一般分三盏或五盏,若是人多,亦不可多分,只能轮着品。” 他端起一盏茶,双手送慕锦成面前:“此为敬茶。” 他又递了一杯给顾青竹,而后,自端一杯,说道:“品茶也分几个步骤,闻其香,观其色,品其味。” 他一边说,一边做着相应的动作,顾青竹依样画葫芦抿了一口,唇舌之间,茶香萦绕。 三人坐在满是茶香的书房里,慢慢品茶,阳光照进来,橙色的茶汤清亮,轻烟袅袅而上。 “二哥,你忙活了好一阵,只得这小小的三盏,也不够喝呀。”慕锦成一口已将茶喝了大半,瞪着茶盏道。 慕明成轻笑:“斗茶,本是文人雅士的一种消遣,讲究茶、水,器、艺四项,若做解渴,倒不如山野大锅煮茶来得粗犷实用。” “二爷,我可否试试?”顾青竹俏笑,轻问。 “自然可以。”慕明成点头,唤了门外的小丫头将用具拿出去清洗,接着说,“这张茶桌是爹传下来的,年年斗茶大会都是用它,弟妹若是不嫌弃,可先拿它试用,韩掌柜已经在外头为你觅新的了。” “不必买新的了, 我觉得这个就很好。”顾青竹摩挲了下桌面,因着长时间的使用和茶汁浸润,整个茶桌古朴温润,像一位宽厚的老者。 慕锦成点头道:“对,我也觉得这个好,这桌子往斗茶大会上一摆,足以显示咱慕家一脉相承,在气势上就占了优势。” “若当真这样,晚间,我让安溪着人送到蕤华院去。”慕明成目光温和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顾青竹初试 说话间,小丫头将用品送了回来。 顾青竹动手烹茶,慕明成在一旁极认真的指点,顾青竹虽有些手脚慌乱,茶末,汤水四溅,最近却也勉强分出了三盏茶。 慕锦成抢着喝了一口:“唔……还……还行。” 他将含着的一口茶,连吞了两次,才咽了下去。 “这么难喝?”顾青竹见他的样子,低头呡了一点,懊恼道:“哎呀,刚才手抖,盐搁多了!” “都是我不好,刚才应该叫你少挑一点的。”慕明成看了眼茶汤,“不过茶色还不错的,清亮明媚。” 慕明成总是这种让人感觉温暖的人,无论事情做得多么糟糕,他都会从中找出一点值得赞美的地方。 “谢二爷,容我再来一次吧。”顾青竹汗颜。 慕明成想了想道:“斗茶大会的规则是在一个时辰内,三局两胜,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去年品茶人是五人,茶艺功底深厚的参赛者,能根据喝茶人的多少,熟练掌握盐与茶的配比,这对你来说,因着时间不够,难度有些大,你不如直接练习分五盏茶的,今年若是品茶人少,就分与观战者喝,这也是一种敬意。” “这主意好,礼多人不怪嘛,就照二哥说的,咱走走捷径。”慕锦成修长的手指叩着桌子道。 三人正说着,安溪领着茯苓进来,她曲身行礼道:“这会子到了饭点,朝晖院里备下了午饭,夫人叫奴婢请三位主子过去。” “三弟,你们去吧,我腿脚不便,又有饮食忌口,就不前往了,还请在母亲面前代为致谢。”慕明成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 慕锦成点头道:“好吧,我们也叨扰你半日了,你只怕也乏了,且歇会儿,我们吃了饭再来。” “好,我等你们。”慕明成微微颔首。 慕锦成携了顾青竹去朝晖院。 安溪进来服侍,将慕明成扶到卧房软塌上靠着。 “爷,你的伤怎样了?”安溪看见慕明成鬓角的汗,小心地问。 慕锦成声音低沉道:“无妨,已经大好了,不过还有些疼痛,你叫长宁进来就是了。” 他的话,尾音低颤,明显是强忍着,他的伤在肚腹和大腿上,都是隐秘之所,故而,他不要丫头们换药,每次都是叫自个的长随长宁帮忙。 安溪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出去了,这位爷打小就洁身自好,过了十岁,连洗澡都不要人伺候,这些年,就是管事大丫头安溪,夜间也不能随意进出他的卧房。 安溪遣了院里的小丫头,自个避到厢房,长宁很快进来,直接进了慕明成的卧房。 “我的伤还有多久才能好?”慕明成敞开衣裳,低声问换药的长宁。 长宁极轻地抹药,担忧道:“现虽已开始结痂,但仍需好好休养,今儿,爷坐得久,扯着伤口,很疼吧。” 伤处传来一阵阵的抽痛,慕明成咬牙忍着:“这伤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知道这会儿,定有人想要在斗茶大会上看慕家的笑话,若搁以前,或许他就得逞了,可这回有了顾青竹,这胜败可就不好说了。” “可少夫人是山里来的,恐怕只会煮大叶子茶,茶艺这种高雅的事儿,她恐怕见都没见过,纵使她能跟爷学得了一些表面功夫,但在明眼人眼里,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长宁叹了口气,接着说,“小的斗胆劝爷一句,您的身子这次伤得重,再经不起折腾。” “这次比赛,我是不行了,但你也太不了解她了。”慕明成眯了眯眼,“蒸青茶饼,两家面馆,彻查风园,入私学,拜师父,凡此种种,只要她想做的,我瞧着,还没落空过,最重要的是,你瞧瞧三爷最近的变化,就晓得她并非寻常山野农女,昨日她能不计前嫌,为慕家折返,将来必是胸中有丘壑,心有大智慧的人。” “爷好似很欣赏她。”长宁为他掩上衣裳,垂首道。 慕明成浅笑:“这样的女子,有胆识,有气魄,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得她,慕家之幸,锦成之幸!” “我仍觉得谭大小姐好。”长宁嘟囔了一声。 “嗯,她也很好。”慕明成嘴角弯起,薄唇完美得像一轮新月。 安溪端了饭食进来,长宁扶他起来用餐,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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