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见月明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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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钟晴，你太卑鄙了！竟然利用我的同情心，要不是霜霜聪慧我就被你骗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可我救出人的时候桑拿房明明是80度高温！” 陆瑾年轻蔑一笑，“到现在了你还想狡辩！” 汤宁宁假装可怜我，递给我一张湿巾让我擦擦。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怎么才80度啊？明明我设定的是90度呢，难道遥控器真的坏了吗？” 我眼前一黑又一白。难以置信地望着汤宁宁，猛地向她扑过去。很快她的嘴巴就被我扯烂！陆瑾年从没见过这样的我，先是愣了愣，然后立即护住汤宁宁。 “泼妇！” 陆霜霜也趁机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看着流血的牙印，我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所有人，不管不顾向外跑去。身后传来陆瑾年怒吼： “今天这家医院我包了，所有医生都不许给她带来的病人看病！” 可我心里只有奶奶。爱我如命的奶奶，为养活我靠捡垃圾卖废品给我交学费的奶奶。眼泪模糊了双眼，我跪在急诊手术台上。奶奶痛苦的呻吟声刺痛我的心。我想依靠自己所学的知识尽可能延缓她的苦痛，同时拨打急救电话时。突然停电了。3 我飞速转动大脑，这时候医院的太平间还有冷气。我一个人推着奶奶去太平间，而且通往那里的电梯通常是另一套电路。刚把床推进电梯后，我就被人捂住口鼻用力拖回急诊室。手电筒的光一闪，露出陆瑾年狰狞的脸！ “宁宁刚要做检查就停电了，快说，是不是你做的！” 我不明白，却又突然明白。 “跟我无关！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我刚要救奶奶，电话就断了线！” 这次停电太蹊跷了，根本不是像突然停电！陆霜霜打着激光手电直接射向我的眼睛。我毫无防备，双眼瞬间被刺痛。她稚嫩的声音充满寒意： “肯定是你，我们对医院的电路都不熟悉，只有你常年在医院工作！” “妈妈，我真的后悔做你的女儿，你心胸太狭窄了，就算你不喜欢宁宁阿姨，可是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啊，再怎么也是爸爸的骨肉，我的亲弟弟啊！你竟然三番五次想要害死她们母子！太可恶了！” 哦，原来她还记得是我生下了她。我捂着眼睛，泪水却从指缝里流出。当初生她时急产，没有打麻药就剖了，我生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如今，她竟然说后悔做我的女儿。我死死咬住唇，不愿在女儿面前哭出声。她一番话说得陆瑾年气愤不已，抬脚踹向我的小腹。我像一块破抹布一样瘫倒在地上。 “钟晴，你说你奶奶快不行了。可是现在急诊室根本没有人！” “你知道，我陆瑾年最恨别人骗我！” 我吐了一口血，哑着嗓子告诉他： “我奶奶，在电梯里……” 陆瑾年有一瞬间的愣神，却被陆霜霜抓紧了手臂。 “爸爸，你不是说医院停电了，电梯也会没电吗？” 下一刻，小腹猛地又被踹了一脚。 “钟晴，你的谎话怎么随口就来？亏我以前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 “要不是看在霜霜的面子上，我绝对不放过你！” 我死死捂着心口。吐了一口血。 “陆瑾年，我确实骗了你，其实……” 为了救他我把自己的心脏换给了他。可我却没有告诉他，骗他是别人捐赠的。而我自己用上了人工心脏。然而真相还没说出口，就被电话打断。 “瑾年，我一个人好害怕啊，啊，你是谁，别过来！” 陆瑾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看向我的时候眼底充满敌意。 “一定是你，蓄意停电，趁机找人伤害宁宁！” “钟晴，我告诉你，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和你奶奶一起给我滚出陆家！” 我心痛的难以自拔。胸口突然难以抑制的疼痛，我两眼一黑就要晕死过去。可我奶奶还在电梯里，等着我去救她…… 指甲深深掐入大腿内侧，我踉跄着起身跑出门外。电梯门开了，里面黑洞洞的死气沉沉。一股不想的预感让我浑身不寒而栗。这时医院来电了。我清楚地看到。奶奶的脸的眼睛睁着大大，望着门口的方向。4 我脑子嗡的一声，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医生过来帮忙了。 “快，送抢救室！” 我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地跟着她们，但很快几十分钟后，医生一脸遗憾的走出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扑通一声瘫倒。心脏猛地跳动，好像快要从嘴里跳出！ “奶奶！” 我想说的话，却被一口血哽在喉间。满腔遗憾与不甘，却只化成了两个字。 “奶奶！” 失去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亲人，叫我如何节哀？最终，她被推去了太平间。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发现奶奶长住的小屋堆满了杂物。她是个爱干净的小老太太，一有时间就把别墅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奶奶还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对我要求严格，对女儿霜霜也同样。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女儿才不喜欢她。将她的房间盖上白布后，我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汤宁宁地走进来炫耀着手指上的钻戒。 “钟晴，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 我没兴趣搭理她，找出结婚证塞进包里。她得意捂住小腹。 “你终于舍得离婚了？你可真能忍啊，看来我是对的，老太婆才是你的软肋！”“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没有怀孕，手指头也是破了一点点，哪像你陪了老公和孩子，最后还丢了奶奶，啧啧，听说她死不瞑目？” 她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一句句话像锥子一样敲打在我身上，攻击我最薄弱的部分。我咬着牙，攥紧拳头，用力的撞向她！汤宁宁轻松躲过，手上的钻戒却毫不留情划破我的脸。她猖狂的大笑： “钟晴，查封你的医院已经在给你警告了，可是你却死皮赖脸追着瑾年不松手。” “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条生路了，何至于我煞费苦心让医院断电？” 原来，医院停电是她搞的鬼！我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东西向她砸去！ “住手！” 陆瑾年和陆霜霜喜笑颜开捧着一堆婴儿用品。却在推门口惊得大叫。啪—— 我被一巴掌扇的偏过了头。陆瑾年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的血，心疼地扶着汤宁宁。嗓音温柔地像是能滴出水来。 “不是让你躲着这个撒谎精吗？我要是没回来你和宝宝怎么办？” 陆霜霜的小手配合地捶在我的小腹上。一下一下砸进我的心里。 “妈妈，你太坏了，居然敢当着我和爸爸的面伤害宁宁阿姨，我不要你了！” 陆瑾年这才把眼光落在我身上，冷漠无情地开口。 “滚！” 我面目表情地扫过他们三个，突然笑了。 “既然如此，我们离婚吧。”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离去。七日后，我抱着奶奶的骨灰盒去了游乐园。记得小时候，我考了第一名，奶奶就奖励我去游乐园玩一次。我坐在长椅上，回想着过去。没有注意，一只皮球冲着我飞过来！砰—— 皮球撞在骨灰盒上，顿时撒了一地的骨灰！惊慌失措的我跪倒，慌忙用手捧着骨灰，却被一阵风吹散。 “这是什么，沙子吗？你想用这个办法追回瑾年的心？太可笑了！” 是汤宁宁，嘴角还挂着轻蔑的笑！她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姑娘推开我捡起皮球。 “妈妈，你怎么老是跟踪我们啊？真烦人！” 陆瑾年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却顾不得他们，不断地捂住地上的骨灰，却徒劳无功。 “这不是沙子，是我奶奶的骨灰！” 陆瑾年愣了愣，刚想说什么，就被汤宁宁打断。 “瑾年，你不是说公司还有急事吗？我们也该回去了。” 陆霜霜急忙拉着他的手央求： “爸爸，我不也不想玩了……” 陆瑾年狐疑地瞥了我一眼，拉着他们转身离去。就在我小心翼翼把剩余的骨灰装进口袋时。听到他对汤宁宁说： “宁宁你说的对，她神经好像出了问题，改天我联系精神病医院给她看看……”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远去，我擦干眼泪。拨通了那个很久都没有播过的电话。 “爸，我考虑好了，我要认祖归宗，成为钟家大小姐！”5 陆瑾年上了车，发现我最喜欢的安全带玩偶被汤宁宁毫不客气地扔在脚垫下。他皱了皱眉，“宁宁，我已经惩罚了钟晴，你怎么还拿玩偶出气？” 汤宁宁没想到陆瑾年会因为这个训斥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瑾年，不是我，是霜霜……” 她附在陆瑾年耳朵说着什么，以为在后排的陆霜霜听不见。陆霜霜正在玩着皮球，微微一愣。当她看到汤宁宁手里的玩偶突然想起，这是我过生日时，她用零花钱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我一直很珍惜的放在车上，每次使用都很小心绝对不会弄脏。陆瑾年没说什么，开着车很快到了公司。他让汤宁宁陪着陆霜霜，自己则去开会。可坐进会议室，满脑子却是我把骨灰装进口袋悲痛欲绝的表情。整场会议下来，他都在走神，甚至连汤宁宁喊他的名字也没有搭理。 “瑾年，该回家了……” 汤宁宁坐在他腿上，一双手好巧不巧放在他的腰带上。咔哒一声。陆瑾年猛然清醒。 “你在干什么？” 这里是会议室，她竟然解他的腰带。汤宁宁掩唇微笑。 “瑾年，别装了，他们见我进来都走了，这里就我们。” 陆瑾年看着空荡的会议室起身回到自己办公室。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办公的时候不要找我……” 汤宁宁十分不屑。 “以前她来的时候你让我藏在桌下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瑾年盯着办公桌上的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有些失神。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欺骗我？一次两次跟美艳女秘书暧昧不清，本想露水情缘，没想到却有了小生命。他是个男人，必须要对他们母子负责。 “霜霜呢？怎么没见她？” 汤宁宁有些心虚地扫了一眼陆瑾年。 “霜霜，等不及你吵着要回家，我就把她放进车里了……” 陆瑾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匆匆赶到时，车窗被砸了个大窟窿，女儿躺在地上，三三两两人正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放开我女儿！” “你是车主吧？你女儿被人发现昏迷不行，车上还开着空调，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这不是想要孩子的命吗？！” 很快，周围聚集一群人。陆瑾年狠戾的目光顿时射向汤宁宁。 “你是怎么照顾霜霜的！说啊！” 汤宁宁咬了咬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怪我，赶紧把孩子送医院啊！” 距离公司最近的医院，是我曾经就职过的医院。也是上次被他举报的医院。陆瑾年一进医院，立马奔向了急诊室。 “快，找孩子妈妈过来帮忙！” 急诊医生瞥了一眼陆瑾年，冷静开口。 “对不起，陆先生，钟护士长离职了。”6 “什么？她为什么离职？” 没人回答。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身边的美艳秘书。陆瑾年终于想起上次，他因为汤宁宁，投诉了整个医院。他难以置信。 “钟晴居然因为这个就辞职了？” 回应他的只有急诊医生冷漠的声音： “病人家属请到门外等候。” 陆瑾年被关到了门外，他开始四处找我。毕竟，我在医院工作了十年。除了生产之外都没有离开岗位，怎么可能轻易辞职？可是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我的踪影。汤宁宁跟在他身后，眉头紧皱，就在他要给我打电话时，突然哎呦一声。 “瑾年，我肚子疼，我们的宝宝不会有问题吧？” 陆瑾年揉了揉眉心。 “那就去做个检查吧，这家医院B超就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