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了转,便没入了往来不绝的人群中。 赵嫣目送她远去,方吩咐孤星继续驭车前行。 柳姬穿梭数条街道,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大半个时辰,直至确定身后并无可疑之辈跟随,这才进了大宁街的一家胭脂铺子,从后门出,绕到了明德馆的后院围墙处。 她豪迈地提起裙边往腰间一别,也不管露出的里袴和小腿,熟稔地踩着那棵歪脖子枣树,翻身爬上围墙。 卖豆花的小贩挑着货架路过,目瞪口呆地望着大剌剌坐在墙头的女子。 柳姬揉脚踝的动作一僵,将碍事的裙摆放下来盖住,头发一甩凶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幽会情郎?” 说罢白眼一翻,跳进了明德馆后院中。 墙上鸟雀惊飞,小贩道了声“世风日下”,摇头走了。 柳姬抱臂躲在院角的假山后,皱眉等那群吟诗闲逛的酸腐儒生走了后,这才转出来,径直朝镜鉴楼行去。 一路上东躲西藏,倒还真像个见不得人的苟且之辈。 上巳节明德馆内休假,儒生们要么归家探亲,要么结伴出门踏青,风雅点的还会寻个山清水秀之地曲觞流水,吟诗作对。故而此时阁楼空空,并无人值守。 柳姬踩着盘旋老旧的木楼梯而上,上了五层顶楼。 顶层是一间三面开窗的阁楼,因荒废已久,未有人及时洒扫,阁中已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使得案几与木地板黯淡无光,几乎辨不出原有的颜色。 陈年腐朽的气息自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柳姬抬手拂去头顶一个硕大的蛛网,几度握拳,方有勇气重新踏入这片萧索的晦暗中。 莲花烛台倾倒在地,纸糊的灯罩破损得只剩下竹制骨架,仿佛一架白骨残骸横亘于地。 柳姬将烛台扶起,指腹用力拂去案几边角处的灰尘,只见笔锋端正的“拂灯”二字隐现眼前。 去年此时的记忆如洪流涌现,儒生们围着病弱温柔的太子殿下谈经论道的盛况历历在目。 他们浑然不知疲倦,累了就横七竖八相枕而眠,有时睡梦中突然涌出一条极妙的点子,便蓬头垢面爬起来奋笔疾书,直至晨光熹微,方怀着莫大的满足倒下。 那时阁楼的灯盏彻夜明亮,一如他们胸腔中的火种热烈燃烧。 他们都以为长夜将尽,黎明就在眼前…… 柳姬细眉一拧,拔下发间簪子,将案几角落上的“拂灯”二字一点点划破,切割,直至完全看不出原貌。 她敛袖蹲下,撬开一块空木板,将封存了近一年的物件取出。 那是一卷卷轴,巴掌大。挑去绳结展开一角,入眼先是一朵歪歪扭扭的花状图案,继而是几个笔触各异的落款。 大玄太子赵衍,沈惊鸣,程寄行,王裕,还有柳…… 柳姬没有继续看下去,将这沉甸甸的卷轴往怀中一塞,转身下了楼。 …… 蓬莱苑是皇家花苑,占地颇广。 其由东自西开辟了大小十来处园子,栽种着成片的桃梨杏樱等各色花植,兼有山池林立,殿宇错落,楼阁掩映于一片云蒸霞蔚之中,好似人间仙境。 东宫车驾停在正门下,赵嫣踩着脚凳下车,忽的驻足揉了揉右眼,那颗细小泪痣被揉成了艳丽的红。 “殿下眼睛还是不舒服么?”流萤关切。 “眼皮直跳。”赵嫣皱眉。 流萤去车上捧了个小袖炉出来,替她熨在眼尾穴位道:“恐是殿下这几日用眼过度,不曾休息好。”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赵嫣想了想,吩咐一旁随行的流萤,“待会儿宴上所有奉上来的酒水吃食,你都要私下验过再呈上。还有兽炉中所用的熏香,也要换成咱们自己的东西。” “是。” 流萤回道,“已提前交代过李浮了,入席后,奴婢会再提醒他一遍。” 蓬莱苑的防备不如宫中严密,宴上鱼龙混杂,多点戒心总没错。 主仆正说着,忽闻徐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赵嫣手中还握着温烫的袖炉,余光瞥去,只见斜生出宫墙的梨花下,闻人蔺单手捏着缰绳驭马而来。 大玄以玄红二色为尊,他今日亦穿的一身红底的常服,颜色比官袍款式更深,是鲜血染就般的暗红色,既勾勒出他肩阔腿长的矫健身形,也衬得他的面容比平日更加霜白清俊。 是了,父皇让他在宴上挑选合眼缘的贵女,自然要穿得打眼些。 赵嫣侧身避开视线。她昨日收到了华阳来的回信,是时兰以“长风公主”的名义写来的,说是感谢宫中来使挂念,太后娘娘在华阳行宫一切安好…… 这信写得委婉,暗指确实有人在暗中打探华阳的事。 闻人蔺近来神出鬼没,不知在酝酿什么阴谋。再联想他三番五次提及“长风公主”,赵嫣猜想他不会善罢甘休。 难怪从昨日起,这眼皮便跳个不停。 思索间闻人蔺已翻身下马,朝这边走来。梨白如雪,在他靴旁翻飞。 赵嫣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身,迎向刚落轿的周及。 “周侍讲来得正好。昨日所学的簪花礼节,孤尚有一处不太确定,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说罢,她从侍从奉来的托盘中取了一朵层叠绽放的十八学士①。 如此,便自然巧妙地避开了与闻人蔺撞上。 闻人蔺脚步未停。 小太子素来打扮雅净,常服以雪色、杏白居多,今日却难得穿了一袭浅绯色的罗袍,鲜丽的颜色让其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连眼尾的泪痣都带了几分娇艳。 而此时,她颇为勤勉地捧着一朵层叠绽放的白茶,根据周及的提点不断调整姿势,眉眼间尽是浅浅笑意。 “十八学士”的花瓣与她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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