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液回流,混沌的五感渐渐清晰,她才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了不轻不重的酥痒。 赵嫣茫然调转视线,只见闻人蔺半蹲在她身侧,正用干净的帕子擦拭她脸颊上飞溅的鲜血—— 是第一支袖箭射穿匪徒颈子时,不留神沾染上的。 意识到现在两人的距离与姿势有多危险,赵嫣下意识要躲,却被闻人蔺用另一只手钳住了下颌。 明明没用多大的劲儿,她却像定穴般动弹不能,只能僵硬仰首,眼睁睁看着闻人蔺耐着性子,将她苍白的脸颊擦拭干净。 闻人蔺半垂着眸,过浓的眼睫盖住了那双慑人的漂亮眼睛,显得安谧无害。 他刻意放慢了动作,擦得极认真,也极磨人。 他视线往下,落在了赵嫣被血濡湿的狐狸毛领上,松软的白色上一抹湿红,像是雪地里娇艳的落梅。 那不是刺客的血,而是从赵嫣的颈侧渗出来的。 闻人蔺捏着帕子的手往下,拨开毛领子瞧了瞧,果然见一条寸许的细细伤痕横亘,想来是那匪徒的刀刃抵伤的。 他极轻地“嘶”了声,皱眉道:“太子为了拖本王下水,当真是连命也不要了。” 一提起这事赵嫣就来气。 若不是这人一副坐收渔利的漠视态度,她也犯不着兵行险着! “孤实在太害怕了,一时着急了些……” 她声音还有些微微的颤,可怜兮兮道,“万幸未曾连累肃王受伤,否则孤难辞其咎。” 闻人蔺扬了扬唇线,拇指轻轻碾过藏在毛领中的细白颈项,抚去那滴渗出来的血珠,没有拆穿她那拙劣讨好的谎言。 今日这群杂碎既然撞上了他,便没有不出手清理的道理,否则容易落人话柄。 他不过是,想看小太子哭着求他罢了。 闻人蔺微凉的目光落在太子平滑干净、不见丝毫粗糙起伏的喉上,片刻,淡然吩咐随从:“取本王的金疮药来。” “不必了。” 赵嫣拢紧狐裘,撑着地砖艰难起身道,“孤的车上有药……” 话音刚落,甲胄溅血的孤星领着小队侍卫策马而来,着急道:“殿下!” 马还未刹住蹄子,他便匆忙翻下马背,快步朝前跪拜道:“卑职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来得再及时不过了! 赵嫣终于有理由逃离闻人蔺的审视,忙不迭虚扶起孤星道:“卿牵制刺客主力,使孤得以突出重围,何罪之有?” 说罢又回身看向闻人蔺,细声诚恳道:“多谢肃王殿下及时赶到相助,将孤从刀挟刺客手中救出。” 说罢拢袖,朝他行了一礼答谢。 直身时她避开了闻人蔺的视线,在孤星的护送下上了马车。 流萤昏了片刻便醒了,额上磕破了皮,小臂上亦被箭矢划破,好在都是轻伤。东宫太子归程遇刺并非小事,禁军很快赶到,正在和闻人蔺等人交涉。 赵嫣瞧瞧挑开车帷一角,闻人蔺负手而立,掌心还松松握着给她擦拭血迹的帕子。 帕子上沾染的触目殷红,反而将他的指节衬得如玉白皙。 闻人蔺微顿,毫无征兆地转过脸来。 赵嫣立刻放下了车帷,将自己藏在逼仄的阴影中。 禁军很快清完道路,孤星则牵了新的马匹套上。再次启程前,车壁上传来极轻的轻叩声。 车外传来闻人蔺平淡的声音:“本王与禁军一道,护送太子殿下回宫。” 颈侧被他抚过的地方开始发麻,赵嫣端正身子,隔着帘子低哑道:“有劳肃王。” 在崇文殿以外的地方,她极少唤他“太傅”,像是守着一条无形的界线,时刻提醒自己不应放松警惕。 闻人蔺没多说什么,松松握了握手中的帕子。 禁军一路送到了东宫门口。 赵嫣在闻人蔺的目光中下车,僵着背脊入了东宫,拐过长廊,直接去了内院的承恩殿。 直到关上殿门,她方撑不住似的一个踉跄,撑着桌面慢慢地跌坐下来。 “怎么了?” 柳姬倏地自窗边起身,一见她与流萤的狼狈惨状,瞬间反应过来,“郊祀途中出事了?” “殿下。” 流萤顾不得处理身上伤口,忍着疼痛沏了杯热茶奉上,“喝口茶压压惊。” 赵嫣抬起冰冷的指尖,才发觉自己的手早已抖得端不住茶盏。 “现在你还敢说,太子是死于旧疾复发吗?” 赵嫣望向流萤,哑着嗓子问。 流萤低下了头,颤抖不语。 柳姬神色凝重起来,含怒问:“谁对你们下的手?” 赵嫣摇了摇头,孤星说那些都是死士,行刺事败便服毒自尽了。 但眼下的危机,并非这群来历不明的刺客,而是…… 她垂眸敛目,看向自己腕上的那支射空了的袖里菖蒲,菱唇压成一条线。 闻人蔺将她护在怀里,握着她的腕子对准屋脊后的刺客时,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闻人蔺指节熨帖的温度。 那瞬间生死攸关,她根本无力阻止闻人蔺的触碰。 他摸出什么来了吗? 或许没有。衣料那般厚实,何况他当时的神情太过于平静,没有丝毫惊诧异常。 赵嫣撑着额头,累极般阖上双目,努力平复紊乱的思绪。 她不敢想下去,不敢揣测明天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 宫门外,闻人蔺骑坐于马背上,迎着光端详着指腹沾染的一点血色。 那是他为小太子拭去颈侧伤痕时沾染的,一同染上的,还有那片温暖柔滑的触感。 冷云低垂,马儿不安地打着响鼻,张沧和蔡田一左一右护在凝神的肃王身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向前催促。 闻人蔺捻了捻那抹淡红,半晌才舍得掏出那方起皱的帕子,将痕迹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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