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一趟华阳,魏琰深知他们兄妹情深,便仿赵嫣的字迹写了一封信——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不让太子设防的方法。那孩子对于血脉亲人,总是会盲目地相信。 这本该是个完美的计划,谁承想东宫闭门近百日,太子竟安然现身了。 纤细羸弱的少年,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看上去虚弱无比。魏琰一时不能确定是太子中毒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还是有别的隐情。 他观察许久,好在太子羽翼尽折,落在闻人蔺手中自顾不暇,没有精力再纠结当年雁落关一战的真相。这样也好,只要太子安分,他亦无需再冒险出手。 可偏偏闻人蔺与东宫站在了一起,继而摘星观坍塌,太子查到了神光真人的账册。 那账册上除了记录他为阿月求的养心丸,还有一味毒香。若太子发现了端倪,再向闻人蔺透露点什么,他的一切计划都将败露。 魏琰长叹,道:“闻人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孤苦无依的十六岁少年,如今的他,是令宁阳侯府都惧惮的存在。太子和他走得近,我如何心安?” 所以皇后寿宴后行刺失败,他就改变了临时计划。 无法灭太子的口,就索性将所有线索引向一个替死鬼,替他背负所有罪责。 魏琰知晓太子今非昔比,聪慧绝伦,留着那刺客活口又故意放出风声,定然是为了引幕后真凶上钩。 魏琰将计就计,派人潜入狱中杀了刺客灭口,再故意兜兜转转与雍王府的那名炼丹方士交接。 继而中元节,他命人暗中传信给雍王,说赵元煜是死于太子私刑之下,再捏造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将赵元煜炼制“无上秘药”的元凶指向东宫——他擅长模仿字迹,伪造点书信并不算太难。 赵嫣想通了所有的细枝末节:“所以孤的生辰宴上,舅舅假借宫牌丢失,实则是吸引在场之人的注意,好给那行刺的太监暗示,以让他顺利供出雍王。雍王府里的毒-药是你栽赃,那名炼丹方士亦是你安排的,为的就是让孤相信幕后真凶就是雍王。” “不错,原本一切恩怨都该就此了结。可惜,你太机敏了些。” 魏琰看向赵嫣,像是洞悉了一切,“当年为你们兄妹启蒙,我就觉得你比你兄长灵活,知变通。” 狱吏站得很远,魏琰的声音很轻,赵嫣瞳仁仍是微微一颤。 他看出来了。 “看来这些年,你在华阳见识了许多,闻人蔺也将你教得很好。” 魏琰稍稍侧首,平静一笑,“不是吗,长风公主?” “你在说什么。”赵嫣冷然与他对视。 “直到此刻,我才敢完全笃定你的身份。那孩子太过良善,他不会算计人心,亦不会流露你这般神情。即便知晓我是幕后真凶,他也不会有愤怒,只会是悲悯。” 所以他死了。 这个世道哪里容得下纯粹的好人。 赵嫣迎着魏琰的目光,面上不动声色,袖中的五指越掐越紧。 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被人揭穿身份,遑论魏琰是将死之人,很难说他会不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来个玉石俱焚。 “要杀我灭口吗?现在还来得及。” 魏琰精准地拿捏了赵嫣那一瞬的迟疑,“只是如此一来,你也做出了和我当年一样的选择。” 又来了,这种被人从高处俯瞰,一览无余的紧迫感。 赵嫣知道魏琰的目的是什么。 若自己被激怒,他死得轻松不说,还能将她也拉入浸透鲜血的深渊之中。 为了守住秘密而杀人,和当年的魏琰并无区别。可若不杀,刀尖悬顶,坐立难安。 “当自己的秘密将被捅破之时,为了圆谎,君子自毁亦在所不惜。” 他重新坐下,仿若漱石枕流的雅士,笑道,“你看,人并非生来就这样坏的。” “你想让我证明什么?证明每个人遇到危机时都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还是想证明你屡下杀手是对的、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赵嫣垂目看着坐在一线冷光中的魏琰,轻声道,“我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魏琰。” 魏琰有些意外。 “你以为,只有你会算人心?舅舅如今已是废子,废子说的话自然是废话。” 赵嫣微抬下颌,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太子,是拂灯夜蛾。舅舅与其白费心思套话,不如留着精力打磨这支短箫吧。” 魏琰敛了笑,目光从案几上的竹箫上掠过。 赵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走。 上石阶时,身后镣铐声响,魏琰轻淡的声音传来:“闻人蔺时隔七、八年才出手,殿下可知为何?” 赵嫣脚步一顿,听魏琰轻叹:“再走下去,只会是一场必败的局。” 赵嫣攥了攥拳,没有回头。 出了牢狱,阳光铺洒下来,驱散了满身透骨的阴寒。 司门郎中正和刑部尚书说着什么,刑部尚书有些不耐,但强忍着脾气道:“我刑部大牢又非菜市场,岂能什么人都放进来。” 赵嫣拢了拢身上的狐狸毛披风,徐徐吐息,整理好心神问:“怎么回事?” “啊,太子殿下!” 刑部尚书躬身行礼,忙不迭解释,“臣不是说您,是宁阳侯……不,是容夫人来探监了。” 舅母? 赵嫣诧异,心中复杂:宁阳侯府不是查封了吗,所有亲眷侍从都在等候发落,她如何出来的? 刑部尚书揣摩着赵嫣的面色,请示道:“虽说圣上有悯囚之心,可允亲属探监。然魏琰所犯之事重大,外头又还那么多遗属看着,臣也不敢……” 话还未说完,顺义门外传来一阵骚乱。 赵嫣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顾不得听刑部尚书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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