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节蹭了蹭她的眼尾,感受着心中弥漫的痛意。 两人离得这样近,他依旧坐于椅中,交叠的双腿优雅无比,只稍稍压了压扣在她后颈的手掌,侧首迎上,便轻而易举地吻住了那两片紧抿的红唇。 她用这样伤痛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怎么舍得连她一起毁啊。 闻人蔺阖目,轻而强势地抵开了她的唇瓣,用由浅入深的攫取,来掩饰他内心的那丝动摇与不舍。 赵嫣不觉漏了一口呼吸,随即猛地一窒,揪着他衣襟的手改为撑着胸膛,腰肢无力地塌下,随即被他的手臂乘势圈住,胸膛几乎与他紧紧贴合。 一个毫不收敛的吻,与平时的闻人蔺判若两人。 以往他永远是清醒的旁观,或是定力极强的掌控,全然不似眼前这般噙着几分疯意,仿佛要献祭灵魂般,每次吞噬都是最后的缠绵。 赵嫣觉得自己是爪下的猎物,面对庞大强悍的猎手毫无反抗的余地。 她以为自己会被生吞入腹,连骨带魂嚼碎。然而将她圈在爪下的猎手,只是温柔而强势地舐吻她的皮毛。 “不……” 赵嫣声音破碎,抵着他胸膛的纤细手掌别说推开他,连一分力气也使不上。 “想继续吗?” 呼吸的间隙,赵嫣在自己宛若擂鼓的心跳声中听到了闻人蔺的低语。 他保持着禁锢的姿势,漆眸深深凝望赵嫣微红的精致面容,声音很沉,有些喑哑:“今天殿下无论想对本王如何,本王都不会拒绝。” 他是深渊中的魔,以皮肉为蛊,诱她赴最后的沉沦。 赵嫣甚至觉得,别说是共沉沦,哪怕是以刀剑刺之,他亦是全盘接受。 若换个场景和时间,眼前风花雪月当真缱绻至极,可听听他半盏茶前说了些什么毁天灭地的话?哪里还能纠缠得起来。 “闻人少渊,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赵嫣恼然,擦着痛麻的嘴气喘吁吁道,“你真是疯了。” 说一遍还不解气,她像是在看一团未知的迷雾,瞪着他重复了一遍:“你疯了,知道吗!” “嗯,本王的这样的人,不疯才不正常。” 闻人蔺坦然承认,甚至还噙起笑来,“在殿下面前装良师贤臣,实在是累了。” “你……” “现在,殿下要杀本王吗?” 赵嫣看着他,有一瞬真的想掐上去得了。 越是思绪混乱,便越不能冲动,赵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审视面前这个强悍无情的男人。 “那你想毁灭的东西里,有无辜百姓和我吗?” 她抿了抿尚红得厉害的唇,“等太傅告诉答案,我再回答要不要……” 要不要执起利刃,站在你的对立面。她在心里补充。 闻人蔺从不轻易许诺,也拒绝让人窥探他的内心。 他说出来的誓言,哪怕死也会践诺。而现在,他并不想再往两人的平衡木上增加筹码,他怕他给不了那么多。 是的,他开始有一丝的害怕了,尽管他的神情如此平静。 可对着赵嫣微红的眼尾,他亦无法保持置身事外的沉默。 闻人蔺眸底漾开浅笑,像是深潭晕开细碎的月影,“我以前似乎说过,会拉着殿下陪葬。” “那现在呢?”赵嫣捏着指尖问。 闻人蔺没再说话。 他温柔地压下她倔强的脑袋,下颌埋入她狐狸披风的毛领中,慢慢蹭了蹭她细白温暖的颈窝。 …… 将士遗属在顺义门下跪的第六天,皇帝总算慎重下达了对魏琰的处决。 枭首示众,曝尸七日。 魏琰饮了毒酒,可那酒的份量拿捏地极好,并未立即要他的命。为了平息民怨,皇帝无论如何也会让他留一口气上刑台,死了反而无法向天下交代。 旨意下达的那日,柳白微受命来了趟东宫。 那时赵嫣正坐在书房的案几后发呆,面前摊开的书页半晌没翻动,灯影下抱着双膝的身形看上去有些纤薄。 “殿下好些天不见人,是躲在东宫种蕈菇吗?霍蓁蓁数次被拒之门外,若是知晓你见我不见她,又要发姑奶奶脾气了。” 柳白微在她身边坐下,掸了掸珠白滚金边的下裳,望向赵嫣,“处决魏琰的圣旨下来了,你……是因为此事难过吗?” 毕竟魏琰是她的舅舅,并非全无感情的陌生人。听说,皇后还因为此事病了一场。 赵嫣抵着下颌,慢慢摇了摇头。 柳白微压低了声音:“殿下唤我来东宫,是想问太子的事吧?” “你一向聪明。” 赵嫣下颌搁在膝盖上,也略一侧首,“去年赵衍,为何会突然怀疑雁落关一战有问题?” “太子与我聊的,都是新政之事,关于雁落关他倒并未提及过,是以我也不知内情。” 提到“雁落关”,柳白微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凝重起来,“不过出发避暑前,他有次与我对弈,提过一嘴‘刘顺死得蹊跷’。” “刘顺是谁?” “一个宦官,当年派去雁落关的监军,天佑十一年就突发恶疾死了。因年份久远,我对此人并不了解,故而没在意。”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疑窦,竟会引发如此杀机呢? 赵嫣拧眉。 柳白微似是猜出她的想法,道:“太子都出事了,和此案有关的卷宗必然已经销毁。” 明知如此,赵嫣听到这话还是黯然许久,看上去颇有些愁云惨淡。 柳白微从盘中拿了一颗核桃,却没有捏着吃,而是握在掌中,托腮侧首,凤眼不住担忧地看向赵嫣,清了清嗓子道:“诶,我送殿下一朵芙蓉花吧。” 赵嫣狐疑地看向他,有气无力道:“别哄我了。而今是初冬,残菊已谢,梅花未开,哪有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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