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带着几个贴身婢女去天香楼看账,刚走到楼下便听到二楼的窗户边传来一片喧哗。 “世子,世子,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啊,让我看看?” 我抬头看去,就见两个锦衣男子挤在窗户边探头对着我这边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两人都很眼熟,是常年跟在霍铮身边的狗腿子,其中一人是赵柔的弟弟赵怀。 永宁侯府近几年的光景并不好,自从霍铮的父亲病了以后,便只空剩了一个爵位。 霍铮虽贵为侯府世子,但没有什么正经差事,手里的花销也并不富余,因此从前他在京城的世家贵族子弟中并不显眼。 还是与我订亲后,父亲默许了他在秦家的各大铺子、酒楼里可随意花用,出手阔绰了,身边才慢慢聚集了一些人。 刚踏进前厅,掌柜的便急忙从柜台里绕出来。 “哎呦,大小姐,您可算来了。” 何掌柜火急火燎地迎上来,手里拿着个账本递上来,“您快瞧瞧,那霍世子又带人来了,这已经是这半个月的第三次了,每次来都捡着最贵的点一大桌子,还全记了您的账。”天香楼是秦家的产业,也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霍铮在这里有个单独的雅间,是我专门为他留的,所有花销全部记我账上。 何掌柜的一席话,我才想起来,竟是忘了通知秦家所有的铺子,将霍铮签单的特权收回。 我接过账本一看,这个蛀虫三次在我这里居然就吃了将近千两银子的酒食。 上次我的话说得那样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有脸还来记我的账上的? 我将账本递回给何掌柜,正准备上楼去找他,便见他和几个人摇摇晃晃地从楼梯上下来了。 “哟呵,这不是秦家大小姐吗?” “还真是啊,世子,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秦卿绝对挺不过一个月,你看看这才半个月,她就已经装不下去来求你了,哈哈哈。” 霍铮得意地扬了扬一边的唇角,语带矜持。 “秦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样吧,本世子也不是那计较的人,你当着哥儿几个的面跪下来求求我,我便考虑原谅你,至于你进府做妾的事嘛,我也会勉强考虑一下。” “是啊姐夫,若是她愿意安分守已,姐姐也定会同意替你纳了她回去的,我姐姐最是大度了呢,不像某些商户女,没有容人之量,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看着他们这副嘴脸,我都要被气笑了,从何掌柜手里拿过账本,一把甩到他脸上。 “从前你在我秦家吃喝花用的钱我就当喂狗了不与你计较,但麻烦把这三次的酒食钱结了,一共九百八十两,请到柜上结。” 兴许是没想到我会与他算账,霍铮怔愣了一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好、好、好!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要与我算账是吧?从前是你秦家为了攀附我侯门求着我,当我稀罕与你这满身铜臭气的商女有瓜葛?区区几百两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他说着,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赵怀,“阿怀,给我拿一千两银子来,今日我就要用银子狠狠打这个眼里只有钱的家伙的脸。” 赵怀脸色一黑,往后缩了缩,自己的父亲不过一个从五品小官,母族也只是个没甚根基的平民,全家人的用度只靠父亲每月那微薄的俸银度日,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一千两银子来。 “姐夫,你知道我最近手头有些紧,这一下子哪里能拿出那些银子来,要不你问问其他人。” 与霍铮一同来的另外两个男子闻言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一点。 “世子,我突然想起来我爹今日叫我早些回去说事,要不我就先走了。” 一人说着,便脚底抹了油一般挪到门口,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世子,你知道的,我娘对我的花销管得甚严,我这身上也没什么余钱啊。” 另一人捂紧了自己的口袋,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霍铮那臭到极致的脸色。 霍铮脸上又急又怒,见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秦卿,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要与我算得这样清楚?” 我冷笑一声,“你我现在毫无瓜葛,算清楚不是应该的吗?” 霍铮瞪大了眼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连连点头,“行,希望你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着转身逃也似地往出走。 看他没付银子便走,我在他身后喊道:“霍世子,酒钱还没付呢?” 霍铮脸上火辣辣的,又羞愧又气恼,踉跄着顿住脚步,语速飞快道:“今日出门急,未带那么多银子,明日派人送来。”“倒也不必麻烦送来,明日我会派人到府上去取的。世子慢走!” 打发走了霍铮,我连忙跟身边的人吩咐,以后永宁侯府在秦家所有商铺里的开销一律现结。 下边的人得了令,便转身出去挨个去通传了。 次日,霍铮果然如他保证的那般,在伙计未上门之前将九百八十两银子送到了天香楼柜上。 听说他是瞒着所有人,将霍家祖上传下来的一把青铜宝剑典卖了才凑够了那些银子。 婢女银窍跟我说这些时,我也只是笑笑, 我只要钱,他卖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我到秦家名下的成衣铺仙姿阁前去查账。 很不巧的是又在那里碰到了阴魂不散的霍铮与他那新过门的妻子赵柔。 我就想不通了,京城那么多成衣铺,他们为什么非得要到秦家名下的铺子里来晃悠呢? 很快,我便知道了答案。 “掌柜的,这件、还有这一件、那件都帮我包起来。” 赵柔见我进了铺子,脸上原本就雀跃的表情为得更加欢快。 她亲昵地挽起霍铮的胳膊,斜眼睨了我一眼,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夫君,这几件衣服没有你从前送我的那些漂亮。也就勉勉强强能看吧。” 从前霍铮几乎每月都会从秦家的各个铺子往出支东西,衣物、首饰、布料,就连药都是从秦家的药铺里拿,从来没付过银子,都在记在我的账上。 我知道那些东西都到了赵柔那里,但秦家不缺那点东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了。 如今赵柔旧事重提,是怕我忘了她和霍铮从我这里得到了多少好处吗? “只要柔柔喜欢就好。”霍铮配合地揉着她披散在脑后的头发,宠溺一笑。 又假装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发现我的视线停在赵柔的脑袋上时,他冷冷笑了一声。 兴许是以为我在吃醋,便又故意将赵柔往自己的身边搂了搂,挑眉看向我。 “秦卿,几日不见,憔悴了不少啊?” 他不知道的是,赵柔发丝上别的那根碧玉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那件东西几个月前不翼而飞,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粗心弄丢了,却没想到如今竟出现在了她那里。 是谁偷拿的,答案显而易见。 “把簪子还给我。”我站在赵柔面前冷声说道。 赵柔没搞清楚情况,愣了一下,问:“什,什么簪子?” “你头上的那根簪子,是我的,还回来。” 我指着她发间,声音冷冽。 “这是我夫君送给我的,他不要你了,你是不是妒嫉的发疯了?” 赵柔捂着脑袋上的簪子,瑟缩着退到了霍铮身后。 “秦卿,一支破簪子值得你如此大声,吓到了柔柔和我的孩子,你秦家赔得起吗?” 霍铮像是一只护崽的母鸡一般,将赵柔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知道,这些天你不好过,正想方设法的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但从前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把握,如今却又要用如此拙劣的把戏来试图引起我的注意,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赵柔见霍铮如此维护自己,得意地瞪了我一眼,挺起了腰杆。 “闭嘴!” 不等他说完,我厉声打断了他。 “她头上的那根碧玉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如今怎么到了她头上你心里没数?”我愤怒地质问着,霍铮心虚地别开视线。 “霍铮,从前我只知道你卑鄙贪婪,今日我才发现,你居然还是个小偷,偷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转手做人情送给别人,你才是真正的恶心又下贱!” 听到我说到遗物二字时,赵柔的脸色变得煞白,慌忙从头上抓下那根簪子,像是对待什么脏东西一般扔在地上。 “咦,夫君你怎么不早说这东西是死人戴过的,真是晦气死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簪子应声落地,瞬间四分五裂。 看着娘亲唯一的遗物被毁,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二话不说扬起手朝着赵柔的脸上打了下去。 “啪!” 这一巴掌,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赵柔惊叫一声捂着脸泪眼婆娑地趴到了霍铮身上哭了起来。 而霍铮则是一脸的惊愕地看向我,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从前无论他和赵柔在我面前如何过分,我都能当做没看见一般,该怎样还是怎样。 “秦卿你够了!你不就是怪我半路去娶了柔柔吗,我事后也做过弥补了,是你自己不接受,你还想怎样?” 霍铮将赵柔揽在怀里,满面怒容地质问我。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反问他:“你所谓的道歉和弥补便是让我被迫接受你另娶他人的事实,并且还要心甘情愿地带着秦家所有的产业去给你做妾吗?” “我不明白霍铮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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