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十厘米可乐罐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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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说着，便拉着Angela往外走。他们的牛排才端上来，还没开吃。赵天明也只能匆匆结账后追了出去。他们又选了一家火锅店，因为Angela看上了店门口服务员送给她的发箍。火锅店有为寿星唱生日歌的服务，Angela再次发挥了她被宠坏的性格，冲过去打断了正要跳舞的服务员，一定要他们先过来给自己跳舞庆祝运动会得第一。 “你们要多少钱，我妈妈给，你们要先给我庆祝！” Angela直接上前吹灭了那小寿星的生日蜡烛。小朋友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对待，委屈地哭起来。那是一对母子，女人性格还算稳重，并没有脾气爆发，而是认真和他们讲道理，希望Angela能道个歉。孙晓菲丝毫听不进去，护着女儿： “一个蛋糕而已，多少钱赔给你们就是了。” “这不是赔钱的问题，请你们给我儿子道歉。” “你不就是想讹钱吗？随便开个价吧。天明，把这个火锅店包场了，让这些人走，别影响了Angela的心情。” 在这之前，赵天明只当孙晓菲这样的个性就是豪门千金小姐该有的脾气，是区别于普通人的与众不同。现在他突然感到心理非常不适，他想起了我。我从不会对任何人有这种傲慢的态度，我是温婉的，彬彬有礼的。还有女儿，我把琪琪教的很好，不会无缘无故乱发脾气。如果今天是带我和琪琪出来庆祝，就算是小孩子无理取闹，我也会耐心劝导教育。而不是像孙晓菲这样，不仅由着孩子胡闹，还一味纵容。想到这里，赵天明的目光渐冷，转头时，看到从洗手间出来的云总。云总是云茂集团大中华区的总裁。总近期赵天明正在和他争取一个重大合作项目。云总蹙眉走近：“谁敢欺负我儿子？” 男孩一见到爸爸，哭的更凶了，小跑着扑过去，哽咽道： “爸爸，我的蛋糕坏了，呜呜~” 云总凌厉的眼神扫过来：“赵总，这么巧。” 赵天明脸色铁青，没想到孙晓菲母女得罪的会是云总的老婆孩子，这是给他捅了大娄子！孙晓菲却还不明白状况似的： “认识啊，那最好，你儿子现在惹我们家小公主不高兴了。” 云总毫不客气地踢开脚边一把椅子，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谁让你说话了！赵天明，我给你父亲面子，才叫你一声赵总，现在你的女人敢欺负到我儿子头上！” 赵天明本就是“后来者”，他还有4个兄弟姐妹，和后妈也毫无感情可言，他在家族的地位可谓四面楚歌。工作表现几乎是他唯一可以引起亲生父亲另眼相看的机会。赵天明深呼吸，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朋友太宠她女儿了，我马上让她给您和您夫人孩子道歉。” 云总没说话，并不领情。孙晓菲这时候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地位悬殊，但自己从小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又是只会花钱享乐的千金小姐、富家太太。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低声下气认错道歉是不可能的。不光颐指气使是她擅长，撒娇装可怜也是她惯会用的手段，她立刻眼睛一红，委屈的眼泪直打转： “可是我们Angela不过是想看跳舞。” 云夫人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见双方认识，孙晓菲又在那里掉眼泪，脸色缓和下来，低头哄劝儿子。 “今天是我们宝宝的生日，应该开心的对不对？蜡烛灭了我们晚上的派对还有更大的蛋糕，幼儿园的同学们都会来为你庆生呢。” 小男孩很懂事，很快就被云夫人哄好了。看着云夫人温婉识大体的模样，赵天明思绪再次飘远。 10年前，大一军训，学校发的迷彩服只穿了一个月就被同学们当垃圾一样丢弃。赵天明当时还很穷，只觉那么多迷彩服和鞋子丢了可惜，便跟室友要了那些衣服，打算放假带回去给亲戚邻里下地干活时穿。这事让我知道了，我特意搜罗了一些女生的迷彩服送过来。赵天明很感激，但同时也生出羞耻感。后来在学校碰见我，他总是下意识地躲着走。然而我却总是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之后不管是在他们一个班的公共课，还是各类活动上，我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两人相处越来越自然。暗生情愫后，赵天明一直不敢表白，也是我大大方方对他先开了口。我们在大学谈了三年的恋爱，毕业后顺利找到工作，我的父母曾经非常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但是我对他的心非常坚定。他想起来我当时说的话，我说他是个非常努力非常坚强的人，这是有多少钱都比不了的。我们一起住出租屋，一起朝九晚五挤公交，一起挑最便宜的蔬菜水果。他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对这个女人很好很好。后来赵天明认回豪门亲生父亲，他在一次圈内聚会上见到了孙晓菲，一切就开始变了…… 他把自己的老婆孩子藏了起来。虽然他给予我们富足的物质条件，但是他开始越来越少亲近我们。他的生活变得复杂，他的心也开始变得复杂。他觉得我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能够，他也可以得到更好的。高中时候只能远远看着的女神成了他的朋友。他的人生不一样了。看着面前曾经被自己奉为女神的女人，他发现她的面容在扭曲变形。她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开始崩塌。他对孙晓菲的倾慕在颠覆消失，他爱的只有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想到这里，赵天明恨不得马上飞奔回家，孙晓菲却噘着嘴，一脸不高兴。 “我就说不能随便找家餐厅将就，我现在马上给管家打电话，给Angela举办一场庆祝派对！” 派对在孙家的别墅举行，想到可以趁机和孙家长辈亲近，又能结交一些有钱人圈子的人脉，赵天明和孙晓菲去了孙家别墅。派对是临时才说要举办的，全家上下忙的不可开交。闹腾了一夜，赵天明顺理成章在孙家住下。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11点他接到助理的电话，云茂集团的合作项目终止谈判，项目给了他们的竞争对手。赵天明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他急忙给云总拨去电话。 “我做生意，看中的不止是商业利益，更看中对方的人品。” “云总，您是说昨天我朋友得罪您夫人的事吗？我回头一定带朋友去登门道歉，您看这次合作……” 云总打断了赵天明：“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我在街上碰见你，你身边站着的母女和昨天可不是同样两个人。” “赵总，我云某人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不过还请恕我直言，昨天的女人和许小姐完全没法比。相信你自己也应该清楚，我之前之所以愿意和你谈这个项目，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看在许小姐的份上。” 很巧的，一个月前我和赵天明出门的时候，曾经碰到过云总。那天云总恰在路上打一个越洋电话，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对方说的是德语，但云总德语又不是很熟练，我便上去帮了忙。回归家庭前，我是一名中学英语教师，赵天明进入亲生父母的家族企业之后，很多业务涉及海外，文件资料都常常是英文的。为此我充当起了赵天明的翻译的角色，帮他看资料，替他回邮件，在工作中尽心尽力为他分忧。看到他们公司和欧洲不少国家的公司有业务往来，我又自学了法语和德语。虽然我辞职不工作了，但是丝毫没有比有工作的时候轻松。因为事情比较着急，那天我算是帮了云总一个大忙。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确了，电话挂断，孙晓菲穿着性感的睡衣从身后搂住赵天明。赵天明的身子莫名打了个冷战，转过来： “你会德语吗？” 孙晓菲娇柔的笑说：“我哪里会德语，我以前留学的是英国。” “那法语呢？” 孙晓菲摇头：“小时候爸妈逼我学过，我懒得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孙晓菲的回答，赵天明很想发作，但碍于身份，还是生生压下了情绪。他松开她环在腰间的手，中饭也没吃就匆匆离开了。他要回家找我，他想如果我出面找云总，那个项目或许还有救。可是当他打开房门，家里却空无一人，打我电话，提示已关机。余光略过客厅中央的茶几，他走近。文件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而在这份协议上，还静静躺着一枚粉红色的发夹。赵天明的身子猛然晃了晃，疯了一样抓起协议书。在最后一页看到我的签名的时候，像空气被抽干一样，他几乎不能呼吸。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提出离婚。毕竟我是那么的爱他，以前他穷，但我从没想过嫌弃他，心甘情愿和他同甘共苦。我们从大学校园走到婚姻殿堂，我们还有那么可爱的女儿。男人，特别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个一辈子会全心全意只有一个女人，他以为我会理解他。他也以为等我发现真相，我会默默受下来。可是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为什么会和他提出离婚。赵天明不敢相信，疯狂拨打我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只有机械的提示音，提示我的手机已关机。他趔趄着跑进卧室、儿童房。他偶尔回来这个家里，他其实早就不熟悉这个家里，可是看到空荡荡的衣柜，他还是彻底慌了。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口气，他努力回想这个家原来的样子。他再次走进儿童房。芭比娃娃、儿童绘本，大多孩子的东西都在。小书包呢？书包不在，应该是女儿背着出去玩了。衣柜里还有很多衣服，拿起一件。好小，是女儿跟小时候的衣服，太小已经穿不下了。这是一条蓝色的公主裙。眼前好像出现了女儿的笑脸，她穿着蓬蓬的公主裙，一蹦一跳地来到他面前。 “爸爸，我好不好看？” 然后，他是怎么回答她的呢？他没有理她，在女儿又问了一遍之后，他才烦躁地回了一句： “找你妈玩去。” 想到这里，赵天明心里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手机突兀地振动了一下。是我发给他的信息： “我咨询过律师，离婚条款符合法律规定，你签好后联系我，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 他慌忙拨打我的电话，却被挂断了。他只好发消息，但只等到我的一句回复： “除了谈离婚的事情，其他的我们没什么好谈。” 再然后，无论他发什么消息，都像石沉大海一样，得不到我的任何反馈。我带女儿回了老家，一座三线小城市。从小，身边的亲戚朋友就夸我是个乖孩子，可是只有父母知道，我还是个倔脾气，认定的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在赵天明这件事情上，我也是如此，结果到现在弄的自己伤痕累累、后悔不已。看见我带着女儿回来，他们什么也没说，抱起琪琪，脸上是疼惜欢喜的笑容。热闹了一会儿，女儿就被邻居小孩拉去玩了。母亲问我打算，我说我想重新找工作，教师工作不好找的话，可以去辅导班授课。父亲点着头：“这样也好，你在我们身边，不会饿着你和琪琪。” 正说这话，有陌生号码打过来，我没想到会是孙晓菲。她说话的语气很是傲慢：“是你干的吧？” 我不明所以：“什么？” “你以为这样就能拉我下水，让赵天明回心转意，可惜你打错算盘了，他昨晚和我睡了。” “你这种平民就是眼界小，我随便花点钱就能把热搜撤掉。不过我不会撤热搜的，我要让它发酵。” “你好好看看吧，最后网友只会疯狂支持我和天明。” 孙晓菲的这个电话来的莫名其妙，挂断电话我打开社交软件。原来赵天明和孙晓菲母女小小上了下热搜。昨天孙晓菲母女在牛排店撒泼之后又在火锅店闹了一次，两家店在同一家大型综合体商场。有网友看见从牛排馆吃完饭，又看见他们在火锅店闹，就拍了视频发布在网络上。网上都是对这不讲理的一家三口的声讨，说他们霍霍完一家店，又去霍霍另一家店。评论清一色的都在说这家人素质低，大人不行，教育出来的小孩也不行。有人扒出来一家三口中的男人是赵氏集团几年前找回来的，小时候丢失的儿子。人们八卦的矛头瞬间就转移到了赵家身上。 “变成有钱人就开始作威作福了吗？” “这是赵家给他的底气，看着吧，很快视频就会被和谐。” “这个女的以前英国留学我们同一个学校，她醉驾撞死过人，后来被退学了，果然是臭鱼找烂虾。” 我随便看了一下，便没再理会，却不想当天晚上，赵天明就风尘仆仆的敲响了我家的门。他脸上满是疲态，衣服皱皱巴巴。两天不见，他的精神状态大相径庭，可依旧是英俊的。大一那年军训，我们这列队伍在树荫下站军姿，赵天明的队伍刚好解散，他脱下迷彩外套。我一眼就被他精壮的小臂和胸部线条所吸引，还有他的这张脸。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原来是纯粹的视觉动物。我被他深深吸引，此后的每一次训练，我的目光都会找寻他的身影。少女的芳心，一被捕获，就是长达9年的时间。自嘲地轻轻笑了一声，我上前一步。里面出来的父亲拿起扫帚就要赶人，我拦住了他，事情总要说清楚。决定放弃了，我就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纠缠。赵天明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不是怪我一直不肯公开你和女儿的身份，老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见我亲生父母。” 我笑了笑：“赵天明，你出差欧洲之前和朋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要隐婚，不过是为了孙晓菲罢了，到现在你还想瞒我。” 赵天明的表情只有一点点的惊讶，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他没有想过刻意在我面前隐瞒他和孙晓菲的亲密。 “许慈，我和晓菲没什么，我们两家是生意合作伙伴，她又是一个单亲妈妈，我就多照顾了一些，你不要多想。” 又是这一套说辞，我早就预料到了，很平静： “你们昨晚睡了，婚内出轨，其实我一半财产要少了。” 这次，赵天明瞳孔骤然一缩，再不能淡定： “你听我说，昨晚我就是一时冲动，就这么一次，我和她就只有这么一次。” 他抓住我的手，急切的哀求： “我错了，所以现在我才来跟你道歉，老婆，求求你原谅我。” 我嫌恶地抽回手：“我给过你机会，女儿也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仅不记得答应女儿参加亲子运动会，你连她上的哪所幼儿园都不记得。” “赵天明，你已经脏了。” 犹如一记重锤从天而降，赵天明僵在原地。过往思绪纷至沓来，他的无视、他的冷漠、他的背叛…… 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抱着玩具熊走过来。赵天明暗淡的眼眸亮了一下，急切地叫了一声”琪琪，爸爸来接你和妈妈回家了。” 女儿却不为所动，而是紧紧牵住我的手：“我不要，这里才是我和妈妈的家。” 这一次，赵天明眼中的希望彻底碎裂开来。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赵天明看了一眼，眼神复杂的接起。对方很愤怒，声音穿透了听筒： “赵天明，你干的好事！为什么热搜越压越多？什么女人不好找，你找孙晓菲那个二手货！” 我听不出来是谁，但我大概猜到是赵天明的生父。赵父很有大家长的气势，每次说话都是这种教训人的态度。赵天明恭敬的听完生父的训斥，挂了电话急忙联系孙晓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