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爹吧。” 裴如衍眸中笑意渐浓,只因她与他想到了一块去,“确实由岳父出面合适,两者无利益关系,陛下又信任岳父。” 谢桑宁与他的想法,还是有些不同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做什么,得经过我爹的同意。” 第580章 旧伤 她叹一声,“你不懂我。” “我懂,”裴如衍眼神深邃,声音低沉,“我只是觉得,以岳父的格局与性情,抉择会和你一样,非但不会阻止越枭的身世公布,反而会促成此事。” 毕竟,谢欢与谢玄,本质上是两个极端。 裴如衍知道岳父看着冷漠,实则是个心软的人,至少比他心软。 即便岳父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已接受了越枭的存在。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陛下若对待谢玄与越枭的身份不公正,岳父自然会秉公直言,这无关于未来的越枭是否会对太子地位有影响,只在于岳父看得下去和看不下去。 裴如衍想的还要再多些,他不认为越枭能够对岳父造成威胁,不说处境与身份,单论性情,岳父一腔赤诚从未变过,光这一点,在陛下的心中就是天壤之别。 诚如夫人所言,越枭很聪明,这份聪明若在谢玄身上,陛下会很喜欢,而在越枭身上是截然不同的。 越枭流落在外多年,不仅聪明,心思也细腻,他会察觉生父对他的提防,他会难过,然而一个从未得到过父爱母爱的人注定是缺爱的,此时,若身为亲兄长的太子能够站在他的那边,补足他的缺失,点亮他前行的路。 再如夫人所言,一个王爷远比一个普通的臣子力量更大。 倘若越枭往后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将聪明用在正道上,那也算是物尽其用。 不过,裴如衍心里的这番话,多做的思考,并未对谢桑宁言明。 他看着她目光清亮,似乎她只是单纯地希望一家和谐、将来不再有位高权重者鱼肉百姓。 裴如衍看着她两颊的小漩涡,自己亦被感染,笑意更深。 他转身踏入屏风后,快速换了身衣裳,随即就要出门办事。 事情的发展在意料中,但顺利的程度远超意料。 裴如衍在余嬷嬷那一问询,便问出了因果,巧就巧在,余嬷嬷真的认识当年为皇后生产的嬷嬷,接生的嬷嬷也是宫中资历深厚的嬷嬷。 时隔太久,可余嬷嬷从未忘记自己的好友,在被问起时,还有一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感觉。 向来严厉的余嬷嬷,面上既激动又沧桑,主动跪在裴如衍面前,“还请世子为亡人做主!” 根据余嬷嬷描述,宫中寂寥,宫人都会结交自己的好友,她与李皇后的接生嬷嬷——楚嬷嬷交情甚笃,楚嬷嬷在皇后生产当夜便受到了威胁,原是打算一辈子守着秘密的,可那夜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皮跳个不停,她心想自己很有可能会被灭口,连夜偷跑去找余嬷嬷,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还交代自己若有万一,肯定是李皇后一伙人干的。 果不其然,那之后没多久,楚嬷嬷便“回乡”了,包括当时知晓内情的几个人,都以各种原因出宫了。 余嬷嬷心中害怕,也有暗中打听过这几人出宫的生活,奈何身在宫闱内,无法知全貌,她一无证物,二无人证,毕竟她只是听楚嬷嬷说的,而非自己亲眼所见,故而不敢贸然向陛下揭发。 加之,李家势大,当时太子未归,宣王又极有可能继承储君之位,不论李皇后是否扔了一个孩子,但宣王是真的皇嗣啊,余嬷嬷不敢与之相斗,怕自己也会丢了命去。 一眨眼在宫中度过这么多年,年岁到了之后她明明可以回乡,可是,想到昔日好姐妹含冤而死,余嬷嬷又无法完全视而不见,遂留在京中,想着万一有什么转机呢? 余嬷嬷自知自己没有能力扭转,但难保别人没有,倘若真能等到真相大白那日,她是愿意站出来指证李氏草菅人命的。 “去年,我被国公夫人邀请来做教习嬷嬷,我并不为钱,在宫中攒了一辈子的钱足够晚年无忧,进裴家是因我贪生怕死,怕有朝一日被李家发现我知道真相、会被灭口,在裴家养老,是为保全自己。” “保全自己的同时,我又希望当年的真相能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今晨老奴看见宣王殿下被流放、得知皇后被废,便想将真相禀报给公主殿下,李氏恶人皆以倒台,我再没什么可惧怕的,没想到还是世子先一步来问了我,我实在惭愧。” 裴如衍命人取来纸张,让余嬷嬷将供词书写,待写好按完手印,再将此物呈交于太子。 一切都如裴如衍料定的那般,谢欢收到证词后,转手就命人将证词转呈给晋元帝。 经过了谢欢的手,比裴如衍直接将证词给晋元帝,要可信得多。 准确地来说,比可信还要再多一层其他意义,那便是谢欢不在乎晋元帝再多封一个王爷。 读懂儿子的心意,又有了证词的晋元帝,当日将余嬷嬷召进宫内一番询问过后,打消了对越枭身份的少许怀疑。 晋元帝再次踏足越枭休息的宫殿时,后者身体恢复不错,即便仍旧怀疑越枭中毒的蹊跷,但正如孙女所说,大概只是为了自保,就像当初博取别人同情来自保,如今靠伤害自己来自保。 此时,宫人又端了药来。 与上次一样,晋元帝没有经手,父子俩,一个不习惯给儿子喂药,另一个不习惯拥有父亲。 越枭抬手褐色的苦药一饮而尽,眉头未皱半分,宽大的袖口因动作而下滑,露出了一截偏小麦色的手臂,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交错纵横,无一不是残留多年的旧伤。 第581章 康王谢观 晋元帝瞳孔一缩,眼见的,比听闻的悲惨更震撼直观,龙袍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里亦不好受。 忍不住去想,光是手臂上,就有这么多伤,那,那些被衣裳遮盖住的部位呢,是否也是像手臂一样? 明明,上一次越枭喝药时,他并未看见伤痕…… 晋元帝神色恍然,想起上回越枭喝药时,他根本没有留意他的手臂。 思及此,心头惭愧至极。 他拧着凝重的眉头,“你身上的这些伤……” 还能是哪来的,当然就是凄惨的童年被人毒打来的,晋元帝明知答案,龙袍下的手微抬,片刻间又放了下去。 晋元帝想看看,越枭身上的伤,又觉得会很冒昧。 越枭听到晋元帝沉重严肃的言语,右手拿着药碗,左手立马将袖子垂下,遮盖住了伤疤。 许是从前经常用自己的伤口去博取别人的怜悯,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同情心而达到目的,次数多到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这次,应该是不小心的。 都怪宫人准备的寝衣袖口太大,太过丝滑。 “只是旧伤,并无大碍。” 回答的时候,越枭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哪怕只讲几个字,也有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垂下眼眸,开始怀疑自己。 也许,就是故意的。 袖子宽大不是才知道的事,明知会滑下,他却还是这么做,他顺其自然地将伤口给晋元帝看,想看对方的反应,会不会还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充满猜忌。 说不在乎,原来只是骗骗自己。 越枭在乎。 在乎从未拥有过的父亲对自己的满腔怀疑,在乎从未拥有过的母亲,在最后时刻担心的也是狠毒的哥哥,在乎一生为哥哥谋划的舅舅,却一心想杀害自己。 他也不是像谢桑宁嘴里那样,只为自保、内心良善。 他嫉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嫉妒所吞噬,从得知身世的那一刻起,又或是亲眼见到谢玄所拥有的一切后,他心中憎恶谢玄,嫉妒谢玄,凭什么同样的出身,谢玄能够高高在上地享受一切,而他却只能做任人欺凌的蝼蚁。 可他偏偏还要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对谢玄卑躬屈膝。 越枭可以跪任何人,但唯独不能跪谢玄不能跪李氏之人,这是耻辱。 所以,他一定让谢玄痛,让谢玄落得比他还惨的下场,如此,那位传闻中温婉的李皇后,也定会痛苦。 仇已报,他该放下了,他也想释然,想潇洒地活,可一想到即便谢玄坏事做尽,最后也只是流放而已。 流放的,还是较为太平之地,而非会被北蛮侵扰的北地。 越枭想着自己,想着谢玄,实在无法不比较,这种痛苦比喝药更苦。 无论怎么欺骗自己,内心也无法真正地释然与平静。 他低着头,站着的晋元帝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见到一滴泪砸进了他手中的药碗里。 没想到坚强如越枭也会流泪,晋元帝竟有些手足无措,以为是伤疤让越枭想起旧事,遂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朕欲为你重新起名,你不再叫越枭。” 恢复皇子身份,当然不能再姓越。 而越枭听到的是前半句,不免自嘲地笑了笑,不再流一滴泪。 有些伤,宽如蜈蚣,狰狞可怖,毁掉的是皮相,内里的肉已然痊愈。 有些伤,看似淡去,却永存心中,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却? 他将药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朝着晋元帝跪下,“陛下,如今我的愿望已经达成,只想过逍遥自在的生活,皇权富贵非我所求,待病愈请陛下准许我出宫,过回平静的日子。” 晋元帝诧异地拢着眉心,“难道你的心愿只是想让身世大白,并不想认祖归宗?” 越枭叩首,“能过上掌控自己人生的生活,我已经圆满知足。” 晋元帝见他连当王爷的心思都没有,对他的愧疚便又再多一分,想留下他的心也更加坚定。 想到越枭身上的疤痕、这些年来所过的苦日子,晋元帝执着道:“既是朕的血脉,便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待你选了字,朕会将你的身份昭告天下,在那之后,你若想闯荡天下或田园隐居,都可以随你。” 一边说,一边将人搀扶起来,见越枭还有话想说,晋元帝直接命令宫人将礼部的官员召来,为越枭选了名字。 谢观。 又选了合适的封号。 在礼部拟定的燕、越、齐、秦、代、晋、璟、晟、赵、康等字中,晋元帝一眼选定了康字,健康的康。 晋元帝没有对越枭寄予厚望,只希望他健康快乐本分。 又因为越枭犯过错的缘故,并未封亲王,而是郡王。 诏书下得很快,等晋元帝离开时,越枭……不,是谢观,谢观望着晋元帝远去的背影。 那些封号,都有着不同的含义,而晋元帝选的是最普通的康字,其意明显。 不过……观字与欢字结构相同,至少这点,是谢玄没有的。 谢观无声地读了读自己的新名字,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 从今日起,他的名不再是枭了。 不再是良禽择木而栖的禽类。 而是一个人。 哪怕回了家,仍是得不到他人都能唾手可得的亲情,可至少,他余生都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 有了王爷的身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情感强求不了,他能够得到的,远比从前要多。 无人为他计,他也该好好为自己计一计,未来要走的道路还很长,他的路一定会比谢玄长,命也要比谢玄长。 第582章 宏图之志 谢观的眸光逐渐幽深,在接下来无人探望的几天里,为自己未来的道路做好了谋划。 若只做个闲散的王爷,余生未免太过无聊,既然了无牵挂,就更该有宏图之志。 忽听远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慢点。” 谢观的视线朝声源处望去,只见宫道上,一对夫妇朝自己这处走来。 谢桑宁走在前头,裴如衍跟在后面,让她走慢些。 她还在抱怨,“你也走得太慢了,我是不是也该让爹爹给你做一个推车?” “不敢。”裴如衍面带笑意,脚步加快了些。 谢观听着两人的话,方才心中的阴郁消散大半,他将窗子掩上,人靠在窗边,听着两人渐近的脚步声与对话,轻松地跟着荡出微笑。 待两人进殿时,他快步坐到凳子上,佯装惊讶,“公主与驸马怎么来了?” “皇叔,怎么还变得生疏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谢桑宁戳了戳裴如衍,“你们又不是不认识。” 裴如衍的语气听不出熟络,比较客气,“嗯,夫人说的是,待皇叔病愈可以到府上做客。” 谢观疑惑地望着两人,“你们……” 裴如衍很无奈,实则来见谢观是背负了重担,推脱不掉的重担。 此事要从晋元帝的小心思说起。 晋元帝认了儿子为其正名,内心当然是希望谢欢能和谢观相处好,但有什么契机能让两人相处成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那样呢? 裴如衍看出晋元帝的苦恼,加上自己也希望谢观能为谢欢效力,遂献了一计,让谢欢教谢观习武。 习武非一日能成,待日子久了,定能处好关系。 晋元帝觉得是个好主意,但下一个难题来了,这件事谢欢不知道,晋元帝没提,让裴如衍去提。 裴如衍去了东宫,话里话外都将自己摘了出去,潜台词说全是晋元帝的意思,不管是谁的意思,谢欢都没在第一时间拒绝,只说了句—— 习武很苦,让他做好被打的准备。 …… 在尘埃落定前没人告诉谢观,等裴如衍将原话传给晋元帝后,晋元帝马上收回了让谢欢教导谢观习武的想法,深知大儿子虽然不会乱打人,但严厉也是真的,就怕届时教出仇来。 何况谢观已经吃了太多苦。 不然还是算了吧。 既然武的不行,那就来文的,即便谢观聪慧,但自幼受苦没机会正式学习读书,为将谢观教化到正道上,于是晋元帝任命裴如衍来做谢观之师。 裴如衍虽然年轻,可在晋元帝眼中,教谢观绰绰有余。 朝中有学问的不少,比裴如衍合适的、辈分大的亦不少,不过晋元帝选择裴如衍,是想着谢观与谢桑宁相识,如今为谢观封了王,叔侄间关系融洽些没有坏处。 曲线救国也是可以的。 裴如衍从御书房一路走过来,走的慢就是想不通,这事怎么落到自己身上。 等夫人不在身侧的时候,他要与谢观大眼瞪小眼吗? 想着,他还是没放弃让谢观习武一事。 彼时,谢桑宁已将晋元帝的旨意转达给谢观听。 后者听了,别有深意地看了裴如衍一眼,笑笑不说话。 裴如衍自然道:“皇叔可想习武?” 谢观:“不想。” 谢桑宁:“皇叔,祖父已经为你挑了一处宅子做康王府,过阵子就能搬进去了,离公主府很近,届时你可以来我府上玩,虽说你先前就将生意做进了京城,但你一心生意,想来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等你身子痊愈,我和阿衍带你去逛一逛,再给你介绍一些好友。” “好友?”谢观挑眉。 说来惭愧,谢桑宁和裴如衍的朋友也不算多,朋友在于真心结交,不在多而在精。 她点点头,“我这样说,皇叔是不是就很期待新的人生了?” 谢观确实有了些期待,“我手上还有些富余。” “啊?”谢桑宁不明白话题怎么转了。 谢观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并不想习文习武,晚些时候我会与陛下说明,等我将越氏家产卖了,便去游历天下。” 他已经规划好了。 谢桑宁惊讶,“你要变卖越家家产?那可是你花了很多心血的。” 谢观并不在意从前投入的成本,“越家的生意有着不干净的过往,该有个了断,如今的越家比从前的资产多了数十倍,越家小公子年幼尚无保全之力,为他留下他父亲生前的镖局,再给一笔不菲财产便可。” 背景板裴如衍忽开口,“你要带着巨额财产游历天下?” 谢观摇摇头,目光又望向谢桑宁,“这几日我想了想,未来究竟该怎么走,若是行商我可励志成为大晋首富,但实则我并不是个重物欲的人,当初行商这条路也非是我自愿选的。” “如今为王爷,我亦知与皇室宗亲们除了血缘关系,无情可谈,我所向往渴望的,或许终身都再得不到,皇城再大于我也只是方寸之地。” 谢观眉宇间覆上阴霾,言语却无比真挚,“那日你问我是否会心生怨恨,我有了新的答案,或许因为这里是谢玄生长的地方,在这里,我时刻都记得谢玄与李氏,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释然,皇宫大殿于我更像是囚笼,而我并不想余生继续活在煎熬中,让不值得的人成为心魔,我应该走出去,找寻新的意义。” 谢桑宁认真地听完,更觉得他洒脱,和谢玄完全不一样。 这么想着,她自己倒是一愣,别说是谢观了,即便连她,也会在不自觉时,将谢观与谢玄相比较。 第583章 康王被贬出京 若谢观未来生活在谢玄生长的京城,很难不去在意,他得到的和谢玄曾经得到的,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公。 思及此,她愈发认同,“我支持你,我相信祖父也支持的,不过……你打算携带巨额离京?” 这就是裴如衍刚才问过的问题了。 谢观慎重道:“人能被金钱所驱使,金钱也能驱使人,当初有人故意将禁物传入京,就是想以小人手段毁我国根基,谢玄因利益而被利用,但即使他不被利用,也会有别人被利用,此事的根本,是——” 他的话音收住,转而看向裴如衍,“裴驸马觉得呢?” 裴如衍被无视好久,突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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