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疑,眼睛仿佛是发了光,盛满了期待朝着许氏望去,嗓音透着羞涩,“娘。” 许氏面上很是冷淡,一点都没有对郑俊所描述的人动心,也不觉得郑俊能有个无比优秀的表弟。 若真是有这样优秀的表弟,那凭啥看上她家宝珠呢? 按照郑俊的描述,这个表弟十几岁能中举,还能帮官府破案,更是诗词千金难求的名人,那无疑将来一定会中个进士入仕的,何必在现在急着相看?怎么不等到来日入了朝堂、身份水涨船高了再相看? 就算是等不及了,就照这个条件,秦家也能找到大把的名门淑女与之相配。 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许氏都觉得很不合理。 “秦家太远了,我和你岳丈,都不可能将宝珠远嫁的。”许氏直言了。 裴宝珠好遗憾,眉宇间也有急色,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这么好的郎君,到哪儿打着灯笼去找啊! 郑俊将裴宝珠的神色收入眼中,不急不缓地道:“若是远近的问题,岳母大可放心,我这表弟来日绝非池中物,迟早是要入京做官的。” 裴宝珠跟着点头。 许氏瞪一眼不懂事的女儿,收起眼色对郑俊道:“这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哪是你说能做京官就做京官的。” 再看向宝莺,宝莺一语不发的模样,让许氏更加笃定,郑家未必安了好心,而宝莺作为郑家媳妇不好出言反驳阻止。 郑俊见许氏吃了秤砣铁了心,他拧着眉透着烦躁,还想说什么,却听外面下人通报。 “老爷回来了!” 裴宝莺寡淡的神色在听见下人的声音后,一个激灵,下意识朝着外头望去,她双手放在左右两侧的扶手上,抓紧了扶手,脚垫着地上,情不自禁地想要起身。 屁股还没离开椅子,又坐实了,只是眼中的紧张与期待明显。 一瞬,两瞬…… 她紧绷着表情,目光落在厅堂之外,直到属于父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父亲的身影和她记忆中的模样重合,几乎未变。 裴通入院时脚步匆匆,直到临近门前,才将脚步放缓,显得自己很稳重冷静。 “爹!” 比裴宝莺呼喊得更快的,永远是裴宝珠。 裴宝珠也没有从椅子上起来,只是懒洋洋地跟爹打招呼,看着爹身上深色的长衫,发出疑问,“爹,你今日怎么穿得和往常不一样,平时不是……” “宝珠。”许氏唤了声,打断的女儿的话。 也给丈夫留了几分面子。 女儿不知,许氏是明白的,裴通如今在司药监做工,每日少不得弄脏衣裳,出门和归家时穿得也是司药监的衣裳,而现在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说明,来前院之前,裴通已经绕路到后院去换了身衣裳了。 此举,大概是为了让归家的女儿不要担心他当下的处境,又或是不想父亲的威严在女儿的心中倒塌。 裴通忽视了裴宝珠的叫唤,径直朝着大女儿走去,四年没见,他心里止不住的紧张。 裴宝莺看着他走近,双手撑在扶手上,起身时鼻子抑制不住地发酸,“爹。” “哎。”裴通在她面前站定,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见她气色尚好,又朝着郑俊看了眼。 后者喊了声岳父,他冷淡地点点头,转身坐到了许氏身边。 裴通稍微缓了口气,再呼出一口气,神色平淡得叫人看不出一点想念,“回来就好。” 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走啊?” 还是这个问题。 裴宝莺答道:“会在京城留几日,但住在郑家,我与夫君已经去拜访过大哥,但还没拜访大伯父与大伯母。” 除了第一句是裴通问的,后面都是她主动说的。 裴通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等她说完,才问自己的问题,“在康定过得好吗?这小子,对你好吗?” 裴宝莺听着来自亲爹的好似没有任何情绪的问话,霎时红了眼,低下头想掩饰自己红了的眼眶,声音却掩饰不住,“好,好的。” 嘶哑的回复,让厅堂中陷入沉寂中。 每个人心思各异,都不曾言说。 除了,裴宝珠。 “姐,知道你想家了,你别哭了。” “……” 裴宝莺吸了吸鼻子,想否认自己想哭的事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摇摇头,“我无事,只是见到父亲母亲,心里激动。”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别让岳父岳母看得伤心了。” 郑俊开口。 裴通与许氏都不理会郑俊,裴宝珠眼睛转着忽对裴通道: “爹,姐夫要给我介绍一门好亲事。” 第542章 难不成还想嫁天潢贵胄? 语气欢快,充满期待。 有人欢喜,亦有人愁。 许氏是真想捂住女儿口不择言的小嘴巴,真当那郑俊能介绍出什么好人物不成?只是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又不能当着郑俊的面说出来,遂又想以女儿还小做借口。 岂料裴宝珠与许氏母女连心,她察觉了母亲即将出口的托词,朝着裴通撒娇,“爹~我已经不小了,相看好人有什么不对?” 裴通的心思仍放在归家的大女儿身上,奈何小女儿非要谈及婚事,他向郑俊看去。 后者便又将表弟秦敛的信息说了一遍。 语罢后,却见裴通脸上并无多的情绪,似秦敛不感兴趣。 裴通摆着长辈的架子,非但不评价秦敛好与不好,对裴宝珠的婚事也是含糊其辞,不想再提,转而道:“宝莺,难得团圆,去拜访一下你的大伯父大伯母,嗯?” 裴宝莺点头,乖顺道:“我知道的,爹。” “也别等明日了,今日就去吧,咱们一家人一道过去。”裴通作为一家之主,直接做了决定,不曾过问郑俊意见。 他站起身,许氏及两个女儿便跟着站起身,准备出发。 郑俊憋着不满,只能跟着一道走,但他脚步慢了些,落在了最后,目光扫过这一家人的背影,眼神透着埋怨。 等与裴宝莺单独上了一架马车,他冷呵道:“不是,你爹什么意思?难道我表弟还配不上你妹妹?” “你这个妹妹,一看脑子就不好,能嫁给我表弟,都是你家祖坟烧高香了!竟还有嫌弃的!” 裴宝莺起先不语,直到听他说完,“宝珠虽不聪慧,但如今家中今非昔比,母亲自然舍不得她远嫁。” 郑俊想到刚才裴宝珠傻乎乎的样子,“难不成还要嫁天潢贵胄?诶,你爹如今连官身都没有啊!” 另一辆马车中。 许氏再三嘱咐裴宝珠,不许她再提起有关秦敛的事。 裴宝珠很不解,“为什么呀,姐夫要给我介绍不好吗?如果娘是怕我离家太远的话,姐夫也说了,秦公子以后绝非池中物,肯定会入京做官的,而且爹娘也不想我嫁入高门大户,秦家门第不是刚好吗?” “总之就是不许再提,待会儿也别在你大伯母面前说,”许氏双眉拧紧,想了想,还是给女儿透个底,“你姐夫就不像个好的,莫名其妙给你牵红线,指不定有什么图谋呢,听见没有?” 裴宝珠古怪地瞅着许氏,“姐夫哪里不好了,我看姐姐姐夫很幸福啊。” 许氏只觉得一口气胀在咽喉处,真是要被女儿气死了,“幸福?你以为戴些珠宝首饰就是幸福了?” 安静的裴通坐直身体,严肃地问,“夫人是发现什么了?” 许氏望向丈夫,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轻了声,“宝莺戴的首饰看着价值不菲,但实则,根本就不是郑家的物件,而是她出嫁时压箱底的嫁妆。” 声音虽放轻了,裴宝珠竖着耳朵还是听见了,好奇道:“嫁妆怎么了,首饰不就是让人戴的吗。” 与裴宝珠反应不同的,是裴通,他的眉宇间都多了几分慎重,“夫人确定?” 许氏点点头,口吻笃定,“宝莺的嫁妆是我置办的,大嫂又添了不少贵重物,每一样都是我经过手的,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怎么会不确定?” 裴通得知女儿的首饰竟没有一件出自郑家,而是全部来源于嫁妆,严肃的表情上多了几分忧愁和焦虑。 小孩子家家,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可以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但他们做大人做父母的,哪里会不懂? 嫁妆首饰当然可以外出佩戴,可一个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时候,为了彰显自己在夫家的地位、为了让家中双亲放心,向来是要穿戴体面华贵,一针一线最好都是夫家置办的,才得以彰显夫家对自己的上心。 即便嫁妆之物再好,也不至于浑身上下所有首饰,都是嫁妆吧?一件新的首饰都没有吗? 能让宝莺戴着旧首饰回京,唯一的理由,便是没有比旧首饰更体面的物件,她只能用嫁妆替自己撑着一份体面。 出嫁的四年以来,难道就没有添过一件像样的首饰? “他郑家真是欺人太甚!” 裴通越想越气,一拳头砸在车壁上,发出庞的一声。 吓得裴宝珠在一旁缩了缩肩膀,这下是真的不敢质疑父母讲话了。 许氏怕他待会儿忍不住脾气,抬手一边抚着裴通的肩背,一边劝慰道:“这也只是我们看见的表象,到底如何,宝莺也不曾说,我方才摸了她的手,至少她五指光滑,没有生出做活的茧子。” 听闻此言,裴通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怒,“这不是应该的吗?难道我的女儿还要去她郑家当下人?!” 每天在司药监做工,裴通都没有这么大怨气,唯独听到女儿受了委屈,是真的无法忍受。 许氏抚不平他的情绪,干脆不抚了,言语直白,“待会去了大哥大嫂那里,你多少还是要给郑俊一些面子,你现在发火归发火,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等他带着宝莺回了康定,宝莺将来还是要在郑家过日子的。” 裴通:“那又怎么了,大不了让她和离回来,本来当初我就不喜郑俊,要不是他——” 话音戛然而止,裴通目光瞥见小女儿听得一脸认真,他被迫冷静了下来。 但不管裴通和许氏给不给郑俊面子,有一点毋庸置疑的,便是—— 既然二房能看出端倪,那么大房也必然不会看不出。 毕竟裴宝莺身上不少贵重首饰,都是大伯母虞氏添的妆。 两辆马车到了宁国公府,由长辈领着,郑俊与裴家姐妹走在后头,门房见二爷来了,便将人请了进去,再通报给国公爷和夫人。 郑俊是第一次进入国公府大宅,宅院比他想的还要气派几分。 倒不是他没见过世面,而是先前在颍川向裴家二房提亲的时候,裴家二房住的只是一座三进院子,生活也没有世家豪族的奢靡阔气,很容易让他小瞧了。 第543章 谢桑宁的主意 一行人被请进了待客的正厅。 宁国公和虞氏本来是在家中等着儿子儿媳回来的,早上公主府的丫鬟来报了口信,说是公主驸马去宫里请过安后再来国公府。 于是,虞氏清早就让邹嬷嬷准备了各种吃的玩的,吃的是给儿子儿媳,玩的当然是给孙子孙女了。 结果儿子儿媳没等来,先来的是二房家的。 虞氏端庄地坐在主位上,紫色的广绣对襟长衫将她当家主母的威严映衬到极致,她的视线掠过裴通身后那个“獐头鼠目”的年轻人,睫毛垂了垂,掩去了眼底的不悦。 郑俊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殊不知小动作全都落入了宁国公夫妇的眼中。 “大哥,大嫂,”裴通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厅内的微妙氛围,他自然而然地将裴宝莺带到身边来,“宝莺回来了。” 裴宝莺看着几年没见的大伯父与大伯母,鼻子再次发酸,她唤道:“大伯父,大伯母。” 值得欣慰的,是大伯父与大伯母与几年前没有太大变化,没有明显老去。 虞氏目光立刻柔和了下来,她细细打量着裴宝莺,同时也站起了身,伸手拉住裴宝莺的手,很是热络,“宝莺,大伯母好久没见你了,很想念你。” 想当初,二房还没去颍川赴任的时候,大侄女经常跟在她身边。 因为想着宝莺丧母,她怕宝莺受了委屈,对宝莺的事总是会多上一份心,加上这孩子确实听话懂事。 虞氏到现在都记得,自己没保住女儿的那段时间经常流泪,四五岁的宝莺就那么点大,看见她哭,举着手帕垫着脚要给她擦泪。 “大伯娘哪里痛,我给大伯娘吹吹。” 一个稚童,说的都是真心话,那一刻,虞氏动容极了,人与人之间,你对她好,她便也对你好。 那之后,虞氏对这个侄女就更是上心了,开蒙老师是虞氏亲自聘请的,等到宝莺八岁的时候,也是虞氏请的礼仪、女红先生。 此时此刻,裴宝莺的手被虞氏握着,她也反握住虞氏,眼中闪过泪光,“我也很想念大伯母。” “来,快坐下,我看看你有没有瘦了,在康定过得怎么样?”虞氏边问,边拉着她坐下。 没被重视的郑俊心中鄙夷宁国公府的规矩,偌大的裴家,竟连第一次上门的姑爷都不额外照顾一二。 郑俊见岳父岳母都落了座,他便也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妻子与国公夫人亲近的举动,心中不禁起疑—— 宝莺不是说,她与国公府关系不好吗? 怎么现在看来,不像她说的那么一回事呢? 正思考间,忽听宁国公问:“你就是郑家二郎?” 语气疏离又客气,既不亲近,也不过分冷漠,就像寻常的客套,但又透出几分娘家人的威严。 这样的态度,加上宁国公的身份,正好能拿捏住郑俊。 郑俊下意识地前倾着身做谦卑姿态,纠结要不要站起来回话,犹豫之时已然起了身,但人没有站直,“是,我在家中行二,长辈唤我二郎,此番上京见大伯与伯母,家中长辈特意嘱咐了,我与莺莺从家中带来薄礼孝敬伯父伯母,还望二老不要嫌弃,只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这态度,叫裴通和许氏看了,心里并不舒服,暗道这郑俊对待亲岳父岳母都没有现下这般会来事,反而对长房的伯父伯母却能放低姿态,很是尊敬。 果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势利眼。 宁国公温润一笑,仍保持着不算热络的态度,“有心了,替我多谢你的父母。” 郑俊点点头,慢慢坐了回去。 一家子的注意力都在裴宝莺身上,虞氏对她嘘寒问暖,询问着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实则过得如何,虞氏能看得出来,偏偏就是想听她自己说。 郑俊坐着听妻子诉说,言行没有不当之处,才算放心,又不免觉得无聊,故少不了东张西望,慢慢的注意力也不在妻子身上。 往外看去时,正巧见远处有丫鬟在动,只见那丫鬟步步走近,到了厅堂中禀报—— “国公爷,夫人,世子与公主回来了。” 毕竟是在国公府,下人们仍旧称呼裴如衍为世子,而非驸马。 闻言,厅堂中一片躁动。 具体是谁在躁动?不好说,或许都挺躁动的。 宁国公与虞氏终于等到了儿子儿媳回来,抬头期待地往外看,半晌没见着儿子儿媳的人影,都有些坐不住了,遂扭头吩咐邹嬷嬷: “你去瞧瞧。” 邹嬷嬷福了福身,快步朝外去了。 许氏调侃道:“大嫂还怕衍儿和公主迷路不成?” “迷路?”虞氏听了这两个字,发自肺腑地笑了一声,面上一片喜气,“我那孙儿还没到迷路的年纪。” 大概是有了孙子孙女,虞氏与人聊天时也少不了提起。 不是故意要提的,就是克制不住。 那厢。 裴如衍与谢桑宁进大门时看见了二房与郑家的马车,便知有客来,此时邹嬷嬷来接,邹嬷嬷主动说道: “世子与公主可算来了,夫人一直念着你们,早上还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公主爱吃的,刚才二老爷和二夫人带着三姑奶奶与姑爷来了,这会儿都在前厅呢。” 说话时,邹嬷嬷的视线还朝着谢桑宁的身后看去,见到乳娘和玉翡各自抱着一个襁褓,又放心地收回了视线。 谢桑宁伸手拉住裴如衍的手腕,挎住他的臂弯,“你可莫要挂脸。” 裴如衍:“区区一个郑俊,不值得为他挂脸。” 两人走向前厅,谢桑宁点点头,低声道:“若是可以,待会你将他引开一阵,好让三妹妹能与母亲、二婶单独说话。” 裴如衍先是沉默,后道:“夫人想做什么?” 谢桑宁停下步来,转身面向他,“先前,三妹妹一直不回来,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不孝,今日我见她面相,绝非无情无义之人,倒是郑俊,本事不多却气盛得很。” 裴如衍眼底似兜进春日的暖阳,食指在她臂腕的衣料上摩挲,“夫人还会看面相?” 第544章 人在屋檐下,去取女儿红 谢桑宁很认真,“我不会算命,可是相由心生,一个人坏不坏我或许不太确定,但一个人善不善,我还是能分辨的。” 她忽然降低声量,只让裴如衍能听见,“三妹妹不像个忘恩负义的,前世又怎会一直不归?可见她身在宅院中行动受限,你派陈武去调查她嫁入郑家的原因,但一时片刻陈武回不来,到时候她与郑俊先回了康定,下次再见面可就难了,不如趁现在机会问清她当下心意,不论先前为何定亲,只看她婚后如何,若她婚姻不顺畅,和离了又何妨?” 裴如衍看着她上心的样子,心中一动,“嗯,央央这样为三妹考虑,我都无以为报了。” “报什么报。”谢桑宁拉着他加快脚步。 邹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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