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了,可是夫人还在这里。 谢桑宁点点头,“好,若是有人不让你进东宫,我就叫人给你开门,我要吃东街的桃花酥柿子饼,还有,再替我爹买份西街的炒栗子,哦对了,我养在家中的几只鸡大了,还没来得及吃,你叫人杀两只带进宫来,其余的都给父亲母亲了,再让玉翡和刘妈妈另外多养些小鸡,自家养的更有营养。” 若非裴如衍记性好,真是要记不过来。 谢桑宁又问,“你何时回来?” 裴如衍想了想,“会晚些,今日是李敬斩首日子,我去看一眼。” “……”谢桑宁扁了扁嘴,眼神瞬间变了,“你,真是怪的。” 这种热闹也凑? 不怕做噩梦呀! 额头隔着毛绒的抹额被他伸手弹了弹,他幽幽道:“不是癖好,只是看一眼场面状况。” “哦。”随他解释什么,谢桑宁都不愿想象血腥的场景。 裴如衍仰着头见她一脸愁容,可这愁又并非真愁,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恰好,尽露憨态,他嘴角掩不住笑意,站起身时顺手抚了抚她的帽顶,又恰恰好将她的帽顶拍扁了些。 如此倒更可爱了。 “你再问我一次。”他道。 谢桑宁尚不知自己的帽子塌了,仰头看着他,一脸奇怪,“什么?” 要问什么? “嗯,”裴如衍点点头,一本正经地与她道,“为夫会早些回来的。” 语毕,踏步往宫门外去。 谢桑宁看他轻快的脚步,一言难尽地皱起脸,半天才跟得上他的脑回路。 谁问他了? 等等,他记清楚她刚才的需求没有哦? 裴如衍走后,谢桑宁靠在躺椅上欣赏着壁画,好生无聊,忽听身后传来响声,声音比阿衍要更醇厚几分—— “央央。” 是爹! 谢桑宁回过身,眼睛一亮,“爹,你忙完回来啦!” 谢欢见她乖乖地坐在庭院里,看到自己就两眼发光的模样,便以为女儿是在等自己归来,当即心软得一塌糊涂,旁人都道女儿是最贴心的,果然如此。 “在这里也不怕着了凉,”谢欢笑着道,“你瞧,我带谁来了。” 谢桑宁的目光顺着谢欢,朝他身后望去,“晴娘?” 戴晴娘缓缓走近,不过几日不见,不论是谢桑宁还是戴晴娘,都至少圆了一圈。 原本的戴晴娘油尽灯枯,骨瘦如柴,而今虽不能说健康,却比之前要有气色,戴晴娘慢慢行了一礼,对谢桑宁道:“小主子,太子殿下特许我在宫中养病,有了太医的诊治,我身体大好,往后,小主子不用记挂我了。” 谢桑宁从躺椅上起身,将戴晴娘拉到身前,“晴娘,我们不说两家话,你与我娘看似主仆却情同姐妹,你能为我娘做到这个份上,我理应给您养老。” 戴晴娘犹豫,“这,这不好……” “有什么不好,若我爹不让你留宫里,我就在宫外养你,我的私库可不比我爹少。”谢桑宁道。 谢欢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话,“我什么时候不让了。” 谢桑宁朝他一笑,又拍拍戴晴娘的手,后者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好了,”谢欢迟疑地开口,“央央,爹想与你商量些事。” 戴晴娘闻言欲主动退避,然而谢欢阻止:“你是她生前最信任的人,一道来吧。” 语罢,他牵上女儿的手腕,将人带进最近的议政殿内,屏退左右,殿中只剩下三人。 谢欢并未直接开口,面露犹豫之色,似在思索怎么开口。 “爹,”谢桑宁猜到了一些,“您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微生家的事?我没什么忌讳的,您可以直言。” 谢欢被猜中心思,眉目紧锁,沉重道:“依照你祖父的意思,是想将……你外祖一家千刀万剐的,可那毕竟是你外祖家,爹想着……” 有些话,他自己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谢桑宁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就事论事,“按照国法,斩首流放,哪怕诛九族都是该的,还是爹觉得血脉亲情不可割舍,要因为我而网开一面?” 谢欢深深地看着她,想从女儿的眼睛里读出更多的情绪,“无情的血脉之情,对我来讲毫无用处,可是央央,爹不想你难过。” 谢桑宁瞳孔微动,面色动容,上前一步朝着谢欢摇头,表示她不难过,“纵使他们与我有血脉之情,也不及我与爹娘亲厚,我亦不想爹心里难过。” 即便那是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前世与今生,她皆能被微生家所抛弃,两次。 倘若前世还能说是趋利避害的本能,那么这一世,完全就是毫无情谊的舍弃,从此,她不再需要顾念一星半点的血缘亲情了,娘一定不会怪她的。 谢桑宁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微生家做下此等恶事,害得爹爹浪费了十八载光阴,害得娘亲耗尽青春与生命,这都是无法弥补的事,不论爹作何抉择,我都是站在爹这边的,我相信娘也是这样想。” 说着转向晴娘,后者接话,“是,夫人为微生家所付出的,早该偿还清生恩养恩。” 谢桑宁附和地点头。 谢欢见状,松了口气,直到目光微移,忽然停顿某处,嘴角一抽。 紧接着,他抬手至女儿的头顶,将她的帽子摆正,“你出门叫树枝压了?回头我让人将长乐殿的树砍了,一年到头不结果,还碍事得很。” 第519章 皇后的秘密一 谢桑宁一愣,她还不觉得自己高到让树枝压头,当下立马反应过来,回想起裴如衍离去时的笑,分明不怀好意! 又戏弄她了! 心中记下一仇,她朝谢欢道:“爹,不是树枝,是我出门叫邪风吹到了。” “哦?”谢欢目光狐疑,没错过她眼底的幽怨,随即有了想法,摇摇头再没当回事。 宫外,裴如衍与谢霖相约之地,便是行刑场对面茶肆的二楼。 今儿来观看行刑的人不少,口袋里有几个子儿的,都嫌路上围观太血腥,便跑来这茶楼当看客,故而给茶楼添了不少生意。 若非一个姓谢一个姓裴,还未必能订到包间。 谢霖自打当上京县县令,还没怎么闲下来过,县衙倒是没有什么大案子,但鸡飞狗跳的事不少。 而在天子脚下,哪怕是鸡飞狗跳,也极大概率是张侯家的鸡飞和李伯家的狗跳,遍地是官宦遍地是权贵呀! 不过谢霖不怕权贵,他自己便是权贵,也总算是明白为何皇伯父要让他做这个县令了。 谢霖匆匆赶来时,裴如衍都已经吃了一盅茶了,连断头台上的李丞相一家都喝上水了。 “陈书来寻我时,我都恍惚了,近来春风得意的驸马表兄,倒是想起我来了。”谢霖一边进门,一边说风凉话,再关紧门,走至裴如衍身边。 还能说风凉话,说明心里还是健康的。 裴如衍面向窗外,目光落在刑场上,送人的人好似与李丞相说了什么,但他听不见,而后李丞相抗拒的表情转为接受,喝下了一碗水。 谢霖见表兄没理自己,顺着目光望去,挑了挑眉,“哦,表兄这雅兴真是……还抢了个观看的好位置。” 说着,他顾自坐下。 裴如衍拢着眉心,平静的声音说着令人不太平静的话,“陛下判扬州知府、曹司户及李氏主支斩首,可这刑场上,却不见李家四子与六子。” 李家四子李成,乃是当初马家抢女案中罪犯,早被李敬逐出家门,被判流放北地。 这等恶贼,却阴差阳错保下一命。 而李熙,倒也是在李敬获罪前被逐出家谱的,这刑场上没有李熙,必然不可能是错漏,而是…… “陛下有意要让李敬留后啊。”裴如衍意味深长。 谢霖目光一览,眯了眯眼,倒想起另一事,“当年李太爷于皇家有恩,李敬又早早将李熙逐出家门,皇伯父不想对李家赶尽杀绝,刚好顺水推舟。” “倒是表兄你,今日让我来就为了看李敬斩首?这出戏可并不下菜啊。” 裴如衍收回目光,看他一眼,“所以这里不是酒楼。” 正经的回答,令谢霖失笑,“表兄是怕我生气吧,放心,我还没到覆水难收的境地,你不如担心我那个小堂叔会不会有不该有的想法吧。” “你倒是想得开。”裴如衍诧异的同时,眸中划过欣慰,倒是不用他多开导了。 太子归来、妻子是太子之女,这些都不在他的意料中。 而且这些,皆是前世没发生的事,前世不曾发生,这一世却发生了,那这便是天意。 裴如衍并不会做其他打算,何况太子是他的岳丈,裴家安安稳稳地便可承借东风,又何须拉着九族冒险? 思及此,他忽地发出一声感慨,一切都过于顺遂了。 谢霖偏头时忍不住翻了白眼,“外人都道表兄要吃软饭了,我还以为表兄会介意呢。” 裴如衍回神,毫不在意道:“不过是嘴上厌,心中妒。” “表兄,你看他们——”谢霖盯着刑场上的人,讶异道。 李敬喝下一碗水,跪在铡刀前,精神涣散地垂着眼皮,仿佛下一瞬就会闭上眼,感觉不到疼痛。 裴如衍见状,目光在人群中寻找,锁定刚才送水的人,那人提着食盒正要离开,“来人。” “世子。”陈武推门而入。 裴如衍吩咐道:“你跟上去看一看,那人去往何处。” “是。”陈武奉命离开。 谢霖疑惑道:“表兄,你是否也怀疑那水有问题,像是能舒缓疼痛,但这也不奇怪,人死前心生害怕想失去痛感,遂找人送些麻沸散。” 裴如衍低头不语,俨然想起当初谢玄要给裴彻下禁药的事。 “表兄?”谢霖发觉他出了神,叫唤一声,却叫不应,心思一转改了口,“堂妹夫?” …… 裴如衍幽幽目光瞥向谢霖,与此同时,刑场上的一排铡刀落下,血溅三尺,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 睁着眼的李敬眸中布满红血丝,但并未见一丝痛苦,反而是兴奋之色,嘴角大喇喇地咧开。 像是铡刀落下前的最后一瞬间,他看见了极乐之地,并心向往之,异常兴奋与疯狂。 “你方才喊我什么?” “表兄啊。”谢霖一脸无辜。 裴如衍一阵无语,其实喊堂妹夫也没什么不对,就是觉得怪。 “世子,”陈武迅速归来,覆在裴如衍耳边道,“那人去了宣王府。” 谢玄哪来这么多禁药? 裴如衍于心中思量,面上不显,点点头起身,与谢霖告辞。 另一边,谢玄在府中喝了一壶酒,听人来报,得知舅父离世时是快乐的,也算是给自己心中一些慰藉。 管家在旁边忧愁地劝慰,“王爷,您少喝些吧,相爷离开,您还有皇后娘娘啊。” 母后……谢玄眸光微抬,无神的眼眸终于有了些光亮,呢喃道:“是啊,母后……母后一定也很难过,我要去看看她。” 管家愕然道:“老奴给您拿醒酒汤,醒一醒酒吧。” “不必了,本王清醒得很。”谢玄起身,直接出了府,朝皇宫去。 凤仪宫内。 李敬与李氏嫡脉已被斩首的消息传入宫中,李皇后哭红了眼,伏在床榻边啜泣,半晌后擦干眼泪,将床榻板掀开,取出其中画卷。 画卷铺平于榻上,她看着画像上的人,眼泪再度汩汩流下。 “娘娘,相爷已经去了,您要保重身子,节哀啊!”心腹季嬷嬷道。 李皇后吸了吸鼻子,手掌心带着泪液,将画像卷起,不再看一眼,递给季嬷嬷,“拿去处理了吧。” 往日怎么劝都放不下的物件,今日就要丢弃了,季嬷嬷震惊的同时,也欣喜。 皇后娘娘终于能彻底放下太子殿下了! 季嬷嬷不敢耽搁,将画卷捂在怀中,生怕皇后后悔,脚步匆忙地朝宫殿外走去。 要想彻底毁掉,自然是烧掉最合适了。 途经长廊时,迎面见宣王走来,季嬷嬷心一虚,便想掉头,奈何宣王已经看见了她—— “等等。” 第520章 母后爱皇兄?谢玄崩了 季嬷嬷停步,转身行礼,“殿下。” 谢玄点头,“母后在何处?” “皇后娘娘在殿中。”季嬷嬷见他没有在意自己怀中之物,悄悄松了口气。 谢玄的确没有在意,面容满是哀色,“母后她……还好吗?” 季嬷嬷摇头,又叹息,“自打宫外消息传来,娘娘的眼泪就没停过,丞相是娘娘的亲兄长,娘娘这心痛不比殿下少一分,正好殿下来了,您去劝一劝娘娘吧,人哪能这么哭啊。” 谢玄闻言,一对哀眉拧紧,“行。” 一字应下,抬步而起,不出两步忽然回头。 彼时季嬷嬷走得比他还快,只是方向不同,他看着季嬷嬷的背影,心中生出疑惑,“嬷嬷,你要去哪儿?” 母后还在殿中伤心,季嬷嬷作为母后身边最可心的心腹,这个时候不该陪在母后身边吗? 季嬷嬷又被唤住,不得不停步,转过身一脸恭敬面对谢玄,对付道:“殿下,老奴去一趟御膳房,娘娘想吃红豆羹了。” “母后正伤心,有胃口吃?还要嬷嬷亲自去?”谢玄不解。 季嬷嬷点头,“是老奴见不得娘娘饿着,娘娘又惯爱吃红豆莲子羹的,老奴亲自做的最符合娘娘的口味。” 谢玄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季嬷嬷,最后落在她怀中抱得紧紧的画卷上,他一步步朝季嬷嬷走去,伸手指了指,“这是何物?” “一幅山水画,娘娘命老奴亲自给陛下送去,”季嬷嬷低下头,咽了口唾沫,克制不住心中紧张,“娘娘说要早些送过去,老奴先告退了。” 等不及谢玄再回应,她转身欲离。 “站住!”谢玄一声呵斥,怀疑这老嬷嬷有鬼,“什么山水画,拿给本王看看。” 季嬷嬷微闭眼睛,面容露出命苦之态,心底叹息一声,睁开眼再转身,“这画是卷好了的,还请王爷不要为难老奴,娘娘会怪罪的。” 可越是拒绝,谢玄便越是好奇。 他不理会季嬷嬷的推脱之言,直接伸手从其怀中夺过画卷。 “哎!王爷!”季嬷嬷慌张想夺回。 这模样更加引起谢玄的怀疑和好奇,后退两步转个身避开季嬷嬷的抢夺,双手将画像上的系带解开,右手抬着卷轴一扬。 画卷往下滑开,露出了整幅画,尽被谢玄收入眼底。 他盯着画卷上的人物,不需多久,便认出了那人是谁,年轻时候的谢欢与谢聃禾领兵入京城,于城中救下一名身处混乱中的少女。 少女跌在地上,在画卷中只有一个背影,仿佛是个不重要的角色,画卷的中心点在骑着马的谢欢身上,画师将他塑造得如天神一般,怕是为了符合买主的要求吧? 逆着光而来的盖世英雄,是谁心中的英雄? 跌在地上的少女,如今又是谁的妻子? 谢玄看不到她的脸,但他看着季嬷嬷一副失魂的模样,再思及多年来母后的态度,他的心中慢慢有了答案。 “这是母后收藏之物?你方才都是骗我的。” 谢玄压抑着愤怒与被欺瞒的委屈,沙哑地质问着季嬷嬷。 季嬷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王爷,您听老奴解释,这画跟娘娘没什么关系,您千万别多想啊!” “没有关系?”谢玄的手一直扬着,握着卷轴的手微微发颤,“那你为何要心虚?” 不论季嬷嬷怎么回答,他确信心中的答案,根本不会听信季嬷嬷的掩饰辩解。 一个女子收藏男人的画像,还能有什么原因? 呵。 谢玄僵直地站在原地,转头看向凤仪宫主殿的方向,今日是舅舅的忌日,而母后却还在怀念旁人……谢玄内心不由生出悲凉。 母后的眼泪,究竟是为舅舅流的,还是为谢欢流的? 想着,谢玄再也忍不住心中火气,攥紧卷轴朝着主殿的方向大踏步而去。 他的脚步很响,仿佛是将怒火全撒在地上了。 “王爷,您别冲动啊,事实真是老奴说的这样,您不要误会了皇后娘娘啊——”季嬷嬷追在后头,等追上时,两人都已身处主殿内。 一进殿内,就见皇后母子俩对峙上了,面对皇后投来的目光,季嬷嬷愧疚极了,“娘娘,是王爷他抢走了……” “你先下去。”李皇后强撑镇定。 季嬷嬷点头,担忧地紧绷着神情,退出凤仪宫还叫走了在庭院中洒扫的内侍。 整个凤仪宫,被压抑的沉寂笼罩,殿中母子俩半晌不说话,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谢玄手中还攥着画卷,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看着她一双红肿的眸,果真如季嬷嬷说的那样哭了很久。 他面色铁青,发出嗤笑之声,“母后是在为谁流泪?是为舅舅,还是你那见不得光的爱慕?” “玄儿!”李皇后脸色难看,上前两步夺过谢玄手中之画,谢玄也没有再抢,反而是后退一步。 他失望地看着李皇后,声音幽怨,“母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同我解释,而是抢画?在母后心中,他就这么好吗?好到……您念着他这么多年?难怪,难怪每次我说要对他不利之时,母后就劝我不要争。” “我原以为,母后虽觉得我不堪大用,但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您怕我受伤才会相劝,可我没有想到,母后是怕他受伤,是怕我抢了他的位置!” 谢玄说得眼眶猩红,眸中是埋怨,是失望,是委屈,是不甘,是恨!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李皇后柔和的面容覆上忧色,眉眼多了分急切,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她喜欢谢欢是事实,不想谢玄相争也是事实。 但,劝儿子不争,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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