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也是真的。 又抑或，在意识到梁舒宜就是那个有心人的时候，让她心中万般滋味，却又无从说起。 都说旁观者清，在旁人的角度最能看清梁舒宜对她的在乎。 为了护着她不被梁夫人指摘而将她的位置安排在旁边，又担心她不自在、不好意思用食，所以不断给她夹菜，她甚至安排了自己与宋文卿的见面，她满眼都是她，可是先前她分明是有意隐瞒的。 “……只要那位姑娘能够放下过去，应该会过得很幸福。”整晚，小道的这句话总是在她的耳边萦绕。 或许梁舒宜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的理智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她的身体却已经抱住了她、占有了她。 她比自己想的还要想她，还要渴望她。 ——敲门声打断了鹤生的思绪。 中午，宋文卿提着食盒言笑晏晏站在门口。 鹤生不解地看着她。 “想和你一起吃。”文卿提起食盒，“我让春桃做了两份。” 她熟稔进屋，将食盒放在桌上，有条不紊地摆上饭来，“门关上，这里的隔音实在太差了，方才隔壁的书生还问我昨天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鹤生站在门口，将幽暗屋中、她浅色的玲珑背影看了片刻。 她虽穿的淡色衣裳，乍一看简单朴素，但布料是上好的，合身裁剪，没有一处不是恰到好处。而那食盒更是精致，雕花的木纹，刷一层洋漆，将阳光一照，跟会发光似的。 说实话，按以前来说，鹤生多半不会放在心上，但此时一看，却觉得突兀得紧。 她像一朵精巧的花，跟这间简陋的屋子格格不入。 关上门，踱步靠近。鹤生来到窗前收起竹帘，打开窗户。 廊房没有院子，窗外径直就是河。 她想了想，觉得不大合适，又要关上。 “没事，开着罢。也该通通风了，我看你每次打坐都像将自己关在密不透风的盒子里似的。”布好了饭菜，文卿又去厨房拿来碗筷，笑对她说：“过来，吃饭了。” 鹤生应声归坐，有些怔神。 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平静。即便鹤生基本不怎么用食，依旧同她吃了一些。 怎么说呢？ 感觉平静得就像…她们从未分开。 文卿说三年间，春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很愉悦，问合不合口味。鹤生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点头。 “你喜欢就好，”她温柔地笑，转而露出遗憾的神情，“其实我还挺希望能亲手做给你吃的，但你知道，我厨艺不太好。不过我已经在练习了，你有特别喜欢吃的菜么？” “小时候在家里吃过一回，不过不记得名字了。” 看，她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家里……”她思索道，“嗯，我会想想……” “嗯……” 吃了一会儿，文卿又欲言又止起来。 她其实非常想问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想要解释当初她给她写的信，但是又怕来之不易的温馨会付诸东流。想了一会儿，只好说：“舒宜让我问你，为何不肯当这个师父。” 鹤生细嚼慢咽罢，顿了片刻道：“其一，梁大人梁夫人看不惯我这种江湖人士，只是因为梁少爷恳求，才不得不答应。我若当了这个师父，往后指不定多要看人脸色，我不情愿如此。其二，做了师父就要对徒弟负责，我懒得对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少爷负责。” 其三，她当初救他只是为了接近梁舒宜，自然从未想过当这个师父。 文卿会意点头，笑道：“我会如实转告的。” “不必为我向她解释。”鹤生敛垂着眸子，冷言冷语道，“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想必以为人人都巴不得巴结她们梁家。” “鹤生……”文卿微怔，“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她？” 闻言，鹤生蓦然抬睫，直直地凝视着她，“你们青梅竹马，想必感情非常要好吧。” “她时常提起你。” 文卿一笑，“是啊，我们感情非常要好，不过我对她的话……”她放下筷子迎上她的视线，“感觉还是亏欠比较多。” 其实虽然以前她们时常作对，但她那时就知道梁舒宜会有意无意地照顾她。 她会送她一支她梦寐以求许久的钗子，然后傲娇地说：“我送了你东西，你也要送回来的，别以为这是我白送你的。” 在过节拜访的时候，不情不愿地将糕点分给角落的她，“吃一点吧，不然你爹娘该以为我亏待了你。” 或者因为保护她摔倒后，倔强地盯着她，“宋文卿，我救你的恩情你可要记着，别下回又说我只会欺负你。” 她当然知道她这都是好心，但长此以往她便知道，她对她的好都是有条件的，需要回报的，不是白白给自己的。 也因此，在面对这两年她的照顾的时候，或者面对她为了自己跟家里闹得不愉快的时候，她总感觉十分愧疚。 而她如今这么努力，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想要回报她，想要还清对她的恩情。 “亏欠……”鹤生喃喃，转而轻笑一声，却又不说什么。 文卿觉得这个笑十分讽刺，追问：“怎么了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意外。” 文卿不知道她意外什么，差不多吃好了，她将盘子收回食盒，说明日还会过来，便走了。 0122 第一百二十二回 质问躲避 此后许多天皆是如此。文卿按时提着食盒上门，与鹤生一同食用，白天在铺子忙碌，晚上偶尔会留宿一同缠绵，若不留下，便回去与春桃学习东厨手艺。 春桃时常笑话她越来越像一位夫人了，一回来便为丈夫洗手作羹汤。 文卿乐不可支，便说：“那照你这么说，天底下下厨的都是夫人了，那酒楼的厨子都是男人，是不是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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