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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没有文字是不可能维系太大的疆界的。话传不过三个人,必定走样。什么样的政令能执行得好?不如朝廷分别敕封各家、各族,羁縻州县来得更现实,也比降服一个什么蛮夷之王更方便。” 这些都是她通过调查、观察、思索得出的结果。也之所以,她也不让阿苏家马上就弄个户口、田亩,再交个税什么的。连人家有多少人都弄不清楚,缴什么税啊?她之前还想着,按户,意思意思地交。了解越深入,这心思就越淡。干这些是需要很多“不是生产”的人的,都要百姓供养,山地物产尤其是粮食产量低,很难养活太多的吃白饭的人。 人!大量的识字、通晓政令的人去普查,连普通的县城都缺乏这样的人,她得拿县学生当牲口使呢。进山? 不如回去把思城县也立一点识字碑,指望有天赋的偏僻乡民靠识字碑多认几个字更现实一点。 王云鹤认真地倾听,祝缨的这些思考令他高兴。 王云鹤又问道:“怎么?一个苏鸣鸾还不够?你又瞧上谁了?” 祝缨笑道:“还没摸着人呢,不过……”她小心地试探,“只要再给点时间,下官还能再摸几个人过来。就是不知……能不能再让下官留任三年?” 王云鹤不置可否:“这就开始想下一个了?” 他又问了一些关于福禄县的情况,听祝缨说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土地种了宿麦,又说思城县也种了不少,情况都不错,于是又问了思城县。祝缨也一一答了。 王云鹤道:“唔,不错,你先回去,等陛下召见,也就在这两日了。不要乱跑。” “是。” 祝缨从政事堂里辞出来,舒了口气,她没看出来王云鹤对她有什么不满,也没从王云鹤的举止中看出自己有什么危机,看来皇帝对自己也没什么不满,且皇帝现在心情还没有很坏。 蓝有志又送她出去,她向蓝有志道了声辛苦。蓝有志道:“这几天王相公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情好。” 祝缨道:“看得出来?” “不是靠看的,靠闻的,”蓝有志神神秘秘地说,“味儿不对还是能觉出来的。” 两人离了政事堂,再往宫门走,不远处见一行人匆匆地捧着一个匣子往宫城方向走去。蓝有志道:“嚯,又有一个祥瑞,咱们躲着点儿。” “详瑞?” “嗯,房梁上长出来的灵芝。跟灵芝一块儿报来的,还有一个‘人瑞’,说是活了一百多岁了,大人路上没遇着吗?他们快到了。哦,之前还有什么天生的像字的玉石,上头写着尧舜之君。” 祝缨想起自己的白翎子野鸡,将一句玩笑话咽了下去。她本来想去大理寺看看的,抬一看天,到了快落衙的时候了,只好先回家再说。 出了皇城,项乐还在外面牵着马等着,有认出马来的人向项乐打听,项乐的官话说得仍有口音,他听得懂别人的官话,有些人听不懂他的。一个人正在对他说:“我问你不用答,点头摇头就行了!” 项乐点点头。 那人问:“是祝缨祝大人的马?” 项乐点点头。 那人又问:“你是跟他来的?他在里面吗?” “老左!”祝缨扬声叫道。 左丞猛地一回头:“小祝?!大人……” 祝缨大步走了过来:“就是小祝,听你再加后面两个字,你加得生硬,我听得也不顺耳。” “那可不行,”左丞说,“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边走边说?” 左丞点点头,与她并行:“还没安顿下来吧?我明天到府上拜会,还是在老地方吗?” “是。明天我不定有空,正在等旨意,冷大人如今是刺史,我也得先拜会他,他……还好么?” 左丞苦笑:“比郑大人好。” “郑大人自己有数的。” 左丞道:“快别提了,他,就在今早,罢职了。” “啊?为什么?” 左丞凑近了她,耳语道:“我知道得不也不多,还是与东宫有关的。陛下发现,太子在太后的葬礼期间居丧不谨,隐约听说是太子妃还是什么人犯的错,最后郑大人顶的缸。唉……” 祝缨道:“那他现在……” “在家吧。你没有面圣之前,先不要见他为好。唉……” 祝缨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过两天我请你喝酒。” “你可别喝了。” 两人苦笑两声,各自回家。 项乐一向是安静沉默的,回去的路上,却忍不住扭头看那宏伟壮丽的皇城。祝缨也站住了,与他一同回头看去。项乐忙收敛了心神,说:“小人失态了。” 祝缨道:“想看就多看两眼,也没什么,我头回过来的时候也觉得这墙是真高啊!” 项乐笑笑:“天上宫阙,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不知道里面的人都是什么样的风采……” “帝王将相,皆是凡人。”祝缨说。 项乐有点警惕地四下张望,祝缨被逗笑了,轻快地说:“你我也是凡人。大家都是凡人,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项乐道:“因为大人不是凡人,才看里面的人说这样的话。” 祝缨道:“告诉你一件事儿——蓝德也在里面。” 看到项乐哑口无言的样子,祝缨道:“走吧,回家了!有得忙喽!”:,,.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第196章 牙笏 日已偏西,祝缨眯着眼扫视了一下京城,驱马沿着熟悉的路径慢慢地走。项乐跟在后面走了一段,张望着京城的街景,一气跟到了京城的祝宅。 祝宅此时热闹得紧,正门半开着,有人进进出出,有街邻居邻居见来了人,也都过来问个好。他们多半知道这里面住了个还挺有本事的小官儿,不过这几年只有一对两夫妇在看房子。现在主人来了,邻居不免要打听一二。 有认得张仙姑和祝大的,看了他们要吃一惊:“胖了。”心里却想,也老了一些,衣裳样子也不时兴了。 张仙姑则因女儿升了官,心里正好,笑着跟大家说:“等拾掇好了再跟大伙儿聊天。” 之后又是重新收拾屋子又是安放行李,又要买菜做饭之类。祝缨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忙完。 侯五从门房里探出头来说:“大人回来了!小曹!” 曹昌跑出来把马牵回偏院里,那里的马槽终于满了些,四匹马、两头驴,又有三辆车,挤得满满当当的。 祝缨跳下马来,张仙姑擦着手从里面出来问她:“事儿都办好啦?” “见着王相公了,旁的事儿还得再等等着,正好,咱们在京里多住几天。住处都安排好了?” 张仙姑道:“都差不多啦。” 男的住前边、女的住后边。张仙姑把石头和锤子放自己和祝大的卧房里,反正两个小孩子,从楼上搬张床下来一放就行,她带着比搁祝缨那儿强多了。 祝缨就让项乐也去安放行李,项安套着围裙,撩起围裙的一角擦着手说:“我都给放好啦!二哥,你跟顾郎君一处住,我和大娘、江娘子她们住。” 项乐道:“好。”顾同还带了个小厮,小厮也帮着项乐放行李。客房是两层顾同和小厮住下面,项安就自告奋勇住楼上,视野也好,他也觉得自己住高一点方便警戒。又觉得哪里不太对,然后大悟:以前在衙门不觉得,到了京城才发现大人的仆人真的是太少了! 祝缨道:“安顿好了都甭忙了,订桌席面,吃一餐吧。老侯,你去客栈那里,给他们也订两桌。” 侯五答应一声:“好嘞。” 项安给哥哥使眼色,项乐就要跟着去付钱,侯五道:“你又不认得路,也不知道这里哪家好,我去就行了。”花姐给他算了钱,侯五揣着钱就走了,很快回来,又带了一家酒楼的伙计带着席面过来。 张仙姑道:“水都烧好了,你去换了衣裳再来。” 祝缨回到后面卧房,见里面已经打扫过了。洗沐之后换了一身家常布衣出来,见酒席都在前厅摆好了,笑道:“大家都辛苦啦。”顾同道:“一同跟着老师,并没有吃上苦呢。”大家听了都笑。 祝缨道:“我出去一下。”张仙姑问道:“你又出去做甚?”祝缨道:“去客栈看看他们。” 侯五忙起来引路,顾同、项乐都要跟着,曹昌也去牵马,祝缨道:“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带了项乐和顾同去。 客栈就在附近,衙役们已经喝上了,项乐去敲门,里面问:“谁?” 项乐道:“我。大人来了。” 里面赶紧开了门,祝缨道:“都吃上了?我在柜上放了十贯钱,房宿不用你们管,京城先不急着逛,等我来安排你们。” 衙役们忙说:“大人放心,咱们都懂规矩的。天子脚下……” “呸!”侯五说,“你道是为什么?为了怕你们叫人拐了去卖呢。” 祝缨道:“你别吓他,好啦,你们吃吧,宵禁不要往外跑。这里不比县城。” 衙役们老实答应了。 祝缨这才转回家,家里都在等着她开席了。 祝缨先向曹家夫妇道谢,他们将这宅子照顾得非常不错。两人手足无措,一直说:“应该的应该的。”喝了一盅酒脸上就红了,没话找话,又说了“头先住在这里的小郎君”。祝缨问道:“他搬到哪里去了?” 老曹说:“就在国子监那边街上不远,不过他也还时常过来看看我们。” 顾同忙说:“明天老师要有事,我先去找他。” 祝缨道:“忙什么?看看日子,国子监管得可比县学严呢,你数着日子,不满十,他必是关在里面读书的。明天我自有安排,你们不用管。今天只管吃酒。” 老曹两口子坐在祝大、张仙姑的下手,两对老夫妇年纪相仿,稍稍自在一些。顾同和项乐等人都是第一次进京,也想到处看一看,顾同借着酒问道:“老师,明天我们跟着才师出门吗?去哪里?” 祝缨道:“好地方多着呢,你……” 外面门被拍响:“大人,大人,我是小吴啊!咦?曹老爹、曹大娘,开门呐!” 小吴来了! 曹昌忙去开了门,拉开门一看,小吴带着爹娘和姐姐姐夫一块儿来了。一家子进来到了厅上就给祝缨磕头,老吴比小吴还要激动:“大人!多谢大人!这小兔崽子才能有出息啊!”他的身后,女婿小陶赶车,正从车上卸礼物下来。 祝缨道:“这又是做什么?过来坐下吃饭。”她订酒席一向会有余量,又加了座儿,让吴家人坐下。有了老吴小吴和小陶,席面顿时热闹了起来。这一家子能说会道,小吴又起来斟酒、又给父亲介绍自己的同僚等等。 花姐和小江本是坐在一起不怎么交谈的,有了吴氏,女人堆里也热闹起来了。吴氏道:“崔娘子、武娘子她们还不知道您回来了呢,明天告诉她们,她们一准儿高兴。”祝缨就问她们怎么样,花姐也问付小娘子可好之类。 吴氏低声道:“她儿子,还是走了。”花姐道:“养了几年了,怎么……”吴氏道:“旧年落下的伤。她后来又去育婴堂抱养了一个闺女,看着倒好。我们倒想劝她抱个儿子,好好的男孩儿谁往那里送?不过女儿身子骨倒很好,没病没灾的,小丫头命真不错。” 那边老吴又向祝缨说些大理寺的现状,当年郑熹他们手里使出来的人,六品以下大半还在,上面两个少卿换了,大理寺正现在是窦大理的人,又有两个大理寺丞像是投了窦大理,左丞也还在,只是不如以前了,他得跟大理寺正汇报许多事。而大理寺众人的生活比之前也差了一点,祝缨给留下的底子不错,大理寺现在比别的衙门也还略好,但是老吴一看祝缨就想起当年的好日子来了,老泪纵横:“还是大人好啊!” 祝缨道:“都不错,都不错。他们不过手生,手熟了就行了。你们家里怎么样呀?” 老吴道:“小人长辈份儿啦。”祝大和张仙姑十分羡慕:“哎哟,好事儿啊!”让花姐记得给孩子衣裳布。 祝缨与他们闲说京城,问些以前的旧人,知道老王死了,其他的没有太大的改变。祝缨见老吴自始至终也不提郑熹的事儿,心道:奇怪。 直到酒吃完,让伙计们收了家什走人,祝缨让小吴到书房来说话。小吴也没有提到郑熹,只提到:“冷大人还在府里,不像要回去的样子。” 祝缨道:“他好不容易回来,当然要多住几天啦。京里怎么样?” “下官觉得不如王京兆的时候,要论和气,也不如咱们县里。对了,那个段婴!近来在京城名头挺响的哎,都说他接下来前途无量的。”小吴嘀嘀咕咕,说了段婴不少坏话,又是说他目中无人,又是说他看起来不像好人。 祝缨安静听完,问道:“去郑侯府上了吗?” “是,下官去了,递了大人的帖子和信,又将礼单给了,府里的人还跟以往一样的客气。不过听说,郑大人不如以前那样风光哩。段太常还参过他,陛下还申斥了他呢。有其父必有其子,段太常也不是什么好人。” 祝缨道:“段家人一向是有胆子的。” 小吴撇撇嘴:“什么呀,一脸狗样,就知道舔陛下的鞋底。” 祝缨笑着摇头,又问他:“你在京里这么些日子,不想补个官了?”小吴大惊失色:“大人,您可千万别赶我走啊!”祝缨道:“知道了。” 外面打更的声音响起,祝缨道:“天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小吴道:“下官今天就不走了!您都回来了,我不在您这儿伺候着,再去哪儿呢?您看,顾郎君和小项他们京城门路也不熟,路都不认得,您有个送帖子请人的事儿,他们都摸不着门儿,还得我来!”兴冲冲地让家里人都回去,自己从车上取下个包袱卷儿,就在祝家住下了。 顾同道:“你与我们住吧,正好,客房还有几间空屋子。” 小吴在祝家也混上了一间客房。 —————— 第二天一早,项乐早早地起来,他早瞄上了前院那个梅花桩、那片场子,想申请练一练。端着盆去打水洗脸的时候,见一个人已在桩顶稳稳地站着了。侯五是见惯了的,项乐没见过这个,吃一惊:“谁?咦?” 祝缨从桩上轻轻地落下:“起了?挺早。” “是。京城钟敲个不停。” 祝缨道:“是啊,想睡都睡不着。” 院子里的人都陆续地起来了,杜大姐已经在烧火了,听到动静跑出来说:“大人,有我在呢,别再买着吃啦。” 祝缨道:“这几天你还有得忙呢,把力气耗在这上头算什么?”她料定了,家里人也各有交际,一个杜大姐根本不够忙的,哪有功夫做饭?先买着吃了。顶多自家烧水熬粥,旁的就不用做了。 大家都在前厅吃饭,祝缨在自己家关起门来也不怎么讲什么男女大妨,还在一块儿吃饭。她今天安排小吴、侯五、曹昌三个熟悉路的各带几名衙役去自己熟人那里投帖、约时间、约饭等等。她给三人每人一叠帖子,上面压着一张纸,写着三个人的任务。 各有各的忙。 小吴道:“大人,您要在京城走动,只带着顾小郎君和小项哪儿够啊?我们仨各带俩人投帖子,您得带四个!” “我不用人壮胆。” “那也得跑腿儿不是?” 祝缨点点头:“也对。” 祝缨吃完了饭,也换了身绸袍,佩着两柄短刀,骑着马,带上顾同、项乐、锤子、石头,点了四个衙役雇了几辆大车,从家里搬取了东西,一头扎到了郑侯府上。 郑熹今天不用上朝,家里上下没人敢懈怠,都早早起来,大气不敢出地洒扫、准备。祝缨到的时候,侯府前面的街上都已经洒扫干净了,杂役们已提了扫帚回府里休息吃早饭了。 祝缨在门前下马,项乐牵了马去门边拴马桩上拴好,顾同蹿到前面去拍门。 里面一声:“什么人?” 祝缨道:“我。” “你是谁啊?哎,等等!”门被拉开,管事一脸惊讶地道,“还真是三郎!三郎怎么回来了?也不先说一声。” “小吴没投帖子呢?偷懒了,回去我找他算账。” “来过了来过了!那小子,机灵!哎哟,都是官身了,以后可不能这么与他打趣儿了。三郎,快请进。这几位是?” 祝缨道:“跟我上京来的。” 管事一看这几个人,乐了,笑道:“三郎终于肯带个小幺儿了。”他看锤子机灵,石头年纪也不大,就以为这两个是祝缨的小厮。 祝缨道:“说什么呢?这两个孩子我看着很好的。” 管事道:“三郎说好,必是极好的,三郎快请。这几位……我来招待?” 祝缨问道:“郑大人现在得闲么?” “呃……” “帮我通报一声吧。” 管事缩一缩头,拍了个小厮,小厮飞快地跑了进去。管事请祝缨在门房里坐下,低声道:“不是我要为难三郎,七郎遇着了点儿事,不敢这么让你进去。” 小厮又飞快地跑了过来:“七郎请三郎过去呢。” 祝缨将顾同等人留下,自己跟着小厮到了后面。郑熹没有在书房,而是在住处见了她。他的桌上摆着些茶点,岳妙君正与他对坐,二人身后还有几个美婢。见到她来,郑熹指桌边的一个位子说:“来了?坐。” 祝缨对他一揖,也大大方方与他们夫妇坐一张桌子上了,侍女们给她上茶、上点心。郑熹道:“你来得不巧,早饭撤了,只有这些。” “吃过来的。” 岳妙君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丈夫,郑熹道:“看我干什么?他比猴儿都精,看到我在家他早猜上了。” “昨天听老左说了。”祝缨道。 “他消息倒灵,大理寺……” “大理寺还是那个大理寺,您只要一回去,还是原来的模样。窦大理又不是傻子,怎么也得容人有点儿作为不是?” 郑熹道:“我说什么了吗?招你这么一套。啧!” “大人看着气色还好,宠辱不惊,养气功夫全是成了。” “成什么?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倒是你,还敢过来!”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祝缨说着摸出了礼单递过去,“我的礼虽薄了些,想来还不至于被打出去。” 郑熹亲自接了过去看了一眼,笑了:“这还说薄?我说你胆子怎么大了起来。”将礼单递给了岳妙君,岳妙君也打开来看了,见上面长长写了一串,除了橘子、各色果干、山货之外,又有珍珠宝石、玳瑁砗磲、南货丝绸,另外还有两篓茶饼。 岳妙君笑道:“三郎都拿了来,自己怎么办?” 祝缨道:“我家人口少。” 郑熹道:“那也得留神,你看看他这一身,过时了,你再给他安排一下儿。” 岳妙君道:“好。”真的起身去给祝缨安排衣物了,想到祝缨家里还有父母姐姐,顺便也给他们安排了京城最近流行的式样。因为两宫崩逝,皇帝看起来很在乎这件事,京城人就在比较素淡一些的颜色上下起了功夫,与前两年的流行完全不同。 岳妙君带着几个侍女离开,郑熹面前就剩下祝缨了。 郑熹问道:“都听说了?” “听到了一些消息,不知道全不全。驿馆里还遇到了两拨献祥瑞的人。” 郑熹慢慢地伸出了一个手掌:“今年就五拨了。” “喔。” 郑熹道:“太子居丧不谨,宴乐。” “不像他会干的事儿。” “嗯,太子妃给引见的几位士子,几人一处用了个饭。” 祝缨听了都乐了:“士子?那够干什么的?又不是禁军。” 郑熹看了她一眼,祝缨道:“禁军也?” “陛下把禁军也调了。你们呢,没事儿别瞎想。” “哎!” 郑熹反而好奇了:“你怎么不着急呢?也不猜测?这么坐得住?” “打小就知道着急没用,不如看着体面一点,免得叫畜牲看了笑话去。”祝缨诚实地说。 郑熹笑道:“你幼时贫苦,倒也磨练心性。我从小没吃过亏,现在给补上啦。不过也没什么,我与太子凑在一处,太招人眼了。我还是趁早退下来吧。对我、对太子都好。” 祝缨点点头,这个她也猜到了。皇帝疼儿子,什么好的都往儿子身上堆,堆着堆着发现儿子势力有点大,他又发毛了。最好的办法是适应的削弱太子,但又不能太弱,是让皇帝放心又会稍稍心疼的程度。此时郑熹从太子身边离开,对两人都好。 当时情况应该也是比较麻烦,要不就是郑熹顶这个缸,要不就是太子妃或者太子。太子妃一出事儿,太子就更危险,比换个詹事还要危险一些。希望太子妃接下来能够慎重,不过郑熹跟太子明面上已经拆伙了,东宫如何,郑熹受涉及的影响不会太大。不过她很奇怪,太子为什么肯听太子妃的安排。 郑熹双手一摊,道:“并没有奏乐,寺里遇着了,一起用个斋饭,抚琴一曲还是和尚抚的。遇到两宫崩逝,陛下有心敲打罢了。” “哦。” 郑熹本来已经放松了,突然又严肃了起来,问道:“你面圣了吗?” “还没轮上,昨天办了门籍、见着了王相公,他问了些福禄县的事儿。” 郑熹道:“胡闹!陛下如今正恼着东宫、恼着我!仔细他迁怒!天子一怒,结果尚未可知。就算怒过后悔了,你亏也吃了、罪也受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么?与我何必走这般客套礼数?你就先避一避我又如何?这点默契都没有?” 祝缨依然平静,说:“我知道。他气他的,我干我的。” 郑熹叹了口气,道:“跟我来。” 祝缨跟他走到了内室,只见郑熹拉开只抽屉,从中取出一只牙笏来:“拿着。” “诶?” 郑熹打量着祝缨道:“长大啦,都五品了,不得用这个吗?” 祝缨又手接了,道:“一时没想到。”手笏这东西她基本上不用的,一是记性好,二是基本也没太多的机会去上朝。以前在大理寺的时候,她就是个凑数的,平常日子站不到皇帝面前去。有大场合所有人都去的时候,她排后边也轮不到说话。随便弄个竹的充数就行了。 祝缨把笏板往腰带上一别,道:“我回去就收好。您接下来干什么呢?我还没面圣,还在京里住几天呢。” “你先把正事干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再生事啦!” “哦。那我再去见见冷大人。” “冷云运气一向不错,”郑熹感慨一声,“去吧。” “哎。” 祝缨别着牙笏,郑熹将她送到了门口,问道:“他随从呢?” 里面管事小跑着出来:“夫人命小郎君招待在那边吃茶呢!已经去叫了。”衙役也赶忙从门房里跑了出来,锤子、石头跟在他们后面。 郑熹脸上现出一丝笑来:“那就不要催他们了。” 说不催,很快,郑川就陪着顾同等人从里面出来了,顾同、项安的眼中还带着初见侯门奢华的震憾!他们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与郑川到了门前。郑熹将二人看了一看,又把几个衙役、两个孩子也扫了一眼,心道:不是谁都是祝三啊。 不过看顾同、项安还没有举止失当,烟瘴之地出来的人能够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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