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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我们捎的信,我们捎到了,有回信啦。大人忙,这几天也不去市集,我就来说一声。” 祝炼道:“我去回禀大人!” 他蹬蹬地跑进又蹬蹬地跑出,说:“大人请你们进去说话。” 祝缨在签押房见的他们,说的也是利基语,她第一次见老者的儿子,远远看着他的步伐与姿势,近了再从上到下打量一回,就对他有了个初步的估计。她见过阿苏家寨子里的贫苦人和奴隶,利基族的情况也当与之相仿,则这位中年男子当如仇文一般,在寨中生活算小康。 她说:“你们辛苦了。” 对方也客气了几句,祝缨又问这中年男子怎么称呼,男子的名字是“狼”的意思。 狼兄带来了头人的话,头人说“各人管好各家事”,狼兄对祝缨转述:“头人说,他会管好寨子的。” 祝缨心道:那就是不肯移送了,也罢,反正我已经把话送到了。 她说:“那便好。”又让人拿出些钱帛来给这父子俩以示感谢。 父子俩只肯取一点布,老者道:“因为他跑了路,取一双鞋就好。” 祝缨就给了他两匹布:“犯人没抓到,说不定还要你再跑一趟。”再让顾同和祝炼送他们出去。 顾同送完人,同祝炼一道回来,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祝缨道:“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打人,一巴掌打过去就能听到个响脆的,要有耐心。” 祝炼道:“那……我去写字。” 顾同见祝缨要写奏本的样子,忙上前给铺纸,问道:“老师要向朝廷奏本说利基族的事儿么?难道也是先开榷场?听起来那边儿不是很热衷啊,现在是不是早了些?” “不是他们。”祝缨说。 她要写的是请求国子监给多留几个名额,之前南府学子的反应提醒了她,如果仅从现有的名额里挤出分配给各府县的固定名额,那是不行的,必有人反对。所以她现在想的是,国子监扩招一下!现有的名额不大动。 人口稠密的州,下面是直接管县的,全国拢共算起来九百个左右的县,不到一百个府、州。如果每个县都要两个名额,那人数是太多了!如果以府、州为单位,每府来两个,估摸着也就多上二百人左右。这个数目朝廷应该能够接受了。 理由她都想好了,要使偏远地方能沐王化。再举一下福禄县的例子,在那之前连课本都有讹错,还谈什么“教化”?对朝廷能有什么感情? 她还要继续给王云鹤写信,重申观点,“只有参与了,才能有感情”,一直跟朝廷没有直接一点的互动,就是交税,一个弄不好又倒欠朝廷钱粮,鬼才喜欢这个朝廷。 她又分别写信给郑熹等人,也是通个气。郑熹现在是礼部尚书了,他大舅子还是国子监,这不正好落这两人手里?不趁现在提,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又给陈峦等人写信,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再安排赵苏,让他提前知道,万一有人问起,他也好准备个说辞。 这封奏本祝缨字斟句酌,改了三稿,足写了小半月才写妥当。 写完了,她又不急着发往京城——麦收开始了! 祝缨对这次麦收十分的重视,南府宿麦以面积论已播种了全府粮食面积的四分之三,其中福禄、思城县几乎全部,南平、河东的一半多一点,都已种完。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这一次,祝缨将其他的事情都放下,专心协调各处麦收。无论是收获、晾晒、储藏等事,只要有问题,随时都可以向府衙反馈。 等到收获完毕,各县报上来亩产,与祝缨估计的所差不大!祝缨先具本奏明了收获的情况,南府今年秋天就能全部种上了,她盯到明年收获的时候如果没问题,那就差不多稳了。 奏本入京,冼敬大喜!四分之三,那跟全部种上也没什么区别了!天地良心,他等了多少年了?再不成,他都要调出户部,给别人做嫁衣了! 王云鹤与施鲲也很高兴,他们俩甚至跳了起来。施鲲哈哈大笑:“当年派出这许多人出京,终于有了成效了!” 新入政事堂的钟宜见状,捋须而笑,心道:不想当年那个贫儿竟成栋梁了。 那一边,郑熹、冷侯都很高兴,郑熹是因为祝缨不避艰险做出了成绩,冷侯是因为他儿子冷云也上表了,南府种成了,再算上其余两府,约等于冷云成功了一半儿。董先生到底老成,给冷云盯着,发现再往南一点的地方,就不太适合种麦子,申请种双季稻,目前也在试着。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了,冷侯因此更加开心! 皇帝也难得高兴:“不错!还算顺利!”下旨奖赏祝缨,赐了锦衣、腰带等物。 这边奖赏还在路上,那边祝缨的信、新的奏本紧接着就送到了京城。她要为天下各偏远州府再抢俩名额。 想当然耳,朝上肯定会争吵一番的,这事儿不扯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明年能通过都算快的。 她奏本递上,又将此事放下,对顾同道:“走!咱们打猎去!” 顾同原本以为是到城郊打打兔子野鸡什么的,没想到祝缨还带了帐篷之类,越走越偏,眼看到了山边。 顾同大吃一惊:“老师,这是要到哪里打猎?” 祝缨笑道:“进山。”:,,.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第221章 狩猎 “什么?!!!”梅校尉跳了起来,身前桌子上的碗碟跳得老高,落到桌子上沿着底沿儿打了几个圈儿才渐渐定在了桌子上。 军营禁酒,时刻操练又实在无聊,梅校尉闲来无事就弄点儿肥鸡肘子在房里吃着打发时光。手下的报告却让他没心情吃东西了——南府知府,他往山里跑了! 这还了得?!!! 梅校尉问道:“他什么几时出城的?现在到哪儿了?” 小兵怯怯地:“昨、昨、昨天的时候就到、到、到山脚下了。” 梅校尉大怒:“你们都是废物吗?!昨天的事儿现在才来报?” 小兵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怎么就轮到了他来禀报呢?他小声说:“您前天不是才说……撤回来,不用盯了……吗?” 话音才落,梅校尉一个蒲扇巴掌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打完了,梅校尉也想起来了!撤回盯梢的命令确实是他亲口下的,因为自从去年祝缨到了兵营来看了他一回、两人聊了一会儿天之后,祝缨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既没有带人去山下挑衅,也没有把南府境内的“獠人”统统抓起来。 到了过年之后,祝缨更是一门心思全扑到了南府的治理上,什么学校啦、治安啦、宿麦啦……等等。梅校尉有家安置在南府城内,家里也能明显感觉到知府在府城花心思了,全家连烧火丫头和洗衣服的老妈子都说,这个知府是个干实事儿的人,怎么能想得那么周到呢?有些事儿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的,知府都给干到了。 梅校尉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知府他这么地忙,又很务实,那是真的在干实事,不会惹事生非的。就算想,也没那个功夫。就在前两天,宿麦也收了,梅校尉自己兵营的自留田也收获颇丰之后,他就下令——那个盯知府的哨,撤了吧。再盯下去,这兵都要跑去给知府当跟班儿了。 好么!这才撤回来几天啊?这个破知府就跟身后长眼睛似的,居然带人找死去了! 梅校尉大怒:“他娘的小白脸!我就知道!小白脸都不是好东西,从来不长好心眼儿!他带了多少人?粮道呢?!”他要切了这小白脸儿的粮道,让小白脸赶紧回来!好好的当个知府,把南府管好了多好啊!你的长处是治理,不是惹事! 梅校尉思忖着一些以前的传说,据说,那位前前前前知府,他刚到的时候也有点“励精图治”的模样,然后就开始犯浑! 梅校尉不是不想立军功,其时不少部队的作用,或者说功劳,之一,就是进山猎取些人口下来。充实国家人口,这是功劳。这不是这边儿的“獠人”不太好啃么?那还弄个什么劲儿?再说了,周围援兵如果没有默契,光凭他自己,主要是不一定能打好。 如果因为祝缨的冲动,将梅校尉也给填进去,那他就要完了。 梅校尉破口大骂:“他不怕死,我还怕呢!”是的,如果是文官擅开边衅,不一定会死。但是如果是一个武将掺和进去,他还败了,军法不一定会让他活下来。 梅校尉一边骂一边找铠甲,又点兵:“都他娘的别偷懒了!跟我走!这小白脸还不能出事儿!”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保护一个冒失的知府,起手得来个三百人吧?以梅校尉对最近的利基族的认知,三百,不能再少了。如果祝缨已经深入了山中了,三百人是绝不够的,那得八百到一千才能深入山中。 这样一来后勤辎重就得跟得上了!才说多收一季麦子,盈余多了,就又要花在搜寻小白脸儿上了!梅校尉咬牙切齿。 看到梅校尉一脸狰狞,小兵也不敢怠慢,整个营盘都动了起来。梅校尉骑在高头大马上,不断催促着:“快!快!” 他先点了三百人,又让营中另五百人整装,三百人能完成,一切都好,如果三百人搞不定,营里接到信儿就开拔。这样可以节省物资。 好在麦子已经收割了,稻子还没种下去,他们也不怕踩伤庄稼,一口气赶到了那个南府与“獠人”交界的地方。 远远的,就见一个骑马来问:“来的是谁?!” 梅校尉一马当先:“我瞧你面熟,你是谁?!!!” “哎哟,原来是梅校尉!您也来围猎吗?!小人是知府大人身边的丁贵呀!”丁贵笑吟吟地说。 “围围围围……围猎?!!!” 丁贵道:“是啊!”转头对那边喊,“没事儿,是梅校尉也来带人出来围猎!” 梅校尉虚惊一场,道:“大人怎么跑这儿来围猎了?”府城周围不够这个兔崽子跑的吗?! 丁贵道:“大人乐意,那就来了呗。辛苦了这些年,难得见着他老人家兴致这么高的!他要是见到您,一准儿高兴!昨天他就猎着了好几只兔子呢。” 又一匹马跑来了,却是项乐也纵马赶了过来,先给梅校尉抱拳,道:“见过校尉,校尉,大人有请。” 梅校尉悻悻地拢一拢马辔头,道:“那去看看吧。” —————————— 祝缨正在收拾烧兔子,兔子肉柴,得加重料,好在她现在有足够的钱可以不吝惜调味料了。先用盐腌,再抹上其他的香料,上火烤,顶好再抹一点油,边烤边翻。 祝大在一边看着,兔子总烤不好,他看一眼,喝一口酒,兔子还没烤好,他都快醉了。 这个小白脸还携眷春游来了! 因为天气正好,祝缨也没打算跟利基族开战,就带上了父母来领略一下。祝大只是“会”骑马而已,但对围猎的兴趣很大,他又不会射箭,半天下来一无所获,猎户们将兔子围赶到他的面前他都能射偏了,好悬没射到人。 祝大被张仙姑拖回去骂了好一阵儿,张仙姑以为给了丈夫面子,没有当众骂他。可这围猎扎营,大家住帐篷,帐篷的隔音足以让小小的营地都听得到张仙姑的怒吼。 今天,祝缨接着打兔子、打野鸡,祝大就去钓鱼,半晌,钓上来几条三、四寸的小鱼,又有一两寸的小鱼苗。回来就嫌弃:“老三他们打猎吆喝的声音太大了,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张仙姑之前骂过他了,打一巴掌揉三揉,说:“嗯,她是玩儿野了。” 祝缨此来并不是为了围猎,半天没见惊动什么人,让猎户们继续,自己提着几只兔子来做午饭。 梅校尉过来,她也不算意外,笑吟吟地:“校尉也来了?正好,兔子快烤好了!我这儿还有好酒,你在营里一定不能常喝酒吧?” 梅校尉心里又骂一句小白脸,带着爽朗的笑上前:“大人收获颇丰啊!” 祝缨道:“哪里哪里,有这么多的帮手呢。校尉也是来打猎的吗?” 梅校尉又骂一句死纨绔,道:“是啊,顺便巡一巡边,可不要出事呀。” “校尉带这许多人来安排好扎营了么?这一片都不错。哎,扎好了营,过来尝尝啊。” 梅校尉吩咐随从去扎营,三百人扎了老大一个营盘。他们也看了一眼祝缨的人,以他们的眼光估计,祝缨这一出来足有五、六十人,不算太多,也不是个能干大事的阵仗。梅校尉放心了,过来与祝缨闲话。 兔子也烤好了,祝缨提着把切肉的小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该着校尉吃肉。来,尝尝。” 她动手,将两只兔子上的大块肉剔下来,横刀切成小片,切断兔肉的肌纹,装一盘子配上蘸料给祝大和张仙姑。自己等人则是简单将整兔揪下脑袋,撕下腿,掰开腔子,手拿着吃。她不饮酒,喝茶解腻,边吃边说:“自己动手的,就是有趣儿。” 梅校尉用力咬了一口:“咦?”味儿居然不错?他又看了一眼祝缨,确认是她亲手炮制的。祝缨与他说着闲话,什么烤肉上涂点果汁、蜂蜜更好之类。梅校尉见他绝口不提“獠人”,便自己提了:“大人兴致正好,我本不该扫兴的,不过这儿可不太平呐!您要围猎,不如在府城周边,或者往阿苏县那边儿,您跟那儿不是更好么?” 祝缨道:“嗯,过两天我就移过去,正好小妹也该回来接着上学啦。遇着了我就带她一块儿回去。”一旁祝炼的耳朵动了一下,嘴里唾液一瞬多了起来口中发酸,手里的兔肉突然不香了。 梅校尉没套着话,又不能指责人家知府在自己的辖区里打猎。停留一晚借口还要继续“巡边”拔营离开,既然已经出来了,也就意思意思胡乱沿边绕了一圈,然后回了驻地。临行前他也不忘又留了几个斥侯,直觉告诉他,还是盯紧这个小白脸比较好。哪怕不是为了监视他作夭,能时刻关注到他的去向也可免去今天这样的误会。 祝缨自打当了南府知府就一直留意着梅校尉,梅校尉的行动规律她是知道的。梅校尉虽然也巡边,但通常不会带这么大队,都是轮番派出些小队。梅校尉近一年来,最多的一次自己出行,人数也就在百人上下。三百人,再有刚打照面时的表情对照,看她像是看个惹祸的头子。 目送走了梅校尉,祝缨摇摇头,说:“咱们歇两天,再换个地方。” 祝大道:“为啥哩?这儿挺好的,叫我想起咱们老家来了。” 张仙姑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在这儿住吧,咱们走。” “我又没说不走,这才扎好营哩。” 祝缨道:“出来就是走走玩玩的。”她在这儿住三天了,没钓着人过来打探,得换个地方接着钓。她带来的人不算多,但是五十七个人的队伍也不算太小,再有附近的村民围观等等,天天都很热闹。 没人来接触。 她就想在“边境”上多游荡一阵儿。六、七十号人的队伍,也不怕小股的山匪偷袭。几天的围猎她摸索出了一点带队狩猎的心得,怪有趣的。 张仙姑见她高兴,捣了祝大一肘子,祝大揉着肋骨没骂娘,张仙姑对他使眼色,两人到一旁小声嘀咕。张仙姑道:“你就当让她高兴高兴,孩子操心了这么些年,少见这么开心的时候。” 祝大沉默了一下:“唉,也行!横竖天儿不错。” 于是拔营,往前挪了三十里,又扎营。 期间,府城也不断传些公文过来。祝缨临行前将府衙的事务交章炯暂代,又让李司法继续清理街面。此外,唐师傅那里的事儿是由小吴留在府城里不时查看的。小吴派人送了张清单来——唐师傅又支领了十贯钱! 小吴夹了写抱怨的小纸条,他写小纸条比写公文还溜。不外是告状,唐师傅花钱太快了!祝缨的公廨田早在去年就试种了点秋甘蔗,自己是有收获的,此外又买了不少甘蔗。唐师傅就跟不花钱似的,一天能用掉上百斤甘蔗。还有炭,熬糖是要用炭火的。唐师傅还买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石灰啦、木炭啦,等等。 他拿您的钱开杂货铺子了!小吴如是写道。 买就买了,买完了往好好的柘浆里面加! 您没让他造毒药吧?!小吴又写道。 祝缨看了直乐,这些她都知道,她在府城的时候即便是收宿麦期间也没忘了唐师傅。每天必去看一回,记录一些唐师傅的实验,自己离开了,就安排小吴去记录。这些都是有用的信息。唐师傅现在主要研究的是如何做出糖霜,以及大块的透明的糖。 “褪色”祝缨在本子上着重记下了这两个字,将字体写得大大的。 然后给小吴批复:给他。 最后提笔再安排一件事——开放山林池泽一段时间以作补偿。并且让小吴“一定要执行”。写完这一条,她特意让顾同看。 顾同道:“老师还是这么怜惜百姓,不过我看他们生活尚可呀。宿麦也有得种,且宿麦这两年也不收税。比起当年福禄县可好多啦,不用您再补贴了。” 祝缨在福禄县的时候,将县衙手中的一些地方定时、定人开放,以补贫苦百姓之木柴等的不足。可以允许他们冬天进山每人砍若干的木柴来用,也可以定量捕猎。一年就开一到两次。那是因为福禄县穷啊!南平县这儿,没那么穷。 祝缨道:“人家还指望打点儿野鸡兔子弄点肉吃,又或者卖了补贴家用呢,咱们来这一祸祸,咱们打猎高兴了,他们原本的生活怎么办?本来能换点盐的,现在就只能白水煮菜。人都是要过日子的。你号称是心系天下想要造福于民的,那就把这个给我牢牢记住。你要是不知道最穷的人怎么过日子,就不算能够做好官。你要是只想升官职官位,我对你就另有安排了。” 顾同肃立,双手捧过了给小吴的指令,认真读了一遍,道:“是。” “发回去吧。” “是。” 这天夜里,胡师姐突然醒了过来,她与项安、花姐住在一顶帐篷里,靠着祝缨的帐篷。这是一种直觉,属于常年跟着商队押队当护卫而养成的习惯,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不对劲儿。 她悄悄地掀开被子起身,撩开门幕的时候,项安被声音惊醒:“师姐?” “嘘——” 项安点点头,也飞快拢好衣服、系好腰带,提了刀。二人才出帐篷,狗叫了! 营地里许多人都醒了,有猎户喝斥猎犬的,也有猎户提起了钢叉的。此时才到子时,是祝缨刚刚吹灯要睡觉的时候。她从帐中坐起,穿好了衣服提起了刀,她没有点灯,悄悄地走到大帐外面。他们一家三口住一个大帐,老两口也醒了,祝缨道:“别动。我去看看。” 营地里的火把多了起来,影影绰绰地,照着几个模糊的影子往山那边的跑去,一拐,不见了。 营地里众人议论纷纷,祝缨道:“没事儿,都不用担心,该轮班的轮班。” 自从外出她就又开始研究安排如何扎营。以前没干过这个事,也不知道军中是怎么弄的,不过很多事情自己一上手就能察觉到了。比如安全问题,比如位置,比如生活方便等等。 她现在选的地方是一处比较安全方便的空地,主要危险可能是来自于西面的山区,就选一处只有一条通向西方的路的近水平地,这样只要警戒一个方向就好。不能离河太近,春天了,河水可能会暴涨,也不能太远,那样取水不方便。 照今晚的情况来看,这个安排还是比较奏效的。她又让给狗子喂点生骨肉,重新回帐篷睡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她爬起来神清气爽,营地里大部分人却哈欠连天——他们都没太睡好。张仙姑道:“出来有些日子了,咱们该回去了吧?巧儿她们几个在家里,我不太放心。” 祝缨道:“行,那叫阿同陪你们先回去。” 张仙姑脸上变色,道:“我说的是你!” 祝缨笑笑:“我再在这儿过两天。” 张仙姑道:“不行,你得跟我回去。”祝大也咳嗽一声:“就是!咱现在又不是那值不钱的人!” 祝缨笑笑:“我再耍会儿。” 她翻身上马,到了南方很少有机会在宽阔的地方策马奔腾,即便是官道,跑不几十里就是各种上下坡又或者是弯路。这一片勉强算平一点,马也快活了几分。 项乐等人忙也上马跟着,胡师姐亦是紧随其后,她不太担心祝缨。几天前,胡师姐亲眼见证了祝缨是如何从一个狩猎的生手,变成现在这样“能看”了的。 祝缨以前从没参与过围猎,她马骑得还不错,箭法也还行,这两样用到打猎上比较生疏。扎好了营,就先放了两箭,换来了猎户熟手懒洋洋的笑。猎户们起初又当是个“贵人”无聊时的消遣,他们也不在意,知府是个好官,想玩,大家就陪着玩。都准备给她驱赶猎物了。 岂料祝缨射完半袋箭,策马猎取的手艺就慢慢熟了。 然后是与猎户探讨,又习了“围猎”之法,有时候是“围猎”,有时候是自己追踪猎物,日日不空手。 胡师姐跟着,只怕出现突发的状况,并不担心祝缨打不着猎物。 果然,祝缨放出连珠的两箭,都插在了一只老大的兔子身上。项乐驱马去拣,祝缨突然道:“小心。”然后张开了弓,她对着的地方,有几骑从山上冲了出来。骑士后面,又拖拖拉拉跟着几十号途步的人。 项乐兔子也不捡了,拨马回来,斜在祝缨的前方警戒。祝缨眯着眼,看着对方由远及近,那是一个穿黑色对襟短坎肩的人。再近一点,就能看到坎肩边上镶着的窄窄的绣花边。 来人冲了下来,看到祝缨一怔:“是你?!” 祝缨看看对方,顿了一下:“哦,是你。” 啧!见过的,当年她还没给苏鸣鸾当义父,到山寨里“做客”遇着利基家的偷袭砍了苏鸣鸾族叔的头。当时头就别在这个人的腰间,然后人头就被祝缨给扣下来了。 这可真是太巧了啊! —————————— 十来匹马动静不小,营地也骚动了起来。张仙姑和祝大心里嘀咕着早该回去了,这个时候却都没出声,都安静地跟花姐聚一处,时刻准备听闺女的招呼。 丁贵等人也纷纷开始收拾,猎户们都牵好了狗,拿着钢叉准备着。“边境”上的小型摩擦一直都有一些,一般也不轻易死人,群殴比较常见,见血受伤也比较多。今天特殊,有知府,他们准备好了打一场厉害的。 对峙的双方沉默了一阵儿,山上冲下来的人本来是要喝问的。问什么人,跑来干什么,别搁这儿乱跑。他是得到了消息,山下有土财主打猎,这个常见,总有不知死活求刺激的。后来是听说山下有大股的兵马调动,他警惕了起来。 接着,又传消息说兵马走了,但是营盘看得严。他就决定亲自来看。 到了一看是熟人。 祝缨虽记得这个人,却并无别的想法,这人记祝缨就记得非常的深。他当年都得手了,是极漂亮的一次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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