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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里。 ———————— 祝缨回家先换下了官服,换了一身月白的锦袍,披上了斗篷,抱着猫,坐在车里,说:“走。” 四夷馆对各邦使节在京城的行动都有监视,祝缨与京兆府又是老交情了。盯梢的事儿除了鸿胪、禁军,她又向郑熹那里讨了人情,整个京兆府都帮她盯着。路上找了个差役一问,差役见她就笑:“祝大人?您问那个番子?今天换了身儿衣服,往那边坊里去了。” 昆达赤的长相异与中原人氏,盯梢起来并不难。祝缨很快就找到了他,他正在一间铺子卖茶叶的铺子里,通译手忙脚乱地翻译,掌柜的一直摇头。昆达赤穿着皮袍,却不像周围人那样裹得严严实实,他领口微松,好像不怕冷似的。 祝缨跨了进去,只听掌柜的说:“你们说的那个茶砖,如何与我这里上等的团茶相比?” 祝缨进门遮挡了一片光线,掌柜的下意识抬眼看到了祝缨。京城的生意人,一见衣服就知来历,祝缨这身衣服还是郑侯家给凑的。掌柜的腰微躬:“这位官人,来品茶么?” 祝缨对他点了点头,又对昆达赤道:“王子叫我好找。” 掌柜的吓了一跳,斜看了昆达赤一眼,心道:这也是王子?蛮不讲理的样子还真像个“贵人”。 昆达赤道:“你找我有事吗?” 祝缨点了点头:“当然。王子一直催问的事情有眉目了,你若是在馆里,现在就能知道了,”说着,顺手挑了几饼茶,“包起来,送到四夷馆,鸿胪寺结账。”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小黄道:“这位是祝少卿,谁个还赖你的钱不成?” 掌柜了小心地问了一句:“是当年的小祝大人吗?” 祝缨笑道:“现在也还不大。” 掌柜的忙作长揖,祝缨道:“咱们就甭在这儿客气啦,现在可信我了?” “是是是,呃,不敢不敢。” 祝缨道:“送到四夷馆。” “是。” 祝缨对上昆达赤好奇又带着点评估的目光,道:“茶饼与茶砖有些不同,我各挑了一样,王子回去尝一尝就知道了。请。” 两人出了茶叶铺子,昆达赤也不骑马,祝缨也就不坐车,两人慢慢往四夷馆走着。路上的行人脸上带点高兴劲儿,祝缨道:“王子看到他们的表情了吗?” 昆达赤心道:难道要夸耀什么□□京城的富足? 祝缨下一句却是说道:“不是要说夸耀京师,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件好事——陛下颁诏,册立太子了。” 通译将话一转,昆达赤先是因心事被戳中一惊,又听有了太子更是一奇。问道:“这么快就有太子了?” 祝缨道:“王子的礼物能够留下了。” 昆达赤道:“那我可以少带一些东西回去了。” 祝缨道:“京城这么大,王子连日游览,回去的行李怎么会少?” 昆达赤撇一撇嘴,他的眼角微微往身侧、身后一瞟,还没开口,祝缨又说:“陛下颁布赐之外,王子只管采买,有人为王子搬运。王子是贵客,我们是要招待好的。既要招待,怎么能不知道客人的行踪呢?” 昆达赤是想讥讽两句祝缨派人跟踪他的,还没开口又被祝缨说中了心中所想。嘴还没张,话就让祝缨全给说了。 昆达赤道:“你们想得真是多啊。” 祝缨道:“多一想想,比怠慢了客人好。王子,咱们回去品品茶?这茶,贵有贵的好处,便宜有便宜的优点。王子当时看中的那一饼,味清,价高,选择是嫩芽,与茶砖不同,茶砖用大叶……” 昆达赤塞了两耳朵茶叶,道:“你知道得真不少。” 祝缨微笑道:“我不懂茶。略知道一些,不多,一般喝不出味儿来。以前在南方住过,那儿产茶,哦,前年贵邦的使者还拿了银碗换了些茶砖……” 昆达赤身后一个老者忽然“啊”了一声,对昆达赤说:“他是同那个女孩子一起的。” 祝缨看了他一眼,对他点了点头。他以为祝缨听不懂,也胡乱点一点头。 昆达赤道:“那就回去喝茶吧!” 他加快脚步,发现祝缨仍然不紧不慢地跟着,并没有被他甩下。他有点好奇,放慢了一点脚步,祝缨也没有越到他的面前去,好像不知道他不停变幻步速似的。 回到四夷馆,宾主在昆达赤的住处坐下,祝缨除去斗篷,昆达赤才发现她还抱着只猫。仆役们将茶拿了上来,开始煮茶。 祝缨道:“尝尝。” 昆达赤道:“没什么味儿,要兑上奶来煮才好。” “乳酪是有的。”祝缨说。四夷馆会根据各邦习惯的饮食来调整配给,昆达赤这儿用奶茶她是知道的。 昆达赤喝奶茶就不是只有奶茶,还上了大盘的肉食之类佐餐。他不喜欢菜蔬,但是对果品很有兴趣,吃水果喜欢就着糖,奶茶里又要放盐。 祝缨也像昆达赤一样拿小刀切了肉来吃,又切了一小块肉喂猫。狸花猫看了一眼她切的小块肉,嗅嗅鼻子,将脑袋靠在大银盘子的一边,不动了。 祝缨将它盯着的那一块肉切了一点给它,这猫嘴比她刁,选了最好的一块地方。 昆达赤见她面无异色,一起喝了一碗奶茶。祝缨也明白了为什么昆达赤喜欢喝重味的茶,又嫌弃味清的茶饼贵而不惠。 刚才的老者是副使,对昆达赤说了更详细的内容,两人咬着耳朵。昆达赤听完,大大方方地问祝缨:“你不是官员么?为什么之前几个有茶的小孩子说你是他们长辈?” 祝缨道:“我日常就喝她们家的茶。” 昆达赤问道:“他们是你的孩子吗?他们的茶,不用你们朝廷的同意就可以卖,对吧?” 祝缨道:“王子都打听过了,还要问我吗?” 昆达赤道:“可惜离我们远。” 祝缨道:“我也听说,中间隔着山。不过好像有路通。” 昆达赤的眼睛眨了眨,道:“我是为了增加榷场数量来的。我们想要更多的茶,也会拿皮毛、马匹来换。但是遇到了要立太子,好像会耽误我的事?” “不会误事的。” 昆达赤又问:“你们会答应吗?” 祝缨道:“这个事我做不了主,但我会为王子转达的。” 昆达赤道:“好吧,我们的马都是良种。我会送给新太子两匹,他还有几个兄弟?我也给他们一人一匹” “七个。” 昆达赤道:“拿上来。”四个仆人各托一个大盒子上来,昆达赤道:“这是送给你的,这几天多谢了。” 祝缨婉拒了:“是我职责所在,王子此来行李不多,礼物就不必给我了。我可以为王子转交给永平公主。” 昆达赤道:“是那个人的妻子吗?” 祝缨点了点头,昆达赤若有所思,对仆从摆摆手,仆从退下了。 昆达赤再次明确了希望将配额能够增加一半。祝缨见他最在意的就是此事,便说:“王子是担心办不成事回去受到不该有的责怪吗?王子还有兄弟吧?看王子的样子,他们想必也是一时豪杰。” 几句话前言不搭后语,昆达赤心头一震。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玩的。他做使者,也有自己想来看一看的原因,也有被兄长坑了的原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国之主的家里更是如此。他算能干的,当然也为自己的兄长所忌惮,于是坑了他过来朝贺兼谈榷场的事情。 朝廷与西番两家亦敌亦友,突然要增加配额本来就不太容易谈得下来。既要谈下来,又不能丢脸地求人,还不能吃亏,少赚就是亏,这个要求本身就很为难人。昆达赤在西番不是管这个的,相反,他一直以勇武示人。派他过来就是不安好心。 昆达赤私下没少骂他哥,但亲爹点头了,还来还是得来。 本以为在四夷馆里,周围都是生人,他们说西番语也没人知道,只要通译不在就可以大声密谋。他们不知道的是,四夷馆都攥在祝缨的手里了,祝缨已经安排了一个通译装成普通的仆役,将他们的密谋听了去。 虽然不是时时紧随,架不住对方没有防备,还是听到了几句关键的词句,不妨碍祝缨由此推测出全貌。 如今祝缨点破了,昆达赤又想她几次提前出声说破自己的心事,一时有些忌惮她。昆达赤眼睛紧盯着狸花猫,左打量、右打量,这一人一猫神神叨叨的!难道他是个祭司? 祝缨又说:“我国皇子也是各有所长,都是很好的人。太子是陛下存世的儿子里最年长的,所以做了太子,这是朝廷的规矩。先立正室的儿子,再从儿子里选最年长的。谁如果不合这两条,想要朝廷册封,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昆达赤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狸花猫喵了两声,祝缨又切了一块它选中的肉给它,自己将奶茶一饮而尽:“胡人明天就到,他们的馆舍安排在那头,想要亲近可以让掌固为王子引路。明天我还会过来的。”:,,.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300. 渐进 说话模糊,却要听的人觉得句句都…… 祝缨在四夷馆吃的午饭,昆达赤心里有事没吃下去多少,她连人带猫吃得不错。吃过饭后她也没有回鸿胪寺,反而留在了四夷馆里。 典客令还在皇城里,现在整个四夷馆里就只有典客丞的官职比较大,由他陪同祝缨在四夷馆里巡视。典客丞心情有些复杂,一则祝缨不是个苛刻的人,指出不足之后通常会给出个解决的办法,她会教你。二则祝缨是个很能干的人,一般人干的活计在她的眼里都有瑕疵。将第二条配合着第一条去看,让人既敬且畏。连私设小金库这种事,祝缨干起来都比他们高效。 典客丞每天都思绪起伏忽上忽下。 祝缨看一眼他的样子,道:“走吧,咱们看看胡使的住处。” 典客丞道:“是。” 祝缨一边看,一边询问一些事项:“通译安排了吗?厨子呢?是会做胡人饮食的厨子吗?知会禁军了吗?” 能与西番一较高下的就是胡使了,其他小国的使节即使起争执,打架的规模也不会太大。 典客丞一一回答,报了胡人的餐饮标准,每餐每人多少肉食之类,又,胡人来了多少,等等。祝缨道:“固然重视胡使,旁的使节也不能冷落了。罢了,过一时我再同他们聊一聊吧。” “是。” 祝缨又将各掌客、吏目等召集过来,重新划分一下职责。再请张校尉过来。 等人聚齐了,祝缨先请张校尉坐,张校尉不敢托大:“下官甲胄在身,还是先站着吧。” 祝缨命典客丞取了纸笔来:“我说,你记。这几个人,单管西番的事务……” 鸿胪寺也与别处一样,官吏人数并不满员。先前使者少的时候,几个人负责一个使团,如今使者多了,就要重新分工。像西番这样的大邦,有专人负责,一些小邦就一个人负责两三个,乃至更多。这样就将四夷馆的人分成了若干的小组。 每组以一个掌客打头,每个掌客下管若干吏目、通译、杂役包括厨子等:“都只管自己的事,不用过问其他人。” 她念几个人的名字,典客丞就写下这几个人。不必特别指定谁是头儿,这些人里,只有掌客是官身,必然是他打头。写完一张纸,祝缨道:“另起一张,这几个人管胡人……” 写好一张,就由一个掌客拿着,几个人凑一团,这就是一个组了。 等都分派好了,祝缨道:“互相认一认人,直到使节离开,这一份事都由这一份人来做。” 除了写在单子上的,尚留有数人没有差使,祝缨对典客丞道:“这些人留给你居中协调。” 典客丞道:“是。” 张校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祝缨指着下面的人对他说:“校尉看一看,除开馆舍守卫,给他们每组配一伍的士卒待命以备不测。你那里还要向阮大将军要人吗?” 张校尉收起看戏的心,心里估算了一下,他的算学不太好,就学着祝缨刚才理事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说:“几个大番要是打起来,盯着的人就得多了。一伍恐怕不够,我也要有居中协调的人哩。” 说跟没说一样,祝缨问道:“那再加一百?” 张校尉道:“那差不多了。” 祝缨道:“如此,明天一早还请校尉早些到宫门外面,我与校尉同去见阮大将军,将人领了回来,才好安排。” 张校尉道:“我也去?” 祝缨道:“我也不知道禁军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万一有与你脾气不合的,未免别扭。” 张校尉闻言大喜,道:“那敢情好!不过……”他凑过去低声说,“我不好同大将军讲,那个,就一百人,没我现在带的多,是不是……” 祝缨道:“禁军中你的后辈里,可有看好的人?” “有个小校。” 祝缨道:“我知道了,那今天还是要劳烦校尉了,明早咱们再碰面。” 张校尉道:“好!” 祝缨道:“散了吧,今天先各自接手自己那一分事,明天与禁军认一认,协同办差。” 下面齐声称是。 祝缨单独留下典客丞,说:“接下来人多事杂,又有东宫的事情,我或不能时刻得闲。有急事,你自寻我去,小黄你也是认识的,我家在哪里你也是知道的。若寻不到我,事态又急,说不得,找骆大人去。沈光华一向不管这一摊子事,若因不懂下错了令反而不美,找他之前你要想好要他做什么,不能光有一句请示。” 典客丞忙答应下了。 祝缨看看日已偏西,带人离开了四夷馆,径往永平公主府去。 —————— 永平公主府与之前来的时候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依旧热闹,辉煌却减了几分。这位公主的府邸少不了来撞木钟的人,讨情与讨情还不太一样。前几天还是朱紫盈门,又有诸王家来,今天门上只有几个青绿杂了两个红。 骆晟与她熟,不时带她到府里来,永平公主也不讨厌她。公主府上的人因而与祝缨也熟了,府里见着她就请她进门,门上的管事笑道:“史家令现在已经回家去了。大人来,怎么也带礼了?岂不见外?” 祝缨指了指那几个大盒子说:“哎,你要看到了它们,那就是见外了。咱们只管说话,不管它,才是不见外。” 管事也笑了。 来得次数多了,便没有太多层的通报,只由管事带到里面,再由一个宅内的宦官往里通报,很快,祝缨就被骆晟的心腹仆人请了进去。 骆晟才回家,衣服还没换,祝缨也不是被领到他的书房,而是在去一所小厅。在那里,与他们夫妇二人见了面。 骆晟一见祝缨就很高兴地招手:“子璋,来,坐。” 永平公主见祝缨还要行礼,说:“弄那个麻烦的事做什么?” 祝缨对公主叉手为礼,一带而过,才到骆晟的下手坐下了。先对骆晟说:“才从四夷馆回来,西番的昆达赤王子今天又出去逛了,我去寻他的时候他正在外面茶叶铺子里转悠。” 骆晟道:“他们离不开茶。” 祝缨点点头:“我就买了几饼请他都尝尝,又同他吃了午饭。他有些许薄礼奉与公主,我都给带过来了。” 永平公主惊讶地说:“给我的?” 祝缨委婉地道:“官员私下收受番邦财物不妥。殿下倒没有这么多的忌讳,我就把东西给带过来了。” 说着,命人把礼物拿了上来。昆达赤送给祝缨的礼物还算不错,在祝缨婉拒并且说要给永平公主的礼物的时候,他就知机拿几样更贵重的替换了其中一部分。因此祝缨带过来的礼物在永平公主眼里都不显寒碜,各色工艺精美得与常人印象中的“蛮夷”完全不衬的金银器,宝石,织罽。祝缨做官,上司总能过得更肥衬一点。 永平公主道:“他倒有心,可惜我也管不了什么朝政大事。你们做事,我倒白得这些。” 祝缨道:“殿下岂会缺了这个?不过看个新鲜。对了,他还有些礼物要额外送给太子并几位殿下,是马匹。大人,明天还须奏与陛下。” 祝缨不能每天见到皇帝,所以必须骆晟来说这件事。 骆晟与永平公主对望一眼,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祝缨道:“说是国礼之外的。不在乎他怎么说,是您要对陛下怎么说。” 夫妇二人都认真了起来,永平公主道:“还要请教少卿。”她很客气,因为之前她担心父亲要去见皇帝的时候,祝缨给她支过招。 彼时,担心父亲是真,担忧己身也是真。永平公主看得出皇帝不太想提立储的事,但她既要为子女日后考虑,就不能不有所表示。 她身在局中,看不出来哪个兄弟的赢面大,与先太子一比,这些都不怎么样,因此犹豫不决,这个也好、那个也行的。更兼各人都明里暗里的许诺,也有人游说“岂不闻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某王虽如此,若得殿下助力,必不能忘了殿下”之类。 永平公主与骆晟毕竟是夫妻,骆晟相信祝缨之为人处事,提议问一问祝缨。永平公主别的不知,虽然安仁公主说过祝缨几句不好,但是自从祝缨到了鸿胪寺,骆晟肉眼可见的轻松了。永平公主就决定试探地问一问,以骆晟的名义请祝缨过来商议使节的事情。 永平公主在自己家里、与丈夫在一起说话,刚好来了客人,三个人就聊上了。当时皇帝正被大臣们车轮战,永平公主借骆晟说“番外朝见”的事,引到探望父亲上。又故意说去了就不免要提到新太子的事,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问祝缨:“外面说他们哪个好?少卿看呢?怎么样说,才能叫阿爹别再气上加气?” 公主不知道,神棍的看家本领就是“说话模糊,却要听的人觉得句句都准”以及“其实没干什么,看起来像出了大力”。 祝缨教了她那些话:“殿下何必提哪一位兄弟好?陛下的儿子们都是极好的,哪位殿下都不简单。”最后索性点明了:“您是担心陛下,陛下也只是想见您。父女之间天性亲近,哪怕一言不发,您进去,陪陛下坐一阵儿,再出来。陛下心情好了,就是您的功劳。” 永平公主也不笨,见了皇帝,出来,硬扛皇帝的事儿有大臣们,她还是个体贴的女儿,毫发无伤。皇帝又从宫中赐出饮食来,待她比以前更好了。赵王那里虽然没说什么,离开王府搬到宫里的时候又特意将府中一些珍玩以“外藩之物不宜带入宫”为由送给了她。 现在,夫妇二人愿意听祝缨的话。 祝缨道:“大人只要说,是‘于献陛下之外’又准备了一些礼物给‘陛下之子’。”老头儿现在心情恐怕不会太好,得把他放到顶前面,不是“三句不离陛下”,而是“每句起头都得有陛下”。涉及东宫的时候,更要如此。 骆晟表示受教。 祝缨又说了要增禁军到四夷馆的事,骆晟道:“包在我身上了。” 祝缨道:“您答应得这么痛快,我就要再给您派一件差使了。” 永平公主笑道:“只管派。” 祝缨道:“咱们与礼部还有事,为外使见太子的礼仪。钟尚书答应,六天后给人,设若议出来的礼两宫又觉不妥,白忙了不说,返工重来岂不耽误事?事先问过两宫的想法才好与礼部打官司。再来,咱们得预先看一看东宫的布局才好办事。” 骆晟道:“好!” 祝缨今天要办的事都办完了,也不赖在公主府,就说明天她也有事,起身告辞。永平公主道:“少卿且慢。” 命人拿出一个剔红的匣子来,道:“少卿累日奔波,为驸马办了许多难事,可要好生补一补。一些药材,你拿去先用。” 祝缨没打开看就先说:“太贵重了。” 永平公主道:“用得着的时候才算贵重,我这儿还有,你拿去。便自己不用,令尊令堂也用得上。他们还好吗?” 祝缨道:“家父还在南方养病。南方潮湿,但是暖一些,倒还住得。路太远了,不敢让二老轻易挪动。” 永平公主与骆晟都叹息一回,又表示理解。祝缨三十多了,父母的年纪想必也不小了,万一死路上,祝缨就得丁忧了,这个时候丁忧,亏。他们哪里知道,事实并不是他们想的这样。 永平公主道:“等痊愈了,还是接回来的好。” “是。” —————— 公主府里的人很有点尊敬地看着祝缨带着礼物朝去居然带了回头礼! 祝缨也不向他们多解释,她是骆晟的下属,怎么着都算正常的。 回家之后,项乐已经回来了,他与项安累日探听京中消息,每晚必要汇报,祝缨让他们一起吃饭,边吃边聊。顺手打开剔红盒子,里面有人参有首乌,隐约成人形。确实贵重。 将盒子一盖,祝缨说:“今日如何?” 项乐道:“一波平一波起。” 项安道:“为着立储的熙熙攘攘过去了,又开始为着东宫蝇营狗苟了。这些贵人们,也怪没意思的。” 祝缨一笑:“明天你们去买些茶饼,送到老马茶铺去,就说我请客。” “是。” 祝缨又问祝炼的功课学得怎么样了,祝炼上学之后比之前活泼了一点。边吃边听项安说话,听到问他,忙说:“学里也私下说呢,又说不知道侯府里是怎么想的。看不透。又说不知道给东宫的贺礼要怎么准备。老师,这个还有什么难处吗?侯府不像穷人家呀。” 祝缨道:“他们哪里是拿不出来钱?是怕给得多了,又怕给得少了。他们说话,你只管听着。” “嗯,他们问我,我就说我是外乡人,才来京城的,什么都不懂。” 祝缨笑道:“吃饭吧。”说着,她用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祝银。祝府的仆人是很容易辨认的,他们总在腰间带一个招文袋,里面放着纸笔之类。这是江舟一直维持的一个习惯,见祝缨说话,只要觉得有道理就给记下来。起初是记些查案、验尸之类的窍门,后来就什么都记一点。 她这么干,小江也习惯偶尔记一下,刺史府随从、丁贵等人也受此影响,后来被祝银等人看到了,也学着记。手速跟不上,当时记几个字晚上自己再回忆一下,觉得为人处事有所收获。祝缨也纵容她们,凡她们要记,她还会将一些做事的技巧、常识之类再重复说一遍。没有说过收徒弟,实则有教授之谊。 祝银现在记的就是“要是有人问我这事,我也学阿炼这样说”,因为祝缨明显表示出对祝炼回答的认可。 祝缨吃饭一向不慢,因有项家兄妹与祝炼,她放慢了一点速度,看他们吃得差不多才喝掉最后一口汤,让祝银他们也去吃饭。 —————————— 次日一早,一切顺利。 祝缨到了皇城就看到张校尉正在与禁军的袍泽们聊天,看到了她,张校尉笑出两排白牙:“少卿,这里。” 祝缨走了过去,说:“走,咱们去等一下骆大人。要添人,也要同他说一声才好。” 两人并肩去了鸿胪寺,到了一看,沈瑛已经在了,看到张校尉,沈瑛吃了一惊:“这位是?” 祝缨道:“禁军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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