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让她披荆斩棘。 她不能死,若她死了,将姬玉泫送去神凰山便毫无意义。 又有一个骨元境的高手倒在她的剑下,乐小义身后冲出一大波死囚,这些人里不乏武功高强之辈,很快将天牢外的守卫压制下去。 乐小义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前面忽然传来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 遭了! 拖太久,增援来了。 乐小义目光四下一扫,寻找退路。 那些从牢里出来的死囚已疯狂地扑出去,却全副武装的守卫拦了下来。 乐小义一咬牙,正面冲击肯定出不去,得想别的办法。 可现在人影幢幢,总不能回到天牢里去。 该怎么办? 乐小义犹疑间,数道破空声唰唰响起,人群中几个守卫惨叫着倒地。 随即,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手中寒刃横斩出去,围在天牢门前的守卫哗啦啦倒下一片。 乐小义愣怔地看着那道身影,抓着莫江流衣领上的手蓦地一抖,莫江流噗通一声摔在地上,痛哼着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朝前迈了一步,却听砚如初在她耳边问道:乐姑娘,怎么了? 乐小义如梦初醒,俯身抓起莫江流:没事。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没再停留,快步离开天牢,从来时探好的路接连翻过数道宫墙,没一会儿就出了皇宫。 乐小义将砚如初和莫江流送出皇都,及至一间无人的破庙,让他们暂时藏身落脚,又把自己身上带的干粮全部留下,准备离开。 神凰果然没有骗她,待会儿那人就会来。 乐小义既想见她,又不敢见她。 知道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那人肯定会安排好砚如初和莫江流的去处,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 乐小义心里像针扎似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上眼角,还未落下,就被她面无表情地抹去了。 她从庙里出来,飞快钻进破庙旁的树林里。 鸿蒙剑心猝然预警,乐小义脚步一顿,一个懒驴打滚避开迎面而来的剑击,随后她没来得及起身,又是数道剑气从四面八方杀来。 对方剑意中没有杀气,似乎十分确信她能躲开。 乐小义后空翻落地,后背却抵着一棵树。 她被来人逼进预先设计好的绝路,一柄寒刃噔的一声刺进她耳边的老树,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容颜便出现在她眼前。 姬玉泫看着她,眼神清冷,略带着些浮于表面的浅笑,一如她以往瞅着猎物的眼神。 你要杀我?乐小义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握剑的手却用力攥紧剑柄。 面前的女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伸出手来,挑起她的下颌,熟练地揭开她脸上的千面。 乐小义心里扑通扑通急跳几下,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姬玉泫还记得她。 可下一瞬,现实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姬玉泫轻佻地端详她面具下那张柔和清丽的脸孔,忽然问道:你叫乐小义?语气无波无澜。 乐小义呼吸一窒。 姬玉泫的的确确忘记了她。 可是,姬玉泫又为什么知道她戴着千面?而且能精准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 乐小义脑子浑浑噩噩,想不明白缘由,也不想深究。 她努力维系着表面的冷静,平平淡淡地回答她:是。 话音一落,眼前忽然暗下来。 乐小义两眼一瞪,唇上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 只一瞬间,她便落下泪来。 为什么? 良久,姬玉泫离开她,眼里轻佻不复,竟有两分迷糊,咋么着道:奇了怪了。 亲吻乐小义并非她的本意,但她看见那双眼睛不知怎地就想亲下去,并毫无滞塞地遵循心意,大大方方地轻薄了乐小义。 迷惑只一闪而逝,她从来不会让没有把握的意外左右自己的理智。 姬玉泫凑近乐小义一些,想看看乐小义到底有什么奇特。 她从昏迷中醒来后,看见腰间的绣囊就想起这个名字,可具体的,又一概不知,这在以前从未出现过。 这一瞅,却见乐小义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哗啦啦掉着眼泪,忽然有些难办了。虽然刚才她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轻薄了乐小义,可她不想负责呀。 姬玉泫想了想,拖着下巴眨眨眼,道:不如你亲回来,就不要哭了? 第163章 不如你亲回来, 就不要哭了?姬玉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乐小义呆滞的双眼凝聚了些许神采,看着眼前人嬉皮笑脸的样子,她心中悲喜交加, 既为姬玉泫不再受情所累欢喜欣慰, 又为自己此时在对方心中已无足轻重撕心裂肺。 她单薄的身体里同时埋藏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几乎将她的胸腔撑裂, 可无论哪一种, 她都不能表现出来。 姬玉泫话音落下,乐小义凝视她半晌,突然毫无预兆地扑过去。 乐小义用力环住她的脖颈, 歇斯底里地吻住她, 像在与什么告别似的,流着泪咬破了她的嘴唇, 然后猛地推开她,满面泪痕地朝她吼:臭流氓!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 她转身就走,背影仓皇, 像是落荒而逃。 直到乐小义的身影已完全看不见了,姬玉泫才回过神来, 食指点唇, 疼得轻嘶一声。 看着指腹上一抹血迹, 姬玉泫哭笑不得,这到底多大仇啊,虽然说她轻薄人是不对, 可她模样生得这般好,又是第一次主动亲别人,乐小义好像也不吃亏吧? 这小姑娘脾气可真大,惹不起,惹不起。 乐小义离开姬玉泫的视线后拔足狂奔,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恸,哇的一声嚎啕着哭出来。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前走,将过往的一切都甩在身后。 等她哭累了,速度慢下来,四周环境陌生,已不知到达何处。 黑暗中,一双眼睛注意着她一举一动。 乐小义用衣袖揉眼睛,掩面蹲下来,竭力平复了情绪,寻到一处水流,洗了把脸,这才走出树林。 在她身后,一道人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姬玉泫抖落剑尖上的血,以剑鞘拨了拨那人的脸,认出来是戚绝刃。 他的脸也是假的,千面下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莫名其妙。姬玉泫自言自语,此人为什么要杀乐小义? 难道他也知道了乐小义的身份?什么时候?刚才她和乐小义说话的时候吗? 或者,是因为她们不辞而别分头行动所以怀恨在心,不敢对自己动手,所以想从乐小义身上找场子? 真是卑劣。 姬玉泫朝乐小义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目露沉吟之色。 乐小义从郊外回来,又换了一身衣裳,洗去血腥气,回到先前的客栈将小姑娘接出来。 这小姑娘是被父母卖给人牙子,又被人牙子转送到军营去的。 乐小义犯了难,她总不能把这姑娘又送回家里去,想必她那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把人送回去了,指不定等她一走,立马就再次卖掉。 不知该将小姑娘送到哪儿去,乐小义抿了抿唇,砚如初和莫江流现在自身难保。 乐小义脑中有一瞬间浮现出姬玉泫的脸,她用力摇了摇头,将这想法抛开。 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姬玉泫,何况姬玉泫现在忘记了她,她才刚咬了姬玉泫一口,让人别来找她,她就主动凑上去请姬玉泫帮忙也说不过去。 怎么办呢? · 姬玉泫清理了戚绝刃的尸体,来到安置砚如初二人的破庙。 砚如初还未休息,听脚步声与先前不一样,心下疑惑,轻唤道:玉泫?乐姑娘呢? 姬玉泫眼神有些迷糊,她在砚如初身旁蹲下,一边查看砚如初和莫江流的伤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跑了。 跑了?砚如初重复一遍。 字面上的意思,她好像不想见到我。姬玉泫眨眨眼,现在嘴唇还在疼,那小姑娘下嘴真狠。 砚如初这下真迷惑了:怎会? 姬玉泫摆摆手:先别想了,你先休息一下,两个时辰后,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任务已经完成了,距离离开幻千世界还有十二个时辰,她要在这十二个时辰内安置好砚如初。 见姬玉泫似乎也不想提乐小义,砚如初虽然疑惑,可到底没再问了,她也很累,便闭上眼小憩一会儿。 却不料,短暂的寂静后,忽听姬玉泫问道:如初,你说,我和乐小义,很熟么? ===第120章=== 姬玉泫把玩着绣囊,不是刻意要这么做,而是她安静下来,就自然而然地抓起此物,像是已经刻进她骨子里的一种习惯,轻轻拉扯绣囊上的细绳,囊中一枚小小的紫玉葫芦若隐若现。 她把那紫玉葫芦拿出来看过,里面刻了一个义字,是乐小义的义。 明明是那么熟悉一个人,看着她的眼睛就忍不住想亲下去,可是为什么,有关她的一切,好像平白从自己脑中消去了似的,总隔着一层窗户纸,看不真切。 若刚才还是有些惊疑,但听姬玉泫这么问,砚如初彻底震惊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由于太过惊讶,砚如初忍不住直起身。 我不知道。姬玉泫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明明我知道她的名字,可我好像忘记了以前是如何与她接触相处的,这个乐小义,她是玄天宫的人吗? 砚如初沉默半晌,忽然想起乐小义要带她离开天牢时,她问起姬玉泫,乐小义那时的沉默。 原来如此。 看样子,是姬玉泫身上发生了未知的变故,以至于,她竟然忘记了乐小义。 会与这次月牙村的劫难有关吗? 是梅如君的手笔吗? 乐姑娘不是玄天宫的人。砚如初如实道,她和玄天宫也没有直接接触,但她与你关系很亲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忘记乐姑娘呢? 姬玉泫还是摇头,如果她知道缘由,就不会来问砚如初了。 刚才在林子里看见乐小义她就想起来,她们是队友,从同一个五雷阵来到这里。 她们一起替月牙村的村民收了尸,然后在月牙山下的客栈分别,她独自去月寒宫要替月牙村的百姓报仇,却在那儿遇见了梅如君,此后她因愤怒失去理智,再醒来时,已在月寒宫的地宫里。 梅如君跑了,而后她回了一趟客栈,方知她在月寒宫的地宫里居然躺了一个月,乐小义和戚绝刃早就走了。 可任务还没完成,乐小义二人恐怕已遭不测,她便独自赶来皇都欲救砚如初,倒是不料正好碰见乐小义闯天牢。 她以为真相就是这样,乐小义与她只不过一个任务的关系。 可绣囊从何而来?刻着那姑娘名字的紫玉葫芦为什么在她手中?或者,紫玉葫芦上的义字只是凑巧和乐小义的名字一样? 见到砚如初,听砚如初提到乐小义的语气,她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判断不对,砚如初明显在这次任务之前,就见过乐小义了。 姬玉泫将自己发现月牙村变故和月寒宫遭遇梅如君的事告诉砚如初,玩笑道:可能是和梅大人交手伤了脑子,记不住事儿了,你与我说说,你之前还见过她吗? 见过一次,你在我那儿养伤,为了躲她,还上房梁上哭。砚如初回忆着那时的情形,仍忍俊不禁。 姬玉泫却颇为震惊,拂袖打断她的话:打住!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会哭?不可能!她都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而且,她为什么要躲乐小义?还上房梁? 砚如初果然不再说了。 姬玉泫倚靠着庙里香台,姬玉泫搓手里的绣囊,一脸闷闷不乐。 砚如初没理由骗她,正因为她信任砚如初,从砚如初口中听到这些她完全没有印象的内容,才让她感到烦躁。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忘记了什么? 两个时辰过去了,姬玉泫就一直在捣鼓她的绣囊,将紫玉葫芦拿出来看看又心烦意乱地放回去,周而复始。 天亮了,莫江流也醒过来。 看见姬玉泫,他起身要拜,姬玉泫拂了拂袖,阻止了他的动作。 姬玉泫站起身,一跺脚,准备带砚如初二人离开皇都。 这时,她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笑容,以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轻快语气朝破庙外道: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莫江流朝庙门看去,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来。 姬玉泫皱眉,正当她要自己去破庙外看看时,乐小义便领着一个小姑娘走进来。 乐小义?姬玉泫嘴角笑容更甚,轻佻地挑起一边的眉毛,桃花眼里笑意盈盈。 乐小义别别扭扭地撇开头,脸上神色挣扎,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对姬玉泫道:姬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请。姬玉泫蓦地打断乐小义。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与之前面对乐小义时的轻快愉悦截然相反。 乐小义话音戛然而止,震惊地看向姬玉泫,似是不相信姬玉泫会说出这样的话。 片刻后,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释然了,面露苦笑地咬着唇,朝姬玉泫微微躬身:贸然打扰,很抱歉。 说完,她就牵起身旁那小姑娘的手,转身离开了破庙。 砚如初偏了偏头,明明身上的伤很痛,可她却忍不住笑出声。 少宫主怕不是个傻子。 姬玉泫心里一阵无名火,脸色更冷了几分。 你为什么不让她把话说完?气氛不对了,砚如初不得不忍住笑,调整了自己的语气,以免触了姬玉泫的霉头。 姬玉泫没吭声。 为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她不该是这样的脾气,怎么会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见到乐小义,她感觉自己由内向外分裂成两个人,那个冷静自持的自己被藏起来,变得急躁且荒唐。 可她就是不乐意听乐小义唤那一声姬姑娘。 以及乐小义当着她的面,牵着别人的手走了。 第164章 姬玉泫咬着牙没答话, 砚如初却好像看明白了她的心思,道:方才乐姑娘来,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听其脚步声, 像个小姑娘, 应非习武之人, 也是乐姑娘此行救下来的吧。 乐小义来找他们所托之事, 无外乎就是安置那小姑娘罢了。 因她已经知道姬玉泫忘记了她,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地与姬玉泫说话。 砚如初虽然不知道姬玉泫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遭遇对乐小义而言未免太残忍了。 她见过姬玉泫为乐小义流泪, 亦见过乐小义和姬玉泫举案齐眉, 她们曾是那么登对,彼此依靠信任的一对璧人。 曾经亲近之人一夜之间忘记过往, 性情大变,不管是谁都难以接受。 砚如初摇了摇头, 她承过乐小义的人情,既如此, 也乐意帮帮她,便道:乐姑娘人生地不熟的, 怕是不知如何安置那小姑娘, 才勉为其难向我们开口, 这会儿她出去,不知又在何处落脚。 姬玉泫敛眉,沉吟良久, 忽而起身:我出去看看。 话没说完,她已大步迈出破庙。 乐小义和她是一起救出砚如初的队友,哪怕看在砚如初的面子上,她也不应该对乐小义那么冷言冷语。 若乐小义真只是要替那小姑娘寻个去处,于自己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还能将那小姑娘留下来照顾砚如初。 姬玉泫如此思量,原本沉重犹豫的步子立即就变得轻快起来。 乐小义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后步子慢慢放缓,她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时间很是迷茫,她能带小姑娘去哪儿呢? 任务结束之后,回到神荒浮屠界,若再遇姬玉泫,又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 还要继续厚着脸皮住在玄天宫的庄园里吗? 亦或,和祁剑心一起离开那里,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心修炼吧。 小姑娘走在乐小义身边,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能感觉到乐小义的为难,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所以胆怯地握着乐小义的手,怕不知什么时候,乐小义就松开她,独自离开了。 乐小义!身后传来姬玉泫的声音。 乐小义脚步一顿,挣扎须臾,平静地转过身去。 她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被一圈一圈无形的丝线慢慢缠紧,急速跃动的心跳也随之冷却下来。 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走吧。乐小义下定了决心。 她不想再见到姬玉泫了,不愿总是以怯懦悲伤的姿态出现在姬玉泫面前,可现在的她还无法伪装伤痛,不能在姬玉泫悠然自得的笑脸前坦然自处。 维系平静的表象就耗尽了她的努力和勇气,等她什么时候能泰然自若地面对已经失去的一切,她就不会再逃了。 姬姑娘。乐小义微微颔首。 浓密的睫羽垂下来,遮挡了她眼里的光亮,让姬玉泫无法确切地捕捉她眼神中的痛苦和彷徨。 姬玉泫走近,步子也慢下来。 她看着乐小义漠然疏离的样子,困扰地拧起眉,想让乐小义唤一个不那么刺耳的称呼,可仔细一想,乐小义这么叫她又没有错。 先不管称呼的问题,姬玉泫扫了一眼乐小义与小姑娘相牵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 刚才在破庙里,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抽了哪门子的邪风,要说那么不中听的话气走乐小义。 气走了人就算了,按照她的脾性,她和乐小义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乐小义到底下不下得来台,离开破庙后有没有落脚之地。 可砚如初话一出口,她就追出来了,就像魔怔了似的,但凡与乐小义扯上关系的事,她的处理方式就变得和平时很不一样。 不经过思考的,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有违理性的事情。 事后救场显得格外多余,好在姬玉泫惯来厚脸皮,再不合时宜的场面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 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也能镇得住乐小义的场,于是脸上挂起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方才姬某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请乐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姬玉泫落落大方,乐小义又怎会拂她的颜面,纠缠已成过往的儿女情长。 她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回答道:姬姑娘言重了,就事论事而已,的确是乐某唐突。 姬玉泫闻言,眸光微凝。 以她的无数次逢场作戏的经验来看,乐小义的笑太假了,假到让她感到显而易见的敷衍。 她原本只是想来弄清乐小义特意去破庙找她帮的忙是什么,但看到乐小义这样态度,心底那股邪火又冒出来。 不过这一次,莫名的情绪被她按捺住,原先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另外,姬某想邀请乐姑娘和我们一起撤离,看在我们暂时还是队友的份上,请乐姑娘不要拒绝。 她有种不知缘由的自信,乐小义一定不会拒绝她的邀请。 乐小义愣了愣,神态恍惚。 就在姬玉泫以为乐小义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乐小义却道:队友的关系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姬姑娘。乐小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姬玉泫,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玄天宫少宫主,而乐某是剑神宗弟子,方才贸然打扰是乐某唐突,依乐某之见,你我还是不要同行为好。 姬玉泫突然语塞。 乐小义便朝她垂首:若姬姑娘无他事,乐某便先告辞。 说完,她领着小姑娘走了。 姬玉泫脸上笑容消失,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等她反应过来,乐小义和那小姑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砚如初不是说她和乐小义的关系很亲厚吗?为什么乐小义会拒绝她? 乐小义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和她很熟的样子。 姬玉泫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她压下无名火,木着脸回到破庙。砚如初只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便知她此行怕是碰了钉子。 莫江流从姬玉泫身上感受到沉默的压力,便也不敢随便开口,连伤口疼得厉害了,也都只能咬牙扛着,不敢出声。 我们该走了。姬玉泫学着乐小义的样子背起砚如初,然后抓起莫江流的衣领离开破庙。 · 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微仰起头,目露担忧地看着乐小义。 她紧紧抓着乐小义的手,方才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便看见乐小义泪眼盈眶的模样。 我没事。乐小义抹去眼角的泪,故作无恙地转移话题,你的家乡除了你父母外,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 乐小义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把小姑娘送到附近的村落去,让她找个事儿做,总也能蒙混着过日子。 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孩儿。 说来残酷,她想不到万全之法,便只能给这孩子指一条路,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就看她自己了。 小姑娘果然摇了摇头。 乐小义叹息。 皇都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小村落,乐小义带着小姑娘来到这儿,将小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对她说:你去村子里,敲那些铺子的门,说想做学徒,看有没有谁愿意收留你。 小姑娘面露惊恐之色,抓着乐小义的衣袖不撒手:姐姐,你不能带我走吗? 乐小义看她如此,也心酸无奈,想起自己幼时,养母病重,她要出去找钱,给养母抓药看病,一个七岁的孩子,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若非她遇见了姬玉泫 怎么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呢。 乐小义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姐姐之前将你安置在客栈中时,是出去做什么吗? 不知道。小姑娘摇头。 是去救人。乐小义温声细语地说。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像你一样,被坏人抓走的好人,姐姐看见你被人欺负便出手救下你,可还有更多被欺负的人没有人去救他们。 乐小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姬玉泫,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姐姐要去救更多的人,可这样一来,姐姐就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然地看着乐小义,半晌后,讷讷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 你努力成长,好好活着。乐小义稍稍躬身,握住她的手,与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对她说,姐姐有机会就会来见你。 我们说好了。小姑娘红了眼睛,咬着唇忍着没哭出来。 她要坚强,这样才显得独立,就算姐姐走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第121章=== 乐小义揉揉她的脑袋,微笑点头:说好了。 于是小姑娘松开她的手,一步三回头,最后一咬牙,拔足奔进村子里。 乐小义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直到见小姑娘敲开一家医馆的门,那善良的老大夫将她留下来,乐小义才转身离开。 · 乐姑娘已经走了。砚如初无奈地提醒姬玉泫。 姬玉泫在山坡上站了好一会儿了。 她一路跟着乐小义来,远远看着乐小义和小姑娘分别,明明在意得不行,却还要以探看这处村庄的环境为由掩饰自己的私心。 砚如初以前没觉得姬玉泫那么幼稚,也许就像姬玉泫向她解释的那样,和梅如君交手之后伤到脑子,不仅行为变得奇怪,似乎也没那么聪明了。 又或者,只是关乎乐小义才会如此? 第165章 乐小义离开村庄, 翻山越岭的途中经过一座寺庙,在外面驻足片刻后,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个扫地的小沙弥, 乐小义双手合十与沙弥见礼, 遂绕过焚香的炉鼎, 来到供奉金像的佛堂。 她去佛前跪下参拜, 进上香火, 磕了头,祈愿姬玉泫平平安安。 以前,她也不信鬼神。 姬玉泫为她死后, 她无数次祈求神明救救她的小泫。 神凰恩准了她, 让姬玉泫再一次鲜活地出现在她眼前,夙愿已偿, 她别无所求,只愿往后, 姬玉泫平平安安,无病无忧。 从此你和她, 就是咫尺天涯的陌路人。 想到神凰对她说的话,还是会心痛, 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但这已经是她拼尽一切所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 她还能在远处看到姬玉泫, 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这就够了。 也许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荒唐可笑,但姬玉泫活过来,比任何事都重要。 如今, 便是来为当初祈祷过的还愿了。 拜谢之后,乐小义起身,忽然看见不远处盘膝坐着一个光头小尼。 见乐小义注意到自己,对方偏偏头,微微一笑。 她的瞳色很浅,但眼神颇为平和,眉目柔软仁慈,让人一眼看过去,仿佛心上洒了甘露似的,奇异地平复了伤痛。 可奇怪的是,方才乐小义进来的时候,佛堂里明明空无一人,这小尼是何时出现的呢? 阿弥陀佛。小尼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施主,佛渡有缘人,贫尼观施主面慈心善,却为伤心之事所困,不若让贫尼为施主卜算一卦,替施主解忧。 她掌心串珠碰撞,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乐小义向小尼回礼道谢,遂依言走过去,从她递来的竹筒中摇出一支签。 中平签,上书卦文:藕断丝未尽,福祸两相依。 乐小义心头一叹,将竹签交还小尼。 小尼观签沉吟,遂对乐小义道:柳暗花明,绝处逢生,施主系念之人虽不在身边,但终有重逢之时,还请施主顺其自然,不要过于哀痛。 乐小义沉寂的眼眸里现出些微光亮,讶然地看着小尼慈和的脸庞,默念道:终有重逢之时。 是她期盼的那个重逢吗? 纵使希望微乎其微,但小尼的话却像在她干涸的心里注入一汪活泉。 乐小义垂下眼睑,越发恭敬,颔首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若还有重逢的机会,那在重逢之前,她得振作起来,好好努力,一往无前。 乐小义再抬头时,那小尼已不见踪迹,唯她抽的那一签留在香台上。 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都有她尚无法企及的高人,小尼也好,神凰也罢,这些奇人往往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化繁为简,返璞归真。 乐小义再次合掌一拜,转身离开寺庙。 来时满心伤痛不能自已,有幸得高僧开解,走时倒多了两分旷达和洒脱。 回到先前暂时落脚的破庙,姬玉泫和砚如初等人已经走了。 乐小义没去别的地方,就在破庙中打坐,吸纳天地灵气,一直挨到停留的时间达到极限才被血契拽着,强行脱离幻千世界。 心一沉,一跳。 依照她以往的经验,从幻千世界回到神荒浮屠界,会回到她离开时的地点和时间。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时间法则,她从幻千世界前往凰栖界,在凰栖界度过一年又两个月,再回到幻千世界时,距离离开才过去不足一个月。 凰栖界中经历如同一场黄粱大梦,她至今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姬玉泫是在她离开月寒宫后回来的,想必神凰大人救治她也花了不少时间。 之前她想过,从凰栖界离开后会不会直接回神荒浮屠界,由此便不知神荒浮屠界内时间如何流转,但琉璃带着她从凰栖界回来后,仍在幻千世界里,那么此次回去,想必 乐小义心尖一颤,睁开眼来。 姬玉泫就在她身边,她们的手还是离开时的样子,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乐小义波澜不惊,姬玉泫却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深邃的桃花眼也掩饰不住她的迷茫,她看向乐小义的目光充满探究与疑惑,以至于,她忘记了松开乐小义的手。 乐小义扫了一眼她们合在一起的双手,眼底划过无奈的叹息之色。 她轻描淡写地松开姬玉泫,道:先前乐某一直借贵宝地养伤,不过眼下乐某伤已痊愈,就不再久留,正好与姬姑娘知会一声,明日乐某会和祁伯父一起离开,这段时间,承蒙姬姑娘关照了。 说完,乐小义推门出去。 窗外雷声响起,走前没落下的雨哗啦啦落了下来,从屋檐滴落的雨水落到廊前的泥地里,偶有雨飘进来,溅在乐小义的肩膀上。 她侧头望向远方黑压压的天空,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辰日。 在生辰这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简直,恍如隔世。 每年她的生辰日都会下一场大雨。 今年这场雨,是不是要洗去前尘过往的恩怨情仇呢? 乐小义长叹一口气,苦中作乐地想:那她在凰栖界的那一年,又怎么算呢? · 乐小义走后,姬玉泫一脸茫然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四下一观,她对这个房间有印象,的确是乐小义养伤的地方。 可是,她为什么会和乐小义一起?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刚才这只手,和乐小义十指相扣。 那她和乐小义的交情到底好还是不好?不好的话,怎么会留乐小义在玄天宫的据点里养伤,又怎么会和乐小义手牵手前往幻千世界? 可若关系亲厚,她为何什么也不记得,乐小义对她,也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她不是没想过问问乐小义到底怎么回事,可每当她直面乐小义的双眼,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流淌在她心间。 乐小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轻易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让她心里的疑问梗在喉头,找不到机会开口。 姬玉泫的视线扫向床榻旁,忽而心念一动,朝那榻边的立柜走过去。 手按在把手时,开柜门的动作却顿了顿。 她犹豫了,这里毕竟是乐小义的房间,她不经乐小义的允许动这屋里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可她只犹豫了一瞬,另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服了她,她要做什么,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取得别人的认可? 何况,是让她感觉到困惑的乐小义。 她拉开立柜的门,里面只有两套衣裳。 五指抚过衣物的材质,隐约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两套衣服好像是她自己裁的。 布料的选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裁衣?她裁的衣,又为什么在乐小义的房间里? 这次去幻千世界和梅如君遭遇,回来后处处透着诡异,她无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与乐小义相关,可为什么是乐小义呢? 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也被她遗忘了呢? 她失去理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梅如君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有损记忆的术法? 可真是,伤脑筋啊。 这种情况,见所未见。 姬玉泫收回手,柜里的东西维持原样。 她从屋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向祁剑心的房间,想到乐小义方才那一句祁伯父,又是一股违和的异样感出现在她心间。 姬玉泫知道祁剑心是谁,剑神宗前任宗主的阎云清的大弟子,留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看乐小义。 她和祁剑心之间还有一项未完成的约定,与剑神宗铸剑大典相关。 似乎,她还答应过祁剑心要在铸剑大典变故之时,护得乐小义周全,倘若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难,就带乐小义离开大禹。 这是她和祁剑心合约的内容。 但方才她想起祁剑心的一瞬间,脑海中掠过与乐小义一样的称呼。 祁伯父。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她和祁剑心并不沾亲带故,除了铸剑大典的合作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关联,她何故要唤对方为伯父? 又是因为乐小义吗? 乐小义。 姬玉泫闭上眼,默念乐小义的名字。 记忆里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乐小义被她轻薄时,泪眼朦胧的双瞳。 破庙中,请求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乐小义眼里的委屈失落。 最后,乐小义故作平静,敷衍地拒绝她的邀请时,不真切的眼神。 遇见问题就设法解决,或直接消除问题本身才是她的习惯,仅仅在原地徘徊,迷茫困惑于事无补。 以她的性情,根本不该在这件事情上耗费那么多的心力。 若换了另一个人,忘了就忘了,如果影响到她的决策,动摇了她的理智,也许她就直接把人杀了了事。 但她对乐小义提不起杀心。 不仅不想杀,她还想把那姑娘留下。 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出于直觉和心里莫名的冲动,不想让她走。 好比她看见乐小义的眼睛就想亲乐小义的唇,是一种让人忘记思考的本能。 在乐小义屋外站了一会儿,房檐上滴答的雨声唤回姬玉泫的思绪,她勾了勾唇,感觉这一切真是荒唐。 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想任由这种荒唐支配她的理智。 偶尔让一件事超出意料,没有把控,不知其终点在何处,不知其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似乎也挺有趣。 姬玉泫为自己近来的荒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 她惯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对乐小义产生的莫名冲动与她忘记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她想这么做。 第166章 乐小义从屋里出来后去见了祁剑心。 祁剑心对乐小义突然换了一身衣服感到奇怪, 按理说,乐小义那么在意姬玉泫,对姬玉泫给她的东西, 应该格外珍视才对, 怎么才一小会儿, 不仅衣服换了, 连情绪也格外低落。 对此乐小义给出的解释是, 她和姬玉泫闹了矛盾,姬玉泫还在她的房间里,她暂时不想见姬玉泫, 就到祁剑心这里来躲一躲。 具体是什么矛盾, 乐小义又没说。 祁剑心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深究两个小辈因何事拌嘴, 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一声年轻小辈的个性果然直白又鲜明。 乐小义将自己和姬玉泫的矛盾一语带过, 说明来意:伯父,有件事, 我想和您商量。 什么事?祁剑心意外于乐小义突然用那么郑重的语气与他说事。 是这样乐小义垂下头,将思泫剑横在膝头, 道, 这把佩剑是正一品, 我自幼用惯了,不想换别的,正好我还有一块神龙鳞在我师父手里, 所以就想参加剑山试炼,把剑重铸一下,提升品质。 说着,她便抬起头来:剑神宗的铸剑大典不是还有大半年吗?在此期间,我不想这样一直躲着无所事事。 祁剑心闻言笑了,隐约明白了乐小义的打算,但他没有说破,而是追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们习武之人,若只是在屋中打坐,不与人交手,经历生死和杀伐的洗礼,就难以成长。乐小义攥紧了衣袖,说出来时路上已经考虑好的理由,故而,我想出去历练。 先前岚江郊外一战结束后,姬玉泫及时控制了传言,外界江湖人对岚江郊外一战大都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听过乐小义名字的人虽多,但能记住她的很少,况且,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她的样貌。 风头过去,重归寂静的江湖,对乐小义而言也没有那么危险。 尽管那件事发生之后,尉迟氏的人肯定会将她盯得更紧。 但她铸剑大典时光明正大地回剑神宗,到时候来剑神宗观礼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她和君澜剑或玄天宫有联系之前,尉迟弘义明面上不会拿她如何。 就算暗地里要调查她,也不会派剑影卫那样的高手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脉元境弟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 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在尉迟氏这样的压迫下,反而可以促进她的成长,将压力化作前进的动力,踏过刀山,方能一步一步,走到看得见姬玉泫的位置。 祁剑心摩挲下颌缁须,思量着乐小义这番话。 他认同乐小义的上进心,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持刀拿剑的理由是什么,无一不想成为人上人。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同情弱者的善良和正义,得到话语权唯一的途经是变得比别人都厉害。 天梯是一步步走上去的,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天赋近妖的姬玉泫,也不行。 如果乐小义没有那份成为强者的决心,哪怕她是乐君皓的女儿,哪怕她的天赋多出众,哪怕祁剑心对她的再爱护,也不可能为她做比之爱护更多的事。 但现在,乐小义的表现让他很欣慰。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祁剑心同意了乐小义的请求,并道,此行,不如去永州。 乐小义一愣。 祁剑心朝她和蔼地牵了牵嘴角:我与洛氏的老家伙姑且还算有几分交情,眼下洛氏本家的洛天洞府差不多该到每年开启的时间,我让他给我备一个名额,将你送过去,想必那老东西也会卖我两分人情。 乐小义闻言动容。 祁剑心能作保,便说明他和洛氏前辈的关系颇好,好到,即便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第122章=== 而祁剑心愿意为她动用自己的人脉,已说明很多言语之外的殷切与期望。 再者,洛氏是一个不小的势力,虽比不上四大家族,但也算永州一霸。 尉迟氏哪怕手眼通天,到底不能将手完全伸入洛氏的地界,何况还是洛氏本家。 有祁剑心的关系在,乐小义直接在洛氏本家历练,几乎可以完全避开尉迟氏的眼线。 乐小义俯身叩首,感激道:多谢伯父。没有多余的字眼,她不能拒绝,只能竭尽全力回应祁剑心的期望,在历练中让自己更快成长。 祁剑心将君澜剑收进一个带封印的匣子里交给乐小义:既然你要出去历练,我便不能时时护你左右,你将此剑带上,但不到生死攸关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要动用。 小义省得。乐小义点头。 乐小义又和祁剑心聊了会儿自己在剑神宗修炼的那段时间一些琐事,心里想着姬玉泫应该已经离开了,便告辞回房。 她前脚刚走,祁剑心便看向窗外,道:你都听见了吧? 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姬玉泫脸上平平静静,犹豫了一下,还是唤道:祁伯父。她失
相关推荐:
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
误打误撞(校园1v1H)
凄子开发日志
镇痛
郝叔和他的女人-续
【快穿】嫖文执行者_御书屋
突然暧昧到太后
取向狙击
吃檸 (1v1)
绝对占有(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