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至高主宰【三元大陆】 > 第16章

第16章

籍,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乐君皓,剑也是此人送的。 说到此处,乐小义苦笑了下。 她向左诗萱坦白前些时日自己去藏书楼看到一册卷宗,卷宗里说乐君皓狼子野心,不仅偷学魔功堕入魔道,更暗害同门祁剑心,然而当初教导她修炼的前辈却告诉她乐君皓是个侠肝义胆之人。 所有有关乐君皓的往事她都是听人口述,自己了解的并不详尽,所以不知道该信谁所言。 左诗萱闻言,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意有所指地宽慰她:虽然世人的确对乐君皓前辈诸多指摘,但我还是信姑母所言,历史皆为历代君王所写,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卷宗所记多有不实之处,不必放在心上。 左诗萱称左云琴为姑母,却唤乐君皓为前辈,个中缘由大家心知肚明,都没有说破。 从这一句话里,乐小义听出了几分深意,左诗萱应该知晓一些内情,自尉迟弘义坐上宗主之位,卷宗上的内容如何记载肯定是经过他的授意,事实真相恐怕不只是书面所载的那么简单。 乐小义懂得分寸,左诗萱没有细说,她也没有贸然去问,心中对左诗萱的体贴颇为感激,便朝左诗萱点头道谢,又继续讲自己的经历。 后来传授乐小义修炼的高人有事离开,再未回来,临走前为乐小义指了一条明路,告诉她龙吟山脉里有大禹王朝最强宗门,她就寻来了。 乐小义在心里默默向左诗萱告罪,因事关姬玉泫,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哪怕明知左诗萱对她已经格外好了,她还是修饰了这部分经历,同时也在心中暗道,若以后有机会,征得姬玉泫的同意,便向左诗萱坦白。 她揪了一把耳边的头发,缠在手指上,很不好意思地说:结果我入山之后没有找到剑神宗,反而被一头成年的剑脊虎打成重伤,若不是宗内高手出手相救,我可能就死在龙吟山脉了。 左诗萱没有嘲笑她,反而一脸心疼和惋惜,若不是在剑脊虎手下重伤,乐小义早就成为外门弟子了,她们何至于到今日才相认? 表姐,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乐小义说完,不知想到什么,坐正身子,肃整了脸色。 左诗萱见她如此,也凝眉正色,应道:你说。 乐小义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心思感到愧疚,她在心里整理好措辞,这才开口:我想,私下我唤你作表姐,但在外面,我还是称呼你师姐,我的身世 乐小义心里有一瞬的难堪,她的身世并不光彩,尽管上一辈人的恩怨与她无关,她甚至一次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不管往事有多少隐情,现实带给她的,只有重重危机。 甫一咬牙,她才把已经打好腹稿的话说下去:我的身世不宜广而告之,虽然表姐认我,但我想,左氏中,像表姐这样承认我的人恐怕不多,我也是三生有幸才能与表姐相识,如此实为无奈之举,还请表姐帮我。 就算她身上有左氏的血缘,但她的身份注定不可能为左氏所接受,乐君皓又是千夫所指的大恶人,她无依无靠,为了能在剑神宗修炼,也为了能继续苟活于世,她不得不在羽翼丰满之前,向世人隐瞒自己的身份。 左诗萱当然明白乐小义的难处,善解人意地应了她的请求,不再言此事,转而言道:明日你与我一起去见轩和长老。 见乐小义面有不解之色,左诗萱解释道:今日幸得轩和长老相助,我甫一见你无事,忘了同轩和长老串词,图谱我是当着旁人的面交给他的,此事恐被人拿去擅做文章,所以明日我带你去拜见他,与他说一下此事。 乐小义还以为左诗萱看出了什么,听了解释她那突然慌乱的心跳才缓缓平复下来。 今日轩和于众目睽睽之下用图谱换回乐小义,而那图谱又不是来自剑神宗,左诗萱作为左氏天资卓绝的后辈,暗中关注她的视线不少。 她此次突然拿出自家的藏物帮助乐小义,肯定有人要探她这一举动是否暗藏深意,乐小义和左诗萱又是什么关系。 往事知情者甚少,但左云琴与乐君皓那一段过往并非隐秘,联系乐小义的姓氏,难免有人多想,左诗萱的担心不无道理。 乐小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感激道:谢谢表姐。 左诗萱倒是对此不甚在意,举手之劳而已,她继续嘱咐乐小义:此后若有人问起,你便说先前在雾林中时,姬玉泫原本的目标是我,但你为了救我不惜自损挡下了姬玉泫,我趁机逃走了,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拿图谱救你是为了还你的恩情。 乐小义目瞪口呆,左诗萱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心里忽然浮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不由走了一下神。 记住了吗?左诗萱两指叩了叩桌面。 乐小义莫名心虚,连忙点头:记住了。 左诗萱这个解释可信度非常高,当时在场醒着的人只有左诗萱乐小义二人和前来抓人的姬玉泫。 乐小义被擒的具体经过左诗萱并未告诉何云露,姬玉泫自不会透露内情,所以相当于知晓当时情形的只有左诗萱和乐小义,只要她们两个统一说辞,就不怕旁人别有用心。 而且,不论对剑神宗还是左氏而言,左诗萱的价值都远远高于乐小义,姬玉泫要抓左诗萱合情合理。 乐小义暗自咋舌,又比左诗萱想得更深一些,这套说辞甚至还误打误撞地撇清了姬玉泫抓走她这一看似随意实则深究时略显怪异的举动中包藏的私心。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山林中一片寂静,偶有一两声虫鸣。 左诗萱与乐小义相伴前往宗务厅拜见轩和,在厅中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左诗萱先行离去,乐小义被轩和以有事相询为由留下来。 长老有事问我?乐小义恭恭敬敬地站在轩和面前,微微低眉,神态顺服。 在南院住着,可还习惯?轩和开口,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嗯,南院的师兄师姐对弟子照顾有加。 轩和点了点头,复道:南院人少,早几年前出了点事,所以近些年都没有招收新弟子,院中弟子一半以上都有脉元境修为,你虚心一些,多向周围人请教,大有裨益。 弟子受教了。乐小义垂首。 念及轩和的身份,她想了想,道:长老,弟子想问您一个问题。 事关柳执事?轩和早有意料。 乐小义点头:五年前柳清风杀死了南院几个新入外门的弟子,我想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问起,但凡你知道的都可以回答。 轩和想起了姬玉泫给他的传信中提到的这句话,同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还有柳清风那张暮气沉沉的脸,他叹了一口气:此事事出有因,外界传言并不属实。 乐小义抬眼,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那三个小弟子初入外门,不知天高地厚,外出做任务的时候偷偷离开管辖地界,结果在龙吟山脉中走失,途中遭遇神秘凶物袭击,柳清风出去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三个人只剩一口气,四肢都被凶物咬掉了。 乐小义倒吸一口冷气。 轩和神情淡漠地继续说下去:人救不了了,拖着也是死路一条,柳清风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既有这等隐情,为何柳执事不为自己平冤?乐小义不解。 轩和又是一声叹息:个中缘由不得而知,柳清风自己要求承担全部罪责,于是被宗门禁足于南院,此后消息被有心人散播出去,南院因此风声鹤唳,也有一部分弟子要求调转去他院,柳清风一概没有挽留。 所以,樾清居其他三院的外门弟子都有四五十人,而南院只区区十九人。 乐小义也心有戚戚焉。 还有问题吗?轩和问她。 没有了。乐小义摇头,主动道,长老若无其他吩咐,弟子就先告退。 轩和示意乐小义稍候,然后从袖兜内取出一枚玉简,交给她道:回去再看。 乐小义见着那枚熟悉的玉简,心头一动,脸上不由自主浮现一抹欣喜,双手将之接过。 轩和挥了挥手,乐小义躬身告退。 从宗务厅出来后,乐小义想起何云露,听左诗萱跟她提过,何云露前日受伤颇重,回到西院后夜里高热不退,昨日一大早就被同院的人送去药堂。 左诗萱来看过一次,烧已经退了,但药堂的医师说她的伤势需要再养两天才能回西院,故而现下她人还在药堂将养。 药堂里四处都充溢着浓郁的药草味,乐小义以前常来药堂,熟门熟路,向药堂伙计问过何云露所在后,她轻车熟路循着那间厢房找过去。 轰! 正上楼时,何云露所在的那间厢房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随即整栋小楼跟着颤抖一下。 第37章 乐小义一怔, 立即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阁,眼前的一幕令她瞳孔一缩, 蓦地驻足。 一个身形健硕的男子拎着何云露的衣领, 将她的身体抵在楼阁围栏边的梁木上, 何云露在他手里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如何挣扎踢打, 捏在她领间的那只铁钳般的手皆纹丝不动。 你是什么人?!快住手!乐小义寒面怒目,疾步上去,抽出剑刃就朝此人斩去。 男人侧目, 唇角勾起轻蔑嘲讽的弧度, 胳膊一摆,提着何云露那只手转了方向, 乐小义这一剑若真的挥下去,何云露必定受创。 乐小义及时收了剑势, 何云露的五官因痛苦皱成一团,她艰难睁眼, 看见身前不远处的乐小义,眼里闪过一瞬欣喜, 随即她猛地咬牙, 没唤乐小义的名字, 只着急道:你快走! 乐小义当然不会走,她单手持剑,目光越过何云露, 冷厉地看着何云露身后一言不发的凶恶男人,视线扫过此人身上做工精细,领口有两道蓝纹的衣袍,心里一沉。 此人是剑神宗内门弟子,修为至少为骨元境。 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乐小义攥紧剑柄,再一次质问。 男人没有回答她,阴鸷的双眼在乐小义脸上来回逡巡,片刻后哼声反问:你是乐小义? 乐小义还没来得及应声,何云露情绪越加激动,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朝乐小义声嘶力竭地咆哮:你快走啊!去找长老来! 男人被何云露这番话激怒,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你这个贱女人! 何云露的头被扇向一边,一侧脸颊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可她仍死咬牙关,愤恨地瞪着眼前不讲理的粗野男人。 阁楼上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药堂的伙计和执事,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厉喝:住手!裴昊北!休要在药堂放肆! 裴昊北? 乐小义两眼睁大,心里隐约了悟,明白了何云露为何遭难。 药堂有两名常驻执事,皆是骨元境修为,没有把握从情绪激动的裴昊北手中救下重伤的何云露,故而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在赶来之前,已经吩咐药堂帮忙的伙计去宗务厅汇报情况。 裴昊北对药堂执事的呵斥充耳不闻,乐小义心念电转,在裴昊北又一巴掌落下之前,急急高呼:裴昊南的死另有隐情! 裴昊北的动作果然顿住,他一双铜铃般的牛眼满是血丝,暴躁地摇晃何云露,并指着乐小义的鼻子怒斥:分明就是你们这两个贱女人害死了我的兄长! 这是乐小义见他说的第一句话,他急怒之下还欲对乐小义动手,就在他分神的瞬间,乐小义骤然拔剑,一道剑气掠空而过,斩向裴昊北紧抓着何云露不放的那只手。 裴昊北猝不及防,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下意识松了手,药堂两名执事不约而同地冲过去,一人救下何云露,另外一人试图压制裴昊北。 我要杀了你!突然遭到袭击的裴昊北更加震怒,他愤声咆哮,爆发出远超正常水平的力量,一掌震开阻截他的执事,像一头下山猛虎,张牙舞爪地扑向乐小义! 乐小义无法正面接招,也怕裴昊北一掌震碎了她的思泫剑,故而见裴昊北扑来,她第一反应是收剑入鞘,飞身急退。 但裴昊北快如闪电,突进的速度是她退避的好几倍,几乎一个闪身的时间,裴昊北就已欺近她两步之内,隔空一拳击中乐小义的胸口。 乐小义只觉重锤扑面,像有一座大山朝她压过来,身体瞬间腾空,倒飞出去,尽管她已经尽可能卸去那一拳的力量,落地时还是在走廊上擦出一道血印,铺陈在地面上的竹板寸寸炸裂。 裴昊北还不停手,势要将乐小义置于死地。 两位药堂执事来不及相救,眼看乐小义就要遭裴昊北的毒手。 忽然,一只苍白的手印凭空出现在裴昊北上空,下压的须臾,笼罩整个楼阁的气机随之一动。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裴昊北被那手印按进地面,大力压穿了长廊上的竹板,裴昊北的身体从二层摔下,把一楼的走廊也砸穿,最后陷进廊下的土坑里。 突然出现在长廊之上的人,是柳清风。 乐小义呼吸困难,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云露大喊一声乐小义,眼眶通红,若不是药堂执事拽住了她,她已经不顾危险朝乐小义扑过去了。 柳清风将乐小义提起来,拿了一枚丹药喂到她嘴边,待乐小义将药服下,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何云露惊魂未定,本想问问柳清风乐小义如何了,但畏于柳清风寒冷如霜的脸色,终是没敢吭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清风带走乐小义。 柳清风拎着乐小义行至药堂厅门处,遇见迎面而来的轩和。 清风。轩和出声,语气意外熟稔。 柳清风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停下脚步。 轩和看向他手里陷入昏迷的乐小义,道:裴昊北一事我会处理。 那是你分内之事。柳清风依旧面无表情。 轩和眸色微沉,叹了一口气:你要带她去哪儿? 柳清风木然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只是这笑意颇有些讽刺的味道:连你也在怀疑我。 ===第33章=== 轩和一怔,沉重的眼睑耷拉下来,瞳孔深处投射下晦暗幽深的阴影,将一闪而逝的悲哀很好地掩藏,表露在外的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样子:所有人都有嫌疑,但我唯独不会怀疑你。 柳清风牵了牵唇角,对轩和这句话不知信了多少。 他没再与轩和多说什么,脸上笑容淡了,与轩和擦肩而过。 药堂两名执事带着何云露先后从楼阁二楼跃下,裴昊北口鼻溢血,挣扎着要起身,然而试了几次,只有双手胡乱扑腾,身边碎裂的竹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其中一位执事一步迈上去,将重创的裴昊北从土坑里捞起来。 轩和查看了裴昊北的伤,苦笑着摇了摇头。 裴昊北背脊骨受创,从腰后的位置一分为二,断裂处脊骨粉碎,除非宗门中修为已达溯源境的长老出手,方有治愈的可能,否则,裴昊北后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整个宗门内,溯源境的高手只有七位,其中三人都是客卿,再往上只有宗主和老宗主,大能们常年闭关,出手的机会近乎于无。 裴昊北虽然意识清醒,但他下肢无力,一双虎目空洞绝望,似乎还不明白为什么双腿没有半点知觉。 带下去吧,让人治好他的外伤。轩和掀起眼皮,漠然地吩咐,去查一下,是谁给他递的消息。 外门和内门虽然相距不远,但自乐小义一行人在雾林遭到龙蚺袭击,到姬玉泫现身抓走乐小义,再到后来轩和带人将乐小义救回,一共只用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里,消息是被封锁的,虽然裴昊北迟早会得知裴昊南的死讯,但这个速度未免太快了。 轩和猜测乐小义与何云露得罪了什么人,对方震怒至极,才会故意将消息早早递给裴昊北,说不定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导致裴昊北对乐小义二人格外憎恨。 左诗萱是在事发之后才接到裴昊北袭击药堂的消息,她匆匆赶去药堂的时候,轩和已经做好善后。 何云露原先暂时落脚的那间厢房损坏严重,药堂执事给她换了一间更宽敞的,左诗萱来时,她端着已经凉透的药碗发呆。 何师妹。左诗萱轻叩门扉,何云露从呆滞中惊醒,碗里的汤药险些洒出来。 何云露抬眼看她,礼貌地问了安,放下盛药的石碗。 左诗萱走近,发现何云露两只通红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左侧脸颊红肿未退,嘴角的伤口凝血结痂,神态哀恸疲惫。 一见左诗萱,何云露紧绷的心神撑不住,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砸在桌上啪嗒啪嗒地响。她双手掩面,呜呜哭得伤心,一声一声抽噎让听的人心里也跟着难受。 左诗萱不愿在这时候催促,于是安静陪在旁边,但淡淡聚起的眉心宣示她内心的忧虑。 何云露这样哭下去,怕是要哭坏眼睛。 左诗萱正想着如何劝说,何云露的哭声渐渐小了。 她压抑着情绪,愧疚而难堪地对左诗萱说:师姐见笑,我失态了。 左诗萱摇头,朝她宽慰一笑:好些了吗? 何云露闷闷地嗯了声,哭过后的确好一点了,心里梗着的那股气纾解了不少,虽然还是难过,但不至于崩溃痛哭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左诗萱适时递上一条干净的手帕,举止温柔地替她擦净眼角的泪滴。 何云露不适应左诗萱这样亲近的动作,又为自己此时多心而羞愧,于是她从左诗萱手中接过手帕,哽咽着说:多谢师姐,绢布我之后洗净了再还给你。 左诗萱摆手示意她无妨,又问她药凉了是否重新煎一副来。 何云露受宠若惊,赶忙双手抱起石碗将汤药一饮而尽,左诗萱见她如此,面有无奈之色: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怕我? 没有。何云露立即摇头否认,但放在桌下的手却偷偷攥紧了绢布。 左诗萱眨眨眼,没有深究,转而询问起她的伤势。 已经好很多了。何云露有问有答,状态比刚才好一些,抽噎声也小了,谢谢左师姐。 她知道左诗萱的来意,遂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裴昊北要杀我替裴昊南报仇,乐小义为了救我被裴昊北打伤了,柳执事及时相救,重创裴昊北后带走了乐小义,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乐小义受伤了,左诗萱心里一沉。 她应该是来探望我的,却遭了无妄之灾,为什么我总是拖累她?说着,何云露双眼又湿润了,眼眶里盈满泪珠,摇摇欲坠。 这不是你的错。左诗萱压下担忧之情,冷静地安慰她,你与乐师妹也算是好几次共患难的朋友了,你难道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你有难,她当然会帮你,没有人能预先知道歹人什么时候出现,你不必为此自责。 这件事发生,左诗萱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她事先叮嘱过何云露小心,但裴昊北得到消息的实在太快了。 可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一次如此,两次也是如此何云露悲从中来,双手捏紧手帕捂住眼睛,做了两次深呼吸调整情绪,这才咬着唇继续说下去,我宁愿她不要救我,也好过看着她受伤,我却无能为力。 左诗萱见何云露难过至此,面有深思之色。 她自问自己也很关心乐小义,在乐小义被姬玉泫抓走之后,她一整夜都没睡着,心中焦虑不已,这次的事情发生,她听说乐小义事发时也在药堂,遂匆匆赶来。 听说乐小义受伤,她心里也非常担忧,想着稍后去寻柳执事问问情况,却远不如何云露这般伤心难过。 或许,站在何云露的角度,她是被救下的那个人,所以心里愧疚与担忧并存,才会如此情难自禁? 左诗萱在心里给何云露的失控找好理由,想了想措辞,突然道:何师妹,你信不信命? 何云露闻言一怔,张口结舌,半晌,才应了声:我不知道。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无法立即得出答案。 左诗萱朝她笑了笑,言语从容而温柔:我却相信,有些人生来就要经历比别人更多的磨练。 何云露一脸惊讶。 左诗萱微笑着继续说下去:命运总是不公的,这个世界从不缺少精英之才,但为什么真正走到巅峰的人往往不是那些初时惊才绝艳之辈? 何云露不知如何接话,左诗萱也没有等她回答。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际遇,也伴随着不知何时降临的凶险,与其说人一生都在经受苦难,我倒更愿意称之为磨练,像乐师妹,她是心有侠义之人,心胸宽广,命中便不乏贵人相助,这样的人注定会比别人经受更多考验,但哪一次凶险的遭遇她没有化险为夷? 百炼方可成钢,人亦如是。我相信乐师妹前途无量,不会被区区一个裴昊北绊住脚步。 她选择牺牲自己救了你,你的确应该为此感恩,却不该这般伤怀。左诗萱看着何云露的眼睛,她救你,是因为她认为你值得她救,但若连你都觉得不值得,岂不是辜负了她一番心意?你要做的,应该是让自己振作起来,成为值得她以性命相托的人。 左诗萱一番话对何云露而言无异于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她愣怔然坐着,茫然的双眼聚起点点光芒,驱散晦暗的阴影,重获新生。 她会没事的。何云露说,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语气已平静下来,不是自我宽慰的开解,而是由心如此认为。 同时,她心里有个声音悄悄说:我会成为值得她托付性命的人。 左诗萱欣慰地笑了,起身道:好了,我回南院去找柳执事,看看乐师妹现下如何了。 何云露在左诗萱的开导下挣脱桎梏,心境开阔许多,对左诗萱颇为感激,她跟着站起身来,因腿脚不便,不能送左诗萱出门,只能扶着桌子朝左诗萱鞠躬道谢。 左诗萱虚按她的肩膀,示意她好好将养:我明日再来看你。何云露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明日她来,想必也会带来乐小义的消息。 柳清风将乐小义带回南院寒楼,亲自运功替乐小义疗伤,一轮运功结束,乐小义内腑伤势稍缓,药力散开,浸润经脉,脸上也随之有了些血色。 左诗萱前来拜访之时,乐小义将醒未醒。 柳清风让她进门,开口便问:她是乐君皓的女儿? 是。左诗萱一叹。 她知柳清风心里有与轩和一样的执念,轩和可以对所有人隐瞒,唯独不会瞒着柳清风。 她没事。柳清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语气缓和了不少,往后她的剑法由我亲自教导,虎父无犬女,她很有天赋,以后不会比乐君皓稍差。 左诗萱面露喜意,有了柳清风这句话,乐小义的前途一片敞亮。 外门执事大都是后天武者,修为最高的也不过髓元境,但柳清风却是一个例外。 柳清风的修为比之轩和只高不低,他也是一名先天高手,当初樾清居的长老之位本该属于柳清风,然而柳清风不喜管理宗内事务,将长老之位让给了轩和,自己退居南院。 他明明拥有极高的修为,却甘愿做一名执事。 据左诗萱所知,柳清风年轻的时候并不如此,他也曾意气风发,与挚友肝胆相照,谁知人到中年遭逢大变,一夜之间灭心绝情,仿佛天地之间,皆无可令其意动之事。 有柳清风指导乐小义,左诗萱彻底放心。 左诗萱告退离去,不久后,乐小义醒了,胸口闷痛缓解,才刚睁眼,便听身侧传来柳清风漠然的声音:醒了就起来。 乐小义惧于柳清风的威严,闻声心里一惊,连忙翻身坐起,本欲站起来,肩上却凭空压了两道气劲,将她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盘腿坐好。柳清风再次发话。 乐小义立马照做,挺起脊背。 柳清风:抬手。 乐小义心念一动,右手平伸。 柳清风唇角牵了牵,笑容只露了一半,随即左手掐诀,与乐小义合掌。 一股灼热的真气顺着手掌经脉涌进乐小义的身体,乐小义有意识地引导自身真气跟随柳清风的真气运行,真气运行速度加快,比之先前第一轮疗伤时事半功倍。 乐小义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在真气流淌之下慢慢好转,淤青与红肿散去,身体越来越轻盈。 柳清风的真气非常浑厚,退出后仍有一小部分在乐小义体内残留,融入乐小义的筋骨。 一个疗伤的周天结束,乐小义意外地感觉体内修为有所提升,体元境八层的穴窍将通未通。 柳清风收功睁眼,面无表情地对乐小义道:裴昊北的事情你不用再管,回去好好修炼,明日辰时,来此地见我。 乐小义听懂了,柳清风让她回去之后不要到处乱跑。 她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她依稀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是柳清风救了她,回来后柳清风又亲自替她疗伤,她心存感激,于是起身朝柳清风躬身一拜:弟子谢过柳执事。 从寒楼出来,乐小义疑惑地摸了摸脑门,虽然不太明显,但她感觉柳清风对她的态度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乐小义揣着疑惑回到南三阁,二楼左诗萱的房门开了,乐小义一抬头,就见左诗萱朝她微笑着招了招手。 原来如此。乐小义听了左诗萱的解释,面上浮现喜意。 左诗萱也替她开心,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柳执事让你明日过去,当是要指点你的剑法,好好加油。 乐小义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 以前,她感觉生活大多时候像夜晚,仰头望天,是一片茫茫无际的黑暗,黑暗下压着一层又一层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电闪雷鸣,永远望不到黎明。 可自与姬玉泫重逢,她的世界一夜之间星辉灿烂。 姬玉泫像她的幸运星,她的所有幸运,都因她而起。 第38章 乐小义回到自己的房间, 换了一身衣服,去屋外打了盆水回来,先擦洗思泫剑, 然后洗净衣服上的血渍, 用内力蒸干叠好。 等一切收拾妥当, 她才关好门窗, 盘腿坐在床上, 取出轩和交给她的那枚玉简。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轻车熟路,乐小义拇指抚过玉简温润的表面, 脸上露出自己都没觉察的柔和的笑容, 她将玉简拿在手里把玩片刻,实在忍不住想知道姬玉泫对自己说了什么, 于是将玉简贴上脑门,查看里面的内容。 山间日暮, 盼与君晤。 轰。 乐小义被这直白的情话击中,眼前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姬玉泫低柔妖冶的眉眼, 红唇翕动,几个字跳动着, 如天地间最美的乐章, 唱响在她耳旁。 随即, 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心扉,一瞬间像烟花似的炸了个满堂彩,直叫她两眼昏花, 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玉简已经在她掌心里化作灰飞,她的脑子才勉强恢复运转。 兴奋喜悦夹杂着无法名状的羞涩将她挟持,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嘻嘻嘻哈哈哈笑个不停,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埋在被子里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僵,随后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一个箭步跃到床边,拉开窗户朝外看。 天已经黑了。 她拿到玉简的时候还是早上,本打算听轩和的话,回南院就看玉简里的信息,就因为中途去了一趟药堂,横生变故,昏迷了一整日,错过了日暮时分。 乐小义被当头淋了一盆凉水,喜悦荡然无存,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可她若不去药堂,何云露就可能遭难,乐小义苦着一张脸,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如果她能回到今天早上,必定央着左诗萱让她先别走,跟自己一起去药堂,以左诗萱脉元境巅峰修为,拖住一个刚入骨元境的裴昊北岂非易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乐小义垂头丧气,坐在床边哀声连连。 明天还来不来得及? 夜里,乐小义辗转反侧,久不能寐,伤没好,身也痛,心也痛。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提前来到寒楼,柳清风见她眼睛下边两团乌青,还以为她中毒了,立即替她把了脉,才知是夜里没有休息好,他难得关切地问了她一句:晚上睡不着吗? 乐小义今日明显感觉到柳清风的态度的确比以前舒缓了,可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得了相思病,思念意中人所以夜不能寐,于是她半真半假地回答:伤没好,胸腹之间隐隐作痛。 ===第34章=== 柳清风不疑有他,示意她坐下,又与她合掌运功,替她疗了一轮伤,乐小义内腑疼痛稍解,便听柳清风道:我原想今日就提点你的剑法,但你既然伤还未愈,不宜动武,先休息两天吧。 我可以坚持!乐小义急急开口,她哪里有那么娇气,柳清风亲自教导,多少弟子求也求不来,她怎能不珍惜这个机会? 胡闹。柳清风语气平静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两个字,别有一番威力。 乐小义噤了声,柳清风又道:往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你先把身体养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弟子省得了。乐小义妥协点头。 柳清风起身走到案几后坐下,用左侧独臂取了纸笔,以镇纸压住宣纸一端,提笔蘸墨,一边书写一边说:我与你开一副安神的药方,你去药堂捡了来喝,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辰时再过来。 他今天说了不少话,比这个月加起来还多。 话说完,那药方也写好了,落笔,吹干墨迹,一气呵成。 乐小义接过药方,苍劲有力的古体字令她颇为惊艳,柳清风这一手左手字写得比多少人右手字还好看。 去吧。柳清风朝她摆了摆手。 乐小义躬身道谢,拿着药方离开了寒楼,径直去了药堂。 她将药方交给药堂伙计,吩咐伙计捡了药直接送去何云露那间房,然后自行上楼去找何云露。 走廊上那个大洞没来得及修缮,乐小义绕过失修折裂的竹板,找到重新分配给何云露的那间厢房。 她听见门内隐有谈话声,于是站在门外敲响屋门,并出声:是我,乐小义。 门内响起两声推椅子的呲啦声和一道轻盈的脚步声,随即房门向内拉开,乐小义眨眨眼,乖巧唤道:左师姐! 左诗萱面带微笑,领着乐小义进门。 何云露见乐小义登门,如左诗萱所说并无大碍,既惊又喜,想拿茶壶给乐小义倒杯水。 乐小义见她腿上缠着纱布,知她伤势未愈,便道:你坐下吧,我自己来就行。 她说着,不客气地自己拉了条凳子坐下,正要去拿杯子,左诗萱先她一步提着水壶倒了一杯送到她手边:凉好的,不烫。 乐小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从她进门起就觉得哪儿怪怪的,她的视线在左诗萱与何云露身上来回逡巡,片刻后,心下了然,笑道: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好上了? 何云露笑脸一僵,渐渐窘迫尴尬,手足无措的同时,还有几分惊慌和委屈,但她用力咬紧牙关,忍着没露异样。 左诗萱脸上保持着温柔得体的微笑,但手上却毫不客气地甩了乐小义一个爆栗,语气柔和似嗔非嗔:说什么胡话?好上是这么用的吗? 乐小义吃痛,嘴里嘶嘶有声,她心里越来越肯定左诗萱绝对不止温柔这一个属性,表面上当然不敢戳破,于是讨巧地告了罪:我错了,师姐,我不该口不择言。 何云露也明白过来乐小义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是她听者有心,才会误解了乐小义的意思。 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无奈和失落涌上心间,乐小义与左诗萱的关系显然是更亲近的,乐小义一直把她当朋友,可她却怀着别的心思。 乐小义与左诗萱笑闹两句,回头问何云露:你的伤怎么样了? 何云露没应。 何云露?乐小义见何云露走神,于是又喊了一声。 何云露惊醒过来,眼神有些茫然:嗯?怎么了? 视野聚焦,她发现左诗萱和乐小义都面露担忧地看着她。 我刚才问你伤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乐小义关切地问。 没有。何云露脸上挤出笑容,我没事,伤也已经好很多了,只是今天醒得早,有点困。 乐小义哦了声,没多想,倒是左诗萱多看了何云露一眼,似乎从乐小义来,何云露的态度就变得有点奇怪。 左诗萱想起什么,突然扭头看着乐小义,那双温柔的笑眼稍稍眯起,眼中的笑意也变得意味深长。 乐小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师姐,您有话就直说,这样我好怕。 昨天我还没发现。左诗萱保持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微笑,勾着唇说道,你与何师妹同一时间受的伤,而且你的伤比何师妹更重,为什么昨天你回来的时候居然活蹦乱跳? 昨日乐小义受了裴昊北一掌,柳清风全力救她,她的伤也没好全,没道理伤重的状态去敌营一趟,被轩和带回来,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乐小义心里打了个突,左诗萱也太敏锐了。 她心念电转,蓦地耷拉肩膀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泫然欲泣地向左诗萱哭诉:这说起来可不光彩,我修为太差,姬玉泫将我带走,途中颠簸,及至南宫府时,我就只剩了半口气,她怕我不小心死了,才拿了药给我治伤。 跟在姬玉泫身边一整天,可不得学个一招半式么? 左诗萱没想到是这样,何云露亦为之动容,庆幸地抿了抿唇,后怕道:幸好她愿意救你。 乐小义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朝何云露吐了吐舌头,语气轻松道:她抓我过去是做人质的,我若死了,她就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她当然要救我了。 左诗萱也松了一口气:总之你现在好好地回来了,之后就别再折腾。 乐小义心道,哪里是她愿意折腾,分明这些事她从来没有预料。 每次遇见突发状况,她都是重伤而归,搞不好就落得病根在身上,尽管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动不动就是一身伤,身体吃不消,都不知道该说她自己究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乐小义唉声叹气,一脸苦相地道了声好。 三人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天南地北地随便聊了一会儿,药堂伙计将乐小义捡的药送上来,乐小义适时起身,对何云露道:我就回去煎药了,你好好休息。 左诗萱也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一起吧。 何云露腿脚不方便,在乐小义二人的劝阻下没有起身相送,于是坐着朝她们挥了挥手。 乐小义和左诗萱结伴回了南院,左诗萱回房前对乐小义道:过几天我会要离宗一趟。 回家省亲?乐小义好奇。 嗯。左诗萱笑,有别的事情,要去一趟济州,顺便省亲。说话时,她始终目光柔和地看着乐小义的眼睛。 乐小义抿了抿唇,心里明白左诗萱并非随口一提,她说起这件事,想必别有深意。 可她不知该如何接话,沉吟片刻,攒了些勇气,小声试探道:那可不可以,请表姐帮我向我娘带句话? 左诗萱温和的眉眼立时弯了弯:可以,你要我帮你带什么话? 她就等着乐小义这句话,虽然现在还不能带乐小义去见左云琴,但让左云琴知道乐小义还活着,还认她,对一颗心已然千疮百孔的左云琴而言,自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慰藉。 乐小义突然一阵紧张,手心里也冒出汗。 小时候养母告诉她真相,她不是没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自己的身生父母,她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对他们说些什么,那时候她心里有一箩筐的话,可如今,脑袋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抹了一把衣袖,擦干濡湿的手掌,踟蹰半晌,才道:就就说我一切都好,问母亲安。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尴尬,很不好意思地撇开脸。 好在左诗萱没有笑话她,若乐小义抬头,就能看见左诗萱眼里的心酸与心疼。 自小无父无母,因此受了多少白眼,忍了多少艰辛,她一个字也没提。尽管一切皆是造化,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但一个人的心要有多纯粹,才能对幼年被双亲抛下之事,毫无芥蒂? 或者,乐小义并非不芥蒂,她只是太善良,不愿多计较。 左诗萱突然想摸摸乐小义的脑袋,她也的确这样做了,突然被摸头的乐小义半张着嘴,一脸迷惑。 我会帮你转达。左诗萱笑着收回手。 左诗萱上楼后,乐小义找来几块石头和一个药罐,在南三阁的院子里搭了个粗陋的野炉灶,扔了两把枯草并几块干木柴,生火煎药。 她手里抓了把蒲扇,坐在炉灶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朝灶里扇风,渐渐的,她思绪放空,耳朵里杂七杂八的声音逐一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呲啦一声响,突兀地闯入乐小义空荡荡的思绪,她愣了一下才低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药罐里沸腾的药汁冒着一层土黄色的泡泡,已经汹涌地顶开盖子,从药罐里扑出来,浇在烧红的木柴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伴着一阵浓烈刺鼻的白烟。 呀!乐小义一把扔了蒲扇,手忙脚乱地揭开药罐的盖子,被灼热的气流烫了手,盖子咯哒一声掉到地上。 乐小义龇牙咧嘴,被烫的指尖捏着耳朵,另一只手抓起一根长棍,捣了几下柴火,让火势稍减,药罐中汹涌翻滚的汤药才渐渐止沸。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药晾着,药罐暂时不洗,等晚上再热一热。 今日没有旁的安排,距离傍晚日暮也还有好几个时辰,乐小义许久没有这般闲散,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她闲不住,于是喝过药就独自抱着剑坐在院子里,入定似的在脑中演练剑法,好不容易挨到日头偏西。 天色还早,她却坐不住了,故作镇静地起身在院里遛了一会儿弯,遛着遛着就遛出南三阁

相关推荐: 云翻雨覆   甜疯!禁欲总裁日日撩我夜夜梦我   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   鉴昭行   五夫一妻的幸福生活   【刀剑乱舞】审神计画   蔡姬传   变成丧尸后被前男友抓住了   屌丝的四次艳遇   凄子开发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