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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会向姬玉泫证明自己的心意。 而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修炼,早做突破,争取缩短与姬玉泫的差距。 乐小义定了心神,遂将那锦囊收起,起身换了身衣服,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修炼。 忽然,乐小义浑身一震,骇然睁眼,下意识地摊开双手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她的修为竟然又有所突破,不知何时体元境第六、第七两处穴关也被冲破,穴窍之内真气充盈,竟已是体元境七层修为。 乐小义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在短暂的思量之后,再一次闭眼屏息,内视气元经脉。 体元一窍、二窍、三窍 为了避免数错,她全神贯注,反复确认数遍。 真的是体元境七层。 莫名其妙地有所突破,乐小义没觉得高兴,反而惊疑不定,内心忐忑,她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呆坐半晌,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一个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何云露。 既然她已经从幻千世界出来了,那何云露呢?若不出意外,想必也该回来了。 乐小义立即动身,飞快下床,想了想,为了避免再有意料之外的凶险而自己手无寸铁的情况出现,她从枕头下摸出布包的思泫剑,拉开门走出去。 外边天色微亮,晨光熹微。 乐小义见状有些晃神,这个时辰,看起来与她之前接到浮屠宫邀请函的时候相仿。 她目光飞快环视屋外院落,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随后快步离开南三阁,途中遇见两名洒扫的杂役,乐小义心头一动,状若无意地问了问他们现下是什么时辰,又问执事讲学是哪一日。 那两名杂役虽然害怕南院中人,但这些日子他们时常遇见乐小义,他们知道乐小义是新来南院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常且可以交流的人,此时乐小义问起,他们便恭敬地回答了:现下是辰时初刻,明日巳时执事将在院中讲学。 辰时初刻,明日讲学。 乐小义心里一咯噔,有些着慌,她沉下心,没将震惊之色表现出来,而是略一皱眉,似是思量,以寻求确认的语气又问:今日可是九月初七? 杂役点头,乐小义的心则完全跌进谷底。 她是九月初二来的南院,在南院待了五天,这是第六天。她入幻千世界待了两三个时辰,回来后时间竟停滞不前。岂不是说,她在幻千世界的一场险恶经历,于洪荒浮屠界内,不过须臾? 浮屠宫能悄无声息地将门客来回辗转于各个世界,背后的能量以及天行者的修为,可怕到令人发指。 乐小义不免又开始怀疑那一切是否真实发生,但体内血契做不得假,她试图探看血契中的内容,却触碰到一层强大的封印,封印阻隔了她的意识,她查不到自己的浮屠点数,也无法通过血契获取浮屠宫的信息。 乐小义心中疑窦丛生,但这一切疑问,只能在见过何云露之后,再作思量。 她向杂役道了谢,脚下步子更加匆忙。 第18章 何云露入外门已经一年多,住处很好打听,乐小义从南院出来,沿途问了几个杂役,得知何云露住在西院。 她于是直奔西院,正要再向西院守门杂役询问何云露的具体住处,便忽然被院门内冲出来一道人影撞了个满怀,伴着一声惊喜的轻呼:乐小义! 乐小义愣了愣,而后感受到身前怀抱炽烈柔软,陌生的触感和骤然接近的气息令她无所适从,没多想便惊慌地大退一步,拉开了与何云露之间的距离,脸上也是未来得及掩饰的错愕震惊。 何云露刚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五指微蜷,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遂改了即将环抱乐小义的动作,转而抓住乐小义的衣袖,拽着她朝门外引,撇开视线不敢看她的眼睛,不容拒绝地开口:去外面吧,我想和你聊聊。 乐小义正有此意,她扫了一眼被何云露紧拽的衣袖,眼底犹有疑惑,但何云露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乐小义默了一瞬便妥协了,拉一拉衣袖而已,若幻千世界的经历是真,那她与何云露也算有过共患难的交情,当不必如此斤斤计较。 再者,若她猜测属实,何云露也才刚从幻千世界脱身,恐怕对先前的遭遇心有余悸,如此一想,乐小义内心就释然了。 她们走进乐小义之前练剑的那片树林,此地少有人来,除了偶尔巡逻路过的弟子,平日里大多时候都很安静。四下空阔无人,私底下谈话也不用担心被人偷听了去,何云露松开乐小义的衣袖,眼里的激动已平复了许多,回头看着乐小义: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乐小义想问的正好也是这件事,她点点头,复问:你知道是谁救了我? 是怀法师姐。何云露立即给出回答,并向乐小义描述了一下那时她与怀法找到乐小义时的情形,刻意省略了自己请求怀法和哭鼻子的片段,最后做了一个总结,怀法师姐给你服用了菩提禅宗的宗门秘药涅槃丹,说这药凶险,破后而立,九死一生。 之后没等到你醒我们就各自回来了,我还以为她话说一半,眼眶倏然红了,乐小义立即就猜到她没说完的下半句,何云露恐怕以为她撑不住就这样死了。 乐小义心存感激,若不是何云露和怀法找到了她,别说九死一生,她怕是百死无生,难怪方才何云露见到她时那般惊喜。 幸得怀法师姐相救,我已经没事了。连修为都突破了一大截,只是这话她不好开口。 何云露吸了吸鼻子,压下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哭腔,挤出一个笑容来,点头道:没事就好。 乐小义从何云露所言确认了江州一行确有其事,有心与何云露聊两句浮屠宫,岂料这三个字像被下了禁制,即便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 兴许可以打乱字序,用藏头诗或者别的什么形式将它说出来,可这样就难以交流,乐小义思量再三,只得作罢。 何云露心情平复之后复称两句怀法师姐心善,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乐小义在想旁的事情,她也跟着不吭声,两人面对面站着,却谁也不说话,气氛陷入短暂的凝滞。 你现在住在哪里?约莫数息时间过去,何云露终于找到了话题,自乐小义入外门后,她屡次想找人询问乐小义的去处,每每又觉难以开口。 乐小义的心思沉在浮屠宫的事上,闻言随口回答:南院,南三阁。 南院?!何云露却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变了脸色,连声音也拔高了几度,一脸震惊,你怎么会被分到南院去?! 唔?乐小义被何云露突然抬高的声音惊得回了神,她偏头回想刚刚与何云露的对话,忽而心中一动,追问:南院怎么了吗? 何云露比她早一年进入外门,也许知道些有关南院如此异常的缘由。 见何云露听说她住在南院后脸上露出惶急慌张的神情,乐小义越发惊疑,但她面上不露声色,只静静等着何云露开口。 何云露意识到自己失态,咬住牙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焦虑,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些,拧眉看着一脸懵懂的乐小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质询她:你没听说过南院的事情吗? 乐小义如实摇头:没有。 南院的杂役什么都不肯说,被分到南院的新弟子也只有她一个,其他院落隔得远,唯一与其他外门弟子有所交集的地方是宗务厅,乐小义来去匆匆,很少遇见认识的人。 再者,她自己也没将此事太放在心上,故而好几天过去了,她还是对南院一无所知。 何云露收敛了脸上的焦虑,但眼睛里仍流露出难掩的担忧,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像是在组织言语,乐小义也跟着沉默,认真等着何云露的下文。 我听说,南院已经有五年没有招收新弟子了。何云露将自己成为外门弟子后听说的消息告诉乐小义,因为五年前有三个分派到南院的小弟子,被南院的执事柳清风杀死了。 ?!乐小义两眼一瞪,倒吸一口冷气,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难怪南院杂役谁也不敢开口告诉她真相。 她回想起柳清风面无表情的样子,后者召乐小义去书房交代事情,也大多时候神色木然,似乎外界一切都干扰不了他死寂平静的心海。 这样一个人,会无故杀死新入门的小弟子吗? 乐小义心里觉得不可思议,并非她不相信何云露的话,只是感到疑惑,这件事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或者误会? 何云露见乐小义陷入深思,面有疑虑,便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内容全部说了:传言五年前柳清风走火入魔,杀死了新入南院的三个弟子,宗门明面上没有追究柳清风的过责,但柳清风被禁足于南院,从那之后,就没有新弟子再入南院了。 ===第12章=== 乐小义心里疑惑极了,如果南院不再招收新弟子,那她是怎么回事? 这种因由又不能直接询问柳清风,乐小义有点愁,她莫不是入虎口了。 何云露比她更着急,劝她说:你不若向宗务厅申请调去其他院吧? 乐小义闻言眼里露出两分无奈,摇头道:轩和长老亲自将我分去南院,岂是说能调就调的? 再说了,自乐小义入南院这些时日,柳清风待她还算平和,仅仅听了些捕风捉影的言辞,不足以让乐小义质疑柳清风的为人。 何云露闻言也住了口,让乐小义申请转院看似能解决问题,实则为下下之策,得罪柳清风不说,还要带上一个更琢磨不透的轩和。 乐小义抿唇笑了,反过来宽慰何云露:陈年旧事兴许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我与柳执事无冤无仇,近来也相安无事,不必忧心。 何云露还想再说什么,但她不知道如何劝说,一时间也想不到对策,心情低落,却只能勉强嘱咐一句:那你自己当心一些。 乐小义应了好,看了眼天色,想着差不多该回去修炼了,便道: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以后若有机会,再当面向怀法师姐道谢。 何云露唇齿微张,想问乐小义要不一起去宗务厅看看有什么贡献任务可做,临到嘴边又觉得唐突,遂猛地将嘴闭上,只闷闷地点了点头:好。 乐小义面露疑惑,她一直捉摸不透何云露对她的态度,尤其是近些日子,何云露说话时总是生硬别扭,偶尔对她有几分关切之意,在望江楼密道中时,明明对她信任依赖,此时似乎又莫名疏远了。 她向何云露告辞后走出一段路,边走边摇头,她们一起经历过幻千世界的苦难凶险,应当勉强能算得上是朋友了,便不再计较这些令人费解的小事了罢,兴许何云露性格就是如此,能和谐相处就行了,自不必在意那么多。 回南院的路上,乐小义一直在思考,浮屠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天行者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抓走?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姬玉泫是否也是浮屠宫的门客? 乐小义越想越乱,毫无思绪,以后若再见姬玉泫,兴许能问一问。 沉浸在思考中的乐小义沿路朝南院走,走着走着忽然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顿时大惊失色,眼神蓦地一利,倏然抬头朝味道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经过望江楼一行,她对这种味道格外敏感,这种浓度的血腥气,绝不是一两个人受伤流血那么简单。 瞬间,她就联想到何云露告诉她的事情,顿时头皮发麻,但她理智地摇了摇头,兀自在心中否定了柳清风再次杀人的可能,并哂然叹息,何云露一番话终究还是对她造成了一些影响。 她起抬头,瞅见南院大门前站着的两个脸色惨白的杂役,他们站在那儿,浑身抖个不停,可见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乐小义立即上前,问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状态稍微好一些的杂役: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一出声,那杂役瞳孔一缩,直被吓得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态恐惧,一个劲摇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乐小义心里惊疑不定,但从杂役口中显然问不出什么了,她拧着眉走进南院,循着越来越浓郁地血腥气朝柳清风所在的独楼方向走去。 穿过一小片树林,前边视野骤然开阔,血腥气也在此时浓郁到极致。 乐小义一怔,看着空地上小山一样的庞然大物愣住了。 第19章 一头身长两丈,似虎非虎,额生两角,脊背爬了一串骨刺的巨大生物鲜血淋漓地躺在院子里,别说外门的杂役,即便是乐小义,骤然看见这样一副场景,也心里发寒。 她认得这头死去的灵兽,剑脊虎,出生幼体便有堪比脉元境的修为,成年剑脊虎最差也是骨元境修为,而倒在院子里的这头,体型趋近于成年剑脊虎,修为应该相当于一个刚刚突破骨元境的人类高手。 此刻,那血泊中还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外门弟子袍服,衣摆处沾着些凝结的血渍,怀里抱了一把剑,正要将剑脊虎脊背上那一串骨刺剔下来。 那张刀削斧凿的脸孔乐小义有些印象,不正是她初来南院时途中碰见的那位师兄么? 她看了看立在血泊中,身姿挺拔的师兄,又瞅瞅倒在地上死透的剑脊虎,一个可怕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难道这头剑脊虎,是这位师兄猎杀的么? 可外门弟子最高修为也只有脉元境,如何能单独杀死骨元境的灵兽? 以乐小义这几天零星的了解,外门有专门的狩猎区允许修为达到要求的弟子进去猎取灵兽,兽皮兽骨还能拿到宗务厅换成钱财。 但是外门的狩猎区内也只有脉元境和体元境的灵兽,要猎杀骨元境的灵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拿到了特许令,进入内门狩猎区,亦或,独身前往龙吟山脉,猎杀野生的骨元境灵兽。 乐小义倒吸一口冷气,她刚入龙吟山脉欲寻找剑神宗时,途中遭遇可怕的灵兽,便是一头骨元境的成年剑脊虎,那时她也是体元境的修为,在剑脊虎面前不堪一击,差点一命呜呼。 若非剑神宗内高手偶然路过相救,她的尸骨都该化成灰了。 现在看见这头死去的剑脊虎,乐小义心里仍有些发憷,本能地感到恐惧。 她看向那师兄时,后者也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冷然淡漠的眼神中满是戾气,与乐小义对视时,嘴角牵起来一个僵硬的弧度,面无表情的脸孔随之松动,露出一个勉强称之为笑容的表情。 随后,他朝乐小义招了招手:师妹可否帮我一个忙?声音低沉,语调平平,听来算不上和善,但也没有了初见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师兄找她要做什么,但乐小义是个乐于助人的性子,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此时闻言,她只犹豫了一息,便镇定自若地朝师兄走过去,边走边问:师兄有何吩咐? 路过剑脊虎巨大的头颅时,乐小义低头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这头巨兽头上尖锐的兽角和半张的嘴里狰狞的獠牙,剑脊虎长相凶恶,即便眼前是头死兽,身上犹有余威,好似只要一睁眼,张嘴就能将乐小义整个吞下肚去。 乐小义喉头微动,压下心悸的感觉,收回目光,脚步仍旧平稳,没有被剑脊虎凶恶的长相吓退。 邵煜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他一早就看出了乐小义的深浅,不过初入体元境的修为,正因如此,他才更欣赏乐小义的胆气。 若是寻常体元境的小师妹,即便这剑脊虎是头死物,受气息所迫,也断然不敢接近,多半像院外杂役那般,吓得浑身发抖,话也说不清楚,何况乐小义这般从容镇定。 难怪能来南院,邵煜心道。 我要剔这剑脊虎的脊骨,却不想伤其皮毛,需有个人搭把手,还请师妹助我。不知是不是错觉,乐小义感觉师兄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僵硬的笑意似乎柔和了些许,让他的冷厉的眼神也敛了戾气。 乐小义不疑有他,走到近前后看了眼剑脊虎从后颈一直绵延到尾根的剑脊,询问邵煜:我如何帮你? 可她话音一落,眼前忽然剑光一闪,邵煜手中之剑蓦地出鞘,毫无预兆地刺向乐小义的喉咙。 银亮剑锋杀气凌然,来势汹汹,乐小义事先没有预料,身体却在危险来临的瞬间有了动作,她稍稍一侧,剑刃擦过喉间,掠过一截乌黑秀发,随即她手腕一翻,被布包好的思泫剑随之一旋,荡开剑气锋锐。 呲啦一声响,锐气切断布帛,灰色粗布滑落,思泫剑连着剑鞘握在乐小义手中,邵煜不依不饶,一击不成,又起新招,剑招变换自如,招招致命。 乐小义见招拆招,且战且退,勉强应对。 但她修为尚浅,不出十招就被邵煜逼退至树林边缘,邵煜一剑点出,厚重的真气随着剑尖冲击在剑鞘正中。 乐小义手腕一麻,被突如其来的巨力震得双脚离地,朝后腾跃一丈远,又退了两步,以右脚后跟抵住一棵矮树,才勉强止住后退之势。 锃 剑气破空,真气灌注于剑身时,剑刃极速震动的鸣响飞快接近,杀意扑面,须臾而至,刹那临身。 眼看剑尖距离乐小义的鼻尖不足一寸,旁侧斜飞来一枚石子,叮的一声击中剑脊。 乐小义趁势偏头,剑身擦着她的耳廓过去,噔一声刺进身后树干,树叶扑簌簌像雪似的往下落,那双狼一样野性凶戾的眼睛充满侵略性的杀意,如盯猎物似的死死咬着乐小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 邵师兄竟以脉元境十二层修为欺负一个新来的小师妹,也不怕柳执事知晓了笑话。一道轻笑自方才石子飞来的方向传来,其声清雅,从容不迫。 邵煜眼珠动了动,朝来人瞥了一眼,乐小义见他牵起唇角,似是哼出一声冷笑。 来人容貌妍丽,五官娟秀,乌亮的长发垂落肩头,身着与乐小义、邵煜二人一样的外门弟子白袍,气质却卓尔不群,隐有两分不同寻常的贵气。 左师妹此言差矣。邵煜剑已入鞘,周身杀气荡然无存,龙吟山脉可比邵某方才的试探凶险多了,若连这点招架之力也无,不如早些禀报柳执事,离开南院,免得日后不慎丢了性命。 言罢,他挑着眉看向乐小义:原来藏了实力,体元境七层能接得下我十招,剑未出鞘,勉强过得去。 他毫无以大欺小的自知,试探乐小义时不曾压制修为,此时说着夸奖的话,眼睛里还是没有笑意,乐小义毫不怀疑,如果刚才她没有接下此人剑招,哪怕侥幸不死,恐怕也要遭到重创。 那剑招中的杀气做不得假,假借试探之名,的确存了杀人之心。若只是一时兴起,不是武痴,便是疯子。 乐小义心有余悸,背上也蒙了一层薄汗,同时心里还升起了对邵煜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的惊疑,但她面上不显,只微微牵起嘴角,朝邵煜抱拳:多谢邵师兄指点。 而后,她又转身朝方才替她解围的师姐躬身:谢过左师姐出手相救。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此女腰间所坠黑木牌上暗刻的姓名,她想起先前留意过的门上竹牌,观其仪态,对其世家之后的身份多了两分猜测。 乐师妹不必多礼。左诗萱微微一笑,南院既许多年没有招新弟子了,南三阁的院子里里多了个人,门上挂着名牌,同住南三阁的左诗萱怎会发现不了?只乐小义一个生面孔,自然就认出来了。 见争端平息,左诗萱还要去独楼找柳清风,瞥了一眼满地狼藉,以眼神示意邵煜注意分寸,便施施然告辞离去。 邵煜勾了勾唇,再次提剑,朝乐小义道:烦请师妹助我卸除剑脊虎后半段脊背关节。 乐小义联系上下文,明白了邵煜是在回答她如何相助的问题。 她没有推辞,虽然刚才经历了凶险莫测的试探,但邵煜还与她保持表面的和平,她便持剑走近剑脊虎,待邵煜一声令下,两人同时提剑出手,剑锋快如闪电,顷刻间剔开剑脊虎的脊骨。 乐小义又帮邵煜剔下剑脊虎额上双角,邵煜复斩下一对虎爪。这种类型的灵兽几乎浑身是宝,骨骼爪牙可炼制成兵器,血肉五脏也可入药。 两人不一会儿就把这头剑脊虎大卸八块,邵煜扔了一对犄角给乐小义做谢礼,嘴上说着谢谢但那似笑非笑的神态中似乎看不出真心的谢意。 乐小义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大大方方地收了东西,大家都是南院弟子,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乐小义虽然不怕惹事,但也没有必要对此耿耿于怀,只是私下里提醒自己多留个心眼。 一直到乐小义动身回南三阁,左诗萱都没有从独楼中出来,乐小义也没刻意等她,自行回了住处。 与邵煜交手只有数招,但乐小义在毫不掩饰的杀意中颇有些新的感悟,一回南三阁就爬上床铺,打坐冥想,将与邵煜交手时那几个剑招来来回回揣摩。 想着第二日有院内讲学,乐小义便没有出门练剑。 当天晚上,乐小义听见院中风声大了不少,其中似乎藏着几声虫鸣,与衣袂破空之声交相呼应。清晨天际微亮之时,她还听见了吱呀的木门开合声。 距离巳时还有一刻,乐小义推门出来,正要去独楼所在,忽听楼上传来一声轻笑,一道倩丽人影从楼梯处缓缓下行,飘然而来,朝乐小义唤了声:乐师妹可是要去寒楼? 第20章 乐小义闻声驻足,回身朝迎面而来的左诗萱拱手行礼:想必左师姐亦是要去听执事讲学? 如此,乐师妹不若与我同行?左诗萱眼中笑意温和,举手投足间有股大家闺秀的风雅,说话时语调温温软软,像和煦的春风,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之意。 同门师姐邀约,又是如此和善之人,乐小义自然不会拒绝,复拱了拱手,笑道:师姐不烦小义叨扰才好。 左诗萱微微一笑,缓步行至乐小义身边,两人并肩而行,乐小义稍稍落后半步,以示尊重。 左诗萱在乐小义身侧垂下长睫,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掠过乐小义清隽的小脸儿,于她干净的眉眼间稍顿,很快又挪开,语调轻缓地开口:师妹不必如此拘礼,我观师妹面善,你我既为同门,又年岁相仿,往后便以姐妹相称,如何? 乐小义闻言微怔,受宠若惊,可对方主动提及,她若不应倒显得矫情,于是短暂的愣登之后,她唇角笑意更深,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爽快地笑了:还请左师姐日后多多关照。 言罢,她主动上前半步,将两人之间因生疏而错开的距离补上了。 左诗萱收回目光,温润的眼眸看向院前小径,小声道:邵煜是个武痴,下手没有轻重,以前也不是没有闯过祸,你若见他,能躲就躲,这南院弟子算上你合计十九人,人人路遇他都得绕道,莫逞强。 乐小义回想起昨日邵煜凶神恶煞的模样,深以为然地点头。 一时间,她心里蹿起许许多多的疑问,一边猜测左诗萱话中所言祸事是否涉及人命,一边又想着昨日从何云露口中听说的南院秘闻,南院既有十九人,那其他弟子平日都去哪儿了? 但她自认与左诗萱的交情还不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不宜交浅言深,只乖巧地应了声知晓。 左诗萱提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邵煜,将话题转到修炼上去。 乐小义看不透左诗萱的修为,但昨日左诗萱以一枚石子荡开邵煜剑锋,将乐小义救下时举重若轻,想必实力与邵煜有一较之力,乐小义虚心受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关系不知不觉间亲近了不少。 左诗萱并不藏私,将自身感悟有一说一地告诉乐小义,乐小义越听越认真,瞪大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努力将左诗萱讲解的内容悉数记在脑子里,只恨自己没有长两个脑袋,都快记不过来了。 ===第13章=== 她从气元境突破到体元境不过短短数日,跨度大,初初突破时,气息虚浮,沉淀几日稍有好转,却也绝非很快能适应的,期间自有不少困惑之处亟待解答,以往都是独自修炼,遇见困难只能自己琢磨。 如今与左诗萱一番闲谈下来,不少问题迎刃而解,感受到对方由心的照料,乐小义心存感激的同时,一颗心也越发柔软了。 这让她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怀法,然而左诗萱与怀法又是完全不同的气质,怀法身上有一股岁月静好的淡然,一双眼睛无波无澜,即便着了些微笑意,也是山高水远的幽邃。 左诗萱给人的感觉则是莹润如水的温柔,乐小义看不透她带笑的眼眸中真实的想法,却本能地觉得亲近。 身边尽都是些高深莫测的人,乐小义不知怎么的忽然忆起了姬玉泫。 想到姬玉泫的眼睛,那是一双望不到底的深渊般的眸子,睫羽半垂,乍一看时明眸善睐,若细品,又像藏着数不清的故事,一颦一笑间,都是勾魂夺魄的美。 自昨日一别,已过去一整日了。 乐小义拂了拂心口,被姬玉泫掌击的位置似乎还残余着些疼痛。 师妹?左诗萱的声音响在耳畔,温温柔柔的,似一阵带着阳光的风轻轻刮过耳廓。 乐小义猛然回神,心生尴尬,一脸歉意地躬身:我走神了,师姐莫怪,方才说到哪儿了? 左诗萱眼中笑意不减,但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只饶有深意地看了乐小义一眼,随后朝前边抬了抬下颌,道:我们到了。 乐小义像被看穿了心事似的,耳朵不由自主烧起来,但她眨巴眨巴眼睛,将涌动于心的窘迫之情压下,面上不动声色,状若平常地轻轻嗯了声,除了略略发红的耳尖,看起来倒于平常无异。 杂役已将独楼外的小片空地打扫干净,那被大卸八块的剑脊虎尸和满地鲜血都不留痕迹,空地上铺了草席,已有七八个白袍弟子盘膝坐在草席上,他们听闻说话声回头,视线只在乐小义脸上停留一瞬,很快转向左诗萱。 左师姐。南院弟子们纷纷起身,一个个低眉垂眸,表现出对左诗萱的尊敬。 由此可见左诗萱在南院很有一些名声,其修为又与邵煜相差无几,当是南院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左诗萱朝他们微笑点头,随后领着乐小义走过去,向乐小义挨个介绍了他们的名字,乐小义心里暗暗吃惊,因为这几个南院弟子,她一个也看不透。 虽然乐小义修为低微,但不知是不是左诗萱引路的缘故,这些南院弟子都未拿轻蔑的视线看她,一个个看起来颇为和善,倒未再遇见如邵煜那般的刁难。 乐小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时路上左诗萱说她们年纪相仿这句话,心头一动。 她猜左诗萱的修为应与脉元境十二层的邵煜不相上下,寻常弟子没有个四五十年断然无望从体元境修炼到这个境界,哪怕天资聪颖,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就突破体元,此后又一帆风顺,等到脉元境十二层时,也已是五六十岁了。 修行者从外貌上看比凡人年轻一些,五六十岁的人看起来也许只有三十几岁。 邵煜看起来不足三十,想必真实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其修炼速度纵观整个剑神宗,也算得上百里挑一,若无意外,在这几年里早早突破至骨元境,就能成为内门弟子。 但左诗萱明显比邵煜更年轻,正如她所说,她是真的与乐小义年纪相仿,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实际年纪也没有超出许多,想必不到三十,若邵煜的天赋高人一等,那左诗萱便是真正的天纵英才。 乐小义几乎可以断定左诗萱就是来自左氏家族,她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修为,往后成就不可限量,难怪就连邵煜那样的疯子也要卖左诗萱的颜面。 可如此一来,乐小义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些许疑惑。 她并非初出茅庐的稚子,相反,她虽年纪轻轻,却见过不少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像左诗萱这样的人,为什么要主动放下身段与她结交?究竟是因为左诗萱本就待人亲近和善,还是别有所图? 思及此,乐小义暗自摇头,心道:切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左诗萱的身份和背景,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看重?想来左诗萱应是真性情之人。 左诗萱未发觉乐小义的小心思,领着她入席,她们没到人群中间去,只随意在草席外围找了个位置坐下。 随着巳时临近,几道破空接连响起,左诗萱没叫她起身,她便也没有凑上去与后来的弟子结交,只是在他们主动来与左诗萱见礼时,顺带与之互通姓名。 乐小义规规矩矩坐着,没有四处打量,眼观鼻鼻观心地安静等候。 不多时,邵煜御剑而来,浑身冷肃,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虽然邵煜气质冷冽,面无表情,眼神也如狼般凶狠,谁不经意被那双眼睛扫到,心头都不由自主漫起寒意。但他的修为摆在那里,在场十余弟子,除了左诗萱,无人与之分庭抗礼。 故而他一来,原本盘腿坐好的南院弟子们又纷纷起身朝他拱手拜见。 乐小义昨日见过邵煜,也站起来遥遥拱了拱手,邵煜扫了她一眼,复看看端坐不动的左诗萱,两人对视间,稍稍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邵煜拎着剑走向草席另外一侧,他所过之处,南院弟子纷纷自发让出一条道来,等他坐下后,周遭便空出一小片,没有人敢于主动靠近他。 而他自己也对此毫不在意,盘腿坐好,将佩剑横在膝上,开始闭目养神。 乐小义想到左诗萱给她的忠告以及对邵煜的评价,目露深思,视线在邵煜挺直的后背上顿了一瞬后移开。 邵煜一坐下,方才还有的零星低语声消失了,兴许邵煜早已料到这种情况,所以他踩着巳时的点赶来,几乎前脚刚到,柳清风便从楼阁中出来。 柳清风身上还是乐小义先前见过的那一身灰袍,左手提着把旧剑,右侧手臂的位置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衣袖,四方脸上一双眼睛深邃无波,两道法令纹令他看起来颇为严肃。 南院弟子们纷纷挺直了身板,坐得端端正正,面露恭敬之色。乐小义也坐正身子,把思泫剑放在身侧草席上,双手置于膝头。 看着柳清风缓步而来,不知是不是乐小义的错觉,她始终觉得柳清风身上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暮气,像一个将死之人。 第21章 乐小义侧头看向左诗萱,见左诗萱眸心微沉,面上复杂之色一闪即逝,不等乐小义看清,又恢复了从容平和的神态。 左诗萱感受到乐小义的目光,垂眸时与之对视,得体一笑。 众弟子站起来,齐齐朝走近的柳清风躬身,柳清风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弟子们坐下听课。 一片安静的布帛摩擦声中,乐小义耳边隐约传来两声松气的叹息,她抬眸寻声看去,不远处有个弟子腿肚子颤了颤,身旁离得近的师兄扶了他一把,好歹坐下时没有失态。 柳清风积威已久,虽然不常见面,传言也不辨真假,却还是有不少弟子对他心怀忌惮。 可柳清风对弟子们异样的脸色视而不见,他在草席前的蒲团上坐下,剑横膝头,左手自剑鞘上斑驳的纹路上抚过。 他始终没说话,众弟子屏息凝神,周遭寂静,落针可闻。 某时,柳清风半垂的眼皮抬了抬,身上沉重的暮气陡然一变,乐小义心头凛然,她仿佛看见一道锋锐剑气拔地而起,自众人身侧划过,顷刻掠出数丈。 身后须臾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众弟子下意识回眸,便见一棵矮树被那无形的剑气纵向劈成两半,但根茎相连,两侧树干略略分开,并未倾倒。 抽气声此起彼伏,绝大多数弟子没看清柳清风如何出招,那旧剑还横在他膝上,似乎从始至终没有出鞘。 邵煜瞳孔缩至针尖大小,两眼盯着那棵被柳清风一剑劈开的树,几乎要将那树干瞪出两个窟窿。左诗萱也蹙起眉蛾眉,眼里若有所思,体悟柳清风这一招中所含深意。 乐小义是在场众弟子中唯一一个没有看向身后的人,她沉浸在方才那一瞥惊鸿中,许久没有回神。 身侧喧哗尽都褪去,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鼓噪,从剑气凝结到撕开虚空,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中一息间演练了数十遍,渐渐琢磨出门道来。 席上响起弟子们小声议论的声音,挥出一剑便陷入沉寂的柳清风却无心观察席上众弟子各色姿态,他垂下眼皮,身上再一次被暮气笼罩。 若不是他半开的眼睛里还有两分残存的生气,恐怕能叫人以为坐在蒲团上的是一具尸体。 然而他只沉默了数息便重新掀起眼睑,混沌的眼眸中掠过一道晦暗的光彩,看向人群后位在草席边缘的乐小义,四方脸上隐现一抹错愕。 乐小义不觉间陷入一种入定的状态,唇齿微张,眼神看似空洞,却暗纳流光。 就在柳清风看向乐小义的同时,乐小义胸中无端响起一声剑鸣,有金色剑光凝聚于心,周遭气机涌动,一道剑气悄然成型,竟有柳清风方才那一剑些许神韵。 然其势微,在凝结的瞬间便化于无形,坐在乐小义身前的弟子只觉一阵风吹过耳廓,就连她身侧的左诗萱都没有发现乐小义身上的动静。 柳清风洞幽烛远,是在场唯一看清那道剑气的人,纵使见过不少天赋异禀的小辈,他眼中也难掩惊异。 他想过左诗萱或邵煜能洞悉这剑气凝心的奥秘,却未想到,第一个初窥门径之人,居然是刚成为外门弟子,也是在场众多弟子之中,修为最低的乐小义。 剑气散去,乐小义浑身一颤,从入定中清醒。 她神情恍惚地捂住胸口,刚才受气机牵引而凝聚在她心口,与柳清风剑招共鸣的金光是什么? 若她没有看错,像是一道剑影。 可这剑影从何而来? 乐小义愣神之际,忽有杀意扑面而来!剑气纵横肆虐,寒意顷刻蹿上背脊! 乐小义当机立断,两腿一蹬,身形飞退之时,右手震开思泫剑外的灰布,毫不犹豫抽剑出鞘,挥刃横斩。 胸中金光急震,剑锋带起一道寒芒,与迎面扑来的剑气相撞,发出破空之响。 在座弟子悉数回神,左诗萱眼中浮现震惊之色,电光石火之间,乐小义已连退十余步,离座数丈,被她劈开的剑气自两侧倾泻,掀起她的衣摆,猎猎有声。 柳清风左手握着出鞘的玄铁剑,剑尖遥指乐小义,沉寂的双眼暗藏锋芒。 良久,四下皆寂,柳清风倏尔展颜,沉声一喝:好!话音一落,收剑入鞘,顺手拂了一把剑鞘上的印纹,乐小义周身压力荡然无存。 及至此时,乐小义才来得及将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吐出去,她收了剑,回顾刚才的剑招,明白过来柳清风那一声好是在赞许她使出了剑气。 虽然借了兵器之便,与柳清风的境界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却也是实打实地领悟了藏在剑招中的一点剑意。 寻常人要修炼出外放之气,没有个三年五载断难成事,修为越高天资越好,越容易体悟个中精髓,左诗萱脉元境十二层方能初窥门径,邵煜纵为剑痴,也欠缺些火候,其余弟子道阻且长,不一而足。 乐小义伤好以后,修为一天一个样,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几天?乐小义的修为便又有突破。 柳清风无意探寻他人隐私,不管乐小义有什么奇遇,全力施为,也不过体元境七层而已。以体元境修为练出剑气,剑神宗内并非没有出现过这类人物,但怎么着都不像能落在乐小义头上,所以柳清风才会如此震惊。 只有乐小义自己知道,她的天赋没有那么出众,这一切多半归功于她心口那道剑影,是这剑影在柳清风招式临身之际,与柳清风的剑意产生共鸣,间接加强了她对剑招的领悟。 可这道剑影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上的?是否与浮屠宫的血契有所联系? 近来她身上发生的怪事就只这么一件,可直觉告诉她,应不是浮屠宫所有门客都有这般奇遇。 乐小义两眼无神,似还沉浸在剑招中,左诗萱一声轻咳拉回她的神志,见柳清风与一众南院弟子都看着自己,乐小义定了定神,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朝柳清风拱手躬身:多谢柳执事指点。 剑影之事,等授课结束之后再细想吧。 邵煜的视线在乐小义脸上停留了将近一息,遂收回目光,眉心紧拧,目露深思之色。 左诗萱看向乐小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幽邃的思量,乐小义回看她,感激地朝她颔首道谢,她便微微一笑,态度与先前并无不同。 柳清风随后又考校了左诗萱及其他南院弟子,若说左诗萱云淡风轻,从容自得,那邵煜便如九天奔雷,剑招中杀意汹涌。 乐小义从旁观摩,时有新的领悟,便与左诗萱小声讨论两句,将对方的点拨记在心中。 邵煜硬接柳清风一招,受了点内创,但眼里有所明悟,想是受益颇丰,考校还未结束便匆匆离去,不知去了何处参悟今日所得。 授课持续两个时辰,柳清风点到为止,让大家各自回去自己修炼参悟便宣布散课。 乐小义与左诗萱结伴回南三阁,左诗萱向乐小义介绍了住在南三阁的几位师兄师姐,顺带告诉乐小义因柳清风对南院弟子没有硬性要求,所以平日里弟子们各忙各的,大都自寻僻静之处修炼,故而少回南院常住,只在有公课的时日才回来。 她平和的态度感染了乐小义,乐小义左右想不通自己能有什么值得左诗萱上心的地方,便渐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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