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经年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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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瑭浑身瘫软下来，那张柔媚的美人脸被病态的潮红浸透，透出惊人而靡丽的艳情。 “唔…又…又怀上宝宝了……“ 他神情迷醉，纤浓而漆黑的眼睫垂敛着震颤： “妈咪……会把宝宝好好地…唔…生出来的……” 从他后腰伸出的虫翅簌簌地颤抖着，他的手指也怜爱地抚弄着小腹，感受到那枚腼腆的虫卵在他的肚子里轻轻挤动，像是在无声催促。 “好了…好了…”瑭的声音柔滑得像浓稠的蜜浆，他低声轻哄着，“妈咪这就吃东西……” 虫族并无同类相食的禁忌，相反——虫类身体里富含有大量的优质蛋白，非常适合用来补充营养，尤其有助于雌虫怀孕孵卵。这批送上门来的军雌够瑭慢腾腾地吃上好几天。瑭是只掠食性螳螂。他体态优雅，骨肉纤秾，在进食时更显慵懒。他颇为挑剔地撬开军雌的颅骨，像吃甜品一样将他们白嫩嫩的脑浆挖出，捧在手里吸食，然后又用肉镰细致地剖开他们的胸膛，把血淋淋的肠线踢开，取出新鲜跳动着的心与肝，当作最鲜嫩最营养的部位一口口吃掉。他杀了这些军雌，满身都是热腾腾湿淋淋的浓血，吃饱后就开始给自己做清洁。瑭很爱干净，首先选择给自己舔手，他并没察觉自己多像一位吃饱的贵妇。他嫩红的舌头在细白的指间翻卷舔弄，从指缝一直舔到白皙的手臂，再耐心地梳理那头如丝绸般浓黑柔滑的长发，把被血浆胶成一绺绺的发尾用舌头细细地舔湿，最后再用那些绒毯似的藻类擦干净身体，露出血污下素白细腻的肌肤，然后把染血的绒毯丢出巢穴，让那些浓稠的血腥味被漆黑的沙土卷走。他花了大量的时间来清洁自己和巢。清洁完毕后，瑭才终于能够缩回襁褓里，感受着自己心爱的宝宝在肚子里愉快地跳动，缓缓睡去。他以为安宁的日子总能就这样持续下去。科尔·赫雷迪塔蒂斯（Cor Hereditatis），“遗产之心”，帝国的母巢。远在浓雾彼岸的母巢依然笼罩在乳蜜与信息素的浓香中。数以万计的漆黑尖塔在战后的遗产上建立，上接穹顶，下达地壳，如同无数根嵌入大地脉搏之中的钢钉，在防止松溃的土壤分崩离析的同时，全世界的光辉与资源被虫群疯狂榨取，朝贡般富集于此。那些鳞次栉比的蚁巢状黑塔密集地排列着，虫群的悬空轨道在黑巢间纵横穿梭，输送养料的繁殖管道如狰狞的疮疤般匍匐在地表，澄黄色的腥浓蜜汁如血液涌流，繁育基地堆积的累卵莹莹鼓起。从塔群的上层至下层，光明的翼展渐渐黯淡，顶层是光辉璀璨的宏伟尖塔，深埋地底的部分则呈现出贫瘠而疮痍的暗灰色。无数庸碌的工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栖息在如丛林般潮湿繁密的虫巢地基之下，比屠宰场的肉畜还低贱，用血肉模糊的嵴背撑起整座庞大而美丽的母巢。某座巍峨的尖塔顶端，葳蕤繁茂的绿叶婆娑摇曳，金碧辉煌殿堂里传来虫类的欢笑声，却像模模糊糊地隔着一层帷幔似的薄纱，来自天堂的舞乐并不能直接抵达耳底。军雌恺站立在雄主的寝宫外，身形挺拔而笔直。寝宫内传来愉悦的媚叫声，似乎是几只娇憨的雌虫正在你推我搡地争抢雄主的肉具，外溢的信息素几乎让恺双腿发软，渴望交配的淫液从股缝间汩汩涌出。每只雌虫都像吸毒般渴求着雄主的信息素，但恺身为失宠的军雌，丝毫不敢踏入寝宫。雌虫敢惹雄主皱眉都会被骂为千古罪人，要是敢擅闯寝宫，扫了雄主的雅兴，被抓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