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重生之学神 > 第229章

第229章

查结束,重返京师。” 此言出,众臣面面相觑。 初步审查结束?就是说,蜀中的屯田案已破了,而其余四十六桩屯田案已有了着手点? 可听陛下的意思,此人是从蜀地回京的,若除去路上的时间,从立案到审案到结案,竟只用了不到一月时间。 查案不易,满朝文武中,除了柳昀,还有谁有如此大能? 在众人自心里找出答案前,朱昱深已抬手:“宣。” 夏末初秋,天高云阔,紧合的奉天门缓缓开启,天地之风忽然流转,自门外灌入这君臣并列的深宫。 自风中走来的是一抹绯色。 绯袍灼灼,盛着一天一地的清光。 众臣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纷纷望去,待看清来人究竟是谁时,不由大为震动。 他们并肩而立,几乎听得见彼此心底的惊呼,却无一人真正出声,只因这抹绯色衬着苏晋沉静的眉眼,汇成一股极静极穆的气泽,令所有人都生出一份敬畏。 脚下是汉白玉阶,两旁是文武百官。 苏晋一步一步往前走,除了风,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这天地本该如此,江山数十年,什么都可尘埃落定,只有风不止,雨不止。 恍然中,似是有什么穿凿光阴而来。 那是她初做御史年余后,跌入朝堂纷争的旋涡前,烙在心底的言语。 ——“苏时雨,你身为女子,却深陷危局,为何?” 是啊,她是女子,所以她执意留在仕途,其目的,或许更比天下男子单纯许多。 她不求平步青云加官进爵,也不为千古流芳名垂青史,若非心怀明月想以一苇渡江,何至于将自己置于险境? 抬步,登上墀台,迈入奉天殿。 奉天殿中深默如寂。 ——“时局危矣,牵一发而动全身。大人,我是一枚棋子。” 景元二十四年冬,落雪纷扬铺洒,一如她盛了满心的困惑。 ——“苏时雨,所谓坚守本心,从来不会是一条坦途,你所往之处横亘山川河流,目之所及或有乌云蔽日,但你胸怀坦荡,何须在意谁会搅弄风云,只要心中明月常在,总有揽月之日。” 苏晋到了御前,合袖,作揖。 但不必跪,因她是御史,因她穿绯袍,因她归来,是为民请命,还政清明。 “臣——左都御史苏晋,参见陛下。” 第255章 二五五章 奉天殿上, 左上首为柳朝明, 右上首为沈奚, 御座下首是朱弈珩与都督戚无咎,后列诸将军与指挥使, 在苏晋拜下的一刻,齐齐抬手,对这位身着绯袍的新任左都御史合袖揖下。 朱昱深淡淡道:“苏御史平身。” 苏晋应:“是。”然后呈上一封奏疏,站直了身道:“臣于今春二月, 奉陛下圣命,留蜀审查翠微镇桑田案,今已查明结束,具体案情已诉于奏本之中。” “翠微镇的桑田案,是一起由锦州府尹张正采,与平川县令姚有材相互勾结,在屯田新政施行后,强行将镇民桑田据为己有的案子。” “依大随法制,凡上税十五年以上,开垦的荒田均为官民共有, 民向官府交赋即可。在屯田制实行后, 开垦未满十五年的荒田, 其收成, 则由官府与民依年份分成。” “翠微镇的桑田, 从景元十四年开垦, 距今已有十六年之久, 但,因张正采与姚有材私下销毁了景元十四年,十五年的田赋账册,是故他们以翠微镇民缴纳田赋不足十五年为由,要将镇中桑田改为屯田的分成法,以此牟利。” 朱昱深沉声道:“州府的税册被销毁,户部不是有鱼鳞册与黄册吗?” 鱼鳞册是大随登记土地的簿册,黄册除了登记户籍外,亦登记资产。 换言之,纵使地方上没得查,只要去户部找出鱼鳞册与黄册核一核,便可寻出端倪。 “沈卿,此事你怎么说?” 沈奚越众而出,倒也没多解释:“禀陛下,此事是臣失察。” 苏晋却道:“陛下,景元九年至十年,江南桃花汛,西南至岭南一带大旱,各地流民四起,此后五年中,朝廷为平息灾患,施行宽民迁乡等国策,百姓或因天灾流乱,或为官府所迁,有的人在一地落户不足年余,又迁往别处,户部登记鱼鳞册与黄册困难重重,是以景元十四年与十五年的两册多有遗漏,难以溯源。” “景元十五年以后,户部虽着力查漏补缺,但实际录入情况,与真实情况仍有出入,因此地方上,若有人对景元十四年与十五年的税册动手脚,户部纵有两册亦难以察觉。” “及至永济二年,屯田制实行后,沈大人亦意识到这一点,是以他重新整理了这些年的鱼鳞册,与地方税册做核对,这才找出些许端倪。” “之后,沈大人假作放权,给张正采与姚有材等犯案人去亲笔信,想借机找出幕后主使。臣正是凭着沈大人的亲笔信,顺藤摸瓜查下去,才发现此一案的主谋,正是今户部左侍郎,杜桢!” 两册的遗漏缺失,地方官员欺占田地,这两者间乍一看上去,似乎没什么联系。 但仔细一想,这些地方官,为何胆敢烧毁景元十四年与十五年的税册,尔后将田地据为己有呢?是因为他们知道户部查无可查。 是因为有一名户部当政掌权的人告诉他们,你们这个地方,鱼鳞册与黄册上都有遗漏,所以你们只要烧毁了自己这份私账,这些田地,就是你们的。 而这个人,正是左侍郎杜桢。 杜桢闻言,噗通一声跪下:“陛、陛下……” 他本以为此案无证可寻,已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哪知这么轻易就被查了出来。 杜桢原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一想到苏时雨罪臣之身,却在蜀中查案,一回来便摇身一变成为左都御史,说明陛下在此一案上,对她是信任至极。加之她在朝野势力本就盘根错节,与沈青樾的交情不提,三法司今后都要以她马首是瞻,倘若自己抵赖,她令三法司一齐彻查,那便是天网恢恢了。 杜桢原是朱沢微的人,与沈奚本就有龃龉,若不是户部实在缺人,沈奚入内阁后,又要打理国事,恐怕早就让他收拾包袱滚回老家了。 晋安朝时,杜桢就萌生过退意,后来到了永济朝,他以为沈奚会一败涂地了,哪知沈青樾非但好端端留在了宫中,还荣晋国公。 杜桢本欲致仕,奈何从前挥霍,银财渐空,府里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于是便起了恶念,想利用屯田制狠狠捞一笔,然后挂印归去。 他从前跟着朱沢微时,手脚便不够干净,贪墨这种事,头一回战战兢兢,生怕遭雷劈,到了第二回,便成了我渡众生不如众生渡我一般厚颜无耻了。 苏晋见杜桢不作辩解,续道:“沈大人身为户部尚书,田粮户籍出错,虽有失察之过,但天下之广,岂有让一人查之的道理?左膀右臂出错,防不胜防。且蜀中桑田案,若非沈大人细心,在几无痕迹的两册上找出端倪,用计引张正采的官员上钩,轻易交代事由,臣只怕无法一月破获此案。” 她说到这里,略顿了顿,“再者,吏部曾于永济二年彻查各地官吏,平川县的县令姚有材为吏部侍郎任暄亲自任免,姚有材行事乖张,欺民已成习惯,吏部在外计时,就没发觉端倪?就没发现平川县曾有税粮被吞?” 朱昱深冷声道:“吏部,你们怎么说?” 任暄腿脚一软,与杜桢一样,亦扑通一声跪下。 曾友谅满头冷汗,此事他虽不知情,但与沈奚不一样,沈奚出岔子,是因时年太久,鱼鳞册与黄册本身就有问题,他出岔子,则纯粹因为怠惰了:“此事……是臣失察。” 苏晋道:“陛下,永济二年,朝中因各大案,撤去大批官员,各要职出缺,吏部疲于举才纳贤,一个地方县令的任免,哪怕有不妥当,再正常不过了。” 朱昱深道:“照你的意思,吏部尚书不必罚了?” “要罚。”苏晋道,“但臣以为,上头任免,下头办事,若底下官员监守自盗,上虽有失察之过,就此案的本因与当时吏部的情况而言,无需担大责。” 她说到这里,略停了停,“陛下,至于吏部任免失察,吏部侍郎的包庇,甚至同谋之罪,最初……其实是由柳大人寻得端倪的。” “柳大人曾给臣看过一封屯田案的密函,上附各涉案官员的任免记录,臣是在看了密函后,发现不对劲,才往下追查。” 朱昱深明白过来。 方才苏时雨说什么吏部“上头任免,下头办事”,“无需担大责”时,他便觉有疑,这个苏晋,怎么好端端为曾友谅开脱来了? 现在看来,她哪里是在为曾友谅开脱,她不过是在为柳昀说情罢了。 柳昀身为内阁首辅,屯田制是他一力颁下的。而今屯田新政出了大问题,追究到头,便该追究他了。 可他只一人,如何为下头所有人承担过失。 苏时雨的言下之意,屯田新政施行至今,成效显著,这就够了,至于种种症结,该办的办,该治的治。 无论是柳昀还是沈青樾,已做到极致,陛下就不必责罚了。 看不出,左都御史言辞凿凿下,倒还藏了点私心。 朱昱深淡淡道:“犯下此案的,为首便是杜桢与任暄二人了?内阁呢?” 苏晋微微一滞。 其实朱昱深的言中意,她岂会听不明白。 凭杜桢与任暄之能,行事如何能瞒过柳昀与沈青樾,沈柳二人之所以会一时失察,自是因为内阁之中,有人提前觉察了杜桢与任暄的贪念,从中作梗,推波助澜了一把。 而整个人,非后来在蜀中屯田案中屡屡出手的舒闻岚莫属。 朱昱深此问,正是在试探苏晋。 理解不难,难的是如何回答。 第256章 二五六章 苏晋余光掠过舒闻岚:“禀陛下, 只杜桢与任暄二人。” 这回轮到朱昱深微微一愣, 深似海的目光中似涌动着什么捉摸不透的情绪。 都说当年谢相在朝时,百算不失,如今的谢氏阿雨, 历经沉浮,竟成了昔日的谢相。 苏晋没有在此案的嫌犯上多作纠葛,继续道:“鱼鳞册与黄册上有遗漏,官府的税册已被销毁, 翠微镇的镇民还存有一本自己的账册,原可作为呈堂证供。但, 这本民账是由翠微镇江家的老爷江旧同私下收着的。因江家大公子逃役, 被姚有材拿住把柄,以此要挟江家, 江旧同不得已, 当着姚有材的面烧毁了民账,并签下地契, 导致此案寻证困难。” “万幸的是,臣后来派人寻到翠微镇上一任县令。这名林县令为官时小心谨慎, 无论是征税募兵, 都将官府的摘录私下誊抄了一份, 眼下林县令与翠微镇的镇民已于正午门外等候, 愿为此案作证, 陛下可要宣他们入殿?” 朱昱深道:“不必。” 不必宣证人入殿, 不必看她从蜀地带来的证据。 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 短短二字,实则是这位心

相关推荐: 雪下轻卿[先婚后爱]   我的异能悠闲生活   [笑傲同人]人生若只如初见   老子是条狗   錮妖潭   深渊归途   成舟子文集   C级混血种被迫屠龙   星际之帝后归来   陛下请按剧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