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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晋的马车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折回东院书房,柳胥之手里握着一卷书册子,问:“走了?” 柳朝明道:“已走了。” 顿了片刻,又问:“父亲,您方才送苏时雨的玉玦——” “不是什么稀罕物。”柳胥之目不离书,“当年你母亲的嫁妆,原是一对,我这里留了一枚,你母亲的那枚,十几年前就不见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那头的人听了却没有反应。 柳胥之看柳朝明一眼,见他眸色深深,目光里仿佛什么都有,又仿佛什么都无,只觉这个儿子连自己都看不透了。 “我此来京师,原是为着你的终身大事,但齐帛远近日劝我不必操持。”柳胥之搁下书,“他说,你心里已经有人了。” 柳朝明合手作请罪礼,不露声色:“古来婚娶皆从父母之命。” 齐帛远的原话其实是:柳昀的天资百年难得一见,生性内敛且自持,儿时在柳府修身,少年师从孟良,性情极韧极忍,最擅断情绝念,待他人狠,待自己更狠,这是成大事的脾气。但我是儒生,遇事总是悲天悯人,柳昀到底也是我的学生,看他如此惯于自苦,免不了心疼,宁肯他平凡一些,活得自利一些,说不定还能多享几分清欢。 柳胥之道:“罢了,我过几日便要离京,无暇为你的事操持。你位至首辅,已可为自己做主。”他自案头取出一方木匣打开,里头是一根纯金的簪子,“这簪子是比着你母亲当初最喜的那一支做的,你若心中有谁,便将它并在聘礼里,算是为父与你母亲的心意。” 柳朝明将木匣接在手里,应道:“是,儿子近日公务繁忙,待忙过了,一定择一名温良恭顺的女子为妻。” 自初入仕途一直繁忙至今,何日才能忙过呢? 柳胥之听他连这话都像打官腔,忍不住想叮嘱两句,话都到嘴边了,生生咽了下去。 说了他就能听吗? 柳胥之觉得自己是真地老了,连心肠都不如以往硬。 昔年为了让柳昀成材,不惜伐了他院中玉兰树,看着小柳昀在树桩子旁枯坐一夜,他甚至不曾劝慰一句,以至于后来柳昀离家独自上京,柳胥之也不曾命人追过。父子俩自此三年没有往来,直到孟良寻苏时雨归来,双腿坏死,仍领着柳朝明重返杭州柳府,柳胥之才看在孟老御史的面子上,重认了这个儿子。 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四岁就会自字为昀的柳朝明,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了柳昀,而柳胥之,已不是昔日的柳胥之了。 成长是苦修,是不觉乏味的漫漫酷刑,但苍老只是一瞬间。 柳胥之摆摆手:“你且去忙吧。” 苏晋这回巡视择了三个州镇,虽都在京师附近,往来皆需一两日行程,她初四出发,回京已八月十七。 刚下了马车,候在正午门的吴寂枝便迎上来道:“这个月初九,湖广灾民起了暴|乱,死伤十余人,消息昨日传到宫里,听说是竟与筑堤有关,大理寺的张大人提议说,由三法司一起指派两名钦差去武昌府办案,柳大人让下官在这里等着大人,请大人回宫后立即去都察院。” 苏晋点了一下头,一边往都察院走一边道:“此事我昨日已听说了。” 吴寂枝又道:“四殿下与四王妃明日就进京了,礼部与兵部想以秋礼犒赏四殿下的战功,罗大人已与沈大人差不多商议好了,但咨文该由内阁出,沈大人说今日晚些时候要与大人您商议。” 苏晋道:“待会儿你跟礼部的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先将咨文写好,我看了如有不妥再改。” 得到都察院,她脚步一顿,问:“陛下有消息么?” “陛下八月初启程返京后,兵部那里日日有消息,行程十分顺利,与原定计划一般无二,苏大人要看兵部的急函?” 苏晋点头:“让兵部送到流照阁。” 都察院的小吏一见苏晋,疾步迎上来道:“苏大人,柳大人与翟大人言大人已在公堂等着您了。”又问吴寂枝,“吴大人要一并商议?” 吴寂枝道:“不了,本官还有事。”与苏晋行了个礼,随即走了。 苏晋知道湖广灾民暴|乱是急情,刻不容缓,等言脩与翟迪向她行过礼,开门见山便问:“派去湖广的钦差,柳大人这里已有人选了?” 柳朝明道:“赵衍与钱月牵能去最好,但他二人走不开,我的意思是让言脩与翟迪其中一人过去,就看你刑部有无可指派之人。” 苏晋道:“刑部自然是方侍郎去最好,但这两年我出使在外,刑部的案子大都经他之后,一时也走不开。”她想了想,问:“大理寺派的谁?” “大理寺丞。” 大理寺丞官拜从三品,言脩与翟迪都是正四品佥都御史,按说寻常的案子,派这样品级的钦差去到地方已是极为重视,但今年湖广这一桩不一样,以桃花汛为始,后续的赈灾,筑堤,灾民的暴|乱,无一不是同根同由的连锁反应,却涉及刑部,户部,工部,都察院等许多衙门。自入夏起,朝廷各部虽分派官员前往视察,但始终没起到敲山震虎,一锤定音的效果。 却不是因为派去的官员不办事。太多事端集中在一起,原就极为复杂,官员们理清根由尚需时日,议定最佳方案又需时日,在此期间如出意外状况,譬如前几日的暴|乱,更会增添新的麻烦。 景元年间,沧澜水泛滥,也重筑过一回堤坝。以那次为例,单是议事就议了大半年,一直等到隔年再次泛滥后,才开始筑堤。 苏晋与柳朝明皆是雷厉风行的脾气,既然做好决定,那么在明年春之前,一定要将堤坝修好,倘若拖长时日,浪费钱财不说,湖广的百姓又要受一次苦。 所以,他们想派一个急智果决,一言九鼎的人去。 而这样的人选,其实有一个。 “单是大理寺丞与佥都御史恐怕不行。”苏晋道。 柳朝明道:“我也这么想。” 他们都没将那人的名字提出来,因为就他二人如今的立场,这个名字太敏感。 于是只好沉默下来。 正这时,外头有名小吏来报:“苏大人,刑部吴大人求见。” 话音落,吴寂枝也到了公堂门外,行礼道:“苏大人,沈大人说有十分要紧的事请您过去流照阁一趟。”又对公堂内另三人行礼,续道:“沈大人还说,他知道几位大人正在议派去武昌府钦差人选的事,他今日晚些时候会帮着想辙。” 沈奚此人寻常虽不大正经,对待公务十分认真,甚少会因自身缘故耽搁他人议事。 苏晋知道沈奚这么着急,一定是出了不小的状况,当即对柳朝明一拱手:“我晚些时候过来。”随吴寂枝走了。 柳朝明看着苏晋的背影,对翟迪道:“去送苏尚书。” 一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言脩才走上来道:“大人,看来沈大人是接到那个消息了。” “比我想象中的快。”柳朝明道,沉吟一番,“这便不大好办了。” 第190章 一九零章 柳朝明以肘撑案, 揉了揉眉心。 言脩看他这幅样子, 忍不住问:“大人,沈大人迟早都会接到小殿下的消息, 只是提前了几日,难道会影响局势?” “这事坏在四殿下明日回京。”柳朝明道。 他并没有把担心的根由解释明白,深思了片刻,问:“通政司怎么说?” 言脩道:“小殿下的消息是沈大人的心腹传回京师的,通政司知道这人,没敢拦, 一来不知道消的具体内容, 怕打草惊蛇;二来没大人的吩咐, 他们不敢贸然行事。” 他说到这里,陡然明白过来:“大人要用周萍了?” 周萍与苏时雨有近十年交情, 深得她的信任。 晋安元年, 他升任通政司左通政后, 去年又被提拔为通政史, 总理政务通信,掌八方消息。 柳朝明虽知道周萍是朱弈珩的人,这些年一直没用过他,他要将这枚棋子留到最危急之时,只用一次,落子无悔。 言脩道:“一旦用了周萍, 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下官知道柳大人与苏大人私交极好, 柳老先生来了京师, 除了文远侯,也只见了苏大人一面。下官实不愿见两位大人鱼死网破,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么?” 柳朝明沉默地在书案上摊平一张纸,提笔时,藏在袖囊里的三块碎玉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私交只是私交罢了。”数十年风雨无间,哪里容得下私交二字,“各为其主,背道相驰,原本就没有余地。” 他写好信,交给言脩:“给周皋言带话。” 苏晋一到流照阁,沈奚便对吴寂枝道:“你先退下。” 他左右将门掩上,扶着门闩先沉了口气才回过身:“找到麟儿了。” 苏晋怔道:“果真?”忍不住上前两步,“小殿下人在哪里?” “就在湖广。”沈奚道。 他的心绪还没完全平复下来,似是要想将事态说明,却不知千头万绪从何道起,开了几回口都收住,想了想,先从案头取了密信给苏晋才说道:“他们想往南走,途径靖州一带遇上流寇,折返回湖广,因没有身份与户籍,只敢掩藏在灾民里,若非我派去的一人是我的心腹,认出他二人,不知麟儿这么小流落在外还要受多少苦。” 朱麟的失踪一直是朱南羡与沈青樾解不开的心结,尤其是沈奚,他将沈婧的死因归咎于自己,这些年不知派了多少人去寻找麟儿。 信上的内容与沈奚所言差不多,只最后提了一句,“小殿下身染疟疾,正着人医治,暂无法启程回京”。 苏晋道:“你让吴寂枝带话,说派去武昌府的钦差你会帮着想辙,你可是打算亲自动身?” 沈奚在书案旁坐下,有些烦虑地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眉间愁雾深深,称着这张好看的脸,像霜雪。 苏晋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说道:“方才我在都察院与柳昀商议派去武昌府的钦差,都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奚智巧无双,善于变通,多年在户部,对于救灾安置与工部款目十分有经验,加之他位至内阁次辅,官拜正一品,朝中大员无人不服,有这么一个人去武昌统筹安排,筑堤的事宜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排上正轨。 何况,如今朱麟也在武昌府。 事关皇嗣命脉,事关沈婧,沈奚是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信。 “筑堤的事不能耽搁,便是你与柳昀不提,我也打算亲自去武昌。”沈奚道。 他顿了一下,看向苏晋:“但现在不一样了。信你看完了,该知道当年梳香与麟儿之所以获救,是因为他们备一名羽林卫放了。这名羽林卫为何要救他们,是受何人指使,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朱昱深既然能在羽林卫中事先布下这一名暗桩,说明他早就知道朱沢微要杀朱悯达的计划,他按兵不动等着鹬蚌相争说明他早有夺储之心。他心机如此之深,命人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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