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身旁,像是十分清醒,又像是在做梦,她的身形较之他无疑是要低矮许多的,但每每与他对视时她却分明觉得,这三年中他自身所扛全部的重量已经压垮了他,都压在了他的肩头,令他无所遁形地低头再低头,再也抬不起自身背脊,甚至都寻不到一个缺口,可以令他倾泻长久以来的负重。太累了,她看着他甚至不曾低一低头,他真的太累了,真男人不哭泣,而他竟累到眼底有点湿。 程倚庭听见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心惊,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在说话,“……这些事,怎么发生的?” 关雅正微微一笑,多少痛苦都在这一笑中释然与释放,“当警察的,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不过是执行一次任务中不小心中了招,被下了药而已,两天后被救出来时医生说我已经有了雅晨。怎么办呢,小生命是无辜的,虽然我也不晓得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想过打掉不要她,但那天晚上的事之后,医生说过打掉这个孩子,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她一字一句说给她听,如漫长旅途终于有一个终点。 程倚庭忽然觉得慌,慌到四肢冰凉,慌到失去触感,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一阵凉意,抬手一摸,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掉了泪。 就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伸手握住了关雅正的手。 关雅正笑了,“你和与驰的反应,真是一模一样。” “你……”程倚庭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连话都不会说,“你…….” 上天怎么忍心让一个平凡的女孩经受那些痛、难、且脏的事。 “你不需要为我难过,”关雅正反握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我失去了清白,失去了再生育的能力,但我也得到了另外一些,不是吗?说到底,我也不是全然无辜的。” 程倚庭几乎是诚心地,只希望眼前这个女孩今后能过得好,过得不辛苦,“我明白,与驰他现在,很爱你。” “是啊,”关雅正抬头望天,好似漫天星辰都落入了她的眼,“霍与驰是一个,做了决定绝不回头的人。他为了照顾我,抛弃了你,就在当年我们飞往美国治疗的那天起,他就对我说过,男人一生只能对一个女人负责并且动情,他的选择是我,不可能再是程倚庭。” 这个男人,终其一切,无非只是想一个人扛住生命中最不堪的历程,霍与驰是一个清醒的人,清醒的人最不会做的事就是:后悔。 所以当他选择为了关雅正而抛弃程倚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这个爱了八年的女孩绝了情,挥了刀,除非这样,如若不然,这就不会是一件名为“照顾”的负责,而会是一件真正的“痛苦”。 “刚开始治疗的那些日子,我真的找不到理由再对自己讲没关系,也反复为自己不值,为何没有活在一个快意恩仇、以血还血的痛快时代。就这样一天天过,差一点点,我就活不下来了。是与驰他,一点一点将我拉回来。现在我的病,连医生都说恢复得很好,所以我觉得,我有责任把这一切讲给你听,”关雅正微微一笑,三言两语,把一切不可提的过往都隐下,“知道我们夫妻如今最歉疚的是什么吗?是对你。” 比感情更痛的痛,是命运。人,再坚强,说到底也不过只是肉身一条,来到这世间走一遭,浮光掠影,一旦命运要你跪下,是无论你怎样反抗都无用的,越反抗越沧海桑田,即使淡漠如程倚庭、霍与驰、关雅正,竟也抵抗不住命运的步步为营。 “这三年来,我一直相信,与驰当年那样做,必是有他的理由的,”这是程倚庭的答案,“如今终于叫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那么,能让我们看见你的幸福吗,”关雅正真心地,也诚心地,衷心的,“我们夫妻,都对你感到抱歉,所以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我们彼此都明白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有一个孩子,会好得多。你…….明白吗?” “我明白。” 她点点头。她懂,她是太懂,关雅正要的,无非是一份安全感,使得她内心那一份“程倚庭因为我而失去霍与驰”的内疚感可以不那么多一点。 关雅正是自私的。 但她应该自私。 一个女孩,受过那么大的苦之后,是可以被原谅“想要自私地幸福”这个念头的。 程倚庭,霍与驰,这一生为彼此牺牲、陌路,终其一切,不过是无一不想成全关雅正的这一点悲伤的小自私。 一记用力,让程倚庭从思绪中拉回,她眼前的男人像是存心般的,逼出了她的一声惊喘。 程倚庭看着伏在她上方的这个男人,精壮、也惊艳,此时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正在和她纵情,她忽然可耻地、自知非常可耻的、但又完全无法控制地,想起了数小时前关雅正对她说过的话:我们夫妻,都对你感到抱歉,所以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我们彼此都明白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有一个孩子,会好得多。 就是这样一个鬼使神差。 就是这样一瞬心魔未泯。 使得程倚庭脱口而出一句酿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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