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在林满杏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可这一吻并不是结束。 却是下一个更加放肆的吻的开始。 夜晚唤醒了男人心里那头压抑着的野兽,欲念也在这一刻被放大,床头那盏灯光微弱得甚至有些可怜的小灯,照出的那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最终还是重合在了一起。 直到两人的唇瓣重新分离,后知后觉的,薛理才忽然想起什么,默默地在心里补充解释着。 这也是晚安吻。 这也是。 ——他没有伸舌头。 所以这也是晚安吻。 * “晚安,林小姐。” 六月,草丛已经逐渐可以听见聒噪的蝉鸣声,但对于位于市中心高楼的平层里,却只剩下了几乎察觉不到的,控温系统操控下从出风口中呼出的风。 朱淳美一如既往给林满杏送上一杯温热的牛奶后,用着难掩慈爱的目光朝着林满杏说了一声晚安。 直到面前的房门重新关上,朱淳美这才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也先睡一觉,等到一点再起来给有家但不能当着林满杏面回的薛理开门。 只是朱淳美没有想到,她以为本该喝了牛奶,洗漱后上床睡觉的少女,却在她回房之后没多久换了衣服、又进了薛理的房间拿走了什么东西,最后她偷摸着下了楼,甚至……离开了这里。 “呜——” 跑车的引擎声冷不丁在身后响起,那让人血液涌动的声浪,却惊得林满杏下意识就缩了下身子。她忍不住就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重新看向面前那低调却难掩豪华的大门。在犹豫了几秒之后,林满杏走了进去。 昏暗迷离的灯光、舒缓慵懒的音乐、发出清脆碰撞声音的威士忌杯、带有木质香气的清冽酒香……这是林满杏第一次来酒吧,她看着面前这副场景时,像是第一次进城的小村姑,她的眼神都是清澈得笨笨的。 半晌,林满杏缓过神来。她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显然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在又想了一会儿后,她选择提着手里头的小蛋糕,朝着有服务生在的吧台走去。 十分钟后。 私密性极好、大得甚至有些空旷的包间里,看上去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坐在纯黑的真皮沙发上。而她面前,服务生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瓶又一瓶酒。 很快,酒一一被摆放开来,又一一启开,装着玻璃冰球的恒温冰桶也被人放在一旁。在替林满杏倒了几杯酒之后,服务生微笑着走出包间,又带上房门,给林满杏留下了充足的个人空间。 而在他离开之后,林满杏从袋子里拿出蛋糕,放在桌子上。不过片刻,蛋糕上的蜡烛燃烧起了金黄色的火焰,林满杏对着面前的生日蛋糕,她微微低头,认真的神情看上去很是虔诚。 这是林满杏陪于景焕过的第四个生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在过去的三年里,在于景焕那个被当做应酬的,真正生日的前一天,他们都会买一个小蛋糕,一起躲在卧室里吹蜡烛。 而火焰被吹灭之后,往往伴随的是甜腻的奶油、抹花的脸、交换甜味的吻,以及逐渐升腾的温度、落地窗前贴着的双手、呼出的热气。 只是这一次,于景焕的生日,没有于景焕。 但是没关系,林满杏想。网上的人都说,喝了酒之后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虽然酒很难喝,但是如果是为了见于景焕,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于景焕,祝你生日快乐。” 火光倒映在少女那张因为生物钟,已经有些困倦的面庞上,照得她脸上那些细小的绒毛,都亮晶晶的。 也照得她眼角那不知什么时候溢出来的泪花,也亮晶晶的。 * 走廊上,墙壁上是复古却又华丽的壁挂式吊灯,昏黄的灯光照得吊灯上的水晶都亮晶晶的。 而灯光下,深红花纹的地毯铺了一路,皮鞋和高跟鞋踩上去时,也只发出又轻又闷的模糊声音,营造出一种隐秘而又寂静的气氛。 只是,哪怕这地毯再怎么消音,也挡不住走廊尽头那几个服务生颇为开朗的讨论声音。 “我跟你说,那个V68包间的,特年轻那妹妹……” 又来了。 从走廊路过,柴寄风正准备离开这里,却不小心听到了几个服务生说什么悄悄话,他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柴寄风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早在国外的时候,他就没少撞见有人嗑//药乱搞。回国后这种情况倒是好转了很多,毕竟国内治安好。 但他还是不免听见些不该听的东西。 就比如,上上次是偷听到这个包间的陈总竟然点了十个鸭子,陈总真是厉害一夜御十男。 再比如,上次是偷听到那个包间的李总竟然要给酒吧里的小帅赎身,小帅真是好福气。 然后这次呢? 这次又是听见—— “你别看着她穿着土不拉叽的,就手上戴了一破红珠子手串。你不知道,她老有钱了,一看就是人傻钱多的类型,诶,你说我要不要试试……” 不对。 柴寄风脚步一顿。 破……破红珠子手串? 第128章 “这个花甜甜的,很好吃,所以你要吃吗?” 晚上十一点, 正是京市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街道上,灯火璀璨、车流交织,飘着白雾的香烟, 踩在红毯上的高跟鞋, 霓虹灯照射下晃眼的珠宝……到处都充斥着纸碎金迷的味道, 叫人眼花缭乱、醉生梦死。 柴寄风在国外就没少来过这样的地方, 可以说,国外远比国内还要更加混乱无序。d品、p/c、群p、y趴……有钱人追求刺激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 只是他虽然喜欢追求刺激,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往往被朋友带到这种场合, 他也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喝着酒,微笑着婉拒每一个尝试拿下他的人。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来这里喝酒,纯粹是因为烦。 “有关系,哥,有关系。” “我喜欢林满杏, 我喜欢她。” “所以我不想你也喜欢她。” “你能不能别喜欢林满杏?” “我求你了……哥。” “……” 那天晚上,罗光霁抓着他的手腕,用着他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的痛苦神情向他哀求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柴寄风每一次想起时,都有种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最后能怎样呢? 罗光霁都那样说了,他都那么求他了, 他还能怎么样?他最后除了跟他保证, 他肯定不会喜欢林满杏, 以后也不会再主动跟林满杏来往了, 他还能怎么样? 他是他的亲弟弟, 他唯一血脉相连的手足,他总不可能真为了一个外人跟他自相残杀。所以除了答应罗光霁, 他没有其他选择。 但哪怕柴寄风自己也再清楚不过这样就是最好的处理结果,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生出一种不平衡感。而这种不平衡感,最后变成了三个字久久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凭什么? 凭什么? 酒精丝毫没有淡化烦恼的存在,反而越发让人烦躁不安。柴寄风最后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于是他选择和朋友挥手示意,离开这里,出去吹吹冷风透个气,好吹醒自己这个充满躁意的大脑。 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吹到风,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反倒先把这些天让他心乱如麻的人吹到他面前来了。 破红珠子手串。 几乎是听到这个词语的第一时间,柴寄风就被唤起了某段存在于黑暗之中的暧昧记忆,那细密的吻、那黏腻的水渍声,那瘦伶的手腕,还有那圆润的珠串…… 是林满杏! 果然是林满杏,他就知道! 推门而入时,柴寄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摆满了各种各样洋酒瓶和玻璃杯的桌子上,立于中间的,淡黄色的杏子小蛋糕看上去小巧又可怜。而在这个提及就让人有情色遐想的酒吧包间中,那坐在沙发上,脸蛋红扑扑,手里还拿着杯堆满奶油的酒水的少女,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那不是林满杏,还能是谁?! “林满杏?你怎么在这里!” 柴寄风震惊地看着她,一时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喝酒把脑子给喝昏了。 前几天林满杏生病,罗光霁去医院看她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也正是为了让罗光霁放心,所以柴寄风就没有去医院看望。 可他哪里想得到,他会在这里遇见林满杏。 “啊……” 面前跟变法似的突然变出了个人,林满杏仰着头,眨也不眨地看着柴寄风许久。半晌,她终于想起什么来了,于是她用着有些黏糊的声音问他: “啊,我好像认识你,你是柴寄风,是不是?” 哪怕脑子已经有点不清醒了,但林满杏还是很有礼貌地朝着面前的人打了声招呼:“你好,柴寄风。我是林满杏。” 柴寄风沉默片刻,才道:“……你好,林满杏。” 他想了一下,很快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知道你是林满杏。” “好的。” 林满杏朝他露出一个酒鬼标准的,看上去有些傻气的笑容,她很是认真地说:“我也知道我是林满杏。” 柴寄风:“……” 这下也不需要再问什么了,柴寄风已经可以确定林满杏已经醉得不能再醉了。他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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