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谢�E怀里醒来。 这几乎不出所料。 昨夜牵着的手依然紧扣, 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十指交握。她整个人钻到谢�E怀里, 也许是惦记他伤势未愈,并未枕在他臂上, 但脑袋却埋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谢�E的另一只手则搭在她的腰间。 锦被暖软, 鼻端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目光微抬, 是他寝衣微敞的锁骨, 而后是光洁的脖颈、干净的喉结。 无端让她想起了元夕遇袭那夜。 画舫外铁箭横飞,她被他揽在怀里跃上岸边, 目光所及,唯有他的锦衣与胸膛,将一切凶险拦在外面。 心里忽然有点五味杂陈。 谢�E大抵是昨夜很晚才睡着, 这会儿尚未醒来,察觉到她轻微的动作, 在梦中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脸颊贴在她鬓侧。 阿嫣蜷缩在他怀里, 轻咬了咬唇。 许多事情确实不一样了。 从最初的生疏冷淡, 到如今的依偎入眠, 谢�E身上那层冷厉坚硬的外壳似在一层层剥去。 先前那些古怪的举动还不算太露痕迹, 但元夕那夜, 他在拥挤人潮里将她揽入怀中,牵着她的手含笑穿过熙攘街市慢赏粲然花灯,哄着她叫夫君, 事关生死时将两个暗卫留在她的身边,只身闯入刺客当中,落得满身伤痕……种种作为,已不是先前所谓的尊荣养着了。 重伤时还让她亲他,半真半假。 他或许真的心生动摇了,不像先前那样冷情寡欲、挑剔苛刻,抱着分道扬镳的打算各安一方。 但这对阿嫣而言并非好兆头。 谢�E固然已不复成婚之初冷硬疏离的姿态,婆母待她也极好,但谢家这样的凶险之地,阿嫣扪心自问,着实有点应付不来。且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跟他做长久夫妻,若放任下去,她暗自期盼的和离书恐怕得泡汤。 到时候阴差阳错弄假成真,她如何拗得过谢�E? 总得浇瓢凉水,将才刚冒头的火星扑灭。 不过如今正逢谢瑁的丧期,虽说兄弟俩自幼感情不睦,谢�E到底念着旧情,因谢瑁的死而心绪颇差。这种时候,她原该好生陪伴在旁,提男女间那点事委实不合时宜,须等等再说。 阿嫣主意已定,悄悄滚出他的怀抱。 待隔开了尺许距离,回眸瞧向谢�E的眉眼,想起昨夜他提及旧事时的神情,心中暗生恻隐,被她竭力摁住。 …… 丧事期间,王府里格外忙碌。 老太妃原就上了年纪,眼睁睁看着嫡长孙服毒自逝,惊痛之下重病未愈,留了高氏在侧照顾陪伴。越氏那边不必说,丧夫后伤心之极,加之有个已经懂事的小谢奕要照顾,白日里灵前跪哭、夜间独自抹泪,便由二房的妯娌陪着。剩下的女眷往来祭奠、探望太妃等事,皆由武氏和阿嫣打理。 阿嫣虽年弱了点,经武氏手把手教了半年,迎来送往的事都办得妥帖,进退得宜而滴水不漏。 只是颇为劳累。 每尝晚间回到春波苑,多半都是往美人榻上瘫着,歇好半天才能缓过劲儿来用饭。 谢�E显然比她更忙。 毕竟府里人丁不算兴旺,谢�b是个年纪有限的少年郎,这种事帮不上太大的忙。三叔谢巍代谢�E去了别处,一时间还没赶回来,便只有谢砺父子和谢�E撑着门面。长史府和节度使的事并未因谢瑁的死减少半分,相反,谢瑁引贼入城,偷袭不成后自行了断,丢下的烂摊子还得谢�E来收拾。 诸般琐务压来,将人忙得倒悬。不过再忙,到了晚饭时分,他都会拨冗来春波苑陪阿嫣一道用饭,看她小脸儿似都累瘦了,又让人添汤加菜,从外头买她爱吃的糕点果子。 到了晚上,也半次不落的回屋来睡,免得阿嫣独守空房,因元夕夜惨烈的记忆而噩梦难眠。 他的陪伴也确实有用。 阿嫣前次在西禺山遇到偷袭,虽未亲眼所见,光是闻着风里残留的血腥味儿,都被吓出了好几场噩梦。这回陷于险境亲眼目睹,其实也极惊惧,不过每尝暗生畏怖时,想着有无坚不摧的谢�E在旁边,心里就能踏实不少,更不至于沦入噩梦。 如是奔忙数日,府中法事既尽,又送到家庙停灵数日再择日下葬。 待诸事既毕,已是二月初了。 魏州气候比京城暖和,这时节早已是草长莺飞,纸鸢渐放。 谢氏家庙里做了几场法事之后,谢瑁作为王府嫡长孙的盛大葬礼就算彻底结束了。 除了越氏仍极伤心,小谢奕见不着生父后不时哭闹沉默,旁人的情绪多少都在繁杂冗长的丧事里寄托尽了。就连老太妃都渐渐痊愈,亲自送了孙儿一程,又在家庙暂住两日,算是借着郊外开阔的春光排解心绪。 武氏与阿嫣亦陪伴在侧。 谢�E倒没那闲工夫,送走谢瑁后,天地仍旧开阔明媚,王府诸般公事也亟待他去处置,遂先行辞别回城。 彼时正逢晌午,春光柔暖。 阿嫣与他一道用了午饭后在小院里歇午觉,武氏精神头倒是不错,因想着谢衮英年战死,嫡长子又落得此等下场,为亡夫伤心遗憾之余,这几日皆抽空亲自手抄经书,算是略寄哀思。 谢�E进去时,她正端坐抄写。 见他颀长身姿走进来,逆着光脸色微暗,身形轮廓却颇有乃父当年的英昂之姿,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而后搁笔道:“这就赶着回府里了?” “此间事毕,无需再耽搁” “也好。贾公前日来时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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