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气盖千军_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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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 苏夫人睁开眼睛看过来：“秦家？老夫人派来的？要接苏棠回去？” “这倒不是，说是……” “那有什么好慌的？” 苏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大约是来送什么东西的，放下就会走了吧。” “不是，”下人语气越发焦急，“他们都带着行李，要在府里住下呢！” “什么？” 苏夫人猛地坐直了身体，秦家的下人要来苏家住下？这像什么话？ “人呢？” “都在金姨娘的院子里，”下人抬手指了指门外，“好多呢，还拉了几大车的东西，瞧着什么都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眼花了，还瞧见了好大一口锅。” 苏夫人没再问，匆匆抬脚往金姨娘的院子去，等到地方的时候，眼前的情形果然如同下人所说，那小院子里挤满了人，正来来回回地卸着东西，院子里荒了许久的杂草枯树也都被清理了，取而代之的是硕大的武器架子，上头的武器泛着凛凛的寒光。院子一角还多了一个刚被砌好的灶台，一口硕大的锅被安置在了上头。连有些塌了的另一间房屋都修好了，几个婆子丫头正将自己的行李往里头放，显然是要住进去的。 “都停下，这是在干什么？” 苏夫人连忙开口喊停，可众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旧在忙自己的，她身边的丫头连忙扯开嗓子又喊了一声，这次终于有人听见了，可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忙碌了起来。 “你们！” 苏夫人气得手发抖，想发作却又碍着秦峫的身份不敢，一时间脸色十分精彩。 “苏夫人。” 身前忽然多了道影子，苏夫人抬眼看过去，就瞧见一年轻姑娘朝她福身，“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虽然心里十分不痛快，可这种时候出面说话的，在秦家地位一定不低，苏夫人也不敢太过无礼，只能压着性子开口：“你是哪位？” “夫人贵人多忘事，先前老夫人寿宴，咱们是见过的。” 寿宴？苏夫人恍然地“哦”了一声，想起来了，这人是秦老夫人的贴身丫头，仿佛是叫红杏的。 “原来是老夫人的人，怎么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子崮既然来了苏家，我们自然是会好生照料的，怎么敢劳动将军府派人来？” 红杏微微一笑：“倒也不是爷的问题，他粗糙惯了，哪里都能住，老夫人是放心不下苏姑娘。” 这话听得苏夫人一僵，脸色瞬间就有些绷不住。苏棠那个小贱人，打小为奴做婢长起来的，去了趟秦家，竟然还摆起主子的款儿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下人……让一个妾室这般猖狂，秦老夫人就不觉得丢人吗？她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深呼吸了几次才露出笑容来：“这丫头实在是被宠坏了，以往在府里顶撞长辈也就算了，可到了将军府竟然还这般无礼……回头我就狠狠教训她，将她这骄纵性子给……” “夫人误会了……” 红杏笑得意味深长，她是国公府后宅出来的，苏夫人这歪曲事实的手段她哪里能不知道？ “苏姑娘脾性素来是好的，是老夫人慈爱晚辈，才遣了我来，说来苏姑娘也的确是让人放心不下……” 她说着叹了口气，“脾性那么软，被人欺负了也不会抱怨，偏又生的娇气，不留神就得受伤，先是崴了脚，又是破了头，前阵子还伤了肩膀，老夫人实在是不放心，索性我还有几分眼力见，腿脚也利索，老夫人便把我打发过来了，免得苏姑娘不留神又伤了病了，老夫人心疼倒也罢了，就怕是不好和您交代。” 苏夫人脸色僵硬，连假笑都摆不出来了，她不蠢，自然听得出来红杏这话看似恭维，实则敲打，这是在警告她，若是日后再敢欺辱苏棠，旁人不提，这秦老夫人就不会放过她。真是反了天了，堂堂一品诰命，竟然对一个妾这般上心，丢人现眼！可她心里再怎么恼怒，也不敢表露分毫，那老不死的本就不同意和苏家的婚事，若是被她抓住了把柄，必定会从中作梗。为了大局，她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老夫人这般上心，真是苏棠的福气，那我就不叨扰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只管去寻我就是。” 红杏含笑答应了一声：“是，仰仗夫人了。” 苏夫人这才堆起假笑道别，却在转身的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去，等到无人处她才抬手狠狠锤了下假山。丫头吓得低下头，一声不敢吭，苏夫人没理会她，只转身远远地朝那座小院子看了过去，里头苏棠已经跑了出来，正亲热地挽着红杏的胳膊和她说话，那副亲密的姿态，怎么看怎么碍眼。 “贱人！”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苏棠压住一头。 “立刻派人出城却催一催，告诉她，她所有条件我都答应，只要她真的有办法帮到玉卿。” 如何选苏棠眉心跳了跳，隐隐有些不安，却摸不清由头，只好抬手揉了两下。 “姑娘晚上想吃什么？这次老夫人可是下了血本了，让奴婢带了不少东西来呢，还有些是给金小夫人的。” 红杏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说着就喊了若风：“快，去把那个檀木箱子搬出来。” 若风很快带着人把箱子搬了过来，盖子打开，里头都是些温补的药材。苏棠回神，连忙摇头：“这些太贵重了，老夫人的心意我领了，可东西不能收，劳烦姐姐替我……” “姑娘，”红杏拦住了她，“彼此间的身份尴尬，老夫人也不好亲自来探望，能做的也不过是送些东西，这是她老人家的心意，你若是不收，她少不得要失望。” “可是……” 红杏一叹，“老夫人啊，这一失望就不高兴，一不高兴就吃不下去饭，这不吃饭就要生病……” “我收了。” 眼见红杏越说越过分，苏棠只好打断了她。红杏这才笑起来：“这就对了，一家人，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苏棠只是心里有愧，秦老夫人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原因也猜得到几分，无非是因为秦峫在京中闺秀里被人人嫌弃，自己先前进府的时候又表现的那般真心真意，让这位老人家误会了，以为她对秦峫当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是……那是假的。她进秦家是被逼的，若非苏家母女做事那般不留余地，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踏进秦家的门。这份好，要怎么还啊…… 还有秦峫的人情。 “姑娘，晚上让他们炖个火腿老鸭汤可好？这鸭子性温，也适合金小夫人病中温补。” 下人来问红杏今晚的菜谱，红杏便随口问了一句，可话出口许久都没等到回应，侧头一看，才发现苏棠在发呆。 “姑娘？” 苏棠毫无反应，她提高音调又喊了一声，苏棠这才回神：“什么？” 红杏将菜谱递给她：“姑娘瞧瞧今天的菜，可要改动？” 苏棠扫了一眼，在心里算了一下分量，轻轻摇了下头：“再添一桶八宝饭吧，爷中午没吃多少，方才被请出去了，估计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听见了吗？都忙起来吧。” 下人们齐齐答应一声，很快就忙碌了起来，苏棠引着红杏去见了金姨娘，金姨娘没想到秦老夫人竟然会将身边的丫头遣过来照顾苏棠，很有些受宠若惊，对红杏客客气气的，半分都不敢失礼。倒是红杏看出来了对方不自在，自己退了下去，就站在院子里指挥下人忙碌。金姨娘在窗户里看了一眼，面露赞叹：“这国公府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瞧着真是气派。” 芝兰忍不住笑：“姨娘你刚才是没瞧见，夫人和这姑娘说话的时候都和和气气的呢。” 主仆两人嘀咕起来，苏棠思绪却有些飘，许是从小吃惯了苦的缘故，这冷不丁日子变成现在这般的好模样，她竟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会真是做梦吧？她抬手掐了自己一把，因为太过用力，疼得轻轻吸了口气。可就算疼，心里也是欢喜的，她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啊…… “棠儿，棠儿？” 金姨娘的声音逐渐清晰，苏棠回头看过去：“娘，怎么了？” 金姨娘脸色有些红，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走到跟前，才小声开口：“你这过门也小半年了，有没有动静啊？” 苏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脸色瞬间涨红。 “哪有那么快？” 她强撑着没有露出羞耻来，可十根指尖却全都蜷缩了起来，只是这份羞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更复杂的情绪掩盖了，除了第一天去秦家那次的潦草房事，她和秦峫还没有再亲近过，孩子自然也不可能有。让她觉得最为难的是，现在这个孩子还需要生吗？以往孩子是她和苏家谈判的筹码，可现在苏家已经被秦峫厌恶了，甚至在秦峫眼里，就连她的分量都不比苏家差多少，苏家母女已经失去了和她交易的底气。若是她再找机会请秦峫带走金姨娘，那她就完全不必再受苏家辖制，随时都能找个机会离开京城去北地，那这个孩子还有生的必要吗？她有些茫然，更让她困惑的是，以往想到要离开苏家，离开京城，她都是满心欢心的，可这次心口却莫名空洞，甚至到了有些发疼的地步。秦峫，自由…… 她沉默地出了门，却没有回厢房，只坐在门槛上发起了呆。身上忽然被裹了件厚衣裳，她一抬眼，就看见了秦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爷回来了？” “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你怎么坐在这里？看看你这手……” 他将苏棠冻红了的手拎起来晃了晃，很快又包进掌心里搓了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棠自然不能说实话，却莫名地看着秦峫移不开眼睛。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秦峫咳了一声才开口，声音却很明显地哑了下去。苏棠没能听出来那嗓音变化的意义，茫然地张了张嘴，却很快又闭上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该用饭了，可备下我的了？” 苏棠将那些烦心事暂时压下，“猜着爷在外头吃不了多少，已经让人备下了。” 只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可听在耳朵里却莫名多了几分家的味道，秦峫不自觉笑开，将她从门槛上拉了起来，两人相携进了门。饭菜流水一般送上来，金姨娘还在病中，便没有出房门，只在床榻上支了个桌子，可却透过门缝偷偷打量着外头，瞧见秦峫竟然没等着苏棠伺候，反而还给她夹了菜，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其实方才见到红杏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苏棠在秦家的处境不错了，现在又看见了这一幕，算是彻底放松了。可是毕竟不是正妻，这没有个孩子，终究是不安稳。她还不知道秦峫打算和苏玉卿解除婚约的事，唯恐日后苏玉卿过了门会磋磨苏棠，所以思虑片刻她偷偷喊了芝兰过来。 “我记得柜子里还有香，你去找一找。” 芝兰有些诧异：“您是说前阵子府里发给各处的香？” 确切的说，是苏正和身边的人发给妾室的，他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却又贪图床笫之欢，便给了妾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