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拿走,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石丫不敢再说,她虽然因着苏棠像她的姐姐,对她有几分亲近,可还远不到能为了她忤逆秦峫的地步。 “好吧……苏姐姐还送了热水来,她说你打完拳用冷水冲洗对身体不好。” “废话这么多?赶紧去喂狗。” 秦峫不耐烦地打断了石丫的话,等小丫头走了他才瞥了眼铜壶,神情有片刻的变幻不定,苏棠这么阴魂不散他的确有些不耐烦,但自从生母早逝后,他也很少再听见这种关心的话了。 祖母的确疼爱他,可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而他那个爹……不提也罢。 他又看了两眼那铜壶,却还是没提。 就算苏棠再用心,也摆脱不了另有图谋四个字,他不会理会她的,等那个女人意识到这种手段对他根本没用的时候,自然就消停了。 可之后三天,他虽然没再见到苏棠进来,但每次练完拳,石丫都会提这食盒和热水进来,还会再嘱咐他一句莫要用冷水冲身,听得他不胜其烦。 “让郑嬷嬷来一趟。” 他开口吩咐,恰巧郑嬷嬷来送东西,立刻便进门应了话:“爷,老奴在,您有什么吩咐?” “不是说让你给苏棠找个教养嬷嬷学规矩吗?人还没到?她怎么这么清闲?” “人昨天就来了,老奴请的是最重规矩的曹杜二人,她们在教导上一向严苛,按理说苏棠应该是没时间再打您的主意的。” 来了? 秦峫皱眉,那么严苛的人,怎么也没挡住苏棠往这里来的路? “再嘱咐她们几句,教导的更严格一些。” 郑嬷嬷连忙答应下来,随即犹犹豫豫的将一封信拿了出来:“刚才国公府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秦峫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难看:“懒得看,你说吧。” 郑嬷嬷也不意外,这些年秦峫和国公府的关系越发不好,那边送过来的信里也没什么好事,秦峫起初还会将送信的人喊进来问两句,后来大约是彻底失望了,便连信都不肯看了。 “说是再有几天就是老夫人的七十大寿了,他们想把人接回去办。” “接回去?”秦峫冷笑一声,“是真的想尽孝还是想趁机敛财?” 往年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寿宴操办的一塌糊涂,连菜品都置办的不齐全,让秦老夫人一把年纪了还要跟着儿子丢人。 “把送信的人打回去。” 郑嬷嬷又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传话了。 秦峫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虽然有些烦躁,可既然嘱咐了教养嬷嬷,那苏棠明天应该就不会再来招他烦了,这面前也算是个好消息。 可他没想到,第二天练完拳的时候,石丫竟然又提了那两样东西进来,他脸色立刻黑了,这般严苛的教养嬷嬷都拦不住你来是吧? 好,这么想亲近我,那就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什么样子。 “明天早上让她进来。” 喜欢伺候人是吧 第二天一早,苏棠按照习惯放下东西就打算离开,却没想到被石丫喊住了。 “苏姐姐,爷让你进去呢。” 苏棠愣了,虽说她不是没想过秦峫会心软,毕竟她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才在教养嬷嬷那般严苛的教导下咬牙坚持送东西过来的,可她没想过会这么快。 秦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区区几天就被动摇心思呢? 眼下这一出,怕是在打别的主意。 她心里提醒自己小心,面上却摆出了一副十分惊喜的模样,她抿了抿头发,又理了理衣裙,看了石丫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弯腰去提东西。 石丫连忙将铜壶接了过去,虽然她只有十二岁,看着却比苏棠还要高一些,果然像是将门出生的样子。 苏棠道了谢,小声的和她打听秦峫的心情如何。 有呼喝声从院里传出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苏棠一进门就瞧见两个人在院子里对打,其中一个自然是秦峫,另一个人苏棠也有些眼熟,他叫七星,是秦峫的副将,两人虽然是上下级,可却是过命的交情,每次秦峫归京都会带着他,这人在外头也没有宅子,就住在将军府里。 可即便两人关系如此亲密,对打起来却是拳拳到肉,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看得人心惊肉跳,尤其是秦峫脸上的表情,那般冷厉凶悍,杀气腾腾,恍惚间不似个人,倒是像极了戏曲里唱的恶鬼,看得人不寒而栗。 苏棠这一刻忽然就理解了外头为什么那么多关于秦峫的谣言,什么食人心肝,杀人取乐之类的,任谁看见他这幅样子,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可她死死掐着掌心,没有露出半分畏惧来,因为她已经看明白了秦峫的打算,他是要把她吓退,他要让她再也不敢出现在他眼前。 虽然对方满是恶意,可这对她来说,却也是一个机会,她不信这世上有男人能拒绝一个全心全意都是他的女人。 苏棠,你要记得,你仰慕秦峫。 你仰慕他,你仰慕他,你仰慕他……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逼着自己无视他的凶神恶煞,逼着自己眼底发光,逼着自己松弛了因为恐惧而绷紧的脸颊,直到她身上再也找不出一丝畏惧,她才抬头朝秦峫看了过去。 等男人一拳将七星轰退,抬眼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少女一脸的惊叹。 不是畏惧,不是恐慌,而是惊叹。 这完全出乎秦峫意料的结果让他控制不住的愣了,一瞬间甚至忘了正在和七星比斗,直到对方一拳轰过来,险些落在他脸上,他才慌忙回神,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那个拳头。 可他的心神仍旧不安宁,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看见自己与人打斗时的凶悍样子会是这幅反应,就连他曾经的上封也不喜欢看他比武,他的亲爹更不堪,见他这幅样子甚至都会发抖。 苏棠…… “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先回去。” 他压下混杂的思绪,朝七星摆了摆手。 七星也没纠缠,捂着肿起来的脸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句,却是看了苏棠一眼才走的——这就是那个自愿嫁给他们家统帅的姑娘啊,真是个勇士。 他的心思旁人无从知晓,秦峫瞥了一眼苏棠,神情几番变化,最终脸色还是沉了下去:“你进来。” 苏棠轻轻吐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失望,经过刚才那一幕,她本以为秦峫对她多少会有些变化的,没想到竟然没有,这个男人比她想到还要难以撼动,但是没关系,越是如此,成功后她也就越安全。 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指尖,抬脚跟了进去,秦峫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刚才在外头的时候他脸色还有些波澜,此时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这么喜欢伺候人是吗?” 他冷冷开口,话里带着几分恼怒,苏棠听得心神紧绷,却没有言语,只抬眼略带几分羞赧的看着他。 秦峫不动声色的扭开了头,他刚才的确很恼怒,却不是对苏棠,而是对他自己,刚才虽然他及时回神,没有露出不该有的反应来,可他心里的波澜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个女人碰触到了他的心弦。 可他不能容忍自己产生这样的变化,苏棠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怎么能被她这种手段蒙蔽? 他要拆穿她的面目,让她再也不敢往他跟前凑。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武轩最近缺人,你就来补个缺吧,” 他再次开口,因为坚定了心意,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客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但我武轩的人和旁处的不一样,我身边要做的事情很多……” “妾愿意。” 不等他说完,苏棠就打断了他,答应的很是痛快。 秦峫却忍不住皱眉,他自觉他的恶意并未遮掩,可苏棠却答应的这么草率,活像是眼瞎了没看出来一样,他莫名的有些不痛快,语气加重了几分:“你知不知道跟在我身边要做什么?日后那些兵器都给归你擦洗,我的衣食住行也要你……” “妾愿意。” 苏棠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她亮着眼睛笑起来,“既然将军亲自开口,妾一定会做好的。” 秦峫心里的不痛快越发明显,苏棠自甘为妾他还能解释成她贪慕权势,可这都要让她伺候人了,怎么还这幅甘之如饴的模样? “将军勇武,妾仰慕已久……” 许久之前听见的话忽然浮现在耳边,秦峫一怔,随即脸色猛地黑了下去,他今天真是脑子不清醒,竟然会信这种鬼话。 装模作样 在秦峫的阴晴不定里,苏棠暂时在武轩留了下来,她并非真的蠢到看不懂秦峫让她留下的意图,但就算他另有目的又如何? 留在武轩的好处远远大于即将会出现的危险。 她会利用这段时间,让秦峫习惯她的存在,情情爱爱可能很难在短时间内培养,可习惯可以,而习惯会让人产生在意的错觉,她会抓住这个机会,给苏家母女留下一份大礼。 当天她便没回清苑,跟着石丫转了转武轩,虽然来了几次,可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四处走走,可真说起来,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 秦峫果然是个武夫,偌大的一间文雅的院子,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原本的山水风流都被抹去填平,铺上了青砖,摆上了武器,成了一座朴实无华的演武场,一眼就能看个通透。 就连苏玉卿的院子都比这里有丘壑的多。 可苏棠还是摆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见石墩就问:“将军提得动这么重的石头吗?” 看见武器便问:“这么多兵器,将军都会吗?” 看见后院的大狗,被唬了一跳也要问上一句:“将军喜欢这种恶犬吗?” 石丫被问的几乎笑岔了气:“苏姐姐,将军的事你就那么好奇呀?咱们这一路上说了那么多话,你句句都不离将军。” 苏棠涨红了脸,要去追打石丫,一道山峦般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不远处:“我让你来,是做什么的?” 秦峫眉头拧着,一连不悦,唬的石丫瞬间闭了嘴,苏棠也没再多言:“妾这就去擦洗武器。” 她转身跑走了,等周遭没了人,她才扯了下嘴角,秦峫应该是听见了她那些话,所以才会特意去打断她和石丫的话的,刚才那场戏没有白演,就算秦峫看起来像是被冒犯了的样子,可天长日久,水滴石穿,他早晚会习惯身边有个全心全意在乎着他的人的。 石丫替她打了水来,她笑吟吟道了谢,抓着抹布一件一件仔细擦拭那些兵器。 今天秦峫没有出门,靠在窗前读书,苏棠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读书,可似乎又不值得惊讶,秦峫是个帅才,想要带兵打仗,总要学兵法的。 她不自觉有些出神,直到眼前暗下来她才恍然惊醒般扭回了头,本以为是石丫来帮忙了,可一抬眼瞧见的却是郑嬷嬷的老脸。 “献殷勤都献到这里来了,连下人的活都抢,庶女还真是不知道何为脸面。” 郑嬷嬷不客气的嘲讽出声,苏棠低下头,仿佛被这话说得无地自容,可她越是如此,郑嬷嬷越是得意,哼了一声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还抬脚踢翻了木盆。 动静很快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可秦峫却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半分都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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