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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吃不吃?” “哪偷的鸡腿?” 易书元这说一句,灰勉顿时露出不满。 “什么叫偷,云莱殿的贡品不本来就是给我吃的么?” 易书元摆了摆手,灰勉便看向一边。 “齐小子要不要?” “多谢灰前辈!” 齐仲斌自然毫无顾忌,伸手就接了过来。 看着灰勉啃得欢,易书元却摇头叹息一句。 “可惜是白煮的鸡肉,一点调料也没有,吃着没什么意思。” “用来供神的嘛,还能这么做啊?” 灰勉含糊着这么说着,而齐仲斌则是露出笑容。 “师父,灰前辈,日前为上灯楼楼主解签算了一命,今日他在上灯楼预留了一个雅间,准备了一桌丰盛酒菜!不如我们这就过去吧?”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易书元也笑了起来,而眨眼已经将一个鸡腿啃干净的灰勉更跳到齐仲斌肩头,用油光光的爪子拍他。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楚航赶在年前奔走岭东、河西两道多地,亲自安排好了大量工作,为的就是尽快展开一切工作。 新年一过,天气尚且严寒,但两道多地已经提前开始动工。 到这时,似乎才是俞子业原本想象中的抗灾场面,楚航坐镇登州,两道多地的情况则汇总到这里。 在天寒地冻的时节,干旱似乎摸不见看不着,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和时间赛跑,真等到春耕以后就晚了,说不定就是荒废大半年的光阴。 绍元七年春,岭东道、河西道依然没有下几场雨,一些大河大湖的水位都在不断下降。 到了耕种的时节,情况似乎也依然不见好转,岭东稍好一些,河西则是愈发严重。 有时候,天空会有阴云,但偏偏不下雨,过一阵子这阴云也会渐渐消散,仿佛老天在同人们开玩笑。 登州衙门,楚航在官署处理公务,桌案上的图文上,已经有多地的抗旱渠完工,毕竟是一条水渠,工程量不算太大。 甚至一些地方的水渠已经先一步和岭东抗旱渠接轨,多少也是缓解了河西的旱情。 旁边也有不少当地官员,有的整理各地的奏文,有的则是总结各地的消耗。 “辰州的已经差不多了,泗州的什么时候能完工?” “听当地官员汇报,应该快了,只是岭东的水也不多,能引到泗州已经是极限,后面几州怎么办?” 楚航微微摇头。 “只能先如此了,对了,朝廷的粮食到了多少?” 官员无奈道。 “到得很慢,倒是民间的各处的粮店仓储似乎较为可观,粮价虽然在涨却并不夸张,不至于让百姓吃不起饭。” “各地治安如何?” “治安倒是不错,似乎是有一些江湖中人也在助阵.” 楚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这时候俞子业却走了进来,凑到桌前同楚航低声耳语几句。 “楚相,有些话下官想要单独和您说说。” 楚航看了俞子业一眼,算算时间应该是陛下私下的谕旨又到了,他俞子业这会来找,或许是有什么对他有什么不利的消息吧。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楚相.” “直说便是了!” 周围的官吏这会都默不作声,只是注意力也都放到了俞子业也楚航身上。 俞子业犹豫一下,还是低声开口了。 “楚相,朝中情况有些复杂,弹劾您抗灾不利的奏章不少,还有人说您勾连江湖中人,威胁朝廷命官各地上户,更有人说您贪墨朝廷钱款,类似捕风捉影之言,在京城甚嚣尘上” 楚航闻言只是笑了笑。 “不能说全对,也不能说全错!” 这话一出,俞子业和周围官员都被吓了一跳。 “楚相,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若是落到某些奸佞小人耳中,上奏圣上可是大事不好!” 这句话居然从俞子业口中说出来,也是让楚航不由抬头多看了他几眼,随后还是露出笑容。 “不碍事,其实圣上是能分清一些事的,至少他能容楚某在此办事.” 说着楚航叹息一声,正是因为清楚其实皇帝并没有那么分不清,他心中才更觉无奈。 不过这也没什么,楚航只是想知道最终自己会是个什么罪。 第605章 想要便给你吧 自上一年末到第二年开年以来,大庸朝廷办理了不少大案,其中包括了各地仓储的问题,也有党派之争的问题。而远在岭东道、河西道抗灾的情况,反倒似乎是成了一件趋于边缘化的事情,反正朝会是争论也好是定责也罢,特意提及两道抗灾之事的时候不多。 但那边又不可能真的是边缘小事,毕竟楚航还在那。 承天府,某一座大宅院之中,在这里独自过完了年的谭元裳可没有往日里的悠闲,尤其是渐渐接近初夏这段时间。 虽然此刻的谭元裳还是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但自去年以来一直到现在的半年时间,谭元裳做了很多事,既有商贸上的民间之事,甚至也罕见地伸手了朝堂之事。 这时候有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过来,人还没到谭元裳跟前,已经压低了声音喊了起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吏部侍郎张大人也下狱了!” “知道了。” 谭元裳坐在椅子上点点头,这段时间,有不少官员因为各种事情下狱,朝野的派系之争当真残酷。 本来应该是相互制衡的局面,而天子则成为高于群臣的第三方,但当今天子显然站在了其中一方的背后,那另一边自然是无法抗衡。 或许也可以抗衡,只不过名义上的群臣之首,朝廷的三朝顶梁玉柱楚航已经没这么念头了。 礼部侍郎刘大人,照大人,户部的公孙大人,今天的吏部侍郎张大人,再加上一些其他官员的落马,罪责或许不同,但究竟是因为什么其实很多人心知肚明。 有些罪责,简直是风闻奏事起个头,随后追查个底朝天,虽然也能说这些官员自己不干净,但实话说,真正彻底“干净”的官员其实不多。 归根结底,还是楚相失势了,并且就连其本人都不在京城,也就更使不上劲了。 一直站在椅子边的一名胡须花白的护卫提了一嘴。 “老爷,您今天不是要去拜访李相么?这都午后了,怎么还不动身?” 谭元裳坐在椅子上晃荡着摆摆手。 “不去了,天子动真格的了,这些老狐狸自然是明哲保身,哪敢随便表露倾向啊?” 说着,谭元裳撑着椅子想要起身,一边的护卫立刻伸手扶住椅子,让摇椅瞬间如同固定的座椅一样纹丝不动,谭元裳便也不费什么劲地轻松站了起来。 “唉,看陛下这些举动,来者不善啊!” 谭元裳说的一些举动,也不只是朝堂明面上的。 一边的护卫也忍不住感叹一声。 “是啊,这么多大小官员下马,虽然不都是楚相这边的人,但无疑是楚相的门生占多数,没想到楚相一生为国,到老了落得这么个下场.” 谭元裳笑着看了一眼跟随在身边多年的护卫,再看看不远处的另外几人。 “老爷我说的来者不善,可不只是对于楚相啊,天子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看着他长大,他心中在想什么,对于我来说可并不难猜!” “啊?”“老爷,您的意思是” 谭元裳整理了一下衣衫,朝前挥了挥手,身边的人自然就跟了上去。 “备好马车,我们进宫去。” “是!” 随行的护卫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恍然,跟随在谭元裳身边久了,再笨的人也会被带得聪明起来,更何况这些人本来也不算傻。 只是看谭元裳的背影,跟上去的几人心中也不免生出忧愁,去年以来,老爷头上原本大半的青丝已经大半是白发了。 皇宫,御书房中,一名太监走入内部。 “陛下,谭公求见。” 皇帝抬头时间上看向太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点了点头道。 “让他进来。” 太监立刻离去,没多久,谭元裳就随着太监走入了御书房中,向着天子郑重行礼。 “草民谭元裳,拜见陛下!” “谭公不必多礼,来,我们到那边书榻上去坐!南部刚刚上供一批异果,十分鲜美,朕与谭公一同品尝!” 谭元裳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谭某一介草民,陛下这是折煞草民了!” 皇帝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谭公说笑了,哪有一介草民随便就能见到皇帝的,来来来,与我同坐吧!” 皇帝说着竟然过来搀扶谭元裳,但他并未在后者脸上看到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赶忙上前几步,自己到了书榻前。 一边有太监端来茶盏,有宫女削着果皮,皇帝似乎十分热情,将谭元裳看做一个真正的长辈。 嘘寒问暖,聊天叙事。 谭元裳看得出来,皇帝的心情是真的挺好的,这也难怪,本来以为很是要经历一番斗争,没想到并没有费什么太大力气。 在皇帝眼中,登基至今,终于已经可以算是彻底掌控朝政了! “对了,朕还不知道谭公此番进宫所为何事呢?”谭元裳将刚喝了一口茶水的茶盏放在一侧的塌几上,甚至直接从书榻上起身,向着皇帝再行了一礼。 “草民知道陛下不喜欢绕弯说话,便直说了,草民对楚相一向极为敬重,近日里听得一些风言风语,似乎是楚相罪责不轻,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做?” 皇帝面露诧异之色,谭元裳竟然问得如此直白?这一点都不像他!“谭公说得哪里话,楚相劳苦功高,辅佐三朝勤勉不怠,虽然确实有些案件纠葛,但怎会轻易定罪呢.” 话音至此,皇帝微微一顿却又话锋一转。 “只不过楚相的门生中一些人实在是有辱师门,还供述说许多事是借了楚相的方便,朕有心维护,但耿直谏言之臣确实有一些人不依不饶” 谭元裳微微摇头,也不多说什么了。 “不知明宗赐给草民的丹书铁券,可否免去楚相的罪责?” “丹书铁券?” 皇帝看向谭元裳,后者点了点头。 “不错,丹书铁券,陛下应该也是清楚的,持此物可免一切罪责!” 皇帝看向一边的大太监。 “先帝所留丹书铁券可有文书?” 一边的大太监此刻却凑了过来。 “回皇上,老奴倒是清楚这个,丹书铁券确实可免一切罪责,包括死罪,可免谭公本人十次,可免谭氏子孙三次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大太监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只不过似乎并未说丹书铁券还能用来免其他人的。” 皇帝点了点头,看向一边持礼而立的谭元裳。 “谭公,先帝所赐之宝是为了庇护赏赐之家,若是随意拿来乱用,岂不是乱了朝纲?而且也请谭公放心,楚相劳苦功高,有关他的事,朕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 谭元裳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只是在他脸上始终还是保持了平静,却也直接出言打断了天子的话。 “陛下,先帝当年所赐之时也有过此等顾虑,故而留下过一句口谕。” “口谕?” 皇帝皱起眉头,谭元裳则自顾自说了下去。 “先帝云,丹书铁券若是用来救别人,未免乱了朝纲,只准免罪一次,过后收回!” 皇帝脸上露出几分下意识的惊愕,他似乎明白了,谭元裳从头到尾都将他给看穿了,心中也是升起怒火,却又无从发作。 谭元裳明显是在欺君,但皇帝却又无法直接这么质问,毕竟只是爷爷明宗的口谕,而谭元裳也活着。 “好!谭公为国为民,实属高义” 皇帝站了起来,定睛看着这个似乎从去年到今年苍老了许多的老人。 “虽然相信楚相定然清白,但朕也不想一些案件弄得楚相的名声受损,既然谭公如此决定,既然先帝有此口谕,那朕便答应谭公!” 纵然楚航免除一切罪责又如何,如今朝中已经一定程度上肃清,皇帝也并不怕什么。 一直持礼而立的谭元裳又长揖下拜一礼。 “多谢陛下隆恩!” 这丹书铁券既然你想要回去,那便要回去吧,至少这次多少也能派上一些用处。——五月初三,登州衙门外,京城的使者来到了这里,随后没过多久,以楚航为首的一众官员就到了登州衙门大堂。 “楚航接旨——” 太监高亢的声音响起,楚航和一众官员纷纷行礼接旨。 “朕绍膺骏命,顾今次朝野之乱” 随着太监持续宣读,圣旨的内容也终于为众人所知,讲述了朝堂之上的一些变故,以及楚航可能涉及的案件。 但这些案件如今都戛然而止,因为谭元裳使用丹书铁券,皇帝也有心护持楚航,所以一切追查至此而止! 这道圣旨没有提及任何抗灾的事情,全都是楚航一个人的事。 “钦此——楚相,领旨吧!” “臣楚航,谢圣上” 楚航上前接过圣旨,脸上出奇的平静,随后他看向身边诸多官员,也看过俞子业,原本在震惊之中的后者一阵莫名心虚。 楚航也不多说什么,手持圣旨一步步走了。 “楚相,楚相,陛下还有让老奴问问,抗灾都到了快要入夏了,可有成果啊?” 楚航并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离去,那太监愣了一下,想要再追问,但看着楚航那离去的苍老背影却莫名有些心慌 第606章 最后一个门生 有句话叫做事在人为,有些事也往往需要真的沉下心认真去做才能明白过来。 俞子业这段时间跟随在楚航身边,最开始甚至存了使绊子的想法,到后面是真的沉下心来去虚心学习,也就很多时候能代入真正做事之人的角度去思考。 有时候一个意外的契机促成一次微小的转变,随后可能渐渐改变人生,而俞子业就有这种趋势。 所以当朝廷的圣旨到登州的时候,是俞子业一方面明白皇帝的心思,一方面也能明白楚相的无奈,同时也更有一种莫名的窝火感。 似乎也是因为这一道圣旨,整个登州衙门内上至官员下至差吏,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做事的动力都减了。 而且两道多州的抗旱渠已经贯通了不少关键线路,可是终究是天公不作美,水不够,有渠又有何用呢?官署之中,楚航独自坐在桌案后,桌案上放着的则是那一道圣旨,他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一夜。 那一间屋子里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整个登州衙门的官员和差吏都不太敢靠近。 那名前来宣旨的太监没有得到楚航的亲口回复,也不敢随便离去,但是他几次想要去找楚航,却竟然不敢靠近那一处官署。 或许皇帝的本意是想要让楚航承认自己也是会失败的,但没想到楚航根本不回答。 到了初四傍晚,那名太监终于忍不住了,专门到了另一间官署之中,找到了俞子业。 太监到的时候,俞子业正在研究桌案上摆着的不少文件和图册,听到动静看向门口,才发现是宣旨太监来了。 “是常公公来了,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管心中如何想的,但俞子业还是站起身来笑脸相迎,太监入内也是带着笑容,毕竟俞大人也是皇上的亲信。 “俞大人客气了。” “公公请!” 俞子业请太监一起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更是一边亲自为他倒茶,一边低声询问。 “不知公公来此所为何事?” “唉!” 太监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楚相,皇上要老奴听到楚相亲口说事,可是楚相不回应,老奴又不好直接过去追问,伤脑筋啊” 俞子业明白了,这是来求助他了,他倒完茶才笑着开口。 “公公勿要急躁,待俞某去问问楚相便是,哦,请用茶!” 太监脸上露出喜色。 “如此就拜托俞大人了!” “公公放心,俞某这就去楚相那边探探口风,一定让他亲口给你一个答复。” 俞子业说完就直接走出了屋子,后面的常公公愣了一下,也不必这么急吧,聊一会啊屋子外,俞子业离开的时候,迎面和前来送饭的差吏碰上了。 “哎哎哎,大人,您的晚饭啊!” 差吏赶忙喊住俞子业,后者指了指离开的屋子。 “送去那边,常公公在呢,就送给常公公用吧!” 说完,俞子业就自顾离去了,差吏看他去得急,只好将饭菜端到了官署里面,看到那个传旨太监在里面喝茶,官差心中不太想接近,但脸上还是挤出笑容。 “常公公,俞大人让我给您送晚膳来了!” 太监又愣了一下,这俞大人的安排这么快啊?才出门晚饭就到了? “呵呵呵呵,不了不了,杂家已经定了上灯楼的酒席,一会等俞大人回来了就同他一起过去呢!这些饭菜就端走吧!” 太监扫了一眼差吏托盘上的饭菜,一碗白米饭,一小碗青菜和一小碗腊肉,外加一小碟萝卜干,看都不想多看几眼。 “哦” 差吏应了一声,只得端着托盘离开,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笑眯眯的老太监,心中暗骂一句阉人。 另一边,俞子业走到了楚航所在的官署院落,临近门的时候又撞见了送饭的人,不过不是差吏,而是楚航的老家仆,对方也端着饭菜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俞子业赶忙快步上前。 “怎么,楚相不用膳?” 老仆脸上带着忧愁,见到俞子业,虽然印象中这是一个佞臣,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俞大人,我家老爷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您去劝劝他,让他多少吃点,他年事已高,身子骨受不住的啊.” 俞子业心头吃了一惊,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进入了官署屋子里,而听到门轴“吱呀”声的楚航也正好在此刻抬头看来。 “俞大人来了?” 俞子业一看里面的老辅宰端坐在桌前,神色十分平静,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憔悴。 “楚相,您.要保重身体啊,这饭菜,多少吃两口” 桌案一角,放着饭菜,这会还在冒着热气,很显然刚刚那老仆端走的是替换下之前的。 楚相一向爱惜粮食,在这种灾荒年月更是如此,日常吃饭一粒米都不会剩下,而因为工作需要更不可能不吃饭,今天这样谁能不担忧。 “楚相,圣上他其实.也是关心楚相的.” 楚航只是平静地看着俞子业,良久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不错,不错你气数已然有所变化,不错不错.” 俞子业听着微微发懵,楚相这是说的什么?而楚航却也不解释,笑容不改道。 “即便是楚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若是早些年月,你俞子业在老夫面前,老夫并不会如何看重伱,然如今却也令老夫大为改观” 这话令俞子业又是欣喜又有些心忧,不知道楚相为何突然这么说。 “俞子业!” 楚航忽然这么喊了一声,俞子业被这提升的声量吓了一跳,下意识郑重回应。 “下官在!” 而楚航看着这个曾经他以为的佞臣,如今有转变为贤臣趋势的人,更明白为人臣者既要聪慧实干,也要懂得见风使舵,在皇帝没那么圣明的时代,或许俞子业这样的人会比很多只知道耿直尽忠的臣子重要得多。 这么想着,楚航脸上露出一些宽慰的笑容。 “老夫在这里一天一夜,一直在等你,今夜我们促膝长谈.对了,还没用晚膳吧,这饭菜你快吃了吧,老夫吃不下.” “楚相,这是” “吃!”“唉” 楚航虽然和颜悦色,但此刻却有种莫名的威势,让俞子业不敢违抗,哪怕只是让人吃饭这种事。 天色渐晚灯火点燃,这灯光也在官署之中一直延续下去。 另一边俞子业的办公官署之中,传旨太监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俞子业回来,但他又不太敢直接到楚航那边去看,最终只得独自离去。 这一夜,传旨太监在上灯楼的雅间内,在诸多官员作陪之下,吃菜喝酒好不快活,也收了不少好处。 毕竟什么地方都少不了阿谀奉承之辈。 这一夜,楚航和俞子业就在那一间点燃了一盏油灯的官署内,从入夜一直聊到破晓,再到天光渐渐放亮当黎明的晨光从东方照射到大地上,易书元和齐仲斌就站在城外一座大桥上看着东面方向。 官署之中,门外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有光透进来。 一夜长谈下来,俞子业非但没有任何困倦,反而精神奕奕,而他对面的楚航也是如此。 俞子业想不通一个如此高龄的老人,是如何做到几天没睡还这么有精神的。 不过这时候,楚航却站了起来,伸手抓起桌上的圣旨,随后走到门前将大门打开。 晨光入内,让略微觉得刺眼的俞子业下意识用手遮挡,而楚航也在此刻转头看向他。 “俞子业,若愿意的话,你便是老夫最后一个门生了,好好辅佐圣上,维护我大庸朝纲!” 说完这句话,楚航便迈步走出了屋子。 “楚相.” 俞子业立刻就想要起身跟上去,但跪坐了一夜,才要站起来,就觉得腿部和膝盖一阵酸痛,更有微微的目眩之感。 “楚相,楚相——” 俞子业忍着酸痛扶着桌案起来,摇晃着冲到门前,却哪里还看得到楚航的身影,但他还是直接冲了出去,一路冲到了府衙门外,这才在没什么行人的大街上看到了楚航的背影,而这会的楚航已经走了老远。 顾不上想为什么楚相走得这么快,为什么衙门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俞子业奋起直追,甚至都忘了通知别人,一边追还一边喊。 “楚相——楚相——等一等——” 俞子业的喊叫声终于是惊动了后边衙门中的差吏,也惊动了沿街的一些百姓。 不过这会俞子业却顾不上其他人,只恨自己少生了一双腿,即便脚已经恢复过来,却怎么也追不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这么一路追出了城外与此同时,登州衙门中也有官员和差吏追了出来,附近也有不少百姓闻讯相随。 楚航在前头走着,寻着水汽也顺着心中的感觉一路走到城外,走到了大通河畔,走到城外一处河边大台阶旁方才停下。 放眼望向大河两端,楚航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这一刻,城外一处茶楼上,两道身影直接从窗户窜出,飞速冲向河边的楚航,这两人身法奇快形若鬼魅,正是裴长天和麦凌飞。 两人此刻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只是他们还在半空,衣衫却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什么?谁?竟然有人能无声无息拉住两大高手,裴长天和麦凌飞几乎同时转身攻向后方。 “嘭~”“嘭~”“啪~”.拳掌脚爪迅如闪电,但两人背后之人却轻松用一只手拍开,在交手十几招的过程中,三人也一同从半空中落地。 在落地之后,阿飞和裴长天都无法再动弹,显然被对方封住了经脉。 阿飞和裴长天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很难想象他们联手,会在一个照面被人封穴制住.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位身穿蟒袍的男子,此刻正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身手不错,不过不能让你们过去!” 男子这么说了一句,视线越过两人看向不远处,脸上也露出恍然之色,更是喃喃说着。 “原来如此啊易道子,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大通河畔的台阶上,楚航重新展开了圣旨,低声念诵一遍,脸上微微一笑,看向水域上一艘楼船。 “常公公,陛下不是问灾情何解么?” 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传旨太监被安排在上灯楼的楼船上休息,荒唐的是,同床的还有两名赤裸美姬。 此刻太监被楚航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仓皇冲到了船窗边,当看到远处河畔的时候,又有声音传了过来。 “请常公公转告圣上,我楚航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为官到老问心无愧,纵然有罪责,也用不着丹书铁券来救” 话音微微一顿,楚航看向水面。 “至于圣上在意的灾情,很快便可解了.” 说着,楚航手持圣旨,一步步走向大通河面。 赶到岸边的衙门官员和差吏,以及河边一些原本不明就里的百姓纷纷露出惊慌之色,俞子业更是直接冲到了大通河边。 “楚相不可——” “楚相——”“楚大人——” 包括俞子业在内,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冲向了大通河畔,最近的人甚至感觉自己能拉住楚航,但就差这么一步,楚航已经走入了水中。 “噗通~”“噗通~”“噗通~”.很多差了一步的差吏和青壮年直接跳入水中,包括根本不会水的俞子业,岸上无数人在呼喊.但除了官差和青年在水中的扑腾之外,不论是到处游动还是下潜寻人,众人都没有寻到楚航的身影,只是将在水中不断扑腾的俞子业救了上来。 而这一刻,原本平静的大通河似乎也变得汹涌激荡起来.“哗啦啦啦.” 河水激起大浪,水中救人的那些官吏和青年都不得不游向岸边,而河岸边早已经呼喊声一片。 “楚大人啊——”“楚相——” 俞子业这一刻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安危,似乎还想下水,但被官差拖着上岸。 “大人,大人您不能去了!”“大人您不会水啊!” “楚相啊——” 俞子业挣脱了官差,直接跪在岸边不断朝着河中磕头,直磕得头破血流.“咚咚咚” “楚相——楚相啊——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咚咚咚” “哗啦啦啦啦” 大通河水拍起浪花,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大到了岸边的人都站不住的地步.“轰隆隆——” 天空一阵响雷,顷刻间已经乌云密布,似乎是有一场大雨正要落下。 然而在大雨还没落下的时候,大通河两岸,原本露出许多的台阶一阶阶被河水淹没.“涨水了——”“大通河涨水了——” 岸上有人大声喊着 第607章 旱情可解 滚滚大通河,主流流域延绵数州,支流更是蔓延不知多少地方,自古以来灌溉了岭东广阔的土地。无数年来,大通河只在承兴年间的那一场大旱灾时有过断流的迹象。 如今又是旱灾,虽然没有承兴年间那么夸张,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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