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也可能几句话就能讲明,更多的则是以道传情,师父自然能感受一些事。 “伯太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那边传来了孩童的声音,一起捉迷藏的小伙伴都已经陆续回去了,易家的孩子便也走了过来。 “马上了!” 易书元回应一声,随后看向石生。 “不是答应了妹妹么?便也不留你了,回去吧。” 易家的两个孩子已经跑了到了跟前,易书元撑着膝盖从椅子上站起来,搬起椅子往易家方向走。 石生当然不想立刻就走,说笑着跟了上去。 “嘿嘿,好不容易见师父一次,徒儿还是留下吧,也向师父多讨教一下修行的事!” 易书元边说边走没有回头。 “现在其实没什么好讨教的,我道修行,欲成道先成人,悟在修行情在众生,你家风正,亲和睦,也是比你师弟强的地方,回去吧……” 话音至此微微一顿,易书元才回头望了石生一眼,半开玩笑道。 “若是你想,也可娶妻生子红尘一生。” 易书元身边的侄曾孙好奇地询问着。 “伯太爷,您说的什么呀?”“是啊,听都听不懂。” “没什么,先帮伯太爷把椅子搬回去好不好?” “好!” 因为还小,两个孩子从易书元手中接过椅子,哥哥抬多一些,妹妹抬少一些。 一人一边抬着往家走,步子还不慢,很快把维持原本步调的易书元甩开一节,这仿佛是一种巨大成就,两孩子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江郎在后边若有所思,随后走过来拍了拍已经站在原处的石生。 “你师父都发话了,那便回去吧!” 灰勉也不知何时蹦到石生肩头,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脸颊笑道。 “你一来,保康说不定又得好一阵忙活,说不定见你这么大了还得问你如今学业如何,是否有功名,有没有娶妻生子,要不要帮忙做媒啥的……” 石生站在原地许久未动,一听灰勉这话身子都不由打了个冷战,见师父走远就赶紧喊了一声。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来看您?” “随心了……” 飘来的一句话入耳,石生望着师父才走出晒谷场的背影,忽然笑了笑,躬身行了一礼。 “灰前辈,那我走啊?” “去吧~有空我去找你玩!” 说完,灰勉从石生肩膀跳了下去,几下就追上了前头的易书元和江郎,石生这才转身离去了。 感受石生离去,易书元看向快步走上来的江郎,脸上露出几分嫌弃。 “那你什么时候走呢?” 江郎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又没有值得我尽孝的父母,再说我是来躲清闲的,你没听见石生怎么说的嘛?人都挤到龙宫门口了,我现在回去不烦死?” 灰勉回到了易书元肩头,忍不住来了一句。 “你是龙王还是他们是龙王,凶回去就得了,肯定就鸟兽一般散了!”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都是带着礼物笑脸上门,真心前来拜会,不能怒言相向寒了人心吧?” 一听江郎这话,灰勉顿时乐了,捧着肚子在易书元肩头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寒心又如何,本就不是推心置腹之辈,一是因为你为长风湖龙王的名,二是为了想求仙丹的利,又有几个是真心上门呢?吼几句心寒的算么?” “哎呀,你这家伙不得了啊!” 江郎瞪了灰勉一眼,但他的话既是一种佯装威吓,却同样也有几分认真,再加上刚才他出手试探,灰勉这家伙确实不得了。 老易身边就没有简单的人物! 说着,江郎又笑嘻嘻对着自顾前行的易书元道。 “反正等你在家呆腻了,咱就一块出去转转!而且我还等着看你给人家灵鲤夫人的丈夫还魂呢!” 听到这,易书元侧目看向江郎,脸上露出几分调侃的笑意。 “长风湖龙宫似乎还没有女主人吧,你对灵鲤夫人不感兴趣?竟然也想着助其为夫君还魂?” “呃……” 江郎罕见尴尬了一下,随后小声道。 “灵鲤夫人这样的女子,怎可能有人会没兴趣呢……”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江郎还是下意识调侃地扫了易书元一眼,让后者眉头一跳,随后他又继续道。 “但其实,灵鲤夫人修行至今已算较为圆满,其夫君便是剩下的心结,若不能救之则心结终在,其夫君魂归也是他们最后一面,此后灵鲤夫人便也了却心结,嘿嘿……” 灰勉一下就跳到了江郎肩头。 “江龙王想得真深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了却心结之后真还有闲心为其他男子敞开心扉吗?” 本以为能呛到江郎的灰勉却看到江郎也没太大反应。 “成则或许能一品姻缘之妙,不成嘛,那便不成呗!” 易书元也不多说了,只是淡淡一笑。 “那就希望你不要待腻了!” 前头易家已经到了,很显然先一步到的曾孙兄妹已经将遇上伯太爷弟子的事告诉了太爷爷。 这会易保康没看到石生一起回来,又从江郎口中得知是兄长将石生“赶走”之后,开启了对兄长的数落模式,更是派人去找石生了。 但想要找回石生,除非家丁会飞还追得上风火轮…… …… 以风火轮之速,天黑前石生便已经回到了茗州的家中。 茗州城城郊的一处被荒草占据的破败院落中,卓晴正坐在一块倒塌的门板上发呆…… 这时候,卓晴心有所感地抬起头,隐约见到风火轮的遁光一闪而逝。 这让卓晴不由微微一愣。 这下尴尬了,自己在这发呆了一下午,没想到石生这么快就回来了,自己这还没去过墨府呢…… 虽然石生的回来让晚饭前的墨家上下都露出惊喜,甚至拖延了晚饭的进度,在好一阵热闹之后才开始用餐,但显然原本的墨家也并没有在招待客人。 石生还特地问了是不是客人来过,高兴中的爹娘家人也给予了否定的答案。 直到吃完晚饭,墨晓容一下就拉上了石生的手,兴奋地拉着石生去了书房。 “哎哎哎,别拉了别拉了,手都给你拉断了……” 石生玩笑着,墨晓容这才放下阿哥的手臂,还偷偷看看书房外,然后关上门,怀中摸出一个小锦囊递给石生。 “阿哥阿哥~你看,我保管得很好,除了洗澡的时候外一刻不离身呢!而且谁也没告诉,谁也没给看过,娘亲问起我都没说呢!” 石生接过锦囊打开,里面正是装着星罗丹的小玉瓶。 面对一脸“快表扬我”表情的妹妹,石生露出笑容刮了刮妹妹的鼻子,然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做得好丫头!” “那当然咯!” 墨晓容说着,又兴奋道。 “阿哥~好久之前我梦到你了,梦里你说想给我一身仙衣,但是我等了好多天你都没有来!爹爹说我这是想你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知道这不是,你一定不会骗我的,仙衣呢?” “呃……爹爹的话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 石生微有流汗的感觉,卓姨不会是去了太阴宫吧? 在墨晓容皱眉露出失望的时候,石生赶忙转移话题。 “对了,想不想尝尝仙丹什么味道?” “当然想咯!” 墨晓容果然被成功吸引了注意力。 就像是融化糖果,一枚星罗丹在石生手中直接提前化开在了玉瓶之中,随后他便带着妹妹,手持几只小瓷杯去找家中长辈了。 说是修行所得的琼浆玉露,逐个跪请长辈服用,最后牵着妹妹来到了神堂。 墨晓容脸上显得十分高兴,她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精气神,但能感觉出爹娘喝完仙药之后状态好了很多,好像年轻了许多。 “奶奶~我和阿哥来给您送好吃的了!” 正在神堂中念经的墨家老夫人停下口中经文,带着笑容看向门口,孙子孙女手牵手进来了,里面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唉,好吃的你们吃就行了!” “那不行的,这个很难吃得到的,爹娘都吃了呢!” 墨晓容跑到奶奶坐着的蒲团跟前撒娇,石生则笑着进来对着奶奶行礼。 “奶奶,这是我修行中得来之物,确实难得,也不多,就一点点,吃了涨福气呢,您就尝尝吧!” “哦,好好好,呵呵呵呵,我这老太婆本已身在福中!” 老夫人接过石生小心递来的杯子,嗅了嗅杯中浓郁的香味,随后小心把它喝了。 “啧啧,嗯好喝,真好喝,不愧是我们石生长本事得来的东西,奶奶喝了都没遗憾了!” 石生微微愣了一会,在他眼中,奶奶的气息似乎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和爹娘刚才的状态明显不同。 逗留了一会之后,石生和妹妹都出了神堂,刚刚还嬉闹不停地墨晓容似乎也安静下来。 “阿哥,我的那点也给奶奶喝吧……” 墨晓容当然没有法眼,感知也没石生敏锐,但还是有一种模糊的感觉的,能感觉到奶奶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好,或者这种变化并不明显。 廊道中的石生脚步一顿,墨晓容也跟着停了下来。 石生举起手中玉瓶,对着月光看着其中剩下的一点丹液,似乎又透出点点星光。 在凡人这,星罗丹气入体,消灾解难显福泽之气,但或许对于奶奶而言,她真的不需要呢。 “是你看错了,阿哥我看奶奶,就觉得她变得好多了!” “真的?” “真的,阿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墨晓容年纪虽小,此刻却被这话逗乐了,但阿哥其实也都兑现承诺了,而且这会她更希望相信阿哥,所以“嗯”了一声。 “好了,剩下一点你喝吧!” 石生将瓶子递给妹妹,后者望了望里面,又看向兄长。 “你不喝?” “凭你阿哥的本事,还需要喝么?” “那可是你说的!” 墨晓容也不惯着自己兄长,一下直接将瓶子里剩下的丹液喝了。 下一刻,墨晓容脸上露出两朵红晕,眉眼弯弯身体摇晃,好似喝醉了一样,但显然异常开心。 而她也是墨家喝了丹液后反应最大的人。 石生笑了笑,摇了摇头,或许换成养元丹会更好吧,只是福泽过犹不及,此便是命数吧。 第476章 时光快慢 一旦安安静静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之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田园牧歌的环境也让生活的节奏好似不断放缓。 这种日子对于江郎来说倒也悠闲,只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在易家待了几个月之后…… “我受不了了——” 傍晚的阔南山山神庙后面,江郎朝着大山中吼了出来,声浪阵阵席卷山野,更是隐约带着龙吟残音,让山中动物都受到了惊吓,要么到处狂奔,要么不敢动弹。 黄宏川就在江郎身边,用一只小手指掏着耳朵。 “江龙王何必吼这么大声呢,把山中动物都给吓到了!” 江郎吼出这一嗓子之后又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看向黄宏川。 “唉,我输了!输给老易和灰勉了!” 黄宏川又换一只手掏另一只耳朵,随后再“呼~”地吹一下手指甲。 “不至于吧,这才几个月啊?” 所谓的打赌其实也不能算上易书元,主要是江郎和灰勉之间的,黄宏川和西河村土地神也就是听说而已。 江郎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优哉游哉等着和易书元一起出门,赌的也就是这个,倒是也没有什么赌约附带的条件。 “唉……” 江郎略显颓然。 “是才几个月,正常而言,有时候我睡一觉也能睡几个月呢,但在这还是不同的,每天穿衣起床脱衣上床,偶尔劳作一起用餐,日日不改日日如此,实在是……” 黄宏川摇摇头,想了下道。 “或许是因为江龙王终究是个旁观者,而这在易先生那是融入家人生活,在江龙王这却是装作融入凡尘,对于龙族而言就像是被装入了一个小水缸,怎么都不自在的。” 江郎笑了笑,看向山岗另一头,易书元背着柴火也走了过来,西河村都知道他这易家大太爷身体硬朗,经常会上山砍柴。 灰勉则已经跳到了江郎肩上。 “怎么样,我说了你等不到先生出门的!” 江郎侧目看向肩头的小貂,在这个又一次即将入冬的深秋,山中到处有好吃的,它这会也捧着一个果子在啃着。 而且阔南山中很多有灵性的动物和精怪都认识灰勉了,很多时候它进山就有主动送过来的零食。 “你为什么不觉得无聊?” 灰勉停下嘴,咧开一口尖牙。 “因为先生的生活也是我的生活啊,我们是真的在生活,而你是在演生活!” “说得好!” 易书元这么一句,人也到了山神庙后的位置,这就变成了江郎一个华服公子身边陪着两个樵夫了。 “好吧,或许凡人的生活还是太过无趣了!” 易书元放下柴担子,看向深秋时节的阔南山美景,感慨着说道。 “凡人的生活其实并不无趣,即便是如西河村中之人,也有着他们的惊心动魄……” 比如自己的胞弟易保康,从小到大几经变故,在一个人间小人物身上都是惊涛骇浪。 “行了,我便回长风湖了,随时欢迎你们来长风湖找我。” “你要和保康他们说一声么?” 一听灰勉的提议,江郎赶忙摇头。 “不了不了,老易代替我会知一声就是了,还有,这个算是这段时间借宿的费用了,我倒也不是和你好友计较这个,你们易家那些家丁私底下背后偶有议论我还是听得见的……” 易书元把手摊开,手中是一枚龙眼大的明珠。 “好了,黄公老易,江某这便告辞了!” 江郎行了一礼也不再废话,肩头一抖就把灰勉抖了下去,随后直接化作龙影飞天而去,天空还隐约传来龙吟。 易书元望着天空,随后低头看向手心,明珠隐约有光辉显现。 “这东西把整个易家大宅买下来还得有余吧?” 天空中的龙影越飞越远,江郎回头望向阔南山方向,他无聊是无聊,但其实也真没到受不了的地步,只是他忽然明白了这等待可真不是一朝一夕的。 龙躯跨越万千里,到长风湖上,则从天而落。 没有掀起惊涛骇浪,甚至都没有太大的波涛,在长风湖上正准备回港归家的渔船上,没有谁会意识到有一条蛟龙刚刚落入湖中,已经游向龙宫水府。 还没到已经能觉出各种气息,有水族也有其他妖族的,果然如预料的那样,还是有很多访客在,毕竟比起江郎在西河村的感受,这里的几个月真不长。 不一会,一阵带着怒意的龙吟在长风湖龙宫响起。 “昂——” 刹那间,等候几个月许多水族和妖怪纷纷惊而退走,破水而出遁逃之辈不知凡几…… …… 娥江水府之中,夏灵蓝抬头望向上方水面方向,从那龙吟声中可知,长风湖龙王已经回去了。 陆雨薇和江珠儿一起走了过来,夏灵蓝则正好转头看向她们。 “雨薇,我们也回天元池吧。” “啊?我们不是要等易先生么?” 江珠儿更是赶紧道。 “夏夫人,你们只管多住一段时间好了,不用觉得会打搅我们!” 夏灵蓝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打搅不是你们,而是易先生!我们等在这久了,倒是会有种逼迫别人的感觉了。” 陆雨薇皱起眉头。 “易先生不会这么想的吧?” “先生自然不会,但我们不能如此不知礼数!走吧,我们去向姚娥娘娘辞行!” 至于易先生那边,母女二人则不再现身了,夏灵蓝本就明白易先生所需的时间或许不会太短,连江龙王都走了今次就不妨离去吧。 …… 茗州城中,当初易书元租住过的荒郊院落从倒塌破败到重新立起,也收拾得比当年更加整洁一些。 此时在门前院中,墨晓容穿着新衣裳开心得直打转,衣衫转动之时让小女孩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显得格外灵动和美丽。 “太好看了,我太喜欢了,谢谢卓姨,哈哈哈哈哈哈……” 转了很多圈之后小女孩就头晕了,随后冲向坐在门前的卓晴。 “卓姨,阿哥说你就是用头上的步摇簪织的衣服么,好厉害啊!” “这可不只是步摇,既是天梭,也是剑!要看看么?” 墨晓容面露惊喜疯狂点头。 “要看要看!” 卓晴笑着站起来,将头上发簪取下,剑身随心意显化而出,长发也如瀑布般滑落肩头。 轻声剑鸣之中,剑身无刃的纤细金梭剑出现在卓晴手中,看得墨晓容都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一把剑! “卓姨,您一定是一位剑仙吧?能不能使个剑法给我看看,哪怕就一招都行啊,阿哥总是什么都不给我瞧!求您了!” 卓晴手持金梭剑,姿势很帅,但听到小女孩的话却又很为难,她至多会御金梭,哪里会什么剑法。 “求您了,求您了,就一招,就一剑!趁着兄长还没来接我,求您了!” 墨晓容挽着卓晴的手不断晃动,卓晴笑着摇头,心道出个丑便罢了…… “好,你躲开些!” “嗯!” 墨晓容一下跑到了屋檐下,期待地看着那边持剑而立的仙子,卓晴面对她的眼神却微微闭起眼睛。 虽说是出定丑了,但心中倒也没有太大负担,只是这一刻,幂篱那带着微笑的身影恍若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也让卓晴自然而然露出笑意。 看剑! 顺着心中的声音,感受这小院曾经的气息,卓晴也清喝出声。 “看剑!” “铮——” 金梭挥动随着飘飘衣衫一起舞出半轮月华,剑鸣声震四野,意随剑影恍若弦音…… 这一刻,剑气未动但剑意如潮。 整个荒郊都好似被惊醒了过来,无数萤火虫纷纷飞起,好似提前让夜晚的繁星降临! 墨晓容愣愣望着卓晴持剑而立的身影,又看向周围漫天萤火,一时间只觉得美呆了。 而在荒郊的道路上,石生正走在来接妹妹的路上。 做一件天衣要多久,石生其实不清楚,但上次杜小琳身上的其实没太久,这次卓姨显然住得比较久。 今天天衣完成,卓姨应该也要离开了,当然,这院落以后肯定会尽量维护一下的。 墨家已经出面找当初的那家的后辈买下了那一处地方,实话说人家自己都忘了,等于白送钱。 只是这一刻,石生闻剑音感剑意,身子都是微微一抖,愣在原地好一会,随后看着无数萤火虫飞舞起来。 那丫头一定终生都忘不了了吧…… …… 时光有时候好似缓慢挪动的蜗牛,有时候却如同开闸的水一样迅速流逝。 眨眼间,自天界星罗法会之初回到家中,易书元已经在西河村待了快四年。 这四年来,除了最初有江郎等人找来了以外,其后就再没什么人来打搅了。 还是那句话,三四年在修行之辈的世界中,并不算多长的维度。 或许,对于有些凡尘之人而言,三四年也同样十分短暂。 还是一个严寒之夜,大庸承天府,诸多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在深夜被惊动,随后不顾一切地纷纷赶向皇宫。 很快,皇帝寝宫内外,就已经站满了前来的朝臣,而床榻边则都是最亲近的眷属和朝臣。 刚刚用了各种手段将皇帝稳定下来的太医已经是满头大汗,谁都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室内火盆太暖了,就这还是有章良喜这位大高手配合才转危为安的。 不过鉴于刚才情况确实有些危险,已经赶到的诸多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自然不可能散去,更有一些还在赶来。 寝宫靠外一些位置,太医用汗巾擦着汗出来,立刻就被楚航等诸多大臣拦住。 “太医,陛下情况如何?”“前阵子陛下身体不是还可以么?” 太医看向这些手握大权的朝廷栋梁,火光照耀下一个个都满脸不安。 “唉,陛下的身体多年来本就已经积劳成疾,近两年不思静养,反而操劳依旧,基石已朽大厦将倾……诸位大人,我要去休息一会……” 太医拱手离开,身为太医院首席,他也只能抓紧时间休息,且必须随传随到! 床榻上皇帝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身边的皇后紧紧握着他的手。 “陛下,陛下您有什么话说?子冀,子冀你快过来!” 太子慌忙凑到床前,见到父亲的眼神看了过来,嘴巴微微开合。 “朝廷重臣可都在?” “在呢,父皇,各部重臣都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这一刻,太子的悲伤不似作伪,但实际上,心中也难免有另一种激动,实际上他知道父皇之前就已经留好诏书了。 “谭,谭元裳呢?” 也等在一边的谭元裳这才穿过诸多亲近的嫔妃和皇子皇女,跪到了床榻边上,悲切的眼中含着泪花。 “陛下,谭元裳在此!” 皇帝脸上露出几分轻松,但又似乎在寻找什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派人,传……传易书元觐见……” 或许这一刻,皇帝已经无暇想起易先生也是垂垂老矣,亦或许在这一刻,他也算是最后任性一回。 易书元是谁?在场很多人根本没听过,诸多重臣都面面相觑,但谭元裳却一下站了起来。 “遵旨!” 说完之后,谭元裳竟然快步冲出了寝宫。 只是谭元裳还没走远,背后就传来成片悲呼,也让他僵立在了寝宫院中,却又不敢回头! 天空飞雪飘落,一夜将承天府染白…… 承兴三十三年冬,勤政一生的大庸天子项屹驾崩,享年五十九岁! 第477章 “圣人”逝神人出 这个冬天对于大庸而言注定是不平静的,皇帝驾崩的消息从皇宫传出,整个承天府陷入一片哀伤之中。 随后消息伴随着风雪,从承天府四门而出,传向大庸天下。 人们常说天高皇帝远,百姓岂知帝王事,最直观的也就是一方父母官了。 但其实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当一国之君足够贤明,对官吏管辖和统治力极高,政令通达且能切实惠及民生,长久以来自然为百姓铭记。 承兴三十三年发生了太多事,很多人是一点点感受着大庸向好,渐渐政通人和国泰民安,民间风气都开放向善,是为承兴盛世。 所以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是真真切切有不少人为之哀伤,年纪不大的升斗小民中或许大多数还好,越是有点见识越是有点学识,甚至越是年长者,此伤情越有所共鸣。 各处以县为单位张贴官府告示,又有官差在告示旁不断宣读,宣告天子驾崩的消息。 也有差人去往一些重要府邸或者场所专门告知,各地乡绅望族也有专人通知。 苍南道,月州书院,一处学堂上的数十名学子正在交头接耳闲聊着,因为课上到一半夫子匆匆出去了。 “你们说是什么事啊?”“可能是易夫子家事吧。” “我还看到另外的夫子经过了呢。” “入冬下雪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阔南山逛逛?” “好啊好啊,听说冬日阔南山,其景尤胜春光!” “嘘,夫子回来了!” 有靠外的学子远远看到夫子回来,一声提醒之下,所有人立刻都正襟危坐在书案前。 等夫子进入学堂,很多学子明显能看出其表情不太对,似乎显得有些哀伤,不少人心中猜测,是否是夫子家中出了什么事。 易阿宝此刻情绪难以言说,哀伤肯定有,但又比其余知道此讯息的人更复杂,因为他是亲眼见过皇帝的,所以情感比常人更深刻一些。 走入学堂回到夫子书案之前,易阿宝良久都没有说话,其余学子也不敢出声。 好一会之后易阿宝才看向堂中这三十多名学子,向这些平日里也喜欢高谈论阔之人说出了那个讯息。 “官府来通告,我朝圣君天子驾崩了……谥,文德,庙号明宗……” 学堂中起了一阵骚动,满堂学子无不惊愕。 类似的反应也在书院其他几个学堂上出现,类似的情况也不只是在月州书院。 元江县的一处城门口,诸多百姓围在告示旁边,其中就有和家丁一起赶着马车进城的易勇安。 在人群前方,告示边的官差大声宣读着告示的内容。 “天子遗诏言,诸事从简,不得惊扰百姓,民间百无禁忌……然孝立为先,凡我大庸治下百姓皆为天子之子民,理当哀悼,自腊月初九起,七日内不得嫁娶,不得操办庆典……” 听着好像是宣布禁令,但在场百姓除了低声议论,没谁表示愤慨,因为这一切的前因大家也都知道了。 就算听了半段的,一会官差也会重复,就算没耐心的,找边上人一问便知。 而且七日哀悼实在不算多长时间。 易勇安也不由叹了口气。 “唉,天子这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就驾崩了呢……” 这种程度的对皇帝的议论,甚至更露骨一些,在大庸是完全允许的,边上叹息的百姓也不少。 消息随着易勇安等人赶车回村,也传遍了西河村。 傍晚的柴房附近,易保康匆匆走来,那边兄长正在劈柴,他知道兄长是关心社稷之事的,特地过来告知一声。 “兄长,官府贴告示了,说天子驾崩了!” 易书元手中握着斧子,轻磕圆木,随后带着木头重重劈落。 “咔嚓~”一声,木头一分为二。 “知道了。” 易保康叹了口气。 “天子还不到花甲之年,这在宫中锦衣玉食的,怎么就驾崩了呢……” 作为真正从大庸相对黑暗的年代过来的老一辈,易保康此刻还是十分感慨的。 而易保康自觉这些年家中日子好过了,吃得好住的好,所以自己已经年过八十,一个耄耋老叟依然身子硬朗,天子在皇宫中理应更好却驾崩了,更是感叹天子早逝。 易书元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胞弟。 “要治好天下,比我们种田砍柴要累多了!” 说着,易书元望向西南方向,恍若隔着千山万水望向承天府。 大庸天子逝世,气数随风云而动,天下间为天子而哀者不知凡几。 “这皇帝死了,新皇帝不知道怎么样呢……兄长,一会开饭了,随便干会就可以过来了。” 易保康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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