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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能人异士不少,即便自己身为一江正神,也是不可小觑凡间。这么想着,蟹将军看向床榻,伸手朝着谭元裳勾了勾手指。 “谭公,谭公” 低沉平静地的声音过后,床上的谭元裳似乎是睁开了眼睛。 困倦并未退去,眼睛虽然睁开了,但眼皮却很沉重,没法撑得很开,迷糊不清之中,谭元裳看到站在床前的人,心中略微有些惊愕,但却并未表现出惊恐,只是眯着眼带着诧异询问。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房中?” 蟹将军脸上露出笑意。 “谭公啊谭公,可是你举杯邀我前来,此刻却为何还问我是谁呢?” 玩笑间,蟹将军也并未隐瞒什么,朝着床榻拱手一礼。 “鄙人谢庆是也!” 谭元裳在床上愣了一会,或许确实是老了,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实则心中则是有些惊骇。 “谢庆.蟹将军?” 谢庆,正神之名,民间又称谢灵官,开阳大人,当然还有那最著名的蟹将军! 民间志怪传说中,蟹将军乃是一只江中螃蟹得道,承兴早年被明宗皇帝封为开阳水神,而这一段历史,谭元裳曾亲身经历过。 “哈哈哈哈哈正是谢某,谭公既然邀我来此,可否赏脸一叙啊?” 谭元裳脸上浮现一些激动,撑着床板从床上坐起来,随后又赶忙掀开被子起身,对着蟹将军郑重回了一礼。 “谭某不知是蟹将军来此,实在是有失远迎,蟹将军稍等,待我命人准备酒菜” “唉!” 蟹将军抬起手制止了准备呼唤下人的谭元裳,脸上笑容不改道。 “谭公此言差矣,你在这开阳水域坐船,有失远迎的乃是谢某才对,至于酒菜就不必准备,谢某正想请谭公一游,也尝尝我准备的美酒,不知谭公赏脸否?” 被水神相邀,也算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谭元裳正自苦闷,怎可能拒绝。 “谢公请,不敢辞,我们如何去呢,可需要命人停船?” “哈哈哈哈哈,无需麻烦,随我来便是,谭公请!” 蟹将军伸手向着门外,此刻屋子的木门也随之打开。 “请!” 谭元裳回应一句,带着一丝兴奋的笑容随着蟹将军一起离去。 只是谭元裳没发现的是,虽然他有起身掀被又整衣的动作,也随着蟹将军一起离去。 但如果回头一看,床上还躺着一个谭元裳,盖着被褥都不曾有一点松动。 那楼船外,蟹将军带着谭元裳走到甲板,夜晚的秋风虽凉,却并未给谭元裳带来什么寒意。 两人抬头看向天空,今夜晴朗月明星稀,此时的楼船已经没有再行驶,而是停靠在某一段江边,大船后厨方向隐有火光,似乎是一批下人在吃东西。 蟹将军收回视线,看向船头江面,认真看了谭元裳一眼。 “谭公,请随我来!” 话音落下,蟹将军已经一步踏出,下方江面有波涛翻滚水流上涌,将蟹将军托住,他的身影就好似随着江涛起伏。 谭元裳站在上面看着下方,从水面到站立之处,落差得有一丈多,多少有些令人心中不安。 “谭公请宽心,只管下来便是!” 蟹将军的声音传来,谭元裳看了看船尾,也不喊人交代什么了,把心一横也学着蟹将军一步踏出。 结果自然没有什么坠江之危,同样是一股水流上涌,拖着谭元裳到了江面。 蟹将军微微一笑,看向前方。 “走!” 话音才落,那一股浪涛就带着两人翻涌着向前。 夜风徐徐,江涛翻滚,那水流在脚下看似不断流动,实则并未给谭元裳带来太强惊慌感,除了最初身子晃动了几下外,很快发现并未失去平衡。 脚下水流也不只是在江面,更是时不时会潜入江中。 这种时候,谭元裳便会见到水下的特殊风光,有成群的游鱼,也有底栖的各种水中生物,甚至还有一些水中精怪。 有灵性的大鱼,能开口吐露人言的大鳖,披头散发面容有些骇人的夜叉,身穿盔甲却又像几分虾蟹的水中兵丁江面之下比谭元裳想象中的要热闹得多。 “哗啦啦啦.” 水花飞溅中,托举两人到了岸上。 蟹将军稳稳站立,谭元裳摇晃一下便也站住了,面前有一片桑林,土中似乎隐有华光。 蟹将军一招手,桑林中顿时有几道细细的华光射入一处泥土,下一刻土层翻卷似有东西要出来,随后就是一只酒坛飞出。 谭元裳看向那桑林中,一道道细细的华光似乎和一些桑树相连,仔细一看,好像是几条胖嘟嘟晶莹剔透的蚕。 “哈哈哈哈哈,此乃为桑子酒,虽算不上什么有名的佳酿,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蒙坛绸布能封住酒液原香,更能引天地之灵气,今日便请谭公饮此酒!”说罢,蟹将军带着谭元裳再度入了江中,此去便是直奔开阳水府。 一起饮酒谈天,一起聊着今古之事,既说起当年之勇,也说起一些遗憾。 一些人间玄奇之事,谭元裳能在蟹将军这里得到一些解释,一些未解之谜也有很多能在蟹将军那边得到答案。 没有什么歌舞相伴,甚至没有什么下酒菜,只是在水府之中饮酒畅聊却也欢快。 待到气氛已经十分融洽,谭元裳忽然想到了《四海山川志》,遂也随口问起。 “谢公可知《四海山川志》?” 蟹将军当然知道,甚至已经略微算过,知道那署名陆海贤之人乃是当朝礼部官员,自然是点了点头。 “当然知晓。” “谢公乃是开阳水神,以神祇观之,其书上所言的山川地理可否为真啊?” 蟹将军为谭元裳的酒杯续上酒,随后笑着解答。 “不但山川地理为真,就连书上所言的北海化龙之事亦为真!” 谭元裳愣了一下,而蟹将军则继续说了下去。 “谢某不知道这位陆大人为何如此清楚,算不到他所言老叟是谁,但其人书中所述无疑都是真的,非但是真,而且多数都相对保守!” 说着,蟹将军也摸了摸胡子,在谭元裳面前他也没什么好保留的。 “十几年前,北海有一画于山体之上的画龙脱困成就真龙之身,那画龙乃是受屈含怨而死的北海龙太子亚慈,传说那龙太子得到了了一枚化龙丹” 蟹将军用平铺直述的叙述方式讲着惊世骇俗的故事,画龙脱困成就真龙,与生父搏杀于北海,战而胜之!其后举办化龙大典,登上北海龙君之位,然而在这典礼上却引发了一场走水,有白龙引领大潮而去,跨千山跃万水,过四境,度四海,是为白君书中写的谭元裳知道了,书中没写的,谭元裳也知道了不少,心中之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蟹将军说到此处,也是不由叹息一声。 “可惜了,这陆大人因为一部《四海山川志》,怕是要招来祸事咯” 谭元裳还在因为化龙之事震撼,听到此言顿时心中一跳,看向说话的蟹将军。 “谢公何出此言?” 蟹将军将杯中酒饮尽,半露笑容半带讽刺地着说了一句。 “谭公对当朝皇帝的了解应是胜于谢某的,以谭公之智自然不难想通,这位皇帝啊,心思可是不少呢来来,且先不论此事,今夜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谭元裳回应一句,但心思也难免往陆海贤那边想。 而今夜的谭元裳发现自己可谓是海量,半人高那么一坛酒接连饮下,直至直至逐渐天明才困意上涌.清晨,舱房一侧的窗户处透进来一缕阳光照在谭元裳脸上。 再加上此刻船只起航的略微晃动,谭元裳终于是醒了过来。 感受到略微刺目的晨光,谭元裳伸手挡在面部,然后好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微微一震,立刻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舱内屋中的天花板,低头一看是床铺和自己的被褥,再看看窗外,都是舱内的陈设。 “来人,来人——” 话音才落,门就一下子被打开了,熟悉的老仆走了进来。 “老爷,您醒了?可是立刻就要洗漱?” 谭元裳摇了摇头。 “我何时回来的?谢公呢?” “啊?谢公?” 老仆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谭元裳撑起身子指了指船舱窗户方向。 “就是开阳水神蟹将军,昨晚我与之对饮到天明,怎么桌上趴一下的功夫就回来了?” 老仆直接愣住了,心中升起些许悲戚感,天纵之才绝顶聪明之人也是敌不过岁月,就连自家老爷也是如此么。 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这种事怎么可能出现在老爷身上呢?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了.犹豫了一下,老仆还是开口了。 “老爷您昨天傍晚在躺椅上睡去,我就同人将伱扶到房中休息了,时刻有人守在外头,您说的是您的梦” 谭元裳也愣住了,呆呆坐在床上很久都没有说话,原来只是一个梦么.“老爷” 谭元裳没有回应,而是看向旁边桌上的《四海山川志》,只是这一刻,他却又是微微一愣,伸手拿过那只玉盏。 仔细端详过后,谭元裳有些不确定地询问床前老仆。 “我昨天似乎是将此盏丢入江中了,这也是我的梦?” 老仆也是才注意到这只玉盏,心头顿时一惊,眼睛直接瞪得老大,更是不由的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咽了口口水才开口。 “老爷,我昨天也见到您丢了这玉盏,还觉得可惜呢怎么怎么就回来了?” 难道老仆说不出话来了,而谭元裳愣神片刻则忽然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38章 远来贵客 又过去几天,茗州港停靠了一艘大楼船,船上船下麻利地假设好跳板,更有一辆马车早早停靠在码头。这船外表看起来并不是如何花哨,但显然也不是什么货船,因为全程没有什么码头力工过来,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好一会才从船上下来一些人。 谭元裳也不要人搀扶,独自一步步从跳板上下来,踏上茗州港码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茗州春茶最为有名,所以此刻的港口远不是最繁忙的时候,却也依旧热闹,到处都有热火朝天干活的力工,也到处都有装货卸货的大船,更少不了码头集市和来往人流。 谭元裳仿佛是在感受着这熟悉的气息,曾经的他有很长时间都在这种繁忙的环境中度过。 周围的人也没有谁打扰谭元裳,静静等在旁边。 良久,谭元裳睁开了眼睛。 “走吧,去墨府,拜访一下墨老爷。” “是!” 谭元裳随行之人不多,只是一辆马车,他自己和贴身老仆坐在车内,外头赶车的两人。 说实话,茗州城的规模显然是有所扩建了的,但谭元裳的马车走在城中,他透过车帘看向外面,茗州给他的感觉亦如几十年那么宁静,这也是茗州的底蕴所在。 所谓千年古城绝不是一句空话,这方面就算是承天府与茗州相比都会相形见绌。 在靠近墨府的一条街上,有一栋楼房似乎格外热闹,楼边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一大圈,楼前排着队的人也不少,里面也忙忙碌碌的,更有炊烟热气外涌。 谭元裳的马车经过这里的时候,他拉开侧边车帘看着那栋楼,却不太明白那楼是干什么的。 “先停一下,去问问这楼是做什么的。” “好的老爷!” 马车暂且停下,头发花白的老仆也凑近围观的百姓,而谭元裳也在护卫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那栋楼有好几层,看着应该是个酒楼的模样,只是如今却不太寻常,上头几层似乎没什么动静,不像是招待客人的样子,可第一层却热火朝天。 这楼挂着一块缠着红飘带的匾额,上书“梦海楼”。 一楼里面有好多锅灶好多人,外头排队的人很多,停靠的驴车牛车马车的也不少,还有各种盆桶框等物,街角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 半边的街道都是湿哒哒的,偶尔还有鱼儿跳出盆来,引得一些人慌忙抓回。 “滋啦啦啦.” 那是楼中厨子炒菜过油的声响,掂锅的时候更是带起一阵油火,引得围观百姓一阵叫好,这热闹看得,比一些卖艺的还好。 谭家老仆先是瞅了一会,然后靠近几个看起来年长一些的人套近乎。 “唉这几老哥,这梦海楼以前不曾见过,还有这楼里楼外的在做什么呢?不像是酒楼啊.” 一旁约莫五十岁上下的汉子闻言看向旁边,确认旁人是在同自己等人说话,上下打量来人之后才道。 “听你口音是外地来的,才到茗州吧?” “呃是是是,今日刚到,不过以前常来,不知可否赐教?” 那汉子旁边也有其他同伴笑了。 “哎呦,看来是个知书达理的,赐教说不上,这也是茗州的新鲜事,这段时间我等也是津津乐道。” “对对,外地人才来肯定不知道,不过在咱这也是头一遭。” “那究竟是何事呢?” 老仆问的时候,谭元裳也已经和旁人凑近了一些,而那边的人也在讲着。 “喏,看到那楼没有,原来确实是一栋酒楼,不过如今暂且不做正常营生,而是广聘名厨,广收水中奇珍呢” “哦,这是在研究菜品?” 谭家老仆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不过这阵仗倒是少见。 “对,是研究菜品,不过也不只是这么简单,你外地来的不懂,这也是圆墨家老太爷的梦!” 谭元裳也已经到了近处,此刻亲自上前插话询问一句。 “此话何解呢?” 刚刚和老仆说话的几人都看向身后,却见是一个须发皆白气色红润的老者,看着就气度不凡,不太像是寻常人。 几人说话也就没那么随意了,其中一人斟酌一下才开口。 “这位老先生有所不知,墨府的据说墨老太爷做过一個梦,梦到自己去海中龙宫吃了宴席,从此对那里的菜品念念不忘,想着要复原出一些菜肴来,这才有了梦海楼!” 旁人也插嘴补充道。 “这梦海楼外头这么多人,不少就是来送菜的,有人专门从海边舱养鱼类过来,一直保持到茗州还存活,有的则是抓的罕见的河鲜.也有不少厨子上门来做菜的!” 旁边也有一些可能之前不明就里的,听到这话忍不住凑过说了一句。 “梦里的事也能作数啊,这不瞎胡闹吗?”“人家墨府有钱,你管人家呢!” 前面有人刚刚看热闹不回头,这会却转身回怼才说话的人。 “这位兄台,梦海楼还真就不是瞎胡闹,有些事真就挺玄乎的,比如前段时间钻研出的一道菜吧,取材自一种怪鱼,此鱼咱们这少见,但在一些地方的人却很清楚吃不得,食之必死,乃是有毒之物”“然后呢?” “嘿,墨老太爷梦中见过类似的鱼,但叫不上名,正有人送来了,却也没有厨子可以奈何它.” 旁人笑了。 “那是,谁吃谁死啊.” “非也非也,不过是不会料理罢了,墨老爷清楚指出了此鱼身中的几处毒腺毒膜,并且不能让鱼受到惊吓,否则肉中亦带毒.” 那人就像是在讲一个奇特的故事一样讲前段时间了解的事情。 “这等事,墨老太爷讲出来,也没多少人信,但是人家墨家舍得使钱,一些个厨子就得想办法满足墨老太爷心中的念想于是各显神通,最终,一个老厨以酒醉活鱼,使之免受惊吓,其后快刀剖鱼分离脏腑去除经膜” 这会就算是谭元裳也听得聚精会神,而那人则还在说着。 “一切处理完毕,墨老太爷说已可生食,但厨子不放心,所以就是简单做了一碗鱼汤,但还未出锅已经香气四溢,无人敢食的情况下墨老爷子却第一个品尝,尝完则评价汤鲜味美,尤胜龙宫三分滋味啊!” 谭元裳等人听那人说这些事,简直好似在听书。 “还有这种事啊?”“我怎么就没听说呢?” “是啊,也没听说啊.” “你们知道什么,那会后面处理鱼的时候已经去墨府了,你们当然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谭元裳回到了马车上,梦海楼这件事听着有些荒唐,但对于有过昨夜经历的谭元裳来说,心中当然是有自己倾向了。 只不过谭元裳这会想的已经不只是墨奕明的梦了,而是想着茗州这里的情况,若是皇帝有心怕是不难查到。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就如开阳水神蟹将军所言,陆海贤是难以置身事外了。 中途的耽搁没有太长时间,马车还是很快到了墨府门前,此刻墨府大门正好开着,门房也已经发现了车马,不过此刻马车上的三个家仆已经只剩两人,还有一个不知去了哪里。 还是老仆先一步到门前,同上头望来的人说话。 “还请通禀墨老太爷一声,就说我家老爷来拜访他,想同他叙叙旧!” 门房微微皱眉,叙旧?“不知你家老爷是谁,我通报的时候也好说明一声!” 老仆笑着回应。 “我家老爷姓谭!” 姓谭?!墨府的门房心头一跳,下意识看了那边普普通通的马车一眼,然后赶忙对着老仆道。 “几位请稍等,我立刻去通报!” 自弘兴末年谭家的影响力渐渐减退之后,多年以来谭家的名字已经渐渐归于平常,一些新起的商号甚至可能都没怎么听过谭家。 但墨家的底蕴深厚,当然不可能那么无知,纵然只是一个门房家丁也不可能不知道谭氏。 墨府的后院,墨奕明正在和家中的老管家下棋,忽然就看到自己儿子墨从宪和门房家丁匆匆走来,这让老爷子精神一振。 “又有人找到原料了?” 墨从宪被自己老爹逗笑了,但还是立刻严肃下来。 “爹,不是这事,谭家来人拜访您了,说是找您叙旧.儿子怀疑,可能是.” 墨奕明也是愣了一下。 “谭家?难道谭公尚在人世?” “我也是如此想的,可若谭公还在世,岂不是比爹爹您的年纪还大?” 墨奕明摇晃着身子撑着椅子扶手想要起身,墨从宪和对面的老管家赶忙过来搀扶。 “走,不管是不是谭公,谭家来人都当以礼相待,我亲自去迎!” 等墨奕明在人的搀扶下来到前门处,谭元裳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 两个百岁以上的老人一个在上头门斗下,一个在下面马车旁,一个左右搀扶前后簇拥,一个就和两仆从站在马车旁边。 都是须发皆白,却也都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也都微微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恍惚感。 仿佛当年在茗州港前,一人船上一人码头.墨奕明瞪大眼睛,步子不由向前几步,挣脱旁人搀扶,颤颤巍巍的拱手向前行礼。 “谭公.真的是你,你我得有四十年没见了吧” 谭元裳在下面拱手回礼,纵然当年和墨奕明也不算是什么至交,但此刻却也有无限感慨在心中。 “上次见面是四十三年前的春天了,见到墨兄依然安好,谭某心中甚喜!” 墨奕明脸上露出笑容。 “快请,谭公快快请进,正有好东西同伱一起品尝!” 谭元裳和墨奕明说话的时候,其余小辈根本不敢随便插话,一行人一起将谭元裳迎入墨府,更是准备尽力招待贵客。 第739章 不出所料 可以说,谭元裳是一个注定在史书上都留下浓重一笔的人物。 相比起来,墨家虽然也是大家族,在茗州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但也顶多是记入地方志,放眼整个大庸也不过是历史上的普通过客。 所以不论是惊喜于真还有旧友能来访的墨奕明,还是墨家上下的其他人,对于谭元裳这个传奇人物的到来都十分看重,甚至带着一些兴奋。 待客的地方并非什么会客厅,而是刚刚墨奕明下棋的地方,棋盘还没撤去,就已经迫不及待邀请谭元裳坐下。 墨家人能明显感觉出来,老太爷说话的时候都透着兴奋感。 “谭公能来实在令老夫喜出望外,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正好研究出一道绝妙菜品,乃是龙宫才有啊!” 谭元裳才刚坐下,视线从棋盘回到墨奕明身上,也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实不相瞒,谭某来的时候在路上也听说了,倒是正想见识一下!” “哈哈哈哈,正好正好,幸亏是还有最后一点鲜材,从宪,快让厨房准备,让谭公品尝品尝,他虽吃惯了山珍海味,却绝对没吃过龙宫珍馐!” 墨奕明就像是一个自己有宝贝的小孩子,见到了朋友忽然到来,就迫不及待想要和朋友分享这份喜悦。 谭元裳同样也极为好奇所谓的龙宫美食,但做美食需要时间,二者自然聊起了其他事。 “美食谭某也是极为期待的,不过说起来,还有一件事谭某也极为好奇,不知墨兄可否知晓这一部奇书?” 谭元裳最关切的事也不言而喻,身边老仆在此刻取出一部书放到了桌上的棋盘边上,正是《四海山川志》!墨奕明和身边的人都看向桌上的书,老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开口的语气也有些感慨。 “之前有段时间收到过陆大人来信,说此书已然完成,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这《四海山川志》,可谓是陆大人半生心血了.” 《四海山川志》在承天府的尚且一书难求,如今的茗州城更是几乎无人见过,当然,墨家人例外,因为他们多少也见过一些原稿的。 听到墨奕明的话,谭元裳眼神一闪。 “墨兄,书中那位长眠一梦的老叟,难不成就是你?” “哈哈哈哈.在谭公面前老夫也无需隐瞒什么,确实是老夫!” 墨奕明伸手取过《四海山川志》的第一册,仅仅翻阅几页,一些模糊的记忆也随着书上的内容清晰起来。 “陆大人文采斐然,写的真好啊” 不等谭元裳问,墨奕明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那一年是老夫九十大寿,陆大人那会是茗州知州,正与我同桌入席,畅饮一场醉梦一场.醒来竟在云端啊.” 墨奕明没有提及易阿宝,但此刻也确实是真情流露,他或许记不清全部细节,但一些印象深刻的地方是毕生不忘了。 谭元裳哪怕已经看过《四海山川志》,哪怕听开阳水神也说过一些,但听到墨奕明亲口讲述那个“长梦”,依然不免有些震撼。 而墨老爷子当然也不可能什么都细说,但即便只是挑着自己记忆中那些难以忘怀的瞬间,也足以震撼到谭元裳和其身边的人。 聊天到了中途,似乎有一股香味飘来,那边已经传来墨家家丁的声音。 “老爷,鱼汤好了!” 墨奕明脸上顿时喜色更甚。 “来来来,快端过来!” 那鱼汤端来的时候那是汤色白腻香味浓郁,鱼肉倒是不多,仅仅占据一只汤盆的一小部分,这香味光是闻一闻就让人食指大动。 汤放下了,小碗和汤匙筷子等物也就到了,墨奕明亲自为谭元裳舀鱼汤鱼肉。 “谭公快尝尝,能得此汤,老夫足以自傲了,仙人有云,龙宫吃食虽好却也显得生冷,而此汤真就胜过龙宫三分啊!” “多谢!” 谭元裳接过碗筷也不再推辞,品味这难得的美味,上水入口只觉鲜香浓郁妙不可言而在墨家这边招待谭元裳的时候,中途离开马车的那个谭家仆人却独自在茗州城中走动,他走过茗州一些主要的街巷,也绕着墨家范围走动一大圈在当天晚些时候,天色显得有些昏暗的时刻,这个与谭元裳一行分开半天的仆从兼护卫才从墨家后院处以轻功一闪而入,并且也在片刻之后出现在了墨府的膳堂。 当然,这人肯定不是来做贼的,因为此刻墙内早有人等着,除了谭元裳身边的老仆,还有墨家的人。 来人一入墙内,先是向两个墨府武师拱手致意,随后看向等候的老仆。 “大哥,被老爷料中了!” “不急,见了老爷再说!” 老仆带着兄弟与墨府人一起很快去了墨家的膳堂,那也正是墨家招待谭元裳的晚宴所在。 当着在场之人的面,回来的护卫没有隐瞒什么将看到的情况同谭元裳和墨家人讲了个清楚。 “茗州城里确实有大内的探子在了,虽然不多,但梦海楼那边肯定是留意许久了,估计天子对《四海山川志》中的一些内容也有自己的猜测了。” 听到谭家护卫的话,墨从宪面上露出一些担忧之色。 “看梦海楼热闹的人多了,会不会是弄错了?天子还能为了书中提及的荒诞梦境派人来茗州啊.” 回来的那个护卫笑了笑道。 “墨二爷说得自然有道理,但我是绝不会弄错的,天子身边的群人几十年来都有些相似的坏习惯,除了个别能人,其余的放不下身段装常人,亦或是不够了解,装个似是而非!”另一个护卫也接口道。 “三弟不可能看错,那些人武功路数也较为好认,无非就是那几门大内绝学,外头的江湖人更是不可能学到,所以几处异于寻常武功的筋骨强健之处不可谓不明显。” 谭元裳身边的老仆也为微微点头,认可自己两个兄弟的话。 墨奕明坐在那脸上似乎并无忧愁,墨从宪倒是有些忧心忡忡,墨晓容同样眉头紧锁。 “可惜大哥不在.” “惊动你大哥作甚,他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也会知道。” 墨奕明这么说了一句,语气倒是十分平静,谭元裳看向身边笑道。 “墨兄倒是沉稳。” “我这把老骨头都一百多岁了,有什么看不开,况且如谭公所言,圣上喜爱《四海山川志》,派人来书中故事起源之地看看也无可厚非。” 谭元裳点了点头,但还是叹息一声。 “若只是如此就好咯.当今天子啊,人算不上蠢,但眼界心胸还是有些狭隘,当了二十多年皇帝或许会好一些,但也有限啊.” 此话一出,墨家人全都被吓了一跳,墨从宪和墨晓容瞪大了眼睛看向谭元裳,就连墨奕明面露诧异。 “谭公,伱怎可妄议圣上” “哈哈哈哈哈哈.莫非这里还有人会告发谭某不成?” 墨家人哪敢回话啊,也只有墨奕明无奈摇头,而谭元裳的笑容则更甚几分,笑到后面也忍不住叹息几声。 在大庸天下,乃至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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