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点头。 “半点不虚,有些地方伱见之不悟头痛欲裂,没有一定修为阅历心性和定力,还看不得呢!当年《丹典》将成天劫即来,我南海水晶宫便是毁于此劫,若非定海神针出世,怕是保不住《丹典》!” 这话又让很多人抬头看向上方,那带着虚影的水波还没散去。 “所以才叫定海神针?” 有人这么问了一句,那老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摸着胡子点头又摇头,思量着又卖弄一句。 “中亦不全中!你说的那是一个意思,但我猜仙尊还有另一重意思,如你这年轻一点的估计也就不足四百岁,见识小点,你可知人间疏水治水有一种东西是打入大江大河之中的,那东西叫定子,以定江河水位之深浅!” 说出这话,老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有人依然不解,还在问着。 “什么意思啊?” 但老蛟却笑而不语。 而有人似有所悟,明白了老蛟之言,这是神针可测大海之深浅啊!当然也有明白老蛟意思的人嗤之以鼻,虽然是仙尊炼制,虽然确实是至宝,但就从头上看到的幻象而言,宝物虽巨,但立于凹陷海坑处也就比水晶宫高一些,充其量算是小山的高度,测海就笑话了。 别人不信,但外围远处能听到的易阿宝和墨老爷子可没有什么自身理解,听了只是大为惊叹。 易阿宝更是走回那边亭中向石生和齐仲斌询问。 “那个丹玄道妙仙尊炼制的宝物真就如此厉害,竟然能测大海之深浅?” 石生和齐仲斌闻言表情古怪,但二者却也笑而不语,只是点头道。 “自然是厉害的。” 第727章 大梦一场 墨老爷子只希望安逸过完此生,修行路上的很多事自然也无需了解得太清楚。 易阿宝有机缘有悟性,已渐渐生出一颗道心,然以石生和齐仲斌对师父的了解,对于易老夫子而言,入道修行循序渐进为佳,也不需要掺和太多事。 用师父的话来说,人世已经够复杂了,修仙入道先入心,先做减法再于红尘悟道之中慢慢做加法。 所以,对于易阿宝和墨奕明两个老人来说,观惊心动魄的走水,参与一场别开生面的化龙宴,惊叹于途中变化,共品宴席之中的趣味足以。 远处廊道之上,无法和尚与白衣少年单独坐在一张桌案前,白衣少年吃着种种龙宫美食。 而无法老僧则面前的是一碗粥水一碟莲子,看似普普通通,但却有淡淡香味沁人心脾,让老和尚都不由细细品味。 桌上摆着一个小香炉,里面烧着北海特质的香,也使得这里更有一种淡淡的烟雾缭绕感,无法和尚并无什么反应,但至少白衣少年很喜欢这种香味,或许也是龙族更懂龙族吧。 一僧一龙明明是在廊道上错落排布的桌边,却有一种孤悬于外的感觉。 这时候大蟾王却走到了桌边。 “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大师,这位就是当年大师度化的朋友吧?” 大蟾王的声音引动老僧和白衣少年看了过去,无法和尚放下手中的勺子,脸上露出几分欣喜,站起身来向着大蟾王躬身行了一个佛礼。 那白衣少年也起身一起行礼。 “善哉,原来是蟾施主,多年未见,贫僧见礼了!” 大蟾王对着老僧拱了拱手,他看着这名高僧身上的袈裟,或者说根本也算不上袈裟,多少有些破衣褴褛的感觉,而他旁边的白衣少年则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很显然,这衣衫有些像袈裟,但又还没有形成袈裟,倒是让大蟾王想起当年白鹤说过的“百衲衣”。 一个衣衫褴褛年迈老僧,一個白衣少年明净俊秀,明明二者反差极大,却给人一种十分特殊的融洽感。 “见到蟾施主在此,那鹤施主是否也来了?” 大蟾王视线已经看向远处,摇了摇头道。 “白鹤这家伙喜动不喜静,喜好远游不受拘束,对于化龙大典这种事或许是并不感兴趣。” 老和尚点了点头,想了下又问了一句。 “不知施主可知这化龙宴结束,易先生是否会短暂停留,贫僧有事想要想要见他一面.” 来化龙宴上这么久了,无法和尚和小白龙就算没什么熟人没有与他人有过太深入交流,但化龙宴本就是为化龙庆贺,自然少不了听说那白君的事,当然也就明白轻易寻不到,询问易先生还是最优解。 大蟾王微微诧异地看向老和尚,随后又面露恍然。 “也是,当年就听白鹤说过,大师是受易先生传经才步入正修.嗯,大师,你看那边.” 大蟾王手指指向远处,在廊道之外珊瑚花园一侧,见到远远有一些看起来因为距离而显得渺小的亭台楼阁。 “珊瑚林外西南侧,翡翠池边葵花处,那中间靠外处的第二个亭台上有一张桌子,里面坐着易先生的亲传弟子,你找不到先生,找他们也是一样的。” “世间想要找易先生的人数不胜数,纵然是你也未必就有机会在化龙宴后与之独处。” 无法和尚微微点头再行了一礼。 “多谢蟾施主!” “客气了!大师还需注意,龙宫布置有玄妙之处,蟾某所指的位置更是暗藏玄机,当心迷路哦!” 蟾尚说完又抬头看向远处,也引得老僧往那边扫了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而旁边的小白龙则是好奇问了一句。 “蟾前辈,您看什么呢?” 大蟾王没有直接回答小白龙,反而是再度看向无法和尚。 “大师还记得当年大秋寺到处都是难民么,那会寺中有妇人分娩,曾有仙子出现为人接生.” “自然记得,幂篱施主还传授接生之法,此乃大善,至今福泽一方!” 大蟾王闻言脸上露出微笑。 “幂篱仙子抱着孩子的样子,一直刻在我心中时时记起” 老和尚看了大蟾王一眼,不由微微摇头。 “哦,失陪了大师,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大蟾王就匆匆走出了廊道,他所去方向有一个女子正走向刚刚他所望的位置。 这女子此刻所去的方向正是太阴宫门人所在之处,正是碍于父亲请求,在别处打听过一些事后,又厚着脸皮去太阴宫席位所在的蟾沁。 “师父,蟾前辈看什么呢?” 无法和尚微微闭起眼睛朝着那边行了一个佛礼,看向说话的小白龙。 “许是看一场幻梦吧!” 言罢,无法和尚端起桌上粥碗将粥水吃了,却又端起那一碟莲子倒入僧侣布袋之中,然后也不再入座,而是走向方才大蟾王所指之处。 白衣少年看了看桌上的吃食,又想起师父刚才的动作,一张嘴几乎全部将桌上吃食吸了入口中,这样若是一会不回来了也不算可惜,又深吸了一口桌上熏香的烟雾,这才快步跟上老僧离去的步伐。 很显然,老和尚带着白衣少年并没有迷路,沿途或论道或畅谈的声音也没有让他们分心,只是走得时间似乎久了些。 看似不远的路程却走了一刻多钟,也终于是到了那一处亭外。 在老僧和白衣少年到了亭前,亭中的几人就已经留意到了他们,一僧一龙处于避水之禁外,那洁净如同无物的水流还是偶尔会有一丝波动。 “贫僧无法,见过几位施主!” 随着老僧行礼,一边的白衣少年也一起相随。 “雪天见过几位上仙!” 石生顿时露出笑容。 “无法大师你不记得我了?当年我小时候见过你,还记得麻雀打架么?” 无法和尚面露恍然,他还以为当年的石生依旧是仙童一个呢,脸上也是露出笑容。 “两位快过来吧,正好来此一起坐!” 齐仲斌也和石生起身回礼,招呼两人过来。 易阿宝和墨老爷子反应慢了一拍,回礼的时刻,前者忽然是想起了什么,犹记得伯爷爷曾在多年前老村之中讲过高僧来信的故事,便是眼前这位无法大师了吗? 一僧一龙的到来,使得亭中的氛围更加融洽,比之前也热闹许多。 当真正确认易阿宝和墨老爷子这两个老人真是凡人的时候,便是无法和尚都不由为之惊叹,而小白龙更是啧啧称奇,直道仙法玄妙。也不免谈起曾经易书元说书之事,以及大晏的混乱和大秋寺往事,这等“凡尘之事”也让两个老人更多一些追忆和感慨。 一桌人相谈甚欢,两个老人无法抗拒龙宫美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纵然是纸片人所化身躯也是渐渐顶不住醉态了。 桌上不知不觉也清静了下来,老僧默默念经,小白龙看着石生与两个老人所在,而齐仲斌则是抚须不语。 石生还是不停为易阿宝和自己老爹倒酒。 “此等盛宴不常有,爹爹易叔还请多饮!” “唉,你这孩子,爹爹老了,不胜酒力,不胜酒力了.” “墨老哥此言差矣,此乃龙宫之酒,不,不醉人的” “你还说不醉,你都醉了,哈哈哈哈哈.” 两个老人在酒桌前互相调侃,说着不喝但还是忍不住一饮而尽,石生则又为他们倒上酒。 “此番我本以为长则不过数月,却不想已经快一年了,不过缘法如此皆是恰到好处,这酒或许醉人但不伤身,年岁渐长总被规劝,今日可以放心一醉!” “伱小子,是要看你爹爹丑态啊,且看我与易夫子斗酒!” 墨老爷子一把年纪,迷糊之中心态年轻几分,举杯相邀,却见易阿宝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哈哈哈哈哈” 墨老爷子大笑起来。 “你看,老夫赢了,赢了,不过也确实不胜酒力,这一杯就是最后一杯了!” 齐仲斌看着专门站起来举杯饮酒的墨老爷子,再看向似是醉酒的易阿宝,他们身上已经泛起淡淡的黄色,那是纸张的颜色,上头似乎有酒渍浮现。 喝完这杯酒,墨老爷子摇晃一下身子,又被石生扶住,他似乎心有所感,忽然问了一句。 “儿啊,爹该回去了吧?” “嗯,您该回去了,弟弟妹妹们或许早就担心坏了!” 这时候易阿宝似乎又清醒了一些,撑着身子抬起头。 “回什么回,接,接着喝.” 两个老人身上的黄纸之色越来越浓,身上也渐渐泛起一层白光,酒渍竟然之下浮现寸寸裂纹,但他们自己似乎是没有察觉。 齐仲斌轻轻吹了一口气,亭中除了桌案外,避水之禁似乎被打破,顿时有外头的细腻流水入内。 纸躯法体不沾凡水,所以不会被海水浸湿,但两个老人的身体越来越轻,却缓缓飘了起来。 “唉?墨老爷,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我等也学会了飞举之功?” “我,我也不知啊,石生,石生” 墨老爷子呼唤几声,但自己和易阿宝却距离亭子越拉越远,下方几人已经站起身来,只是看着他们却并无人来拉。 神游之法的玄妙就在于此了,并非神魂出鞘,乃是神牵一处,本质上的易阿宝和墨奕明尚在家中沉睡,恍若梦境一场。 附近酒席上一些修行之辈也似有所感,不少人抬头看去,却见两个老人悬浮而起,仿佛无视龙宫水禁,好似轻木浮起不断向上须臾之间,龙宫在两老人眼中已经成了一个小点,周围流水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甚至于在易阿宝和墨老爷子感觉中,仿佛自己二人是倒着在向上坠落。 东界,大庸茗州,墨府之中。 自打石生离开,以及老太爷和那位易夫子酒后沉睡,已经快过去一年了。 这一年中,两个老人就一直这么昏睡着,易家早就派人来寻过,见此情况甚至想要把易阿宝带走去找大夫,也是墨家人极力劝阻想尽了办法才没有这么做。 若非两个老人呼吸尚存,身体也并未见一直虚弱下去,任谁都不相信人能一睡数月乃至一年,可这样活着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如今的易阿宝和墨老太爷的两张床都在墨家的一个院中,专门由墨家人和易家人一起照顾。 说是照顾其实也并不是很困难,两老自昏睡以来身上无汗无灰,更无异味,顶多是寒暑酌情增减被褥,偶尔晒晒被子。 负责守着房间的下人都已经习惯了。 今日午后,吃了饭的两个下人来接班关顾老人,春困使得原本守在门外的两个下人昏昏欲睡,正一左一右靠着门晒着太阳打盹。 两个吃了饭的下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不约而同悄咪咪垫着脚接近。 等到了近处,二人一起出声。 “唉~” “哎呀~”“啊!” 两个打盹的人被吓得一激灵,还有一个直接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两个捉弄人!” “哈哈哈哈,谁捉弄人了,你们不好好看着,里面的老太爷和易夫子都出声了!” “胡扯——” 几人打闹之间,其中一人忽然停了下来。 “等等,别闹了!” 几人纷纷停下露出疑惑,随后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随后几乎是一起打开了门,接着小心翼翼走入雾中。 一左一右两张床上,老人竟然隐约发出梦呢之声。 “不胜酒力.不胜酒力”“且来斗酒.” 几个下人纷纷瞪大了眼睛,随后就是一个激灵,长久以来的看顾,床上两人都被下人们私下称为活死人了,这忽然有声响还真有些惊悚! 但还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另一边的易阿宝和墨老爷子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拽出了水。 哗啦啦啦出水的感觉仿佛旁人坠河,带着水花刹那间坠回身中。 “嗬”“唉哟.” 床上两个老人几乎同时发出呼唤。 “啊——”“娘唉——” 四个下人则同时被吓得如同丢魂,尖叫中跌跌撞撞逃出屋子 第728章 茗州热议 神念之遨游如梦似幻,念起则动念消则归,去时路茫茫,坠回只一瞬。就好似常人做梦花了很长时间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见到了种种奇景,最终只是一个不慎好似坠落深渊,一下就摔回了身体。 易阿宝和墨奕明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不是坠落而是上浮,那一瞬间出海则纸身破碎,一下子神念就“坠”了回去。 那感觉和从悬崖等高处坠落差别不大,呼喊中从床上惊醒。 两个老人眼睛还没睁开呢,耳边就是房中四人的惊呼和跌跌撞撞摔门而去的脚步声。 墨老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的是床帐顶部。 耳边除了远去的惊呼,仿佛还回荡着龙宫交杯换盏之声,隐约还有那据说是南海蛟龙讲述的故事。 而之前寿宴的记忆也分外清晰,仿佛只是醉酒午后的一个小憩。 那是真还是假呢?难道只是做了一个长梦么一边的易阿宝也同样睁开了眼睛,他呆呆看着床榻的帐顶,感受着被褥的感觉,脸上带着些许怅然若失。 此前醒来的时候就在云端,阿宝还以为是同墨老爷子一起被带了出来,踏云飞向北海。 如今看来,或许只是寿宴之中不胜酒力,被人扶到了屋中休憩了。 可是这梦好真实啊两個老人这会都躺在床上,尚不清楚其实是一间屋子两张床榻。 不过易阿宝和墨奕明的怅然与迷茫也很快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在他们回忆梦境的这么一会工夫,刚刚被吓得逃走的四个下人已经带着更多的人返回了。 那一群人中,墨晓容和墨从宪赫然在列,还有易家的一个晚辈。 他们行色匆匆,那四个下人虽然惊魂未定,但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不一会,一大群人就快步走入了屋中。 “爹——”“爷爷——”“太公——”“太爷!”.各种呼喊声传来,声音有大有小,并且明显都带着激动,人数得有二十几个,一下子让原本宽敞的屋子都显得有些拥挤。 易阿宝这边围着五六人,墨老爷子床边则是十几人,闹哄哄的弄得两个老人都有些发懵。 墨晓容坐在床边小心将老父亲搀扶着坐起来,身边的下人赶忙递上枕头,为老太爷背后垫着。 旁边还有一个自认懂一些府中老妈子喊着。 “快叫,快叫,还没回魂,把魂叫回来!” 于是身边一些晚辈和家中的下人一个个都不停喊着,“老爷”“太公”之类的声音连成一片。 墨奕明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呼喊个不停,耳朵里面嗡嗡的,直接给吵懵了。 不过看到自己的女儿坐到床边的时候眼泪都流下来了,墨奕明就下意识伸手擦去墨晓容眼角的眼泪。 那个老妇人顿时惊喜呼喊。 “回来了,回来了,回魂了——” “爹,爹——” 墨晓容抱着墨老爷子大哭起来,墨奕明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总算是也缓和过来。 “晓容你为什么要哭啊,这么一大帮子人是做什么呀?” 这会屋中也相对安静了一些,显然易阿宝那边的喧闹也告一段落了。 墨晓容抬起头看着老父亲,眼泪还是止不住,带着一丝哭腔回答。 “爹!您,您和易叔,已经睡了一年了,女儿还以为您醒不过来了呜呜呜.” 这话听得墨老爷子又呆了一下,而对面的易阿宝似乎更快回过味来,朝着另一端的床铺喊着。 “墨老爷,墨老哥——” “唉!” 两边床榻前围着的人多往旁边散开一些,也让各自坐起来的两个老人能够相互看到对方,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两人睡在同一间屋子里。 屋中进来的人一时间虽然心情激动,但此刻也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易夫子,你的床榻为何在我房中?” 墨老爷子下意识这么问了一句,而易阿宝脸上已经显出几分激动。 “是啊,在一个房中呢墨老爷,你可曾做了一个长梦?” 听到这话,墨老爷子脑海中关于化龙宴的记忆重新浮现,脸上也露出几分激动。 “如何不曾啊?我梦见与易夫子你一起腾云驾雾,去了北海啊.” “是啊,去了北海啊!” 易阿宝和墨奕明的眼中泛起一些晶莹,一睡一年,纵然是梦却似乎并非一般的梦!——茗州开阳江码头,墨从宪正在亲自查看货物。 总计有两大船今年的新茶要运送京城,其中有半船是直接上贡皇宫的贡品,也算是墨家莫大的荣耀。 这会一切货物已经清点完毕,墨从宪同押送贡品的官吏道别。 “预祝大人此去顺风顺水,待大人早日归乡,墨某一定亲自为大人接风洗尘!” “哈哈哈哈哈,墨二爷客气了,好了,这便准备起航了!” 两边又寒暄几句,押送的官吏纷纷上船。 就在这时候,有墨家的下人狂奔着跑到了码头,寻着墨从宪就立刻跑了过来,到了跟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二,二爷.老,老太爷他” 墨从宪脸色大变,难道爹要不行了?“怎么了,老太爷怎么了!” 墨从宪抓住了下人肩膀,那边正登船的几名官差也停下了脚步。 官差早听到过几种传言,说墨家老太爷自打去年寿宴之后身子骨就很差,一直都没有在外人面前露面过了,也有传言说墨家老太爷卧床不起一直昏睡。 那边官差不由叹了口气,如今看来墨老太爷快要不行了。 这墨家老太爷宅心仁厚,而且他在就镇得住整个茗州的茶市,只是终有生老病死啊。 那边的下人终于缓过气来,脸上不再那么苍白,而是露出喜色。 “老太爷他醒了——”“什么?是真的?” 墨从宪脸上露出惊喜,但又有些怀疑,一边跟随在身边的管事和下人也纷纷出声。 “阿明这是真的?”“你见到了?” “是真的是真的,老太爷醒了,易老夫子也醒了!小姐他们都过去了,小姐让我过来通知二爷的,二爷您快回去吧!” 墨从宪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狂喜,随后撒丫子往码头外狂奔,后面的下人反应过来就赶紧追去。 “二爷您慢点——”“二爷等等我们!” “快点,快跟上!” 墨家一行人都奔跑着离开,后边码头上的几名官差则面面相觑。 等到墨从宪回到墨府的时候,府中上下已经是一片欢腾,而留守墨家的易家人也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送信。 之后茗州城最有名的大夫比墨从宪晚到一会,等大夫到了,府上的激动情绪已经又缓和了一些。 那间屋子中,茗州城有名的大夫正带着弟子为两个老人查看身体,又是探脉又是翻眼又是看气色,一顿查看下来旁边的墨家人已经有些着急。 查看完毕,老郎中收回了手,回头看看另一边,那头的弟子也已经查看结束。 “大夫,怎么样?”“大夫,我爹和易叔身子可好?” 老大夫抚须思量着,那边的弟子其实年纪也不小了,大约三十上下,这会起身到了师父旁边。 “如何?” “师父,易老夫子的气色脉象都好得很!” “嗯!” 老大夫点了点头,站起来看向周围人。 “墨老爷子的身子也好得很,神光内敛精气充足,脉象平稳有力,你们说是久病不起,可是一点都不像啊!” 听到这话,府上的人都松了口气,墨从宪更是露出笑容。 “不像好,不像好啊!说明爹和易叔身体好了,对了大夫,可需要开一些药,爹和易叔久卧病床茶饭不思,身子骨或许会有些虚吧?” 老大夫和徒弟对视一眼,前者面色古怪地看了看墨从宪。 这位墨二爷刚刚是没认真听我说话么,说了神光内敛精气充足,脉象平稳有力来着。 不过转念一想,老大夫还是点了点头,坐到一边的桌前取了笔墨写了个滋补的方子,将方子给墨家人之后,墨从宪亲自送他们到外头。 “大夫,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哦,多谢墨二爷!” 墨从宪一出手就是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老大夫也是笑着收下,随后叮嘱让二老透透气晒晒太阳之类的,再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走在墨家的长廊上,老大夫身边的弟子还是疑惑地问了出来。 “师父,我看那易老夫子和墨老太爷一点都没有虚浮之相,那气色比我都好呢.而且墨家人说两个老人久病不起,为何我到那后院和屋中,却丝毫没有闻到汤药的味道呢?” 身为传承有序的良医,鼻子也是很好使的,若真的久病之处,定有药石之气,但是墨府后院则没有,根本不像是经常熬药喂药的样子。 老大夫其实也在想着这事,闻言也是不由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而且两人根本不像是久病之人!” 一边的弟子忽然凑近师父低声说了一句。 “师父,外界也有传言,听说墨家老太爷是去年大寿的寿宴之后直接睡了过去,从此再没有醒过,您说会不会是今天才醒呢?” 老大夫也是心头一跳,类似传言他也听说过,而且不止一个版本。 有说墨家老太爷久病不起的,有说寿宴之后睡死过去就此离世,为了稳定茶市地位墨家秘不发丧的,最离谱的还传是一直睡着就是不醒的。 身为茗州的名医,自然是各种病患的场合见得多了。 墨家人上上下下或欢腾或拭泪的激动情况,倒确实像家人得救的样子,可是两个老人的情况却也真不像是得过大病的。 很快,墨家老太爷醒来的事情就在茗州城一些人耳边传开了,消息甚至传到了茗州知州那边。 当天晚些时候,茗州知州陆海贤正在官邸书房中看书,却有老仆从外头走来,不等陆海贤问什么事,老仆就已经开口了。 “老爷,墨家老太爷醒了!” 陆海贤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立刻放下了书看向老仆。 “什么?” “老爷,墨老太爷醒了!” 陆海贤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茗州城中风言风语的消息很多,但显然知道准确事情的人不多。 或许除了墨家人和易家人外,整个茗州城知道墨老太爷和易夫子真实情况的只有那么两三个,而茗州知州陆海贤算是其中一个。 在墨老爷子传出消息可能出事了的时候,陆海贤就派人问过墨家,后来更是亲自上门怒斥墨家子弟。 陆海贤自问和墨老太爷也是好友,家中长辈过世,为了茶市的地位选择秘不发丧简直太过不孝,墨家子弟若是如此,他就要以茗州知州的身份问罪了!这种情况,墨家人拗不过,只能告诉陆海贤实情,总不至于把老爷子装进棺材埋了吧? 陆海贤当时自然是不信的,毕竟他上门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好歹也是个官员,好歹也办过一些案子懂一些事情,人能昏睡个三天三夜陆海贤信,告诉他睡了几个月那就胡扯了,饿都饿死了!但看过两个老人,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验证,陆海贤也就不得不信了。 再回想当初宴席上见过老天师,那事情就变得玄奇起来了!这会一听到老仆的消息,陆海贤惊愕之余,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站了起来。 “快,备车马,本官要去墨府!” “老爷,我来的时候早就备好了!” “好好,快,走走走!” 陆海贤也是激动起来,人真能一睡一年如同活死人,然后再苏醒过来? 第729章 此志难舒 墨府之中,等陆海贤到的时候,墨家自然是药也抓了,两个老爷子人也起来了,整个府中的动静也渐渐缓和了不少,至少不再是一惊一乍了。当然,对于两个老人的关切却更加注意了,这也不让那也不让。 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两个老人自觉毫无问题,是这也想做那也想做,甚至还想出去转转,而府上的人自然极力劝阻。 若非是老大夫再三叮嘱,易阿宝甚至还想洗个澡,不过还是被劝住了,说是得调养一段时间再说。 可即便如此,两个老人还是想要简单洗漱一下。 之后就是茗州知州陆海贤亲自登门。 别的宾客来拜访都是暂时谢绝,但知州大人却不好打发,一来本就是老爷子墨奕明的好友,二来也算是墨家之外的知情人,遂也留了下来。 墨家的膳堂处,晚上做了一桌子菜,但都比较清淡,看得出来以调养为主。 陆海贤早早已经在墨从宪陪同下坐到了膳堂,但是两个正主还没到,这会只能耐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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