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不由就笑了起来。 “钦差大人,您这说得什么话,您莫非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俞子业愣了一下。 “这不就是登州府衙么?” “是啊,大人,鬼怪邪祟哪能进得了朝廷府衙呢,而且这里可是登州城啊!” 这种如今在差吏和民间流传开的一些事,在俞子业这种高高在上的京官这却并不知晓,他还下意识问了一句。 “鬼怪不能进府衙?登州城又如何?” “大人,伏魔大帝第一庙就在登州城外,祖辈们一直相传,登州乃是伏魔显圣真君道场,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敢在这里造次,更不用说进衙门作祟了!” 这位登州本地的官差说到这里,语气难免露出几分自豪感。 俞子业皱了皱眉头不再多说什么,放侍卫和官差离去了。 等室内一切都静下来,俞子业坐在桌前发了会呆,今年过年都不能在京城好好享受,还得在这鬼地方待不知道多久。 第二天天明,楚航早早就和登州当地官员一起出去了,倒不是没叫俞子业,而是他昨天就称自己舟车劳顿身体不适,所以今天一大早也没来叫他,让他能睡一个舒服的懒觉。 整个登州衙门的大小官员一大半都跟着楚航出去了,衙门里面倒是显得清幽。 俞子业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之后,在衙门里逛了一圈准备出去,直接找一家登州的酒楼好好吃一顿。 岭东虽然受灾,但毕竟历来是富庶之地,登州城也是岭东大城,有的是花样。 一出衙门,外头就是喧闹一片,没有楚航在上头压着,俞子业觉得格外轻松惬意。 但堂堂监察御史,身边竟然没有当地官员跟着伺候,俞子业多少也是有些不爽的,他回头看了看衙门不由低声冷笑一句。 “嘿,登州衙门一群溜须拍马之辈,都跟着相爷一步不离,凑着过去想要升官发财呢,哼!” 俞子业身边的几个侍卫相互看看并不说话,随着他一步步向街上走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喧闹不已,临近年关显得十分热闹,俞子业乐呵呵走着,时不时还和边上侍卫聊天。 “也不知道楚相在紧张个什么劲,瞧瞧这登州城热闹的,哪有半点灾情的样子,朝廷各地的粮食晚到那么一会,就连连要上奏章,啧啧” 俞子业这边低声“啧啧”两声,却不想迎面走来一个提着幡旗老者,路过的时候盯着俞子业看了好一会,擦身而过之刻,老者口中也是“啧啧”有声。 俞子业皱起眉头回头望向路过的老者,这应该是一个老相师,毕竟幡旗上写着“解签算命”。 “来人!” 听到俞子业的呼唤,一旁的便装侍卫立刻回应。 “大人什么事?” 俞子业指着那边已经走出去十几步的老者道。 “给我把那相师拦下。” “是!” 齐仲斌一直朝前走着,一手持幡一手抚须,虽未回头但眼神微微后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果然是追了过来。 只不过齐仲斌看似走得慢,实则脚下每一步跨出的距离非常人可比,偏偏常人还不太能察觉出来。 这导致几名侍卫原本慢悠悠追来却发现一时之间竟然追不上,不由小跑起来。 后方的俞子业见自己的人一去不返,也带着剩下几人跟着追了过去。 时间不长不短,十几息的工夫,齐仲斌才被“追上”,一名侍卫忍不住施展轻功,直接一个翻腾过后落到了齐仲斌的前方,伸手拦住了他。 这一幕也引得周围街道上的路人纷纷侧目,更有人在远处指指点点。 齐仲斌面露诧异,看着前头又看着两侧过来的几人“不知几位拦下老夫有何贵干啊?” 几名侍卫并不在意旁人,只是对着老人道。 “我们老爷要见你!” “你们老爷?” 齐仲斌回头看看后方,后面跟着也追了一路的俞子业此刻也已经到了近处。 “哦,他是你们老爷?” “不错,就是我!” 俞子业微微带着气喘走到齐仲斌身边,认真打量着这个老相师,对方提着幡旗侧背着木箱,看起来仙风道骨颇有高人风范。 不过很显然,包括俞子业在内的几人都不认识大庸天师。 大多数人都是视觉动物,光是看这老相师的卖相,就觉得对方应该是有本事的人,俞子业这会也一样,而他又是一个较为敏感的人,便想着追来问问。 “你刚刚看到本.本老爷,为何‘啧啧’有声?” 齐仲斌笑了笑道。 “老夫看这位老爷面相气数,只觉得老爷面相好,福气好啊!” 俞子业一听就笑了,说好话要钱财,只是这样看来也没什么本事。 世上坑蒙拐骗的人多了去了,眼前的或许又是一个,俞子业随口问了一句。 “那你说我怎么个好面相,又有什么福气啊?” “鸿运当头金满盆,一枝独秀官气升,这位老爷不光是财源滚滚,更是官运亨通啊” 俞子业心中一动,自己昨晚才到登州城,黑灯瞎火的也没怎么下过马车,今天才出来逛,应该也没什么认识自己.这老相师是有真本事啊!“只是可惜啊,可惜.” 齐仲斌抚须笑着说了几句可惜,就避开前头的人继续向前走,俞子业愣了一下,赶紧追了过去。 “可惜什么?老相师,你便给我好好算一卦,算得准了,老爷我重重有赏!” 说着,俞子业朝着一边使个眼色,随行之人顿时取出一锭银子。 齐仲斌只是瞥了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财源滚滚满盆金,此盆欲取难端,官运亨通路不正,断崖粉身碎骨啊!” “你说什么?”“大胆!” 几名侍卫顿时抓住了齐仲斌,俞子业也是面露不快,走过来盯着老相师道。 “不知可有解法?” 齐仲斌看着这个钦差大臣,笑了笑道伸手拍了拍侍卫的手。 “所以我才说这位老爷好福相,若能造福苍生,功德一起,灾祸便也没那么汹涌,只可惜老夫在这位老爷身上看到的气数,确是断头路啊” 说着,齐仲斌也不顾身边人的脸色不善,只是疑惑起来。 “明明一切皆好,为何会如此呢,老夫也是疑惑,所以刚才经过不由就多看几眼以你的福相,应该不至于啊,除非.” “除非什么?” 齐仲斌定睛看着俞子业。 “除非这位老爷倒行逆施,坑害万千百姓啊,可是这就又不对了,你又如何有这般能耐呢?唉,这种命老夫可不算,算了折寿啊!” 说着齐仲斌就要走,俞子业哪能放他就这么走,赶忙亲自去拦,态度也和之前比好了不少。 “这位老相师,且留步啊,说说,算算,要多少钱都行啊!” “哎哎哎别走啊.” 老相师就是不停步,走到前方街口,一大群人经过,又是敲锣又是打鼓,闹哄哄的还洒花。 人群混乱之下,几名护卫立刻护住俞子业,而那老相师的踪影也不知不觉消失了,喧闹的人群带着不少围观的百姓一起前行,也在乱糟糟中带着俞子业等人前行。 这种情况哪还找得到老相师啊。 有护卫询问也谢百姓,这才得知,今天是年前为伏魔大帝“换袍”,也即为神换衣,要到真君庙为几尊神祇披上新做的神衣,也是岭东一代特有的习俗。 “老爷,相师这种,一定是也是去真君庙摆摊啊!” “对啊!我们也去真君庙!” 俞子业带着人去真君庙,还没到庙前,出城那块地方已经锣鼓喧天,更有一些个赤膊的汉子抬着大轿子。 大冷天的,那些个赤膊青年却好似不觉得冷,那大轿子上面并没有顶和四面,而是摆着椅子,几个轿子的椅子上摆着的都是一件件神袍。 人群“嘿呦嘿呦”热热闹闹,一起向着真君庙前行,而那庙宇前方,俞子业竟然发现楚航和不少当地官员也在。 “大人,给!” 俞子业低头一看,是一名侍卫不知道从哪买来了包子。 毕竟起来还没吃过东西,俞子业抓过包子一边啃着,一边匆匆向着真君庙而去,既然楚相在这,他肯定是要去露个脸的。 这时候,俞子业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强壮了不少,拥挤的人群也不能阻拦他前进,硬生生挤到了前面,那些官员附近,更在一片热闹之中高声前进。 “楚相,下官俞子业来也!楚相,下官来了——” 楚航闻声望去略微诧异,没想到俞子业也来了,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这也算是增进与当地官民的感情。 真君庙的活动十分热闹,俞子业随着楚航一起进入庙中,和当地官员和百姓一起参拜伏魔大帝,为大神换神衣,这一切让俞子业都忘了来此的本来目的。 但到了云莱殿换袍的时候,才入大殿的俞子业顿时吃了一惊。 大殿之中拜神祭祀者众多,人人或笑脸或肃穆,唯独俞子业面色不太好,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大殿中那尊伫立的神人。 此神高立神台,一手持画卷,一手持笔,站在那似乎在看着入殿的所有人,俞子业更是觉得对方在盯着自己,并且有一种似笑非笑冷眼以对的感觉,一时间只觉得寒意上涌。 “这,这是什么神?” 俞子业低声问着身边人,自然有人回答。 “老爷,这是云莱大神,传说雾隐云莱乃是伏魔大帝下辖首座大神,记录人间功过,赏善罚恶神力无边” 第603章 意外变化 “赏善罚恶.云莱大神”俞子业呆愣愣在云莱殿外看着,而里面的信众百姓则是在参拜完成之后替神换袍。 本身云莱大神的塑像就极为精美,其实也是捏出了衣衫的,并未涂有彩绘,只是岭东人觉得只这样还不够,所以每年年末的换袍祭祀,也代表着和神人一起辞旧迎新。 这两年因为旱情的缘故,今年的“换袍祭”显得格外隆重。 云莱殿中的云莱大神换了神袍之后,更显逼真,一片喧闹之中,俞子业只觉得那神台上的神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恍惚间,好似昨夜梦境再现。 “奸佞小人,迟早不得善终!” 这声音传来的时刻,一支金笔带着金光点向自己的面部。 “呃啊.” 俞子业身子一抖,一下子从幻想中惊醒过来,回想之前州府衙役的话,鬼怪邪祟进不了府衙,难道真的是云莱大神? 这会殿内信众纷纷叩拜,上香祈祷,有的人祈求来年平安,有的人祈求让那些小人不得好死,更多人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甚至还有求姻缘求子求财的.“快,快给本官也去买三炷香来!” 俞子业吩咐手下的侍卫,立刻有人快步离开去买香。 等到热闹过去,信众们又纷纷离去,接下来要去要去为陆大神换袍。 俞子业就站在云莱殿门口,周围信众全都离去之后,虽然整个真君庙依然热闹,但云莱殿内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俞子业感觉那云莱大神也好似一直在看着他。 “大人,香来了!” 俞子业看了一眼来人,怒斥一句。 “还不快点上!” “是是是!” 侍卫赶忙去借火点香,点燃了之后才送到了俞子业手中。 俞子业心中不安,拿着香怀着忐忑的心情迈入云莱殿内,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恭敬礼神献上香火。 “云莱大神在上,一定要看清一些,本官忠君爱国,一心想做一个好官啊” 喃喃之中,俞子业想要将手中的香插入神台前的香炉里。 只不过今天这种日子,前来拜神的人不知凡几,这神台前的香炉竟然被檀香插得满满当当,不说根本容不下俞子业手中的这三炷香吧,却也难以供入。 俞子业也管不了这么多,强行往香炉里插,手一用力自然挤到了别的香,香灰抖落之下一下子烫到了手背。 “嘶” 俞子业手一抖,手中的香顿时被带出两根折断一根。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俞子业愣愣看着地上的几节断香,再看看自己的手背,又下意识抬头看了看神台之上的云莱大神。 纵然是泥塑,神人却好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嘿嘿嘿嘿哦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刻,仿佛有各种怪异的笑声在周围响起,让俞子业顿觉惊悚。 “谁,谁在笑?” 俞子业怒视周围,身边的几个侍卫都面面相觑,有人在接触到俞子业的眼神之时顿觉心虚,因为刚刚他们确实也忍不住笑了,可没出声啊。 “大,大人,我们怎么敢笑您啊?”“大人,这里没人笑啊!” “外头的香客倒是不少人在笑的”“对对对,今天伏魔大帝换袍,大人一定是听岔了!” 俞子业却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在真君庙这种百邪不侵的地方,他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位大人,楚相在找您呢,哦,这里老身来收拾便好了!” 一个柔和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殿内几人纷纷寻声看去,原来是一个老妪站在门口,身形并不佝偻,精神面貌也十分出众,能看出几分年轻时候的不凡颜色。 “你是.” “哦,老身陈寒,乃是真君庙的庙祝,见过钦差大人!” 陈寒向着云莱殿内行了一礼,同时也抬头看向了云莱大神神像,心中明白这俞子业怕是触怒神灵了。 随后陈寒又看向墙壁,刚刚她也听到了一些笑声,不过她并不多言,走入殿内开始弯腰收拾刚刚被俞子业弄撒的香灰和断香,他不只是弄断了自己的香,香炉里面的其他香都弄出来不少。 俞子业顺着陈寒刚才的视线看去,忽然发现云莱殿内的墙壁上有着一些古怪的画像,乃是密密麻麻的神人。 这些神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形态各异神色各异。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俞子业身子一抖,仿佛又听到了嘲笑声,这一次他的感觉无比强烈。 “这,这墙上画的是什么?” 陈寒已经取来扫把,小心清理着地上的香灰,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这墙上之画,是丹青妙手邵真先生八十岁时所作,绘的是真君座下,云莱殿一百零八鬼,分为天罡三十六鬼和地煞七十二鬼,他们巡查人间,除却害人鬼魅,亦看众生冷暖!” “鬼?” “呵呵呵,大人莫要误会,这只是一种说法,其实都是神。” 俞子业这会又想起了之前在街上碰到的相师。 “老庙祝,这里可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相师?” 明明俞子业还没有多说什么,但陈寒一下子想到了齐仲斌,脸上露出一丝惊色。 “你看到他了?”“对对对,他可在这庙中?麻烦庙祝帮本官引荐一下,就说钱不是问题!” 陈寒摇了摇头。 “好多年没见了.也不是有钱有势就能见的.” 这老相师可是大庸天师啊,而他另一个身份或许普通人并不知晓,却远比所谓大庸天师更加了不得,乃是仙尊易道子的亲传弟子。 就连陈寒自己都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这次易书元和齐仲斌来登州,陈寒是不知道的,此刻听闻齐上仙在,她心中略微激动之余也多少带着一丝丝忧愁,小妹吃了仙丹的事她已经知晓了。 “大人,楚相找您呢,我们还是快去吧。” 侍卫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楚相在找大人,大人怎么就和一个老庙祝聊上了。 俞子业也是才回过神来,赶忙走出了云莱殿,里头的陈寒此刻转头看向外头。 “大人,老身奉劝一句,少做亏心事啊!” 已经快步离去的俞子业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就匆匆走了。 俞子业到庙院后方的伏魔殿前时,楚航和当地官员都已经在面对大通河的小广场上,桌案上摆开祭品,在这真君庙中也向着大通河祈愿,也算是向上苍祈愿,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参与祭祀者大多十分诚心,即便是楚航这个朝廷首辅也是如此。 前方的真君庙台阶一直延伸到大通河中,总计有九十九个台阶。 正常的年月,九十九个台阶有一多半都在水位线以下,而如今,有一多半都在水位线以上,岭东旱情也可见一斑。 整个祭祀过程不可谓不隆重,纵然是楚航也十分看重,只不过俞子业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换袍和祭祀活动过去,真君庙终于相对的安静了一些。 真君庙虽然在城外,但如今早已经不是只有一庙之地的场面,外围有着诸多楼宇,沿着大通河两岸是一片繁华,更有许多桥梁架起,除了没有城墙包裹,热闹程度一点不比城里差。 此刻肩头站着灰勉的齐仲斌就在大通河的一座桥梁上看着官员和信众从真君庙出来。 “嘿,这家伙,心中惧怕还只给我上三炷香,嘴上说得倒是好听,所谓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何况是一个钦差。” “自然不能让他坏事!” 齐仲斌这么说一句,灰勉不由转头看向他。 “齐小子,你确定伱这办法管用?他连楚航都只是表面恭敬。” 齐仲斌和笑了。 “灰前辈,此等佞臣,又是得势得宠的时候,自以为无人能撼动地位,很多事自然肆无忌惮,可是鬼神之事虚无缥缈,心亏神不安,稍加引导,至少楚大人会少些掣肘。” 灰勉咧开了嘴。 “那要不咱们出手重一些,反正已经出手了,让他试试天打雷劈怎么样?” 齐仲斌只是笑笑不说话了,感觉以灰前辈的脾气,他敢应,灰前辈就敢劈。 当日回去之后,俞子业带着不安回到了官署住处,进入室内之后,从屋中箱子里取出昨天写了一半的奏章,犹豫一下后直接将之撕毁。 可是前段时间俞子业是根本没有怎么留意外部情况的,只好重新写了一封没什么营养的奏章。 随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俞子业也跟着楚航到处跑,但比之前多上了几分心,实话说,这和他预想中的赈灾还是差别很大的。 在俞子业原本的设想中,赈灾就是坐镇某个府邸,然后调遣各地官员,哪有像楚相这样到处跑的。 奏章的格式也逐渐变得公式化,或者说事实化,某某日去了什么地方,规划了什么,某某日做了什么。 这一天夜里,俞子业独自在看着前阵子的路线图,思索良久之后,忽然灵光一闪。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楚相是要把抗旱渠整个连通,将岭东、河西两道的整个水脉连通!” 这个几乎是官员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俞子业今天终于通过自己的思考想通了关键之处,不只是知道一个结果,而是看清楚了一些水脉的调度。 地势图上的一些高低落差和一些水利结构设计是如此巧妙,将两道十数州组成一盘活棋!以前不懂这些,这段时间学了可不少。 我居然能懂楚相的抗灾布局了,哈哈哈哈哈!俞子业欣喜若狂,甚至有拿着地势图去找楚航的冲动,不过显然这么晚了不太合适。 “大人,您没事吧?” 外头的侍卫问了一句。 “没事,大人我好得很!” 俞子业这会睡意全无,已经到了兴头上,又开始算了起来,这些图很多官员手上都有,详细标注了一些工程需要的人力、钱粮以及大致时间,甚至在什么时候开动都有说明。 实话说,俞子业只不过是认真看,并且看进去了,但他依旧很兴奋,只是算着算着他又皱起眉头。 时间是个问题,钱粮也是个大问题,这一刻,俞子业忽然反应过来。 “朝廷的调度的钱粮怎么还没到?” 然后俞子业忽然又反应过来,好像之前他的奏章都是写着,灾情其实并不严重,各地秩序井然俞子业一下子脊背发烫。 奸佞小人,迟早不得善终!那日梦境中的话仿佛又浮现脑海“轰隆隆——” 外头似乎响起一阵冬雷,也让俞子业身子都抖了一下,他看了看今天早已写好的奏章,想了下取来直接撕毁,随后重新准备笔墨书写。 楚航几乎每一封奏章都会催促朝廷赈灾物资,而这是第一次,在俞子业的奏章中催促朝廷钱粮,虽然落笔略有犹豫,但还是落笔了。 第604章 快了快了 腊月三十除夕傍晚,而整个承天府大街上张灯结彩,民众也都处于一片欢腾之中。皇宫之中也要举办盛大的庆典,一名太监兴冲冲走入御书房,向着皇帝汇报情况。 “陛下,晚宴即将开始,文武百官皆已经到了,就等您了!” “嗯!” 皇帝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倒也不是当今天子真的勤政到了这种地步,除夕夜还处理朝政,而是因为这奏章来得巧,又是俞子业的秘奏,所以也就看看。 而且正如皇帝预想的那样,谭家到底还是谭家,谭元裳到底还是谭元裳,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谭元裳一出手,即便朝廷的钱粮到位缓慢,岭东、河西两道不也稳住了局势么。 不过现在连俞子业都在奏章中催促钱粮一事,看来确实是有些迫切了。 当然,那也得是年后的事了。 当然朝廷的钱粮不可不到,只不过让谭元裳多出几分力吧。 皇帝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事情,身边的太监都跟着,皇宫里面也是布置得十分喜庆。 刚刚发觉两道灾情,并且在其后发现仓储系统出现大问题的时候,皇帝确实也心慌了一阵子,不过随后两边都稳住局面,倒是也从容起来。 但有一点让皇帝还是颇为在意的,竟然连俞子业的奏章都明显产生了一些倾向性变化。 实话说,楚航三朝老臣,能力和威望都是毋庸置疑的,这一点皇帝也是清楚的。 可楚航已经垂垂老矣,而且倚老卖老掣肘皇权,也让当今天子颇为不爽,官员派系之中势力也是庞大,迟早也会生乱子。 宫殿前方变得更为明亮,皇帝过去的时候,前宫之中已经有一朵朵烟花升起。 “嘭~”“嘭~”“嘭~”.烟花的火光照耀在宫殿中,引得无数人抬头看去,也让皇帝被烟花映出色彩的脸上露出笑容。 正所谓新年新气象,上一代的老臣也是时候该放权了,楚相一大把年纪,就不要多操劳国事了,而且这次说不定能够一石二鸟。 岭东,登州城内,天空中也绽放着一朵朵烟花。 只要日子不是过不下去,新年该有的还是得有,何况登州也确实是大城,天灾的影响也相对较小。 府衙之中,官署内的年夜饭还没开始。 一处官署院中,楚航抬头看着天空的烟花,心中难得没有想抗灾的事情,而是想起了自己的曾经种种,从儿时到成长,从少不更事,到真正懂事成人.“楚相,下官有一事想请教,不知楚相是否方便。” 声音是俞子业的,或许是因为畏惧心虚,一般他很少主动来找楚航,不过最近似乎有所变化。 楚航没有回头只是开口回应一句。 “何事?但说无妨。” 俞子业走近几步,也看着天空的烟花,又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原来他竟然还捧着不少图册文书。 “楚相的抗旱渠布局之精妙,下官花费一月有余苦心钻研,终于是领会了一二,可是,可是.” 楚航诧异地回头看向俞子业,这才发现对方手里捧着的东西。 实话说,在楚航的印象中,俞子业就是一个佞臣,只不过是颇得天子之宠罢了。 像这样的佞臣,为官一生的楚航不知道弄下去多少个,如今也不过是实在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加上也不想和天子针锋相对,所以不再多管。 却不想俞子业竟然会来说这事。 楚航笑了笑问了一句,心中对于俞子业倒是稍稍有所改观,更是想着,看来自己到如今也是偶尔会被偏见左右,谁也是有会办正事的可能的。 “可是什么?” 俞子业抬头看向楚航,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楚相,下官不懂水利,在您眼中或许也是无能之辈,不过下官苦思冥想许久,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求解” 俞子业难得这么谦虚诚恳,当然这也是因为面对的是楚航,如果是别人,哪怕是现在的俞子业也不会有啥好脸色。 他话音一顿才继续说下去。 “抗旱渠确实精妙,水脉调度无懈可击,可是没水啊!若天公不作美,又该何解呢?难道是令凿运河?可这工程也太过浩大” 楚航微微一愣,随后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俞大人说得好啊,说得好啊” 楚航走近俞子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略微愣神,不知道楚相笑的是什么。 “其实能看出来的人不止你一个,可敢当面来问的,竟然是你!” 楚航的声音带着笑意,一个“竟然”其实颇有讽刺的意味,甚至俞子业也听得出来,但这会他只是觉得尴尬,当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陪着笑笑。 随后楚航忽然正色起来,认真看着俞子业,看得他忐忑,看得他心慌,却见楚航微微点头。 “或许老夫以前对俞也是有些偏见,若多有得罪,老夫在这里向俞赔个不是!” 这说得俞子业心头一跳,赶忙后退两步行礼,手中的文书图卷都掉在了地上。 “下官不敢啊,楚相您这是折煞下官了啊!” 楚航笑了笑。 “俞大人,希望你能记住今日向老夫询问的这一刻,记住这种感觉,将来的大庸朝堂上,勿忘此刻!好了,晚膳应该也差不多了,我等该过去了!” 说完,楚航就先一步走了,只余下又是忐忑又是心虚又带着几分莫名激动的俞子业愣在原地。 这种感觉楚相这是在认可我俞子业吗? 不论朝堂上多么针锋相对,不论私底下是否有过诋毁,但能被楚相认可,即便是俞子业也有种难以明说的情绪。 等俞子业回神的时候楚航已经走远了,他捡着地上的东西,眉头又是紧锁,楚相非但没有回答他刚刚的疑问,反而让他又多了几分疑惑。 城外大通河的一座大拱桥上,易书元手中折扇轻轻扇动,也抬头看着天空的烟花,一边的齐仲斌抚须看天,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 人间喜庆的时刻,也让师徒二人通感几分烟火之情。灰勉顺着桥栏窜了过来,跳上易书元的肩头还取出两只大鸡腿。 “先生,除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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