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两人就此离去倒是也洒脱。 易书元和江郎望着他们一路远去,直至已经下了山才收回视线,而此刻的江郎似乎是再次想到了魔境之中,想到了自己,也不由感慨。 “真算起来,其实江某也受益匪浅,当一世普通鱼儿,何尝不是补足了我的一种经历呢” 江郎虽然是自己修行化龙,但其母本来就是水族之妖,其父也是蛟龙,生来就是妖修,真算起来起点不算很低。 虽然江郎之前不说,但一条普通鱼儿的挣扎又有几人懂呢? 拼尽全力长这么大又凭借冥冥之中的感觉寻到那条河,又是何其不易。 却因为饥饿贪嘴被鱼钩勾住,那会是何其恐慌,又是何其无力呢? 没有手没有脚,即便明知被钓起来是什么结果,蛮力柔劲都用遍了,却还是不敌经验丰富的钓鱼人,生生被耗尽力气拖上了岸,何其无助啊! “唉,江龙王不必妄自菲薄,你那也不是普通鱼了,几十斤的大鲤鱼呢,下了锅能吃好多顿,红烧、清蒸、炖汤,一条鱼能做一桌全鱼宴!” 灰勉的话响起,江郎很想掐住它,不过灰勉已经躲到了易书元脖子后面。 正在这时,两人一貂都看向天空,一道华光闪烁,自有紫气东来,片刻之后,一名带着笑容的玄冠神人已经落到了此处。 易书元和江郎还在这,也是为了等紫薇星君到来,也知道他必然会来。 一阵寒暄之后叙聊魔境变化,重述种种危机和神奇,感慨万千之余,等到分别已经是傍晚。 这一次,江郎回长风湖,紫微星君也归去天上。 若以章良喜魔境回溯的一瞬间而言,好似根本没过去多久。 但实则,归乡途中相识,梦中出神畅谈,章良喜从惊愕到颠覆,再到重塑对世界的认知。 归乡隐居,了解仙道也了解公孙寅的人生,步步摸索慢慢修习,又有易书元和江郎从旁引导指点,更少不了琴棋书画陶养情操.在这一片山内外,已经是呆了一年。 若是算上魔境之中,则是又过了何止一生,哪怕是江郎也觉得该回去了,也该好好修行参悟一番。 晚风吹来落霞挂于天边,此刻这座小山中只有易书元一人站在山岗上。 易书元看着天边晚霞,灰勉则是望着紫薇星君神光消失的方向,又看向那一颗在此时已经显现星光的紫微星。 “先生,紫薇星君是要将那些老臣都点化为神么?” 易书元笑了笑。 “那怎么可能呢,为神者当然也是分合适不合适的,即便是那些本身命数不凡的特殊之人,道路也未必只是神道一条,就如章良喜,不也是走了仙道么?” “那紫薇殿可就空荡荡了。” 灰勉玩笑一句,随后又自我推翻。 “不对,天界的天神很多不是只有一职,不少都是各处都有神位,就连我都在斗部有一个职位,至于很多兵将则更好调配了。” 易书元笑容不改。“天神也非一蹴而就的,神位宁可虚悬,也不可轻许,紫薇星不是悬了这么多年么。” 灰勉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这山不大,但是也幽静。 “先生,您不走么?” 易书元回头望了一眼有些许藤蔓。 “才出魔境我亦有所得,这方寸山章良喜没到,我却到过了.这地方服丹也合适!” 服丹需要专门寻一个地方,灰勉就明白了。 “先生要服用天斗丹?” “不错,想吃吃看!” 说着,易书元转身走向那山洞,避过藤蔓进入洞中,一直走到那大铁门处,随后进入内部。 “此番我服丹,你不必护法在侧,可以在山中修行,也可以去天界修行,亦或是去人间各处一游,这门可是要关上了。” 听到易书元的话灰勉赶紧跳了出去。 “那我还是出来吧,这门一关就不好随便开了。” 易书元点点头,法力一催,大铁门就在沉闷的响声之中缓缓关了起来。 直到看不见易书元了,灰勉用爪子挠了挠头,随后窜出了洞府,天斗丹不比寻常,先生这次肯定会消化一阵子,那我该去哪玩呢?呸呸,该去哪修行呢! 洞中,易书元虽处于幽暗静室,却并不觉得闷,反而有种灵气环绕的感觉,有种坐在山巅上的通透感,这也是这洞府禁制的神奇之处。 袖中飞出一个小盒子,在打开的时候,虽然丹丸依旧被封着,但淡淡的金辉却已经显现出来,将易书元照得显出几分金色。 天斗丹,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得到它,作为炼丹人的易书元当然也想尝尝。 至于惧怕,易书元倒是没有。 念头至此,易书元直接将丹丸抛入口中。 “咕噜~” 一颗丹丸下肚,一股灼热感渐渐在腹中升起,也变得越来越强烈,易书元身中法力自然运转,纷纷汇聚起来抗衡仙丹之力。 心神意境之中,好似有焚天烈火涛涛如海有火灼之痛,似彻骨之寒,由内而外,由虚而实,欲得丹之力,先斗而胜之!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易书元不至于硬抗,因为这丹本就是他炼的,再熟悉不过了,更是精通变化之道,该逆则逆,该顺则顺! 易书元已经闭目,但整个静室内却一片火光大亮。 这是没人能看到,若是有人看见,就会发现,易书元身上好似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火焰,并且逐渐变得明显。 就好似一人成了灯芯中的一点,火焰自身内身外而起此山以这一峰为中心,隐约在夜晚显出几分明亮,更是在无尽大地的灵气潮汐之中形成一个不显眼的海中漩涡。 这洞府的山洞入口处,藤蔓好似生长得奇快,短时间内变得愈发茂密,渐渐彻底将洞口封闭。——一段时日之后,西北官道上,一个鹤发童颜衣衫朴素的老人,正背着背箱在赶路。 忽然间一阵清风吹过,老人抬头看向天空,却见一道灰光闪过,肩头就是微微一沉。 老人面露惊喜。 “灰前辈!” 这老人正是在天下各处乃至在外邦都游历过的齐仲斌,而看到他,灰勉脸上也是笑容不止。 “哈哈哈,齐小子!你这是要去承天府么?” 齐仲斌步子也不停下,点点头道。 “在外多年,大庸和承天府的大名也越来越响亮,既然经过了,便也来看看这些年的变化!对了灰前辈,师父呢?” “先生在一处地方修行,现在应该设法在降服天斗丹呢,不可不慎!” 天斗丹?齐仲斌想到了传闻,应该是那丹成之日天地动荡的无上仙丹了,就连师父自己都需要降服么?那其他人吃了岂不是找死? “走吧走吧,咱们去承天府,嘿嘿嘿,你身上有钱么?” 听到灰勉的话,对它十分了解的齐仲斌也是笑了。 “灰前辈放心,齐某身上钱财虽然不多,但赚钱的门道不少,就算不得钱财也有许多办法吃遍京城!” 上道! “不错不错,没白疼你!” 灰勉乐呵不已,它也不急,齐仲斌喜欢用走的,那就一起有说有笑慢慢前行。 也就是不到一旬之日的工夫,一人一貂已经来到了承天府,如今的京师繁华也让齐仲斌大开眼界,回忆当初壮年时得封天师,一切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京城之中,齐仲斌就在人流中穿梭,灰勉就藏在他肩头看着嗅着。 叫卖的吆喝声,人群的欢笑声,外来人的惊叹声,还有路过牲畜的声音,种种声响喧闹一片,更有各处烟火气飘荡。 近日里尤为热闹,各处更是张灯结彩,还有文人探讨不休,原来不但是节日到了,更是朝廷军队出征教训不知礼数的小邦,军报传回的日子,自然又是大捷,更显我朝天威显赫!有人称道庸军威武,有人称道谭家再次出巨资为朝廷助力,犒赏三军,也有人嘲讽小邦不知天高地厚齐仲斌和灰勉都不用算,一路走来过了最热闹的街道,对一切也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 这时候,一家铺子门口围了一大群孩子,原来是一家谭记小铺子为孩童们发糖果,虽然只有一人一颗,但是不要钱。 孩童嬉闹着欢笑着,从齐仲斌身边经过,他笑着看向孩童,却忽然微微皱眉,因为听到孩童们口中还唱着一首不知名童谣。 “谭府胜王府,金银难得数,安之无仓储,十个承天府” 第526章 请医同归 孩童们得到了糖果,欢笑嬉闹着离去,他们专程来领糖果,果然如小伙伴说的那样能领得到。灰勉从齐仲斌衣衫后领处探头,对于这儿歌也有些在意。 “齐小子,跟上去问问?” “嗯!” 齐仲斌本就有此意,自然不会直接离去,而是跟上了那些孩童。 那些孩童一边闹腾一边唱着儿歌,随后进入一条巷子,然后全都在巷子中坐下,开始拆油纸糖衣,带着期待品味糖果。 这种糖果其实主要就是麦芽糖,都是大块糖上用铲刀铲下来的,店家将油纸撕成小块,裹起来方便孩子带走。 “哈哈哈,我这个好大!”“哎呀,我的比你小!” “我的都碎了”“好甜!” “哈哈哈哈.” 孩子们得到糖果都不舍得一下子吃掉,一点点舔着油纸上的碎末。 好笑的是明明都是啃一小点一小点的吃,却总是想要保持糖的大块完整性。 这时候齐仲斌也走入了巷子,手中多了一把山楂,而山楂的来源自然是灰勉。 齐仲斌凑近笑着问了一句。 “你们这些小娃娃倒是唱得朗朗上口,这歌谣是从何处学的呀?” 那些小孩童纷纷看向齐仲斌,见到是个慈眉目善的老爷爷,便有开朗一些的孩童回答道。 “和别人学的啊,我们都会呢!”“对啊,都会呢!” “哦!学了多久了?” “忘了.”“反正早就会了!” 齐仲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再多问,这些孩子也不知道什么事,只是觉得谭记发糖就唱这儿歌还是好事呢。 别说是小孩了,寻常百姓其实也并没有觉得如何不妥,哪怕也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但是谭大官人可是天上的人物,和升斗小民怎么能一样的,这自然是夸赞。 这么想着,齐仲斌还是摊开了手。 “来,这是山上得来的山楂,一人两个,吃山楂配着糖,就和吃糖葫芦一样呢。” “哇!”“哦太好了!”“谢谢老爷爷!” 孩子们聚过来,一阵抢闹,不过最终倒也还是一人两个,只是有人抢到的比较大,有人的比较小。 这似乎只是进入京城的一个小插曲,不过齐仲斌和灰勉却都留上心了。 毕竟谭元裳可算不上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了。 自庸明宗时代起,甚至庸明宗太子时期开始,谭元裳虽然没有当官,但即便是对于整个大庸朝而言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大助力。 都不用细数什么赈灾劳军,光是谭氏在商界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海陆开辟商道的功绩都不小了。 也不清楚谭元裳本人知不知道儿歌的事情。 齐仲斌出了巷子之后就掐算了一下,奇怪的是以那儿歌起卦,对谭元裳自然是不利,但以谭元裳三个字起卦,却又给齐仲斌一种十分稳固的感觉。 这实在难言什么明显的吉凶,只不过齐仲斌毕竟对谭元裳的了解比较少,条件并不充分,或许得看一眼本人能见其气数才行。 不过虽然对于谭元裳命数变化算不清,却也知道他此刻并不在承天府。 “走吧齐小子,咱们去找个地方吃东西!你身上总共还有多少银子?” “三两多一些吧。” “哈哈哈,不少啊,走走走,去找个好一点的地方!” 在灰勉怂恿下,齐仲斌便也奢侈一回,而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上档次的酒楼饭馆,至于菜品丰富程度和味道嘛,想要在京城能做得下去,自然也是需要两把刷子的。——大庸如今不仅有威名,也有文德仁厚之名,可以说是让外邦既敬又畏也仰慕的地方。 谭元裳出去行商,不论是去南邦还是往西域,亦或是北方草原,甚至是东北晏方之地,所过之处无人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甚至有一国之君王要与其同坐,而他也颇有处世之道,从来不会倨傲,做事也向来得体。 可以说大庸虽有武力,但礼仪文邦的名头少不了谭元裳的功劳。 当然,第一批开辟商道的机遇,自然也是让谭氏赚得盆满钵满,毕竟论及赚钱,整个大庸,甚至是是周边各国都算上,只怕没有人是谭元裳的对手。 岭东,登州城,仁济堂,此刻谭元裳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如今快要到古稀之年的谭元裳依旧精神抖擞,头顶还有较多的黑发,也不是一个经常会待在家的人,几年前谭元裳还亲自去过西域最远处。 常在外面走是真,对身体的保养也是绝对到位,即便是此时的谭元裳,若非近处细瞧,远远一看也依旧好似不太似个老人。 身边只两个人的谭元裳来到医馆门前的大街上,抬头看了看。 “仁济堂!” 再看向堂内,里面的人还不少,有的买药有的看病,得有十几人。 船队经过大通河,在登州港暂时停歇,谭元裳便借机来城里了,其实先前他都已经去过一趟月州了。 这医馆的名气在登州自然是有的,但是出了登州却名声不显,毕竟各类医馆药铺太多了,很多名字也比较雷同,但是医馆中的一位大夫,却有很大名头。 甚至可以说如今大庸上下就没有多少医者不知道他的名字的,甚至是外邦仰慕大庸文化和医学的人也知道他,那便是胡匡明。 《奇疫论》一书可谓是既有自身体悟的独到之处,是古来集瘟疫治疗的大成之作,不但涉及医学也涉及管控,为学医者必看书录之一。 书中将史上一些有关瘟疫的医学记述也收录其中,更是有岭东大疫的宝贵经验,随着胡匡明经验和医术的不断增强,其后又出诸多补充版本,也将其他一些疫症加入。 所以胡匡明在天下医者心中地位颇高。 谭元裳进入堂内,如他这般气质和衣着的人,当然是立刻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一名小伙计马上上前询问道。 “几位客官要抓药还是看病?”旁边人正想说话,谭元裳抬手阻拦,向着柜台后的人拱手行礼。 “这位小先生,在下姓谭,求见胡老先生,不知他在否?” 小伙计微微皱眉。 “想见胡大夫的人每天不得有个百十来个啊,他来的时候自然能见着了。” 不过柜台后的一个老人却心头一动,替人称药的间隙就多看了来者几眼,在那边询问了一句。 “可是承天府谭氏的那个谭?” 谭元裳看向他点了点头。 “正是!” 一听到这,老人脸上立刻换了颜色,也带出几分笑容,甚至堂中很多人也都再次侧目,有人更是面露惊色忍不住出声。 “谭记商号的人?”“谭家人?” “那年送来救命船队的那家吧?” 谭元裳笑而不语,这也是他喜欢岭东的一点,岭东人不忘本,也或许是那年大灾印象实在深刻,将整个岭东就凝聚一心。 即便是在大庸军中,岭东兵也往往是最具战斗力的一批,深受招募处和各路军中将领的喜爱。 “原来是谭氏族人,可是生了什么病?” 柜台后的老人和颜悦色。 “我倒也没什么病症,只是想要拜会一下胡老先生,同他聊一聊。” 老人点点头。 “阿翔,坐台抓药。” 说着,老人就从柜台处出来。 “请,我带伱去见师父!” “哦,有劳了!” 谭元裳再行了一礼,随着老人进入内堂,其实根本不远,也就在仁济堂后面,只不过是买下了后方几户连成一片。 经过了两个院子,谭元裳就见到了胡匡明,他正摆开架势,在那打着一套缓慢养生拳法。 一见到谭元裳过来,胡匡明皱眉看了几眼,记忆上涌,隐约升起几分熟悉感,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只是这不凡气度,应该不是常人。 “师父,这位是京师承天府谭家的人,特地来拜访您的,哦对了,您叫.” 谭元裳笑着上前一步,恭敬拱手行礼。 “谭元裳,见过胡老先生!” “谭公!”“谭公?” 胡匡明和弟子一个恍然,一个惊愕。 “人老了记性不好,老夫就说觉得眼熟,原来是谭公亲至,快,泡一壶好茶来!” “唉!” 那老人匆匆走了,不过几步一回头,看了好几眼,这是谭元裳本人?看着也太不显老了! 要知道谭元裳实际上应该是比师父胡匡明年纪还大的呀! 胡匡明亲自去屋中搬椅子凳子,谭元裳也去帮忙,随后便在屋前坐了下来,很快茶水也到了,还配上了一些茶点。 聊天免不了谈及当年岭东大灾的事情,到差不多了,谭元裳才提及真正来意。 “胡老先生,谭某希望您这次能随我一同回京!” 胡匡明皱起眉头。 “谭公,若是你家中有人生病,胡匡明力所能及自当施救,若是你要我和你回去当你家中私医,恕老夫不能答应啊。” 谭元裳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谭某是希望老先生同我回京,替当今皇上看一看病” 谭元裳语出惊人,不但是胡匡明,就连他身边跟随的两个人也心头一跳,而谭元裳也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去我那的时候也是他难得轻松的时候,登基之后皇上压力也是奇大,二十年来不敢懈怠分毫,其实吧.如今的大庸不是当年先帝登基时候的困境,他没必要这么累去年太后逝世后,皇上身子似乎就不太对劲了” 说着谭元裳叹了口气。 “皇上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了,先帝在世的时候怕他仁弱,实则和先帝是一样的脾气,而他比先帝更在意旁人眼光,容易强撑.” 这种话也就是谭元裳等极少数人能说,太后死后就更少了,轻描淡写的语气也足见谭家的地位。 “宫中那群庸医,谭某信不太过,要请便请最好的医者,所以便来请您了!” 谭元裳对当年的事也算耿耿于怀了,当年那太医明明说替稳住了先帝的病,结果他才走先帝就驾崩了,虽然知道怪不得太医,他也不太信任太医院了。 胡匡明眉头紧锁。 “皇上?谭公可莫要开这种玩笑啊,而且若我去了,太医院的人如何自处啊?” “嘿,若是请个名不见经传的自然不行,但您是胡匡明啊,比不过您也是人之常情。” 第527章 会上一会 同谭元裳一起回京这件事,胡匡明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毕竟若是当今圣上的身体有恙则已经不是个人的事情,也是关系到国家社稷的事情,谭元裳以此来说明情况,胡匡明就没有什么推辞的理由了。 在胡匡明答应之后,谭元裳也不想在登州久留了,带着他一起登船。 谭家船队沿着大通河一路前行,不过商船的航道并非直去京城,想要一直走水路需要拐的弯太多,所以谭元裳带人下船坐马车,一路又到开阳江水域才又开始坐船。 整个过程中谭家遍布各地的商号立刻就能做好接应,在胡匡明眼中则更像是不论坐船还是坐车,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客栈驿站等更是不在话下。 每到一处,车马必然先行等候,每落一宿,若是餐点,必然正好有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在等候,而且必然是当地名菜或者特色小吃。 这种人脉和手段,以及强大的调配能力,实在是让胡匡明大开眼界,属实是以前连想都想不到的。 一路行来速度丝毫不慢,却也一点没让胡匡明有什么明显的舟车劳顿之感。 此刻大船前行已经到了承天府的港口,远方船帆林立楼船如城,一艘艘小舟在航道各处穿行,有管理分发通行停靠号的官吏,也有兜售各种物品,或者载人提前登岸的小贩,俨然是一片广阔的水上商贸。 站在楼船的船头,谭元裳望着京城大港的盛况,心中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慨。 “胡老先生,京城到了!” 胡匡明一辈子没有来过承天府,哪怕一路上已经被惊讶过多次,此时也依然不免露出震撼的表情,由衷感叹道。 “不愧是我大庸上国之繁华天京!老夫早该来看看的!” “哈哈哈哈哈胡老先生,这京城有的是地方该看看呢!” 谭元裳笑声中带着明显的自豪,随后示意大船靠岸。 作为谭家的楼船,哪怕是在京城港口也是有一定特权的,至少肯定有可供随时靠岸的泊位。 岸上自然是立刻就有车马接应,载着谭元裳和胡匡明去往京城内部。——承天府城内在一处道观借宿的齐仲斌于定中灵台一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谭元裳回来了! 齐仲斌整理了一下房中的东西,将该收拾的该装起来的都都归入自己的那个背箱之中,随后背起箱子走出门外。 灰勉此刻正回来,看到齐仲斌的动作不由疑惑一下。 “齐小子,这就走了?在这可以多住一段时间的。” 京城这种地方,自然少不了道观和寺庙,其中一些是能容人留宿的,而齐仲斌这样看着仙风道骨的,明确表明自己是修行者的,在道观里住久一些一般也不会被赶走。 当然,这里的修行者,指的是寻常道人理解中的,并不清楚齐仲斌的真实跟脚。 灰勉说着还跳到了齐仲斌肩头,咧开嘴笑嘻嘻道。 “齐小子,我寻到一法,比你你替人算命赚钱来得快,也少很多麻烦。” “哦?灰前辈寻到何法?” 齐仲斌相信那肯定不是用法术变钱,这种欺人的手段灰前辈是不可能用的,至少也不会用在正常人那。 “嘿嘿,你瞧!” 说着,灰勉一只始终收着的爪子露了出来,原来是小心抓着一只蛐蛐。 “这东西平常也就是我的零嘴,但是我在游逛的时候,见到那些公子哥富家子什么的在那斗蛐蛐,比在西河村那会看的还热闹,多听一会的话,伱猜怎么着,一只好蛐蛐价值连城呢!” 说着灰勉将手中似乎是处于昏睡状态中的蛐蛐露了出来。 “我这只是我找了好大一片地方之后找到的最厉害的,也就没有吃它,肯定胜过他们那些蛐蛐,能卖个好价钱!” 齐仲斌听得哭笑不得,灰前辈的门路确实怪,但不得不说应该能顶用,不过他们又不是很急于赚钱。 “灰前辈,谭元裳回来了。” “哦!” 灰勉将手中的蛐蛐收了起来,其实他对于谭元裳究竟如何兴趣并不算太大,毕竟谭元裳这等面面俱到心思玲珑之人,真有什么事,大概率也是该来之事了。 当然,还是得看心情的,灰勉也没多说什么。 “行吧!” 这么一句之后,灰勉就跳到了齐仲斌肩头,既然齐小子想去看看,那就去呗,他毕竟也是大庸天师呢,虽然这封号已经是上上代皇帝时期的事了。 齐仲斌笑了笑,背着背箱往外走去。 观中有路过的道人见了,也会客气问一声。 “齐老前辈您这是要出门替人摆摊算命去么?” “哦,齐某有事需要离开了,替我向观主道一声谢,多谢这两日的招待!” 说着齐仲斌就往外走,道人一听顿时一惊,赶忙快步跟上道。 “老前辈您何不多住一段时日呢,观主昨晚还说想要向您讨教道藏解读,这样,您稍等,我去告知观主!” 道人落下话后也不等齐仲斌回应,就自顾快速跑向观中,齐仲斌只好等待了一会。 随后是这道观的观主匆匆赶来,作为也算是有过正经修行的人,本身灵觉较常人已经明显高出不少。 观主在齐仲斌才来的时候便明白此人是有真本事的,绝对是那种修行了很久的老前辈。好说歹说好话说尽,齐仲斌便只好答应依旧在观中暂住,东西放下,然后才出门。 待到出了道观,灰勉才忍不住在齐仲斌肩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观主还真识货,有点门道的,对于你这个上门求‘落魄之人’,竟然是如此重视!” 齐仲斌却多少有些感叹。 “他也算是修出一点门道,否则此道观在京城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些名气,更难以站稳脚跟,说起来,此类人和我当年又何尝没有相似之处呢!” “哈哈哈哈哈那你收他做个徒儿嘛!” 灰勉玩笑一句,齐仲斌也就笑笑,随后迈步去往谭府所在。 承天府,北城门大路一端,谭元裳带着胡匡明率先来到此处。 这里也是很多初次进京赶考的书生,以及很多第一次来京城的大庸人最先会到的地方之一,来此为的就是看一看那一块巨石,也是代表着大庸文治武功皆繁盛的标志。 当然,巨石除了原本就有一面极为平整,其余几面早已经经过雕琢,除了埋在地下的一截,上头则完全成了一座巨大的石碑。 即便是时至今日,依然有不少人会在此处或驻足许久,或徘徊不去,更有许多异邦来客心中震撼。 “此去西北两万里,我大庸之境也.” 胡匡明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纵然他只是一个年老的医者,但也是一个大庸人,见此石碑如何能不自豪呢。 “胡老先生,你是想去京城有名的酒楼用餐,还是去我府上吃饭,亦或是我将酒楼名厨请到家中?” “这,还是别如此麻烦,简单吃一顿就可以了,谭公这一路招待,老夫都怕回去之后适应不了了.” 谭元裳乐了。 “那还不简单,我派人去登州给您安排妥当,亦或者您若是愿意,留在京城,乃至留在我谭府更好!” 胡匡明摇了摇头,见此谭元裳也不多说,直言玩笑话。 也是此时,齐仲斌也到了城北,远远望去就能见到那有多名随从之人的谭元裳,更有一个令他意外的人,而灰勉自然同样看到了,并且率先惊愕出声。 “胡匡明?哎呀,不知不觉他也这么老了,不过谭元裳还真是个妖怪,年纪不比胡匡明小吧,这么一瞧简直能当他儿子” 齐仲斌乐了,谭元裳被真妖怪说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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