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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超脱,自会寻佛,佛法度之则得解脱。 当初易先生所传无名经也有言,佛当度世人于水火。 只是二十多年修禅念经,纵然在寺庙中不见红尘,但水火无法和尚见多了,佛却难说见到,佛门诸善皆为美德,难道只在寺中么? 方丈圆寂之前说得没错,既不得禅定,不如下山去了! 既然佛度世人于水火,何处有水火便去何处寻佛,又或许,照梨和尚说得也没错,自己可能真的尘缘未断吧! 毕竟听闻北方之事,无法和尚也难言心无波澜。 白日前行,夜游星光之时脚步也不停,每天深夜修行禅坐一两个时辰便当是休息了。 一路上寻水化缘,以无法和尚的脚程,仅仅数日已然到达莫山边境。 …… 西河村的晒谷场中,易书元“念信”至此,恍惚中声临其境的老人也有人不由惊呼一声。 “他竟然要去南晏?” 易书元望了北方一眼。 “那本来是他的家乡……” “别打岔,兄长你继续说!”“对对,继续说!” …… 无法和尚一路北行,直至到了莫山关口,被大庸边关将士拦下了,还惊动了守门都尉,将这个只身北上的和尚带到了营所。 在检查了无法和尚的度牒文书之后,边关都尉皱眉看着这个一看就至少五六十岁的和尚。 度牒和文牒好像是真的,这僧人也不像是假的,浑身上下都搜遍了,除了旧僧衣旧布袋,也就一些和尚法器了。 “大师,你真的要去南晏?那边如今可乱得很,这两年听说还有不少南晏人试图翻过莫山往咱们大庸这边跑的,我看大师要云游还是南去好一些。” “善哉,多谢大人提醒,贫僧身无长物,此去不为身安,而为心安!” 看着和尚说完闭目念经的样子,都尉皱眉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放行了。 理论上大庸和南晏入境是有两国交好之约的,南来北往只要有路引文牒,边关也会放行。 但大庸这边的关口好过,南晏那边的却不然。 莫山以北的南晏关口内,无法和尚被关着盘问审查了半日。 被放行的时候,紫檀佛珠不见了,钵盂被收走了,野外禅坐所垫的坐布也没了,甚至是金石火燧也没了,留一个水囊算是格外开恩了。 等无法和尚走出南晏边关向北,不由哑然失笑。 “善哉,贫僧这下是真的身无长物了,也好,也好!” 无法和尚脚步都好似轻快了不少,摘枯萎的干藤野瓜掏空了做钵,风餐露宿一直北上,以他的脚程连行三日之后终于见到了房屋聚落。 “终于能吃口饭了!” 和尚这么想着,脚步都快了不少,只是当他越是接近村落,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手中拿着那个藤瓜做的钵盂,和尚走入村落,房屋有的完整有的破败,却没见着什么人烟。 “你……是从哪来的啊?” 一个有些含糊不清的苍老声音传来,和尚寻声望去,却见到两个杵拐老人站在那边弄堂处,一人手中还捧着不多的木枝条,似乎是捡柴火归来。 “哦,贫僧无法,游方至此,希望化顿斋饭吃!” “和尚?” 两个老人笑了笑。 “这年头还能见到和尚来化缘啊……随我们来吧!” 和尚快步跟上两个老者,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处院落,但沿途依然没见着几人,他只站在院外,没有进入院中。 两个老人一个进了屋子,一个在外头摊晒柴火。 “这位老施主,村中为何没人啊?” 老人看向院外,摇了摇头道。 “土匪隔三差五来几次,官军隔三差五来过几次,叛党还得来几次,有的被掳走,有的主动跑,反正村里人越来越少,渐渐只剩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等死。” 这时候,屋里的老人走了出来。 “大师傅,地也荒了,粮也没了,将就吃两个芋头吧,还有这根萝卜,早上新拔起的。” 和尚赶忙将手中藤瓜做的钵放低,让老人把东西放入钵中。 “善哉善哉,多谢施主,多谢施主!” 说完这些,和尚就在院外吃了起来,芋头两个都他不够塞牙缝的,一个萝卜拍去泥后啃得咯吱咯吱响。 但吃完和尚也不再多要。 “两位老施主,可有贫僧能为你们做的?” 老人摆摆手。 “走吧走吧……” 无法和尚心中不是滋味,双手合十站在院外许久未动,当看到院中水缸边的扁担木桶,顿时开口道。 “贫僧虽非壮年,但也有点力气,便帮村中施主挑个水吧!” 说着和尚也不等老人反对,进入院中就捡起了扁担和水桶,也不等老人指水源在哪,就好似十分清楚一样走向村中一个方向。 村里一共还有九户人家有人烟,都是已经无亲无故的老人。 无法和尚到了村中一口水井,先是提水之后咕噜咕噜喝了个水饱,然后一趟趟开始往从中担水,把九户人家的水缸全都挑满了。 这么做完还不够,和尚又仗着力气把自己当牛用,生生在半日时间内推着犁,翻好了许多田地。 做完这一切,和尚面对感激不尽村中老人,又留下话来,等他一段时日,必定带回种子,趁着时节尚可,还赶得上播种! 没有带上老人送来的其他食物,和尚只是灌满了一囊水就出发了。 时间过去了十一日,和尚带着微微鼓起的布袋赶回了那一处村落,只是没想到再来村中,已经没有活口了。 和尚站在那第一次化缘的院外,望着老人的尸身念了许久的经。 傍晚,马蹄声在村外响起,村里升起的吵闹中断了和尚的诵经。 那边有人骂骂咧咧。 “娘的,找一圈也没找到!”“真他娘的怪了!” “没有个三五头牛,这些老东西怎么耕出这么多田地的?” 村中院外闭目中的无法和尚睁开了眼睛。 “佛,在何处?” 虽然念了二十几年的经,但无法和尚自认其实并不懂怎么度化人,倒是当假和尚的时候好像度化过不少人。 望着那边似乎有种乌烟瘴气之感方向,和尚走向了村中喧闹之处。 “唉?有个和尚!”“哎呀……这年头还能见到和尚?” “真是少见啊!” 一群人不知道是马贼还是匪军,但和尚这一刻才看清了,原来那些污浊的感觉都是这些人身上飘出来的。 “贫僧该如何才能度化诸位身上之恶呢?” 一群或者骑着马挥着持刀而立的马贼乐了,向着和尚靠近。 “哈哈哈哈……”“这和尚还想度化我们?” “和尚,就是你佛爷爷来了,也得给我们跪下!” “哈哈哈哈哈哈……” “听说和尚念经像唱戏,给我们唱几段啊?唱得好饶你一命!” 和尚双手合十的佛礼落下,双拳渐渐握紧,抬头看向一众马贼中为首者所在的方向,这只是一种感觉,但似乎十分准确。 “佛语有云,众生有恶,或见佛陀而觉悟,或见炼狱而觉悟,或修佛见真我而觉悟,贫僧佛法低微,却如几位施主所言,不得其法,难以度化诸位施主,便送一场觉悟吧……” 无法和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下山就破了大戒。 或许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僧人,哪怕念了二十几年经,但始终残存了江湖草莽之气,也始终不是个合格的僧人吧! 第483章 寻佛坎坷 西河村中,易书元的信“念”到这个时刻,其实已经不只是身边这群老伙计在听了。 那些原本玩闹中的孩童,不知不觉都已经聚集过来听故事,就连村中土地公也坐在草棚那边听着,灰勉叼着一条蛇就在他边上。 或许是因为此刻易书元的话音中断了片刻,也就中断了在场之人的部分想象,有孩童就问了一句。 “易大太爷,什么是送一场觉悟啊?”“对啊,那些坏蛋为什么还要送东西给他们啊?” 老人们都懂什么意思了,易书元望着这些天真孩童,却也没有什么孩童不宜听血腥暴力的想法,因为善良之人惩恶扬善是最朴素的愿望,老人听得孩童也听得。 “那大和尚说了自己佛法低微,自然是是不能靠佛法让这些匪类见真我而觉悟,而既然佛法低微,自然也见不着佛陀,那么其人所言三觉之法还剩下什么啊?” 易书元这么问一句,立刻有孩童抢着回答。 “还能见炼狱而觉悟!” 这话一出,很多孩子也反应了过来,所谓炼狱,普通百姓不论老少也大多是懂的,反正肯定是在阴间。 虽然还有孩子依然有些懵懂,不过易书元无需再多解释了,自有其他孩童向小伙伴说着一些。 “所以和尚信中说,他破戒了……” “兄长,后面还有么?”“对啊易哥,这些马贼真不是东西啊!” 老年人惜老年人,西河村老人想象着信中老人的遭遇,一个个是义愤填膺。 刚刚听着“念信”,仿佛好像能看到那场景,看到马贼污浊嚣张,看到和尚怒目金刚! 易书元视线望向北方,好似看穿万千里,声轻意沉地说着。 “大和尚问我何为佛呢……” 这一句确实是信中有的,随后易书元便又接着说了下去。 …… 那村中,无法和尚身上浴血,而地上除了惊慌中的马匹,二十几个马贼已经都躺下了。 和尚微微闭目,双手重新合十,村中除了马嘶声,就只剩下了和尚念经声。 念经可引阴吏送死魂,否则也便是孤魂野鬼了。 当然和尚无有法目见不着这些,但念经却还是一丝不苟,经文度人去幽冥,可见炼狱,说送一场觉悟,就送一场觉悟…… 渐渐地,村中的马匹都安静了下来。 诵经声不断,只是和尚心中却并没有经文声那么平静。 “轰隆隆……” 天空响起雷鸣,很快,“哗啦啦”的大雨落下。 和尚念诵不停,只是手持佛礼缓缓抬头,雨水冲刷了他面上手上乃至身躯衣衫上的血水…… 又是一夜无眠,在渐渐减弱的雨势中,和尚挖坑把村里所有的尸首都埋了,到第二天天亮前,他才盘坐休息了半个时辰,随后起身上路。 前行六七日,经过的空村不止一处,和尚终于到了一座城镇,以他的脚程,即便这次并不匆忙,却也走了相当一段距离了。 这座城镇之前和尚来过,布袋中的粮种就是在这化的。 和尚一步步在这城镇中走着,这里似乎还是比较安稳的,市集上的人不少,但除了少数人外,大部分行人多少都有些面黄肌瘦之感。 路过一家粮食铺子,那边的掌柜看到了和尚,立刻高兴地招呼起来。 “喂~那和尚~~又来了?” 无法和尚转身看向那粮食铺掌柜,合十双手行了一礼,不过那老板却笑着走出来两步。 “和尚,一会再帮我卸几车货,我再给点谷子怎么样?” 和尚看了这掌柜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再次动身向前走去。 后面的粮食铺掌柜赶忙喊着。 “我给你加点——和尚——” 不过前方的和尚脚步根本没有停下,掌柜的走到街上望去,人都已经走远了,便又有些懊悔给的少了,或者干脆把人直接雇为长工就好了。 和尚此刻明白了当初无名经中的一些意义了,甚至不止一种意义。 所谓无有恐惧,无有恶类,其实也可以无有感怀,无有善类,即白纸一张。 可以是易书元当初在山脚为有灵动物解经时略带道蕴的开智启灵之意,但在无法和尚如今这个层面看来,也有几分讽刺许多佛法经典空座善果的意思了。 行进思索之间,和尚已觉腹中饥饿难耐,便伸手去抓布袋,只是手伸入袋中却觉出不对。 低头一看,淋了几场雨,又这么几天捂下来,原来袋子中剩余的粮食种子都已经发芽了,甚至还有少数小的根须扎出了袋子。 和尚的手抽了回来,他不想吃这些发芽的谷子,遂从袋中又小心地把那个自制钵盂扒出来,准备去化缘了。 这一化缘,从白天化到了傍晚,没想到偌大的城镇,竟然化不来一餐饱饭,穷苦人家没有余粮,但即便是富户也见而轰之。 终于,在街边一处饭馆门前,和尚看到了希望,在和尚站定之后还没说话呢,收拾着东西的伙计见了就朝掌柜的努努嘴。 掌柜的这才看向外面,发现竟然站着一个和尚,只是站在门外并不入内,略低着头,双目微垂双手合十。 “施主,贫僧前来化缘,可否给些斋饭吃?” 这年头和尚着实是少见,就算有也都是假和尚,或者哪怕早些年,真和尚似乎也不多。 只是眼前这一个…… 从柜台走出来,掌柜上下打量和尚,看着其头顶的戒疤,卖相倒是像那么回事,算了管他真和尚假和尚呢。 “大师傅,你在这等会,一会给你准备一些,你进来坐会吧!” “善哉,多谢施主!” 和尚施了一礼,却没有进入饭馆内,傍晚了本该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这里却在翻凳子擦桌子,像是要打烊了。 这会收拾的时候,伙计已经手中的陶盆中已经攒了许多剩菜饭,等端到柜台附近的桌子处,掌柜的停下算账就走了出来。 “师傅,你用什么装饭?我给你拨一点素的出来。” 和尚望了望那边的陶盆,这种收拾剩菜剩饭自然也称不上什么荤素隔开,基本都搅在一起了,但和尚还是取出了那个特殊的钵盂。 正打算递过去,和尚却忽然看向身边,原来这会已经有几个孩童跑来了,一个个手中也拿着些器物。 “等会等会,我先给这个大师傅装斋饭,剩下的给你们。” 和尚伸出去的手顿住了,看得出来这吃饭的人其实都吃得比较干净,那陶盆本来也没多少东西。 所以这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店家刚刚还愣神看着这特殊的钵盂,感觉着实是简陋,却见和尚又收了回去,不由诧异地看向他。 “师傅,给你装斋饭啊!” “施主慈悲,善哉善哉!” 和尚又行了一礼,后退了一步,身旁刚刚有些惧怕的孩童就纷纷挤了过来,让掌柜的更为诧异。 “掌柜的,人家嫌弃不要就算了,哼,咱家小本买卖,换别的家泔水都还要卖钱呢,难不成还给你专门做个不占荤腥的斋饭啊?不干活不出力,伸手讨饭就不要嫌弃饭馊!” 伙计讽刺的话是一点不客气,他觉得这和尚嫌弃盆中饭菜荤素不分,或者干脆就是嫌弃剩饭。 明明骂得很难听,明明前段时间出手杀了不少也是骂人调笑的马贼,但此刻和尚丝毫不气。 “施主教训得是!” 再行了一礼,低声念着经文的和尚退开两步,然后转身离去了。 “唉~大师傅,您等等!” 掌柜的喊了一句,前头和尚的脚步也止住了,这会掌柜又匆匆去了后厨,翻找了好一阵才终于找到一个略微发硬的馒头。 随后掌柜的追到街上,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和尚。 “大师傅,这年头真和尚是真见不着了,您算是一个,给,这是素的,没沾过荤腥!” “善哉,多谢施主!” 和尚没有用手去接,重新取出钵盂,等店家将馒头放入其中,再行一礼谢过之后才离去了。 店家望着这和尚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才走回店中。 只是不知道和尚是运气太差呢,还是他本身就会招来霉运,走了好一阵子,街道远方却忽然混乱起来,更是有一阵阵叫骂声和马蹄声。 和尚心头一惊,立刻想起了前几日,难道这城镇中也来了马贼? 这一刻,和尚反人群而行,并且步伐飞快,远远望去的场面却让他微微愣神。 一群身披甲胄的军士纵马在街上横冲直撞,为首者手中扬着刀到处喊着,一家家酒楼一家家店铺冲过来,要么有官兵喊话,要么干脆有人进去。 很快就到了刚刚施舍过和尚斋饭的那个饭馆,那本来已经快关上的店门被踹开,军士和骑着马的将官推搡怒骂。 “起来,给我起来——” 那伙计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而已经头破血流的掌柜的则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军爷,咱小本买卖,真的没有多少余钱了,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啪~” 马鞭在掌柜的胸口甩了一鞭,更抽得他身子踉跄几下。 将官尽量压抑着心中怒火,他知道这一家是有余钱的。 “这是你们的事,立刻拿出十两银子捐作军饷,没有钱粮食也行,违令者斩!” 掌柜靠着店门颤抖着说着。 “你们这哪是官军啊,分明是土匪啊……” “找死!” 将官怒从心起,竟然直接“铮~”的一声就拔刀就朝着掌柜砍去。 只是下一刻,将官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心中有着忌惮和不可置信,他手中的刀砍不下去了。 一个和尚仿佛一下就出现并挡在了掌柜面前,就用一只手握住了刀刃。 “咯啦啦啦……” 角力之声中,和尚的掌心溢出鲜血,但他始终纹丝不动,只是抬头看着马背上的人。 这个将官无法和尚认识,过边关的时候,那些军士搜走他身上法器,在连水囊都要拿走的时候,是他出声阻止了。 而此刻和尚也明白,这一刀或许会砍中店家,但至多是皮外伤,吓人但不致命。 “我佛慈悲,都尉何必为难百姓呢……” 和尚放开了刀刃,将官也慢慢抽回了刀,他也认出了这个和尚,这个从大庸方向归来的南晏僧人。 这和尚不是普通人,能忍受边关盘剥,难道是细作?可若是细作,此刻为何要来挡这一刀…… 或许将官心中自有定夺,只是不知为何,在这个和尚面前,将官有种辩解的冲动。 “和尚,你知道边军已经多久没有发过粮饷了吗?我们能怎么办?只能自筹!我们是边军,不能离开边关片刻!草原、大庸,时刻都虎视眈眈,若是草原人进来了,这里一个个不是身死就是为奴,你告诉我,我们能怎么办?” 将官左手用马鞭指着和尚咆哮着。 “你以为我想搜刮大晏百姓的血汗钱吗?” 和尚心中十分复杂。 “我佛慈悲,望都尉网开一面!” 将官不再多话,扫了一眼周围戒备的骑手,又看向那边的店家 “我告诉你们,我们也不多要,从今天起每月十两,交不出来这店也不用开了!今天便饶过你们,我们走!” 马蹄声中,店铺前的官军离去了。 掌柜的和店伙计自觉是捡回了一条命,对着和尚千恩万谢。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您救了我的命啊!”“大师傅刚刚是我不好,是我有眼不识得真佛!” “两位不必多礼,贫僧受不起!” “这生意没法做了,明天我就把铺子就盘出去,谁爱做谁做吧……” 和尚伸手扶住两人,心中叹息一声,佛,在何处啊? 第484章 耄耋安然 实话说,当年丁飞雄虽然也历经纷争搏杀,但起因主要是武道,是归元丹和归元功,也是江湖纷争武林争斗牵扯出的恩怨情仇。 而这一次,无法和尚看到的是真正的乱世,大晏虽然名义上国祚犹在,但朝廷对天下的控制力显然已经大幅降低了。 一封信几张信纸,无法记录得太多事,但虽只是这么一点篇幅,易书元便好似同无法和尚一起经历了从相山宝刹到南晏诸行省。 一路行来,无法和尚是僧人,但又不只是僧人。 可以化缘乞食,也可以用劳力换取食物,搬运、垒起、主持法事,或者代替耕牛牵引农具犁地。 而那布袋里面的种子也并没有浪费,也在之后为快要撑不下去的人们带来了希望。 和尚可以慈悲为怀,也不介意金刚怒目,杀戒、嗔戒、荤腥等戒也破了不止一回。 实话说,有时候和尚越来越不像和尚,但有时候做事简单点,不是什么都考虑佛法的话,心中反倒少了些迷茫,又在事后对佛法另有所悟。 直到在一座废弃的塔楼中,禅坐留宿的无法和尚遇上了几名江湖人,而池庆虎和麦凌飞也是其中之一。 当看到无法和尚的那一刻,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去过相山宝刹的池庆虎却第一时间认了出来,虽没有声张,但心中是震惊的。 因为池庆虎大概已经明白近期江湖上流传的“不戒僧”或者“不戒金刚”,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无法和尚。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笼统来说,池庆虎和无法和尚的交集有三回。 池庆虎年少之刻,长辈同丁飞雄有旧,那会还是大晏江湖风起云涌的时代,也是第一高手丁飞雄恩怨情仇的时代,差不多已经是三十多年过去了。 第二次有交集,池庆虎凭借着自家的关系,前往大庸,想要找回丁大侠对抗妖道国师,但那会曾经叱咤风云的丁飞雄,已经成了一个普通寺庙的无法和尚,武功也已经废了。 第三回就是今时今日了…… 也是这一场会面,让无法和尚从池庆虎那也得知了易先生的下落,信也是在那塔中所写。 而麦凌飞意识到眼前这位和尚竟然是当年大名鼎鼎的“丁飞雄”,曾经的先天高手的时候,也同样是震惊和可惜不已,即便这名号在如今南晏已经少有人知晓了。 …… 西河村中,易书元虽然“念信”的篇幅已经远超纸张上所记述的内容,但也终究是到了尾声。 “不戒金刚……大和尚来于江湖,终究还是以江湖的方式践行佛法。” “兄长,后面的呢?” “对对,易爷爷,后面还有么?” 易书元把信纸折了起来,摇摇头道。 “后面自然是还有的,不过信纸上却没了。” 大家虽然都有些意犹未尽,但这会倒是终于不用憋着劲了。 “没想到这南晏乱成这样子了……”“南晏百姓真是苦啊。” “安稳比什么都重要啊!” 有人看向了易书元手中的其他信。 “易哥,这还有这么多信呢……” “去去去,读信的不是你,你是不累的,兄长怎么也得喝点茶水休息休息是吧?” 看到易保康这样,刚刚还在想着无法和尚的易书元也不由哑然失笑,只是心中不免想着南晏的乱世。 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大晏数百年社稷,如今乱世也不会顷刻间改朝换代,或许得挣扎好些年呢…… 远处的草棚那,土地公摇头叹息。 “这无法和尚频频破戒,虽是快意了,但怕是诸佛有知会厌恶这个佛门弟子,难成正果,将来圆寂也不能往生极乐……” 手中零食已经从蛇肉变成了山楂的灰勉望了土地公一眼。 “你管佛陀干嘛,反正我听着觉得挺好,该救的救,该度的度,该杀的杀!” …… 晒谷场就是西河村人的主要活动场所,也是村里面的“情报中心”,小到村里谁家婆媳吵架,大到天下大势,反正就没有西河村人不敢聊的。 毕竟天下再乱,至少大庸,至少月州,再至少也是元江县,依然是很安稳的,夜不忧盗匪贼寇来袭,日不忧茶饭不能果腹。 日子似乎是一成不变的,但在这种一成不变之中,也有变化,而且是人生的大变化。 村中有人新生,有人老去,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件绕不开的事。 弘兴十二年,冬至。 易阿宝乘坐马车从月州归来,此刻已经过了元江县城,距离西河村已经不远,同车而归的还有他的儿子易翰。 如今易阿宝的儿女几乎都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儿子易翰身姿挺拔,还要高过父亲些许,女儿易琳也已经亭亭玉立。 儿女皆继承了母亲的一些容颜优势,生得俊朗和清秀。 在大庸,冬至日也是很重要的日子,不只是节气的引导作用,更是有一定的团圆意味,敬老人孝父母,回家吃个饭,也到了准备静待来年的时候了。 马车上父子心情轻松地闲聊着。 “爹,听说太爷爷九十大寿的时候,十里八乡好多人都来了,就连县里的官员也有来祝贺的!” “是啊,你妹妹信上说寿宴摆了一百多桌呢,可是热闹了,你伯太爷一把年纪,还在寿宴上说书了,依然是技惊四座,满堂喝彩啊,什么戏班子舞乐师都被比下去了!” 听闻此言,易翰暗暗可惜。 “唉,可惜偏偏是秋闱的时候,否则就能见识见识这盛况了,下次得是什么时候了啊……” 今年阿宝留在月州陪着第一次参与秋闱的儿子,同样错过了爷爷的九十大寿,而秋闱过后大寿都过去了,父子两应其他文人墨客之邀去外地游了一圈。 这会易阿宝抚须笑了笑。 “下次嘛,估计得是你伯太爷一百岁大寿了!等你伯太爷一百岁了,他再不愿意,咱们也得给他大办寿宴,不能给搪塞过去!” “一百岁啊……我还没见过谁活这么久呢……” 易翰暗暗乍舌,易阿宝一听这话顿时用手连连拍着儿子的头。 “你这不是咒你伯太爷的嘛?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错了错了,爹,我错了!” 易翰连连讨饶,前头赶车的家丁也是十分乐呵。 等马车回到了西河村的易宅门前,家丁还没下车就已经吆喝起来。 “少爷和孙少爷回来了~~~” “小兔崽子,你爷爷做寿都不回来啊!” 易勇安第一个骂骂咧咧地出来,虽然在骂但脸上在笑,易阿宝和易翰下了马车进入院子,里面好不热闹,膳堂摆不下,餐桌都摆在了客厅这边。 易家院里大大小小几十号人呢,一些曾经是易府家丁,如今已经在西河村中当上普通农户的人也拖家带口一起来了。 易翰先父亲一步冲入客厅中,直奔坐在那休息的两个老人方向。 “太爷爷,伯太爷!你们不会怪我回来晚了吧?” “唉!不怪不怪,科举要紧!” 靠在椅子上的易保康应了一声,易书元则是点了点头。 “听说考得不错?” “嘿嘿,马马虎虎过得去,我去找母亲问安,一会再来说!” 易翰行了礼贫嘴几句,就赶忙去后院找母亲了。 而客厅门口,留着清须的易阿宝也回来了,也是一番行礼问候。 随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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