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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是前天才到的登州吧?” 石生抬头笑了笑,望向邵真的眼神极有灵性,只是笑却不作声,小脸上写满了:虽然我是小孩子,但我知道你在哄小孩套话。 这让邵真多少有些尴尬。 “呃,这菜真好吃啊哈哈哈……” 石生却忽然抬头看了看,藏在衣服中打盹的灰勉也醒了,在石生衣衫内动了几下之后钻出了一个脑袋。 “咦,易先生的小貂在你衣服里?” 灰勉可顾不上理会邵真,它同样抬起了头,这引得邵真也不由顺着石生的注视的方向看去,屋子顶盖和大梁外什么都没看到。 “对了,师父说他已经能变出几个鬼的神态和声音不打搅了邵先生用餐了,石生先告退了!” 石生小大人一样拱手行了一礼,在邵真尴尬的表情中离开了屋子,还带上了门。 外头的天空之上,隐约有乐曲声传来,那是犹如凤鸣的箫声,也如流水婉转的琴声…… 石生跑到外面的时候,陈寒也匆匆结束了和几个香客的交谈,走出伏魔殿看向天上,齐仲斌在前头解签也解到一半,不由看向了天空。 此时的天上,正有一片彩云在缓缓接近,这云上是七彩神光,也有天籁乐曲渐渐明显。 真君庙的香客们听不到天空乐曲,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天空有彩云显现,也令很多人驻足观看。 “天庭来人了!” 灰勉激动地低语几句,一下子窜向了易书元所在的屋子,它从窗户缝钻进去,里面的易书元正侧卧而眠。 “先生……” “知道了!” 相较于石生等人,易书元其实更早一步有所察觉,此刻的他就像是分心二用,神念之躯游走化入庙中神像,而自身则伸个懒腰起身,开门走向屋外。 只是此刻等同于大半注意力随着神念游走,真身好似半梦半醒略显困倦,有种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感觉。 “在下白衣奉天帝法旨前来打扰,不知显圣真君可在庙中……” 白衣立于彩云之端,一道彩虹渐渐在大通河畔出现,而他也一步步走向真君庙方向,身后更随着有星官,有神女,有托玉盘,捧七彩箱匣,一看就绝对不是来找茬的。 看到易书元出现在庙院中,白衣微微松口气,易道子在就好。 但如果显圣真君不理会的话还是会有些尴尬的。 不过好在庙中此刻浮现一道璀璨神光,金色光辉自庙宇伏魔大殿中呈现,显圣真君法相一步步走出,手上也没有显化兵刃,只是来到了庙内的大通河畔,就像是站在彩虹一端等候着白衣。 “不知天帝近侍来此有何贵干?” 面对显圣真君,白衣可不敢居高临下行敕封之事,而是直接落到对岸,随后一步步踏着泛起彩光的河水,来到显圣真君面前。 一道敕封符诏悬浮而起,淡淡金辉之中亮起一个个文字。 “显圣真君上前听封!” 面子还是要给的,显圣真君法身拱手敬立,这也让白衣和其身边的神人心中安定。 “天地有道,苍生有愿,明灵灭厄显圣真君应天地正气而生,应万民愿力而显,乃为天道气数所展,神力无双法力通玄,九幽具震,万邪皆服,目中生慧,法照山河……” 够了够了,别吹了…… 显圣真君法身这边虽面容冷峻平静无波,但易书元内心是听着有些哭笑不得的。 白衣说了一长串之后,终于到了重点,敕封符召上的光辉也越来越亮。 “天地为鉴,日月同照,敕封,明灵灭厄显圣真君,为玉真伏魔护法真君,天界北极圣尊,可立神兵,御正气,拥斩妖除魔之法权……” 白衣的声音是越来越响亮的,到后面,已经如同轰隆隆的雷声,令凡人惊愕,也令天地间游离的邪气溃散。 敕封符诏化为一道璀璨神光,直接笼罩整个真君庙,其中显现的一道道金色的玄奥气息,就连易书元看得都微微咂舌。 天庭这是下了血本啊! 易书元心惊,但对于天庭来说,这是必行之事,探过口风也得展现诚意,不可能只是口头上的说法,这诚意必须让人看得到! 这一刻,白衣的声音也提到一种浩瀚的高度。 “赐极北伏魔宫,以镇天地之邪魔——” 白衣的声音远传云霄,好似散向四方天际,并远不断传递下去,借敕封符诏之力,向着登州各处,向着整个岭东,甚至向着各方水域,向着茫茫大海…… 虽越远声音越是模糊,恍若天地雷鸣,但道行到一定境界之人也不难感受其中几分真意。 而这话音落下,金光尽数从天而落,大部分落到了显圣真君身上,也有不少落到真君庙中。 易书元不得不心中感叹,这份诚意,比他想象中更高。 至于在天庭的地位,虽然易书元搞不太明白,但从那长长的一串前缀听来,绝对不低,而且可能不是什么简单的虚职。 “谢帝君隆恩!” 一直拱手而立的显圣真君向着天空彩云方向微微欠身,这是应有的礼仪。 但这一刻虽只是简单一拜,却也不是寻常修行之辈交往间的礼节,而是真身拜天帝之神位的,所以易书元心里多少存了几分好奇。 这我若不行礼就是不敬,可不是故意的,天帝应该受得住吧? 上界天宫之中,神霄宝殿之内,诸多神人到场,天帝端坐高台,都在等候着下界敕封的结果。 到白衣的声音都传到了天界,众神便心知是成了。 只是忽然间,天帝只觉得心神剧震,法身都不由微微颤动,眼前好似在恍惚中显现一片金色,这是功德之力…… 隆隆隆隆…… 天帝玉案都在微微抖动,天帝冕冠颤动不止,神霄宝殿内的神人皆面露惊愕,而天帝微微闭眼,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众神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一会,下界所有天帝神像的庙宇中,神像都在微微抖动。 天帝重新睁眼,轻轻舒出一口气,心神略显激动,眼神之中神光愈盛。 这敕封显圣真君所耗的天界功德,竟似乎比不过刚刚所得,这既说明显圣真君的存在非同小可,也说明此番敕封纳圣真君入天庭,也为天道认可! 第341章 独领一方 茫茫东海,海底龙宫之中,一身黑袍的龙君面色平静的坐在宫殿中翻阅着一册书籍,有浩荡的声音好似从天际一直蔓延到海中。 龙君翻书的动作一顿,扫了一眼右手,虽然看似无瑕,但好似还能隐约感受到当日的一丝痛楚。 “哼!” 龙君也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无太多反应,往事对错他还是分得清的。 实际上相较于天庭借势立威让龙君十分不爽,对于真正斩杀洪尉的显圣真君本身,龙君乃至龙族中不少存在,并没有太过记恨。 毕竟现在龙族大致也清楚,那真君乃应万民之愿显圣,斩杀洪尉是天地正气加持,那一刀与其说是驳了龙族颜面,不如说本身是劫数落下。 当然,洪氏一脉肯定是除外的,只不过恨虽有之,但若让他们招惹显圣真君显然是不敢的。 “冀子、冀铭。” 龙君沉声一句,殿内两侧立刻有人上前齐声应诺。 “在!” “那白龙是何来历可曾查明?”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兄长回应道。 “回龙君,那白龙来无影去无踪,显然通晓什么高明神通,当是本源天赋之秘,以其他龙域传回的消息,似乎也并没有听说太过出众的白龙,或许……或许是化龙未久……” 那白龙明显道行不浅,正常情况下常人肯定会以为是一条修行年深日久的龙。 可现实是竟然真的都探听不到消息,虽然天地广阔自然有未知外域世外洞天等等的可能,但这毕竟是小概率了。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此龙化龙根本没多久。 冀子继续说了下去。 “天下龙族虽难以尽记,然遇水泽之患而出者少有,此龙化龙时定生了祸患,成蛟后多有补救苍生之心!” 龙君微微点头,心中也有明灵一闪,那种一直以来模糊的直觉也清晰起来,这龙的化龙之地甚至可能并不算太遥远,同东海一脉最近。 “你们以为是多久化的龙?” 龙君继续看着书,平静地问了一句,冀子想了下道。 “回龙君,当在六十载以内!” 龙君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眼中神色微微一闪。 “在两纪之内!” 两纪! 冀子冀铭面露惊色,忍不住再次对视一眼,两纪?二十四年以内? “若寻到了,便告知他,愿入我东海一脉,天龙图卷可留一个位置……” “是!” 冀子和冀铭早有所料,龙君肯定希望那白龙汇入麾下,这一点不算惊奇,但两纪以内化蛟成龙,就属实有点骇人听闻了。 差不多的时刻,长风湖龙宫中,江郎站在主殿之外,也遥望着登州方向。 “我还以为天庭早就封过了,没想到今日才下界敕封,嘿,看来天庭对显圣真君也吃不太准,并不是多么心意相合啊!” 江郎笑着说了一句,身旁的老龟也附和道。 “龙王所言极是,天庭此番敕封大张旗鼓,自然有好有坏,但易地而处,又不得不这么做。” “说的也是!” …… 此时此刻,登州城外真君庙,显圣真君的敕封刚刚结束,易书元神躯法相也直起了身子。 而白衣身后一长串神女神人手托的东西,都是天帝所赐之物,也都一并是显圣真君的了。 此刻白衣也轻松不少,望了一眼不远处似乎有些没睡醒的易道子,又看向显圣真君道。 “真君,可要上天界去往极北伏魔宫看看?” “今日便不去了,天帝所赐之物,还请诸位送往伏魔宫中。” “好,那我等就不打扰了!” 这也符合来白衣之前的猜想,本就不是显圣真君求好处,对所谓封赏并无贪念。 接受敕封就行,白衣也不强求显圣真君立刻上天,相互客套之后,虹光便收回天界,七彩云霞随着神人的离去而渐渐淡化。 显圣真君法相回头看向真君庙中,大多数香客还在看着天空,少部分则已经在顾着祈愿还愿的事情。 邵真的屋子也开着门,随众人视线看向天空。 陈寒低头行礼,石生和已经走到后方的齐仲斌则多少有些紧张,纷纷拱手行礼,灰勉十分兴奋,不过在石生头顶也向着这边行礼。 也只有易书元自己的真身又打了个哈欠,微微点了点头。 此刻显圣真君也是微微颔首,别人以为是仙人与神人相互致意,实则是个连锁反应的同步动作。 下一刻,显圣真君一步跨出,神光如虹,飞入庙宇正殿,消失在了能见神光的众人眼中。 良久之后,庙中一切恢复正常,石生就赶紧跑到一边对着头顶依然处于兴奋中的灰勉道。 “灰前辈,没听到敕封你啊,天帝是不是把你给忘了?怎么办啊?” 灰勉这会兴奋劲还在高点,张嘴就忍不住发出笑声。 “嘿嘿嘿嘿,你懂什么,正常大神都有法权,真君法权更是不小,天界独享极北伏魔宫,能立从神招兵将的,只要真君所封又受天界认可,即为正神!” 说着灰勉终于平复一下心情。 “虽然绕不开天庭,但某种程度上,真君可算是独领一方了,而且受正统所认可!我乃真君之下首座大神,地位不言而喻,如今已然位列天神高位了,极北伏魔宫是咱家地盘了!” “哦,那灰前辈下次可要带我去玩啊!” “咳咳!” 灰勉干咳几声,一句“咱家地盘”差点说漏嘴了,天神变的事情太玄乎,就算是先生亲传弟子现在也不适合知道,将来涉及神道之变才可提点。 “那是自然,先生和显圣真君乃是至交,你想啊,我都是本门护法神呢,那关系能一般么?上了天去极北伏魔宫,就和咱自家一样!” “伏魔宫什么个情况都没见呢,就自家一样了?” 易书元的声音在边上响起,吓了灰勉一跳。 “师父您终于睡醒了?” 石生笑嘻嘻说着,易书元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睡个午觉,外头喧闹一片,天帝敕封显圣真君,我又不能不出来照个面,真是麻烦。” “嘻嘻嘻,先生,真君似乎对伏魔宫没多大兴趣,您也不感兴趣么?” 灰勉自觉还是很了解先生的,这笑声多少有些贱,听得易书元都眉眼一跳。 “改天去转转呗!” …… 初春,气温逐渐上升,各方百姓应节气和朝廷颁布的历法行农务之事,岭东大地上也逐渐忙碌起来。 易书元暂时居住在真君庙,知道的人倒是不多,也就偶尔会有济仁堂的几位过来聊聊。 反倒是邵真的存在,逐渐传开了。 登州文人士子中有个说法,说真君首庙暂居着一位丹青大家,他笔下所绘之画堪称栩栩如生。 不提那一幅被真君庙庙祝所买下自藏的美图,就是那一幅云莱神像也是出自邵先生之手,此画之神韵,看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一定程度上也是云莱殿香客众多的原因之一。 因为喜居庙中日闻檀香,邵真甚至在登州还有了一个称号,被称为“庙檀先生”,来真君庙求画的人也时有出现,并且有增多的趋势。 这一日,傍晚太阳落山,晚霞挂在天边。 庙宇后院的河边,一张小桌前,邵真和易书元坐在这里,后者正在提笔书写着什么。 邵真小心为易书元倒上茶水,自身的主要注意力则是盯着易书元落笔,以及已经落下文字的书面。 “哎呀,好字啊!外头的一棒子无知儒生,尽找我这个画功时好时坏靠感觉吃饭的人求画,殊不知书法大家就在眼前,若能求得先生一幅字帖,只怕是千金不换啊!” 灰勉此刻就坐在桌面上捧着一小块米糕,这是真君庙撤下来的贡品,在庙里是完全不缺吃的东西的。 听到邵真的话,明白这是文人的夸赞之词,但实话说,千金不换还真没讲错。 易书元则一言不发继续落笔,笔画稳而不乱。 “易先生,这是什么故事?” “起了个头,这故事的结局要等将来了……” 易书元这么说着手中的笔也终于停了下来,邵真微微皱眉,看着书中文字,明显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嗯,等将来易某灵感再现,就能写完了!” 易书元这么解释一句,邵真的眉头也舒展了,笑着说了一句。 “书中故事源于生活点滴,古人诚不欺我也!” 在庙里待久了,邵真心态霍达了不少,就算有些东西画不出来,也再不会因此失魂落魄郁郁寡欢了,而和易先生待一起探讨事情的时候则更是如此。 “这么多人找你求画,可曾答应了一些?” 易书元将书本放在一边,问了一句就走到一旁的台阶处洗着笔。 邵真望了一眼远处的庙宇殿堂。 “别人求画我才懒得管,但是在庙里住这么久了,多有打扰,庙祝所求还是无法拒绝,便答应了两幅肖像。” “邵先生高义!” 易书元玩笑一句,甩着笔回来了,直到这时才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热而不烫,茶香溢而不散,时间刚刚好。 第342章 鬼变无相 “邵先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提及那无相鬼了?” 易书元放下茶盏,忽然这么问了一句,邵真微微叹了口气。 “或许邵某此前是陷入了偏执,或许就如术士道人悟道,我还欠缺了那一分悟性,妄求则是魔障……” “邵先生倒是也有几分修道心性。” 易书元轻轻一吹书面,将本就已经不再湿润的墨迹吹干。 河边渐渐也起了一阵清风,在这个本该依旧有些寒凉的季节却并不显寒冷,反而带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易先生,你心中已经明白如何变化了么?” 上元节那一夜梦中之事,邵真至今历历在目,自然不可能忘记梦中易书元所说的话。 易书元笑了笑,取过桌上折扇微微展开,遮住整个面部之后,在邵真略显疑惑的神色中,忽然听到扇后的怪笑声。 “嘿嘿嘿……呜嘿嘿嘿……原来人间是这样啊~~~” 这声音尖锐古怪,听着有些怪诞瘆人,却又有几分滑稽,没有持扇的左手手指如波浪一般律动,更是亢奋捏拳,发出一阵不太明显的关节响声。 “易先生!” 邵真心中猛然一惊,有些被吓到了,甚至下意识站了起来。 而易书元的折扇缓缓移开,邵真瞪大眼睛,看到的还是易书元的脸,但他不确定是不是鬼上身了,还是下意识看向那边的伏魔大殿方向。 这一刻,易书元神色带笑,折扇再次遮面,刚刚耸肩扇指的怪诞感觉忽然一变,正襟危坐起来。 此刻易书元的仪态比他之前写字的时候还要端正,易书元更是直接放下折扇,左右手相互整理另一边的肩膀、衣袖、衣襟等处,神色平静中透着惊奇。 “原来,这就是人间啊~~” 嘴还是易书元的嘴,声音又和之前截然不同,当然,这也不是易书元本来的声音,只是照比之前的怪诞要正常太多了。 桌上的灰勉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小会,然后又继续啃了起来,先生这是作弄人么? 邵真此时又是微微一愣,已经反应了过来,易先生是以高超记忆在演义鬼怪,也就是“变化”! 果然,易书元折扇再次遮面,这一点邵真也明白缘由,并非不能直接改变,而是给听书看戏之人一个转变的暗示。 这一次,易书元显然又有“变化”,一手微微起兰花,扇后声音化婉转。 “人间比想象中更令我惊奇……” 这次是一个女声,甚至还带着感叹和艳羡的情绪,也让邵真微微张大了嘴。 当初除夕夜,易书元确实说书了,但那会邵真已经喝得迷迷糊糊,虽然也听到了,但至多算一知半解,还有几分做梦的感觉。 而此刻,易书元展现的这种“变化”,说实在的,让邵真心中剧震。 难怪易先生说他这是一种“变化”了! 严守、蓝袍、花旦、长发…… 短短时间内,一个个鬼怪被易书元“变化”出来,虽都只有几息时间,虽然都不过一句话,甚至话语的意思也都大致相同。 但邵真知道,易先生“变化”的,就是它们! 因为当初上元之夜,这些鬼怪的心声,不外乎就是那一句话。 一连十几种变化,到最后,邵真竟然陷入一种错觉,好似面前不再是易书元,而是一个个走出画卷的鬼怪,它们纷纷坐到那个位置,表达着心中情感。 这不只是易书元技艺层面的卓越,更是邵真自身感觉的卓越。 易书元并未施展什么幻术,但他确实营造了一种感觉,让邵真这种画师凭借感觉,在心中呈现出别样的画面,甚至压过肉眼所见的景象! 这本身,也算是一种卓越的通感之能。 “啪~” 这一击让邵真心神一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看去,易书元手持抚尺,刚刚击打了桌面。 “这就是先生的‘变化’么?”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邵真有着恍惚感,但很快就变得激动起来,一直僵在凳子旁的身子也重回控制,一下坐回到了桌前。 “易先生,你难道已经知晓无相如何变化了么?他应该是什么样的,他会说什么话?这样我才能画出它的脸!” 感觉,邵真需要的是一种感觉,只要把握住鬼首的感觉,他就能凭借感觉想象出它该有的面部! “邵先生一直叫鬼首为什么?” “无相啊……” “既然是无相,面部又如何着相呢?若自身有相,又如何为无相鬼首呢?” 易书元这话说的邵真又愣住了,他一直叫着“无相无相”,但可以说只是代称,因为画不出相来才这么叫。 只是反驳的话到了喉咙口了却吐不出来,因为邵真自问在不知不觉间,心中已经将鬼首同无相画了等号。 “先生也‘变化’不出来么……” 邵真激动一场,又变得有些怅然,不过心态倒也不算纠结。 只是坐在对面的易书元却似笑非笑,伸手将头顶发带轻轻一抽,灰白长发顿时披散下来,将其面部遮得若影若现…… 仅仅这一个动作,在邵真眼中就带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而易书元又取过了刚刚落笔的书册,将之翻到空白一页,另一只手取过才洗了没多久的笔。 又要写?可是笔才洗完水还没晾干。 果然,易书元提笔沾墨,随后立笔于白页之上。 “呜……呜……” 傍晚微风吹来,易书元长发随风摆动,天色也好似在这会快速昏暗下来,反而衬托着书册白页更加显眼,而易书元的笔也真的落在了纸上。 但笔墨落下并非成了文字,而是一种弧度…… 这是一张脸! 这一刻,庙中仿佛都起了一阵阴风。 正在庙外河滩边玩耍的石生不由看向不远处的真君庙,庙宇前院正在收摊的齐仲斌也一下子站了起来。 但师兄弟都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 因为这可是真君庙,而且师父也在,所以这种阴寒的气数变化不会是什么诡谲之物作祟。 庙内河边,易书元的笔所过之处,画出的是一个面部轮廓,只是所画并非精致,仅仅是墨汁留下的线条,更因为沾了河水,墨痕过处有歪歪扭扭的痕迹侵染开来,让这张纸上之脸更显几分怪异…… “原来……人间是这样的啊……可惜我乃无相之鬼,只能画一张面皮了……” 这一次,易书元没有改变多少声线,但语调却显得更加悠远几分,而话语也比之前变化之鬼多了一句…… 邵真浑身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微微张嘴却发不出声声音,那暮色昏暗之中的桌子对面,坐的莫非就是无相鬼! 别说是邵真,就连灰勉此刻都已经呆呆趴在桌上,似乎有些被近在咫尺的身影吓住了,它明明知道先生没有起真正的变化,却又好似能感觉到一种变化。 这种变化比先生以往任何变化都要诡异,都要吓人! “啪~” 抚尺落下,邵真和灰勉这一人一貂同时惊得身子一抖,一人回神一貂惊醒。 而此刻的易书元已经放下书册和笔,也放下了抚尺,双手挽发重新系带,带着三分笑意七分莫名之色看向回神了却依然在座位前站立着的邵真。 “邵先生,易某此变,可还能入眼?” 邵真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还没收起,浑身犹如过电,在激动之中连连赞叹。 “好变化,好变化!易先生方才上提笔可有章法能言?” 易书元扫了一眼书卷上那张“脸”,开口只吐出两个字。 “画皮!” 两字入耳如若惊雷。 邵真离开座位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向着易书元行一个长揖大礼。 “邵真拜谢先生指点!” 说完这句话,邵真直接冲向了自己的屋子,心中满是激荡,甚至还充斥着一种微微的恐惧感,同时也有一种强烈的驱动力,要将无相画出来! 邵真跑着离去,易书元的发带也重新系上。 灰勉捧着一块米糕略显僵硬地看向易书元。 “先生,您刚刚的变化,看着有些瘆人呢……” “你云莱大神还怕鬼?再说我这还没变成呢!” 易书元玩笑一句,拿起折扇一扫,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被扫入了扇中,只剩下本就属于真君庙的茶壶茶盏等物。 灰勉将没能吃完的米糕等贡品全都往脖子下的绒毛里塞,一边塞一边说着。 “我不怕别的鬼,但我怕先生您变的鬼啊……” “嘿,那下回我若真变鬼了,一定得带上你,让你好好瞧瞧!” 易书元的恶趣味上来了。 灰勉勉强笑了一下,伸手去拿最后半块米糕,不过却被易书元抢先一步,抓住米糕送入了口中。 “做饭去了。” 陈寒的厨艺易书元试过一次就不想试第二次了,所以周家人和老庙祝离开之后,除非去叫餐食,否则真君庙的饭食多由易书元或者齐仲斌下厨,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易书元一走,灰勉自然立刻跟上,至于桌凳等物,一会来收拾也不迟。 陈寒站在伏魔殿外看向河边的桌子,此刻也微微松一口气,显然刚刚也被吓了一跳,她看向殿内的真君像,这才露出几分自嘲神色。 只是再回头,却见到河边有一个蛇脑袋浮出水面,战战兢兢地望向岸边,显然被吓到的不只是陈寒一个,也让她这个当姐姐的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第343章 又成一变 晚餐时间,简单的三菜一汤就摆在厨房之内的桌上,菜不多但量不少。 除了邵真,庙里面吃饭的人都到齐了,还有一个今天因为帮忙而回家晚的庙工,也留下来一并吃了一顿。 至于邵真,叫过没来,就只是给他留了一些饭菜,对于他而言,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过和曾经在家的时候那种苦思冥想求而不得导致的精神憔悴不同,如今的邵真可谓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旁边小桌板上已经调好了朱砂、青石等颜料,百鬼图也早就放在桌案上了。 邵真提着一支没有沾墨点色的笔,空悬在画上已经小半个时辰了,常人这样早就手臂酸痛,他却恍若未觉。 此时的邵真心中想的一直是易书元刚刚的样子,或者说是易书元“变化”的样子,那种感觉摸不清理不顺,但又确实存在。 这就是无相鬼! “无相、无相……” 邵真口中喃喃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直到这一刻,他手中的笔才缓缓落下。 只是因为并未沾墨,所以笔落下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邵真竟然也不停下,好似明明无有墨迹,但他的眼睛就是能看到笔划过纸面的痕迹。 画卷上部中心,无相鬼一只微微抬起的手上,好似在笔尖所过的无形痕迹之中托着一张看不到的面皮…… 这无墨之画邵真画得极为仔细,直到又过去半个时辰,似乎才将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画画完,而这一刻他才将笔伸向一侧的小桌面,沾上了墨。 可这墨也并未点在刚刚画过的那只手上,反而去往另一只手,随着简单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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