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 易书元搓了搓手臂,将袖子放下。 “这妖怪连土地公的头都敢砍了,先生,我们快走吧!” 灰勉怕极了,跟着易书元久了,一直随着易书元修炼,使得灰勉的灵觉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强。 灰勉虽然不能像易书元那样拥有直观的感受,更不可能听到那一声瘆人的嚎叫,但这种时候直觉却不差。 易书元皱起眉头看向远处的村寨。 “先去那边看看!” 好歹也是自诩修仙正道之人,易书元没办法坐视不理,至少也要摸清楚一点情况。 正如易书元所想,那边是一个村寨,整个村子都被围了起来。 沿着土路一直前进就到了村寨的正面,这里还垒起了石拱门,或许是因为太早了,两扇木质大门此刻还关着。 村寨中明显是有人烟的,至少在这易书元能感受到人火气。 这也让易书元微微松口气,他就怕到了跟前是个死村。 不过易书元站在门前也犯了难。 “你说我们直接跳进去会被当贼打吗?” 易书元玩笑了一句,不等灰勉回话,他便直接拍门。 “砰砰砰……砰砰砰……” “有人吗?可方便开门让在下进去——有人吗——” “砰砰砰……” 易书元敲门的动静还挺大的,很快就有脚步声走到了村口。 “咯吱吱吱吱……” 大门被从内部缓缓打开,但只开了一条缝,并且有东西卡着门角,一个男子通过门缝瞅向门外。 易书元立刻很配合地走到他们视线能看清的范围。 “哥,看起来儒生?”“问问再说!” 里面两人的议论声全都被易书元听到了,他就等着对方问。 “你从哪来的?就你一个人?” “是啊,从山那边过来的,顺路的车马搭了一程,自己走了一程,见这边有村寨,就想来买口饭吃!” 山那边? 两句话的工夫,门内已经不止两人了,另外又聚集过来七八个汉子,有的手上还拿着棍棒铁耙等物。 “山那边都是瘴气,你怎么过来的啊?不知道这里闹响马啊?” 瘴气? 易书元几乎是立刻回答。 “不知道啊,我跟着一队车马来的,到了这块不顺路了,他们就不载我了,我从外乡过来,也不知道这里有响马啊……” 村寨的围墙上一处,有人爬上来看了看,确实只有易书元一人。 随后里面明显是在商量着什么,没过多久,村寨的门就缓缓打开了。 门内此刻将近十个汉子,看到了门外只身一人站着的易书元。 易书元一见这阵仗,被“吓”得身子一抖往后缩了好几步,脸上呈现出惊慌之色。 “哎哎哎,我只是个路过的,既无钱财也无货物,有话好说……” 一见到门外的人被吓到了,门内的人反倒心态轻松起来。 第98章 声临其境 见到外面儒雅打扮的外乡人似乎有些畏惧,一群人中年长一些的开口说话了。 “外乡人莫要怕,我们也不是什么凶恶之徒,只是怕让坏人进了村寨,来来来请进吧!” 易书元表现出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进入了村寨大门。 “多谢多谢啊……” 易书元一边拱手一边感谢。 村寨的门此刻又被缓缓关上了,也引得易书元频频回头,表现出一些不安。 一众人上下打量易书元,并未见到什么兵刃。 “外乡人,你家乡在哪,可是出远门?” 虽然是放易书元进来了,但众人的戒备显然没有放下,一群人围在这边也不让开,还是一副盘问的架势。 易书元赶忙将手伸入怀中,掏了掏就掏出一份文书。 “在下家乡在月州,这是路引。” 大庸虽然有路引的规定,可其实在这事情上的管理还是较为宽松的,也只有遇上一些特殊情况才会严查。 但有路引肯定比没路引多一些方便,比如这种时候。 易书元取出的路引其实只有元江县的印戳。 但架不住易书元会变啊,路引展开的时候,上面已经多了梧州的印记,还有四五个县的印戳。 这就使的这一份路引十分饱满,有很多个官府印章。 其实村寨的人也看不懂官府文书和印章,只是有这么一个东西,还是让村寨的人放宽心不少。 “这就是路引啊?”“这么多印子?” 易书元见路引在一群人中传来传去,他便解释道。 “在下是个江湖说书人,去的地方比较多,停留的时间也比较长,未免麻烦,很多时候会准备路引……唉切莫弄坏咯……” 老者将路引从一个年轻人那拿过来,然后还给易书元。 “月州啊,这么老远过来,都没个行李啊?” 有人这么问一句,易书元顿时露出苦色。 “唉,别提了,那商贾的车马队载我一程,我不过中途在荒野解手,他们就自己走了,害得我在这边走了许久……” “这行李都还在车上,现如今只有身上带的一点行头了!” “哎呀,怪可怜的,先生要是得空,可否给我们村里说一段书?” 老者这么问一句,似乎是因为涉及本身职业,易书元脸上从刚刚的紧张和惊慌呈现出几分自信。 “这有何不可呢!行李虽然丢了,但吃饭的家伙还是随身带的。” 说罢,易书元右手袖中滑出一把折扇,左手上也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块抚尺。 到了现在,人们对易书元的身份已经基本相信了,态度也明面缓和了下去,棍棒铁耙弓箭之类的东西更是收了起来。 “咕噜噜……” 易书元腹中传来一声明显的叫声,既有些尴尬,也打破了最后一点尴尬。 “先生勿怪,最近不太平,我等如此戒备也是迫不得已啊!走走走,请先生去吃个便饭吧……” “呃,好好……” 易书元随着老者前进,而边上的人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多了。 …… 一个矮篱笆的宽敞院落内摆了一张小桌,桌边放了几个小凳。 易书元和那老者,还有几个汉子就坐在桌前,桌上是一点腌萝卜和咸鸭蛋。 几人端着粥碗,就着这么一点小菜吃饭。 “呼……” 易书元将白粥刮起一条,吹几下之后送入口中,再夹起一片萝卜啃一点,吃得异常美味。 “易先生,只管吃,锅里还有不少!” “嗯好,多谢了,多谢!” 院子内外围着不少人,既有左邻右舍,又有游手好事之人。 这大清早从外面来了个外乡人,还是从月州来的说书人,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这位先生,月州有什么稀罕的事吗?”“来这里用了多久啊?” “路上还遇见什么稀奇事了?”“先生是说书的,能给我们来一段吗?” …… “去去去,什么事也得等先生吃完了再说!” 易书元看向四周,看来这村子是挺少有外人来的,更别提是说书人了。 但别人在看易书元这个西洋镜,易书元却也一边吃,一边在观察着人群。 目前为止所见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很正常,并未沾染什么妖气。 又扒了一口粥,就着一筷子咸鸭蛋吃下的易书元笑着说道。 “说到稀奇事啊,我在月州的时候,见到月州办了一个武林大会,好多江湖武者去呢,那个热闹啊……” 这下子人们的兴趣更大了。 “有多热闹?”“人很多吗?” “快给我们讲讲吧?” “好好,一会给你们讲,我还给你们说一段书,嗯,村里想听的人都可以来啊。” “哈哈哈,那可好了!”“村里好久没来戏班子了!” 易书元只能是咧了咧嘴继续吃粥,在村人眼中说书人和戏班子是可以划上等号的。 “对了,老里长,这边的马贼就没有官府来管吗?” 接待易书元的老者其实是一个里长,当然村里人也管叫村长。 “当然是管的了,只是官府派兵试图来剿匪,也是因为山中瘴气问题不了了之……” “瘴气?” 易书元一路走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瘴气,而且瘴气这东西他也没有直观感受过。 “近些年这里不太平,周围的山上还产生了瘴气,尤其是雾天最危险啊,易先生你算是运气好……” “是啊,你这外乡人是在雾中凑巧顺着道摸到了咱们这,若是走错了路进了山,那就危险了!” 秀州在这一块的山其实并不算多险峻,或者说地势的起伏并不是很夸张,是在缓缓呈现高低。 但山其实不小,山林也不少,实则若放大范围,也是山峦众多。 只是山峦落差感并不强烈,有时候会有一种分不清进山出山的错觉,所以很容易迷路。 秀州的人口分布十分不均匀,这一块属于地广人稀。 村寨的人既靠山吃山,也种地打鱼,日子过得倒也还行,近些年虽然不太平,但还不至于过不下去。 易书元一边同人聊天,一边认真听着,心中也是思量着事情。 ……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易书元来到了村中一处较为特殊的开阔地。 这村寨大体上是环形建造的,周围有的地方有围墙,有的地方以屋子外墙为界,内部起起伏伏。 易书元这会在的地方是寨子中心的一个水潭边,也是居民主要的用水地。 水潭面前有一处较为平整的广场,背后是隆起的土丘,两侧还有一些村中楼阁,这广场也算是一定程度上被环绕包围。 今天是个阴天,虽然见不着太阳,但这会雾气已经消了。 这雾一消村寨中的人明显情绪也会更放松。 一张小桌,一把椅子,易书元背靠水潭在椅子上落座,周围早已经围满了村寨中的人,两边的楼上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来。 距离易书元最近的几个孩子几乎都快要趴到桌边了。 听说有人要说书,许久没见类似娱乐活动的村中人,大多想来凑个热闹看个稀奇的。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在讲着说书人的来历。 有人在讨论会说什么书,也有人起哄让说书人快点的。 易书元将抚尺和折扇放好,慢条斯理地略微卷起一点袖子,又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 说书也是要仪式感的。 然后下一刻,易书元一手取扇一手抓起抚尺。 “啪~” 这一声骤然而起的脆响盖过了众人的议论,所有人心头一惊的同时下意识闭嘴,使得这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在这种氛围下,也没有人再次开口,全都看向易书元。 “刺啦~” 折扇一展,露出扇面上神乎其技的山水。 “今日初至宝方,承蒙里长招待,便献丑说一段书,以为报答……” 易书元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更是微微闭眼,感受着外围更多的人火气。 周围人只觉得说书人眼神内敛,轻轻摇扇仿佛陷入回忆。 下一刻,清朗有力的嗓音响起,在周围地势的帮助下甚至带着一些回音。 “话说承兴九年之初,在苍山山脉以南的元江县,出了一桩奇案,当夜县中一位文吏正深夜校正书稿……” 三言两语间,众多村人已被神牵故事之中…… “夜越是深了,就越是寒冷……忽然间!文吏觉得阴风阵阵……” 易书元话至此处,以折扇遮住口鼻,模仿出一阵风声。 “呼……呼……” 周围听众本就已经十分入神,此刻更是只觉得身临其境。 “咚咚咚咚咚咚……” 易书元口中竟然发出一阵“鼓声”,边上几个孩子忍不住趴到桌前去看说书人的嘴。 发现说书人嘴巴鼓鼓囔囔,鼓声也确实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边上的大人赶紧把孩子拉开,生怕打扰到了说书先生。 易书元根本就没有在意孩童的动作,他放下扇子压低身子,以浑厚但低沉的嗓音道。 “这击鼓者,竟然是死于娥水之冤魂——” “嘶……” 人群中略有骚动,但无人出声。 “那元江县衙之中上至官员,下至小吏,听到鼓声,那管是深夜,纷纷前往公堂啊……” “任谁也不知,此案的牵扯会有多大……” 当初身临其境,而此刻的易书元则声临其境,此刻只凭借一张嘴,就好似将所有听众都带回到了那一个夜晚。 他能感受到在场之人的种种情绪,能感受到他们的这一份专注。 每一次情绪的起伏,都能引起人们气色的变化,并且因为易书元的讲述,人群中原本驳杂的气色也逐渐趋于统一…… 但与此同时,易书元在说书之余,视线也扫向周围。 常人容易被故事牵动情绪,不是人的气息在此刻就会变得显眼了…… 一股很淡的怪异气息在此刻隐约于人群之中浮现,虽然很淡,但某些方面在易书元这又显得有些浓重。 这并不矛盾,淡是因为接触浅,浓是则是因为那股隐藏其中的凶戾的气息。 妖物来过,甚至,很近! 易书元眉心发紧,分散的妖气在眼中随着心神通感逐渐合一,化为一个带尾的模糊阴影…… 这算是一种标记么?好会藏啊! 第99章 现身了? 易书元继续绘声绘色地说书。 “那时刻,冤魂被拒公门之外不得入内,公堂上为冤魂出头的村人则正遭刑罚,一时之间,枉死女子悲从中来戾气丛生,将要化为厉鬼啊……” 易书元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悲戚感,当讲到这一段,周围听书的人内心也压抑到了极点。 正在此刻,易书元的折扇再次上扬,遮住了的半面,口中响起幽幽悲苦之声。 “我已是孤魂野鬼,有家不能回,又不得超生,枉死在这悲凉之地,我不甘呐,啊——” 这声音一出口,竟然是女声,听得一众村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甚至有人都吓得低呼出声。 几个孩童又是怕又实在是忍不住好奇。 有胆大的孩子趴到说书人身边,侧着脑袋看向扇子后面,发现真的是说书人发出来的声音。 这看得两个还挂着鼻涕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易书元侧颜瞧向孩子,微微一笑之后又立刻恢复严肃,他放下扇子,声音立刻变得低沉。 “那文吏见此,尽管心中惧怕,却再难忍耐下去,否则良心不安!” “书生心怀抱负,习先贤之智,秉承的就是那一股浩然正气,岂可见死不救见冤不助?” 易书元微微扇动扇子,当遮面的那一刻,嗓音立刻变化,爆发出坚定有力的声音。 “住手——” 根本不用说书人在此刻旁白,所有听书村人都知道,这是那文吏的声音,他阻止了行刑…… 听书的人已经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乎都在此刻微微松了口气。 灰勉缩在易书元的大氅内侧,既听着先生说书,也留意着外围的情况。 易书元的声音并非局限于水潭边的村寨广场,更是远远传了出去,不断在村寨之中回荡。 一只手在衣裳之外轻轻一拍,灰勉会意之后就偷偷从几乎快要挂着地面的大氅一角滑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只小貂快速窜动着离去,所有人都被说书人声情并茂的演绎所吸引。 …… 灰勉的移动速度非常快,也不局限于在平地上跑,也在石头和屋墙上不断窜动。 视线更是到处游曳,随着灰勉快速在村寨之中移动,仔细观察着许多地方。 虽然心中忐忑,虽然此刻十分紧张,但这是易书元要它帮的忙,所以灰勉绝对不会掉链子了。 先生很少让我帮忙的,不能怕,不怕不怕,我也是妖怪! 灰勉自我安慰着,快速在村寨之中跑动,穿廊过道,走在墙上爬在木梁上窜。 鸟巢、燕子窝、鼠穴…… 没有,没有,没有…… 全都没有,一只燕子也没有发现,一只老鼠也没有看到! 先生的观察总是这么细致入微,先生的直觉总是这么准确! 灰勉此刻就像是稍稍胖了一些,但这不是真的胖了,而是因为身上发凉,毛发有些开炸。 有些时候,并不非要从玄妙法术和气息的角度入手才能看出一些端倪。 有些时候,往往观察看似不相关的事物,就能推导出一些厉害关系。 村寨中存在的鼠穴和燕子窝之类的东西是不少的,这说明这里绝非没有这些小动物,至少曾经是。 而灰勉作为一只貂,天生也对这些东西很敏感,甚至能看出一些痕迹。 全跑了,全都被吓跑了! 妖怪虽然并没有显露多少气息,但那股恶意却让一些弱小又敏感的小动物感到恐惧,在本能驱使之下已经跑光了。 而且很可能让它们感觉到恐怖的东西本身就带着一种天敌的感觉。 别说是其他小动物了,灰勉自己都有种想跑的冲动,若不是易书元在这,它半刻钟也不想留下。 随着发现越来越多,似乎是受到易书元的影响,灰勉的通感也在这些线索的加持下变得更加明锐。 它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原本不易察觉的,若有若无的妖气。 这绝对不太可能是某个善良的妖怪义务帮村里人赶赶老鼠了。 当终于看到了几条狗之后,这种原本灰勉很讨厌的动物居然都让它倍感亲切…… …… 村寨的水潭那边,易书元说的故事已经快到尾声。 大约到了公门官差一起去往楼船那边,并最终捉拿到恶商的时候,村人纷纷振奋拍手。 也是这种听书之人情绪高涨的时刻,一道灰影“嗖”地一下从椅子那边窜入了易书元的衣衫内侧。 “常言道邪不胜正!集合元江县衙所有武力,终于将那恶商一众拿下!” 易书元声音略显高亢,给予听书之人抒发情感的空间。 边上有好一些人刚刚都屏着气在听,此刻不由大口呼吸。 “呼!终于抓住他了!”“还好抓住了!” “这恶商真该死啊!”“不是人的东西,拐卖良家的人牙子!” “听见没,这就是娘常说的人牙子,以后别出去乱跑?” “知道了……” …… 易书元缓缓扇着扇子,一只左手已经伸入大氅一侧,轻轻抚摸着灰勉背上的毛发。 此刻易书元能感觉到小貂正在微微颤抖着。 易书元虽然没说话,但那一只温暖的手抚摸之下,灰勉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就像是能感觉到先生的声音一样。 莫怕莫怕,先生在呢! …… 比起寻常一些喜欢“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说书人,易书元这一场说书可谓是一气呵成。 “那恶商终究是被腰斩于元江县,县中居民无不拍手称快啊……” 易书元放下扇子,声音放大几分,但语气却略显缓和地说道。 “正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此案至此而终,也算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 “也不知那贾云通曾经为恶之时,是否想过这一天呢?他的船上供满了神佛,是不是也深藏恐惧呢?” 易书元站起身来看向依然沉浸在故事之中的村人。 “诸位唏嘘之余也勿要多虑,书中事已是过往云烟,只求心中无愧,便可安然入睡!” 从开局到结尾,易书元用一个多时辰将整个故事圆满结束。 “啪~” 抚尺再次落下,惊得众人纷纷回神,而易书元已经手持折扇拱手谢礼。 “献丑了,多谢各位听到现在!” “已经结束了吗?”“废话,那恶商都死了!” “真是好听啊!”“好故事啊!” “原来说书人这么厉害啊……” “可不是嘛,比唱大戏还精彩!” “先生说得真好啊!”“是啊,再来一段吧?” “先生,再来一段吧!” 易书元连连摆手。 “呵呵呵呵,不了不了,说书也是个体力活,连说一个多时辰,在下也累了!” 说着,易书元已经端起茶盏喝水润喉。 村里几乎没什么听过其他说书人说书,经过这一次,让村寨中的很多人对说书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故事听得村人是流连忘返感慨不已,更是让这个碧潭村寨内的村人对易书元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原来光靠说书人一张嘴,可以比唱大戏还精彩。 以后有机会进城或者去外地,哪怕要花点钱,也高低得去听一段书! 老里长乐呵呵走到了被一群孩子围着的易书元身边,拱手说道。 “先生还没住处吧?若是不嫌弃,就在老夫家中将就一下吧?” 易书元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回礼感谢。 “多谢老里长好意,在下正为此事犯愁呢,又因为脸皮薄,不太好意思开口!” “那就好,那就好!” 老里长笑容不改,这说书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啊。 他以前也听过别人说书,印象中哪有说书人厉害成这样的,这种人就算去繁华大城怕也是名角! “先生,也可以去我家过夜啊!”“对对,我家也欢迎先生去啊!” “好了好了,你们是想让先生去说书吧?” “哈哈哈哈哈,多谢诸位厚爱了,都散了吧!” 易书元笑着感谢,人群不愿散,他便随着老里长一起离开了。 至于桌椅,自然有其他人收拾。 …… 易书元同老里长在村寨中逛着,哪还有之前被百般提防的样子,分明是成了村寨贵客。 “这年头啊,村里人没见过说书人,不知道先生的厉害,先生讲书,真妙不可言啊!” 老里长多少有些文化,这会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 “哈哈哈哈,里长谬赞了,在下以说书为业,亦是以说书为乐,而说书嘛,正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老里长点点头。 “先生是直接去寒舍休息,还是逛逛?” “自然是逛逛!” 易书元一边走一边看向村寨中,这会很多村人还激动于刚刚书中的故事,就像一些人看完戏一样在讨论着剧情。 更有一些没有听着书的少数人在那懊悔。 然后就像是无意间发现了什么,易书元随口向着老者问了一句。 “老里长,这村寨中倒是幽静,怎么连个鸟雀都没有啊?” 听到易书元这么一说,老里长也像是才发现一样。 “先生不说,老夫还没觉得如何,现在一想,是有一阵子没听到什么鸟叫了……” 不说别的,就是燕子都没一只,现在可远没到越冬的时候呢。 易书元神色如常,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哦对了,在下入村之时,见到村外道路上有一座小庙,庙中泥塑的头……” “唉!定是那些挨千刀的马贼,连土地公的头都给砍了,这群人真是不得好死!” “原来如此啊……” 易书元一边点头,但心中知道至少这件事不是马贼所为。 “这群马贼,害得我们平日里都不敢随便出门,就前阵子还失踪了几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害了,唉!” 易书元皱起眉头,已经有人被害了么?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忽然间有几只狗跑来对着易书元一阵狂吠,老里长赶忙呵斥。 “去去去,滚一边去,别冲着客人叫——” “唉还叫?打断你们的狗腿!” 见这些狗不走,老里长抄起一根树枝冲过去赶狗。 易书元慢慢打开折扇,扇风的同时,他的视线从前去赶狗的老里长身上收回,缓缓转身向后。 那里,又一个手中提着篮子,带着些许腼腆笑容的妇人正在看着他。 “都说来了个厉害的说书人,哎呀真是可惜,方才没能听见先生说书呢!” 在易书元眼中,这妇人的双目带着一种模糊的感觉,细看之下分明是黄色中带着竖瞳。 一股在人火气压制下的妖气显得若有若无,却也臭不可闻! “喵嗷——” 这一刻,易书元的心间响起一声凄厉可怖的猫叫…… 易书元心中微微发紧,但越是这种时刻,他却反而越是沉着冷静,平静的脸上展露出一丝笑容。 “哦,都是村人谬赞罢了!” 第100章 葫芦炼酒 居然现身了么?难道被它看穿了? 易书元表面上保持着平静,心中思绪却在不断闪动。 不对! 易书元虽然修仙的时日算不上多长,可也不是曾经的修仙小白了,他有自己总结的规律和经验。 所谓勘破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诸如仙灵之气、神光香火气、妖气、魔气等等,都是因气息的泄露或者气机的碰撞,才能被察觉到。 一如今日遇上的妖物气息藏得很好,就连易书元也是通过蛛丝马迹慢慢慢慢察觉到的。 易书元自觉在敛息和通感这两方面,他有与生俱来的独特天赋,纵然能被看穿也不会这么快。 是因为灰勉? 但灰勉如今的外在妖气全无,甚至能通过易书元的考验。 难道一只普通小貂在村寨中跑过,也到了引起妖怪注意的程度了么? 种种思绪不过是片刻的思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不是怕的时候! 而对面的脸上的腼腆之色不改,甚至有些不太好意思看易书元,听到他的回答才抬头细细打量。 “先生定是谦虚了,村人都在夸赞了!” 这时候老里长抓着树枝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这些牲畜,就知道乱吠,先生勿怪啊……哦是淑惠啊,这位是外来的说书先生。” “嗯,刚才已经见礼了,这位先生模样长得可真好……啊,我便不打搅了……” 妇人说话的时候略显有些羞涩,随后好似忽然想起什么,匆匆施了一礼就离开了。 易书元盯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对方身姿摇曳,吸引了路边一些村中汉子的眼神。 “老里长,这妇人是个寡妇吧?” 老里长楞了一下看向易书元。 “先生怎么看出来的?” 易书元随口回答道。 “在下看她衣摆别着白花呢。” “哦,唉,都是该死的马贼害的。 两夫妇去一趟娘家,回来就出了祸事,她男人为了护她逃走,至今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老里长还是觉得很惋惜,更是指着稍远处一些汉子道。 “这些个闲汉,也不知道谁传的风言风语,说双腿哪能跑得过四个蹄子,说淑惠定是经了马贼的手了。 这样诋毁作践妇道人家,也不怕不得好死么……” 尸首都找不到么…… 易书元若有所思,甚至已经想象出一些可怖的画面。 “老里长,马贼害了不少村里的人吧?” 老里长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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