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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面。 “上船吧,占个好位置!” 此话一出口,所有鬼魂惊觉。 下一刻,好多手持令牌的鬼魂几乎同时向船上冲去。 这船看着不大,要登船的鬼却不少,如果占据中心,那就不用担心掉下去了。 “别挤!”“我先上船!” “不要挤我,别挤,啊——” 因为太想先登船,七八个鬼魂同时上跳板,其中一个晃动之中竟然被水中一只长手鬼抓住。 水中刹那间聚起一团鬼物,一个个都想往上爬。 “让我上去——”“拉我上去——” “啊,救我——” “哈哈哈哈,换我上去,换我上去……” “放开我!”“别抓着我!” “噗通~”“噗通~”…… 拥挤在跳板附近的鬼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只片刻,四个鬼魂就被拽入了河中。 船边的河水好似沸腾了起来,无数鬼物露出凶相,对着落水的四鬼啃食…… 惨叫声和鬼物荒谬诡异的笑声和哭喊声交融在一起,吓得一众原本急着上船的鬼魂都缩在岸边。 “上船吧——” 摆渡者对刚刚的事情恍若未见,又这么说了一句。 何欣同样看得头皮发麻,即便鬼魂不用呼吸却也胸口起伏。 但此刻,何欣却快步上前,抱着手中沉重的山石,快速走向跳板,这会没人挤。 “咚咚咚……” 何欣几步就走过了跳板,在上船的那一刻令牌就飞到了摆渡人身边。 而当何欣踏入船上之后,整条船都剧烈晃动起来。 摆渡船起伏不定的样子,看得岸上的鬼魂十分不安,似乎对船只的可靠产生了怀疑。 摆渡者又看向了何欣,更多看了那石头几眼。 好重啊,也不知道是这个女鬼魂重,还是这石头重! 按理来说,只一鬼上船,船只不可能起伏这么夸张。 “上船吧,再不上船就不等了!” 摆渡者说出这话,很多鬼魂才又开始上船,只是这次虽然也抢位置,但明显克制了很多。 远处的阴云之中,易书元和元江县的一众都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上船了。 一共二十七个鬼魂登船,一道道令牌飞走。 最外围的鬼魂同船舷不到一臂距离,船只的吃水也明显深了不少。 船只还在微微晃动,摆渡者已经挑回了跳板,撑着船杆开船了。 “走咯走咯,往生路上莫停留……行船行船,忘川河上莫回头……” 船只摇摇晃晃起航,向着雾中的忘川河对岸驶去,而幽冥渡所过之处,忘川河上一片沸腾。 元江县的一众人和鬼神看着船只远去,易书元和山神等人还好,但一众幽冥鬼神已经都皱起了眉头。 “这船吃水太深了!”“是啊,看着好重啊!” “不知道会掉下去几个……” 幽冥渡那边,船只的行驶速度都比往常要慢,所幸主要靠摆渡人撑杆,不至于被鬼魂拖走。 “啊,滚开,滚开——”“让我到里面去!” “走开——” 船舷边上不断有苍白可怖的手伸上来,边上的鬼魂纷纷往里面挤。 越是大喊大叫的鬼魂,就越快呈现出癫狂的样子。 有的鬼看何欣是女流之辈却在中间,岸上时还残存的一点风度在此刻也没有了,想要把她拉出去。 “你到外面去,让我进去!” 何欣的手臂被边上的一个鬼魂拉住,吓得她身子一抖,喊叫着猛然用石头砸向对方。 “放开我——” “嘭~” 一道墨光闪过,抓住何欣手臂的鬼魂直接被弹飞,摔到了船边。 “救救我!”“让我上去——” 一只只手在这一刻抱住了鬼魂悬于船舷边的脖子,在鬼魂的尖叫中将他拖了下去。 “那块石头是个宝贝!”“抓着石头一定能过河!” 一众鬼全都看向了何欣,后者更是抱着石头频频后退。 “别过来,滚开!这石头不是宝贝,是长辈托付的东西,滚开——” 何欣挥动着手中的石头,带起“呜呜”的风声,使得一众鬼魂都不敢靠近她。 有鬼魂从她背后偷偷接近,然后猛得伸手抱住了何欣的腰。 “哈哈哈哈,看你往哪跑!给我拿来!” “啊——” 何欣吓得尖叫起来,上半身扭转半圆,挥动石头就是一砸。 “嘭~” 又是一道墨光闪过,那个鬼魂直接被砸飞,“噗通”一声坠入河中,又引得水中厉鬼一阵“狂欢”。 所有鬼魂都退缩了,不敢再靠近何欣。 船上又变得安静下来,鬼魂们都昏昏欲睡。 …… “欣儿……欣儿……” 一个凄苦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昏睡中的何欣一阵头痛,她望向来时一侧的水中,竟看到自己的母亲在水里挣扎。 “欣儿……救救为娘……” “阿姐,阿姐——” 更多在意的亲人在水中显现。 何欣的意识都变得有些恍惚,心中更是痛苦不已,怎么会?怎么会呢? 脚步踉跄一下,何欣就迈步走向了船边。 这一刻,手中的石头刹那间变得更加沉重,使得何欣一下子被带得趴在了船上。 “咚~” 得一声,石头砸中船板,也让何欣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下来——” 一个厉鬼伸手抓向何欣身边,她心头大骇,拖着石头仓皇后退。 “噗通~”“噗通~”…… 又有几个鬼魂落水的声音。 “莫回头,莫回头,忘川河上莫回头……” 摆渡人悠悠说着,手中的撑杆不断落下,不论是谁坠河,他驾驭的渡船都毫不停留。 这会船上已经空旷了不少,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鬼魂。 有的鬼魂惊恐不已,尽量缩在船中央。 有的鬼魂神色恍惚,看着忘川河的同时,身形摇摇晃晃,也不知道会不会走出船去。 河不知道多宽,船不知道行驶了多久。 在船上的鬼魂又变得昏昏欲睡。 何欣蹲在船心抱紧了手中的石头,这股分量也让她感到踏实,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更不敢看向河水。 还有多久,还有多久才能到? “船家,还有多久到啊?” 有鬼魂受不了了,这么问出了声来。 然后下一刻,那鬼魂看向对岸,忽然发现船已经靠岸了。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 “真的到了!快走快走!” “我先上去了!” 鬼魂刹那间狂喜,刚刚那问话的鬼魂率先冲向了岸边,在船舷上一跃而起,他身边的几个鬼魂紧随其后…… 何欣也看着岸上面露欣喜,见其他人已经上岸,她立刻也要跟着起身,这破船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只是手中的石头现在奇重无比,何欣根本起不了身。 眼看船上的鬼已经都上岸走光了,只有何欣一鬼还在船上,这幽冥渡又有离岸的趋势。 “啊——给我起来啊,我要上岸——” 何欣尖叫起来,但就是搬不动手中的石头。 丢下它,丢下它我就能上岸了!丢下它,它太重了,我搬不动了! 这种念头产生的那一刻就不可抑制地放大。 我马上就要轮回了,下辈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丢下它! 何欣死死抓着石头的手指都渐渐松开了…… “不行!” 咬牙低吟一声之后,何欣又死死抱住了石头。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密集的跳河声传来,这一刻,何欣又瞬间惊醒,恐惧和庆幸升起,魂体一阵酥麻。 将近十个鬼魂跳入了水中,剩下的鬼魂也大多到了船舷边。 “还没到呢,还没到呢……” 摆渡者平静地回答着刚刚的问题,但提问的鬼魂已经坠入了忘川河…… 何欣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恐惧和亢奋使得她有一种呼吸急促的错觉。 她看着手中的石头,此刻虽然沉重,但不至于根本搬不动。 我在帮它,它也在救我! 船只靠岸的时候,船上剩余的鬼魂已经只有五个。 何欣抱着山石死死蹲在船上,其余鬼魂也不敢随便下船。 直到摆渡者将跳板放好。 “咚咚咚……” 船杆敲打着船板,也打在鬼魂心间。 “到了,上岸吧,来生好好过!” 山石一下子变得轻了许多,何欣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但相信手中的分量感,她第一个站起来,踩着踏板冲上了岸。 脚踏实地,没有坠河! 轮回的岸边,是淡淡的光芒,看似有大门在远方。 当何欣看向那扇门的时候,再回神,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流光中距离那门越来越近。 身后再无忘川河,身边也再无其他鬼魂,光芒呈现,从五颜六色到黑白交织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何欣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了…… …… 忘川河另一端的岸边,元江县一众纷纷长出一口气。 “终于上岸了!”“过去了!” “真是好悬啊……”“若是让那贾云通来,必然是过不去的!” “唉!” 易书元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确实,贾云通来的话八成已经坠河了。 向常青微微点头。 “易先生,黄公,此番事了,我等回去吧!”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直到离开前,松翁愣愣看着忘川河对面,他们能察觉到登岸,却因为迷雾已经看不清细节。 这一劫,娃娃算是过了么? 第96章 新衣白纸扇,抚尺袖中藏 这收成好的日子里,整个西河村都洋溢在一片喜悦之中。 易书元每每在村中走过,入目最多的颜色就是金色,村里能晒谷子的地方全都晒满了,田里也都晒着稻草。 家家户户院内院外都晒了谷子,晒谷场那种开阔地带更是得排着队来。 这便是事实呈现的丰收年。 晒谷场中,易书元用耙子翻动着谷子,周围都是稻谷的香味。 “伯爷爷,爹——娘说吃饭了——” 阿宝跑到晒谷场喊易书元和易勇安去吃饭。 午饭较为丰盛,除了一盘腊肉,还有一条新鲜的红烧鱼,再加上青菜和和丝瓜汤,用易保康的话说就是神仙不换的日子。 “来来来,大伯快坐!”“当家的,去隔壁借点酒来。” “对对对,这么好的菜,没有酒怎么成!勇安快去!” “哦……” 刚刚盛好饭坐下的易勇安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看到阿宝趴在桌子下面到处看来看去,就一把拎了起来按在凳子上。 “好好吃饭,趴地上干什么?” “爹,我在找小貂呢……” “一会剩点鱼骨头给它,它就会出来了。” 躲在房梁上的灰勉听着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我又不是狗,凭什么让我啃骨头? “好了,勇安,你不用去了,我那有酒,我去拿。” 易书元站了起。 “唉大伯,我帮你去拿就是了,是不是在屋里?” “不用了,你找不到的。” 易书元拦下了易勇安,然后走向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一进门,易书元袖子里就飞出一个葫芦,并在空中由小变大。 等到了易书元手中的时候,这个葫芦已经变得老大一个了。 养了这么些日子,今天就尝尝老教头的药酒味道如何。 等易书元回到堂屋,易勇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中的葫芦,这么大一个我会找不到? 不过大伯什么时候带来了这么大一个葫芦? “哎呦喂,这么大一个葫芦啊?”“兄长,里面什么酒啊?” “好玩好玩,伯爷爷这葫芦给我玩好不好?” “去去去,这是装酒的!” 易勇安将阿宝又按回位置,显然所有人都被这葫芦吸引了注意力。 易书元轻轻拔掉葫芦塞,一股酒香顿时就从葫芦里面溢出来。 “这酒是我辞去文吏之职时,县衙的陆老教头所赠,是好酒,趁着今日便一起尝尝。” 这酒到易书元手上虽然还没多久,但如今也不能算纯粹的普通药酒了。 这段时间的晚上,易书元不再是睡梦修行,而是盘腿打坐,将酒葫芦放置身前,算是浸润了不少灵气在里头。 “这是药酒,里面可有不少名贵药材,喝了能调理身体,让人少生病痛。” “这么厉害啊?”“味道倒是香……” 其他人都被酒吸引了,但赵氏却听得一惊,赶忙问道。 “大伯,您辞去了县衙的官职?” 易书元点头确认。 “一介文吏,岂敢称官,不过确是辞了,元江县志已经编撰完成,易某也没理由留在那了。” “啊?”“大伯辞官了?” 这下易家人都反应了过来,本以为易书元只是农忙的时候来家里帮忙的。 易书元笑了,他早就想到了其他人的反应了。 “怎么,觉得可惜?” 易保康却一拍大腿道。 “辞得好!兄长这就能专心赶考了,等高中了,就是真的大官,也能告慰爹娘在天之灵了!” 靠,差点忘了还有易保康这么个绝对挺兄派。 易书元哭笑不得,他的外表年轻,易家人有时候就也会忽略他的真实年龄,那是妥妥的老考生。 “我呢,想要在有生之年游遍山川大河天下名城,或许有一天我会想当官,但肯定不是现在。” “不说了,来,尝尝这酒!勇安,你去给你媳妇拿一只碗来,弟妹,你也喝点,这酒中药材可名贵得紧!” 赵氏本来是不喝酒的,但一听药材很名贵。 即便还在为易书元辞职的事情可惜,但还是去拿了空碗,只是嘴中有些碎碎念。 很快,酒碗齐备。 易书元亲自为每个人都倒了一碗酒,他的手很稳,一滴都没有撒。 即便李氏和赵氏几番推辞,易书元也依然为她们倒满了。 等倒完酒,堂屋里酒香已经盖过了菜香。 “来,我等从未一同饮酒,今日就喝一个。”“对,兄长请!” “大伯请!”“请!” 几人端起酒碗,就连李氏和赵氏都笑着学男人碰了碰碗,随后浅尝辄止地抿了一口。 这酒一入口,一股辛辣和醇香同时冲击口腔。 等咽下去之后,更有热流在胃中扩散,激得人体表泛起一层细汗,火热但又舒坦。 “好酒啊!”“真好喝!” “兄长,这酒不便宜吧?”“别人送的,不知贵贱。” “我也要,我也要喝!” 阿宝闹了起来。 “小孩子家的喝什么酒?” “我就要嘛……” 堂屋里一阵欢闹,接下来众人开始夹菜吃饭。 这酒虽然看似劲不小,却并不如何醉人。 赵氏和李氏两个从不沾酒的女流之辈居然也将一碗酒喝光了。 只是当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易家人却也几乎都醉倒在了桌前,不像是喝醉的,更像是吃着吃着吃醉的。 除了阿宝,也就只有易书元还端坐在桌前。 “伯爷爷,娘亲他们都怎么了?” “喝醉了呗。” 易书元瞧了瞧阿宝的饭碗,板着脸严肃道。 “剩下几口都吃了,给你弄点鱼肉。” 易书元用筷子剔出鱼脸颊上的一块肉,沾了点红烧酱汁后放到阿宝的碗里。 看着阿宝扒干净碗里的饭,易书元这才露出笑容,随后站起了身来。 “阿宝,伯爷爷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住,知道了吗?” “哦……” 阿宝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 “伯爷爷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这些钱是伯爷爷攒下来的,让你爷爷奶奶收好……” 易书元袖中滑出一个钱袋,将之放在易保康身边的桌上。 钱袋里面一共有五十两银子,算是易书元能够拿出来的极限了。 易书元看向盯着他的阿宝,笑道。 “你爷爷是个好人,但有时候性子太憨厚,你奶奶有时候凶一点,但精打细算是个能管住家的,就是不要对侄媳妇太苛刻了,玉莲是个孝顺乖巧的孩子。” 这么说着,易书元又玩笑似得说了一句。 “还有你爹藏起来的那张字,可以一直留着,不过哪天若他真的想卖,可不能卖得贱咯!” “好了,伯爷爷走了,你不要出去乱转,等你娘亲他们醒过来了再出去玩。” 易书元走近阿宝揉了揉阿宝的头,然后向着堂屋外走去。 房梁上一道灰光一闪,刹那间已经窜到了易书元的身上,阿宝根本就没看清。 “伯爷爷——” 阿宝叫了一声,易书元回头看向他。 “那个,那你回来吃晚饭么?” 易书元摇了摇头。 “不吃了。” 易书元离开堂屋,走入自己的屋子。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内着淡青儒衫,外套玄色大氅,头上的儒巾也换成了丝带扎髻随发飘落。 “伯爷爷?” 阿宝跑到了堂屋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易书元这一身行头,有些认不出来了。 “伯爷爷走了,别乱跑!” “哦……” 易书元笑了笑,走向院外,出了之后将院门关上,随后迈着悠然的四方步,向远方走去。 人在走着,往事一幕幕也不断在易书元脑海中浮现,有回来之后发生的一切,也有儿时的点点滴滴。 曾经模糊的记忆,在此刻变得清晰,就连那朦胧不清的爹娘,似乎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袖中一把纸扇滑落到手中。 折扇“刷~”地一下在易书元手中展开,扇面摇曳之间带起一阵阵清风。 “人常说,修仙出世忘却凡尘,我倒好,反而越发清楚了,嘿嘿嘿……” 易书元笑着,却丝毫未觉不妥! …… 易书元交代阿宝事情的时候,易家人的确实都醉了,但又好似在做一个梦。 梦见自己醉了,梦见自己趴在桌边,梦见大伯(兄长)在那叮嘱着阿宝,虽然醉了,但却听得清晰。 易保康如此,易勇安如此,赵氏和李氏也是如此。 阿宝听易书元的话,没有出去乱跑,就一个人在家里玩。 阿宝会奇怪那个葫芦去哪了,毕竟没见伯爷爷拿走,也会时不时找找小貂是不是还在家里,更还会爬上凳子夹一口剩菜边吃边玩。 终于,足足一个多时辰之后,易保康第一个醒了过来。 “醒醒,醒醒?怎么都喝醉了?阿宝,你伯爷爷呢?” 院子里拿树枝当马骑的阿宝噔噔噔跑了过来,趴在门框上说。 “伯爷爷走了,晚饭不回来吃的!” 赵氏等人也已经醒了过来,前者抓过桌上的钱袋,打开一看是一锭锭银子。 赵氏抓着钱袋走到门前看看外面,然后将孙子拉进屋内。 “你伯爷爷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易勇安和李氏等人也都看着阿宝,看得孩子顿时有些紧张。 “说,说了好多,说,说爷爷很好,奶奶也很好,爹娘也很好,我,我给忘了……” “哎呀,你伯爷爷不是让你要记住的嘛?怎么就转眼给忘了呢?” “刚刚是记住的……” 其实小孩子也就是一时紧张想不起来,缓和一下就又能回忆起来。 不过阿宝记不记住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易家人其实都听到了。 第97章 凶恶之物 元江县郊的土路上,易书元挥着扇子走着,灰勉趴在肩头显得兴致勃勃。 “先生,咱们不去同阔南山神和松前辈道别吗?还有元江县城隍。” “上次阴间一会已经算是道别,何须专程再去说一次呢?” 易书元是很随性的人,而且道别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不需要三番两次重复,尤其是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交代的情况下。 君子之交淡如水,过分亲热反倒让易书元觉得麻烦。 “这些先不去想,找娃娃要紧,而且,先生我终于可以舒舒坦坦当一个说书人咯,利起西南,缘在东北,走也——” …… 一段时日之后,元江县衙内。 又游玩了一圈的楚航回到了元江县,不先去找自己的舅舅,而是直奔县衙文库。 “易先生,易先生,我带个好玩的东西给你看看,易……” 楚航的脚步顿住了,文库的门关着并不稀奇,但他走到门前,却发现门上居然有一把锁。 怎么回事? 楚航抓住门锁瞧了瞧,趴到门前想要通过窗户纸看看里面,但却什么也看不到。 找舅舅! 楚航急匆匆跑向主簿的官署,一进门就“嘭”的一声,和吴明高撞了个满怀。 一个倒地,一个踉跄后退,各自发出哀嚎。 “哎呦”“啊……” “嘶……” 吴明高和楚航一人揉着肩膀一人揉着头,前者一看是自己外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兔崽子,瞎跑个什么劲,这里是县衙!” “舅舅……您没事吧?我这不是有急事嘛……” 楚航赶紧去搀扶吴明高,将他扶到座位上,吴明高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什么急事?” 楚航顿时开口道。 “舅舅,易先生呢?文库的锁是他放的吗?” “原来你还不知道,易先生已经辞去了文吏之职,离开县衙了。” “啊?” 楚航顿时目瞪口呆。 “走了?怎么突然就走了?他怎么能走呢?” 听着这话吴明高火气又上来了,甩开楚航的手道。 “怎么?不能走?你想让易先生一辈子当这县衙小吏?你自己不学无术便罢了,易先生可是大才,不可能一直屈尊于此的!” “不不不,舅舅,我不是这意思啊!” 楚航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解释的时候也哭丧着脸。 “易先生有没有提起我啊?” “唉!” 吴明高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外甥呢,他站起来,从背后的书柜木盒中取出一份信件。 “确实提到你了,这是易先生留的辞呈,末端第二行提到你的,自己看吧。” 楚航立刻拿过信,那手忙脚乱的样子看得吴明高心惊胆颤。 这封信也相当于书法作品了,而且有留名就相当于有落款。 “兔崽子你小心着点,这信别给我弄坏咯!” “是是是……” 楚航动作尽量轻柔,取出信纸之后大致浏览了前面,都是一些对他来说没营养的,到最后两行的时候才有他的名字。 “望吴大人转告楚兄,就说他的事暂且不急,切勿担忧,易某有机会自然会造访的……” 楚航眉头紧锁,什么叫有机会造访?那没机会呢? “易先生和你打什么哑谜呢?你的事是什么事?” 楚航放下信纸,随口编造道。 “就是,就是想向易先生请教学问,请教书法……” “这倒是还像点话,好了,被你给搅和忘了,我还要去林大人那边呢!” 吴明高再一次站起身来,看了楚航一眼,还是先把信收起来才离开了。 楚航站在室内干瞪眼,本以为至少也要到明年的,怎么突然就走了,不行,得去易先生家里找他!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楚航注定是找不到易书元的了。 …… 八月二十四,寒露,清晨天雾蒙蒙…… 一条清澈的小河沟边上,易书元挽起袖子走到浅滩边,蹲下去双手捧起一汪清水。 随后易书元将这清水拍在脸上搓洗,一缕缕水流一粒粒水珠环绕在他的双手之间,并未立刻飞溅出去。 “哗啦啦哗啦啦啦……” 等到易书元洗够了,双手一撤,浑浊了一些的水全都随着他的手撒了出去。 在易书元的脚下,还有一只灰白相间的小貂也做着差不多的事,用河水清洁着自己,四肢爪子也全都清洗了一遍。 “先生,过了这一片应该就到秀州了吧?” 易书元站起身来,河沟对面,朦胧的雾气之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村落,或者说是一个村寨。 “我们应该已经在秀州境内了,只是这一片较为荒凉,一直见不着城镇罢了。” “飞过去不就很快了嘛?” 易书元看了看灰勉。 “你这家伙,我们顺着那一份缘法牵连找娃娃,不是急着赶路,飞来飞去快是快了,天晓得是不是一下子就过了头!” “走吧,前面找人家买点吃的。” “还要买做菜的佐料!” 灰勉说着就扯着易书元的衣衫,几下蹦到了他的肩头。 小河有深有浅,易书元这会的位置有很多大块的鹅卵石,河水清澈见底,他踩着石头就能轻松过河。 雾气始终未消散,不过对于易书元来说并不影响方向感。 走着走着,脚下原本有些荒芜的地方,明显有了踩出来土路的质感,还能踩到一些车轴印。 土路的一边,易书元忽然发现了一间小房子,真就是那种只有半人高的小房子。 这是一种小庙,一般是建给土地的。 虽然比不上那种富丽堂皇的大庙,但至少让地祇有地方安身,有塑身能享受香火供奉。 只是当易书元几分好奇心走到庙前,想要看看这泥塑的水平如何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那小庙之中的泥塑,竟然被削去了脑袋! “嘶……” 易书元肩头的灰勉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毛都炸开了,它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安。 “先,先生,土地公的头,头不见了……” “兴许本就是没有神祇的空庙吧?” 易书元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可不是上辈子的地方,人们对神祇的敬畏可是很强的,谁敢随便把泥塑的头弄掉? “确实也没多少香火气息……” 易书元这么说着,但没多少不等于没有,他走近小庙几步,蹲下来细细端详泥塑。 “先生,我觉得瘆得慌,咱们还是快走吧……” 灰勉扯了扯易书元的鬓发,不太想要在这里停留。 “唉,你是个妖怪啊,你怕什么?” “可是……” 被灰勉这么一搞,易书元紧张感都没有了,但代入感也少了。 不过易书元明白自身通感之能极强,略一犹豫之后,左手扯起右手的衣袖,将右臂伸向庙内。 “勿怪啊,勿怪。” 这么喃喃两句,易书元的手指触碰到了泥塑断去的脖子,一种锋锐的感觉就像是触感一样被他触摸到了。 灵觉在恍惚中呈现一种朦胧的感知,易书元双目微闭只留余光,好似要从余光中看到什么。 “喵嗷——” 一种尖锐可怖的哮声在脑海中刹那间响起,惊得易书元身子微微一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这像是一声猫叫,但太过凄厉尖锐,也太过悚然,是一种第二声骤然到第四声的急促转变,此刻易书元的脑海中都余音阵阵。 根本不像是易书元印象中可爱猫咪能发出来的。 这种通感十分强烈,易书元收回手的时候,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已经暴起。 “妖物!而且凶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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