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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息着走了,易书元应了一声,又看向天空,晚霞犹在星光渐起,天上紫微帝星反而愈发明亮。 弟弟走远,易书元也放下了手中的柯斧,坐在柴堆微微闭眼。 正常而言,即便是一国之君亡故,阴差也需将死后之君带往阴司受审。 但明宗则不然,承天府鬼神只是守在如今的明宗灵柩旁,并无任何人带走其魂魄。 驾崩天子无思无想,仿佛等不及将灵柩安葬皇陵,劳累一生之后已经深眠于棺椁之中。 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月,马上冬月过去就要到腊月了,仿佛能永远睡下去。 只是在这种“沉眠”中,今日好似梦起,项屹只觉眼前似乎有光亮,忍不住有种眼皮跳动的感觉。 荒唐,朕都已经死了! 此念一起百念归来,甚至好似能听到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这一刻,项屹就像是睡不下去了,尝试着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周围明亮一片,原来自己站在天上,立在风雪之中,下方的大地好似很远,天上的云彩好似很近。 但如此高度,项屹却不觉得如何恐惧。 “陛下醒了?” 一个不算熟悉但却难以忘怀的声音传来,项屹在天空中转身,却见有人同样立于风雪之中,正是临终不得一见之人。 “易先生?先生也过世了?” “哈哈哈哈哈哈,多谢陛下关心,易某还尚未寿终,只是见陛下一直在睡,便来看看陛下!” 项屹看着易书元,好一会才笑了笑道。 “原来先生不是凡人啊!” “曾经不便透露,还望陛下见谅!” 易书元空中行了一礼,也算是承认了,项屹摇头一笑。 “我便不叫先生仙长了,而今朕已退位,先生也不必叫朕陛下!” 说着项屹还好奇地上下顾盼一番。 “人死后不应该去阴司地府么?难道根本没有阴间?”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乃是一代明君,又因为如今此方天界气数变化之机,所以尤为特殊,纵然是阴司鬼神亦不好动你。” 项屹身形像是重新恢复挺拔,思维也变得敏捷和轻松,死后能再见易书元实在让人高兴,纵然对方或许是神仙,但亦是知音。 “哦?鬼神动不得,先生却能动啊?” 这一句玩笑话体现了项屹的心情,也让易书元心生佩服,他凌空走来,到了项屹近处,手中出现了一把折扇。 “其实易某也没动你,这算是死后之梦吧,就让我来带你走走……” 易书元言罢折扇一展,向着周围一扫,就好似风雪环绕两人四周,等风雪散去,已经出现在了东海之滨。 纵然易书元如今算是货真价实的仙道高人,也不可能转瞬带人从承天府到东海,所以这是梦。 但这又不只是梦,随心神而动,于道推算而生,类于掐算,又因入梦之法而不同。 只要天数气机没有复杂变化,所见之景几乎就是真实的,只不过易书元和项屹并没有在那海滨罢了。 项屹站在礁石上望着远方大海,回头又是落日美景,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海中可是真有龙宫?” “有!” 项屹眼神一亮,看向易书元。 “先生去么?” 易书元笑着摇了摇头。 “没去过东海龙宫,这便去看看!” 说话间,易书元折扇又是一扫,周围好似水汽成雾,变得模糊不清,下一刻周围已经是水流动荡晃荡不止。 易书元和项屹犹如再次“挪移”,出现在了一座恢弘灿烂的水晶宫殿之外。 即便眼前一切时而清晰一些,时而好似被水流环绕显得模糊,但却惊得项屹说不出话来。 “嗯?” 一阵厚重低沉的声音带起一片震动,刹那间周围一切都模糊了。 此时此刻,东海龙宫中,宫殿深处的沙床上,一条真龙已经睁开了眼睛,刚刚似乎有人在推算我龙宫之事?只是似乎并非恶意,且也不深入什么气数。 等项屹再次能看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和易书元站在一处高山之上。 “这是哪?龙宫呢?” “龙君有所察觉,龙宫气数则变,自然看不清了,而这里么,是大苍雪山……” 项屹闻言不再局限于脚下,而是眺望远方,入目皆是重重叠叠的雪山,仿佛望不到边际! 易书元甚至眺望了苍山的某个方位,似能隐约见到模糊的蛇影,却又显得不真切。 从天上到地上,从名川到大泽,从大山到原野,当然也有人间各处的村落和城池,甚至不限于大庸之地,还去往草原西域乃至南晏…… 易书元折扇一动,他和项屹的方位就会产生一次变化。 有时能近观美妙,有时只能远远一瞥即消散,景色有的清晰有的会变得模糊,山川美景清晰的多,而到了大城之中,有时一声孩童啼哭就会模糊一片。 当然,也仅限于易书元知其名,且对山川地势人文景观有过了解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项屹心中的震撼还是无以复加的。 感觉是一会会,又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项屹和易书元又回到了承天府上空。 项屹才是依然心绪难平。 “这就是仙人一日之内游遍天涯海角么?” “易某只是取巧,带你心游罢了!” 项屹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忽然想了想问了一句。 “那朕该去哪?” 易书元笑了。 “若想入轮回再转世,自然是去幽冥,可你也还有另一个去处,我想你应当也看得到了……” 或许是因为易书元一句话点醒,也或许本来就能感觉到。 项屹此刻抬头望向天空,隐约能见一缕缕光辉在天际闪耀,更仿佛能见到一条天阶显现。 天界,浑天宫的金阙玉鉴之前,自大庸天子驾崩之刻起,天帝就出现在了这里。 至此刻,金阙玉鉴之上开始始绽放神光…… …… 元江县内,入夜前夕又开始飘雪。 易家院中,易勇安朝着柴房方向吆喝了几句不见回应,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大伯~吃饭了,别忙了,咱家的柴火都够烧到明年冬天了!大伯……” 易勇安的声音一下顿住,心头蓦然升起一阵惊慌! 那边的柴房旁,大伯坐在柴堆上靠着栅栏一动不动,飘落的雪花好似浅浅将人盖上一层毯子,落在地上的柯斧都被雪绒染白…… “大,大伯……” 易勇安小心翼翼上前,颤抖着将手伸向大伯。 “嗬……” 哈欠声吓得易勇安浑身一抖,随后他就见到自己大伯伸了个懒腰。 “哎呦娘唉,大伯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吃饭了?” “吃饭了吃饭了,大伯您快别干,这都又下雪了。” “哎哎,这就过去!” 易书元扶着栅栏要站起来,易勇安立刻过来搀扶,并且帮着大伯一起拍身上的雪。 等整理了一下衣衫,易书元面向承天府方向,拱手施了一礼。 这一礼不代表凡俗礼节,而是敬神礼,易书元身为大庸子民,也得社稷之益,这遥遥一礼不对神像,只对那一颗治世安天下之心。 也是这一刻,天界金阙玉鉴上神号显现,是为:皇天紫薇灵君。 天帝面露笑容,本方天庭处于东方,天星应皇道气数在东,此神将来当能应四御东极之位! 第478章 天下变数 大庸天子驾崩,新帝尚未登基,消息还没彻底传遍大庸全境的时候却已经传到了外邦。 或许大庸天子的死影响的不只是大庸。 时间已经是第二年的二月。 边关,巡查边防要务的段嗣烈身披绒皮大衣,内着光明甲胄,伫立在寒风阵阵的关城上眺望远方。 这是新一年中的春季巡查,主要检查军营军备和防务事宜。 此刻所处的关城乃是偏西北偏西一侧,面对的主要是草原。 在西北各处,现在依然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关城之外也还是一片雪白。 有人说西北雪山是苍山山脉的延伸,此话不无道理,因为苍山山脉确实连绵不绝尤为漫长,中间几处东西通道也确实不像是真正横断了山脉。 正要下城关的时候,段嗣烈忽觉远方有什么东西,遂仔细看了一会,边上也有副将出声。 “将军,好像有个人?” 段嗣烈也不急着走了,就在城关上望着远方,这冰雪连天的日子,通关门户虽然不算封闭,但这么在关外行走可是要命的! 来者一步一个脚印,看似艰难在风雪中挪动,但速度实则并不慢,等城关上的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关城之下。 此刻来人扯掉兜帽露出面容,视线看向城关之上的段嗣烈,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段嗣烈也笑了,他一眼辨认出了对方是谁,正是曾经的对手,如今的内兄麦凌飞。 下一刻,城关下的人浑身冰雪一震,竟然在难以着力的厚厚积雪中一跃而起,人在空中旋转数周就将周身冰雪甩飞。 凭空跃起近六丈多高,甚至高过城关,让惊骇中的士兵都要抬头看他,最后稳稳落到了城楼上。 “铮~”“铮~”“呜~”“呜~”“呜~”…… 周围兵士有人拔刀,有人则立刻将长枪对准来者,将之围了个半圆。 麦凌飞却并不在意,搓着手哈着气,扫过身边士卒再看向那士卒身后的大将。 “不愧是边军新锐,段兄,可有地方吃口热的?” “你这家伙,武功再高若是在大雪原上迷了道,也是会死的!吃口热的容易,不过巡查期间我不能饮酒,想喝酒得和我一起回家!” 周围兵士这才意识到,来者是将军的朋友,各自都收起了兵器。 段嗣烈说着已经到了麦凌飞跟前给了他一个熊抱,狠狠拍了拍他的背部,拍得“砰砰”作响。 “阿珂一直惦记着你呢。” 麦凌飞笑了笑,也狠狠拍了回去…… 关城军营营房中,火堆上烤着羊腿,一边还热着马奶酒,虽然段嗣烈说不得饮酒,但显然私底这次是破了例的。 麦凌飞用小刀割肉,蘸点粉料就直接一口又一口往嘴里塞,仿佛完全不怕烫,猛吃一阵才会拿起酒碗咕噜咕噜一口喝干。 这将帅营房中只有段嗣烈和麦凌飞两个人,这既可以算是好友相逢,也算是亲家小会一场。 “不是说好了年前回来的吗,怎么晚了这么久?而且你不是去了南晏吗,为何从这边回来了?” 段嗣烈为麦凌飞割下几块羊肉,后者也是不客气,享受着这位大将的服务。 吃了好一会之后,麦凌飞才长出一口气,终于有了说话的兴趣,笑了笑看向段嗣烈。 “过年的时候阿珂埋怨了很久吧?” “嘿,你还知道啊?若非她很清楚你武功高强,到想要出去找你了。” 麦凌飞笑容不改,又喝了一碗马奶酒之后,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一些,随后询问了一件本就已经知道答案的事。 “天子驾崩了?” 听到这个问题,段嗣烈也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 “是啊,去年入冬时候的事了,如今新帝登基,已是弘兴元年了……消息什么时候传到外头的?” 前半句是感叹,后半句则是段嗣烈处于领兵者的直觉。 而麦凌飞则拍拍手,抹了抹嘴道。 “比你想的要快,我这次本来只是去南晏访友,顺便看看南晏风光,以‘乡下人’的身份会一会那边的江湖同道,骤然听到此事也是感慨不已啊!” “我朝圣天子驾崩,朝中诸事未定,南晏贼子难道有起兵戈之心?” 麦凌飞想了下才回答。 “南晏的情况很复杂,国中各方倾轧争斗不休,苛政频出,底层百姓日子十分不好过,在得闻我朝天子驾崩之后,也有些频繁动作,不得不防……” 段嗣烈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哼!和睦不过才多少年?果然南晏贼子不足为信!” 麦凌飞伸手按住段嗣烈的手臂,神色严肃道。 “但我要说的还不只是南晏,我之所以从这边回来,也是听说了一些事,从南晏西境直接去了另一边的西北草原。” 段嗣烈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什么。 “我听说他们入冬前准备并不充分,这个冬天不太好过?” 麦凌飞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不是不太好过,而是很不好过!死了很多人!其中有北邦大部落附庸部落出了一个兀突可汗,带领活不下去的族人反天时而行,在冬季到处杀戮劫掠,迅速壮大势力,其后归附者无数……” 麦凌飞说了好一会,才大致将自己所见所闻描述了一遍。 他描绘的是一副相当残酷的景象,因为总有人会死,归附的人越多,需要抢的地方也就越多。 段嗣烈已经眉头紧锁,很显然,这个冬天会让草原元气大伤,但同时,似乎也很可能会诞生一个异常强大的大部落。 “尝过劫掠的甜头之后,人心中的欲望是很难收住的……” 善兵事者亦懂人心,段嗣烈这么说,既是因为对军事的了解,也是是因为他对人欲望深有体会。 比如说段嗣烈自己,在遇上麦阿珂之前,什么女色在他眼中都没手中的大枪重要。 而遇上麦阿珂之后,尤其是干柴烈火过后,段嗣烈只要一回家,情欲就会按奈不住了! 一想到自己妻儿家人,段嗣烈脸上又重新浮现一丝笑容,但很快又被严肃压下。 “此事我需要上报都督再上奏朝廷,随我回溯州的时候,你就帮我详细写下来!” 段嗣烈此刻口中的都督并不是原来的老都督邹介,他年事太高早已经退了下去,如今在这个位置上的另有其人。 “啊?我来写?” 麦凌飞诧异一句。 “你不写难道还我写?” “你好大的官威啊!” “对,就官威了!” “打的赢我就帮你写!” 麦凌飞手持酒碗突然出手,段嗣烈单手招架反手掏心。 两人闹腾之中忽然在火堆前动起手来,四臂在方寸之间快速招架比斗,劲风震得近处木炭火星四溅…… …… 有时候,常人的风平浪静不代表真就天下皆安。 自弘兴元年盛夏开始,大庸边关之外,主要是西北方向频繁出现异动。 西北诸国深受日益强大的草原汗国袭扰,弘兴二年秋,游牧骑军甚至尝试绕过大庸西北诸多关城,深入大庸境内劫掠,多地都有类似奏报。 西原州北郊县外,一处小土丘搭起了三丈高台,此刻台上的三名大庸士卒遥遥望见远方的尘土,其中一人立刻到高台锅器边燧石引火再填入枯草…… 霎时间狼烟升起,随后再由类似的木架烽火台传递到其他方向。 大庸是没有长城这一概念的,城关城墙或据险而守,或遏制要道,但中间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过去。 这种情况,面对只以劫掠人口粮食和财物为目的的游牧骑军,就很难做到完全防护,这种木架烽火台反倒是短期内见效最快的方法。 看到烽火升起,一大支骑兵队伍明显慢了下来,领头的数骑之中,有人说道。 “头领,大庸边军发现我们了,快走吧!” 领兵头领背后别着两把大弯刀,皱眉看着远方烽火,然后回头望了一眼浩浩荡荡的队伍。 “北郊县距离大庸两边城关都远,我就不信这里会有多少大庸边军,只带几百人的话退走也就是了,这次带了几千人,说走就走么?” “头领,之前和大庸边军碰过几次,没占什么便宜啊,不能拿勇士们的生命冒险!” 头领直接甩了身边一马鞭,打得对方脸颊上起了一条血痕。 “都说古来大晏胜大庸,那大晏边军又如何?几番交手就是边城都破了几次,我们和大庸还没正经交过手,也就是百人规模碰一下,这你就怕了?” “头领说得对,我看大庸也是纸老虎!”“对,肯定比大晏还不如!” 头领一看身边诸多勇士情绪亢奋起来,再看那挨了打的也策马退开了一些,便高声大吼起来。 嗓音十分洪亮,周围数百人皆能听清。 “汗国的勇士们——前头就是大庸北郊县——那里有诸多女人和粮食,还有许多金银财宝,想不想要——” “想——” 后方骑手高声大喊,远处听不到头领声音的也跟着喊,以至于很快数千人如浪潮般喊了起来。 “但是或许还有几百大庸边军,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 数千骑军呼啸着,在头领的大喊声中冲向北郊县。 远方的北郊县城中,守备都尉听闻军报,立刻召集手下一营兵马,更是命令关闭北郊县城门收缩防御。 只是当数千骑兵出现在县城外,守军皆是心神大骇,北郊县那低矮的城墙如何能守。 尽管心中惧怕,都尉还是大吼着鼓舞士气。 “将士们,振作起来——这些骑兵不善攻城,也没有攻城器具,我等固守待援就是,烽火已经传出去了——” 但这种鼓舞的效果有多大就不清楚了,士兵们几乎个个脸色苍白。 …… 北郊县东侧的远方缓坡之上,一名骑兵斥候纵马攀上了土丘,遥望北郊县方向,烟尘滚滚杀声震天。 随后,骑手迅速调转马头,纵马狂奔起来,小半个时辰之后,绕过一片松林的斥候找到了一支骑兵大部队,还没到跟前呢,斥候就大喊起来。 “将军——我们找的那支鞑虏匪军果然在北郊县方向——此刻正在攻城——” 段嗣烈闻言精神一振,捏着大枪的指骨“咯吱”作响,下一刻,他运转内力大吼。 “儿郎们——找到他们了——随我奔袭北郊县——” 恐怖的内力支撑之下,段嗣烈的将令声传四方,全军两千余骑兵只觉将军声如雷鸣。 “领命——” 这一刻,全军士气大涨,齐声大吼。 虽只有两千余骑,却带着四千余匹马,此时此刻骑兵在段嗣烈带领下纷纷策马狂奔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全军出现在刚刚斥候所处的土丘附近,已经能遥遥看见北郊县烟尘,甚至听到喊杀声。 北郊县城不大,四面已经被六七千游牧骑兵围了起来,城内仅仅一营兵马正在苦苦支撑,城中不少百姓也上城帮忙…… 这一刻,段嗣烈所领骑兵没有再大吼,而是换乘马匹向着北郊县冲去,直到目视距离不足两箭的时候,攻城的骑兵队伍才有一侧慌忙集结。 只是游牧骑兵人数虽然众多,但分散四面,仓促之间更是毫无阵形可言。 段嗣烈手持大枪一马当先,内力汇聚放生嘶吼。 “大庸儿郎们,贼寇侵我国境辱杀我父老百姓,拿起你们的弓,拿起你们的枪,随我杀——” 这吼声之巨犹若滚滚天雷,不但传遍两千大庸骑兵,更是传向前方,甚至传遍整个并不大的北郊县城。 声音已经不只是大了,甚至大到令人惊骇…… 游牧骑兵头领手持双刀面向骑马而来的大庸骑兵,一时间都看不清数量,更是被那吼声骇的心神动荡。 “头领,他们杀过来了——” 一声大吼让头领如梦初醒,身中劲力流转,脸也上升起凶戾。 “勇士们,随我杀——” 两边骑兵相互冲去,更有箭矢不断飞舞。 段嗣烈冲在最前头,一眼就瞅准了那边疑似领兵之人,他站在马登上人立而起,一杆大枪在手中舞出狂风,直奔目标而去,草原骑兵没有一合之敌。 “敌将受死——” 长枪舞动,交错而过之刻,模糊枪影扫过数骑。 只一击! 人马俱裂! …… 两千骑兵对六千,不但救了北郊县城,更是追击两百余里,斩敌四千余众,仅有一部分残兵败将逃回草原…… 雷鸣大将段嗣烈的名号自北郊县一役彻底传了出去,不论是在大庸这边还是草原那边。 第479章 握剑不出 承天府皇宫御书房内,如今坐在这里大庸天子已经成了一个须发皆黑的壮年男子,近侍太监也已经换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朝中重臣很多还是老班底,但天子身边之人还是该换换,天子身边的高手是永远不缺的。 实际上新天子很欣赏承天府衙的名捕萧玉之,只是尊重承天府尹的意见,也尊重萧玉之自己的意愿,否则八成会把他提拔为贴身带刀侍卫。 “呼……” 处理了一批奏章之后,如今的天子此时揉了揉额头。 “陛下可要上点茶点?” “嗯。” 身边的太监立刻去吩咐了,而皇帝则皱眉看向桌案上的诸多未处理的事务。 没当皇帝前一直想着这个位置,当了皇帝之后,才知道这把椅子不好坐。 继位才一年,项子冀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做到父亲那种程度。 但这个曾经被先帝认为较为仁弱的皇子,其实心中也是憋着一股劲的,人毕竟不是烂泥,没有人会甘于人后,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父亲。 承兴年间是天下所公认的盛世,项子冀不说狂妄到超越,但以弘兴为年号也足以说明了他是一位有野心的帝王。 不得不说,即便项屹总觉得自己的那些儿子还有诸多不足,但他的教育显然是很成功的,能被他定为储君候选的皇子个个都不是庸才。 吃了点心之后休息了没多久,立刻有外头的太监匆匆进来。 “陛下,邹老都督求见!” 一听到这话,皇帝立刻皱起眉头,他差不多能猜出老都督过来所为何事,这也是他困扰的地方。 “让他进来吧,还有,立刻去传楚航、李谦、尤进、常子乐过来!” “是!” 老都督邹介如今随着年事已高,似乎也变得更加固执,先帝在时可能还好,先帝死后的这一年则尤为严重。 但老都督的威望太重,实话说新帝都不太压得住他,又不好随便撤了他,也只有请一些重臣过来一起商议,讨论一个结果让老帅心服口服才行。 自草原汗国崛起袭扰边关以来,尤其雷鸣大将以两千匹敌数倍敌军且追杀两百里之后,军中请战之声日盛。 看来就连老都督也沉不住气了。 谁都知道草原汗国肯定是个威胁,皇帝自己也知道,甚至也一度动过念头。 但是私下也和诸多重臣商议过,也细细了解了一些军中将领汇报的情况,知道兵戈不是轻易能动的,大庸看似国富民强,但准备还远远不足。 思绪转动之间,皇帝转身望向悬挂在墙上的天子剑,此剑随同那一卷易道子书法,都是父亲所留,也是新皇喜爱之物。 先帝已经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但还不是时候,用楚航的话来说,那些准备原本主要都是针对南晏的,对于草原游牧骑兵则还有欠缺。 更关键的是,大庸如今虽强,却经不起两面受敌,对草原用兵,南晏人可靠不住! 这么想着,老都督的脚步声已经传来,皇帝立刻正襟危坐等候。 …… 虽然年事已高但老都督走起路来健步如飞,丝毫不显迟暮之态,入内则立刻弯腰施礼。 “老臣邹介,见过陛下!” “老都督免礼!” 邹介抬起头看向皇帝,沉声道。 “陛下,您一定知道老臣此来所为何事,那兀萨尔汗国一群狼子野心之辈,该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之际彻底铲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若坐等他们壮大,将来要付出更多代价!” 老都督的军事眼界还是在的,通过边关所报和大庸的诸多信息,对这游牧汗国尤为戒备。 “老都督所言甚是,只是兵戈不可轻动啊!” “陛下!先帝改军制,练新兵,设仓储,富天下,大庸国富民强,如何不能出兵?” 自同南晏修好以来,那所练新兵也已经安逸十几年了,也并非所有兵士都有雷鸣大将统领之地那么骁勇。 这种话皇帝只能心里想想,不好说出口。 “老都督的心情朕理解,且先坐下稍等,朕已命人去传几位大臣,真要动兵则牵一发动全身,不可不议!我们先聊聊各部将官吧……” “是!” 这本就是应有之义,老帅心中升起希望。 没坐多久,几位重臣赶来,御书房中的讨论之声也响了起来。 讨论半日,最终却只能熄了立刻动兵的念头。 军士、后备、军械、粮草以及邻邦等等各种事项叠加下来,如今确实不易动兵,况且如今那草原人骚扰大庸边关的力度大大收敛了。 确实,大庸若不惜代价,完全负担得起一场大战,但却并非必胜。 “老都督,我大庸还不到那个迫切的地步,完全可以好好准备再动手!” 楚航这么说着,邹介虽然已经明白这些道理,还是忍不住争辩一句。 “可是那草原人狼子野心,若放任他们壮大,届时悔之晚矣啊!” 皇帝此刻却忽然从墙上解下天子剑,“砰”的一声将之扣在御案上,也让周围大臣心头一惊,还以为皇帝对老都督不满。 楚航等人刚准备解围劝解,却见皇帝看向老都督。 “邹老都督也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大庸国富民强兵精将广,草原人会壮大,难道我大庸不会?他们个个上马便能骑射,纵然两三年后,也还是这个数,而我大庸亦可广招士卒!” 这话说的老都督都难以反驳,也似乎被天子气势所震慑。 这一刻,皇帝的语气才缓和下来。 “老都督,兵事上,朕万难与都督相论,但朕也还是有懂的地方的,兀萨尔汗国之所以能成,皆因草原部落求活,今日汗国之兵气焰正盛,犹如擂鼓之刻!” “然以掠夺之利而聚,其心能齐多久?老都督放心,犯我大庸国境者,朕记着呢!” 到此刻,皇帝心跳略快,亢奋之余也明白自己是镇了这老帅了,语气也更显从容。 “诚如左仆射所说,步步为营慢慢准备,届时纵然南晏亦有贼心又如何?大庸明明有必胜的条件,何必急于一时去冒险呢?老都督说,是也不是?” 谈论到这,沉默良久的老都督邹介长叹一口气。 “陛下所言甚是,老夫……唉,只是老夫或许赶不上了……” 周围臣子微微一愣,皇帝也是心中恍然,这一刻对臣子内心所思有了更深的理解。 “罢了,只要大庸繁荣昌盛富强于天下便好……” 这一句话,似乎是君臣之间洽谈出一个好结果,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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