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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拐,现在腿脚利索了,自己出门走!” 易书元点点头,又微微皱眉道。 “老伯,易某还欠着一年多的租钱呢,您这……” “噢噢,确有此事,呃,不若先生帮我个忙,我那几个孩子啊,躁得很,您帮我去说说他们,吵得人烦,好了不说了,易先生,您忙!” 老汉再次行了一礼,易书元便也郑重回礼,他没有拦着对方,而是向了其人来的方向。 没过多久,易书元就到了那个总共也没来过几次的小院内,里面正哭得热闹。 “爹……”“爹啊!” “呜呜呜呜,爹你怎么就走了……” 有人声音大,有人声悲切,有人起扑腾,有人还忙着掐架…… 易书元抬头看看天空,虽不是烈日当空,但也确实是大白天,虽然阴竹简上记载过类似的内容,却真的很少见。 无乌云遮天,无阴差蔽伞。 这老伯,是个敞亮人啊! 第127章 一个小玩笑 一般而言,人死之前阴差会先一步到来,但也有几种特殊的情况。 都是自己离开,不同之处在于阴差要抓的那种叫逃魂,而如这位老伯这样的走魂则连勾魂索都不用上。 这种魂魄或许很多时候本也不同寻常,以至于有时候阴司都未必能算准其死亡时间。 这余老汉不知道易书元特殊吗?生前或许不知,死后照面怕是也能觉察出什么的,却也没有什么别的诉求。 哪怕生前,老汉也该是在后来早就知道易书元是城中有名的说书先生,甚至都被人叫出个茗州第十六绝的称号了,却也没涨过租金,甚至都没有过来打搅过。 正如初见时所说,信得过易书元,帮忙照看一下老宅已经十分满足。 易书元带着脑海中的思绪,脚步也在进入篱笆院子之后停下。 这院子的篱笆和易书元租住的城郊老宅处十分相像,估计也是那老伯自己搭建的。 小院的偏房内,老人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声息。 屋内屋外此刻围着一些人,三儿三女,最小的和最大的年龄跨度不小,且各自都已经成家,也带着家人过来了。 一个个哭得热闹,吵得厉害,却似乎没人注意到院里进了个外人。 刚才易书元还没到院外呢,听着里面的吵嚷声就觉得烦了,这会更是耳朵嗡嗡的。 “爹,爹你怎么突然撒手人寰了啊!”“孩儿还来不及尽孝啊!” “假惺惺的……”“你说谁假惺惺?” “谁假谁知道啊,上个月就让你们过来一起陪着了,今天爹走了倒是来了!” “上个月我们也来看过了,爹还挺好的,难道天天待着?不干活吗?” “这才几月啊,地都冻着呢!”“我们没来但是使了钱的!” “就你们那两破钱?”“那老二呢,他什么都没做,还有他们三姐妹……” “别吵了别吵了……” “唉爹啊,您才走啊……” …… 有人还在哭,有人已经吵了起来,这吵架仿佛谁声音大就谁有理一样,听得易书元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为什么生出来的子女会这样呢?或许只是这个关头表现得比较不堪吧?” 周围一些邻居也就在自家门前或者道旁三三两两议论着,但毕竟那边死了人,也没人靠近。 “你是谁?” 终于有人发现了院内的易书元,问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估计是哪个女婿,反正不可能是儿子。 其他人则照吵照哭不误,显然顾不上外头的别人。 易书元看看刚刚来时的坊间小路,这忙该怎么帮? 算了,用我自己的方法呗。 于是面对提问,易书元略微提高一点点声量,以清晰的嗓音开口回答。 “在下姓易,此前承蒙余老伯照顾,租住了城郊旧屋两年,还欠大部分租金,今日是来退屋补租的。” 易书元声音并不算太大,却也清晰地传入了众人耳中,听到他欠着老汉的钱,争吵哭泣中的人也有不少看了过来,连争吵声都弱了下来。 还是刚刚问话的人又问了一句。 “不知欠了多少租金?” 易书元瞅了一眼屋内,被人挡着视线,只能看到床铺一角,看不到尸身,便回答道。 “大约十六个月的租钱,应该是八百文钱。” “八百文?” 有人走出屋子,上下打量着易书元。 “还是十六个月?这点钱在茗州也能租屋子吗?” “就是说啊,八百文一个月还差不多,这是看爹死了,空口说白话呢!” “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怎这般心肠,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会子女亲戚一个两个的都出来了。 好家伙,刚刚吵得热闹的人这会纷纷一致对外了,也让易书元暗暗乍舌,这一招效果真好。 不过这点质询在经受过网络杠精洗礼的易书元那连个屁都算不上,在旁人眼里,易书元的视线始终被屋内所吸引,时不时还会皱一下眉头。 “喂,你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 “啊?” 易书元恍若才回神一般看向老汉的子女。 “啊什么啊?在说租金的事情呢,一年半的租金不可能只有八百文,按照茗州城的市价,至少也得十几两!” 我去,这价格也算是狮子大开口了,易书元忍不住看向说话的男子,这应该就是刚刚吵架最大声的那一位了。 “我说这位兄台,你的这个市价该是茗州城内有院有井的好屋子吧,我住在城郊旧宅,冬难以避风寒,夏不能驱蚊虫,院中无井用水自挑,来往城中也好几里地呢……” “荒了这么久,易某去住还帮着收拾看顾了,八百文确实低了,但十几两未免过分了!” 听着眼前人有理有据出口成章的样子,再看这打扮,应该是有学识的。 院中的子女似乎也觉得确实过了。 “呃这,那这样吧,八百文太少了,你给八两银子吧!” 易书元点了点头,十分爽快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碎银,将之交到似乎是家中老大的男子那。 “真的给啊……”“那破屋子能值八两租啊?” “嘘……” 易书元权当做没听到。 “这里正好八两,可需要过秤?” “不用不用,信得过信得过!” 老大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这分量肯定比八两还多一些,其他人也不说话了,全都盯着老大的手。 八两碎银子虽然不是太夸张的钱财,但白花花的捧在手中也不大不小的一大把呢。 易书元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屋内。 “这租钱给了,也容易某说一句话。” 老大笑嘻嘻的完全换了一副态度,银子抓在手中洗耳恭听。 “你说你说。” “守灵这几天晚上,可不要打瞌睡啊,家中的那条大黄狗一定要喂饱了,否则若是招了脏东西污了老爷子的尸身,那可要家门不幸了!” 易书元脸色严肃,说完之后也不等别人回话,转身就走。 这话听得院中子女连带亲属全都脸色变了,一阵面面相觑,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后,纷纷追过去出声挽留。 “先生,先生留步啊!” “先生——” 易书元本已经快步走到了院外,此刻也不由顿住脚步转身回望。 “还有何事?” “先生,您刚刚的话是何意?”“是啊,先生方才之言何意啊?” 几人走了过来,此刻再看易书元一头灰发气度不凡,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了,而且偏偏是父亲死的这天过来。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更是频频皱眉看向屋子,不由让人有些心慌。 易书元面色严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不能明言,不可细讲,但念你们孝顺,我便多说一句,守灵之时,务必三子三女皆至,灵堂不得喧哗,不得放野狗野猫入内,切记……” “不可放声大哭,不可相互争吵惊扰尸身,守灵之后择日下葬便没事了,定能福佑子孙!” 这说得煞有其事,说话的时候还作出掐指状,明显根本不是普通人啊。 而且易书元此刻声融怪异,那低沉的声线带给众人一种紧张和淡淡的恐惧,听得人背后起鸡皮疙瘩。 “敢问,呃敢问法师名号是……” “鄙人易道子,山野散人一个,今日我所说的莫要忘了,切记切记,勿要喧哗,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了……” 说完,易书元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余家院内一众忐忑不安面面相觑。 易书元板着个脸快步离去,等走到刚刚遇见老汉的那条坊间小道外,一张严肃的脸再也绷不住了,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人才死的时候,哪怕魂已经走了,但耳边的声音还是能听到一些。 余老伯啊余老伯,这几天你灵堂上肯定是十分清净的! 而余家子女就算有可能还去请人问问,但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左右也就几天而已。 “唉……这余老伯,或许去的不是阴司吧……” 易书元此刻心有所感,看向了城中土地庙的方向,但他也并没有一探究竟的打算。 如这种新死之魂,也有好几种可能,说不准就是哪位曾经的高人转世。 只不过到了转世这一步,即便能有曾经记忆,他也不再是他了,那曾经记忆也如所阅书籍,也只有特别深刻的一些才会有所共鸣,有一些因果。 除非胎中没有迷失,可这样的几率十分迷茫,就连娃娃晕染乾坤之墨,也终究还是迷失胎中了。 但也好过彻底消亡不是么。 余老伯,或许以后我们还会相见的! 带着这种思绪,易书元面带微笑,脚步轻快地出了这一片居民坊,沿着城中大道向着城郊方向走去。 到庆元街的时候发现庆元茶楼中有人在说书,也是有不少茶客在听着,只是再无了此前闻名而来堵起街道的盛况。 楼内的人和掌柜的显然都没注意到易书元路过,他也没有进去打搅人家的打算,等以后再来说书的时候再说吧。 城郊的老宅处,易书元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就是将一些铺盖枕头等物收了起来,将自己买的一些碗碟筷子也收走,再施法将屋内屋外的灰尘全都扫去。 一切收拾妥当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易书元关好本就没有锁的门,出来在院中左右瞧了几眼,再看向四周荒郊。 “夏天的时候,萤火如海,还是很漂亮的……” 易书元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但到了此刻,心中也不由有些其他念头。 等过些年若此处没有什么变化,或许可以从余老汉的后人手里把这一块地买下来。 “倒时候弄个牌匾挂门头,就叫……萤海居?嘿,不错!” 第128章 讨厌离别的易书元 墨府之中,原本正兴冲冲啃着东西吃的灰勉忽然停了下来,它的耳边传来了易书元的声音。 “还吃呢?要不留在茗州吧?墨府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两个晚辈也会伺候好你。” 先生! 灰勉抬起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先生似乎是不太喜欢当面离别的。 一直站在椅子上趴着桌子看小貂吃东西的墨石生看着它,疑惑道。 “怎么了小貂?” 灰勉白了石生一眼,这小家伙没大没小的。 “叫灰前辈!” “哦……那灰前辈,你终于吃饱了么?” 灰勉放下手中的食物,用舌头舔舔自己的爪子将它们清理干净,看向一边闭目感受天地元气的齐仲斌。 “齐小子。” “在呢灰前辈!” 齐仲斌睁开了眼睛。 “齐小子,照看好墨小子,还有你,比起修仙,先保证自己不尿床!” “我,我哪有尿床……” “床单还晒着呢,小不羞!” 听到灰勉的这些话,墨石生鼓起了嘴,齐仲斌则意识到了什么,走近桌前关切地问道。 “灰前辈,是师父要走了么?” 灰勉拍了拍手,从桌上跳到了地上。 “先生啊,嘴上说着什么都无所谓,其实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呢,他不太喜欢说离别,总之你们呀,好好修行!” “灰前辈!” 齐仲斌叫了一声,已经到门口的灰勉转头看向,见到后者躬身作揖。 “请代我和师兄,向师父道个别!” “嗯,我走了!” 说完灰勉往外一跃,身形居然直接消失了。 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之后齐仲斌看向墨石生。 “师兄,我们去送送师父!” 说着,齐仲斌抱起墨石生,走到门外对着墨府的下人会知一声,随后运起轻功跃向墨府之外。 步入仙道之后,虽然还没有铸成仙基,但齐仲斌也发现自己原本的武功内气逐渐转化为先天真气,这使得即便是轻功也已经远超以往。 会在哪,会在哪个方向? 齐仲斌冲出了墨府,身形落到街上却忽然有些茫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师父和灰前辈去哪个方向,更不用说准确找到他们了。 “师弟,西边!” 石生心中忽然有种模糊的感觉,便立刻说了出来。 齐仲斌也不犹豫,运起轻功急速向前。 直接避开人群飞檐走壁,奋起直追之下,终于到了城西外侧,齐仲斌脚步不停,一直追到了城郊之外。 但除了一些个行人车马和变得稀疏的楼宇,也就只有一条青石古道一直延伸向城外远方,同古老的官道连接在一起。 “师父,已经走了吧……” 齐仲斌将墨石生放下,随后直接跪在青石路的尽头,朝着远方跪地磕头就拜。 之前师父不允许,但这会齐仲斌还是这么做了。 “师父,弟子恭送师父——” 墨石生这会也像是受了齐仲斌的影响,也在一边跪了下来,学着师弟磕头,然后捂着额头起身。 “师父,石生也恭送您——” 一老一少先后两声呐喊向着远方,也只有周围零星的路人略显诧异的看看他们,但车马行人经过的也都没谁停留,至多在稍稍远离之后议论一番。 城外官道之中的易书元回头看向茗州城方向,隐约能听到两声遥远的呼唤随风而来。 “收徒弟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低语一句,易书元向着茗州城站了一会,随后再次离去。 “先生,要去找楚航那家伙吗?” “倒也不急。” 易书元回答着,脚步变得快了一些,身形也变得更加缥缈。 马上就是春闱了,今年楚航必定是会参加科举的,易书元也不急着找他,向着承天府的方向走就是了。 …… 茗州城近处就有贯通南北的开阳大运河,河道上的河运极其繁忙,从城西门外出来,往西北数量里路就是茗州码头。 茗州的陆运不再繁忙,但水运却是很发达。 易书元虽然来茗州城也算有两年了,可也没来过这城外的码头,今日到了近处,只觉得码头一片繁忙景象超乎了想象。 “嚯,比茗州城里还热闹!” 对比元江县的那个码头,茗州的运河码头规模相当惊人,并且也不只有船舶的泊位,更是楼宇林立,酒楼、饭馆、客栈、仓库等一应俱全。 易书元进了码头,就像是进了一个小城一样。 码头充斥着呼喊和叫嚷的喧嚣,就在易书元路过的酒馆外,甚至有人摆开桌子公然摇骰子开赌局。 “大大大——”“小小小——” “一二三,小!” “哎呀——”“哈哈哈哈哈……” 围着的人群叫得兴奋,有的人大冷天的居然都光着个膀子,又是拍桌又是拍腿。 易书元一眼扫去,输掉钱的人已经输急了眼,此刻正在浑身上下摸着,似乎是想要摸出最后一个铜子。 易书元就站在赌局的人群之外盯着输得最惨的那个。 有意思的是,原本那个人呈现的气色还算可以,但随着他输急了眼,头顶开始发暗,呈现出霉云一片。 赌博沾染不得啊。 “别赌了别赌了,几个月的工钱都已经输光了。”“是啊,咱玩不过他们的……” 这会边上有相熟的人正在劝那人收手,但没得来一句好话,反而触怒了对方,那人恶狠狠盯着旁人。 “什么输光了?老子会在意这两个小钱?” “还赌不赌?没钱了就走吧,我这也要收庄了。” “赌,不准走,输家不说话赢家不准走——” 看着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易书元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这种人已经听不进劝了。 码头上的船很多,易书元要找的是去往承天府的船,然后还需要价格合适。 最终,一艘客货两用的船被易书元瞧中了。 这是一艘十几丈长的船,主要是载货,但船头挂着牌子可以载客去承天府,且明日一早起航,算是比较快的。 有人在跳板处问价,有人离开也有人上船。 易书元便走了过去,那边的船头管事正好在和前面的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说话。 这书生头戴儒巾身穿道袍,还背着个书箱,一看就是进京赶考的考生。 “船家,这五两银子也太贵了,能否便宜一些……” 码头上的船家坐在一张小桌子后面,桌上还摆着小秤。 “嘿,嫌贵?那你走陆路啊,两条腿赶路,风餐露宿,那个便宜!” 书生顿时面露不忿。 “你也莫要讽刺,你好好说道说道为何如此贵,你又不提供餐食,十几天水路就收五两,这,这太奸诈了……” “先生,五两唉!” 灰勉也在易书元耳边低语着,这钱在它看来都嫌贵。 船头的男子笑了。 “那我还真就和你说道说道,咱这船能装货也能载人,你这书生连着书箱,怎么也得百几十斤吧?若不载你,船东换成百十斤茶叶,就算是品质不好的那种,到承天府的话,几两利润是不是绰绰有余?” “那我问你,不收你五两合适么?” 这下书生顿时语塞,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百十斤的人带来的船费不如货物的话,干嘛载人呢? “行,算你有理,五两就五两!” 易书元在后面一点听得发笑。 船家看似说得很有道理,但其实是偷换概念,且不说货物占用的空间和人的问题,就说其指代的茶叶吧。 好茶不是说收就能收到的,多少商贾盯着呢,劣茶就算能收到,也未必好出手,那所谓的利润是空中楼阁。 载人是不得已的行为,来弥补利润上的不足。 书生走着跳板上了船,船家看向后面的易书元。 “你也要坐船去承天府?” “正是,不过我不到承天府码头,就在延山脚下的码头下船。” “一样,五两!” 听到船家的话,易书元瞅瞅上船饿书生后回道。 “他百十来斤带个书箱,里面的书分量不轻,我只身一人没有行李,比他少二三十斤分量,那我四两!” 船家也是乐了,上下打量易书元道。 “看你也不像是缺那一两银子人!” 连个行囊都不带,必然是沿途码头会各种买东西,甚至在船上买吃食的人。 易书元便笑着回答。 “我看你们这船到明早也招不满客人,定是会空着不少位置,与其空着不如让我四两银子上船。” 说着,易书元已经取出一些碎银子放在秤上。 船家看易书元一脸轻松惬意从容不迫的样子,想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行吧,上去吧。” 易书元拱了拱手,脚踩着跳板几步间就上了船。 船上除了不要去一些特定的船舱外,基本可以随便乱转,也不限定你在哪住,舱内找个地方窝着或者打地铺都行。 在堆了货物的船舱里,易书元看到了刚才的书生,正在角落一个地方摆书箱铺被褥,在见到易书元进仓之后,书生就站了起来。 “这位兄台,在下东庐杨本才,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可是也要上京赶考?” 易书元回了一礼道。 “在下易书元,并不是考生。” “哦……” 杨本才点了点头,还以为也是赶考的书生呢,套个近乎好有个照应,原来不是。 易书元没再说什么,往船舱内部走去。 船上的乘客并不算多,除了刚刚上船的书生和易书元,也就零星七八个。 仓内空着很多地方,显然船东这一次收货并不算太顺利。 到了傍晚,有人啃干粮,有人下船去吃东西,也有人去码头采购一些东西,以免在行船途中没东西吃,在这船上,船家除了提供水,其他的一概不管,想吃东西也可以买。 易书元站在船头甲板上看着码头上灯火通明,显得热闹非凡。 跳板那边,又有一些新客上船,有老有少,还有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孩子不过六七岁,一个则还需要手抱着。 上船的价格明显随着时间呈现递减,易书元虽然离得远,但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没几个人是直达承天府的,大多会中途下船,但后面上船的人均一两不到。 “死奸商!” 易书元暗暗骂了一句,早知道晚点上船了。 稍远处,有人骂骂咧咧忘这艘船边走来。 “他娘的,真他娘的倒霉!”“你说说那伙人是不是出老千?” “那也拉你不回……” 几人到了船头处,声音就小了下来。 收船费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怎么才回来?就你们最晚了,把桌子搬上船,准备准备,明早要起航的。” “是是是!”“在码头玩了玩耽搁了……” “哼!” 管事的提着一包钱上船了,船下的几个船工低骂几句,搬着桌凳也上了船。 傍晚的昏暗中,易书元在甲板那边若有所思,那烂赌鬼居然是这艘船上的船工。 第129章 浮光跃金 晚上的船舱内不准乘客自己随便点灯,但里面也不是漆黑一片,一盏格栅小铁笼内的柱头灯虽小,但勉强提供了一些照明。 昏暗的船舱内,有人已经睡着了,有的人则淅淅索索的动静不断,至于船舱外的码头则依旧十分热闹,只不过距离大船也稍远。 易书元再一次从舱内出来,来到了甲板上。 此刻已经是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江面之上也拂风起浪。 开阳大运河是前朝在国力鼎盛时期开凿的伟大工程,虽然在当时引得民怨不止,但不得不说时至今日,开凿大运河确实是福泽子孙万世的壮举。 易书元在元江县编撰县志的时候,就从文献上了解过这条大运河。 确切的说这河贯通的是东南和西北两处富庶之地,全长约九千里,平均河道宽度十数丈。 如茗州城外这一片江段,因为和原本的大河互通,外加原本的一块洼地,更是形成了一片百丈不止的宽阔水域。 易书元走上甲板,正月末尾的寒风依旧刺骨,没什么人在这时候待在甲板上,他轻轻一跃,就到了船舱顶部。 船头已经提前调转,此刻是头部朝着运河河面。 易书元就地坐下,靠着这边低矮的围栏,看看码头上的热闹,望一望远方茗州城的灯火,再转头看向运河河面。 夜色的风带起江面不定的波浪,月光照射下来,在易书元此刻的视线中折射出一个角度。 这角度使得在易书元的眼中,月光好似在波浪上跳动,带起一阵一阵的并不刺眼的闪耀。 一时间,易书元竟看得有些痴了。 易书元看的好似不是水,看的好似不是光,看的是起伏不定浩荡不平,看的是闪耀流转又引风动浪。 水波浮动,月色相随,有光有影,如梦如幻。 易书元袖中一道不显眼的光泽飞出,在手边化为了那个酒葫芦,他晃动着葫芦,感受着内部存酒的晃动,好似里面也带起河面的波涛。 “皓月千里,浮光跃金……” 不远处,一艘花船在莺莺燕燕和欢声笑语之中缓缓离开了码头,应该是招够了客人,要去河面中一边行驶一边风雅寻欢了……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随风而来,花船缓缓驶过易书元所在大船的附近,引得易书元扫了一眼。 “也就花船画舫会在这样的晚上行船吧……” 花船上有三两女子披着裘绒,即便天气寒凉也出来舱外透气。 “你看那边……” 有女子发现了独自坐在大船顶上的人,虽看不太清,但月色中呈现的大概是一个长发公子,扶着葫芦依靠在低矮的栏杆上,衣袖摆动长发飞扬。 一起的女子顺着旁人手指看向那个方向,看得有些出神。 即便只是远远瞧一眼,都让人觉得那公子形容洒脱,飘飘若仙…… 易书元能感受到有视线投来,却不知道自己此刻成了她人心中不可触及的那一份美好。 直到易书元抬头望去,刚刚那几个女子用扇遮面着离开了。 手中的葫芦已经不再晃动,但其内部的酒水却依然澎湃不止。 此时此刻,易书元看着河面倒映月光,想起当初村寨之中的与猫妖斗法之事,那种惊险刺激,以及腹中的灼烧感都历历在目。 一晃眼,时间已经到了午夜,码头附近也已经安静了下来,易书元也在此刻逐渐回神。 “壶中酒,水中月,天阳月阴,浮光跃金……” 喃喃自语之间,易书元忽然拔开了酒葫芦的塞子,随后将之随手一抛。 “变化奥妙,仙法机缘,或只在一念之间!” 在易书元的低吟声中,酒葫芦在空中旋转几周,最后“噗通”一声远远落到了河面上,于易书元的视线之中,正落在月影晃动之处。 这一刻,易书元记住此时的景色,闭起了双眼,右边袖子已经滑出折扇,这扇子随着身中法力运转,已经在雾气中化为笔杆。 这雾气却并不消散,反而使得易书元也朦胧起来。 一阵清风吹过,原本坐在船顶的易书元如雾形之人,在风中溃散消失。 而在河面上,双目紧闭的易书元已经在风中出现,他手持笔杆头下脚上,以倒栽葱的坠落姿态落向江面。 风中衣袖猎猎,笔尖落到河面却在波浪中起伏,并没有带着易书元一起坠落水中。 易书元心中的是月光,手中是吟尘所化之笔,笔杆在手中不断流转,划过江面一片片波浪。 笔走如蛇,随浪起伏,易书元嘴角浮现笑容,手中之笔不断舞动。 每一次笔尖划过光影,易书元心中的月光就会少几分,好似以此为墨被吸入笔中,随后又被画入波涛。 灰勉死死抓着易书元的肩膀,先生都不通知一声的,此刻的它也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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