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位议员完成演讲后后笑容满面钻进了自己的公务车,但是却忘记了关对讲机。于是,整个联邦都听到这位风度翩翩、颇有魅力、刚刚宣讲完公仆精神以及自己三十二年服务生涯的资深议员在车里轻蔑地将平民称为“轻易被愚弄的猪”。毫无疑问,这位议员的政治生命立刻终结了。 “制度的优越与否之外,还有执行制度的人。”林雪知看着卫霄的眼睛,那双被硝烟反复浸染过,却依然清澈的棕褐色眼睛,侃侃而谈,“联邦所谓的选举已经沦为政坛表演秀,政客愚弄平民、平民憎恨政客,政客之间的利益交换错综复杂,每个政党都一样脏。为了选票,他们什么都能许诺,包括那个该死的心跳法案。” “而帝国——”,林雪知话锋一转,“不同于联邦的混乱与勾心斗角,我们的人民对自己的国家毫无参与感,人们抱怨社会、抱怨战争、抱怨税收与物价上涨,却从不觉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抱怨完了便一窝蜂地散去;我们的官员尸位素餐,不求思变,任何变动,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工资与乌纱帽就被完美地隔绝在外,沉浸在所谓的生活里无知无觉,呵!” “我不知道哪种制度更好,只觉得两个国家的政客都一样烂。”卫霄第一次从林雪知的眼睛里看到冷意,他觉得这个enigma脑海里一定在想着什么很重要、很遥远的事情。卫霄在作战策略上的前瞻性一向为人称道,但是此刻他觉得林雪知是如此琢磨不透,他的目光已经着落在更加遥远、更加未来的地方。而更重要的是,他一定在想着改变什么。 4 6:: 第四章 从那天起,玻璃花房仿佛成了林雪知和卫霄的一种惯例或默契,他们几乎每天都一起喝下午茶,有时聊一些时政,有时只是各自对着光屏做自己的事。卫霄从来不去窥探林雪知在做什么,林雪知也从不多言。 这天,卫霄坐下来时恰逢管家送来新煮的茶,并和林雪知讨论古堡维护相关事宜,卫霄并未避讳,只是自顾自打开光屏。 等到林管家收起手上的东西准备离开时,卫霄一如往常地跟着客套两句,然而林管家却没有照例微笑点头离开,而是开口称赞卫霄是“第一个能耐住性子和林雪知一起品茶的alpha”“没有alpha常见的暴躁冲动”。 卫霄惊讶地道谢,这是他在这座古堡中第一次受到夸奖,以往无论是林管家还是古堡中的其他佣人,都保持在没事的时候绝对安静的状态,他当初花了好一番力气适应整个古堡中明明很多人,却和没有人一样的氛围。 听到管家的话,林雪知翻书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却说了一句:“不要用这种话夸奖他。” 卫霄还是第一次见林雪知在这样的小事上开口驳斥别人,心中十分好奇,但碍于两人之间还没有到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有多问。 直到晚上道别的时候,林雪知忽然问卫霄,想不想知道他那时候为什么那么说。 卫霄点头,他预感到,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打开林雪知的内心。 “我想这是一种性别歧视,alpha是战斗力强、有冲劲,但暴躁、控制力差的;omega是温柔、细腻,但软弱、娇贵的;beta是负责、耐心、但平庸的;enigma头顶高智商、分析力强的光环,但被认为是冷漠、同情心差、机械一样冰冷的。” “如此种种,到底真的是性别影响了性格,还是由于社会观念如此,导致婴儿一出生便被往相应性格上培养?” 说到这里,林雪知忽然自嘲地笑了:“不过是一句夸奖,我也要说出这样一套理论来,可以说完美契合社会对enigma的评价了。” “为什么……忽然对我说这些?”破天荒的,卫霄问出这样一句话。他几乎是立刻就懊恼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近来玻璃花房里的时光太过舒服,明明对这个enigma一无所知,刚才那一瞬间,却仿佛无比靠近, “我不希望你被社会的评价框住,认为自己是怎样的,卫霄只是卫霄,独一无二。”林雪知说出这句话时,大堂的灯光透过玻璃打在他身上,如同神明。但神明走近了他,“我刚才所说的,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相信你的能力与判断力,也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战场。” “可是如今……”卫霄没有说下去,失去军籍,对他来说远不止是失去一份工作、一份职业那么简单。更何况,如今林雪知握有他的监护权,在法律上他甚至不是一个能自主行动和处理财产的合法公民。 然而林雪知给了他他从未想过的答案:“卫中将可有再战之心?” 卫霄心跳如雷,他做梦都渴望再披上那身军装,但是这个心愿只能藏着不能对人说,今天林雪知这样直白地问他,迎着那个e平静地目光,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潮澎湃,仿佛只要他想、只要他敢,他就能。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将压抑已久的内心袒露出来:“十二岁入军,至今已经十四年,战斗是我的全部生命。如果有可能,我当然想要回到军中。” 听闻此言,林雪知露出一个笑容,就像卫霄每次有了必胜的把握时的笑容一样。严格来说这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林雪知目光中锐色毕显,逼得卫霄都不敢直视。 4 6:: 第五章 从那天起,两个人仿佛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一般,林雪知开始带着卫霄出行,一些事务也放手交给他去做,仿佛将卫霄当作了自己的私人秘书,连涉政机要也从不避讳他。确实没什么好避讳的,卫霄有时候也会自嘲,自己如今一无所有,又被革职,只是一介平民。 重新接触社会、接触人群的过程宛如新生,卫霄从军的时候尚且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从福利院到军队,他习惯了生活在有清晰指令的世界里。骤然冲破了那层规则的屏障,乍然面对,自由支配的时间、自己做决定的事务,毫无规则的新鲜感让他感到自己仿佛古电影中那位准备走下船的钢琴师,新奇又茫然。 幸好他有林雪知。 林雪知像是他的锚点,让他不至于迷失在人群中,又仿佛一盏风灯,总是在前路静静地等着他,等他跟上来与自己并肩而行。穿越与世界之间那层屏障的同时,他仿佛也在穿越林雪知身周那层终年不散的雪雾,二十四小时形影相随的生活让卫霄前所未有地靠近这个谜一般enigma。参与他的每一个决策、揣摩他的用意;为他订午餐、猜测他的口味……在卫霄眼中,林雪知本人和这个无限广大的世界一样,复杂得难以捉摸,却又令人不自主地想要靠近,像是神明。 偶尔,他也能看见神明从雪雾中现身,展凡人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比如林雪知从老宅回来那天。单 美 下 载 w ww.yikeya.top 日 更 林雪知很早就告诉他那天行程要空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丝毫不快的申请,但卫霄知道,林雪知对这件事不大高兴。那种微妙的情绪,就好像他每次被安排剿灭星盗的任务时一样,不能不做,可是心知肚明即使花大力气追踪到了最多也只能重创,根本无法实现所谓的“剿灭”。只要一两年,就会有更多的星盗填补上来。 但事实好像比卫霄预想的还要糟糕一点。林雪知那天回来就一个人进了酒窖,等卫霄久久不见他出来,跟进去的时候,林雪知已经处于迷离半醉的状态。之所以说林雪知已经半醉,并不是因为脸色发红之类的,林雪知即使是喝醉了也是万年不变的冰霜神色,镇定自若地坐在酒窖地板,连身上的风衣都没有乱。但是他却和卫霄聊起自己的母亲。 林雪知的母亲在他一岁的时候选择了离开,离开整个林氏家族、离开enigma的圈层,也离开了林雪知与他的父亲。在离开之前,那个温柔的beta曾经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放不下年幼的孩子,放不下与丈夫的感情。但是随着林雪知的长大和分化,他愈发感觉不到自己在家族里的存在和地位,他无法接受作为丈夫的附属而存在,于是毅然决然地提出了离婚申请。 “所以我不会把你放在古堡里,让你只是等着;我要你参与到这一切中来,看着自己重回战场的路是如何一步步铺好;我要你进入我的工作与生活,也许有一天……”酒精淹没了他后半句话。林雪知没有打开酒窖的大灯,只有四壁的影灯亮着,昏黄的灯光下,林雪知只是愣楞地盯着卫霄,身边的雪雾仿佛也随着他今晚的情绪起伏变成了一片空荡雪原上呼啸的风暴。卫霄仿佛又闻到了那股雪沙的味道,和林雪知本人一样,带着寒凉的芬芳。 “会……怨他吗?”卫霄小心翼翼开口,仿佛怕惊醒一个易碎的梦。今晚的林雪知如此特别,他想和这样的林雪知待久一点。 “小时候有一点。”林雪知答得格外干脆利落,“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我很佩服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是他的儿子,我不想让他失望,所以,我一定会支持他。” “那小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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