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接着继续道:“这么个空有美色的废物为平妻!” 玉姣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局促,被萧宁远拉着的手,有些不自在的,微微用力。 萧宁远冷声道:“朱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提醒主上,莫要被美色迷了心,让真正愿意为主上付出生命的将士们寒了心!所以末将恳请主上收回成命,改抬孟姑娘为平妻!”朱武扬声道。 玉姣闻言,眼神之中顿时就带起了泪花,不吭不响的掉眼泪。 在场的人,多数都是大老粗,瞧见这一幕,都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说他们也觉得孟将军付出多,主上不应该舍了孟将军的妹妹,抬永昌侯那个老废物的女儿为平妻。 之前主上娶了那薛玉容的时候,他们便觉得不妥。 如今主上竟然还要在这薛家的女人身上,再栽个跟头,他们也觉得不合适。 但……这件事早不说晚不说,要在这个时候当着这小娘子的面说,是不是也有点不合适? 当然,主要是玉姣这含泪委屈的模样,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地生恻隐之心。 美貌,从来都是玉姣最趁手的武器。 玉姣今日落泪,其实没有想针对萧宁远属下的意思,她落泪,一来是真委屈,二来是……此人若是因别的理由反对也就罢了,可绕了一圈,是为了那孟音。 玉姣很难不怀疑,这是孟音音故意派此人来恶心自己的。 玉姣的眼睛这么一红,萧宁远便冷声道:“朱武,本侯这后宅的事情,本侯自己还能决定。” “你若是看不惯,门在这,你可以先行离开了。”萧宁远冷声道。 朱武着急道:“主上!我今日劝谏,都是为了主上好!请主上三思啊!” 萧宁远的脸色越发冷沉,方榷看到这一幕,连忙拉着朱武往外走:“好了,朱武,你少说两句吧!” 等着朱武被拉走。 萧宁远侧过身来,又拉了玉姣一下,和玉姣面对面站着,用食指为玉姣擦掉脸上的泪珠。 这才抬头看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开始吧。” 这是府上的幕僚宋先生,他负责主持这次的仪式。 宋先生紧张地开口:“侯爷,老夫人还没来呢……” 第365章 报应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大事儿,老夫人应该在场。 宋先生这么一问,下面就有人回答了:“老夫人刚才差人过来通知,说是身体不适。” 萧宁远的身子微微一僵。 玉姣看向萧宁远,正想劝萧宁远一句,不如先去探望老夫人。 谁知道,萧宁远已经开口说道:“如此,那便继续吧。” 萧老夫人没来,萧宁轩、萧婉等人,自然也没来。 但对于这些人出现或者是不出现,萧宁远似乎也没那么在乎。 至于薛玉容。 按说应该在这。 毕竟玉姣作为平妻,是要给薛玉容敬茶的。 但薛玉容不知道是不想自讨没趣,还是说当真被气病了,也没出现。 萧宁远吩咐了继续,仪式便继续。 为玉姣和萧宁远举行仪式的幕僚,昔日就辅佐过老侯爷,在这侯府上,算是德高望重了。 此时便对着玉姣道:“萧家有女玉姣,温婉贤淑,恭顺宜人,言行有节,心善质朴……抬为平妻。” 玉姣连忙拱手道:“多谢老先生。” 玉姣从明致堂回来的时候,走路都是有些发飘的。 她没想到,忠勇侯府后宅女子,争来争去的这个位置,最终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落到自己的身上。 除却那叫朱武的武将,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整个过程,出人意料的顺利。 萧宁远还要陪着宾客,玉姣则是先回揽月院。 按说玉姣被抬为平妻了,可以另寻一处好的居所,但玉姣……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这揽月院虽然地处幽静,但和止景斋就一墙之隔。 这一墙之隔,对于萧宁远来说,不过是一个翻身纵跃的事情。 而且这地方,玉姣住习惯了,也不想换地方。 玉姣自己不想换,萧宁远也不想让玉姣换。 于是……玉姣便还住在揽月院。 她往回走的时候,恰好碰到孟侧夫人,已经从东苑出来了,不远处还跟着几个仆从,瞧着那大包小包的样子……此时是要往梅园去了。 她正和那个叫朱武的武将,说着什么。 瞧见玉姣过来了。 两个人的交谈便停了下来,然后同时看向了玉姣。 一夜不见,昨日还气势咄咄的孟侧夫人,今日脸色格外憔悴,头发也是凌乱的。 虽然说萧宁远并没有加诸其他的惩罚在她的身上,昨夜只是将她关在了葳蕤院,手段已经很温和了。 但对于孟侧夫人来说。 哀大莫过于心死。 今日,是薛玉姣那个贱人要被抬平妻的日子。 可是主君却要将她赶出府去。 两相对比之中,让孟侧夫人无比心痛,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朱武看向玉姣的神色之中满是厌恶,孟侧夫人看向玉姣的时候,亦满含怨毒。 朱武到底不敢对玉姣如何,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玉姣如何,毕竟这可是忠勇侯府! 此时他收回目光,对着孟侧夫人行礼,开口道:“孟侧夫人,我便先行一步了。” 孟侧夫人微微点头。 玉姣和朱武交肩而过,此时的玉姣继续往前走去……等着离着孟侧夫人近了的时候,孟侧夫人忽然开口了:“薛玉姣,你以为你赢了吗?” 玉姣的脚步微微一顿,目不斜视:“我未必赢了,但你一定输了。” 孟侧夫人的脸色铁青:“薛玉姣!” “你这个贱人,你早晚会遭到报应!”孟侧夫人恨恨道。 玉姣笑了:“我的报应还没来,但孟侧夫人的报应……” 玉姣转头,看向孟侧夫人,唇角微微扬起:“就是我。” 孟侧夫人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一梗,整个人气血翻涌了起来。 两句话下来,孟侧夫人便已经被玉姣气了个半死。 眼见着孟侧夫人眼中恨意渐浓,大有控制不住的意思,但此时她的身后,都是萧宁远派来看守她的人。 她想动手也动不成! 玉姣轻声道:“还有,下次见了我,你得学会行礼了……我是说,如果,你还有机会回到侯府的话。” 说完这话,玉姣就轻轻地弹了弹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玉姣的背影,婷婷袅袅。 和这侯府之中的春色,相得益彰。 安静、柔和、美好。 可这样的一幕,落在孟侧夫人的眼中,让孟侧夫人觉得,如鲠在喉,无法喘息。 “侧夫人,您得离府了,不然一会儿主君问起来,我们不好交代。”负责“护送”孟侧夫人的人,有些紧张地开口了。 孟侧夫人的脸色一黑,怒声道:“贱奴才!你也配催我?” “算什么东西!”孟侧夫人恨恨地骂着,但还是抬脚往前走去。 她知道,萧宁远这个人,虽然说有温和的一面,但他绝非只有温和。 他若是下了什么命令,那就必须得遵守,除非今日她还能演出大出血这样的戏码,否则,她绝对没有可能继续赖在府上。 既然没可能,她就只能先回梅园去。 只是去梅园而已,往后,她还是可以慢慢筹谋回来的。 至于那个薛玉姣。 她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心机深沉的贱人! 早知道,这个贱人还有今日,当初她就绝对不会让这个贱人活下来! 玉姣回了揽月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宁远才似醉了一般的回来。 他推开玉姣的屋门,便瞧见端坐在床上的玉姣。 一进屋,萧宁远那醉意朦胧的眼神,便清朗了起来,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盖头,展开,然后盖在了玉姣的发髻上。 玉姣忽觉眼前火红一片。 接着,就是萧宁远缓缓地将盖头拉起。 玉姣柔情似水地看向萧宁远:“主君……您这是……” 萧宁远温声道:“姣姣,我说过,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他之前便成过婚,可姣姣……到底是委屈了。 萧宁远又拉着玉姣到桌前,为玉姣斟酒,然后两个人共饮了合卺酒。 玉姣看着那空掉的酒盏,心中的情绪又一次复杂起来。 萧宁远……竟会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吗? 第366章 礼数 萧宁远带着玉姣喝完合卺酒后,走到屋中矮案的旁边,将桌案上摆放的喜果子等东西拂到一旁。 接着,萧宁远坐在了桌旁。 然后看向玉姣道:“姣姣,过来。” 玉姣瞧见那桌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然之间,脸色就红了起来。 “主……主君……这不好吧?”玉姣轻声道。 现在是下午。 天还亮着。 玉姣觉得……很是不妥。 如果是从前,她为了勾引萧宁远不择手段的时候,她不会多想。 为了活下去,她可以短暂地不守礼数。 至于什么尊严啊,脸皮啊,那不得活下去才有吗? 活不下去,就算是有这些又如何? 但如今,她没了生存危机,便多了几分羞耻心。 谁知道萧宁远困惑地看向玉姣,问道:“这有什么不好的?” “天……天还亮着。”玉姣提醒道。 萧宁远道:“天黑了,就看不清楚了。” 玉姣惊愕地看向萧宁远,这……这……他说什么? 萧宁远打量着眼前的玉姣,见玉姣神色古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哑然失笑:“姣姣,你想到何处去了?” “我是说,让你坐到这边来,我为你作画。”萧宁远笑道。 说着,萧宁远已经拿起空的画轴展开,放在了桌案上。 玉姣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端坐在那,正人君子一般的萧宁远,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她尴尬地看向萧宁远,连忙坐到了萧宁远的对面。 萧宁远似乎察觉到玉姣的不自在,也不想逗玉姣,便正色为玉姣作画。 眼瞧着萧宁远调好了颜色,游龙走凤一般的开始起笔。 玉姣有些惊讶:“主君还会作画?” 萧宁远温声道:“安静一些。” 玉姣不敢多言。 安静的坐在那。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宁远这才低头吹干最后的墨汁,玉姣瞧见这一幕,连忙好奇地凑了过来。 只见画中是一红衣女子,端坐在桌案前方。 神色含羞带娇,明媚且妖娆。 画的竟然和玉姣有十成十的相似。 “现在相信我会作画了吧?”萧宁远笑道。 玉姣惊奇道:“妾没想到,主君不只打仗打的好,还能作画。” 萧宁远闻言,轻笑了一下。 其实……他本来是不会打仗的。 他在京中的时候,昔日也追随名师,学琴棋书画。 他曾经也是一个,手指能提笔的文弱之人。 他只是,被放到了那种严苛的环境下,不得不成长为另外一个自己罢了。 就好比。 一只本来家养的金丝雀鸟,忽然间被扔到野外,还是边塞的野外……他若是不想被其他飞鸟吞食,便只能逼迫自己,强大自己。 萧宁远道:“以后,每年今日,我都会为你作一幅画。” “来,姣姣,和我一起,为这画提名落款。” 玉姣凑了过去。 萧宁远握住了玉姣的手。 玉姣随着萧宁远的笔锋,在画上写道:“建宁九年春,三月八日……吾得姣姣良人,特作此画,愿吾与姣姣可以长相厮守,恩爱不移。” 长相厮守。 恩爱不移。 玉姣看着纸上的字,有些失神。 真的可以吗? 玉姣也不知道,究竟可以不可以。 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个。 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 但当下……只要萧宁远不负她,不管她的真心是不是演出来的,她都会继续演下去。 若萧宁远当真一辈子,都能做到如此护她爱她。 她又何尝不可能,演一辈子? 她在感情的事情上作假,不敢真正的托付真心,是因为她怕,她怕被辜负,最后真心交付,覆水难收。 可若萧宁远当真是捧了真心出来。 叫她真真切切的演上一辈子。 谁又能说,她的真心是假意? …… 一夜无话。 转日玉姣醒来的时候,春枝端着盥盆进来,含笑道:“夫人,您醒了?” 玉姣听到这一声“夫人”,有些恍惚。 是了。 她如今已经不是侧夫人了,是夫人了。 虽然说是平妻,在外的时候,要在这夫人面前加一个玉字。 但……她也的确是夫人了。 而且比起薛玉容那个不得宠的正妻来说,在这侯府之中,她已经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了。 只不过,玉姣不敢得意忘形。 那薛玉容如今瞧着是安生,但在玉姣的心中,薛玉容就是一条暂时冬眠的毒蛇,此时潜在暗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得了机会,就会咬她一口。 除却薛玉容。 还有那位萧老夫人。 萧宁远不肯休妻。 萧老夫人就想让自己的侄女来做这个平妻。 可如今这个平妻的位置,让她占了。 再加上之前萧宁轩的事情,萧老夫人看她很不顺眼。 她若是没有错处还好,若是真叫人拿住了错处,萧老夫人也不会放过她。 还有那叶灵秀更不用说了。 从前她尚且可以藏拙在孟侧夫人和白侧夫人的光彩之下,如今……她已然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想必,接下来她要迎接的明枪暗箭,未必会比从前少。 “夫人,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秋蘅进来后问道。 玉姣开口道:“为我梳妆吧,先去琴瑟院见大夫人。” 不管薛玉容愿意不愿意见她,今日她都要去见薛玉容! 目的不是为了耀武扬威,而是今日她当了平妻,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她需得表现的更谨小慎微一些。 至少明面上,该做的都要做到,礼数不能失。 玉姣到琴瑟院的时候,翠珠已经等在门口了:“玉夫人,您可算来了,我家夫人都等您好一会儿了。” 翠珠连忙把玉姣迎入屋内。 玉姣往屋内走的时候,忍不住地想起,去年她刚入府的时候。 每次来见薛玉容。 都要在太阳下,或者是雨中站着,站到薛玉容满意了,才能入屋。 人和人之间的尊重,至少薛玉容对她的尊重,不是因为薛玉容发了善心,而是因为薛玉容不得不尊重她。 薛玉容一身正红端坐在太师椅上。 瞧见玉姣进来,便对着玉姣招手:“玉姣妹妹,快点过来。” 玉姣走到薛玉容跟前,对着薛玉容行礼:“玉姣拜见大夫人,今日特意来给大夫人敬茶。” 第367章 添人 薛玉容满脸端庄,含笑道:“玉姣妹妹,我们之间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玉姣笑了笑:“礼不可废,姐姐先我进府,又是正妻……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永远敬着姐姐的。” 说着玉姣,就从桌子上拿起茶盏来,端给了薛玉容。 平妻已然是妻了。 虽然比薛玉容还矮半截。 但终究是不用给薛玉容行跪礼了。 玉姣弯腰恭顺的等着薛玉容接茶。 薛玉容看着玉姣端茶的那一双素手,努力把自己的唇角往上扯了扯,这才接过来。 茶汤清亮。 味道甘香。 可薛玉容却觉得,这茶汤比黄连要苦上几分。 玉姣见薛玉容饮茶,就站直了身体,看向面前的薛玉容含笑道:“如今瞧见姐姐饮茶,我到是忍不住想起,昔日姐姐赏茶事的情景了。” 这明着,玉姣和薛玉容要装姐妹和睦。 但这私底下,玉姣也不打算惯着薛玉容。 左右,就算是她真心讨好薛玉容,薛玉容也不会真心接纳她,两个人看着和睦,但其实早就结仇了,而且还是死仇。 既然仇恨无法消散。 那她也要图个痛快! 玉姣刚才这话,不只是为了刺激薛玉容说的,而是她的确想起昔日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跪在这琴瑟院的冰冷的地面上,滚烫的茶水从茶盏之中满溢而出,落到她的手上。 疼痛、折辱、让人践踏的感觉,让她毕生难忘。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暗下决心。 薛玉容既利用她,她便要利用薛玉容往上爬,她不要继续被薛玉容踩在脚下! 她要做,和薛玉容平起平坐的人! 不,她要将薛玉容,永远踩在自己的脚下! 玉姣这番话,让薛玉容脸上的笑意有些维系不住,她何尝不知道,玉姣旧事重提,目的就是为了她难堪? 但薛玉容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意。 几番交手,让她学聪明了一些,更不敢小觑玉姣,所以如今她就算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也不可能和玉姣当面翻脸。 她压着怒意,含笑道:“玉姣妹妹今日一早就来我这琴瑟院了,可去过慈心院?” “如今府上多添了一位平妻,想来母亲也是高兴的,正好我也要去给母亲请安,我们便一起同去。”薛玉容含笑道。 说着薛玉容就起身往外走去。 玉姣知道薛玉容没安什么好心,但去慈心院本就在她计划之中,于是就跟在薛玉容的侧后方,往前走去。 一边走,玉姣便一边道:“昨日我碰到正要离府的孟侧夫人,孟侧夫人说,是有人故意设计她针对我的。” 玉姣微微一顿:“不知道姐姐怎么看?” 薛玉容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走去:“我能怎么看?这是你们之间的争斗,我又没参与,我怎么会知道?” 玉姣笑了起来:“姐姐,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若你还想坐稳大夫人这个位置,最好祈祷我能在这侯府之中,荣宠不衰。” “否则,姐姐用心斗倒了我,自己也落不得什么好。”玉姣微笑道。 说着,玉姣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姐姐机关算尽,也未必成功,若是惹恼了我……姐姐随时都有可能保不住这个正妻的位置。” 薛玉容脸上的笑意难以维持,但这会儿还是硬撑着说了一句:“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是明白的。 但是拿到玉姣短处的时候。 母亲差她对玉姣动手的时候,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恨意,便将这件事捅给了孟侧夫人。 玉姣笑了笑:“姐姐明白就好,就怕姐姐想不清楚,自毁前程。毕竟……有些事情,姐姐以为做得隐秘,但旁人也未必是傻子。” 薛玉容闻言,心头一紧。 薛玉姣这个贱人,是不是已经猜到了,那件事自己引孟音音去做的? 今日这番话,是在威胁她? 想到这,薛玉容便觉得,脊背发凉。 眼瞧着到了慈心院。 玉姣便道:“姐姐今日是想看我笑话吧?” 薛玉容讪笑一声:“妹妹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有这个想法?” 玉姣微微一笑:“没有就好,玉姣还是希望,姐姐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 说完,玉姣这才往慈心院里面走去。 薛玉容瞧见了,连忙跟上。 玉姣和薛玉容到的时候,先让丫鬟去通传。 没多久,老夫人卧房的门被打开了。 叶灵秀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两个人说道:“姑母说,她身体不适,不想见外人。” 玉姣闻言,无声轻笑。 外人? 她是萧宁远的平妻,至于薛玉容,再不济那也是萧老夫人名正言顺的儿媳。 如今,比起这叶灵秀来,她们竟然是外人吗? 薛玉容此时还浑然不觉,正幸灾乐祸地看向薛玉姣,心中忍不住地想着,就知道,老夫人不会轻易接纳薛玉姣! 玉姣察觉到薛玉容的态度,心中冷笑,还真是一个蠢货。 不过也亏了薛玉容蠢,若薛玉容有白岁兰那般的心机手段。 玉姣也不可能,继续任由薛玉容在自己的面前蹦跶了。 玉姣恭谨地开口:“老夫人既然身体不适,我们就更要探望了。” 叶灵秀正要继续赶人。 屋内传来了萧老夫人的声音:“罢了,让她们进来吧。” 玉姣和薛玉容二人往里面走去。 老夫人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有丫鬟给她捶着腿,瞧着那样子……到不像是身体不适。 萧老夫人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 玉姣和薛玉容进屋后,就给萧老夫人行礼。 “见过母亲。”玉姣恭谨地说道。 从前,她多数都是喊老夫人的,主要是她身份卑微,这样喊反倒是让人觉得尊重,可如今……玉姣已经是平妻了,若还喊老夫人。 难保让人觉得,是她不同老夫人亲近。 这一声母亲,让萧老夫人抬眸看了玉姣一眼。 萧老夫人淡淡道:“既然做了忠勇侯府的平妻,往后,便不可同之前一样没规没矩,学那勾栏式,勾着远儿了。” 玉姣知道萧老夫人不喜欢自己,今日她来也落不得什么好。 所以听萧老夫人这样说,她并不意外,只是心平气和地听着。 萧老夫人补充道:“也该拿出平妻的大度来了。” 说到这,萧老夫人继续道:“我听闻远儿散了府上的通房,如今这偌大的侯府后宅之中,除却你们二人之外,就只剩下季小娘一人了。” “未免太清冷了,我便做主,给你们东苑添个人。” 萧老夫人补充道:“杏雨,你便跟着玉夫人,到揽月院去伺候吧。” 刚才还在给老夫人捶腿的丫鬟,听了这话,连忙起身给老夫人行礼:“多谢老夫人……” 接着她就局促地看向玉姣。 玉姣也看了这杏雨一眼,这倒是人如其名,是个柔顺、娇美,如同雨后杏花一样娇嫩的女子。 第368章 杏雨 薛玉容瞧见这一幕,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从前,老夫人往东苑之中塞人。 她自然是不高兴的。 可如今……塞不塞的,反正萧宁远都不会到琴瑟院去留宿。 薛玉容这样想着,便可见,是没把玉姣刚才的那番话,听到心中去。 玉姣斟酌着语言开口道:“母亲的美意,玉姣本是不应该推拒的,只是……” “没有只是!”萧老夫人冷声道。 “怎么?我这个当母亲的,赏你一个通房,你还要推三阻四不成?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当了平妻,便可以掌控这忠勇侯府了?忠勇侯府,还轮不到你做主!”萧老夫人沉声道。 玉姣连忙道:“母亲您误会了,是主君刚刚遣了通房,如今便又添了通房,妾觉得不妥。” 萧老夫人的声音冷沉:“若不添这杏雨,那便将你身边那两个丫鬟,抬为通房吧!” 春枝是随玉姣一起来的。 听到这话,神色顿时惶恐不安了起来,只是玉姣没开口,她也不敢擅自开口,怕给玉姣添麻烦。 她心中甚至想着。 大不了,自己就当了这个通房又如何? 之后自己便将脸划了!叫主子永远安心! 总之,不能让外面的狐媚子,真来揽月院! 玉姣温声道:“便依着老夫人的意思,添这杏雨到揽月院吧。” 杏雨闻言,连忙凑过来,对着玉姣行礼:“多谢玉夫人,多谢玉夫人。” 萧老夫人目光和蔼道:“今夜,便安排杏雨陪侍。” 玉姣垂眸:“是。” “都退下吧。” 萧老夫人送走所有人,就对着一旁的叶灵秀开口:“灵秀,你心中可有不快?” 叶灵秀连忙说道:“灵秀不敢。” 萧老夫人温声道:“我知道,你这孩子一心都在远儿的身上,只是如今……塞一个通房过去不难,但你的事情,却还需要等等。” 叶灵秀连忙说道:“灵秀明白,姑母都是为了灵秀好。” “好孩子,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萧老夫人温声道。 …… 玉姣领着杏雨往揽月院的方向走去。 到了岔路口。 薛玉容喊住了玉姣:“其他人先回揽月院,玉姣妹妹等等。” 眼瞧着杏雨继续往前走。 薛玉容看着她的背影问:“这府上好不容易少了好多人,怎么?你就这么大度,让老夫人往你的院子里面塞人?” 这不是明摆着,往薛玉姣的脸上扇巴掌吗? 她才刚被抬了平妻,这边就送了通房当贺礼。 玉姣看向薛玉容问道:“昔日,玉姣尚未入府的时候,姐姐不也一样大度吗?” “姐姐甚至还亲自,将我带到了这府上呢。”玉姣继续道。 薛玉容的脸色一沉,不耐烦地说道:“那不一样!” “我不得宠,塞几个人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倒是妹妹你,主君已经专宠你数月了,如今……你就不怕那个叫杏雨的,真爬上了主君的床?”薛玉容问。 玉姣笑道:“姐姐,我们身为人妻,理应大度一些。” “若主君真愿意宠她,我也是高兴的。” 玉姣微笑着说完,然后就往前走去,独留薛玉容一个人在原地。 她大度不大度的,没有必要和薛玉容说。 …… 揽月院。 秋蘅带着那杏雨去安置。 春枝在屋内,脸色不好看地说道:“夫人,咱们真让杏雨住进来啊?” 玉姣道:“这不是我让不让的问题,而是老夫人赏人下来,我一个平妻,没有拒绝的资格。” 本以为,当了平妻,府上也没了孟侧夫人和白侧夫人这两个让人糟心的惹事精。 只剩下薛玉容一个,还得看她的脸色。 这日子能好过起来。 没想到,今日萧老夫人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那咱们怎么办?就忍着吗?”春枝道。 说到这,春枝小声道:“夫人,用不用奴婢……在她的被子里面,放一些麝香?” 玉姣看向春枝,有些无奈道:“不可!” 说到这,玉姣便拉住了春枝的手,温声道:“她和昔日的我们一样,都是无法决定方向的浮萍。” “我会请主君,允她离府。”玉姣继续道。 以玉姣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想在这暗中处理一个通房,自然是简单得很。 但玉姣不想成为,昔日自己最厌恶的人。 当初她刚刚入府的时候,比这杏雨还不如。 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欺上一回。 她自己吃过苦,淋过雨,便不想叫无辜人,遭自己当年遭过的罪。 她是有手段和城府,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 傍晚。 萧宁远来了揽月院。 一眼就看到,站在玉姣门口的杏雨。 萧宁远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杏雨一眼。 杏雨满心欢喜地开口:“主君……” 话还没说完。 萧宁远就已经进了屋子。 秋蘅从屋子之中出来,瞧见杏雨站在屋外,冷嗤了一声,对着杏雨翻了个白眼。 虽然说夫人吩咐了,不能对这杏雨如何。 但是她就是不喜欢杏雨,就是看杏雨不顺眼! 天还没黑,就巴巴地站在这等着,就那么着急爬主君的床吗? 萧宁远进屋的时候,玉姣正对镜卸掉自己发钗。 墨缎一样的发,顺滑地散落下来,玉姣听到动静,转头看向萧宁远,至纯至妖的神色,让萧宁远的眼神,火热起来。 萧宁远走到玉姣的跟前,拉起玉姣,想将玉姣拥入自己的怀中。 眼瞧着萧宁远的吻要落下来,玉姣则是伸手推了推萧宁远。 萧宁远有些疑惑。 玉姣抿唇道:“老夫人吩咐,今夜让杏雨伺候你。” 萧宁远闻言,亲近玉姣的动作微微一顿,蹙眉:“杏雨?” 第369章 留人 萧宁远很是不解:“谁是杏雨?” 玉姣道:“主君回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见过了。” 萧宁远随口道:“门口那个?” 玉姣微微点头。 萧宁远松开玉姣,坐了下来,喝了一盏冷茶,然后才道:“母亲送过来的?” 如今整个侯府上,能往玉姣院子里面塞人,也就只有母亲了。 萧宁远觉得有些伤神。 他实在是不懂母亲的意思。 往日里对他,好似没那么关心,可在往他院子里面塞人,让他传宗接代这件事,好似又格外上心。 玉姣垂眸,声音很轻:“老夫人送了人过来来,总不好一直不理,从前老夫人便让我劝主君雨露均沾……如今更是亲自送了人过来……” 听到玉姣语气之中的低落。 萧宁远抬眸看向玉姣,问道:“姣姣可是醋了?” 玉姣咬唇,声音更是低落:“妾没有。” 萧宁远见玉姣这般模样,哑然失笑:“明明是醋了,怎么不说出来?” “抬起头来,看着我。”萧宁远看向玉姣吩咐着。 玉姣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眼中已经噙着泪花了,那泪花要落不落的,叫萧宁远看了心疼。 萧宁远道:“你若是不喜欢,打发了便是。”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不必为了此事忧心。” 他从前,并不觉得自己对哪个女人上心,可自从有了玉姣后,他便觉得,自己应多护着姣姣一些的。 姣姣生性单纯、善良,他若是不护着,岂不是让人欺负了去? 玉姣小声道:“老夫人刚刚赏下来的,便打发了,老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萧宁远闻言道:“我让母亲不高兴的事情很多,不差这一件了。” 萧宁远吩咐着:“让那个叫杏雨的进来。” 杏雨进来后,便神色欢喜地看向萧宁远:“主君。” 欢喜后,她又怯怯地看向玉姣,仿若很怕玉姣。 萧宁远道:“我这的通房,有两条路,一条是离府,一条是去别院,你选吧。” 玉姣看向萧宁远,心中忍不住地想到,其实萧宁远算是一位宽厚仁爱的主君了。 这满京的名门贵胄之中。 谁能和萧宁远一样?做到放这些女人自由? 要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会给这些女子自由的选项……因为对于这些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哪怕是从未宠爱过的通房,若是送出去了,也有伤男人的体面。 杏雨听了这话,却猛然间跪了下来,接着磕头道:“请主君和玉夫人不要赶杏雨走!” 春枝是和杏雨一起进来的,此时就忍不住地问道:“怎么能是赶你走?这分明就是给你出路,你不想走,难不成真想在这揽月院里面当通房吗?” 杏雨垂泪:“老夫人差我来给主君当通房,我不敢不从。” “我还有个妹妹,如今在叶家当差……老夫人说,若我不成事,便……便把我和妹妹一起发卖了。”杏雨红着眼睛说道。 说到这,杏雨就继续磕头:“杏雨知道,主君和玉夫人感情甚笃,不想要我这个通房……杏雨也不想破坏主君和玉夫人的感情。” “杏雨求主君和玉夫人发发慈悲,留下我……我保证,绝不妄想成为主君的女人,我只想……只想给妹妹求一条生路……若只有杏雨自己,杏雨当然什么都不怕,只是妹妹今年才十三……若真是被发卖到什么不堪的地方去,可就真的没活路了。”杏雨说这话的时候,红着眼睛,看着好不可怜。 她的头已经磕红了。 开始是求两个人,后来只求玉姣:“玉夫人,求您留我下来……奴婢愿意为您为奴为婢!” 玉姣轻声道:“主君,她也是个可怜人,不如主君……就先让她留下来吧。” 萧宁远蹙眉:“姣姣?” 杏雨已经满脸欢喜地开口了:“多谢玉夫人,多谢玉夫人!” “奴婢保证,绝不逾越,往后我在这揽月院之中,就同春枝姐姐和秋蘅妹妹一样,当这的丫鬟!”杏雨继续道。 玉姣看向萧宁远,轻声道:“她也是为了妹妹……是个苦命的。” 说到这,玉姣的眼神之中,就带起了几分追忆:“当初妾答应嫡姐入府,也是因为琅儿……” “物伤其类,妾实在是不忍她为了妹妹的事情的难过。”玉姣轻声道。 萧宁远闻言看向杏雨,冷声道:“姣姣仁善,留你下来,你需得记着姣姣的恩情,也谨记你奴婢的本分!” “若是日后,让本侯发现,你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萧宁远冷声警告。 杏雨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玉夫人就是奴婢的恩人,奴婢绝对不敢做背叛恩人的事情。” 萧宁远摆摆手,打发了杏雨。 一夜无话。 第二日。 春枝看着在院子里面勤快洒扫的杏雨,进了屋子,对着玉姣说道:“玉夫人,您昨夜为何不顺着主君的意思,直接将此人打发了?” 玉姣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妆。 秋蘅为玉姣盘发。 玉姣伸手理了理自己鬓角上的碎发,这才开口道:“主君喜欢我善良,单纯。” “若我真闹着,要将杏雨赶出去,主君会觉得……我变了。”玉姣轻声道。 说到这,玉姣又道:“更何况……也许,她的确有难处呢?” 她说那句物伤其类。 并不全然是为了演戏。 她也从来不想为难,已经生活在水淹油煎里面的无辜者。 她不想成为和薛玉容一样的人。 但……她也不想糊里糊涂的,就叫人算计了。 这样想着,玉姣就吩咐了一句:“多用心盯着她,若她是个本分的,往后自然有她的好去处,若她还存着别的心……” 玉姣微微一顿:“也断然留不得。” 第370章 谢意 那杏雨自从到了揽月院后,已经有几日了,瞧着也算是本分。 不过杏雨到底是老夫人那边派过来的人。 玉姣对杏雨,始终存着警惕之心。 至少,她没办法像是待春枝和秋蘅一样待杏雨。 春枝和秋蘅两个丫鬟,都是和她一起经过事儿的,算是玉姣在这侯府之中,最信任的人。 三月十五。 是柳氏的生辰。 永昌侯特为柳氏办生辰宴。 这是之前,柳氏想都不敢想的,但如今境况大不相同。 柳氏不是在一个小小妾室,柳氏已经是平妻了,还有一双格外出息的儿女。 尤其是玉姣,新被忠勇侯抬做了平妻。 在这种情况下,永昌侯便更不敢怠慢柳氏。 因为是自家办宴,所以玉姣比其他宾客到得早……至于薛玉容,纵然心中千百不愿,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准备了礼物。 一到永昌侯府,薛玉容就找了借口,先行去探望李氏。 玉姣便自顾自的,往流云院走去。 还没等着玉姣进院。 玉姣便瞧见薛琅站在荷塘旁边,她忍不住地喊了一声:“琅儿!” 薛琅回过头来,欢喜道:“阿姐!” 玉姣往薛琅的跟前走来,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那,只是刚才被荷塘旁那块奇石挡住了。 依旧是一身灰衣,明明朴拙至极,却给人一种大道至简的感觉。 他清疏的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让玉姣忍不住的拘谨恭顺起来。 她心中暗道,这不愧是当先生的。 一个眼神下来,便让人忍不住的恭敬。 玉姣连忙行礼:“给沈先生问安。” 今日永昌侯府办宴,以她父亲那到处都想攀关系的性子,必定会给沈府下请帖。 而且人人都知道,薛琅是沈寒时是爱徒。 沈寒时也确如大家看到的一样,格外看重薛琅。 所以今日沈寒时出现在永昌侯府,并不让人意外。 沈寒时看着眼前的玉姣,许是回府参加柳氏生辰宴的缘故,玉姣今日特意梳妆打扮过。 一袭水粉色的对襟襦裙,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仿若三月里面的早蝶。 一双眸子,如迎着晨辉的水塘一样,波光潋滟。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玉姣都要失神几分,倒是沈寒时,神色还算平静,只是对玉姣微微颔首,算是回了玉姣的礼。 玉姣看着眼前那风淡云轻的男子,斟酌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玉姣多谢先生相助。” 沈寒时这才多瞥了玉姣一眼,淡淡道:“我何时助你了?” 玉姣问道:“三月初七那天,孟侧夫人对我发难,以旧日婚约为饵想拉我下水……难道不是先生,先一步运筹帷幄,将危机化解在无形之中吗?” 玉姣盯着沈寒时,她也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沈寒时帮自己。 “原来薛四姑娘说的是这件事。”沈寒时随口道。 玉姣听了这话,心中便明白了:“果然是先生相助!” 说到这,玉姣就看着眼前的沈寒时,弯腰躬身垂首,对着沈寒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玉姣多谢沈先生仗义相助。” “沈先生的大恩,铭记在心,日后沈先生若是有用得着玉姣的地方,玉姣定会竭力相助。”玉姣继续道。 沈寒时轻笑了一声随口说道:“薛四姑娘不必谢我。” “我这样做,也不是想助你。”沈寒时继续道。 玉姣听到这,微微一愣,困惑地看向沈寒时。 只见沈寒时眉眼之间,似带着几分冷然和厌弃:“沈某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二人之间的旧事,平白堕了沈某的名声。” 玉姣:“……” 沈先生这个人……哪里都好!只是说起话来的时候,怎么是这样的? 不噎死人,不罢休吗? 这若是换做正常人,不管目的是什么,今日她既然谢了。 肯定会顺势接下这谢,或者是说不用多谢。 哪里有沈寒时这样的? 玉姣心中琢磨着,也不知道沈寒时这脾气,在朝堂之中怎么为官的。 若在朝堂上还是如此,怕是早就把同僚得罪干净了吧? 见玉姣沉默了。 沈寒时也不开口。 气氛有些古怪。 薛琅连忙开口打哈哈:“阿姐,先生这个人,向来如此……做好事也不求谢的,如今你谢先生,倒是显得见外了,反而让先生不高兴了。” “先生是我恩师,待我如亲子,自然也算是阿姐的长辈。” “如今他这样说,就是不想让我们心里有太大负担!” 薛琅这一开口,两道目光都落在了薛琅的身上。 薛琅单纯无辜地眨着眼睛。 仿若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实情一般。 玉姣忍不住唇角一扬,接着看向沈寒时道:“先生对晚辈的照拂,晚辈日后定不敢忘怀。” 沈寒时冷声道:“沈某不过是痴长薛四姑娘些许,倒还不配做四姑娘的长辈。” 说到这,沈寒时则看向薛琅说道:“薛琅,你不是说你父亲想见我吗?” 薛琅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哦对了,阿姐,父亲说,想见沈先生,我这就带沈先生去见父亲,阿姐先去看看娘亲吧。” 沈寒时和薛琅两个人从玉姣的旁边走过,玉姣又行了礼。 玉姣目送两个人离开,这才往流云院折去。 她这一进流云院,便看到了柳氏呆坐在窗前。 “阿娘。”玉姣轻轻地喊了一声。 柳氏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玉姣,眉眼温和起来:“姣姣,你回来了。” 玉姣笑道:“春枝,快把我给阿娘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玉姣如今掌管侯府中馈,她自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闪失。 但……她如今给自己阿娘送礼,也着实比从前大方了许多。 柳氏看向玉姣送的礼物,温声道:“你有心了。” 玉姣凑到柳氏的跟前坐下,开口道:“今日阿娘生辰,可我怎么看阿娘,好像没有多高兴呢?” 柳氏温婉一笑:“胡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玉姣看向柳氏问道:“阿娘可还是……想着姐姐?” 柳氏抬眸往窗外看去,并未言语,算是默认了。 玉姣看着旁边的禾儿问道:“给宣平伯府下帖子了吗?” 禾儿点了点头:“下了。” 第371章 兄弟 玉姣看着柳氏,温声宽慰:“既然下了帖子,阿姐会来的。” 虽然说阿姐和他们素来不亲厚,可是这么多年来,每逢阿娘生辰,姐姐都会叫人送来生辰礼。 禾儿小声道:“帖子是送过去了,但……大姑娘说没时间,便不来了。” 玉姣听到这,微微蹙眉。 没时间?就不来了? 她将目光落在了柳氏的身上,心中暗道,怪不得阿娘今日情绪低落,原来是因为这个。 若阿姐说身体不适不来,阿娘也未必会难过。 可阿姐说的是,没时间所以不来了。 这分明是连着推脱都懒着推脱了,直接回绝了。 玉姣抿了抿唇,温声道:“娘,你别难过,许是姐姐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抽不开身呢。” 柳氏微笑着说道:“嗯。” 说到这,她微微一顿:“到底是我对你姐姐的关爱少了几分,她心中对我有怨也是正常的。” 玉姣笑道:“娘,你别多想,姐姐就是……这般寡淡的性子,她的心中其实有娘亲呢!” “好了,就你会安慰我。”柳氏看到玉姣,总算是开怀了几分。 母女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 柳氏就语重心长地看着玉姣说道:“姣姣,你如今虽做了平妻,可更要谨言慎行,切不可恃宠而骄,也不可以沉耽其中。” 柳氏担心玉姣年岁小,被这忽如其来的恩情和宠爱冲昏头脑。 说到底,玉姣还是一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女子。 这个年岁虽然不小了,可不少人家,这个年岁的姑娘都没出阁呢。 比如那萧婉、叶灵秀,都和玉姣差不多年纪。 一个从未经过情爱的年轻女子,被一个年长自己数岁的人宠着爱着,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赫赫有名的战神,是这京中权贵之中,别树一帜的存在。 难免的,就会被冲昏头脑。 若是年轻的时候太沉迷在情爱之中,等着有朝一日。 情爱不在。 恩义不存。 她怕自己的女儿会太伤情。 如今玉姣得宠,风光正盛,一般人兴许都要恭维玉姣几句,但柳氏身为一个母亲,在乎的是玉姣的未来会怎样。 玉姣闻言,温声道:“娘,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玉姣漂亮的眸子之中,满是坚定。 柳氏闻言放心下来。 此时禾儿来提醒:“夫人,已经有宾客来了。” 柳氏笑道:“姣姣随我出去迎客吧。” 玉姣点头,乖巧的跟在柳氏的身后,随柳氏往外走去。 宾客们陆陆续续上门。 虽然说永昌侯给一个平妻办生辰宴这件事,多少有些古怪,但……也没人能说出来个不是来。 这平妻也是妻啊! 总之,还是有不少人上门来了。 几个夫人走过来的时候,热情的和柳氏见礼,接着又将目光落在了柳氏身后的玉姣身上。 “这位就是忠勇侯府的玉夫人吧?”说话的是赵夫人,团脸,看着很是和气,夫君在皇城司任职。 玉姣连忙行礼:“见过赵夫人。” 赵夫人旁边的几个夫人,拉着赵氏往里面走。 一边走,其中一个瓜子脸的妇人还忍不住地说了一句:“这永昌侯也是糊涂了,给一个平妻办生辰!要不是我家主君,一定要我来参加……我才不来呢!” “赵姐姐,你也是的,对她那么客气做什么?” 赵夫人道:“大家都小声点吧,若是给人听到了可不好。” 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了一道尖酸的声音:“我已经听到了。” 众人抬头看去。 却是一身花花绿绿的徐昭。 徐昭这人,一出现在哪儿,都是最吸睛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们刚才一边走一边议论的时候,竟然没注意到,身后竟然跟了这么一根尾巴。 众人看到徐昭的时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徐世子,我们刚才可没说什么,你可不能出去乱传啊!”那瓜子脸妇人警惕道。 徐昭轻嗤了一声:“说都说了,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刚才说,永昌侯糊涂,我看永昌侯可一点也不糊涂!” “谁让那柳氏会生?两个孩子,一个在忠勇侯那得了独宠,一个在宣文殿伴读,以后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我要是永昌侯,也想给柳氏抬体面!” 说到这,徐昭横扫了几人一眼:“汪夫人。” 这便是刚才那个瓜子脸。 徐昭继续说了下去:“你儿子汪政,比薛琅还大好几岁呢,可却没有薛琅一分的长进,昨个还在万花楼因为和人抢女人打起来了,哦,对了,他还欠四方赌坊一百两三两银子。” 汪夫人的脸色瞬间五彩斑斓起来,赤橙黄绿青蓝紫,依次交替,最后只剩下了铁青色。 汪夫人没想到这种隐秘的事情徐昭都知道! 徐昭又将目光落在了赵夫人的身上。 赵夫人吓了一跳。 这个大嘴巴,可不好得罪! 徐昭微笑着说道:“赵夫人别怕,我是想说,赵大人是个耿直刚正的好人。” 赵夫人长松了一口气。 徐昭笑了起来:“前几日,汪大人给赵大人送了个貌美的小丫鬟,赵大人都拒绝了呢。” 赵夫人猛然间看向汪夫人。 汪夫人的神色瞬间就尴尬了起来像要解释。 赵夫人大步往前走去,根本就不打算理会这汪夫人了。 剩下徐昭一个人,站在原地笑的人畜无害地看向剩下的几位夫人。 这几个夫人心生警惕的同时,也忍不住地想着,徐昭这厮,怎么为柳氏母女说话? 就在此时,徐昭已经扯着嗓门喊了起来:“薛贤弟!薛贤弟,你让为兄好找啊!一日不见,为兄好想你!” 薛琅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 到底是谁,把这个精神不正常的花孔雀请来的? 但为了体面,薛琅还是得微笑迎接:“徐世子。” “都说了,我们既然已经义结金兰,那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你和我这么生疏做什么?”徐昭热情洋溢地凑了上去。 得。 这次几个夫人算是明白。 徐昭为何要帮着柳氏母女了。 原来是和薛琅结义了。 柳氏和玉姣还站在门口,便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禾儿惊喜地说道:“夫人!您看,那是宣平伯府的马车!大姑娘回来了!” 柳氏的脸上,顿时带起了笑容。 玉姣瞧见柳氏高兴,也如释重负。 她其实也想缓和阿姐和娘亲的关系,她们到底是一家人,真正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宣平伯从马车上下来。 宣平伯年岁不小了,虽然相貌平平,但瞧着还算和气。 自宣平伯下车,到马车离开,那马车上就再也没有人下来过了。 第372章 秘辛 柳氏愣在原地。 玉姣也有些错愕…… 阿姐……当真没来? 宣平伯到跟前的时候,对着柳氏微微行了个礼,就往里面走去。 玉姣忍不住地喊住了宣平伯,问道:“伯爷!” 宣平伯的脚步顿住,困惑地看向玉姣。 玉姣温声道:“阿姐今日怎么没来?” 宣平伯笑了一下:“她杂务繁忙。” 说完,宣平伯就继续往里面走去。 就在此时。 跟着薛琅一起往这边走来的徐昭,看着宣平伯的背影“啧”了一声。 玉姣见徐昭的神色古怪。 便对徐昭说道:“徐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昭求之不得! 薛琅见玉姣要和徐昭说话,皱了皱眉:“阿姐……”和这个人有什么好说的啊? 这徐昭可不是什么好人! 玉姣带着徐昭,往一旁走了两步。 薛琅要跟上来。 玉姣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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