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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脸上带起了几分欢喜的神色,玉姣心中暗道,薛玉容的心情不好,这两个身份低的侍妾,恐怕没少吃薛玉容的气。 如今瞧见她,可不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薛玉容面无表情地看着玉姣行礼,冷声道:“我还当妹妹不会过来请安了呢。” 玉姣听见薛玉容喊自己妹妹,心中觉得讽刺,但嘴上道:“夫人,您说笑了,玉姣又岂是不懂规矩之人?” 说完,玉姣也不等薛玉容让自己起身,就自己收了礼数。 那季小娘已经给玉姣腾出一个地方来,玉姣便靠着季小娘的旁边站了。 说话间,翠珠的通传声响起:“白侧夫人到!” 薛玉容道:“进来。” 暖阁的门再一次被推开,白侧夫人便从屋外,缓步走了进来。 玉姣看到白侧夫人的时候有些意外,这么大的雪……白侧夫人竟然来给薛玉容请安?可真是奇了! 她之前虽然担心,这两位有孕的侧夫人会来琴瑟院,但也只是担心而已,可没想到,如今这担心成了真。 她心中暗道,幸好自己来了。 不然……若传出去了,这有孕之人都来了,自己不来,可就真和恃宠而骄,脱不了关系了。 白侧夫人进屋后,瞧见玉姣在屋中,微微一愣,似乎有些许意外。 到是玉姣,微笑着行礼:“见过白姐姐。” 白侧夫人含笑回礼,然后向薛玉容请安。 薛玉容端着大夫人的姿态,温声道:“幽兰妹妹既然有孕了,就不必如此多礼了,来人啊,赐座。” “哎呦,没想到这琴瑟院,今天竟然这般热闹。”也不等通传,孟侧夫人就径自走了进来。 倒不是翠珠不想通传。 而且孟侧夫人嚣张跋扈习惯了,除却萧老夫人那,都没有等人通传的习惯。 孟侧夫人的肚子,比从前更大了几分。 掐指算算,孟侧夫人这一胎,已有五个多月了。 看得出来,孟侧夫人最近这胎养的还算不错,人丰腴了不少,气色也好了很多,想来这胎,算是彻底稳住了。 孟侧夫人往那文馨的旁边一站。 文馨便忙不迭的,把自己刚坐下的凳子,让了出来,搬到了白侧夫人的对面,安置了下来,然后又狗腿子的,亲自去扶着孟侧夫人,往那走去。 孟侧夫人已经很长时间没出来了。 如今这一出来,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她的肚子,又大了几分,此时走起路的时候,还刻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生怕旁人看不到自己的肚子一样,只不过,当她把目光落在白侧夫人身上的时候,脸上就结了几分寒霜。 她似笑非笑地开口了:“没想到白姐姐竟然也有了身孕。” 白侧夫人淡淡一笑,维持着自己那淡然的姿态,好似没察觉到孟侧夫人言语之中的不善。 按照大梁规制,伯爵及以上的王公贵族,府上可以有四位侧夫人,但平妻,可只能有一个,本来孟侧夫人,只要顺利生子,便可以稳稳当当的,坐上这平妻的宝座。 可如今这情景…… 白侧夫人也有了身孕。 那么问题就来了,她们谁能往上爬? 第168章 栽赃 孟侧夫人又道:“白姐姐身体一向不好,这个孩子可得仔细点,小心不要滑了胎。” 这话像是关心,但可不怎么中听。 若是旁人,定是忍不了的,但白侧夫人只是淡淡一笑。 然后微笑着说道:“多谢孟妹妹关心,我自然会小心护住我腹中孩儿。” 孟侧夫人又把目光落在了薛玉容的身上,轻笑着说道:“大夫人最近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玉姣差点没笑出声音来。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薛玉容被禁足的原因,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面的人或许不知道,但伯爵府里面的人,多少都有点猜测。 孟侧夫人这样说,摆明了就是要让薛玉容闹心。 薛玉容闻言,脸色难看,接着就道:“我怎么会有烦心的事情?如今府上两位妹妹有了身孕,无法侍奉主君,恰逢玉姣得了主君的宠爱,主君近些日子,心情愉悦。” “主君心情好,我心情便好。”薛玉容继续道。 玉姣面无表情地看了薛玉容一眼,这薛玉容生搬硬套的,也要把孟侧夫人的火,往自己的身上引。 不过……就算是薛玉容不说什么,以孟侧夫人这位的性子,怕也不会放过她的。 果不其然,孟侧夫人已经把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了,冷嗤了一声,问道:“听闻主君近些日子,都宿在你的揽月院里?”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孟侧夫人见玉姣不说话,又打量了玉姣一番,只见玉姣粉面桃腮,身段妖娆,再反观自己,如今胖了许多,身形已经不轻盈了…… 她本就从过军,身体不若白侧夫人这种人轻盈,如今胖了上来,就显得健硕了不少。 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恼了起来,接着看着玉姣指摘道:“你如今也是侧夫人了,且把你身上的狐媚气息收收,让人瞧见了,平白地污了咱们伯爵府后宅的名声!” 玉姣学着白侧夫人的样子,把孟侧夫人的指摘接下:“孟侧夫人提醒的是,玉姣定会记在心上。” 孟侧夫人冷嗤了一声:“我知道你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底保不齐在骂我呢。” 玉姣心中暗道,这位孟侧夫人想得倒是明白,只是做起事说起话来,没那么聪明。 “行了,大家这安也请了,我也人倦了,大家都回去吧。”薛玉容摆了摆手。 孟侧夫人还没发挥好,见薛玉容这就下了逐客令,多少有些不快。 但没法子,她总不能赖在薛玉容这。 一行人往外走,刚出了琴瑟院。 孟侧夫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停在了玉姣的跟前,似笑非笑地说道:“薛玉姣,我知道你最近得了主君的宠爱,心中必定十分得意……” 玉姣皱起眉来,看向孟侧夫人。 这孟侧夫人,是怕她招惹的人不够多吗? 如今竟还来主动招惹自己。 而且按说,孟侧夫人如今不应该最警惕白侧夫人吗?怎么这火,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更多一些? 孟侧夫人盯着眼前人比花娇的玉姣,心中的火气是压也压不下去。 这些日子,她听到萧宁远宠爱薛玉姣,她这心如刀割! 对于她来说,比起平妻的位置来,萧宁远的宠爱,似乎更要重要一些。 玉姣并不打算理会孟侧夫人,只想远着一些,于是道:“我身体不适,怕是没时间和孟姐姐闲聊了,便先行一步。” 玉姣转身就走,不料孟侧夫人忽然间抓住了玉姣的衣袖子。 不等着玉姣反应过来,孟侧夫人的身子就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接着孟侧夫人身旁的鹊儿,就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玉姣整个人懵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孟侧夫人这是设计陷害自己! 玉姣知道孟侧夫人这个一直安心养胎的人,忽然间从葳蕤院出来了,心中定然憋着什么坏水儿,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孟侧夫人对付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 她难道,不应该先冲着那有了身孕,威胁到她平妻位置的白侧夫人动手吗? 不过此时,想这个也没什么用了。 孟侧夫人摔了,这事儿十有八九,要扣在她的身上。 玉姣当下环顾四周,一眼便瞧见,白侧夫人和染霜似乎站在不远处,是了……刚才她们是一起从琴瑟院出来的,那白侧夫人走得慢一些,这才落后了几步。 刚才那一幕,白侧夫人应该……瞧见了吧? 不多时,就来人把孟侧夫人抬回了葳蕤院,本来已经准备去上朝的萧宁远,也被喊了回来。 此时玉姣、白侧夫人、以及薛玉容等三人,人都在暖阁之中。 萧宁远进来的时候,直接往暖阁的里面冲去。 “主君!”孟侧夫人瞧见萧宁远的时候,便哭了起来。 “音音,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萧宁远的声音从暖阁里面出来。 孟侧夫人哽咽了起来:“主君,有人嫉恨我怀了主君的孩子!不想我们的孩子顺利降生!” “是谁?”萧宁远的声音之中,已经带着隐怒了。 孟侧夫人继续道:“薛玉姣,是薛玉姣!今日从葳蕤院出来的时候,她推了妾一把!” 玉姣人就在暖阁的外室,自然听到了这番话,她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孟侧夫人一番设计,到了此时,怎么可能收手? 薛玉容幸灾乐祸地看向玉姣,眼神之中满是深意——贱人,没我护着,你在这伯爵府,走不远! 玉姣则是安静的坐在那,仿若没察觉到薛玉容那满含深意的目光一样。 萧宁远从暖阁内室出来,用不怒自威的眼神,环视了一圈。 薛玉容正色道:“主君,孟妹妹之前就中了毒,如今又惊了胎,可是大事,主君定不要放过施以毒手之人!” 萧宁远把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 玉姣知道,该来的,躲不过,便起身开口:“主君,妾有话说。” 萧宁远瞧着眼前的玉姣,开口道:“说。” 第169章 误会 玉姣迎着萧宁远略带冰冷的目光,开口道:“主君,妾没有推孟侧夫人。” 若是从前,玉姣约莫不会解释,等着萧宁远想明白了,自然会给她清白,但这一次不一样,孟侧夫人主动污蔑她,怕是还有什么后招,她若不辩解,岂不是就等于认下这罪名了? 不等着萧宁远开口,薛玉容便先一步冷声道:“你说没推就没推吗?那孟侧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 说到这,薛玉容就看向萧宁远:“主君,虽然说玉姣是我的妹妹,但兹事体大,妾请主君不必顾及永昌侯府,公允决断便是!” 玉姣瞥了一眼薛玉容,心中冷笑,这薛玉容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如今以为抓住自己一个错处,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拉踩下来? 还真是可笑至极。 且不说萧宁远心中是怎么想的,是否相信这件事和她无关,就以萧宁远的性子,瞧见薛玉容对自己落井下石,心中对薛玉容的不喜,肯定又多上几分。 倒是那文馨,瞧见薛玉容这次也没护着玉姣,忍不住地开口:“妾亲眼瞧见,玉侧夫人和孟侧夫人一起走,然后孟侧夫人就摔了……” 自从上次,她在揽月院之中跪了很久后,她就记恨上了玉姣。 然后投靠了孟侧夫人。 往常孟侧夫人定是不可能把文馨放在眼中的,可如今府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孟侧夫人不免觉得势单力薄,自是不介意多一个狗腿子。 “玉姣,文馨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薛玉容冷声呵斥。 玉姣根本就没理会薛玉容和文馨的叫嚣,而是看向萧宁远,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委屈:“主君……” 这些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宁远怎么想。 孟侧夫人此时被人搀扶着,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看着格外的脆弱:“主君……” 薛玉容脸上幸灾乐祸的神色更浓了。 萧宁远有多爱重孟侧夫人,她是知道的! 如今玉姣和孟侧夫人对上,是玉姣该遭的报应! 萧宁远看着孟侧夫人皱眉:“音音,你怎么出来了?还不快点回去休息?仔细肚子里面的孩子!” 孟侧夫人眼中带泪:“若主君当真在意妾腹中的孩子,就应该重重惩戒她!” 说着孟侧夫人就伸出手来,直指玉姣。 薛玉容也开口:“主君,文馨既然亲眼瞧见了,主君切莫袒护玉姣,不然岂不是寒了众位姐妹的心?” 也就是永昌侯没在这,若是永昌侯在这,瞧见薛玉容对永昌侯府的另外一个女儿,如此落井下石,不知道是何感受。 玉姣察觉到,萧宁远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抿了抿唇,把目光落在了白侧夫人的身上。 白侧夫人正垂眸抚着她的肚子,仿若屋中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就在玉姣觉得,自己就算是开口点出白侧夫人可能看到了……白侧夫人也未必为自己作证的时候。 白侧夫人旁边的染霜,忽然间小声开口了:“主君。” 这会儿屋子里面安静得可怕,就算是落根针大家也能听到,染霜忽然间开口,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薛玉容有些激动,比那孟侧夫人,好似还希望玉姣倒霉似的,开口问道:“你也瞧见,玉侧夫人推搡孟侧夫人了吗?” 染霜低声道:“奴婢看清楚了,是……孟侧夫人自己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才抓了玉侧夫人的衣袖一下。” “从始至终,玉侧夫人都是背对着孟侧夫人的,又怎么可能推搡孟侧夫人?”染霜继续道。 “若非玉侧夫人在,孟侧夫人这一下,定要摔得更重一些……”染霜小声补充了一句。 一番话说下来,孟侧夫人和薛玉容等人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一样的,看向染霜。 白侧夫人抬眸,皱了皱眉,神色不悦地看向染霜,仿若很不赞成染霜说这番话。 染霜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去。 萧宁远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就开口道:“这件事既然是个误会,那就这样算了。” 春枝闻言,惊愕地看向萧宁远,语气之中有几分愤愤:“主君,这怎么能是误会……若不是染霜给我家侧夫人作证……” 玉姣低声呵斥:“春枝,不要说了。” 说到这,玉姣便看向萧宁远,低声道:“主君说是误会,那便是误会吧,这里若是没别的事情,妾就先行告辞了。” 玉姣也不等萧宁远开口放人,便往外走去。 薛玉容听了这话,冷声喊道:“站住!染霜一个贱奴的话做不了数,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 萧宁远冷冰冰的目光,扫视在薛玉容的脸上,接着冷声道:“怎么?本伯的话,你也不听了?” 薛玉容吓了一跳,当下噤声不敢言语。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萧宁远不耐烦地开口。 等着所有人都走了。 萧宁远便把目光落在了孟侧夫人的身上,孟侧夫人有几分心虚……今日她只是想辱那玉姣两句,可不知道怎么的,伸手去抓玉姣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不小心,就想趁着这个机会,给玉姣扣个谋害伯爵府子嗣的罪名。 没想到,白岁兰身边的那个贱婢,竟然给玉姣做了证。 孟侧夫人知道萧宁远的脾气,若萧宁远较起真来,自己今日定少不了受罚。 可如今萧宁远只用一句误会,把薛玉姣给打发了,这便能说明……他的心中,她最重要。 这样想着,孟侧夫人就多了几分底气,看向萧宁远,温声道:“主君,我见你面带倦色,不如在葳蕤院小歇一下吧?鹊儿,你去服侍主君休息。” 鹊儿听了这话,微微抿唇,便走了过来,伸出手来,去解萧宁远胸前的外袍。 萧宁远用力将面前的鹊儿推开。 然后冷眸看向孟侧夫人。 孟侧夫人被这么一看,脸色一白,小声喊了一句:“主……主君?你是恼了妾吗?还是说主君觉得妾是故意冤枉玉侧夫人的?” 说到这的时候,孟侧夫人眼中含泪,看向萧宁远:“主君,当年你和我兄长共同戍边,你我亦情同兄妹,难道……你如今真要为了一个新来的侧夫人,同我动怒?” 第170章 恩情 萧宁远皱眉看向孟侧夫人:“你当真不知错吗?” 孟侧夫人听了这话,就知道萧宁远是相信了染霜的话,她狡辩不得,便红了眼睛,捂着肚子跪了下来:“主君,如果妾有错,那就是妾太在意主君了。” “妾没想将她如何,只是想让主君,能少些关注她一些……多在意妾一些。” 说到这,孟侧夫人继续道:“主君,你若是想为了玉侧夫人出气,那便罚妾吧。” 不等着萧宁远开口。 孟侧夫人忽然间就起身,赤脚往外走去:“或者是妾自罚,在这雪中站上一个时辰。” 孟侧夫人从萧宁远身边路过的时候,萧宁远猛然间拉住了孟侧夫人的手腕。 孟侧夫人侧头看向萧宁远。 萧宁远的眼神之中满是隐忍的怒意,他冷声道:“孟音音。” 孟侧夫人闻言,心头一颤。 萧宁远一字一顿地说道:“便看在你兄长以及你腹中孩儿的面子上,下不为例!” 说完,萧宁远就往外走去。 等着走到门口的时候,萧宁远的脚步微微一顿:“切莫让你的妒忌,毁掉我们之间的恩情。” 孟侧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白……恩……恩情吗?只是恩情吗? 是的。 她当初,能如愿跟了萧宁远,便是挟恩求报。 兄长以救命之恩,将她托付给了萧宁远,萧宁远也的确做到了,疼她爱重她……甚至,她还怀上了这忠勇伯爵府的第一个孩子,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个。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萧宁远最爱的人,所以萧宁远才能纵着她在这伯爵府的后院,为所欲为。 便是薛玉容那个正室夫人,见了她,也要低下那高傲的头颅。 可如今……萧宁远竟然说那是恩情? 可若他们是恩情,萧宁远对谁是真情? 想到这,孟侧夫人的脸色格外的苍白难看,好似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鹊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伸手去搀扶孟侧夫人:“侧夫人……” 孟侧夫人看向鹊儿,冷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让你把主君留下,你都做不到!” 鹊儿抿唇,她是侧夫人的陪嫁丫鬟,侧夫人不只一次,想让她去侍奉主君,甚至她名义上,已经算是主君的通房了,可实际上,主君一次也没幸过她。 想到这,鹊儿的神色黯然了下来。 玉姣已经回到了揽月院,她人一进屋子,便觉得全身无力,只觉得全身发冷。 她对着秋蘅说道:“秋蘅,多加一些炭火。” 秋蘅有些疑惑地看了炭盆里面烧红的炭火,不解道:“侧夫人,咱们屋子里面已经很暖了,还要烧吗?” 春枝看了秋蘅一眼,抿唇道:“侧夫人吩咐了,你照做便是。” 就算是秋蘅少根筋,此时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连忙多加了一些炭火,然后又道:“我去给侧夫人熬一些姜茶。” 秋蘅走后,春枝就看着玉姣道:“侧夫人,刚才您怎么不让……奴婢把话说完?” “今天这事儿太欺负人了!分明就是那孟侧夫人栽赃不成,怎么就是误会了?”春枝越想越生气。 玉姣苦笑了一声:“主君既然说是误会了,那就是误会。” 她若是一定要争个公道,把事情闹开了,未必不可以。 可就算是让萧宁远处置了孟侧夫人,她又能得到什么? 得到的,是萧宁远的厌恶。 在这伯爵府上,她靠的是萧宁远,若没有萧宁远,那有公道又有何用?更何况,若是没有萧宁远的话……她永远都不会有公道。 今日这事儿,若非自己还算得宠。 只冲着孟侧夫人摔这一下,不管孟侧夫人是真摔还是假摔,她怕是都要成为被人践踏的泥。 春枝闻言,也明白了玉姣的难处,她忍不住眼睛泛红,不满地说了一句:“主君怎么能这样啊!” 侧夫人对主君一往情深,主君竟如此对侧夫人!简直是……没心没肺! 这种男人,根本就配不上自家侧夫人! 秋蘅端了姜茶过来,玉姣喝了一盏后,这才觉得四肢百骸暖了一些,接着她就开口道:“走吧,去幽兰院走一遭。” 今日这事儿,说话的是染霜没错,可要是没白侧夫人首肯,就算是给染霜一万胆子,染霜也不可能开口。 这人情,她还是得承的。 …… 幽兰院。 染霜端了安胎药过来,伺候着白侧夫人喝下。 “侧夫人,您刚才为何要奴婢帮着那玉侧夫人说话?那玉侧夫人如今得宠,好不风光呢!让她吃一些苦头多好!”染霜撇唇。 若是能借机,把玉侧夫人拉下来,对她们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而且也不用她们做什么,坐山观虎斗便是。 白侧夫人把手中的药碗放下,并未回答染霜的问题,而是开口道:“今日倒是委屈你了,一会儿少不了,还得罚你一罚,叫各院的人知道,是你擅作主张。” 染霜连忙道:“能为侧夫人做事,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怎么会觉得委屈?” 这倒不是假话,而是真心话。 她是和白侧夫人一起从宫中出来的,自是对白侧夫人有几分了解,她心中明白,自己只要服侍好了侧夫人,往后的前程一定不会差,跟个聪明主子,总也好过跟一个蠢笨的。 “侧夫人,玉侧夫人来了。”外面的丫鬟通传了一声。 白侧夫人便开口道:“请进来吧。” 玉姣进来的时候,带了两个丫鬟,两个丫鬟的手中都端着托盘,上面放了玉姣带来的礼物。 玉姣对着白侧夫人行礼,语气敬重且感激:“今日白姐姐施以援手,玉姣感激不尽,备了些许薄礼,还请白姐姐不要嫌弃。” 白侧夫人起身,走到玉姣的跟前,拉住了玉姣的手,轻声道:“玉姣妹妹,你这样说可就生分了。” 第171章 生气 白侧夫人的声音又轻又柔:“我既然瞧见了,就不可能不管……况且那孟音音,也实属过分。” 说到这,白侧夫人就看着玉姣,关切的问道:“玉姣妹妹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玉姣听了这话,疑惑地问道:“应对?” 白侧夫人点了点头:“是啊,应对,那孟音音屡次为难你,之前还差人把你推入水中,可见是不把你从主君的身边赶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妹妹应该想个应对之法,叫她不敢为难你才是。”白侧夫人含笑,点到为止。 玉姣闻言,脸上的笑意先是淡了些许,但很快,她的脸上又满是无奈地笑了一下:“玉姣人微言轻,出身又不好,怎敢和孟侧夫人为敌?” “不过若说应对之法,我也是有的。”玉姣忽地自信满满了起来。 白侧夫人有些好奇:“妹妹不如说说看?” 玉姣道:“那就是惹不起躲得起,大不了以后我躲在揽月院之中不出来,她总不能去揽月院里面找我的麻烦吧?” 白侧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一脸心疼地道:“玉姣妹妹,这样可苦了你……” 玉姣微笑着打断白侧夫人的话:“白姐姐,你尚有身孕,我便不多打扰了,免得扰了白姐姐休息,等得闲了,我再来看你。” 玉姣一走,染霜便着:“这玉侧夫人,就是一个软柿子,白得主君宠爱了!” 白侧夫人抬手饮茶,静默不语,软柿子吗?她看未必。 玉姣带着春枝,离开了幽兰院。 春枝感慨道:“白侧夫人真好,说话好听还处处为侧夫人您着想,不像是那孟侧夫人,嚣张跋扈不说,还一肚子坏水!” 玉姣听了这话,先回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对春枝开口道:“白侧夫人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说目前为止,白侧夫人并未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今天甚至还帮了她。 但玉姣却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瞧着人淡如菊的白侧夫人,今日的一番话说下来,似乎都在引导她对孟侧夫人动手。 春枝愣了一下:“啊?” 玉姣的神色认真:“亲姐妹,尚且不是一定会有姐妹之情的,更遑论我和白侧夫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且我们共侍一夫……” 玉姣微微一顿,继续道:“总之,她今日助我,这个人情记着便是,但我们以后和幽兰院的人打交道,也不可没有防范之心。” 虽然说今天白侧夫人帮了她,她还这样想白侧夫人显得有点没良心。 但路想走远,就得小心谨慎着。 走到往揽月院去的岔路口之时,玉姣的脚步微微一停,神色之中有些许怅然。 她一想到揽月院,就会忍不住地想到萧宁远,也想起萧宁远护着孟侧夫人的样子。 之前孟侧夫人使唤人将她推入水中,那时萧宁远心中尚无她,选择了孟音音不足为奇,可如今……她以为自己已经在萧宁远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位置。 萧宁远还是选择了孟音音。 这让玉姣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涩然,有点怅然,还有点堵心。 她沉默了一下,就往另外一条路上走去。 她暂且不想回到那如囚笼一样的揽月院,走了一小段路,便到了伯爵府的花园。 从前生机盎然的花园,如今入目满是白白皑皑,萧萧瑟瑟。 丫鬟和小厮们,都忙着洒扫各个住着主子的院子,所以此时到是无人来这花园清雪,花园显得空旷且寂静。 玉姣抬眸看去,有几棵松树,算是这萧瑟天地之中,唯一的色彩了。 墨绿色的松树,历经至寒而不凋,上面簇集的雪花,洁白无瑕,远远看去,到是别有一番意境。 玉姣瞧着瞧着,心情就好了一些。 春枝劝道:“侧夫人,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雪停了,但不知道为何,这天气比下雪的时候还冷,春枝着实是担心自家侧夫人被冻坏了,毕竟侧夫人的身形是那么的纤细……感觉一阵风都能把侧夫人吹倒一样。 玉姣点了点头,开口道:“走吧!”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短暂的怯弱后,她还是得回到揽月院,去迎接属于自己的命运。 命运重若千钧,她用尽全身力量,也要将这命运从既定的轨道上拨离。 玉姣回到揽月院之时,便看见藏冬立在自己卧房的门口。 玉姣抿了抿唇,萧宁远这是已经在她的屋子里面了。 玉姣现在不太想见萧宁远,但似乎也没什么选择的权利,于是玉姣就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春枝跟在后面,也想进去,但藏冬却忽然间伸出手来,将春枝拦住,春枝没注意到,整个人就撞到了藏冬的手臂上。 她今日本就替玉姣鸣不平,瞧见藏冬的时候,就忍不住地想到了那不公正的萧宁远,连带着藏冬一起埋怨上了。 如今这么一撞,她的心中更是火。 她瞪了藏冬一眼,猛然抬起脚,往藏冬的脚上踩了一下。 藏冬吃痛,震惊地看向春枝。 他似乎没惹这个疯丫头吧? 春枝冷嗤了一声,转身就走。 而玉姣进屋后,就看到坐在书案后方,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萧宁远,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这便是男人,他又怎么会在意,她的想法? 萧宁远见玉姣进来后,只站在门口,便抬起头来看向玉姣:“过来。” 玉姣抿了抿唇,慢吞吞地往萧宁远身边走去,似乎很是不情愿。 若是往常,不用萧宁远开口,她定然温柔小意地凑了过去,可如今……玉姣没有隐藏自己的不满,而是直接把自己的不满表现了出来,一来是她真的不满,二来……如果她今日见了萧宁远,真和从前一样温柔小意,是不是也假的太厉害了? 萧宁远人坐着,但却伸出手来,去拉玉姣的手。 萧宁远的声音低沉悦耳:“若是有什么不快、不满的,尽可以说出来。” 玉姣看着眼前的萧宁远,神色略带冷淡:“妾没有不快和不满。” 萧宁远笑了笑:“还真是生气了。” 第172章 另寻一人 玉姣看向萧宁远,眼圈噙着泪花,又像是不想让萧宁远看到她的脆弱似的,强忍着泪花不落下。 萧宁远看着这样的玉姣,把玉姣拉入自己的怀中,声音低沉:“今日的事情,是本伯做的不好,让姣姣受委屈了。” 玉姣有些意外,萧宁远竟然承认了错误?还道了歉? 玉姣安静的坐在萧宁远的怀中,只听萧宁远继续说道:“只是孟兄不日就到汴京,他与我有救命之恩,音音她……又怀有身孕,我实在是不忍当众苛责。” “姣姣若是气恼,便打上我两下出出气也好,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憋坏了。”说着萧宁远拉起玉姣的手,往自己的胸膛上锤来。 玉姣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泪眼盈盈地看向萧宁远。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若是她还不识趣,还要在这件事上较真,那到是显得她不懂事儿了。 更何况……她本没指着萧宁远会来找自己解释和道歉。 玉姣开口道:“主君是个重情义的人,妾……自然不会和主君生气。” 若真如萧宁远所说,那孟音音在这伯爵府之中,简直就是有了丹书铁券一样的存在。 萧宁远怎么可能为她,去处置孟音音? 玉姣继续道:“况且孟侧夫人有孕在身,难免心情焦躁……她看妾不顺眼,也是能理解的。” 萧宁远看向眼前的玉姣,眼神之中有了几分愧疚:“姣姣如此善解人意,到是让我不知道如何补偿你才好。” 玉姣看向萧宁远,继续道:“主君若是不知道如何补偿,那便答应我,以后若再遇到这种事情,主君多信上我几分便是。” 今日白侧夫人解释之前,玉姣也不敢保证,萧宁远是不是又会和从前一样,怀疑她。 萧宁远听了这话,伸手拍了拍玉姣的手,低声道:“好。” 正说着话呢。 外面就传来了通传的声音。 “主君,老夫人请您过去。” 玉姣听了这话,便主动起身。 萧宁远看向玉姣,开口道:“今日的事情到底是委屈你了,等我忙完,会补偿你的。” 玉姣温声道:“为了主君,妾受些委屈不打紧的。” 萧宁远看着眼前的玉姣,温和笑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奔着慈心院去了。 刚一到慈心院。 萧宁远就瞧见萧老夫人、萧婉和叶灵秀都在。 叶灵秀瞧见萧宁远的时候,忍不住地害羞起来:“灵秀见过表兄。” 萧宁远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萧老夫人问道:“母亲唤儿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老夫人皱了皱眉,语气之中有几分严肃:“怎么,没什么事情,我这个当母亲的,就不能见儿子吗?” 萧宁远的态度很是恭谨:“是宁远不好,这些日子有些忙,忽略了母亲。” 萧老夫人似笑非笑:“忙?忙着陪你那小娇娘吧?” 萧宁远微微一愣,意外地看向萧老夫人:“母亲不是一向不关心我后院的事情么……怎如今……” 萧老夫人淡淡地说道:“我从前不关心,是因为我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对待妻妾亲疏有度,便是多疼宠那孟音音一些也无妨,毕竟她长兄如今在萧家军之中做统帅。” “可如今,你日日疼宠一个歌姬生的庶女,是不是太荒唐一些了?”萧老夫人沉声道。 萧宁远蹙眉,声音微微一沉:“母亲,可是有什么人对你说什么了?” 叶灵秀和萧婉两人,听了这话,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这些日子,他是住在揽月院多了一些,但也他夜半整理公文,身边又没个趁手的丫鬟磨墨,唯有玉姣,安静怡神,能叫他安心做事。 而且就算是他最近夜夜宿在玉姣的院中,又有何妨? 萧老夫人皱眉道:“没人对说什么,只是那玉姣一身狐媚子气息,勾得你玩物丧志,到叫我这个当母亲的不放心。” 说到这,萧老夫人微微一顿:“宁远,我知晓你不喜那薛玉容,如今白氏和孟氏又有了身孕,你身边侍奉你的人不多,不如这样,再给你的身边添个人可好?” 萧宁远闻言拒绝道:“母亲,不必了。” “儿子身边的人已经很多了。”萧宁远继续道。 “你身边的人是不少,但也没什么像样的人!那薛玉容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褫夺她管家的权力是对的,可如今这偌大是伯爵府,也没一个能掌事做主的女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我这个当娘的老了,你让我帮你管这伯爵府月余尚好,可若时间长了,我也有些熬不住。”萧老夫人继续道。 萧宁远看向萧老夫人,继续道:“等着音音和岁兰,生下孩子,从他们之中选一位做平妻便是。” 说到这,萧宁远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她那般聪慧,熟读诗书,想必也是会算账管家的…… 只是如今,她入府时间还短,阅历尚浅,若自己真力排众议,把这权力交给了她,怕是难以服众,也容易为她招惹祸事。 那便再等等吧。 萧老夫人皱眉道:“孟音音虽然出身不错,可到底是粗鄙了一些,难当大任,至于那白岁兰……且不说她病秧子一样的身体,就说她是宫中赏下来的,宁远,你当真就放心,把这伯爵府交给她来掌管?” 萧老夫人微微一顿,继续道:“不如你听我的,咱们再选一个身份贵重、知书达理的女子,直接入府做这平妻,为你分忧怎样?” 萧老夫人这样说着,看着好像是在征求意见,但实际上……仿若已经把事情定死了。 叶灵秀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看向萧宁远,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羞涩。 萧宁远闻言,便开口道:“母亲,切莫说笑!谁家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到伯爵府之中给人做平妻?” 叶灵秀闻言,神色顿时尴尬了起来。 倒是萧婉忍不住地开口说道:“兄长又怎知没有?” 第173章 秘事 萧宁远闻言,瞥了萧婉一眼,沉声道:“没规矩!” 萧婉看向萧宁远,正要说话。 萧宁远继续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关心兄长后宅的事情作何?” 一句话说到萧婉脸色尴尬,气恼地瞪了萧宁远一眼,然后看向萧老夫人委屈道:“母亲,你看兄长……” 萧老夫人听了这话后,便皱眉道:“宁远,婉儿也是关心你,你这样说她,岂不是寒了她的心?” 萧宁远笑了笑道:“母亲言重了,我身为兄长对她严苛,也是为了她好。” “她总是要嫁人的,这些规矩在伯爵府学会了,总也好过到别处,让别人教。”萧宁远继续道。 萧老夫人继续道:“好了,不提婉儿,就说说你,再纳一门平妻,你意下如何?至于选什么人,这不用你操心,我必定给你选一出身贵重,秀丽贤淑之人入门,你看可好?” 萧宁远听了这话就笑了起来。 萧宁远这么一笑,萧老夫人和叶灵秀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萧宁远的身上。 尤其的叶灵秀,她的心跳都快了起来,表兄会答应下来的吧?会的吧? 萧老夫人也是这样想的:“你是答应了?” 萧宁远笑着道:“我是觉得,母亲说笑了,若真有那出身贵重,秀丽贤淑的女子,缘何非得到我身边来做平妻?若此女真的想嫁入伯爵府,那二弟尚未婚娶,母亲不如为二弟,求了此女做妻,岂不是两全其美?” 叶灵秀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萧宁远是萧宁远!萧宁轩是萧宁轩! 且不说萧宁远袭爵,萧宁轩没有爵位,只领了个闲职很不成气候,便说那萧宁轩的品性,就是万万不如萧宁远的! 她自是看不上萧宁轩的! 萧老夫人一时间接不上话,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这番是说你的事情,怎么扯到你二弟的身上去了?” 萧宁远笑道:“母亲说那女子出身贵重,秀丽贤淑,定然是哪里都好的,我既已经有妻妾,又何必夺人之美?将此女许配给二弟……有何不可?” 萧婉刚刚被训斥过,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开口:“若此人就是爱慕兄长呢?所以想嫁给兄长呢?” 萧宁轩眯着眼睛扫向萧婉,冷声道:“爱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便随意爱慕外男,便说明此女没那么懂规矩,更不可入伯爵府。” 叶灵秀终是开口了:“表兄龙章凤姿,若有人爱慕你,那也是人之常情……表兄怎如此不近人情?” 萧宁远看向叶灵秀,似是打量。 叶灵秀被这目光一看,只觉得整个人好似被看透了一番,心顿时凉了些许。 叶灵秀心虚起来:“我……我的意思是……若是能有一位爱慕兄长的女子,嫁入伯爵府,对表兄来说,并无坏处。” 萧宁远看向叶灵秀,似乎想说什么,但碍于情面,说了一句:“你虽是我表妹,但亦如亲妹,我教婉儿的规矩,也希望表妹能往心上放一放。” 叶灵秀的脸色一白。 如……亲妹? 还有刚才教婉儿什么规矩了? 是说让婉儿不要管兄长后宅的私事! 她还是很在意萧宁远对自己的看法的,萧宁远虽然已经收敛了气场,尽量让语气和缓了些许,但这话还是对叶灵秀打击不少。 叶灵秀的眼尾泛红,眼中也噙着泪花,看那样子大有忍不住要崩溃的意思。 萧宁远便道:“母亲若是得闲的话,不妨把精力,放在为两位妹妹物色好人家的上,至于我……暂无另纳她人的打算。” 说完,萧宁远便拱手告辞,转身离开。 萧老夫人被萧宁远这样的态度给气到了,脸色一黑:“你……” 话还没说完,萧宁远已经走了。 叶灵秀终于绷不住,落下泪来。 萧婉瞧见这一幕,连忙开口道:“母亲,兄长他真是太过分了!他那样子,明明就是猜到了,你想把灵秀表姐留在身边……所以才故意说那难听的话!” 叶灵秀听了萧婉这话,眼泪掉得更凶了。 若不知道还好,若已经猜到了姑母的意思,还这样拒绝,那…… 叶灵秀的脸色越来越白。 萧老夫人伸出手来,拍了拍叶灵秀的手,温声道:“你莫要放在心上,他这不是针对你……他这是记恨当年那事儿呢……” 叶灵秀不解,问道:“当年什么事情?” 萧老夫人连忙岔开话题:“不提这个,你且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接受你的。” …… 萧宁远再次回到揽月院的时候,便瞧见玉姣蹲在火盆旁边,用火钳子轻轻地拨动炭火。 像是一只闲适慵懒的猫。 他发现,自己每逢心情不佳的时候,便喜欢来玉姣这。 玉姣的身上,总有一种,面对各种事情都从容坦然的气息…… 便是今日,她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若是换做其他人,肯定是要闹一闹的,可她……稍作委屈后,便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这种从容和坦然,是他在别的女子身上,从未见过的。 其实倒也不是玉姣想从容和坦然。 从小到大,她便不得宠……这种情况下,玉姣就算是想哭想闹,也得有人给她撑腰啊? 萧宁远进来的一瞬间,冷风吹来,银丝炭上便起了红色的火丝,有些许火星被吹散开来。 玉姣抬眸,隔着满目火星看向萧宁远。 他面色沉重,脸上仿若带着风霜……外面的风雪,明明已经停了,可他的脸上,仿若刚刚被风霜吹打过一样,冷冽、又怆然。 玉姣有些疑惑:“主君,您……” 话还没说完。 萧宁远便伸手把玉姣拉起来,往外走去。 玉姣吓了一跳:“哎?主君!” 萧宁远走得很快,玉姣只能小跑着跟上,直到上了马车,玉姣才喘息了起来。 玉姣看向萧宁远,轻声问道:“主君,你是心情不好吗?” 第174章 织雪 萧宁远并未回答玉姣,只是问了玉姣一句话:“会饮酒吗?” 玉姣点了点头:“会。” 萧宁远闻言,便对前面赶车的藏冬说了一句:“去织雪山庄。” 玉姣听了这话,有些疑惑,织雪山庄?这是何处?她怎么从未听闻过? 不过此时她并未多嘴。 她能明显感觉到,萧宁远心情不好……萧宁远从自己这离开的时候,心情似乎还不错,去了一次慈心院,回来便是如此了,能让萧宁远这般不快的,阖府上下应该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萧老夫人。 玉姣和这位萧老夫人接触不多,只见过两次,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位萧老夫人不拘言笑,少有慈眉善目的时候。 据说这是位上过战场的女将军,早年丧夫后,寡居至今,性情有些古怪也能理解。 但……这没了夫君,不应该和儿子更亲近吗? 她怎么没瞧见萧老夫人和萧宁远多亲近? 听闻早些年的时候,萧老夫人生下萧宁远后,便随夫戍边,萧宁远是在昔日的老伯爵府身边长大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子两个人才不那么亲近。 但萧宁远这个人,有一个好处。 那便是不管他心中怎么想,他都会给足人体面,他还是十分敬重萧老夫人的。 也不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过了一会儿,玉姣就忍不住地搓了搓手。 她出来得急,没带狐裘,也没带手炉,往常要出门的时候,通知一下车夫,马车上也会提前准备好小炉,可今日……这马车上也冷冰冰的。 萧宁远抬头看来,就瞧见玉姣秀丽的小脸有些苍白,身体正忍不住地轻轻抖动,以此来御寒。 萧宁远开口道:“倒是我疏忽了。” 说话间,萧宁远就把自己身上的靛青色大氅解了下来,直接披在了玉姣的身上。 大氅上瞬间就将玉姣笼罩在其中。 玉姣讶然地看向萧宁远:“主君……这万万不可。” 玉姣说着就抬手到自己的脖颈处,想把大氅摘下来,可是萧宁远却不由分说的,直接在此处,系了个结。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听话。” 玉姣闻言就不动了,大氅上还有萧宁远残存的体温,这些温度,从四肢百骸往她的身体深处蔓延。 眼前的萧宁远,除去大氅之外,里面是一件墨黑色带竹叶暗纹的长衫,衣着略显单薄。 玉姣小声道:“主君,其实我不怕冷的……” “笑话,你一个小女娘,怎么可能不怕冷?”萧宁远反问。 他见过的女子,冬日出行,马车里面必定早早地升起火炉,除此之外,马车的内里,也要早早用兽皮钉上,便是马车帘子也是双层兽皮的…… 像是玉姣这种,忽然间被他拉到这冰冷的马车里,怎么可能不冷? 玉姣的语气轻松:“主君,你忘啦,我是在庄子里面长大的,很多事情……其实早就习惯了。” 其实也没那么惨。 她还可以领着琅儿去附近的山里,捡一些树枝,放到灶膛里面烧一下,剩下的炭火也可以放到屋中取暖…… 但习惯了冷,也是真的。 毕竟在乡下的冬日里出门,自然没有狐裘大氅,更是没有暖炉。 这点冷,她还是能扛得住的。 萧宁远听了这话,看向玉姣的眼神之中,有了些许的怜悯。 不知道是怜悯玉姣,还是怜悯当初那个,埋在深雪之中,几乎冻僵的十三岁少年。 玉姣开口道:“倒是主君,金尊玉贵的,莫要为了玉姣冻伤了贵体。” 说到这,玉姣就把自己身上大氅解了下来。 萧宁远皱眉正要说话,就见玉姣动作极快的,从他的对面,坐到了他的旁边,然后展开大氅,披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大氅虽然宽大,但装两个还是有些吃力的。 玉姣就往萧宁远的怀中缩了缩,笑道:“主君,你瞧……这样,我们两个人就都不会冷了!” 萧宁远的身形微微一僵,伸出手来,将玉姣拥入怀中。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不带半点欲念。 萧宁远的怀中很是温暖,玉姣也极其放心地睡了过去,等着醒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 萧宁远见她睁眼,便将大氅系到她的脖子上,开口道:“外面冷,你若是病了,谁来伺候我?” 玉姣:“……” 她的脸有些微微泛红。 马车帘子掀开,萧宁远先下去,然后转身伸手,等着玉姣往下来,玉姣扶着萧宁远的手,跳下马车,抬头看去…… 身前身后,皆是苍苍茫茫。 瞧着这样子,马车应该是出了城,到了汴京城外的某处山沟之中。 苍苍茫茫之中,有一个门楼,坐落在前方。 萧宁远扶着玉姣往前走去,近了玉姣才瞧见,那门匾上的四个大字:织雪山庄。 玉姣往里面走的时候。 此时门房已经把门打开了,肃静地站在一旁。 萧宁远拉着玉姣往里面走去。 穿过门楼,玉姣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入目,是数间瓦舍,虽不如伯爵府那般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但……青砖红墙,瓦上是厚重的积雪,远远看去,每个房子上面都顶着厚厚的雪。 整片天地,不似人间。 萧宁远见玉姣满脸惊叹,便解释道:“这就是织雪山庄了,每逢下雪,两侧山上的雪,都会顺着风,飘到山谷来,所以……这个山谷又叫雪谷。” 玉姣看着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只觉得今日心中积攒的郁气,都消散了。 她眨着眼,看向萧宁远,眼中折射着雪花的晶莹,如含着星子一般。 她道:“主君,谢谢你。” “谢我什么?”萧宁远好奇地看向玉姣。 玉姣轻声道:“谢主君能带妾来赏这雪景,也谢主君……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愿意让妾作陪。” 萧宁远伸出手来,轻轻地敲了玉姣的额头一下。 玉姣被敲得一缩脖子。 萧宁远含笑道:“自作聪明,谁告诉你,我的心情不好了?” 玉姣闻言笑了起来:“是,是,是,主君的心情很好,是我的心情不好,所以主君为了哄我,才带我来赏雪景的!” 第175章 烹酒 萧宁远满意的笑了,然后负手往前走去。 玉姣连忙小跑着跟上。 萧宁远拉开一间屋舍的门,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到屋内。 一进屋,玉姣就惊奇地打量着屋中的陈设,这屋中不似府中那般精致大气,倒像是个库房。 里面堆放了好些东西,瞧着杂乱无序,可又收拾得规规整整,不染半点尘埃。 屋子里面没有床,只在当中的地方,放了一个矮几,旁边又放了几个蒲团。 萧宁远自顾自地坐下,并示意玉姣坐下。 屋中有些冷寒,玉姣舍不得大氅上的温度,就裹着大氅坐下,身形纤细的小娘子,这么一坐,就被大氅彻底包裹,只剩下一个脑袋搂露在外面。 织雪山庄的小厮进来送火盆。 萧宁远看到了,便吩咐了一句:“再添一个火盆,酒也温一下。” 小厮忙不迭地出去了,心中还嘀咕着,主君什么时候也怕冷了?之前来的时候,一个火盆都不要呢,至于酒?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瞧见伯爷要温酒来饮。 主君这个人瞧着满身矜贵,但在边塞摸爬滚打了多年,身上早就没了那些汴京城王公贵族们的骄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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