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是让陛下觉得,我们还会往来……那必定猜疑更重。” 这个问题,玉姣和萧宁远早便探讨过。 看起来,和安贞公主府断交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几日后。 说好了,和安贞公主府减少往来的玉姣,此时还是来了安贞公主府,来参加宜兰君主的生辰宴。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额间甚至用了花钿。 本是十分的美貌,在这精心的打扮下,就变成了十二分。 玉姣一出现,就让在场的人都惊得把眼珠子落在了玉姣的身上,久久不能挪开。 “还是这萧宁远有眼光啊!” “如此绝色佳人,竟然成了他的人!” “真是羡煞人也!” 男人们忙着艳羡萧宁远,女子们则是神色复杂,一边欣赏玉姣的美貌,一边又有些嫉恨。 此时秦宜兰旁边的丫鬟说道:“郡主,你看她,打扮成这样,好似今天是她的宴席一样。” 秦宜兰轻声呵斥,唇角扬起一丝笑容:“不要乱说,她今日既然来了,那这就是她的席面,我们应该好好招待。” 第494章 计中计 秦宜兰走到玉姣的跟前,对着玉姣说道:“玉姣姐姐,你可算是来了。” 玉姣含笑:“郡主的宴席,我又怎么可能不来?” “那是,我们两府本就是世交,如今你我又一见如故,仿若姐妹一般,自然应该多往来。” 说到这,秦宜兰微微一顿:“而且我娘也很喜欢你呢。” 眼见着秦宜兰对玉姣这般客气。 下面有人犯嘀咕了:“这郡主好歹也算出身高贵,怎么自甘和一个庶出的平妻,称姐道妹的?” 旁边有人回了一句:“这就是你不懂了,薛玉姣她的出身是不怎么样,也只是个平妻……但这平妻和平妻也不一样啊,她可是忠勇侯府的平妻!” “你就说,今日来的众位,谁敢小觑忠勇侯?” 众人纷纷点头。 “是这个道理,要说忠勇侯萧宁远,自然是位高权重的存在,听说……如今朝中已经有人给他请封国公了!” “嚯,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要当国公?”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再看玉姣的神色,也多了几分畏惧。 之前萧宁远当忠勇伯的时候,他们还不觉得什么,只当陛下不看重萧宁远,可如今这情况……明摆着,怕是陛下也压制不住萧宁远了! 酒席过半。 玉姣便揉着额角道:“郡主,我有些不胜酒力,可否先行回府?” 秦宜兰听了这话,连忙说道:“姐姐难得来一次,这才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要走吗?不如这样,我差人给你安排一处休息,等席后,你我姐妹二人好好话话家常,而且……我娘也想和玉姣姐姐说说话呢。” “你是不知道,自从她见了你,是格外的喜欢你,眼中怕是都没我这个亲女儿了。”秦宜兰打趣地说道。 玉姣故作为难之意,接着才含笑道:“宜兰妹妹盛情难却,就依着你的意思。” 秦宜兰听到这,唇角微微一扬,吩咐下人:“还不快扶着玉姣姐姐去休息!” 玉姣被人搀走了。 秦宜兰的唇角微微一笑,又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差人去通知忠勇侯,便说他的夫人不胜酒力,请他来府上接夫人回府。” 那萧宁远对他们安贞公主府,避之如蛇蝎,不肯来这安贞公主府。 但萧宁远对这位玉夫人,却又格外在意。 那便以玉夫人为饵,引得萧宁远亲自上门来。 这样想着,秦宜兰又往玉姣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脑子想法简单,只觉得自己被人捧着,哪里会知道,这暗中还有其他门道? 此时的玉姣,被丫鬟扶着往前走去。 等到了无人之处,玉姣便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我的发簪好像掉了,劳烦你帮我去找找。” 丫鬟有些迟疑:“可是郡主吩咐我要照顾好夫人。” 玉姣指着前面的亭子笑道:“我就在亭子里面休息,不乱走,等着你找回簪子,再带我去休息。” 说到这玉姣补充了一句:“正好,我有些头疼,想要在这吹吹风,而且我的身边还有春枝,没有什么大碍的。” 丫鬟点了点头便道:“如此便好。” 玉姣便领着春枝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等着玉姣在亭子之中的石桌旁坐稳了,春枝便道:“夫人,您真打算这么做?” 玉姣道:“想要打消陛下对忠勇侯府的怀疑,这一招虽然不体面……但,很是好用。”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补充道:“若陛下真对忠勇侯府生了猜疑,往后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这对于玉姣来说,不算多管闲事。 她只想过安稳的日子,自然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安稳。 那秦宜兰想利用她来拉近安贞公主府和忠勇侯府之间的关系,可她……偏偏不按照他们的计划来。 远远的,玉姣就瞧见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走来。 玉姣便看着春枝说道:“去寻刚才那丫鬟吧。” 春枝最终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往远处走去。 也就在此时,刚才的那两个人影,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一个人影,只剩下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秦景洲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他往亭子这边走来,准备吹个风,谁知道……就瞧见亭子那,坐了个螓首蛾眉的美人。 那美人用手撑着头,带着几分疲累,但却给人一种柔弱西子的感觉。 他忍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 玉姣就在此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景州。 秦景洲连忙问道:“你……你是哪家的?” 其实秦景洲和玉姣,在宫中是见过的,只不过那次玉姣可没这样打扮,再加上秦景州当时心思也没在这上面,这会儿只觉得玉姣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玉姣。 玉姣见了生人,连忙惶恐起身:“奴家见过这位公子。” 秦景洲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美人,心下不免火热。 虽然说安贞公主对外,一直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君子,但实际上……玉姣早便知道了。 这位,不是赌坊就是青楼的。 着实是个,比徐昭还纨绔的花花公子。 徐昭那是风流不下流,但是秦景洲这厮,约莫就是纯粹的下流了,就前几日,秦景洲还调戏了良家女,被安贞公主好一顿责罚。 对于安贞公主来说。 秦景洲这个儿子,不管是谋略和心性,都不如她的女儿。 玉姣见秦景洲看着自己,脸色微微泛红,这一点红晕,将玉姣衬得更妩媚了。 玉姣害羞一般的,往外跑去。 路过秦景洲身边的时候,身子晃悠了一下,直接跌在了地上。 秦景洲瞧见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大了起来,心中想着,这小娘子怕不是来投怀送抱的吧? 他好歹也是世子爷。 见多识广了。 这种手段,他可不是第一次瞧见了,本就来者不拒的他,更不可能拒绝玉姣这样一个绝色美人。 于是秦景洲就伸手去拉玉姣。 可就在此时,玉姣已经自己起身了,将秦景洲的手晾在了那。 秦景洲有些惊奇打量了玉姣一番。 玉姣继续往前走,秦景洲却已经伸出手来,拦住了玉姣:“姑娘,相逢就是缘,不如你我二人,坐下共赴佳话如何?” 第495章 不破不立 玉姣见秦景洲这样,便知道他已经上了钩。 玉姣连忙道:“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有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玉姣要走,秦景洲便不想让玉姣走。 他这个人,比起投怀送抱来说,更喜欢这种,欲拒还迎的。 若是能稍微带点反抗,那便让他更喜欢了。 “哎,姑娘,我盛情相邀,你怎么能拒绝得如此果断?岂不是伤人心?”秦景洲笑眯眯地说道。 玉姣当下就道:“公子,我已经有夫君了,和公子孤男寡女在此处,怕是不妥。” “哦?嫁人了?”秦景洲兴趣更浓了。 玉姣见秦景洲这样,心中冷笑,怪不得徐昭说着这厮就是个下流货色。 玉姣轻声道:“虽然不是正室,但是我的夫君对我很好,我不想做什么让人夫君误会的事情。” “哎呦,不是正室啊,那可就好办了!”秦景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肆无忌惮了。 若真是世家贵妇,还不太好办,可一个妾室而已。 他看上了,抢了就抢了。 回头给这小娘子的夫君,送去十个八个的美人便是。 这样想着,秦景洲就道:“我若是执意不让小娘子走呢?” 玉姣盯着眼前的秦景洲,心中厌恶。 好在没多久的功夫,玉姣便瞧见不远处的空中,飘起了一只风筝。 这下玉姣的心中有数了。 一直避着秦景洲的玉姣,就伸手去推秦景洲,也就在此时,秦景洲一把抓住了玉姣的手,温声道:“好娘子,你就让我亲近亲近。” “如此绝色佳人,你若跟了我,我定不亏待你。” “你放手!我是有夫君的!” “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有夫君的!” “你难道就不怕我夫君知道了这件事吗?”玉姣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扯回来。 秦景洲笑得很是得意:“我可是岭南王世子,你夫君难道会因为一个女子,得罪我?只要我张张口,他就会把你送给我了……所以小娘子,你还是不要挣扎了!” 玉姣扬声喊道:“救命!救命!” 萧宁远一到安贞公主府,宜兰郡主就要缠上来,好在春枝已经寻了过来:“侯爷,夫人身体不适,已经吐了,您能不能过去瞧瞧?” 萧宁远听了这话,连忙大步跟着春枝往前走来。 秦宜兰连忙跟上:“萧侯,我也跟你过去看看。” 好不容易有这个接近萧宁远的机会,秦宜兰当然不会放弃。 接着萧宁远就隐隐约约听到玉姣的喊叫声。 他的动作快了十分,冲到玉姣跟前的时候,便瞧见玉姣正和那秦景洲拉扯。 不,或者是说,那秦景洲正试图拉扯玉姣。 “放手!”萧宁远怒声呵斥。 也就在此时,玉姣大声喊道:“夫君救我!” 秦景洲还陷在酒色之中,听玉姣喊上这一句夫君,冷嗤了一声:“我这就和你夫君讨了你来……” 说话间,秦景洲就转头去看来人。 等着他看清楚来的是谁的时候,秦景洲整个人都愣住了。 “萧……萧宁远?忠勇侯?”秦景洲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秦景洲把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问道:“你说,你的夫君是谁?” 玉姣一把推开秦景洲,往萧宁远的怀中扑去:“主君,救我!” 萧宁远额角的青筋直跳,看向面前的秦景洲,冷声道:“秦世子刚才这是在做什么?” 秦景洲看着萧宁远怀中的玉姣,到底是色欲冲心,问了一句:“萧侯,能否将这个美人让给我?” 萧宁远的眸色瞬间就漆黑如墨。 也就在此时。 不等着萧宁远发作,秦宜兰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啪”的一巴掌。 秦宜兰给了秦景洲一个巴掌,怒声骂道:“你醉糊涂了吗?什么人都敢冒犯!” 秦景洲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打我?”秦景洲的双眼冒火,看起来是怒极了。 秦宜兰没有理会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兄长,而是转过身来,看向萧宁远说道:“萧侯,我哥哥他……他一喝醉就犯糊涂,这会儿是得了癔症了,这才说了胡话。 “我会告诉母亲,让母亲好生教训他的!”秦宜兰继续道。 顶着萧宁远幽深如水的目光,秦宜兰吩咐着:“你们还不赶紧把兄长送到母亲那,言明今日的事情!” 眼瞧着事情就要被秦宜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宁远低头看向玉姣,玉姣的手已经被秦景洲捏得泛红。 他先扶着玉姣站直,然后往前走去。 秦宜兰有些心慌:“萧侯……你……” 萧宁远走到秦景洲的跟前,冷声道:“你应该不知道,我的规矩。” “什么……规矩?”秦景洲见萧宁远气势汹汹的样子也有些怕。 而且,他知道,母亲很是看重这位忠勇侯,如今自己把人得罪了,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萧宁远冷声道:“辱吾爱者,当断手脚。” 说这话的时候,萧宁远已经踹了一脚出去。 动作快到,等着秦宜兰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景洲已经摔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哭了。 “疼啊!疼啊!疼!”秦景洲此时,彻底清醒过来。 也就在此时。 徐昭从远处跑来,一惊一乍地喊道:“哎呀?这是咋了?这是咋了?秦兄,你这是……” “我不过就如厕的功夫,你怎么成这样了?”徐昭问道。 徐昭又看了看萧宁远,然后看了一眼玉姣,猜测着:“怎么?难不成是……你调戏了玉夫人?糊涂啊!糊涂啊!秦兄,你真是糊涂啊!” “是那百花楼的美人不娇,还是那春香楼的花魁不美?你怎么能这样想不开去动萧侯的人啊!”徐昭一惊一乍的,嗓门极大。 这府上本就有客人。 几番呼喊之中,便有人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儿。 因徐昭这个人,在谁的府上都这么讨嫌,瞧见什么热闹的事情都要宣传出去,所以根本就没人怀疑徐昭的用意。 这厮……他能有什么用意?本身就是长舌男!当大喇叭,嚼舌根,是他的本性啊! 萧宁远看向秦宜兰,冷声道:“今日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只断他一腿。” 不等着秦宜兰回答。 萧宁远便走到玉姣的跟前,拉起玉姣的手,快步往外走去。 秦宜兰看到这一幕,想去拦,但萧宁远根本就没给秦宜兰这个机会。 等着萧宁远一走,秦宜兰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秦景洲,神色阴郁了起来。 她和母亲费尽心思的筹谋,都让这个混账给毁了! 第496章 割席 秦宜兰没有理会秦景洲,而是快步去寻了安贞公主。 安贞公主见秦宜兰过来,便笑道:“怎么?客人都走了?那萧宁远来了吗?” 秦宜兰脸色铁青:“来是来了。” “怎么了?瞧你这神色?是他给你冷脸了?” 说到这,安贞公主轻声道:“他是个聪明人,少不了察觉到,朝堂上的手脚是我们动的,你便耐心解释,说是为他不平,才会多事。” “还请他不要责怪便是。” “左右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如今已经被陛下猜忌,若想破局,只能顺着我们的意思来……我们再把旧仇,同他好好说说,我就不信,他能继续效忠建宁帝那个窃国者!”安贞公主说到这,声音格外冷冽。 秦宜兰黑着脸说道:“这都得问问你那个好儿子了!” 她和母亲的本意,和母亲说的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帝王猜忌心再起,安贞公主府和忠勇侯府走的近了,那建宁帝肯定会克制不住的,对萧宁远动手。 如此一来。 再结合旧怨,他们二府的同盟便可结成! 待到那时,有母亲在岭南培植多年的基业,再有萧宁远在军中的威望,还有那重提的旧事……大事可成! 可谁知,这一切还没等着开始呢,就让秦景洲给毁了! …… 玉姣和萧宁远两个人坐在马车里面。 玉姣看着自己对面的萧宁远,他面若寒霜,正用冷冽的眼神看着她。 玉姣被萧宁远看得心虚,微微垂头下来:“主君,是……同妾生气了吗?” 说到这,玉姣小声补充了一句:“妾是不是……给主君惹麻烦了?” 萧宁远沉声道:“那秦景洲的腿,是本侯亲自断的,怎么能算你惹了麻烦?你不但没惹麻烦,反而做得很好。” 玉姣连忙道:“妾什么都没做,主君……” 萧宁远盯着玉姣问道:“你当真什么都没做吗?” 玉姣有些心虚。 这件事,她没提前让萧宁远知道,否则以萧宁远的性子,定然不会同意。 但这几日,建宁帝已经开始对忠勇侯府动手了。 本来萧宁远任职西郊大营,如今已经被调离,甚至……萧家军那边,也派了新的监军。 萧宁远想和安贞公主府割席,想要打消帝王的顾虑,只是这寻常的小事儿,怎么可能呢? 于是她就生了这个心思。 当初萧宁远断了那梁炳的手,若今日一样的事情发生…… 谁还会觉得,安贞公主府和忠勇侯府的关系好? 往后两府,在外面那是结仇一般的存在了。 萧宁远见玉姣垂首,眼中含泪,便拿出一张帕子,递给了玉姣:“我不过凶了你一句,你便哭了。” “刚才在安贞公主府的时候,你的胆子呢?”萧宁远问道。 玉姣抿唇没说话。 “我只是说着,不怕得罪安贞公主府的人,若是得了机会,能闹翻了,也不算什么坏事,可你这样……” 萧宁远微微一顿:“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好,我的意思是,若我来迟一步,那秦景洲当真伤了你要如何?” 玉姣听到这,便知道萧宁远是因为什么生气了。 她心中暗道,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那徐昭又不是死人。 和秦景洲喝酒的,便是那徐昭了。 也是那徐昭,说着要在公主府转悠一下,秦景洲才领着徐昭到处转悠,等着到地方了徐昭才借口尿遁了。 实则……这徐昭根本就没走远。 她是要坑秦景洲,可不是要坑自己! 她知道自己生得美,便会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美貌作为自己的武器。 这不,今日秦景洲就栽到这个上面了。 “莫要哭了。”萧宁远见玉姣闷声不吭落泪,心头一紧。 他又道:“今日我断了那秦景洲一腿,往后安贞公主府,怕是不会再寻咱们了。” 玉姣小声道:“可这样,会不会太得罪人了?”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闹事的时候不怕这个,现在怕了?” 玉姣有些心虚:“妾……妾只是给主君搭了个戏台子,这戏怎么演,全得看主君的。” 就和萧宁远说的一样,这秦景洲的腿,是萧宁远断的。 他那么聪明,人到的时候,应该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他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这就说明,萧宁远是下定决心,和安贞公主府割席。 对于萧宁远来说,安贞公主府,高深莫测,来者不善,他自是不想让忠勇侯府,因为这件事,陷入未知的麻烦之中。 此时。 至少此时,萧宁远从无反心。 还是个赤胆忠君之人。 萧宁远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玉姣,问道:“我从前倒是没察觉,姣姣竟如此聪慧。” 玉姣连忙道:“妾就是想着从前东阳王的事情,这才有所启发,其实笨得很。” 这男人虽然喜欢聪明女人,可没人会希望,自己的枕边人过于聪明,尤其是聪明到,能把所有人都谋算在内的那种。 说到这,玉姣看了萧宁远一眼,轻声道:“主君,这戏都唱完了,你就不要同妾生气了好吗?” 萧宁远揉了揉额角,看着眼前的玉姣说道:“今日这件事你功过相抵,往后,不要再做这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 说到这,萧宁远看着玉姣,沉声道:“对于我来说,权势不是最重要的。” 玉姣知道,萧宁远是想说,身边的知心人更重要。 但就算是这男人的话是真的? 对于玉姣来说,玉姣却还是想护住这忠勇侯府的荣华,如此……才能庇佑住她,让她在这忠勇侯府之中,安居乐业。 第497章 明君 皇宫。 此时的建宁帝,正和贤妃在一起对弈。 贤妃看着对面眉毛紧锁,面色微沉的建宁帝,迟迟不肯落子。 便柔声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心烦的事情了?” 建宁帝回过神来,看着贤妃说道:“钦月,你最是聪慧,不如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置萧宁远?” 贤妃听到这心微微一沉——她唯一的指望,都在萧宁远的身上了。 虽然说萧宁远并不理会她。 但没关系,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张王牌,只要到时候放出来,萧宁远必然会唯她马首是瞻。 若是陛下将萧宁远处置了,她在这宫中,就没什么指望了。 不过……她现在也不打算,帮萧宁远说话,只怕到时候没救出这萧宁远,再将自己搭进去。 这样想着,贤妃就含笑道:“陛下您说笑了,臣妾的聪慧只在这琴棋书画上,可以陪着陛下逗笑解闷,可是这朝中的事情……妾哪里懂什么呀?” “不过妾觉得,谁要是让陛下不高兴了,陛下处置了便是,您可是天子,谁影响了天子的心情,都该死!”贤妃笑着说道。 建宁帝闻言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孤之前还听闻,你和萧侯有过旧交,你不为他说几句好话吗?” 贤妃的美眸一转,将眼中的警惕隐了下去,这才轻笑道:“陛下这是打哪里听到的?我和那萧侯的确认识……陛下您不是知道吗?从前我落难的时候,萧侯救了我一次。” “也就是那次,他和岁兰生了情,我将岁兰赐给他,已经报答了这恩情,如今他和岁兰闹成这样……我这念及旧情,没拿他问罪,已经是大度了。” “难不成,我还要为他说情吗?”贤妃随口道,言语之中对萧宁远多有嫌弃。 建宁帝看着眼前的贤妃:“当真如此?” 贤妃连忙说道:“自是如此。” 说到这,贤妃微微一顿:“不过陛下也该惩治那萧宁远,之前他为了永昌侯府那个庶女,可是断了东阳王的手!陛下和东阳王手足情深,萧宁远如此做派,分明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 建宁帝轻笑了一下。 他是想处置萧宁远,可不是为了东阳王。 帝王之家,哪里有什么血脉亲情? 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手段没用过?若是太念及兄弟情深,哪里还有如今的帝位? 若只是为了东阳王,去东一位肱骨重臣,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无非是担心萧宁远,会功高盖主。 尤其是那安贞,他总觉得,安贞的心中,还存着不忿,若真让安贞和萧宁远联合在一起,焉知会不会对他的帝位有所动摇? 就在此时,大太监李福海从外面快步走进来。 “陛下,刚才宫外传来消息……说是那忠勇侯府萧宁远在安贞公主府上,将那岭南王世子的腿踹断了。”李福海禀告道。 陛下早就吩咐过,关于萧宁远和安贞公主的事情要早早来禀告。 且看着这两个人是否有勾连。 但现在……在李福海看来,这两个人不但没有勾连,反而要结仇了。 建宁帝有些意外地看向李福海:“哦?还有此事?” 贤妃也微微蹙眉,心中思量着此事……她是陛下的枕边人,自然知道陛下担心什么,这萧宁远还真是有脑子啊,这么简单的一招,便断了陛下的猜疑。 如今看起来,萧宁远是安全了。 陛下不会动萧宁远了。 至少,暂时不会动。 她又想到了玉姣,那个明媚动人,若非已经嫁给萧宁远,便是她都要担心,陛下都会动心的存在。 她嗤了一下,这薛玉姣,怕是萧宁远手中的一颗棋子吧?萧宁远为了打消陛下的嫌疑,怕是吩咐薛玉姣去勾引了那秦景洲。 如此一来,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那便是陛下觉得萧宁远心有所属,也不会疑心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想通这些,贤妃觉得自己的心情格外的好。 建宁帝此时已经听完李福海,将事情仔细描述了一遍。 “听说萧侯走的时候,还放下狠话来,往后萧秦两家,不必往来呢,可见是气急了。”李福海继续道。 建宁帝脸上的冷色少了几分,似乎畅快了不少,跟着笑道:“这个萧宁远,胆子倒是不小!” 李福海道:“萧侯很是疼爱那小薛氏,为了这小薛氏,连东阳王都敢动手,更别说一个岭南王府的世子了。” “从前倒是没想到,这萧宁远竟然是个会沉迷女色的人,倒是孤高看他了。”建宁帝继续道。 他不怕一个有缺点的臣子。 怕的是一个完美无瑕,一个万民归心,又有军权在握的臣子。 萧宁远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他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萧宁远和安贞公主,别说联合了,如今看来……怕是要当仇家了。 而且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驳了那给萧宁远请封国公之位的折子了。 建宁帝觉得舒心不少。 他也是很爱惜人才的,自然舍不得,让萧宁远就这样折了下去。 他藏剑于鞘,并不想毁掉这把宝剑,若日后边关动乱,他还是希望萧宁远能有机会去戍边的。 建宁帝这样想着,便越发地觉得,自己是一位仁爱的明君。 …… 比起建宁帝的好心情,那安贞公主的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她先是寻到秦景洲,呵骂了一顿。 然后才和秦宜兰商量起了对策。 秦宜兰担心地问道:“母亲,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吗?” 安贞公主沉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本宫亲自去和萧宁远谈一谈了。” 秦宜兰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母亲,若是那萧宁远不信你的话呢?若是萧宁远将你的事情,禀告给建宁帝……等待我们的就是万劫不复!”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将萧宁远的身世和盘托出,直接和萧宁远合作的原因。 她们想先接近萧宁远,了解萧宁远,把萧宁远逼到必须和他们合作的绝路上,再坦白出萧宁远的身世。 如此一来,才可保万无一失。 毕竟,萧宁远他从小到大,都是长在忠勇伯府的,他们对萧宁远并不了解,怎知萧宁远是何等性情? 第498章 夜访 这样想着,秦宜兰就不满地说道:“都怪那薛玉姣!若非她,兄长怎么能做下如此糊涂事情!” 她这心中一边责怪着秦景洲糊涂,一边又觉得,都是薛玉姣的错。 她自认为,自己算无遗漏,早已经张开一张大网,只等着萧宁远投网而来…… 她从未把薛玉姣放在眼中。 因为在她看来,日后萧宁远若真登基为帝,以那薛玉姣的出身,入宫封妃便已是体面。 可那凤位,却需要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女来坐。 鸿鹄自然不会和燕雀争春! 但她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燕雀,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 …… 玉姣和萧宁远从安贞公主府回来后,萧宁远并没有再和玉姣计较,玉姣擅作主张的事情。 事实上……他的心中也清楚。 玉姣这样做,为的是什么。 尤其是,下午的时候建宁帝就降罪了下来,说是萧宁远治下不严,罚了萧宁远一个月的俸禄。 对于萧宁远来说,这种惩罚,是不痛不痒。 至于那治下不严?说的是萧宁远麾下,有人仗着萧宁远的势,贩卖私货。 这种事情,那人做的隐秘,萧宁远怎么可能知道? 事实上……萧宁远也永远不可能知道,因为那本就是建宁帝安插下来的。 如今事发,关键不在于这个人是否真犯了错,关键在于这个人犯错后,会不会连累到萧宁远。 如今建宁帝的降罪,便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处置方式。 萧宁远算是过了这一关。 玉姣等着萧宁远送走了传旨的公公。 便有些心疼地看向萧宁远。 人人都道萧宁远风光,可谁又知道,这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苦处? 头顶上的这位陛下,看起来好似是一个明君,他削爵,裁世家,好似一切为民着想,可玉姣渐渐地就品出来了,他所谓的削爵和裁世家,说到底都是为了更好地巩固权势。 建宁帝登基的时候,还不足二十岁,如今在位近三十年,朝中的世家,几乎换了个遍。 也不怪她那位好父亲,日日担惊受怕,就怕永昌侯府的爵位保不住。 总之,萧宁远若是冒犯到了那位陛下的统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人鸟兔死走狗烹。 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但以后……还得更加小心行事才是。 玉姣是一万个希望,忠勇侯府的荣华富贵,可以长长久久下去。 …… 夜幕降临。 一辆马车,停在了忠勇侯府的后门。 此时的萧宁远已经歇在了玉姣的揽月院。 突然听藏冬说:“有客来访。” 萧宁远便沉声吩咐着:“时辰不早了,今日不见客了。” “来的人,是安贞公主府的人,说是要给夫人还有主君赔罪。”藏冬又道。 玉姣听到这话,忍不住地看了一眼萧宁远。 “主君……这……见还是不见?”玉姣小声问道。 按说把人打发了,以表决裂之心,才是正常的。 事实上,萧宁远也这样做了。 “去告诉他们,没什么需要赔罪的,让他们回去吧。”萧宁远沉声道。 藏冬出去打发人,可没一刻钟的时间又回来了。 萧宁远见藏冬的神色,便猜到了那人没走,于是问道:“怎么回事?不肯走吗?” 藏冬看了看玉姣,欲言又止。 玉姣知道藏冬这是有什么话,不想让自己听到。 也是,这藏冬和她再熟悉,那也是萧宁远的属下。 于是玉姣便道:“春枝,扶着我到院子里面走走。” 春枝路过藏冬跟前的时候,在萧宁远看不到的角度,瞥了藏冬一眼:谁稀罕听你说什么! 藏冬:“……” 藏冬觉得,春枝这丫头,阴晴不定的。 有时候对他藏冬哥哥喊来喊去,有时候又冷着脸,好似两个人是什么仇家一样。 戏文里面说的,果然不错,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叫人难以捉摸! 还是主上好,瞧瞧主上身边的玉夫人,且不说那天仙一样的容貌,就说这温婉贤淑,纯真善良的性子,就是旁人没有的。 在玉姣要出去的时候,萧宁远喊住了玉姣:“外面冷,就在这吧。” “藏冬,你有什么话便说吧,姣姣不是外人。”萧宁远含笑道。 玉姣闻言看了萧宁远一眼,心中有一股暖流涌过…… 该如何是好?萧宁远以真心待她,让她也控制不住的,想回之以真心了。 不等着玉姣内心天人交战,藏冬已经开口道:“原来是安贞公主亲自来了。” 萧宁远微微蹙眉,自己断了安贞公主儿子的一条腿,如今这公主竟然亲自上门了?而且挑着这个时间来的,多半儿不是问罪的。 难不成,真是要赔礼道歉的? 可一个公主,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究竟有何图谋? “她还说,若主上想知道身世,不妨一见,若主上今日不见,那她明日白日再来,事情怕是不好收场。”藏冬又道。 萧宁远闻言微微一愣,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玉姣看着萧宁远,小声问道:“主君……” 萧宁远最终道:“把人请进来吧。” 躲是躲不开的,只要外人觉得,他们闹翻了便好。 可要是让安贞公主明日来了,给人瞧见了,那今日姣姣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至于这安贞公主有何目的,他今日便亲自问一问! …… 若是安贞公主来得光明正大,那自然要请到会客的客堂,再不济也是宽敞的花厅,可如今安贞公主低调前来,萧宁远也不会蠢到张扬公主来了。 于是便让人,将安贞公主请到了这揽月院。 安贞公主过来的时候,玉姣和萧宁远已经在揽月院的客房之中候着了。 玉姣也想知道,安贞公主究竟有什么目的。 既然说是给她赔罪的,那她在这听一听……也是应该的。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安贞公主便领着一个婢女打扮的人过来了,等着那婢子打扮的人,将头上的帷帽放下,玉姣才认出来,那是秦宜兰。 秦宜兰看到玉姣后,连忙走到玉姣的跟前,紧张道:“玉姣姐姐,你没事吧?” 玉姣见秦宜兰还这般热情,斟酌着语言回了一句:“我没什么事情。” “都怪我那个混账哥哥,我母亲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玉姣姐姐可千万别因为这个,和我们生了嫌隙!”秦宜兰这样说着的时候,将目光落在了萧宁远的身上。 第499章 身世之谜 这是想告诉萧宁远,不要因为这件事,和公主府生了嫌隙。 萧宁远没有看秦宜兰,而是看着安贞公主问道:“公主入夜来访,怕不是为了赔礼道歉的吧?公主想说什么,有什么图谋,不如明着说出来。” “免得让萧某猜测。”萧宁远眯着眼睛说道。 安贞公主打量着眼前的萧宁远,看着看着,眼就红了起来,甚至噙着泪花。 “我的远儿啊!”安贞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往前踉跄了几步,看样子就要去抱住萧宁远! 萧宁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安贞公主的手。 玉姣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更是惊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她刚才看到什么了? 这安贞公主喊萧宁远远儿?还要去抱萧宁远? 听这意思…… 玉姣只觉得,背后直冒冷气,这安贞公主该不会是萧宁远的母亲吧? 刚想到这,玉姣就否定了这种想法。 这绝对不可能! 安贞公主好歹也是皇家公主,根本没可能瞒过所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诞下一个孩子。 见萧宁远面带寒色,似乎警惕地看着自己,安贞公主便道:“真没想到,这一晃经年,远儿都长这么大了。” “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的,不想着回来见见你,然后和你一起完成你父亲的托付。”安贞公主继续道。 萧宁远道:“公主说什么,萧某听不懂。” “那我便慢慢说给你听。”安贞公主继续道。 说到这,安贞公主这才意识到,玉姣在这一样似的,看了玉姣一眼,对着萧宁远道:“远儿,我和你说的这些话,怕是不方便让外人听到。” 萧宁远却道:“玉姣不是旁人,是我的家人。” 安贞公主看了看玉姣,没有再赶玉姣出去了。 她继续道:“如今看你们忠勇侯府的变故,便知道,你应该已经清楚,自己不是叶氏的的孩子了。” 萧宁远看着安贞公主问道:“公主是知道,我的生母是何人?她究竟是何人?” 萧宁远想知道这些,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来处。 若生母是主动抛弃他,那母子缘分自然已经断绝了。 可若是生母,是被那萧老夫人所害,或者是被逼走他乡,他身为儿子,自然是要妥善解决的。 安贞公主却道:“你的母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你的父亲是谁?” 萧宁远听到这话,面色微微一沉。 玉姣也有些意外。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大消息! 萧宁远不只不是那萧老夫人的孩子,难不成还不是萧老伯爷的孩子吗?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玉姣的想象了。 玉姣看着眼前面色从容,不似作伪的公主,心中猜想着,安贞公主究竟有何目的? “你且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何模样,是否想过,自己为何和萧家子嗣全无相似的地方?”安贞公主反问。 萧宁远的面色一沉。 他的容貌,和萧家之人,的确没有相似的地方。 但……他小时候,却被一些皇室宗亲调笑过,说他和梁家之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过,因着萧太夫人,本就是梁家宗亲之女,到他这,就真是和梁家之人有那么些许微末的相似,也没什么人太在意。 毕竟梁氏一族,枝叶繁茂。 宗亲众多。 偶尔预见几个,有相似血脉的,模样有所相似,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尤其是随着萧宁远年龄的增长……常言道这相由心生。 萧宁远整日冷着脸,又在沙场上厮杀过,所以这模样……和宫中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已经全然不同了。 没有人会往这个上面想。 萧宁远看着眼前的安贞公主,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公主不妨直说,你我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才能让公主对萧某的事情,如此关心?” 安贞公主道:“若没有当年的变故,你该喊我一声姑母才是。” 安贞公主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却在玉姣的心中激起轩然大波! 喊安贞公主姑母! 那意思是,萧宁远也该姓梁? 梁家能生出萧宁远这么大儿子的人,可不多! 尤其是能和安贞公主称为兄妹的人,除却那位陛下……便是陛下的几位兄长了。 陛下当然不可能生出来萧宁远这么大的孩子,梁炳当然也没这个可能。 至于陛下的几位兄长? 下场可都不怎么好。 有被贬黜的、有因谋逆被杀的、有病死的。 总之,没有一个人能活到今天! 按照萧宁远的年岁算……最有可能是萧宁远生父的人……玉姣想到这,脸色不免一白。 她几乎不敢在心中想出那个名字! 玉姣看向萧宁远,只见萧宁远正死死地盯着安贞公主,眼神锐利:“公主慎言!我萧某身份卑微,怕是不配当您的侄子。” “送客!”萧宁远已经不想和安贞公主说下去了。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补充道:“不管公主有何目的,我萧某,都不愿意加入,所以往后,公主不必再来我这忠勇侯府,免得被人瞧见了。” “到时候,萧某为了护住这忠勇侯府,少不了再做些什么,和公主府划清界限。”萧宁远沉声道。 秦宜兰听到这话,忍不住地说道:“萧侯!我母亲一心为你,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母亲说话?” 萧宁远沉声道:“公主并无实证,上来便说这件事,谁知道公主是否别有用心?” 第500章 太子之争 不等着安贞公主什么,秦宜兰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萧侯!我母亲一心为你!你怎能如此揣摩我母亲的用心,你可知,若非我母亲,你如今……哪还有命在?” 安贞公主轻声呵斥:“宜兰!” 秦宜兰继续道:“母亲不想让我说,可我偏要说!” 玉姣在一旁听了这话,心中想着,这母女两个人是唱双簧呢,安贞公主不方便自己主动提起这件事,到是让秦宜兰,装作冲动的样子把话说出来。 安贞公主还真是教养出了一位好女儿。 不过她也很好奇,秦宜兰会说出怎样的一番话来。 就在此时,秦宜兰正色直视着萧宁远,一双眸光清亮,里面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事到如今,萧侯若是个聪明人的话,应该已经能猜到,自己的来历了!” “那萧侯,可知道,若自己的身世让人察觉……尤其是,让龙椅上那位察觉,会有何等后果?”秦宜兰冷声道。 玉姣站在一旁,紧张地看向萧宁远。 安贞公主和秦宜兰虽然没明着说,可莫说是萧宁远了,就算是她,都猜到萧宁远的生父是谁了! 应该就是那位先太子! 先太子因谋逆获罪,于是先皇传位给如今的建宁帝。 玉姣虽然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可是史书也是看过许多本的。 她虽然住在庄子里面,没钱买书看。 可是那些年柳氏为了活下去,不管是采药、还是替人抄书的营生都做过。 柳氏虽然是女子,可因出身世家大族,在落难之前被教养得很好,自然写了一手好字。 柳氏做这替人抄书的营生,一来是的确能挣些钱……总比替人浆洗衣服来钱快。 那李氏苛待他们,府上很少有钱财送到他们手上,柳氏想带着两个孩子活下去,自然得想办法谋生。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便是希望替人抄书的时候,能免费借用一些书,再得一些笔墨,好教两个孩子习字。 那个时候柳氏虽然没有在永昌侯府为孩子们经营出一方天地,可也算是竭尽所能,给孩子们最好的一切。 若没有柳氏的教导,哪里有玉姣的见多识广?如果没有柳氏打好的基础,自然也没有薛琅如今的才学。 言归正传。 玉姣心中清楚,自古以来,为了皇位,兄弟阋墙者不在少数。 建宁帝能当上皇帝,全赖那先太子谋逆。 可如今细细思量,玉姣又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 先太子为什么要谋逆?都当太子了,先皇身体又不好,等着登基便是,在先皇去世前的半年谋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谁也不能保证,如今这位陛下为了登上皇位,做过什么。 就算……太子谋逆的事情和建宁帝没关系,那先太子冒出一个儿子来,就是好事儿了吗? 若萧宁远的出身真是如此,这件事让人翻出来,那等待萧宁远的,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萧宁远眉毛紧锁地看着秦宜兰。 秦宜兰冷继续道:“想必你为了追查自己的身世,也去寻过那紫烟的下落吧?我便告诉你,前不久,东阳王梁炳,派人去寻紫烟,调查你的身世。” “若非母亲早就派人在宫中布局,将那紫烟灭口,东阳王怕是已经从紫烟的口中知道你并非萧家亲子!并且上报建宁帝了,等到那个时候……若建宁帝深究下去,你焉能有命在?”秦宜兰反问。 玉姣听到这心头一惊。 那件事她可是亲眼所见! 破庙之中,除却自己还有另外一伙儿来调查萧宁远的事情,可又被另外一伙人灭了口! 原来,调查萧宁远身世的人是梁炳。 这不足为奇。 东阳王梁炳和萧宁远因为她结了仇,梁炳不只一次地想报复萧宁远,若从什么地方听到一些风声,调查此事来针对萧宁远也不足为奇。 但……秦宜兰说,派来灭口的杀手,竟然是安贞公主府的? 这就让玉姣有一些脊背发凉了。 且不说她当初差点死在那杀手的刀下,就说那紫烟,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因为家贫,被卖到萧家为婢,后又被打发出府。 不过是知道了一些关于萧宁远的秘密……她甚至只知道,萧宁远并非萧老夫人亲生,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内情。 就被安贞公主府的人灭口了! 玉姣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了,对于萧宁远来说就是万劫不复,但……她的心中还是不免唏嘘,对于安贞公主的做法,也不敢苟同。 对于一个无辜之人,尚且能杀伐果断。 可见安贞公主心肠之冷硬,往后若还要往来,她必当万分小心。 免得什么时候自己就让人灭了口。 纵然萧宁远不想杀她,可谁能保证,萧宁远能处处护住她? “母亲念着舅舅的旧情,纵然身在岭南,亦为表兄筹谋,表兄如此揣测母亲用心,当真让人寒心!”秦宜兰沉声道。 萧宁远面沉如水地看着安贞公主和秦宜兰母女,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想着什么。 安贞公主见萧宁远不说话,心中也没底。 这会儿便道:“好了,宜兰,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表兄不知道从前的旧事,如今我们刚刚相认,先不要说这些。” 说到这,安贞公主往萧宁远的跟前走了两步,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慈爱和追忆:“好孩子,之前我在大殿上说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说的便是承裕太子。” 先太子名梁煜,字承裕,人称承裕太子。 据说是一位敦厚稳重,德润如玉的君子。 先太子又是嫡出的长子,不只得陛下看重,也得百官拥戴,更是在民中威望极高。 可就是这样一位太子。 却在陛下病重的时候,不知道犯了何错,被陛下斥责,先是宫中传出陛下要废太子的消息,接着太子就谋逆了。 之后,先帝撑着最后一口气,处置了先太子,将先太子满门归斩。 然后改立了建宁帝为太子。 等着处理完所有事情后,先帝这才撒手人寰。 如此,才也有了今天的建宁帝。 第501章 图谋 此时的安贞公主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建宁帝心狠手辣,想要斩草除根。” “恰逢你母亲怀有身孕,你父亲察觉到不妙,便想为你安置一条去路……” “萧老伯爷,昔年被冤,险些被满门抄斩,是你父亲暗中斡旋,还了萧府清白,他受你父亲大恩,便私下安置了你生母。” “那叶氏,怕是还以为,你母亲是萧老伯爷的外室吧?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对你如此冷漠!”安贞公主冷嗤了一声。 见萧宁远还没有反应。 安贞公主便道:“你今日本是想对我闭门不见的,见我应该就是为了知道你生母的身世吧?你生母姓沈,单名一个蝶字。 萧宁远听着眼前的安贞公主,只觉得心绪很乱。 他大可以不相信安贞公主的话。 可事实……他没办法骗过自己。 从前他不知道自己并非萧家亲子的时候,并未多想,只当是父母严苛,可当他知道身世后,这才明白,从前许多想不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的父亲萧老伯爷,对他的态度素来古怪。 严厉、苛刻,但又存着真心栽培的意思。 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不可能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出身! 萧老伯爷不只一次对他说过,他有许多事情要背负,和别的公子哥不一样,不配享乐。 若是战死在沙场上,到也算是死得其所。 若死不在战场上,那日后必定不辱门楣。 当初他只当父亲让他光复萧家门楣,不曾想……父亲的心中还藏着别的事情。 尤其是父亲身死之前那一日。 大战开始之前,他和父亲兵分两路去拦截敌军,九死一生的局面里。 父亲说,若今天他们都能活着回来,他便告诉他一件事,那件事关乎极大,让他务必保住命回来听。 可不曾想,他回来了,父亲却没回来了。 他到头来,也没知道父亲的要告诉他的是什么事情,只得了父亲一件遗物——那是一只蝴蝶宫钗。 当初萧婉生辰将近。 他还当这只宫中赏赐下来的宫钗,是父亲给婉儿准备的生辰礼…… 但当他替父亲送出这份礼物的时候,萧婉哭着将生辰礼扔了回来,说着她什么也不要,就要父亲。 要兄长将父亲的命还来。 此时回想起这些旧事,如浮光掠影,可对于昔年的萧宁远来说,他只知道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死了,他需得承担起光耀萧家门楣的重任,也护住母亲和弟妹。 如今想来,父亲留下的这只宫钗。 副将口中说的那件,务必交给他的、极其贵重之物,也就是那蝴蝶宫钗,是另有深意! 安贞公主说他的生母叫沈蝶。 便和这只蝴蝶宫钗对应上了! 他此时知晓,安贞公主或许有些话没有说全,但……也不见得全是假话。 萧宁远忍不住地揉了揉额角,似乎陷入了十分艰难的境地。 玉姣瞧见这一幕,有些心疼地看着萧宁远:“主君,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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