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着。 秋蘅这丫头,虽然心眼不多,但照顾起孩子,却格外的耐心细致。 所以早早就承担了照顾锦儿的责任。 至于春枝?春枝也会搭把手,只不过春枝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做。 好在此时的雨已经停了。 不然从这揽月居到玄清殿,不走水路的话,走外面的路,可要绕上好大一圈。 玉姣出了揽月居没走几步,刚才来通传的宫人,便凑到玉姣的跟前说道:“婕妤娘娘请放心,郡主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到时候娘娘只需要配合,定能得偿所愿。” 玉姣听到这,看了那宫人一眼,把这宫人的模样记在心中。 这是秦宜兰的人。 于是玉姣便道:“放心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不引起秦宜兰的怀疑,她如今,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玉姣走了许久,这才到玄清殿。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 玉姣走近了,才瞧见楚钦月和秦宜兰两个人,都跪在玄清殿前面的石台上。 楚钦月低声啜泣:“陛下,此事定是有人,污蔑臣妾!” 秦宜兰则是声音清朗:“陛下!您若是一味包庇楚妃,恐怕会寒了后宫妃嫔的心!而且,楚妃不只动了玉婕妤,还动了皇家子嗣,当真是用心歹毒。” 此时两个人的面前,放着一张椅子,萧宁远正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宫人小声通传:“玉婕妤到。” 玉姣走过来的时候,楚钦月便冷眸看向玉姣,至于秦宜兰则是给玉姣用了个眼神。 玉姣跪了下来,开口道:“陛下。” “说说你今日中毒的事情。”秦宜兰沉声道。 玉姣便把中毒的过程说了说。 萧宁远早就从玉姣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如今听玉姣再次提起,萧宁远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等玉姣说完。 秦宜兰就说道:“臣妾已经查访过,楚妃娘娘一个月之前,便差人买了曼陀罗!如今这炭火之中,便是让人掺了曼陀罗!” “而且,楚妃娘娘还唤走了所有的太医,若不是我察觉此事,带人去揽月居救了玉婕妤,后果不堪设想!”秦宜兰继续道。 “你血口喷人,本宫何时购入曼陀罗了?而且,一个月之前,玉婕妤尚未回宫,我便能未卜先知,早早准备曼陀罗害人了吗?”楚钦月恼怒异常。 “陛下,臣妾知道,臣妾得您宠爱,所以遭人嫉恨,可是臣妾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为了往臣妾的身上泼脏水,竟然谋害皇子,想将这罪名,扣在臣妾的身上!” “臣妾蒙冤,不足为惜,可皇嗣事关重大!请陛下明察!”楚钦月言之凿凿。 第631章 同罚 秦宜兰冷声反驳:“一个月之前,玉婕妤便遭受追杀,怎知不是你所为?怎知不是你早早筹谋?” “至于那曼陀罗,你莫要说你差人暗中出宫采买!我已经擒住了楚妃殿的宫人,她已全部交代!”秦宜兰说着这话,青绫就押着一个眼生的丫鬟走了上来。 那丫鬟跪在地上就求饶:“求陛下饶命,奴婢实在不知道楚妃娘娘差奴婢出宫采买曼陀罗,竟然是为了谋害玉婕妤和小皇子啊!” 楚钦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吩咐过你做这件事!” “楚妃,她出宫的令牌,难道不是你给的?若没有你,她一个小宫女怎么出宫?”秦宜兰冷笑道。 楚钦月百口莫辩。 她的确给了这宫女出宫的令牌,但为的可不是采买曼陀罗! 秦宜兰将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 玉姣便也学着二人的样子,哽咽道:“如今事情确凿,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萧宁远冷声道:“孤最厌弃后宫争斗,今日之事……” 萧宁远微微一顿,开口道:“楚妃虽然购入曼陀罗,但也无法证明,是她在炭火上动了手脚。” 秦宜兰听到这,瞪大了眼睛:“陛下?” 萧宁远继续道:“但买入宫中禁物,也是重罪!从今日起,楚妃每日在楚妃殿外罚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楚钦月愣住了。 罚……罚跪? 若她真被罚跪跪在楚妃殿外,还有什么脸面? 秦宜兰很是满意萧宁远的这个惩罚,唇角微微一扬……虽然说这次没把楚钦月彻底打压下去,但总算是有了开端。 秦宜兰正想着。 萧宁远便冷声道:“宜兰郡主违抗圣命,擅闯揽月居,便每日午时,跪在殿前两个时辰!” 秦宜兰没想到,萧宁远竟然会因为这个理由罚自己。 玉姣连忙开口道:“陛下,宜兰郡主是为了救臣妾……” 萧宁远冷眸看向玉姣:“怎么?你也想被罚?” 玉姣当下就怯弱地低下头来。 秦宜兰心中暗骂一句,果然是个废物。 楚钦月冷笑道,这秦宜兰还想指着薛玉姣这个废物翻身吗? 玉姣并不知道,在这两个女人心中,是如此想自己的。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因此恼怒。 这不正合她意吗? 萧宁远看向玉姣,冷声道:“念你受了惊,从今日开始便解了的禁足,切记,不可再提起此事!” 楚钦月和秦宜兰两个人,并不觉得是萧宁远故意为玉姣解开禁足。 反倒是觉得,这是萧宁远为了平息事端,所以随意安抚玉姣。 “行了,孤累了,大家都散了吧。”萧宁远冷声道。 “你们两个,各自回到各自寝殿门口跪着,孤现下不想瞧见你们二人,还有你,也回你的揽月居去!”萧宁远又吩咐了一句。 三人分别散去。 玉姣和楚钦月还要同行几步。 楚钦月故意在前面等了玉姣,然后看向玉姣冷声道:“薛玉姣,你可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你真当秦宜兰,是为你做主吗?你真当是本宫谋害你吗?你当了秦宜兰对付本宫的刀,尚且不自知,真是蠢货!”楚钦月讥诮了一声,倒没有当众为难玉姣的意思,接着便施施然离去。 玉姣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扬起。 谁真是蠢而不自知,还得往后看呢。 秦宜兰回去的路上,青绫担心地看着秦宜兰。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秦宜兰终于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陛下这是心疼楚钦月那个贱人了,所以才如此罚我!” 说到这,秦宜兰微微一顿:“楚钦月不是想发展楚家吗?想办法,把那些被选中的楚家之人都给我暗中处置了!” “我且看看,她没有宫外的支持,能掀起多少浪花!”秦宜兰的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仿若下的命令,只是踩死几只蚂蚁那么简单。 宫中的楚钦月有萧宁远护着,她不敢明着对付,可是宫外那些人,她对付起来,岂不是太简单了? 玉姣回到揽月居的时候。 便发现,萧宁远已经在屋中等着她了。 这应该是走水路先来的。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萧宁远便起身来迎:“姣姣!” 他直接伸手搀住了玉姣。 玉姣笑道:“陛下,您用不着这么小心,臣妾虽中了毒,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有些无力,很快就会好起来。” 萧宁远心疼不已地看向玉姣:“姣姣,辛苦你了。” 玉姣摇头:“臣妾不辛苦,倒是陛下辛苦。” 她在做戏,萧宁远何尝不是在做戏? 他给了那楚钦月和秦宜兰,一边一个惩罚,又将她的禁足悄然解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说彻底为她和锦儿主持公道。 那便是除掉秦宜兰。 是的。 玉姣已经看明白了,今日的事情根本不是楚钦月动手,而是秦宜兰动了手,栽赃陷害楚钦月。 她便知道! 秦宜兰不可能容下这楚钦月。 若她此时身处楚钦月的位置,受到的栽赃和陷害,也绝对不会少。 至于直接除掉秦宜兰,这件事看起来很简单,好似萧宁远一句话的事情,可秦宜兰身后的人,却不会让这件事这么简单。 若秦宜兰真出事。 那安贞公主,必然生变。 玉姣知道萧宁远心中愧疚,这会儿便主动抱住了萧宁远,将自己的头贴在萧宁远的胸膛处,温声道:“陛下,您不必自责,只要臣妾心中不觉得委屈,那便不是真的委屈。” “更何况,臣妾说过,会和您并肩为战,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萧宁远将玉姣拥紧。 怀中的女子,让他越发的怜爱。 …… 玉姣被解了禁足,秦宜兰和楚钦月都受了罚,宫中倒是安生了一些。 便这样,到了恩科之时。 若是没入宫的时候,玉姣定会亲自去送薛琅参加恩科。 而且算算时间,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薛琅了。 她算是清楚,什么叫做一入宫门深似海了,如今这情况,倒比不上在侯府的日子,那个时候,至少她想出府,就能出府。 许是知道玉姣想着什么。 清晨,萧宁远就差藏冬悄悄送来了出宫的令牌。 第632章 出宫 藏冬开口道:“陛下说娘娘若是想出宫,吩咐杨成元安排就行。” 玉姣看着藏冬笑道:“替我同陛下道谢。” 藏冬点了点头,接着就往外走去。 到外面,藏冬正好瞧见春枝,便也不着急走,而是走到春枝的面前轻咳了一声。 春枝正端着羹汤往前走,被藏冬这么一拦,差点没撞到藏冬的身上,手上的羹汤也险些没洒了去。 好在藏冬已经伸手扶住了春枝手中的瓷碗。 春枝把手中的瓷碗往回收了收,便打算绕开藏冬往玉姣的屋内走去。 藏冬轻咳了一声,喊住了春枝:“春枝!见了我怎么也不喊藏冬哥哥了?” 这都好几日了! 春枝每次见了她,都是这不冷不热的样子。 藏冬实在憋不住,这才主动来找春枝问。 春枝翻了个白眼,瞥了藏冬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藏冬无可奈何地开口了:“春枝姑奶奶,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这些日子,春枝改了对藏冬的态度。 的确是因为最近藏冬有些没用。 玉姣和萧宁远都重归于好了,两个人那恩爱情浓的样子,春枝可是看在眼中的。 如此一来,春枝当然不用为了帮玉姣复宠,去讨好藏冬了。 当然,这只是其一。 最让春枝生气的是另外一件事。 春枝冷嗤了一声:“我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总也好过有人把鸡毛当令箭,来我这耍威风!” 这话却是说的,之前萧宁远差藏冬送羊乳给锦儿。 但藏冬却用这件事逗弄春枝,让春枝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每次藏冬来,春枝还要笑脸相迎,端茶倒水这回事儿。 藏冬被春枝这么一说也有些心虚。 当下就道:“许你利用我,不许我为自己讨点公道?” 春枝的眼睛一瞪。 本来模样就清秀的姑娘家,此时柳眉一竖,反而鲜活明媚了不少。 她怒声道:“那要公道,那你捉弄我这些日子,公道总应该讨去了,咱们两个两清了,你还在这干什么?” “走走走,姑奶奶我不想看到你!”春枝说着,从藏冬的跟前路过,还不忘记踩了藏冬一脚。 藏冬:“……” 真是造孽了。 女人心海底针啊。 藏冬灰头土脸的,准备离开,却听到房檐上传来一阵轻笑。 却是尽夏蹲在那看了一整个热闹。 尽夏是护卫,不能明着留在揽月居,所以明面上他是皇宫守卫,实际上,他多数时候都在这揽月居附近巡逻,或者是干脆在揽月居蹲守。 只不过身为暗卫,自然是有身手的,所以难以让人察觉。 …… 此时的玉姣见春枝气冲冲地进来了。 便道:“这是怎么了?刚才我瞧见藏冬和你说话了,怎么?他惹你不高兴了?” 提起藏冬,春枝就冷嗤了一声:“狗东西!” 玉姣见春枝看起来虽然生气,但提起藏冬的时候,唇角好似还带着一些笑容,便也不去管了。 于是开口道:“收拾一下随我出宫。” 春枝闻言有些意外:“出宫?” 玉姣道:“是藏冬送来的出宫令牌,今日琅儿参加恩科,我想亲自去看看。” 这也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看到自己的家人了。 她也想着借机去见见姐姐,见见娘亲。 春枝笑了起来:“陛下还是疼娘娘!” 玉姣不放心把锦儿单独留在皇宫之中,所以便带着秋蘅和锦儿一起出宫。 杨成元的确早就安排好了。 而且,这揽月居地势偏远,也有偏远的好处。 这附近正好一处通往宫外的小门,平日里是上了锁的,但杨成元不知道从哪里来了钥匙,便直接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当然,玉姣等人也乔装打扮了,换成了普通民妇的衣服,脸上也涂了一些遮盖姿容的暗色脂粉。 杨成元办起事情来,还是很靠谱的,一出宫,玉姣就瞧见等在外面的马车。 杨成元笑着说道:“婕妤娘娘,您请。” 玉姣上了马车,然后对着赶车的杨成元问了一句:“你从前是在哪里伺候的?” 杨成元笑道:“奴才从前是玄清殿的洒扫太监,几年前不小心犯了错,梁琰要处死我,昔日还是忠勇侯的陛下,为奴才求了情。” “奴才这些年一直为陛下办事,所以娘娘请放心,奴才定会护好娘娘。”杨成元笑眯眯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这模样长得看起来奸猾,不那么容易让人信任。 所以玉婕妤心中存着疑虑也是正常的,这才耐心解释了一句。 自从他被派去揽月居侍奉玉婕妤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这整个后宫之中陛下最在乎的是谁。 而且,这位玉婕妤的确是冰肌玉骨,美艳超凡,配得上陛下的宠爱。 杨成元解释完就问道:“娘娘,我们现在去哪里?永昌侯府,还是直接去太学?” 玉姣道:“去太学附近。” 这恩科的场地,就在太学,她想来送送薛琅,而且……今日这么大的事情,玉姣觉得,母亲和姐姐也会来。 玉姣到了太学附近的时候,便发现此处人山人海。 这次开恩科,许多屡试不第的考生,也算是重新迎来了一次机会。 所以参加科考的人格外的多。 玉姣此时在马车上,掀着马车帘子往外看着。 这人山人海的,玉姣根本寻不到薛琅。 寻不到薛琅。 但……玉姣还是在人群之中,第一时间发现了一个熟人。 原因无他。 而是这些学子们,都喜欢清雅之风……就算是不喜欢清雅之风的,穿着富贵一些的,也没有人和那人一样,穿得五颜六色的。 往人群之中一扔,数他最扎眼! 春枝也发现了,此时就笑着说道:“娘……夫人,你看,那人不是徐世子吗?” 玉姣点了点头,往徐昭的跟前搜索着。 她瞧见了沈葭。 徐昭拉着沈葭的手腕子,在人群之中挤来挤去的,最终,凑到了一个眉眼格外清秀疏朗的、身穿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少年郎跟前。 那可不就是薛琅? 第633章 送考 春枝笑着说道:“您在这等着,奴婢这就去把琅公子寻来。” 玉姣今日晨起很早,此时离着进入考场还有小半个时辰,来得及见一面。 玉姣点了点头道:“去吧。” 春枝从人群之挤了进去,每次差点失去薛琅踪迹的时候,抬头一看,指定能看到徐昭。 徐昭就好像人群之中一抹鲜亮的旗帜一样,格外的引人注目。 没多大一会儿。 春枝回来了。 薛琅自然是来了,至于徐昭和沈葭,自也是跟了过来。 玉姣虽是悄悄出宫,但如今既然碰到徐昭和沈葭,但如今既然已经碰到了,玉姣就没打算瞒着他们两个人。 一来是,当初徐昭和沈葭,为了护她,舍弃良多。 她若连徐昭和沈葭都不信,那也太没良心了。 二来是,她想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那就不能只靠后宫,还要经营前朝,若是能有徐昭相助,对她大有好处。 马车本就不大。 此时秋蘅将孩子放在玉姣的怀中,便下了车去守着。 接着,薛琅等人依次上车。 沈葭瞧见玉姣的一瞬间,还有些不敢辨认已经乔装过的玉姣,直到玉姣开口说话:“你们来啦?” 沈葭这才激动地开口了:“玉……玉姣姐姐,真……真是你。” 那边的薛琅,瞧见玉姣的时候,怔在那,愣愣地看着玉姣,良久,才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阿姐。” 玉姣关切地看着薛琅:“琅儿,你近些日子怎么样?我听说你的腿……” 提起这件事,徐昭就有话要说了:“姣姣阿姐,你放心吧,贤弟的腿已经好多了!至于那秦景洲,也算是报应,前几日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也断了一条腿!” 徐昭冷嗤一声:“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 玉姣看向薛琅。 薛琅知道玉姣心中疑惑,连忙说道:“阿姐,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知道阿姐在宫中艰难,又怎会招惹是非?” 徐昭道:“这应该就是一个意外吧?那的秦景洲是恶人自有天收,活该!姣姣阿姐你别想太多!” 徐昭这一口一个姣姣阿姐,喊得倒是十分顺口。 “对了,你怎么出宫了?姓萧的那个王八蛋,不是把你禁足了吗?”徐昭提起萧宁远,怨气颇大。 沈葭见状,便轻咳了一声,伸手拉了拉徐昭的衣服,小声提醒:“别……别瞎……瞎说。” 徐昭看着沈葭道:“你胆子还是那么小,不过你别担心,姣姣阿姐和薛琅,肯定也不会出卖我的!” 薛琅也关心地看向玉姣。 玉姣道:“前几日,我已经解了禁足。” 个中缘由,玉姣一时半会的也解释不清楚。 这会儿就笑着说道:“总之,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你们不必担心,我今日来这,是来送考的,今日徐世子也要参加恩科吗?” 徐昭叹息了一声:“我那拖后腿的爹,不是已经给我谋了个差吗?现如今我已经没了参加恩科的资格了,我今日来,也是为了送薛贤弟的。” 说到这,徐昭微微一顿补充道:“若是给我一个机会,我定能考上!” 玉姣看着徐昭恭维了一句:“徐世子才华横溢,如今早入朝堂,也是国之幸事。” 徐昭看向玉姣,颇为感动:“还是姣姣阿姐欣赏我!” 玉姣看向薛琅,便道:“琅儿,时间快到了,你且去吧,阿姐等你好消息!” 薛琅点了点头,就下了马车。 玉姣掀开马车的帘子,目送薛琅离去,忍不住地想起那一年,她也是在这太学附近,送薛琅参加了太学的入学考试。 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是卑如草芥,只能任人践踏欺辱。 那些人想折断他们起飞的翅膀,可琅儿还是飞了起来。 至于她? 玉姣的目光坚毅了起来。 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再跌落尘埃。 薛琅离开后,沈葭便拉着玉姣的手说道:“玉姣……姐姐,你……你瘦了。” 玉姣看向沈葭。 沈葭倒是比从前珠圆玉润了不少。 本来看起来怯怯的小姑娘,虽然说面容上还带着昔日的稚嫩,但已经没从前那般畏缩了。 “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玉姣问。 沈葭点了点头。 徐昭忍不住地说道:“姣姣,你问这话,不是质疑我吗?我和她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我这个人对兄弟最是讲义气!怎么可能对她不好!而且你想想她哥是谁啊?她哥可是沈先生,我要是敢对她不好,沈先生不得把我的腿打断!” 徐昭在马车里面高谈阔论着,玉姣正要放下马车的帘子。 徐昭的眼睛一扫。 便惊讶地说了一句:“沈……沈先生?” 玉姣顺着徐昭的目光往前看去,便见沈寒时带着几位大臣,走到了众位考生和送考之人的面前,拿起系着红绸的鼓锤,敲响了铜锣。 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考生们已经自觉排队,准备入场。 旁边的监考大人,扬声道:“今日特意请了沈大人来敲响这开场铜锣,盼望众位考生,鱼跃龙门,蟾宫折桂!” 沈寒时可是昔日的状元。 虽然说建宁帝已经没了,如今当皇帝是萧宁远。 可,沈寒时的状元之才却是实打实的。 玉姣看向人群之中的沈寒时,他今日穿了红褐色的官袍,如此颜色穿在他的身上,让他比旁日少了几分寡淡,反而鲜活了些许。 此时的玉姣,盘算着出宫的时间已经挺长了,便想着去华裳铺子探望一下薛玉慈。 于是就收回目光,问了两个人一句:“你们是要和我一起去华裳铺子,还是……” 正说着话呢。 沈寒时身边的书剑,便往这边走来,对着马车喊了一句:“大姑娘,徐世子,是你们吗?” 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两个人的下人,守在这马车的不远处。 沈寒时料想着徐昭应该会来送薛琅赶考,这才让书剑问上一问。 他自是不关心徐昭的,但妹妹还是得管的。 沈葭正要开口说话。 徐昭便伸手捂住了沈葭的嘴,对着沈葭摇头。 他一会儿还打算,带着沈葭去赌坊走一圈呢,让沈葭长长见识呢,这要是被沈寒时抓住了,还去什么赌坊啊? 徐昭求助似的看向玉姣,玉姣没理会徐昭,而且看向沈葭。 此时沈葭点了点头。 见沈葭也同意了。 玉姣便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这位小哥,你们可能认错人了!这没什么大姑娘和徐世子。” 说着玉姣又对外面吩咐了一句:“我们走。” 第634章 歉意 书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行人走了,便转身去寻沈寒时。 沈寒时这会儿已经往这边走来了。 “人呢?”沈寒时沉声问。 书剑道:“车上的好像不是大姑娘和徐世子。” 沈寒时瞥了书剑一眼:“陪嫁穗儿还跟在旁边呢,你说沈葭没在马车上?” 书剑沉默不语了。 沈寒时冷笑了一声:“徐昭这厮,指不定又要带着葭儿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也就葭儿好骗。”沈寒时继续道。 一想到这沈葭和徐昭这门亲事,沈寒时便额角的青筋直跳,整个人很难维持往日的庄重。 这算是少有的,能引起沈寒时情绪的事情了。 小的时候,他们母亲带着他和葭儿逃亡,葭儿曾经误入人拐子手中,等着被寻回的时候,就多了个结巴的毛病,人也变得胆小畏缩。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沈葭,不叫沈葭受半点委屈。 他本想给沈葭,选个清正斯文温柔的书生嫁过去,可谁曾想……沈葭最终阴差阳错的,嫁给了徐昭这只不着调的花孔雀。 这也就罢了。 他沈寒时的妹妹,就算是和离,他也能为她寻个好人家。 可徐昭那厮,整日带着沈葭去花天酒地,出入赌肆花楼,他那乖巧的妹妹,心都跟着玩野了,为了能和徐昭一起鬼混,怕是根本就不着急和离! “去和顺赌坊。”沈寒时冷声吩咐着。 书剑牵了马车过来,心中琢磨着,自家大人这是要去捉姑娘和姑爷了。 马车才行了一会儿。 就停了下来。 沈寒时沉声道:“不是说去和顺赌坊吗?” “大人,刚才那辆马车,就停在前面。”书剑开口道。 沈寒时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前看了一眼,果然瞧见那辆马车,便掀开马车的帘子,往旁边的华裳铺子里面走去。 此时的杨成元,刚把马车栓好,便瞧见沈寒时已经走到了那华裳铺子。 他正想开口提醒。 便瞧见沈寒时已经径自往华裳铺子内院走去,听到徐昭的声音从一间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也亏得我跑得快!” “不然要让那沈先生抓住了,我们还怎么去赌坊?葭儿,一会儿我们就从这后门溜出去……” 沈寒时听到这,冷声道:“徐昭!” 屋内瞬间没了声音。 沈寒时正打算推开屋门。 屋门却被打开了。 沈寒时看到面前的女子,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布衣荆钗,脸上涂黑了许多的女子,分明就是玉姣。 面容容易乔装,但那一双含着清水一样的眸子,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 玉姣看到沈寒时的一瞬间,也有些尴尬。 其实她也不想来开门。 实在是,徐昭这厮嘴上说着讲义气,其实已经带着沈葭跳窗跑路了! 沈寒时往屋子里面张望了一下,见屋子里面是空的,便冷声问道:“徐昭和沈葭呢?” 玉姣硬着头皮说道:“沈先生应该是听错了,我这没有什么徐昭和沈葭。” 沈寒时瞥了玉姣一眼,声音微冷:“说实话!” 沈寒时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玉姣不敢说谎,只好垂头丧气地说道:“从窗户走了。” 那徐昭没对她讲义气,她也毫不犹豫地卖了徐昭。 沈寒时闻言,看向那洞开的窗户,讥诮了一下:“从窗户走?怕不是跳窗跑路了吧!” 玉姣连忙道:“沈先生英明。” “不过沈先生,这件事和我可没半点关系,谁知道为什么徐昭和沈葭见了你,就要跑路……像是……”玉姣没说下去。 但沈寒时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像是个瘟神是吗?” 玉姣尴尬了一瞬:“沈先生,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您自己说的。” 沈寒时瞥了玉姣一眼,反问:“你怎么不跟着跑?” 玉姣道:“我这身份也不适合跟着跑啊!” 沈寒时似笑非笑:“什么身份?被冷落在揽月居的不得宠妃嫔?” 玉姣:“……”沈先生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扎人心。 其实自从归来,玉姣就一直不怎么好意思面对沈寒时。 当初可是她央着沈寒时帮自己跑的。 可现如今倒好,她自己竟然主动回来了。 倒是白白的辜负了沈寒时的一番好心。 而且……玉姣知道,沈寒时对自己是有情意在的,虽然说沈寒时从不会将这情谊展示人前,但玉姣依然能感受到,沈寒时对自己的照拂。 玉姣抿了抿唇,低声道:“沈先生,对不起。” 沈寒时听玉姣没来由地说了一句道歉的话,就问:“你有何对不起我的?” 玉姣小声道:“是玉姣辜负了沈先生的好心,沈先生明明给了玉姣自由,可玉姣却要自投罗网,回到这京城,进入那皇宫。” 个中缘由,玉姣已经不想解释。 她倒是希望,在沈寒时的心中,她就是一个爱慕虚荣,想入宫享福的肤浅女人。 沈寒时看向玉姣,声音清冷:“薛玉姣,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那是你自己的人生,那是你自己选的路,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你只需要对自己负责。”沈寒时的语气认真。 “希望你来日,不会因此决定而后悔。”沈寒时继续道。 玉姣看向沈寒时,明明两个人没说什么话,可她却觉得眼睛酸胀酸胀的。 她想,沈先生定是对她十分失望的。 说完这话,沈寒时便打算转身离去。 玉姣喊了沈寒时一句:“沈先生!” 沈寒时顿住脚步,看向玉姣:“还有何事?” 玉姣微微愣住,还有何事?她与沈寒时还能有何事? 第635章 相聚 玉姣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良久,玉姣才说了一句:“您……您路上慢点。” 沈寒时的脚步微微一顿,便继续往前走去。 玉姣看着沈寒时的背影,心中涩然。 薛玉慈从外面进来,先和沈寒时打了个照面,然后又见玉姣站在门口发呆,便喊了一句:“阿姣?” 玉姣回过神来,看向薛玉慈。 她的脸上笑盈盈的:“阿姐,你回来啦?” 玉姣刚过来铺子里面的时候,没瞧见薛玉慈。 薛玉慈笑道:“我刚才去送考了。” 见玉姣心中疑惑,薛玉慈便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你不是差人传出信来,要我们寻一些清正的举子加入柳家吗?” “琅儿自己也要忙着参加科举,分不出心来,我便和母亲一起,为其他考生送考。”薛玉慈微笑道。 其实不只是送考。 这段时间以来,薛玉慈对这些考生都很是照拂。 在薛玉慈看来,人和人之间,可不只有利益,最终还得以情感维系。 玉姣点了点头:“辛苦阿姐了。” 薛玉慈笑盈盈地继续说道:“除却推举名额,我还悄悄资助了几个穷困潦倒的考生,若这些人之中,有人能鱼跃龙门,就算不为你所用,也算为你结个善缘。” 玉姣没想到薛玉慈能为她考虑得这么长远,她感激地看向薛玉慈:“阿姐,我不知道要怎么谢你……” 薛玉慈无奈地说道:“傻妹妹,我们姐妹之间还说什么谢?当初若是没有你,我怕是早就腐烂在那宣平伯府里面了,哪里还有今日的自由?” 虽然说自从萧宁远登基后。 永昌侯府的日子也不算特别好过,人人都觉得永昌侯府的两个女儿,都被当今陛下弃了,少不了冷嘲热讽。 但没怎么影响到这华裳铺子。 这华裳铺子徐昭可是入股了的。 从前就没人愿意得罪徐昭。 倒不是说镇国公多么的权势滔天不好得罪,而是得罪一个喜欢打听别人家宅隐秘,还大嘴巴的徐昭,对他们有啥好处? 而且,玉姣和薛玉容都被萧宁远“遗忘”的那些日子。 打压永昌侯府,对人也没有好处啊! 唯一一件,便是那秦景洲,打断了薛琅一条腿这件事,是这段时间,整个永昌侯府受到的最大的折辱。 总之,就薛玉慈自己而言。 她还是很满意现如今的生活的。 薛玉慈又道:“还有你之前,让我关照的破庙的那些孩子,我也设立了济善堂,收留他们。” “就是咱们这华裳铺子,收入虽然不少,但如今资助考生,还要照拂那些孩子,也余不下什么盈利了。”薛玉慈说到这,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阿姣让她经营这铺子,她也只能勉强维持平衡,再也创造不了什么盈利。 玉姣拉住薛玉慈的手,带薛玉慈进屋坐下。 然后亲自给薛玉慈斟茶,递给薛玉慈。 “阿姐,你喝茶。”玉姣给薛玉慈敬茶。 “阿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玉姣温声道。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至于钱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 “只是苦了阿姐,辛苦经营,最终都是为了我打算,阿姐也应该为自己多打算才是。”玉姣心疼地看向薛玉慈。 薛玉慈道:“好了,咱们一家人,就别说这些话。” 说到这,薛玉慈反倒是拉起玉姣的手,神色之中很是心疼:“姣姣,我听说你回宫后,过得很是不好,如今……怎么得了机会出宫了?” 玉姣想了想便道:“陛下其实对我还不错。” 薛玉慈蹙眉:“你少蒙骗我!对你不错,能只封你做个婕妤?” 后宫的位子众多,婕妤这个称号,对于旁人来说可能还算不错,但对于为萧宁远生下皇子,且曾经身为忠勇侯府平妻的玉姣来说,便是轻慢和不在意。 玉姣道:“阿姐,多的我也不方便同您解释,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陛下,他做的是长久的打算。” 薛玉慈算是个聪明人。 玉姣这么一说,薛玉慈便回过神来,看向玉姣,但她的眼神之中还有几分担心和狐疑:“当真?” 玉姣笑着说道:“若陛下真对我那么绝情,又怎么会悄悄送我出宫来见你们!” 玉姣这么一说,薛玉慈便道:“那到是。” 薛玉慈放下心来,开口道:“不管陛下做什么打算,阿姣你自己都要做长久打算。” 玉姣点头。 玉慈阿姐说的道理她都明白。 锦儿是皇子。 她不能只靠着萧宁远的爱意度日,她从现在开始,就必须壮大势力。 否则,到时候就算她不想让锦儿当太子,旁人也未必容得下他们母子。 至于萧宁远,往后会不会有旁人,会不会有其他的孩子?这件事……玉姣其实没多大信心。 纵观满京权贵。 她还没有瞧见,没有姬妾,从一而终的人。 更何况萧宁远是皇帝? 她愿意相信他此时的真心,但却不敢赌,他此生都真心如初。 玉姣看着薛玉慈道:“阿姐,我人在宫内,很多事情不方便去做,这宫外的事情,就交给你。” 薛琅也是可以托付的。 但薛琅要科举,要进入朝堂经营,外面的事情……玉姣还得需要一个人,帮助自己。 而薛玉慈,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薛玉慈看着面前的玉姣,神色坚定地点头。 她的妹妹,已经入宫了,注定不会平凡,而她,要一点点的,为妹妹脚下的路,添砖加瓦,荡平障碍。 昔日是妹妹保护她。 如今,也轮到她为妹妹做一些什么了。 玉姣和玉慈在华裳铺子里面说着话,薛玉慈又差人去把刚刚往永昌侯去的柳氏拦了回来。 柳氏和玉姣母女两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分别后,总算是见了一面。 柳氏看起来,比从前清瘦了不少。 倒不是永昌侯欺辱柳氏,前段时间玉姣虽然出事了,但薛琅还在呢,在那个时候,薛琅算是永昌侯唯一的指望了,他自是不敢因为玉姣的倒台,就对柳氏翻脸。 更何况,柳氏掌家,对永昌侯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不似当初的李氏掌控欲那么强。 所以,两个人相处的还算平和。 柳氏之所以看起来清瘦,是因为母女连心,从玉姣诈死开始,她便担心这个在外漂泊的女儿。 第636章 宫外 如今玉姣在宫中被冷落,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柳氏的心中便更担心更心疼了。 “姣姣。”柳氏瞧见玉姣的时候就想掉眼泪,可又怕伤感,于是将泪花忍住。 “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柳氏轻声道。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从有孕之初,便在外漂泊,尤其是南方还水患瘟疫,她这心中就就后怕。 她是女子,孕育了三个孩子。 自然清楚女子孕育之苦。 那段时间,姣姣独自孕育,独自产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玉姣连忙安抚:“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往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 她也会努力强大。 绝对不会让人再欺负她的亲人! 薛玉慈和柳氏一起,又看了锦儿。 锦儿小小的,虽然跟着玉姣吃了不少苦,但长得也还算茁壮,小手臂如同莲藕一样,分外挑人喜欢。 就在此时。 一辆马车,停在了华裳铺子外面。 杨成元匆匆进了屋子:“娘娘,陛下来接您了。” 玉姣听到这微微一愣,问道:“陛下?” 杨成元说着,又看了看柳氏行礼,开口道:“陛下知道柳夫人也在此,特让奴才问好,今日多有不便,便不来相见了,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柳氏听到这,有些惶恐。 昔日这位女婿,就让人觉得十分难以亲近。 如今,他成了皇帝。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把萧宁远当成女婿,当成晚辈了。 只是没想到,萧宁远身为帝王,竟然亲自来迎玉姣,而且还特意同她问好。 玉姣温声道:“我是秘密出宫,所以娘,阿姐,你们切莫要对人提起此事,我便先回了。” 柳氏点了点头:“去吧。” 玉姣往外走的时候,柳氏还想送,玉姣就连忙说道:“母亲,请止步,若是让人瞧见了,难免招惹麻烦。” 柳氏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没再送了。 玉姣离开后,柳氏的神色有些黯然。 薛玉慈见状便安慰道:“娘,我知道你舍不得阿姣,但如今那位既然能纡尊降贵的,亲自来接阿姣,便说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往后,姣姣还会有机会出宫来见我们。”薛玉慈温声道。 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女子入了宫,和娘家亲族,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但薛玉慈总觉得,玉姣和娘家的联系不会断。 此时的玉姣,被杨成元带到了另外一辆陌生马车的跟前。 杨成元扶着玉姣上了马车,玉姣掀开马车帘子的一瞬间,便瞧见了里面端坐着的萧宁远。 今天的萧宁远,身上没穿那代表身份地位的玄色绣金龙腾云的龙袍,只穿了一身便衣,这着装,仿若他还是昔日的忠勇侯。 玉姣进来后,笑意甜甜:“陛下,您怎么亲自来接妾了?” 萧宁远笑道:“如今在宫外,你不必这样守规矩喊我陛下。” 玉姣听到这,眨了眨眼睛:“那妾喊什么?喊主君?还是喊远郎?” 萧宁远道:“随你。” 玉姣明显能感觉到,萧宁远还是希望她喊远郎的,但这个称呼……玉姣觉得太腻歪了,最终还是折中,喊了一声:“主君。” 萧宁远打量着面前的玉姣,眼神之中的笑意渐浓。 玉姣察觉到萧宁远神色有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掩人耳目,特意乔装打扮过。 此时的她,在萧宁远的眼中,怕是丑到离谱了。 玉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主君,您别看了。” 萧宁远伸手把玉姣的手拉了下来,笑道:“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还挺可爱的。” 玉姣回想了一下,自己出门的时候,镜子之中的样子,被噎了一瞬。 那模样,和汴京城中有名的王媒婆,仿若亲生母女,哦不,亲生姐妹。 萧宁远管这……叫挺好的?挺可爱的? 萧宁远笑道:“我的姣姣,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爱的。” 玉姣听了这话,看向萧宁远,眨了眨眼睛问道:“主君真是这么觉得的?”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除了绞尽脑汁的,想逃离我的时候,有些可恨之外。” 玉姣:“……” 她心虚地笑了笑。 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本是她和萧宁远之间的隔阂所在,如今萧宁远能将这件事,拿出来开玩笑,便说明萧宁远已经释然了。 这样想,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此时马车外面的锦儿,哼唧了两声。 玉姣听到声音,便掀开帘子开口道:“将孩子递给我吧。” 难得的好机会,得让萧宁远和孩子培养感情。 孩子被春枝送了进来。 萧宁远吩咐了一句:“杨成元,你先送春枝和秋蘅回去。” 杨成元领命而去。 此时玉姣将锦儿往萧宁远的怀中一送,开口道:“主君,您的孩子,您自己抱一会儿成吧?” 萧宁远笑道:“这有什么不成的?” 这是宫外,萧宁远还不让玉姣喊陛下,这让玉姣的胆子又大了几分。 面对男人的时候,总不能一直谨小慎微的,反倒是惹人不喜。 于是玉姣就故意打趣道:“主君不怕锦儿溺在你身上吗?” 马车已经缓缓前行,萧宁远稳稳当当地抱好怀中的孩子,哑然失笑:“自是不怕。” 马车一颠簸,锦儿被惊了一下,就有些哭闹。 萧宁远轻轻地哄着,眼神极尽温柔。 玉姣在一旁看着,忽然间觉得,自己的担心好像有些多余。 萧宁远对锦儿的喜欢,远比她想的多。 萧宁远抬起头来见玉姣愣神,便问道:“怎么了?” 玉姣低声道:“我之前还担心主君不喜欢锦儿,没想到主君还是喜欢他的。” 萧宁远看着玉姣无奈地说道:“说什么傻话?这是孤唯一的孩子,孤为何不喜欢?” 玉姣看向萧宁远,愣了一下:“唯一的……孩子?” 第637章 唯一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也许是,但未来可不一定。” “不过这全得看姣姣的意思。”萧宁远微微一顿补充道。 玉姣已经听不太清楚,萧宁远后来的话了。 而且一直想着萧宁远刚才那句话。 萧宁远说,锦儿是他唯一的孩子。 虽然说玉姣已经知道,萧宁远宠爱楚钦月,有护着她的原因。 萧宁远也说过,不喜欢楚钦月。 但关于梁琮到底是谁孩子这件事,玉姣没敢问出口。 她心中有过猜测,觉得这梁琮也不是萧宁远的孩子,但萧宁远没有提起的时候,玉姣便没主动问。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戳破了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 若梁琮真是萧宁远的孩子,萧宁远定然不喜欢旁人质疑。 但今日,萧宁远主动提起。 玉姣便怔了一下道:“梁琮……不是陛下的孩子?” 萧宁远看向玉姣,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玉姣想错了,便道:“不是。” 玉姣忍不住地说道:“可昔日,主君还是忠勇侯的时候,楚妃和您谈起梁琮的时候,可是一口咬定,这便是您的孩子,您也不曾反驳……” 萧宁远颇为意外地看向玉姣:“你如何得知这件事?” 玉姣微微垂头:“有一日,陛下和楚妃娘娘相会在宫中,臣妾便藏身在那殿内。” 萧宁远揉了揉额角,接着看向玉姣,忽地想通了许多事情。 玉姣这会儿倒是主动承认了起来。 “主君,其实我说谎了。”玉姣开口。 萧宁远等着玉姣继续说。 玉姣轻声道:“我昔日离开忠勇侯府,不是因为知道有孕,为了护住孩子才跑的,是因为……臣妾见到陛下和楚妃相会,心中……” 说着玉姣微微一顿,才继续道:“楚妃娘娘说,臣妾是她的替身,臣妾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不堪其辱,就想着离开陛下。” 玉姣这话真真假假。 她当初离开,主要原因是觉得会牵累到自己。 感情的事情,在她这,从来都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 但这件事,的确是玉姣心中的结。 若能解开心结,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萧宁远没想到,玉姣竟然撞破了那日他们的谈话,还因此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她承受了那么多,才选择离开。 想必这个过程之中,内心是十分痛苦的。 玉姣回宫后,他主动来寻玉姣,想是便是不计较玉姣私逃之事,明明知道,玉姣说的那套为了保护孩子才离开的话站不住脚,可他还是没有深究。 想的便是,只要玉姣能留在他的身边就行了。 玉姣有无真心,也没那么重要。 可如今听玉姣这意思……她这是早就把真心托付,却被他伤害了。 不管有意无意,这困扰都是他造成的。 萧宁远心疼的看着玉姣,将玉姣一并拉入自己的怀中,轻轻地吻着玉姣的秀发,耐心的哄着:“是孤不好,让姣姣生了这样的误会。” “你今日有什么想问的,孤都告诉你。”萧宁远继续道。 这话不是萧宁远第一次说了。 但之前玉姣心中存着芥蒂不敢问。 可今天,玉姣想问个清楚。 玉姣便问:“主君和楚妃娘娘……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萧宁远道:“孤路见不平救了她,她在山洞之中照拂了孤一夜,后来又一起逃难几日,接着便分开,我中了毒,但脑子不糊涂,自是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后来,再知道她的消息,便知道她已经入宫为妃,她初入宫时并不得宠,求到我这来,我念及旧情,便多了几分照拂。” 玉姣闻言了然。 萧宁远对孟音音都能纵容,对于昔日同生共死过的楚钦月,自然是多几分和气的。 萧宁远继续道:“再后来,其他妃子在她的寝宫之中,发现孤的信物……”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而是一次在宫内碰到楚钦月说话的时候,掉落的香囊。 但这东西被人拿来做文章。 萧宁远耐心的说,玉姣就安静的听。 良久,玉姣总结出来:“所以后来,她就让白岁兰认下了这件事,说是仰慕您,然后把白岁兰送到了忠勇侯府?” 萧宁远点头。 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他只想是楚钦月少女怀春,对他有几分情愫,这才留了他的东西,虽然这件事不是他想发生的,但他的心中还是存着几分歉疚的,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楚钦月身在宫中,心却想着别处。 他接受了白岁兰后,便劝楚钦月放弃往事,当好一个宫妃。 直至后来。 他才想明白。 从白岁兰入忠勇侯府开始,便是楚钦月想将他拉入贤妃阵营的一步棋! 他对楚钦月,纵然没有男女之情,可昔日还是有相互扶持过的恩情在的,若非楚钦月一而再而三的利用他。 怕是萧宁远,也不会真的就去利用一个无辜女子。 楚钦月在整件事之中,从来都不无辜。 他冷嗤了一声:“当白岁兰捆不住孤的时候,她便对孤说梁琮是孤的儿子,孤是子嗣单薄,但也不至于糊涂到乱认儿子!当初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玉姣从萧宁远的怀中起身,此时压在她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彻底消失了。 这让玉姣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她道:“那陛下,您可得好好保护您唯一的孩子,切莫让旁人,再算计了锦儿。” 萧宁远抱着怀中的孩子,怀中的锦儿轻飘飘的。 但他抱着这个孩子,却觉得,比托举一个江山,还要沉重。 他轻声道:“孤从未真正当过父亲,也不知道如何当好一个父亲,但……孤会尝试着,去做一个好的父亲。” 萧宁远带着玉姣和锦儿,去汴梁的河上转了一圈,接着便回宫。 玉姣抱着锦儿,踏入那小门的时候,便打起了几分精神。 在这宫门之中,她放松不得。 才到揽月居门口,玉姣就听到,揽月居里面有些吵闹的声音传来。 第638章 跳梁小丑 玉姣的脚步微微一顿,仔细听了听里面的东西。 “如今天都快黑了,你家娘娘不在这揽月居里面,去了何处?” “你们两个贱婢,还不如实交代!”一道尖锐的女子声音,不断地质问着。 春枝轻声道:“娘娘只是出去散步,一会儿就回来了,皇宫这么大,奴婢真不知道娘娘如今在哪儿?不如昭仪娘娘,您稍微等一等?” “放肆!她算什么东西,也配不上我们昭仪娘娘等!”那尖锐的声音继续传来。 此时另外一道,轻柔一些的声音,则是道:“徐嬷嬷,掌嘴吧。” 玉姣听到这,便抱紧了怀中的锦儿,往里面走去。 刚才听声音她就知道了,来的人应该是织香。 而且,这宫中一共也就两位昭仪,其中一个是织香,另外一位则是昔日的季小娘。 季小娘从前在侯府上,就不争不抢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且她们的关系还算不错,季小娘也犯不着主动来她这找晦气。 玉姣进来的时候。 正好瞧见两个宫女摁着春枝和秋蘅,那声音尖细的应该是那位徐嬷嬷。 此时正扬起手来,要去打春枝的脸。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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